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章讓熱水浸至肩頭,深深歎了一口氣。身體好重。雖然離開日本前就已經有所覺悟,不過整整兩個禮拜的工廠視察還是遠比想像中辛苦。
(我真沒用……)排山倒海而來的疲倦感似乎要將恭章推入水中,他在心中無奈地咋舌。
自己終究比不上名高。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行程,就在恭章因疲勞而幾乎食慾全消時,他卻還是精力充沛、生龍活虎的。雖然恭章年輕了近十歲,體力卻遠遠不及他。
(對了,分手時那傢伙好像也快死掉了。)恭章想起今早在北京機場道別時,齊籐的臉部表情。因為突發狀況而緊急趕回日本的齊籐,臨別之際,用著極其同情的眼神,目送著接下來還要陪名高前往香港拜訪的恭章。
恭章苦笑。
齊籐並不知道恭章和名高的關係。恐怕他想也想不到吧?對他而言,名高是個能力、體力都穩居一流陣線的卓越上司。不只齊籐,所有在傑克森.日本任職的MD們,名高就像是信賴與尊敬的代表。
八年前,名高初任現今的職位時,傑克森.日本是年營業額一千億,業界第二的企業。在名高的遠見和戰略運作之下,不消多時,傑克森.日本便一躍成了龍頭老大。如今年營業額是四千億,絕非其它企業所能企及。
身為名高的下屬,身為男人,恭章對他有著比旁人還要多一倍的尊敬與信賴。同時,也很憧憬他。幾乎是憎恨的。
直到那一天……。
名高是否還記得?
恭章環顧寬敞的浴室。兩人的關係開始於九龍.香格里拉。在那之後又過了一年。整個公司內部只有副部長紗和子知道這個秘密。
男同志的關係,說不猶疑是騙人的。萬一曝光了,接踵而來的麻煩可想而知。一直隱藏在心中的壓抑似乎也會隨之崩潰。儘管如此,選擇這段戀情的人還是自己。
恭章靠在浴缸邊緣,閉上眼睛。
名高剛士。傑克森.日本的營業部部長。綱鐵般的肉體,不屈不撓的意志,集所有精英條件於一身的男人。
(我果然比不上他。)恭章輕聲苦笑。
就在這時。
「喂!」
名高在門那頭呼喚。接著響起了激烈的敲門聲。
「什麼事?」
恭章抬起腰。
「怎麼,你還活著啊?」
可以聽出名高鬆了一口氣。
「啊?」
「沒什麼。浴室太安靜了,我還以為你暈倒了。」
恭章笑了笑。
「只可惜我還活得好好的。」
門那頭的名高恨恨地嘖了一聲。
「一點都不可愛的傢伙,虧我還這麼關心你。快點出來,別被熱氣熏暈了。」
「好啦、好啦。」
恭章笑著站起來。雖然名高的語氣聽起來很粗暴,其實他是關心自己的。一想到這兒,胸口不禁有種搔癢般的喜悅。
恭章快速地沖澡,披上浴袍。走出浴室時,名高正坐在沙發上,叼著香煙閱讀文件。
「你呢?」
「嗯?」
名高的臉仍舊對著文件。恭章翹起下唇。
「洗澡。你一身都是汗吧?」
「等一下再洗。」
「我可不要。」
恭章拿走名高手上的文件。
「喂。」
「等一下、等一下,反正你是絕對不會去的。快點,我都可以聞到你的汗臭味了。」
名高厭煩地皺起眉頭。
「恭章。」
「什麼?」
「你啊,和紗和子好像。」
「啊……!我是……!」
「知道啦、知道啦。」
名高笑著捻熄香煙,站了起來。他一邊拉松領帶,一邊走向浴室。
恭章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將名高隨處亂扔的衣服掛在壁櫥中。接著,坐在沙發上轉換心情,撥了通電話到公司。
「您好,這裡是傑克森。」聽到可愛的聲音,恭章不禁微笑。
「高木?我是今井。」
「今井!?」真由美的聲音出現喜色。
「你從哪裡打來的?」「飯店。」
「已經到香港了嗎?」「嗯。也去過分公司了。」
「辛苦你了。」真由美依舊那麼溫柔。
「你那邊有沒有什麼變化?」
「目前一切安好。」「是嗎?有事的話就聯絡我。我住在九龍.香格里拉。電話是……」
「啊、請等一下。」恭章聽見慌張準備便條紙的聲音。他將直通客房的電話和傳真號碼告訴對方。
「明早十點前我都在。」
一瞬的躊躇後,恭章接著說道:「部長也在。」
「知道了。」「那就這樣了。」
「啊、今井。」「嗯?」
「那個……」真由美似乎想說些什麼,不過卻在中途停止了。
「什麼事?」
「……」短暫的沉默過後,「那個……,謝謝你的花茶。」話筒那邊的聲音細如蚊鳴。恭章笑了一笑。
「那種的還可以吧?」
「嗯。抱歉,你是特地去找的吧?」恭章苦笑。長舌的齊籐似乎又多嘴了。
「不客氣。明天我就回去了,在這之前就拜託你了。」
「是,我明白了。」相對於真由美不捨的語氣,恭章是在罪惡感中掛掉電話的。他很明白真由美的心意。真由美對自己是真心的。不過,恭章卻無法響應。
他拿起名高放在桌上的煙盒,點燃其中一根。接著又攤開剛才的文件。是明春的中國製品販賣計劃書。上頭記錄著出差之前,每位MD經過反覆推敲所預測出的商品數量。總額七百億。欄外有名高的簽名。
恭章吐出一口煙,將文件放回桌上。
誠如伍德門所言,如此不景氣之中,它是個高得出奇的數字。不過名高還不滿意。
一種近乎確信的預感。恭章想親眼目睹,名高能把數字提高到多少。可能的話,他願做名高的翅膀,和他一起飛翔。不管到哪裡。只要能和名高在一起,不管人會出現什麼變化,他都不後悔。
浴室的門打開了。混和著熱氣,穿著浴袍的名高一邊粗魯地擦拭頭髮,一邊走了出來。可能是和平常見慣了的西裝不同吧,總覺得氣氛有點不尋常。
企業精英的神采不見了,變成充滿野性氣味的精壯男子。
意識到視線的名高回過頭。
「怎麼了?」
「沒什麼。」
恭章浮現慧詰的笑容。
「我覺得你好像孩子王。」
「迷上我了?」
恭章苦笑。
「我真的比不上你。」
名高用鼻子哼笑出聲。這是他心情絕佳時的表現。
「還好一切平安收場。」
「那當然。否則我們為什麼要千里迢迢跑到中國出差?」
「哈哈。在杭州和政府官員吵架時,我真以為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
「對於那些不想工作只會收受賄賂的傢伙,我豈能讓他們稱心如意。」
「對方可是共產國家的公務員。」
恭章說的沒錯。在中國辦事,很多時候都需要金錢從中斡旋。
「如果他們沒有這種惡習的話,還真是不錯的合作對象。」
恭章仍舊有點不安。突然間,一隻大手撫上他的肩膀。他下意識地抬頭。
「別擔心。我曾經認輸過嗎?」
「部長……」
名高輕輕微笑。
「別再叫我部長了。」
「那要叫什麼?」
「不說你就不知道嗎?優等生。」
恭章苦笑。
「剛士。」
「很好。」
名高笑了。他就這樣拉過恭章的肩膀,落下輕輕的吻。
「剛士。」
「好嘛。」
厚實的唇遊走過滑嫩的頸項。
「已經兩個禮拜沒做了。」
「那還用說。」
「什麼叫那還用說?你都已經有我了,居然還和齊籐膩在一起。」
「你在吃醋嗎?」
「正是。」
名高睨了恭章一眼。
「我一個人好孤單耶!」
恭章苦笑。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又不是小孩子。」
「還敢說。」
強健的軀體逐漸壓了過來。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惹我生氣。覺悟吧!」
「部長。」
恭章笑著扭開身體。名高開心地擠出怪聲追趕。兩人像孩子般在狹窄的沙發上互相推打。結果是名高估了上風。
「我愛你。」
兩人緊緊相擁,名高在恭章耳邊呢喃道。
「剛士……」
恭章慢慢地環上名高背部。名高開心地笑了。恭章似乎也受到感染,臉部表情漸漸放鬆。
越來越深的熱吻誘惑著恭章加強手上的力道。他一邊貪求著對方的吻,一邊使勁地拉近兩人的身體。
交纏的舌頭發出滋滋的濡濕聲,更加煽動了彼此的情慾。
當雙唇離開時,恭章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怎麼?剛才明明一臉聖潔的,怎麼突然間就變了樣了?」
「彼此彼此。」
兩人同時笑了出來。
待恭章調整完氣息後,名高單手潛入了他胸前的浴袍交叉處。指尖觸到了青芽。恭章開始低聲呻吟。名高用指腹翻轉著還很柔嫩的芽心。突然間它就硬直了。再用指甲一捻,手腕中的細腰便出現輕微痙攣。名高接著用兩根指頭搓揉。
「嗯……」
恭章的氣息越來越熱。名高再度覆上流洩急切喘息的唇瓣。
雙舌交纏,互相品嚐彼此喉嚨深處的甘甜。
「你真惡劣。」
名高擁著恭章纖細的軀體,在他耳邊呢喃道。恭章露出驚訝的神情,不太明白話中涵義。名高再次啄了恭章一口。
「虧你平時那麼嚴肅,為什麼這種時刻就特別艷麗啊。你看看。」
大腿附近抵住了某種硬物。恭章低聲淺笑。
「我又不是聖人。」
「真不可愛。不理你了,你會後悔的。」
「那是我的台詞。」
名高邪惡地笑了。
「別忘記這句話。」
名高的手突如其來地伸入浴袍下。驚訝的恭章想要移開身體,不過卻被名高捉得更緊,緩緩撫上內股。
「……!」
肌膚在顫動著。恭章下意識地別過臉。
名高笑了。他用另一隻手環繞纖細的腰際,免得恭章逃跑,同時品味著滑嫩的腰線觸感。恭章咬緊牙關忍耐。
撫弄到最後,大手慢慢爬上大腿根部。精壯的手指探索著光滑的股間。
「嗚……」
俗稱蟻渡門的地帶連接著前列腺。只要刺激那裡,身體就會產生無法忍受的戰慄快感。
望著恭章皺眉的姿態,名高低低笑了。只待撥弄幾下,就會一口氣提高射精感。
(看你能夠逞強到幾時。)恭章緊咬下唇,不過身體還是逐漸不聽使喚。欠缺銳利的眼神控訴般地睨著名高。
「差不多是界限了吧?」
名高在恭章耳際詢問。
「……」
遲疑過後,恭章無言地點頭了。名高笑著掬起要害旁的兩端,就像是測量重量似地。
「真的已經滿了。」
「知道就……!」
聽到恭章紊亂的語氣,名高不由得笑的更大聲。恭章暗罵了幾聲。
「知道了、知道了。」
名高讓恭章坐在自己的膝蓋上,從後方抱住他。接著,再將手伸入左右大開的雙腿中。
「我會讓你的儲油槽發洩一空。」
說罷,便用力地上下捋動。
「啊……」
握在手中的東西彈跳了起來。
名高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環住根部,另一隻手則用來巧妙地愛撫。剩下的指頭揉搓著兩旁。
「啊、啊啊……」
半開的唇瓣流洩劇烈的喘息。
「已…經……」
「還沒。」
前端沁出透明的液體。名高將它塗在指腹周圍。
「啊啊!」
恭章忽而發出悲鳴。同時,緊繃的身體也隨之震動。
掌心傳來濕熱的觸感。
虛脫的恭章冷不防往前方崩落。
「哎!」
名高趕緊抱住他,讓他靠在自己的懷中。恭章抖動肩膀,不住地激烈喘息。
名高輕輕笑了。再過一下子,自己也即將不保。股間有種類似痛覺的賁張感。
怎麼辦呢?他的猶豫只有一瞬間。雖然撩撥的人是自己,不過名高也沒想到會在出差期間發生這種事,因此一點準備也沒有。如果對方是女人的話就沒問題。不過男人可不一樣。
儘管覺得多此一舉,名高還是開口問道:「你有帶嗎?」
「……」
還在喘氣的恭章沉默地搖搖頭。果然,名高在心中做出決定。他的手再度伸入內股深處,用濕潤的手指探索著唯一的入口。
「什……」
恭章扭了一下,回頭望著名高。
「忍耐一下。因為手邊剛好沒有那個。」
紅著臉的恭章趕緊將臉別向一邊。
名高撥開緊實的雙丘,用濡濕的指頭愛撫乾燥的入口。花蕾收縮了一下。這裡是每個人的敏感地帶。恭章用力閉上眼睛,咬唇忍耐。
充分潤滑過後,名高試著伸入第一節指頭。突然間去路受阻。
「一陣子沒做就變得那麼緊了。」
「……」
恭章的臉越來越紅。名高笑著伸入指頭。藉由剛才的潤滑,第一指節才得以順利進入。
「嗯……」
恭章淺聲呻吟。體內的指頭轉變了角度。
「……!」
恭章倒吸一口氣。
肉壁為了抵抗異物,不斷地向外推擠。名高耐心地柔軟它。這是必要工作,不然兩人都會因此受傷的。
名高壓抑著呼之欲出的慾望,慎重地轉動指頭。
過了一會兒,再慢慢地增加一根手指。
「嗚……」
恭章痛苦地抬起頭。
「會痛嗎?」
得到的是搖頭的回答。
痛是不痛,但是壓迫感卻十分磨人。不管做過再多次,恭章就是無法習慣令人不快的異物感。
名高勒住恭章下意識想要逃走的身體,用兩根指頭來回安撫狹窄的入口。
寂靜的客房只聽得見恭章冶艷的喘息。
終於……。
原本緊咬手指不放的肉壁開始鬆緩。
「差不多了。」
名高解開兩人的浴袍,讓恭章的雙手撐在椅背上。接著從後方進入。
「嗚……」
恭章難過地仰起頸項。缺乏潤滑劑的插入宛若拷問。名高抱住下意識想要逃跑的身體,強行突進。
「啊啊!」
恭章忍不住發出悲鳴。那間,入口處傳來某種濕熱的觸感。名高伸手一摸,發現指尖上沾著紅色的液體。
「嗚…嗚嗚……」
恭章痛苦地呻吟。
(做得太過火了。)不規則痙攣的內部,似乎正在訴說恭章的苦痛。儘管如此,名高也已經停不下來了。
「你再忍耐一下。」
名高抬起恭章的一隻腿,奮力朝上挺進。
「……!」
恭章發出不成調的哀鳴,身體整個向上拱起。名高追回叛逃的身體,更加用力地貫穿它。
「嗚、嗚嗚……!」
名高用手堵住恭章不斷呻吟的嘴巴,同時不忘挺進腰桿。
(我真是無賴……)越是激烈地擁抱恭章,名高就越明白自己的不是。到底自己是用什麼表情擁抱恭章的呢?而恭章又是懷著怎麼樣的心情被擁抱的?
緊閉的眼角流出了淚水。恭章的身體一定受到很大的負荷。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半句怨言。恭章咬緊牙關忍耐痛苦的模樣,讓人有種想就這樣殺了他的憐愛感覺。
過去,名高曾和數不盡的女性交往,然而卻從來沒有過如此高昂的情感。相信懷中的戀人應該也是這樣才對。名高在幸福中迎向絕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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