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果然是有什麼原因的吧……耿菲聹皺下眉頭,時羽給他的印象相當的穩重,他壓根不認為會是時羽的錯,不過現在也不是個合適的機會打問是怎麼回事,就點頭應了一下,隨即換了話題。
「……那麼,菲聹啊,讓葵婕帶你去看看最近盤回來的幾件不錯的玩意,很有些來頭呢。葵婕啊……」
老頭子的意思時葵婕自然明白,她笑吟吟地走上來,「這次可是青瓷呢,耿先生不是很喜歡嗎?我們……」
「啊,其實我昨天在飛機上只顧著公務了,」耿菲聹忙歉然地打斷了時葵婕,「又找了半天才過來……」
時葵婕何等伶俐,自然明白了耿菲聹的意思,忙體貼地點點頭,「呵呵,那一定要先好好休息一下恢復體力了,那些等您休息好了再看也不遲啊!那麼張媽,帶耿先生先休息去吧。」
「呵,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如果那間客房還有我的位子的話,我想我自己過去好了。」
「那是自然,那麼我會吩咐他們不要打攪您的。」老爺子哈哈笑了幾聲,耿菲聹能說這些話自然是不把他們當外人看,可喜啊……
「那麼菲聹啊,自便吧,把這裡當成家就好了。」
耿菲聹一出正房就朝著東圃走了去,比起那些虛浮的笑容和話語來,現在的他更想好好地喝一杯清爽的茉莉花茶。
轉過一大片醉人的花田,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飄起了雨,細細的讓人清爽起來。再走一會,就看到了那座大大的竹屋,在灰暗下來的天色中,更顯得青翠。
時羽正在為月季去刺,拿著小巧的剪刀和鑷子輕巧地翻動著不傷到嬌嫩的花瓣。
耿菲聹靜靜地站在門廊上不敢出聲,生怕驚動了一個夢。窗口的那一方天空宛若水墨背景,將那一身青衣襯得無比溫婉,似乎時空已經停止了,看著那人兒就癡癡的,時間過了幾許,已經不知道了。
只是,那眼神,為什麼感覺空空的呢?完全不像初見那般的沉穩,而是空的,似乎心思已經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了,驀地,就有些心疼。
「絲……」一不留神,一根花刺扎到了手指,一顆紅豆被擠了出來。時羽皺了下眉頭,這是今天第幾次了?怎麼老是不小心……
「沒事吧?」耿菲聹回過神來,忙走了過來拉過時羽的手心疼地放在鼻子下面吸一吸,「還痛不痛?」
「耿先生?」時羽愣了一下,「你怎麼在這裡啊?」
耿菲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舉動很是唐突,忙紅了臉,輕輕放下時羽的手,「這個,我小的時候扎到手,母親總是這麼做,這樣就不痛了……」
看到耿菲聹這個臉紅心急地拚命解釋的樣子,時羽忍不住笑了,「是啊,我知道,謝謝耿先生了,已經不痛了,真的很有用呢。」
「那、那就好。」耿菲聹這才鬆了一口氣,「酒精在哪裡啊?要擦一擦消毒啊!發炎就不好了。」
「沒那麼嚴重啦,古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何況我只是被紮了一下呢!只是小小的,看,已經看不見了。」時羽把手舉到耿菲聹眼前笑道。
「還是小心一點好,就算是月季花下扎也會痛的。」耿菲聹抓著時羽的手認真地看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你等一下哦!」
說著耿菲聹轉身拿起桌子上涼了的茶水輕輕地沾濕了格子棉手帕小心地給時羽擦了擦手指,這才點點頭,「這下就好了。還是貼上創可貼比較好哦!一定要小心一點。」
時羽愣住了,然後笑了,「如果是他的話,一定會罵我連這麼點事也做不好……」似乎已經可以聽到他的吼聲了,緊緊糾結在一起的眉頭和不快的聲調。
那一瞬間,時羽的眼中溢滿了溫柔的回憶,耿菲聹第一次見到這裡的時羽,嘴角那一絲微笑比外面的雨絲還不可琢磨,美,卻也淒怨,甚至無法發出聲音來。能被她這麼想的人……雖然沒有見過,但是真的是好嫉妒,可以讓這麼清爽的人染上愁色,究竟是怎樣的情啊……
不遠處,時葵婕看著屋裡發生的一切不由得咬緊了牙。時羽,你這個妖精,這樣還要搶嗎?
第7章
顏家的玫瑰園。
「啊,真的是好好喝的紅茶啊。」顏夫人一邊欣賞著妖嬈的玫瑰花,一邊品嚐著時傾精心泡的英式下午茶感慨道。這個孩子真的好會泡茶,咖啡也好好喝哦!
「夫人喜歡就好了,這是我烤的餅乾,加了玫瑰蜜的。」時傾端過精緻的小竹籃。
「嗯,我們時傾好厲害,連小點心也做得這麼好吃。」伸出纖纖蘭花指,顏夫人拿過一塊酥脆餅乾,滿意地點點頭,看外形是絕對過關了……
「打攪夫人了,」正待要下口,就見劉叔恭敬地鞠個躬,「少爺是否和夫人在一起?」
「柯?他不在這裡,」顏夫人端起紅茶又呷了一口,「有事嗎?」
「老爺找。」最近顏柯少爺很盡心地幫著打理公司業務,很是上手,而且做事利落,董事會很滿意,儼然就是董事長年輕時的翻版,不,甚至更加的讓人期待。
「嗯,之前他有來過一下就走了,時傾啊,去看看少爺在哪裡,幫著劉叔一起找找。」顏夫人吩咐一聲,「哎,最近老爺是不是逼得緊了些?我看孩子很累的樣子……」
時傾打開了顏柯的臥室沒有找到人,就朝著書房走來,一邊走一邊皺緊了眉頭。雖然說現在籠絡住了顏夫人,但是最重要的顏柯卻是不冷不熱的,她要服侍的對象明明就是顏柯,卻根本不清楚他在想什麼做什麼,這樣下去,真是麻煩了呢……
輕輕推開書房的門,只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通往陽台的落地窗前的搖椅上睡著的顏柯。
這裡的整個裝潢風格和其他的屋子都不一樣,不是光潔的黑色大理石地面加上厚厚的安格拉羊絨地毯、巴洛可式的奢華宮廷傢俱。
書房只是簡單的原木地板,原木色的桃心木拼鑲書架、桌子、椅子、床,簡單,就是感覺非常的舒服,還擺著一張大大的籐制搖椅,相比起來寒酸好多。
但是這裡,卻是顏柯的書房,如果哪裡也找不到他的話,十有八九在這裡,他時常提著筆記本電腦進去,然後好久才出來,而且,很少有人被容許進來這裡。
時傾怎麼看也不明白這裡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一邊放輕了腳步一邊好奇地打量著。
顏柯睡得很沉,電腦屏幕還亮著,看樣子是在掛遊戲。
這倒讓時傾很以外,很難想像顏柯會打遊戲,電腦的邊上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綠茶。
落地窗戶大開著,夕陽的餘暉正灑在顏柯的臉上,本來就十分俊美的五官更是被鍍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芒,宛如神祇。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一下,顯得溫情脈脈,甚至有幾分稚氣。
印象裡的顏柯什麼時候都是冷靜到冷酷的樣子,這樣的神情還是第一次見到。
時傾忍住了呼吸都不敢大聲喘氣,生怕一個不小心讓夢驚醒了。她的眼睛滿是愛戀地黏在顏柯的臉上久久不捨得移動一下。
真是沒想到可以看到這樣的顏柯,分明卸下了一切的防備,像是從什麼裡面剝離出了真實的自我一樣,像個孩子。眉頭微微皺起,眼角帶著疲憊的影子,似乎做著一個很傷心的夢,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撫去那淡淡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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