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圍上來一看,是一張A4大小的白紙上打印著鮮紅色警告——「cancelwedding(取消婚禮)」。
時羽一驚,這次來應該只是相親而已吧,並沒有聽老爺說已經要結婚了啊?
柯林司·湯普遜鐵青著一張臉深深地呼吸了幾次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讓兩位捲到這種事情裡來真是萬分抱歉,我已經報警了,今晚請務必住在我家裡,在事情弄清楚以前我會全力保證兩位的安全。哈德遜,你跟我來一下,莉迪亞,幫我招待一下兩位客人。」
哈德遜跟著臉色難看到極點的柯林司·湯普遜走了,莉迪亞歎了口氣,「真是不好意思,讓你遇到危險,時羽先生,你的傷不要緊吧?醫生已經來了,你看一下吧,現在出去的話可能比較危險。」
時羽拍拍自己的左肩膀笑道:「只是被擦到而已,連血都不流了,我運氣好得很,死不了……」本來的豪言壯語在顏柯陰鷙的眼神裡漸漸低了下去,真是不明白,他究竟在生什麼氣啊?
跟著莉迪亞來到了二樓的客房,顏柯和時羽被安排進對門的房間裡,道過晚安後,莉迪亞離開了,顏柯則不甚溫柔地拖著時羽的右肩膀進了她的房間。
「衣服脫下來。」
「你、你要做什麼?」時羽誇張地跳開一步故意叫道。現在的空氣太沉悶,要是不緩解一下的話,等會有麻煩的明顯就是自己!
顏柯依舊冷著一張臉,一把抓住時羽的右手腕,「要不我來替你做?」
「不、不用了,我還是自己來好了。」時羽忙不迭地搖搖頭,現在的顏柯處在爆發的邊緣,還是不要忤逆他絕對比較好!趕緊乖乖解開扣子脫下外套,然後把左面的襯衣捲了起來,不就是想看一下傷口嗎?看好了!
顏柯看到已經凝固的暗褐色血跡擰住了眉頭,他知道,並不是一個大傷口,只是擦過而已,而且都已經開始癒合了,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並且細心一點的話連一點疤也不會留下……
這些自己都知道,但是心卻還是忍不住抽在了一起,冰涼的手指輕顫著按上那道不長的傷口,彷彿那傷口同樣擦在了自己的心上。
「沒什麼啦,只是一道小口子,比我上次摔倒劃到的還要小,很快就會一點也看不見了……啊,不,不是……」本來想安慰一下顏柯,卻沒想到又挑起了他的舊傷——自己說的「上次摔倒」是指上次被綁架的時候弄下的!
果然,又見顏柯的臉色陰沉了幾分。
「顏,你聽我說好嗎?」時羽歎了口氣,「這次也好,上次也好,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下的,所以和你完全沒有關係,你不需要自責的!幾百年以前我們的家族就是這個樣子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能安心接受呢?」
顏柯沒有說話,但是他緊皺的眉頭說得很清楚,無論無何,他也不能因為一句和自己沒有實際關係的「歷史」就心安理得地讓重要的人為自己受傷。
突然收緊了手臂將時羽緊緊抱在懷裡,顏柯將耳朵貼在她的心臟位置上,靜靜聆聽著心的鼓動,真實有力地跳動著,這才慢慢地有了回到現實裡的感覺。
「顏?」雖然他們從小就在一起,但是顏柯一直是比較冷靜自製的人,而她也一直身受「古訓」的影響,像這麼親密的動作還是第一次,自然是讓時羽嚇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臉,還痛嗎?」顏柯沒有放開手,悶悶的聲音像是從鼻子裡擠出來的,其實他後悔了,從抬手那一刻就開始後悔了。明明是擔心得要死,結果卻失手打了她,就像現在,明明是想道歉,但是卻也只能這麼問一句。
時羽愣了一下,搖搖頭,「怎麼會?早就不痛了。」說實話,其實顏柯在最後猶豫了一下,那一下聽著很響,但其實並不很重。
「嗯……」那就好,對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失去你,所以才……顏柯握緊了自己的拳頭,這些話,為什麼就是不能好好地傳達出去呢?
「咳,打攪你們了。」
門口忽然響起一聲調侃的聲音,哈德遜正衝著他們微笑著吹了一聲口哨。
顏柯這才不滿地收回手放開時羽,他瞪了哈德遜一眼,冷著一張臉沒好氣道:「紳士應該先敲門才對。」
「我敲過了,只是你們沒聽見。」
哈德遜理直氣壯地頂回去,他去到顏柯的房間找不到人,一扭頭就看到時羽的房間門虛掩著,有說話的聲音,才敲敲門,見沒有人回答就自己推開了,沒想到正好趕上這麼一幕。
不過還好,顏柯和自己都沒有絲毫的尷尬,只是時羽紅了臉,低著頭在那裡放袖子。
「什麼事?」看來哈德遜似乎並不十分驚訝,也沒有要挾的意思,顏柯站起來倒一杯水遞給時羽,順口問道。
「嗯,我想來道歉,讓你們捲進這種……」
「如果是道歉的話,就不必再說了。」顏柯阻止了這種千篇一律的道歉,沒有任何實際作用,「我想大家都很累了,還是早點休息比較好。」
這個人果然很敏銳。哈德遜聞言也笑了一下,「是啊,那麼我就直話直說了。這次的事件應該是衝著我來的。」
時羽疑惑地看著哈德遜,不管怎麼說,和顏柯沒關係就好了。
「其實是這個樣子的,我最近要結婚了,但是情況有些複雜,你也知道,湯普遜家對某些人來說就是麻煩的代名詞。」
「我覺得你也是。」顏柯一想到時羽受傷是因為被這傢伙牽連就口氣友善不起來。
哈德遜聳一下肩膀,「這是東方式的含蓄幽默吧?算了,事情既然是因我而起,我就要負起責任來。我希望能借你的小朋友用一下。」
「啊?」時羽愣了一下,接受到哈德遜的視線才反應過來,「你是在說我嗎?」
「就是你啊,」哈德遜繞過顏柯來到時羽面前摸著自己的下巴點點頭,「真的有幾分像呢,尤其是這頭髮……」手指觸及的是柔順的黑髮,美麗的光澤和漂亮的光圈,「還有眼睛……」同樣是黑色的深潭,閃著純潔無辜的光芒,他的手指沿著光滑的皮膚繼續下移到唇邊,有意無意地輕輕擦過了柔潤的唇,「就連這裡也是一樣的柔軟呢……」
顏柯一把抓住哈德遜肆無忌憚的手,另一隻手把時羽拉到自己身後,「再敢碰她一下就小心你的手!」
哈德遜趕在骨折之前甩開了顏柯的手,「沒想到你的力氣倒是比你表面上的大很多。你放心好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她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而已。」
「什麼人選?」直覺地,顏柯覺得這個人的話會讓他非常討厭。
哈德遜笑一下,「我希望她可以嫁給我……」
「你是不是連頭也不想要了?」顏柯這次好不客氣地抓著哈德遜的領子把他往牆上一靠,果然是個討厭的人!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不是要她真的嫁給我,而是想借她來演一場戲,假裝讓她在訂婚儀式上嫁給我,好把開槍的人引出來,就是這樣而已……你是不是可以放開手了?」說真的,這個姿勢讓他呼吸不順,該死的,手勁真是大!明明沒有自己壯!
顏柯絲毫沒有鬆開手的意思,反而有勒緊的趨勢,「你以為我會讓時羽去冒再挨一槍的危險嗎?這種事情還是找你『柔弱』的心上人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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