她的確是很生氣,可是一想到再也見不到梅少白,
「她心裡卻比什麼都難過!
我們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威魯斯猶豫地往辦公室的方向看:「院長的心臟不好耶!萬一她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梅少白真的嚇出心臟病怎麼辦?」
「不會的啦!哪有那麼容易嚇出病;不過,她醒過來的時候一定會很生氣,到時候梅少白可就慘了!」天野聖星很期待地往同一個方向看。若晶院長生氣的時候可是很驚人的,那個可惡的梅少白這次有苦頭吃了!
「飛羽!怎麼啦?你好像不怎麼高興?」歐夢頤凱問,他還以為祈濂飛羽會很高興才對,但現在她看起來不但不高興,相反地還顯得挺悶的。「你不是很想讓那個傢伙受點罪嗎?」
她是很想讓那個可惡的上古野蠻人受點罪,可是看到梅少白注視著若晶院長的樣子……討厭!她都忘了洛旖竹和若晶院長長得有多像,梅少白那種表情就和看著洛旖竹時的深情款款一模一樣!
「喂!院長醒了!」藍素揮揮手提醒他們:「快看!」
被反鎖在屋子裡的梅少白靜靜地看著躺在椅子上的女子——她根本就是旖竹的翻版,或許看起來年紀大些,穿著打扮和旖竹不同,但是她們之間的分別也就僅止於此。
他輕輕地歎口氣。怎麼想得到會在這個完全不同的地方見到自己過去心儀的女子,這不是很諷刺嗎?他還活到現在,但真正的旖竹卻已經死了數百年……
沙發上的天水若晶輕輕呻吟一聲,緩緩睜開眼睛,她看到梅少白,忍不住驚呼後退,整個人蜷縮在沙發的角落,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裡寫滿了驚恐。「你……你怎麼還在這裡?」
「你不必怕我,我身上沒有瘟疫。」梅少白輕輕地說道,看著眼前的女子真的很難不把她當成旖竹,她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和旖竹那麼相像。
「你……真的是古代人?」天水若晶試探性地問道:「你該不是和那幾個小鬼聯合起來騙我的吧?」
梅少白笑了笑:「我剛剛聽他們叫你『院長』,你又問我是不是學生?我想你是他們的師父,不是嗎?」
天水若晶有些無奈地點點頭,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拿這些小蘿蔔頭沒辦法?再大的場面她都見過,和其他人應對也相當流利,可是只要面對這些小鬼,她就跟個白癡沒什麼兩樣!
「他們常常這樣欺負你?」
「不是常常。」她連忙搖搖手替那些可惡的小鬼辯白:「小孩子總是皮一點,我習慣了。」
梅少白蹙起眉,他還以為祈濂飛羽只是有些頑皮,沒想到她根本是頑劣!連這麼好的師父也欺負,實在是太過分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在下梅少白。」他澀澀一笑:「按照他們的說法,我應該是來自一七九二年。」
天水若晶這下子可糊塗地蹙起兩道秀眉了,她有些生氣地:「這些小鬼實在是太亂來了!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把你帶到這個地方來?一定又是祈濂飛羽出的餿主意!」
梅少白只能苦笑:「是我自己願意過來的,飛羽是我的妻子。」
「什麼!?」她錯愕地瞪大了眼睛:「飛羽是你的妻子。」
他還是一抹苦笑:「是的。」
這時,在外頭的那群人……
「奇怪,我為什麼一點也看不出來若晶院長有快要嚇瘋的樣子?」籃素狐疑而且略微不耐煩地問。
「我也看不出來。」威魯斯憨直地:「會不會他們交成朋友了?」
「你不要笨了好不好?那怎麼可能?」天野聖星沒好氣地說道:「若晶院長那麼膽小,怎麼可能和一個已經死了幾百年的人交朋友?我猜她現在只是和梅少白虛與委蛇,等一下她受不了了就會尖叫著沖——」
她是出來了,不過不是用沖的;她和梅少白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看得他們全都傻了眼!
「哇!我從來沒看過若晶院長笑得這麼燦爛耶!」威魯斯幾乎著迷地歎道。「原來若晶院長可以笑得這麼美麗!」
他們全都有同樣的感覺,天水若晶臉上那少女般嬌羞的笑臉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甚至連祈濂飛羽都不得不承認院長笑起來的確美得所向披靡——所向披靡!?這形容詞實在是……唉!
「慘了!他們正朝著我們走過來了耶!」藍素吐吐舌頭,很可愛地問:「我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尖叫逃走啊?」
「逃你的頭啦!」祈濂飛羽沒好氣地敲一下他的頭:「這個可惡的梅少白!這些老人家到底有什麼毛病?為什麼每個人看到他都喜歡?這種人實在可以被送去展覽了!」
「我聽到了喲!祈濂飛羽!」天水若晶裝出威嚴的聲音說道。
他們認命地從花叢裡面起來:「院長。」
天水若晶又恨又愛地橫了這些小鬼頭一眼:「你們就這麼討厭我?每次惡作劇的第一個對象都一定要想到我嗎?」
「這……」
「好啦!尤其是你,飛羽,你現在已經是結過婚的大人嘍!怎麼還可以這樣胡鬧?」
祈濂飛羽錯愕地瞪大眼睛,那梅少白正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沒想到,他全都對院長說了;這回她更是氣得七竅生煙卻又不能發作,只能惡狠狠地瞪著他。
天水若晶微微一笑:「好啦!這次的事情我不追究,你們回去吧!要好好招待我們的客人喲!知不知道?」
他們全都像小學生一樣乖乖地點頭應是,天水若晶這才朝梅少白淡淡一笑說道:「有空可以到研究院來找我,我很歡迎你。」
「我會的。」
祈濂飛羽氣得頭上都可以煎荷包蛋了!可惡!可惡!實在是太可惡啦!
「有空可以到研究院來找我,我很歡迎你喲!」祈濂飛羽學著天水若晶的語氣諷刺地說道:「不錯嘛!連院長都喜歡你,你倒是很紅喲!」
「還好。」梅少白有趣地看著祈濂飛羽那氣得變了臉色的俏臉:「怎麼啦?沒把你們院長嚇壞,你好像很不開心是不是?」
「我才沒有不開心!」她嘴硬地說道。
「你沒有嗎?」梅少白挑逗地問:「那為什麼你臉上的表情會這麼可愛?」
「什麼可愛?」祈濂飛羽生氣地瞪他。
和祈濂飛羽相處愈久,他愈發現要怎麼對付這個小魔頭了。她其實大部分時候都是個頑皮的孩子;有時你得去迎合她稚真的那一面才能看出她心裡真正的想法。「表情可愛啊!我猜你們都在等著若晶院長尖叫著衝出來,然後叫人把我關起來,對不對?」
「若晶院長?」祈濂飛羽駕駛的飛行機一個急轉彎,險些撞上前面的高樓,把梅少白嚇出一身冷汗。「你們才見過一次面,就變得這麼親熱了嗎?」她氣嘟嘟地嚷道:「你別忘了你是我的丈夫!」
「我沒忘記我是你的丈夫,倒是你常常忘記這一點。」梅少白驚魂未甫地回答。「拜託你專心一點好不好?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會粉身碎骨的!」
「你這種人就算是摔死了也不足惜!」她說著又來一個急轉彎,這次不但嚇壞了梅少白,也嚇壞了險些和他們正面撞擊的另一架小飛機。
「祈濂飛羽!你想謀殺親夫嗎?」
「是又怎麼樣?你這種人簡直是壞透了!到處勾引女生,連若晶院長你也不放過,真是太過分了!」
「我什麼時候勾引若晶——你們院長?」梅少白快被她那種不要命的駕駛法嚇瘋了!他用力抓住位子上的安全帶,緊緊地閉上眼睛根本不敢看。
「還說沒有!」
「是你自己把我留在那裡的,我不跟她說話難道要跟她比武嗎?你怎麼這麼不講理——」
「你這是承認嘍?我就知道你——」
「祈濂飛羽!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我就是不講理!」祈濂飛羽蠻橫地說道,把飛機的速度加到最快。那些看到她的駕駛人無不躲得遠遠地,直到空中巡警嗚笛的警告聲音響起,她才作罷,把小飛機降落在一棟大摟的屋頂上。「嚇死你算了!」
「你……」梅少白嚇白了臉,搖搖晃晃地跳下飛機,那劇烈的搖晃讓他噁心到極點,一下飛機便沒命地吐起來,直到幾乎要把腸胃都吐出來了才結束。「你……你這個女人太恐怖了!」
「恐怖?你要是再敢惹我生氣,你就會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恐怖』!」祈濂飛羽毫不放鬆地瞪他:「不要臉!到處勾引女生!壞男人!」
「你這個小惡棍!你真他媽的不講理到家了!」梅少白氣得臉色歪綠,他抱住吐得乾乾淨淨的胃,筆直走到她的面前:「要不是看在你是女孩子的分上,我真想好好地打你一頓!」
「你想打我!?」祈濂飛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為了若晶院長想打我?」
「我不是為了什麼若晶院長才想打你,我是為了——」
「我就知道!因為若晶院長長得像洛旖竹對不對?你心裡還是掛念著洛旖竹對不對?我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祈濂飛羽氣急敗壞地嚷著:「我討厭你!」
「我才討厭你!」梅少白被她吼得一肚子火氣全上來了,他忿怒地吼回去:「你這個蠻不講理的小混蛋,根本不可理喻!我當然想念旖竹!面對你這種小怪物,誰不會想念旖竹!」
「梅少白!」
「怎麼樣?」梅少白氣沖沖地瞪著她:「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你——你好可惡!」她氣得快哭了。她用力跺腳,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突然屋頂上的大招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宇宙珍奇展覽館。她陰森地瞪著他:「你這種傢伙實在應該送去展覽館展覽才對!」
「你說什麼?什麼展覽館?」梅少白還沒反應過來,祈濂飛羽已經伸出手對她手腕上的防衛器下達命令:「定身!」
一束光線閃現筆直地射向梅少白,他根本猝不及防地整個人便被光束定住,完全動彈不得。
祈濂飛羽瞇起眼睛瞪他:「現在你知道什麼叫『恐怖』了吧?像你這種壞蛋,送去展覽是最適合不過了!」
什麼叫展覽?梅少白動彈不得地盯著祈濂飛羽,看她的表情那絕對不會是什麼很好玩的事情……
就這樣,他被送進「宇宙珍奇展覽館」的「歷史人物臘像館」放在玻璃櫃裡,他腳邊的牌子清清楚楚地寫著:
中國歷史上十大惡棍之一——梅少白。
而在玻璃櫃外面,有很多人來來去去對他評頭論足,但他卻連動都不能動。祈濂飛羽笑嘻嘻地拍玻璃櫃上用嘴型對他說:這就叫「展覽」。
他恨她!
他真他媽的恨死這個小怪物了!
「你說什麼!?」祈濂天桀錯愕地盯著女兒看:「你剛剛說你把少白送到什麼地方去了?」
祈濂飛羽有點心虛地垂下頭低低地說:「我把他送到『宇宙珍奇展覽館』的『歷史人物臘像館』展覽了。」
「你把他送去展覽!?你——」他簡直氣得快要瘋掉了!他怎麼可能生出這樣的女兒!?「你簡直是——」
「是他不好啊!」祈濂飛羽說得理直氣壯,可是聲音卻虛弱得幾乎聽不到。「是他太可惡了嘛!誰教他要跟我吵架,而且還說跟我『成親』是他這輩子最倒霉的事!我也不想嫁給他啊!那種老古董本來就應該送去展覽的!」
「胡鬧!」祈濂天桀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你說這是什麼話?他是你的丈夫!不管他說什麼也都是你的丈夫!你可以不喜歡他,可是卻不能這樣對待他!你這樣簡直是……簡直是可惡透頂!」
祈濂飛羽錯愕地看著父親,長這麼大老爸從來沒這樣對她凶過,以前不管她做錯什麼事、不管他怎麼生氣,都不會這樣對她凶的!「老爸……」
「不要叫我!」祈濂天桀忿怒地吼道:「我現在就去把少白接回來,明天就送他回他的年代去!」
「老爸!」祈濂飛羽焦急地叫起來:「老爸!」
祈濂天桀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飛羽——」姬百合搖搖頭:「別叫了。」
「老媽!」
姬百合有些洩氣地:「你這次真的做得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對少白?他再怎麼說也是你的丈夫啊!難怪你老爸要生氣!」
「可是我……」祈濂飛羽焦急得落下淚來,原本她只是想給梅少白一個教訓而已,沒想到老爸會氣成這個樣子。「可是我……」
「你不想少白被送回去對不對?」
祈濂飛羽傷心地點點頭,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她的確是很生氣,可是一想到再也見不到梅少白,她心裡卻比什麼都難過!
姬百合心疼地揉揉女兒的短髮:「飛羽,這是不行的。少白並不屬於這裡,他不能不走,要不然會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知道。」
「我不管!」她哭著嚷道:「我才不管會發生什麼事!我喜歡他!我不要他走!」
在說出這句話之前,她並不知道自己對梅少白有了感情,直到現在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對她來說竟然已經變得這麼重要,她甚至不知道如果沒有梅少白要怎麼辦!?
「飛羽……」
「老媽!你幫我跟老爸說情好不好?」祈濂飛羽焦急地抱住姬百合:「我不要少白走嘛!老媽!求求你!」
「這……」
「老媽!」
姬百合歎口氣,無奈地摟著女兒點點頭:「我盡量試試看……」
她怎麼忍心看著女兒傷心卻袖手旁觀,可是祈濂天桀的個性她比誰都瞭解,這一關能不能過,實在誰也不敢說。
祈濂天桀把梅少白帶回來的時候,他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那殺人似的眼神讓祈濂飛羽忍不住害怕。
「少白……」
梅少白當她是隱形人一樣,不理她逕自往屋子裡走。
「對不起嘛!」祈濂飛羽可憐兮兮地求饒:「我知道我錯了,我那時候實在太生氣了!可是本來我也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
「對!玩笑!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哪一點不是玩笑?」梅少白咬牙切齒地怒道:「你隨隨便便闖到我的生命裡來是個玩笑?你嫁給我是個玩笑?你把我丟在那個地方展覽也是個玩笑?祈濂小姐!對你來說究竟有哪一件事不是玩笑!?」
「不是這樣的!」祈濂飛羽抗議地說道:「我承認這件事我是做得太過分了,可是你也有責任啊!你開口閉口都是後悔後悔!好像娶了我是什麼天大的錯誤似的!為什麼我就要讓你這樣欺負?你自己也要負一部分的責任啊!」
「我當然後悔!為什麼不後悔?我甚至後悔當初在客棧裡就不應該那麼多事!我有什麼資格替祈濂小姐解圍?我根本是不自量力!」
「梅少白!你不要太過分喲!」祈濂飛羽生氣地嚷道:「我已經承認我錯了,你為什麼還要翻舊帳?我當初好心好意救你一命,難道也錯了?」
「呵!」梅少白從鼻子裡不屑地哼了一聲:「好心好意?你為什麼不說我是那個被你選中的、不幸的倒霉鬼?我寧可當初就死在寒冰綿掌下算了,也省得受這種侮辱!」
「那是你活該!我本來已經要走了,是你自己死皮賴臉要跟回來的,我才沒有做錯!」
「對!是我活該!」梅少白鐵青著臉說道:「現在我就要改變那個錯誤的決定!如果那時候我知道祈濂小姐這麼了不起的話,我一定不會不自量力跟過來想照顧你!現在我既然知道了,我就不會再留下來了!這樣可以了吧?」他說著用力一甩上門把她關在門外。
半晌之後,門外的祈濂飛羽還是沒動靜,他不由得有些緊張——這可不是飛羽的性格;按理說,她現在應該正在大吵大鬧,或者在門口氣得暴跳如雷才對,為什麼會連一點聲音都沒有?
梅少白歎口氣耙耙放下來的長髮——真的是冤家!
為什麼他和飛羽就不能和平相處一分鐘?為什麼每次見面都是戰火瀰漫,非殺個你死我活不可?這真的和他的本性一點都不符合,過去的他絕對不會這樣的啊!為什麼每次一面對飛羽他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門外的祈濂飛羽還是沒有聲音,他忍不住打開門,門外的景象卻讓他訝異得說不出話來。
祈濂飛羽坐在他的門口哭得鼻子都紅了,那模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卻無法申辯的孩子一樣。
「飛羽……」梅少白心疼地蹲下來看著她:「對不起……別哭了……」
「你管我!我就是要哭!」祈濂飛羽哭著搖頭推他:「你走開啦!我不要看到你!你走開!走開嘛!」
那哭泣的模樣瞬間融化了他心裡所有的忿怒和難過。他焦急地看著她:「飛羽,對不起!你別這樣,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別哭了。」她死命地掙扎想脫離他的掌握,梅少白卻緊緊握住她的肩膀不讓她離開:「我不會再罵你了,我保證好不好?」
「才不要相信你!」祈濂飛羽哭著說道:「你不是說你後悔了嗎?那你回去啊!回到洛旖竹的身邊去啊!我知道你就是喜歡像她那樣溫柔的女生。你去啊!我才不難過!」
「不是這樣的。」梅少白歎口氣,在她身邊坐下來:「天哪!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要是不喜歡你,那時候我為什麼要跟你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來?我的心裡早就沒有旖竹了。」
「你騙人!你會跟來都是因為你那該死的古代人莫名其妙的責任感,才不是因為喜歡我!」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但是那是真的。」梅少白輕輕地說著,同時深情地凝視著她:「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心裡只有你。」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能說出這樣的話,但是說出來之後反而覺得好多了。他淡淡地笑了笑:「我終於說出來了,我還以為我這輩子永遠不會說這樣的話呢!」
祈濂飛羽擦擦眼淚,委屈地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你不回去了?」她怯生生地看著他的眼。
梅少白微微一笑,搖搖頭:「回去哪裡?有你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真的?」祈濂飛羽又問了一次。
梅少白仍是微微一笑:「當然是真的。」這一生他再也沒有任何時刻比現在更肯定了!
「老爸……」祈濂飛羽牽著梅少白的手,怯生生地走到祈濂天桀的面前:「老爸……你還生我的氣啊?」
祈濂天桀沒好氣地橫了女兒一眼:「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不要生我的氣嘛!」看老爸的語氣好像緩和了一些,她大膽地上前抱住他的背:「我真的知道我錯了,而且少白也原諒我了,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現在你說你知道錯了,誰知道你接下來又會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少白不瞭解你,我可是非常瞭解你,這件事沒這麼好商量!」
「老爸!」祈濂飛羽求救地看著姬百合,她卻微微一笑,這一笑讓祈濂飛羽的心安了不少,她俏皮地摟著祈濂天桀的肩:「別這樣嘛!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再相信我一次嘛!」
「你保證絕對不會再胡作非為了?」祈濂天桀斜眼看著女兒。
「我保證!」祈濂飛羽可愛地舉起手。
「如果再犯呢?」
「隨便老爸處置!」
祈濂天桀點點頭:「這可是你說的,要是你再犯任何一點小錯……」
「我就自行處置!」
他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不過先說好,要是你再不乖,我可是一定要送少白走的喲!說不定到時候是少白自己走的,沒了老公我可沒辦法!」
「老爸!」祈濂飛羽紅了臉嬌慎地嚷:「好了啦!你還取笑我!」
「好!不取笑!」祈濂天桀笑呵呵地握著女兒的手和梅少白的手:「只要你們可以好好和平相處,老爸就心滿意足了!」
「會的!」梅少白淡淡一笑說道:「我們一定會和平相處……」他疼愛地看著祈濂飛羽紅著的臉:「不但會和平相處,而且還會深深相愛。」
祈濂飛羽的臉紅得像個蘋果,臉上的笑意卻是既嬌羞又滿足。
經過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他們終於可以承認對彼此心裡的感覺,還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的?也許他們的路走得很奇怪,但是不管是怎麼走的,他們總算走到最圓滿的地方了,不是嗎?這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