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他探出的關心大手遭到她冷漠地拒絕,她噘起唇、眼底含怨,無法漠視他與柯律詩之間的親呢。
「我是不是在生氣關你什麼事?我不需要,多餘的同情跟關心。」
既然他喜歡擁抱其他的女人,那麼又何苦招惹她?
他是嫌她身邊發生的麻煩事還不夠嗎?
柯理軒一臉無奈地撥動著後腦的髮絲,儘管此刻他的腦子思緒清明,可是他卻無法摸透她內心的想法,首次他體會何謂多變的女人心。
「芙蘿,是不是我……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他試探性地問,實在受不了遭受到她這般冷漠不善的應答與對待。
「你說呢?」這個大笨蛋!
他是不是惹她生氣也不知道,可是他卻知道在她面前跟別的女人大刺刺地上演親密的擁抱戲碼,看到那一幕,她不僅僅是心痛,而且還多了一個無法解答的疑問。
她——究竟是他的誰?
結論是——她什麼也不是。
他既沒有明確地說出來,也沒有充分地表示出他的心意,她只能借由他關懷的舉動、焦灼的口語隱約探察出他的心意。
可是女人啊,光憑這些猜測是無法安心的,尤其她尚搞不清柯理軒這個傢伙對她的在乎是否如同她一般。
想到這兒,她就不禁莫可奈何地哀歎口氣,就連她自己也不知是何時受到他的吸引,更不知道是在何時對他埋下了情感的種子?
是在他雙瞳溢射出燦亮的神彩?
還是他以一貫地傻勁、吐著拙劣的言詞安撫她時?
還是……當他以強而有力的雙臂擁抱著她時,一字一句在她心上烙下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之時?
心亂糟糟的,紛亂的思緒已經讓她無法釐清對他的在乎及另眼相待是在何年何月何日何時,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尹芙蘿當真沒眼光到這地步,大把的好男人不選,偏偏選上了一個無可救藥、邋裡邋遢的呆頭鵝。
「如果是我惹你生氣,那……」他小心翼翼地在她身旁蹲下,感受著自她身上飄散而來的淡雅幽香,任其自己陶醉於她的柔香之中。「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你為什麼要道歉?」她一翻白眼,這個呆頭鵝真是無藥可救了。
「因為……」他有短暫的閃神,直到接受到她不悅的白眼。「因為我惹你生氣了不是嗎?」
「那你知道你自己為什麼會惹我生氣嗎?」真是蠢到家了,她敢向天發誓,他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是哪兒惹她生氣。
「嗯——」這個問題可問倒他了。
尹芙蘿更加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既然不知道的話,你為什麼要跟我道歉?」
「因為你在生氣。」他說的理所當然。
她可以感覺到火氣在腹腔中徐徐燃燒著,一個不小心便會釀成熊熊大火。
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後,她皮笑肉不笑地扯唇一笑。
「那好,在我氣未消之前,你就給我好好想一想,想想我為什麼會生氣吧?」
見她猛地站起身,夾帶著渾身的火氣旋身往屋裡走去,柯理軒也緊接著起身欲追上去。
「芙蘿,你等等我……」
「柯理軒,我看你還是不要自討沒趣比較好喔!」柯律詩的素手搭上他的肩,阻止了他接下來的愚蠢行為。
一大早起來,卻在陽台上看見兩人相處場面,柯律詩特地摸到他們附近想把他們之間的對話聽個一清二楚,結果聽見了……
嗯——這該怎麼形容呢?慘不忍睹的對話。
「律詩,你怎麼在這兒?」他眨了下眼,無法說明眼前的人兒是幻影。
柯律詩不雅觀地打了個呵欠。
「還不是那個龜毛的尹明致,無論我如何公平地均分尹承業所遺留下來的財產,他大少爺就是覺得不好,然後時間就不知不覺這麼晚了,於是我就被邀請暫住一夜。」
「我不是在問你這個,我是想知道,你怎麼會站在我背後?」他瞇起眼,難不成這個丫頭存心在偷聽他與尹芙蘿之間的對話。
「為什麼?因為我瞧見你好像在跟尹小姐在說話,我就在猜想你們兩人是不是吵架了……喂,你為什麼要用這種看犯人的眼神盯著我看?」
「你是存心偷聽對不對?」
與她相處二十來年,她那種與外表不符的八卦個性他還會不清楚嗎?
柯律詩忽地面容一變,轉為諂媚甜笑。
「你別說的那麼難聽嘛……我只不過是想關心關心你罷了,想想你一把年紀了,追求女人的次數是三根手指頭可以數得出來,我是擔心這一次的最佳機會會不會又被你給搞砸……」
「柯律詩,你少唯恐不亂。」她口中的關心就跟攪局畫上等號,她的居心叵測呀!
「柯理軒,你不要亂冤枉我喔,我可是很好心地想幫你解決問題呢。」
「是真心地想幫我解決問題,還是要把場面給搞得更加混亂的?」他瞟了她一眼,口吻平淡地問。
「嘿嘿嘿……」她一陣乾笑,眼眉間盈著賊笑,素手爬上他寬闊的肩胛。「親愛的大哥,小妹我當然是想幫你啊!我總不好讓尹小姐這塊肥肉就這麼自你口中溜掉吧?那樣多浪費啊!」
「什麼肥肉?」他白她一眼,這個丫頭在私底下就淨愛亂說話。
「不是肥肉,是我未來的大嫂,這樣總行了吧?」去!都還沒有把人家給搞定,他就一心向著人家了,常言說的好——男大不中留啊!
「你在胡說什麼?」他臉上隱現出尷尬紅光。「什麼未來的大嫂,我跟芙蘿……尹小姐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回事啦!」
「不是我想像中的那一回事,那麼是怎麼一回事啊?」
這個呆子大哥,人家女方都吃醒吃得如此明顯了,他竟然還在害羞地劃分彼此間的關係。難怪尹小姐會氣得轉身就走,要是換了她的話,先甩兩巴掌打醒他再說。
「你……」柯理軒瞪了她一眼。「柯律詩,別用你在法庭上那一套對付我。」
「親愛的大哥呀,你不也常常用在法庭上的那一套對付我嗎?」
法律事務所明明是他的,可是為什麼為事務所做牛做馬、東西奔波的人卻是她呢?
說到這個,柯理軒就漾開了笑臉,以低姿態、討好的口吻說話。
「小妹,我最親愛的小妹,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受到束縛,要我整日穿裝裝打領帶地上班,說實在的,我真的很不喜歡,所以你就多擔待點兒吧!」
「擔待?」柯律詩斜眼睨他,小手不客氣地在他頰上拍打幾下。「在你把事務所丟到我頭上歸我管時,你給我死到哪兒去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又在Riddle鬼混是吧?我真是搞不懂,為什麼你寧願不好好當個大律師,偏偏愛玩那種無聊的偵探遊戲?」
柯理軒抓住她不斷拍打他頰邊的小手。「柯律詩,那不是無聊的偵探遊戲,那是一種鬥智遊戲,唯有腦子靈光的人才能破除種種謎團,找出事件真相。」
「哦?」她高高地挑起眉。「那麼你有找出縈繞著尹家的謎團真相嗎?」
她一語戳中了他心中的痛,煩躁地搔弄著頂上髮絲。「還沒有……」
「你當然還沒有,因為你的一顆心全繫在尹家小姐的身上嘛!」這事兒明眼人一瞧便瞧出端倪,他這個呆頭鵝對尹家小姐不但是動心又動情了。
只是令人傷腦筋的是,這個笨蛋竟然惹人家生氣還不自知,這樣曾哄得人家小姐回心轉意的話,那才有鬼,在一旁看戲看不下去的她只好挺身而出阻止他繼續犯錯了。
「你……你胡說什麼……」他粗獷的面容泛著不自在的紅光,說話也不禁結巴起來。
「我胡說嗎?瞧你連個說話都結巴起來了,這麼緊張只說明了一件事,你這個傢伙真的對人家尹小姐動心了。」她感動得只差沒掉眼淚,要是爸媽跟大姊知道大哥好事將近了,只怕大家都
會放鞭炮慶祝呢!
「懶得理你。」他啐了一口,心上掛念著氣惱離去的佳人。
柯律詩趕緊阻擋住他的離開。「柯理軒,你就這麼茫茫然地追上去,不怕尹小姐還是一樣不理你、生你氣嗎?」
她的話讓他乍然頓住了腳步,一臉地煩惱與無助。「我……我究竟是哪兒惹她生氣了?」
「你這個笨蛋!」柯律詩看不過眼地戳了他的額角一記。「人家是吃醋啦!」
「吃什麼醋?」這個名詞對他而言可是陌生得很。
柯律詩更加沒好氣地頻翻白眼,決定以最快速簡潔的方式來解決這樁因她而起的混亂。「大哥,你這個腦子可不可以在談情說愛的時候變得靈光一點?就算是一隻已經釣上來的魚,你也得要善加對待,這樣大魚才不會跑掉是不是?」
「我何時去釣魚了?」小妹的比喻為他增添了另一層的疑惑。
「噢——讓我死了算了……」她發出哀叫,忍不住一拍額。「柯理軒,你這個大豬頭!我剛剛那個只是比喻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既然你對人家有意的話,那就跟人家把話給說清楚。」
「說清楚什麼?」他傻愣愣地反問。
柯律詩陰側側地哼哼笑,雙瞳跳躍的光火充分說明出她的不耐及想一把掐死他的衝動念頭,咬牙切齒地做最後的理性溝通。
「當然是向尹小姐說清楚,你喜歡她啊!女人嘛,總要聽到一句確切的愛語才會完全地安心,再者嘛……誰教你不懂察言觀色,見到你老妹我就給我一個大擁抱,你知道這畫面瞧在尹小姐眼裡會有多刺眼嗎?」
聽著妹子的說明敘述,他隱約明白清楚了。「原來……這就是吃醋啊……」
「不然呢?」這個蠢大哥真是沒救了。「其實這個道理很簡單的嘛,換作今天尹小姐被其他男人給擁在懷中,我問你,你會樂見那個畫面映在你眼中嗎?」
柯理軒開始想像起嬌柔無助的尹芙蘿依偎在其他男人懷中的模樣。
他不快地努了努嘴,發現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想像,更不喜歡她被其他的男人所擁抱住。
柯律詩從他臉上細微的變化察覺出他的心情,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就對了,既然你都無法接受她倒靠在其他男人懷中的模樣,那麼對你有意的尹小姐豈會嚥得下這口氣呢?」
「原來如此……」原來這就是昨晚自律詩抵達尹宅後,她開始悶悶不樂的原因。
她在吃醋,她在為他吃醋,這說明了她在乎他——
想到這兒,笑意在他眼角、唇畔無意義地氾濫成災,瞧得柯律詩全身雞皮疙瘩掉滿地,以雙手搓揉著自己的雙臂。
「大哥,我拜託你別一個勁兒地傻笑行不行?尹小姐都被你給氣走了,你還不趕快追上去。」相信有她的提點,這一會兒尹小姐應該不會再氣惱大哥的癡呆了。
「喔,好。」經她提醒,他才猛然跨出步伐。
「對了,你一定、千萬要告訴她你的心意喔,否則你要是被人家甩了,那就是你活該了!」她扯著尖嗓對著他漸離的背影交代提醒。
待他的身影隱沒在尹家大宅時,柯律詩這才發現與大哥一席話,已經把她累得像條只能懶洋洋躺在床上好生休養的大母豬了。
「有這種笨蛋大哥是我的不幸。」
她搖頭晃腦,決定先回房補個小眠去,邊走邊低喃自語著:「不過他的腦筋要是開了竅的話,那我不就有一個未來嫂子了?」
笑意染上了她剛正嚴肅的臉龐,看來蠢蛋大哥的春天提早報到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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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蘿、芙蘿……」柯理軒穿過尹家大廳,來到廚房。
尹芙蘿斜眼看了他一眼,當作沒聽見地繼續攪拌奶茶。
正把一份份早餐裝盤的李嫂瞧見了兩人,眼神噯昧地直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一會兒,識相地端起盤於走出廚房,將這一片天地留給他們好生利用去。
「芙蘿,你有沒有聽見我在叫你?」
他緊張得手心直冒汗,一顆心吊在半空中,害怕他的嘴笨,要是又說錯話惹她生氣的話,那該如何是好。
「聽見了——」她沒好氣地應。打從他從大廳一路叫嚷到這兒,聲量之大,教她想聽不見也難。
「喔。」這下輪到他說不出話來。
尹芙蘿斜眼瞟他,瞄見了他的臉上飄蕩著一絲不知所措,停止了攪拌奶茶的舉動,舉輕啜一口。
「你找我有什麼事?」
從他們在玫瑰花園結束談話不到二十分鐘,這個呆頭鵝該不會是開了竅了吧?
她悶笑一聲,推翻了這個想法,呆頭鵝牽到北京還是一頭無可救藥的呆頭鵝,他會想得通她在生氣什麼,那才有鬼呢。
「這個我……」他不知如何是好地搔弄著後腦,思索著該如何開口。
尹芙蘿再啜了口奶茶,耐性正隨著他的支支吾吾而一點一滴地消失。「柯理軒,你再不把話清楚的話,我可沒空陪你在這兒耗時間。」
見她放下杯子舉步往外頭走,他急忙地開口:「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
她停下前進的步履,好奇地偏頭探向他。
「你在跟我道什麼歉?」可不想再跟他來一次乏善可陳的無聊相聲對話。
「嗯……」他不斷地搔弄後腦的髮絲,回想著柯律詩提點他的一切一切。「我很笨,我一點都不懂女人心,所以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生什麼氣……」
尹芙蘿睜大雙瞳,心上不禁浮上一層疑惑,敢情這個笨蛋是特地追上來問她生氣的原因?噢!他果然是個沒藥救的大木頭、大白癡、大蠢蛋!
「不過幸好……幸好律詩提醒了我,我才知道你在氣什麼……」
什麼?!
尹芙蘿簡直無法相信她所聽到的,這個白癡男人竟然……竟然去問那個女人?!
沒有發現她愀然乍變的臉色,他仍一副不知死活地垂眼訴說道;「律詩她提醒了我很多,我這才知道原來你是因為她而在生我的氣,其實律詩她……」
「夠了!」她臉色泛青、語氣不善地截斷他的話。
聽著他口口聲聲親熱地喚著那名律師的名,她的心就不由得一陣陣酸澀不已。
為什麼她得要站在這兒聽著他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的對話?
為什麼她還得站在這兒理這個呆頭鵝?
為什麼她偏偏就是在乎他,心情隨著他的舉止而起伏著?
她受夠了,真是受夠了!
「芙蘿,你……」一抬眼,柯理軒這才發現她微微泛紅的眼眶。
心上陡地一凜,夾帶著不捨、心疼與憐惜的種種情緒襲上心頭,然而他卻緊張得不知該如何出言安撫她。「你怎麼了?我……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尹芙蘿忍著滿腹的委屈,再一次對自我發出怨懟之聲。
為什麼外邊的好男人就是勾不起她一絲的注意跟興趣?
為什麼偏偏是這種白癡到家的男人?
他有什麼好?又笨又呆又蠢又白癡,為什麼她就是在乎他的感覺?
為什麼她就是見不得他與其他女人交好、親熱?
隱隱刺痛的心已經說明了一切,泛紅、溢出酸味的心扉已經確切地點出這一分真實的感情。
她該死地喜歡上他了,愚蠢地想成為他心中的重要人物,更甚者,只想成為他心目中的唯一——
「柯理軒,你是個渾帳!你要是這麼喜歡柯律師的話,你為什麼不去對她講,為什麼要跟我說?」
「我?」他一臉莫名其妙地指著自己,他何時說過他喜歡律詩的這種話了?
再說,他喜歡律詩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因為律詩那個傢伙是他的小妹嘛,這種喜歡是屬於天性親情,這種喜歡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嘛。
「莢蘿,我沒有說過我喜歡律詩啊。」他為自己喊冤。
尹芙蘿憤憤地瞪他一眼,酸氣朝她整個人湧上,讓她失去了面對的理智。「律詩、律詩,你倒是叫得挺親熱的嘛,你這麼喜歡她,乾脆去找她好了。」
再傻的人也知道在這種敏感時刻是不能遵照她的氣話去做,而她所表現出的種種行為,都說明了一件事——她在吃醋。
心,因為她的吃味而甜孜孜的,眼角躍上了絲絲喜悅,笑意悄悄地爬上了臉龐及唇畔。「你誤會了,其實我喜歡的人不是律詩,而是……」
「啊——」
正當柯理軒想要接受柯律詩的建議,與佳人表露心意之際,一個突如其來的尖叫聲打斷了他,也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這是李嫂的聲音。」心頭頓時惶惶不安起來,尹芙蘿立即轉身朝發出聲源的地方二樓奔馳而上。
柯理軒也緊接著跟上,一直縈迴於心頭上的不詳之兆在此刻顯得更加清澈。
「希望不要,不要又發生了——」
隱約間,他似乎可以猜測得出接下來所發生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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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嫂滿臉驚愕地往後退,目光不敢在床上停留一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李嫂,發生什麼事了?」三步並兩步奔上二樓的尹芙蘿一趕到現場,就瞧見了兩腿發軟跌坐在地面上李嫂。
李嫂臉色發白、兩眼盛滿了驚懼。「三……三小姐,不……不好了,大少爺他……」
尹芙蘿心有頓悟地瞄向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尹明致,最壞的念頭在腦中並發。「明致他……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腳步顫巍巍地朝橫躺在床上的尹明致走去,當她看見他的胸前插著一把小刀,鮮血染紅了他身上的白襯衫,與他無血色的臉色相互對應著,這等恐怖的畫面著實大大刺激了她。
她無法承受地灘軟了雙腿,身子呈直線狀地攤下,但一雙有力的臂彎緊接住了她嬌軟的身子。
「芙蘿,振作一點,沒事的。」不消多看一眼,柯理軒也大概知道尹明致遇害了。
「柯理軒……」她的目光移向他剛毅的臉龐,滿腹的焦躁、驚慌及萬般的不安情緒悉數爆發,轉而撲進他敞開的胸懷。「我好害怕……現在連明致都……下一個人是我……一定是我……」
「不會的。」他擁緊了她,決不允許這種事降臨在她身上。「有我在,我不會讓兇手傷害你一根寒毛的。」
積壓在心已久的恐懼在接收到他的款款柔情後,不受控制地自跟角中並出點點珠淚。
一個眨眼,滾燙的淚水滑落臉龐。「真的嗎?你真的會保護我不受到傷害?」
在接連的謀殺案發生後,說她不害怕是騙人的,尤其她曾經與兇手有短暫的交集過,那一刻的恐慌及毛骨悚然的驚悸至今仍殘留於脾骨之中,無法抹滅。
「別哭。」他將她的臉龐按人他的肩窩,以寬大的胸懷包容、接受了她的喜怒哀樂。
「這是怎麼一回事?」隨後趕到的賈破斧立在門邊,臉上飛快地掠過一抹深思,腳下毫無畏懼地走向尹明致。
「賈管家。」李嫂在極度的恐慌中找回聲音。「我……我是上來叫大少爺下樓吃早飯的,結果……」她嚥了嚥口水。「我敲了好幾次門後,都沒有聽到大少爺的回應,所以我就自己開門進來,然後我……我就看見大少爺他……他死在床上……」
賈破斧瞥看了床上斷氣多時的尹明致一眼後,果斷地下達命令:「李嫂,去報警!」
「好。」李嫂忙不迭地自地面上爬起,轉身報警去。
柯理軒攬抱著尹芙蘿走到尹明致的床前,一雙犀利的眼掃過他插著小刀的胸膛,置放於床頭櫃上的茶壺、瓷杯,以及整齊的床單。
「賈管家,現場不要讓任何人靠近,一切等警方的鑒識人員到達後再說。」
「是,我知道了。」賈破斧的眼光落在依偎在他懷中的尹芙蘿。「三小姐她怎麼了?」
「賈管家,我沒有事。」她抹去眼角、臉龐的淚痕。「我只是太訝異了,投想到明致他會……」
「怎麼了?一大早大家都聚在這兒,發生什麼事了嗎?」
暗暗打了個呵欠的柯律詩被嘈雜聲給吵醒,舉步來到尹明致的房前,便見到房間裡擠滿了人。
賈管家尚來不及回答與致歉時,她的目光便鎖定了柯理軒,瞧見他擁緊了尹芙蘿,俏皮地朝他眨了下眼,語帶玄機地輕問:「怎麼樣,搞定了是嗎?」
眼看他們之間眉來眼去的,尹芙蘿才剛撫平的燥火再度揚起,一把推開了柯理軒,跨步就走。「哼!」
柯理軒被她突來的火氣搞得莫名其妙的,趕緊追了上去。「芙蘿……」
柯律詩悄悄地吐舌,沒想到這個未來嫂子的醋意可大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