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劍飛也聽見了,兩人面面相覷著。
「我先下去看看--」小麥沉思半晌,下了決定。
「不,要去兩人一起去!」齊劍飛大聲地說,立到尾隨小麥往下跳。
小麥先著地,齊劍飛被小麥手給拉住,差點就掉了一跤。齊劍飛連忙取出夜明珠一照--
「姑姑--」齊劍飛驚呼道。
原來洞內早到一步的人,居然是齊小眉。
「我要宰了你這個臭婆娘,免得石破天讓你搶了去……」齊小眉橫眉豎眼。
「齊小眉,你受死吧!我報仇的時機到到了。哈--哈--」慕容香笑得淒厲。
兩人凝神不動地對峙著,勢均力敵,難分軒輊。原本慕容香的武功在齊小眉之上,但如今她只能「坐」著和齊小眉打,好在她有一群蛇相助!
慕容香奮力揮舞著蛇身,齊小眉手拿一柄長劍,殺氣騰騰的。
「姑姑--石破天已經死了,沒人會和你搶他。」齊劍飛焦急道。
「胡說!破天沒死,他好端端的,他只是睡著了。」齊小眉一柄劍又揮又斬的,斬死了好幾條蛇。
但蛇有上百條,一時之間,兩個女人分不出高下。
「怎麼辦?」齊劍飛也驚惶地問向小麥。
「我覺得你姑姑已經神智失常了。」小麥說的沒錯。在數回合之後,齊小眉手中之劍讓數條蛇身給捆住,她乾脆棄劍.兩掌齊出--
「姑姑--手下留情!」齊劍飛大喊。
「哼!」
「我就不信會輸你--」慕容香也運掌待發。
兩人各使盡十成功力,拚個你死我活的。
齊劍飛不想姑姑死,因為她雖然作惡多端,但親人總是親人。可是……慕容香是小麥的生母,齊劍飛也不想她受傷。
「阿飛,你別過去--很危險的。」小麥拉住了齊劍飛。
為了一個男人,兩個女人二十年後再度廝殺,值得嗎?
尤其是為了石破天那種男人!
「小麥,你不擔心你娘嗎?」齊劍飛急道。
這不說還好,可提醒了齊小眉,她大吼一聲,乘勢抓向小麥。
慕容香也不是省油的燈,順手一揮便把齊劍飛「捆」了個正著。兩人手上各挾持了一名人質。齊小眉手中的小麥,神色並未慌張,似在盤算著什麼,而齊劍飛可就不了--
「姑姑,你不能傷害小麥。」他神色慌張地大喊著。
「她就是小麥?」慕容香凌厲的眼神一掃。
小麥面紗猶在,看不清真實的容貌。
「是……她就是你的女兒小麥。你放掉我,我要去救小麥。」齊劍飛掙扎著,可是他根本使不上力來。
「她敢動我女兒一根寒毛,你也要死--」慕容香威脅著,可齊小眉根本不放在眼裡。
齊小眉並未受慕容香的話影響而放了小麥,她反而想一掌劈死小麥。
可齊小眉卻沒料到,這小麥居然會「武功」。
小麥機靈地一閃,她要去救齊劍飛。因為此時的慕容香,很可能也會對阿飛痛下親手的、她顧不得身份曝光--
「你不能殺他--他是小麥所愛的男人。」小麥情急之下高呼。
小麥?慕容香這才稍停下殺手。
「你……不是小麥,這個齊劍飛不守信用,該死!」慕容香厲聲道。
她已看出了「小麥」不是她女兒。她怪罪齊劍飛背信,沒有把她的女兒小麥帶來。
「小麥不是小麥……」齊劍飛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
天哪!這是怎麼一回事?」齊劍飛不明白,可他動彈不得!姑姑的雙掌貼著他的胸口,慕容香的雙掌貼著他的背後。功力在他身上流轉激盪著,他天旋地轉的。
齊小眉想撤手已來不及了,她雙掌似被吸住了,而慕容香也是,兩人都無法縮手了,只能源源不斷地輸出功力。
慕容香看見「小麥」的身手和聲音,就知她是誰了。
齊劍飛渾渾噩噩的,方才小麥的聲音好似雲霓之聲?他不懂,雲霓不是回宮去了,怎會又在此現身呢?
「小麥」情急之下,沒再作「假聲」了,現出「原音」。可她現在無法解釋這一切,因為齊劍飛生死未卜。
而她也幫不上忙,因為她如果「插手」,很可能導致二人全部重傷而亡。因為齊小眉和慕容香已陷入死拚當中。
最難受的是齊劍飛,他的五臟六腑好似在翻騰一般。
而這廂的慕容香也是苟延殘喘,她唯一的遺憾就是臨死之前,無法見到女兒小麥一面,她顫抖地拿出玉鐲子來。
「慕容大娘,這就是叫『小麥』!」「小麥」掀開了面紗,露出容貌來。
「你是雲霓--你不是小麥。」慕容香認得聲音。
「是的,我是雲霓。但我現在的『身份』是小麥,她的臉就是這樣。我易容打扮成她的模樣。」原來……一直跟在齊劍飛身旁的「小麥」竟是「雲霓」。
可惜齊劍飛聽不見也看不到,他陷入了混沌之中。
「來,把這顆『無花果』吃了--」雲霓拿出「無花果」讓慕容香服下,慕容香毫無抵抗之力。不知雲霓意欲如何?
「小麥呢?她人在哪兒?」慕容香問著。
「她在一個很美的地方,你們母女倆就快相會了。」雲霓真摯地說著。她看著慕容香的面孔一點一滴地在變。
凹陷的鼻樑挺直了,歪斜的嘴巴變正了,花白的頭髮全成了烏絲。「賽西施」回來了!可惜慕容香自己看不見。
她貌美如西施地死了,紅顏薄命。
雲霓站起身子,是到了「攤牌」的時候。
雲霓用手撕下臉上的易容之物,再遮回面紗。
齊劍飛突然大吼了一聲--
他體內的陰陽功力調合混而為一,他居然平白地撿了兩個女人數十年的功力!他真的是「一步登天」了。
齊劍飛感到身輕如燕,好像要飛起來似的。他就真的一跳--「砰」的一聲。
他撞到了預壁,摔了個大跤。「姑姑-一」
齊劍飛發現姑姑齊小眉已氣絕身亡,而慕容香也倒地不起。可她為何看起來死得如此安詳而美麗?
慕容香好美好年輕,而且真的比雲霞還美。
「小麥,這是怎麼回事?」齊劍飛不知所以然。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姑姑死了,慕容香變了「模樣」也死了。
「小麥,你怎麼不說話呢?」阿飛莫名其妙。
「阿飛,卸下我的面紗-一」小麥篤定地說,聲音又輕柔。
「你--是--誰?你不是小麥……這聲音是--」
齊劍飛顫抖著手,伸向「小麥」的耳際。面紗卸了下來--
「小麥」竟然是「雲霓」。
「不--」齊劍飛大吼一聲,不敢相信。
「阿飛,你冷靜一點。」雲霞在一旁安撫著。
「小麥呢?她在哪兒?」阿飛氣極敗壞。
「小麥……她死了。」雲霓哀怨地歎了口氣,緩緩地低下頭來。
「死了?你騙人!小麥和我一起去情人谷求藥,從八月十五到現在我都和她在一塊,我都和小麥在一塊……」齊劍飛語無倫次地強辯道。
「那不是小麥,那是我易容打扮的。」雲霓平靜地說。
『不--不是的。小麥沒有死,你騙人……」齊劍飛猛搖頭。
「真的!小麥她死了--」雲霓泫然欲泣。
「我不信--你不是說你可以醫好她的嗎?」齊劍飛怒吼了起來。
「我是可以救活她,她傷勢並不很重……可問題是她自己不想再活下去,我也沒辦法。」雲霓顫聲道。
「我不管--你……真是個小魔女。你殺死了小麥,你要把小麥賠回給我。你自己說的!你要還一個小麥給我的。」齊劍飛的情緒幾乎已陷入了瘋狂的狀態。
「我不是還給你了嗎?『小麥』陪著你入情人谷了。八月十五之日不見不散不是嗎?我答應了賠你一個的。」
「不--不是的,我不要這樣!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小魔女,我再也不信你說的話,把玉鐲子還給我,我要去找小麥,找她回來,把玉鐲子套在她手腕上……」齊劍飛搶過玉調子來,然後用力一跳--
他原是說著氣話,沒想到他一跳就跳出了洞口。他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數十年的內力。可是小麥呢?小麥卻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
「魔女--小魔女,我再也不要看到你--」齊劍飛對著洞口狂喊著,淚水汩汩自他眼角流下。
他拿著玉鐲子,一路狂奔而去,他要去找小麥。對了,「四季紅」!小麥可能回「四季紅」去了!他要回京城去找她。
面對齊劍飛的「指控」,雲霓無話可辯駁。
她沒想到小麥一心尋死,咬舌自盡了。
臨死前,她希望雲霓能善待阿飛。小麥這一生能夠有齊劍飛這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承諾就夠了。她願意為他而死!
為一個所愛的男人而死,小麥無怨無悔。
「今生最初的溫柔」是齊劍飛給她的,她已了無憾恨。
雲霓失神地坐下來,久久不發一語。
小麥的死,她難辭其咎,誰叫她刺傷了小麥,齊劍飛該對她生氣的--
雲霓收起了玉珠子,地洞又陷入一片黑暗。她的未來不正是一片黑暗?如果能選擇的話,她寧可自己是小麥,為一個所愛的男人而死,而她卻是被一個所愛的男人仇恨--
雲霓輕托香腮,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
一路狂奔而去的齊劍飛,卻遇上了熟人--冷小山。他奉谷主之命出谷。
原因有二,一是尋回母親,不管她是生是死,生為情人谷之人,死為情人谷之鬼。二是冷小弟說有戲好看。什麼「戲」,冷小山不太懂,總之冷小弟叫他問齊劍飛。
沒想到兩人居然碰了個正著。
「表弟,這一路可好?小麥姑娘呢?」冷小山打哈哈。
齊劍飛氣急攻心,碰上了冷小山,這才舒緩了些。
「你們一同出谷的不是嗎?她人呢?可安好?冷小山對「小麥」印象深刻。
一語驚醒夢中人,齊劍飛他做了什麼?他把雲霓「丟」在地洞之中,她飛得出洞口嗎?
活該!她該死!她殺死了小麥,小魔女該死!齊劍飛心裡暗罵著。
「我記得她會搖漿的嘛!你連划船都不會的,表弟。」冷小山調侃他。
齊劍飛不會的,豈只是划船?他還不會游水呢!小麥……不,雲霞,是雲霓救了他,而且不只一次。
他怎能棄她於產顧呢?可是……雲霞「殺」了小麥,而且冒充小麥欺騙他……騙得他團團轉的……齊劍飛反反覆覆胡亂地想著,他能「原諒」雲霓嗎?
「小麥姑娘是否吃下了『無花果』,她變得如何?」
冷小山的話又給齊劍飛一記當頭棒喝。
冷小弟說吃了這顆「無花果」,醜的會變美,而美的會變醜。齊劍飛只記得前頭這句,他忘了後面那一句。
好在雲霞沒吃下「無花果」,否則她不就……
他想起了自己曾強逼雲霓吃「無花果」,當時的雲霓不想洩漏身份,幾乎快吃下「無花果」了!好在被一名冷若寒玉的男子給打斷了,否則……齊劍飛一身是冷汗--
這個冷小弟果然是「名不虛傳」。
難道他一眼就識破雲霓的「易容術」?沒錯!冷小弟是有這個本事。冷小眉、冷小翠、冷小山都沒有這功力。他就是想有好「戲」看,怎知又被人破壞了。
「怎樣?小麥姑娘是否變得美若天仙?」冷小山雙眉一揚。
面對冷小山的一再追問,他心中翻騰不已。回不回地洞去呢?
如果不回去救雲霞,她可能得長年住在地洞之中。齊劍飛這才恍然明白,他以最快的速度奔回地洞。
「等等我--表弟。
冷小山在後頭氣喘吁吁地追趕著,沒想到齊劍飛居然健步如飛的。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一下子功力大增?
洞口到了,齊劍飛一躍而下。冷小山不得已只得跟著跳下,搞不清楚到底是出了什麼狀況。
雲霓取出了玉珠子,洞中立刻亮了起來--
雲霓又驚又喜地看著齊劍飛,可是他刻意迴避著目光。
「娘--」冷小山驚叫一聲,發現了冷小眉的屍首。
齊劍飛二話不說抓著雲霓的手,往上一躍。而冷小山也抱起了冷小眉的屍首跟著往上跳,他吃力了許多,不似齊劍飛如此輕鬆。冷小山武功在雲霓之上,跳出洞口是不成問題!
只是多抱了一個人,他差點就上不了地面。
冷小山瞥見地洞裡躺了個「絕世佳人」,可已香消玉殞了。好習借!那麼美,卻是個殘廢,而且又命薄。
齊劍飛放掉雲霞的手,轉過身背對著她。「我救你是因為我欠你,不代表我原諒你--」
齊劍飛的一字一句敲打在雲霞的心坎上。好痛!心好痛!因愛而痛,如果不愛就不痛。
「我娘是怎麼死的?」
冷小山詢問著齊劍飛,齊劍飛把經過簡要地說明著。
「我娘真的是瘋了!為了一個死去的男人拚鬥!」
冷小山其實也料到冷小眉的下場。因為私自出谷,本就犯了大罪,死罪難逃,沒想到卻橫死在地洞之中。
「唉!情字傷人也害人。娘真是看不開。」面對母親的死,冷小山並未痛哭流淚,竟又吟起詩來。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冷小山望向雲霓,她的穿著打扮正是黃衫姑娘。
「小麥姑娘--你變美了。」冷小山大喜。
「不是,她不是小麥。吃下『無花果』的是小麥的娘慕容香,她也死了!小麥也死了,通通都死了……」齊劍飛又惱怒了起來,他把「錯」全怪在雲霓身上。
「姑娘芳名是?」冷小山望向雲霓。
「小魔女--」齊劍飛替雲霓回答。
冷小山見狀,似乎不大對勁,不如先回谷交差吧!哪天得到谷主首肯,再來找這位「黃衫姑娘」。
「後會有期.小山先走一步。」冷小山抱著冷小眉的屍身往情人谷方向而去。
「阿飛--」雲霓抱歉地望向齊劍飛的背。
「別叫我--從今以後我們互不相干。」齊劍飛賭氣道。
「阿飛--原諒我好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為何不早告訴我,小麥已經死了--」齊劍飛怒轉過身來,目光好似會殺入一般。
「我暗示你了。」的確!雲霓好幾次欲言又止。
「你……做得很好,因為你良心不安,你是殺人兇手,所以你才對我假好心!你這個不折不扣的小魔女。」
齊劍飛東一句「小魔女」、西一句「小魔女」的。
雲霓真是小魔女嗎?她真的是嗎?
「你走吧!回去當你的九公主。」齊劍飛丟下這話。
「阿飛,我--」雲霞有苦說不出。
「你不走我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齊劍飛又狂奔起來,雲霓追了上去。可現在阿飛的內力高出雲霓甚多,雲霓根本望塵莫及。
「阿飛--」雲霓吶喊著。她無言地望著齊劍飛遠去的背影,淚眼模糊了她的視線。
因為她對阿飛已愛到深處--今生最初的溫柔,是齊劍飛觸動她的心湖。
雲霓淌著淚,在風中呼喚他的名字,直到秋風吹乾她的淚痕……
齊劍飛狂奔好久,他也分不清楚自己現在的情緒,即使他很想轉過頭去--
不!不可以的,他不能對不起小麥。
但是和雲霓相處的點點滴滴卻湧上心頭,天哪!他居然還想著她,他氣自己的不由自主。
齊劍飛拿出玉鐲子來。如果小麥真死了,這玉鐲子如何能為她套上?他癡癡地看著玉鐲子,久久說不出話來。
也許……也許……小麥沒死。
麥田里不是有很多小麥?小麥有很多同伴,她可以「化身」為其一。可是那「化身」卻是雲霓所扮,不是真的小麥。
齊劍飛失魂落魄地往京城的方向走,他要去一趟「四季紅」。
悼念小麥。
他在那裡結識小麥,小麥也在那兒為他「犧牲」。
齊劍飛一路上打著野食露宿街頭,他開始習慣自己是個會武功的人。可是他多希望時光能倒流,回到從前--
為何雲霓不一直「裝」下去?
是的!為了救他。
齊劍飛當時落在慕容香手中,生死未卜,雲霓情急之下,不再偽裝……小麥也對他那麼好,可偏偏--
「小麥她自己不想活下去,我也救不了她。
雲霓的話言猶在耳,齊劍飛的內心一陣抽痛,小麥的死他也有責任。
離開了數個月,齊劍飛終於回到京城了。可是他進京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逛窯子」
「這位兄台,小生因為來京探親,盤纏用盡,不知公子可否借些銀兩?」無巧不成書,賈公子又現身了,想必他會是個「善心人士」。
可他不認得瘦削俊朗又是男裝的齊劍飛。
但齊劍飛他可沒忘記這位「假」公子。如果不是他,齊劍飛也不會被賣到妓院去。
齊劍飛本想出手教訓他一下的,可已無濟於事。因此他並不理會對方。
沒想到賈公子不識好歹,在下一個轉彎口又撞了齊劍飛,這次他想偷的是「玉鐲子」。
「唉!對不起,這位公子,我們又碰頭了!我一定是迷了路。」資公子又想故伎重施,「偷」人家腰間的東西了。
玉鐲子?
賈公子好死不死的,居然動起玉鐲子的念頭--
「大膽狂徒--」
齊劍飛動怒了,他回身一抓,把賈公子逮了個正著。
「我要把你賣到妓院去--」齊劍飛想以牙還牙。
「妓院只收女人,我是男人。公子饒了我吧!」賈公子哭喪著臉。
「那把你賣去當『相公』!」齊劍飛撂下話來。
賈公子嚇得雙膝一軟,一向只有他「賣」人,沒有人「賣」他的。他猛叩頭求饒,把他身上所有的銀兩全掏了出來。
「你不是說你沒錢的嗎?」齊劍飛冷哼一聲。
「公子燒命,小人有限不識泰山。」賈公子把銀兩雙手奉上,幾自發抖著。
齊劍飛拿了他以前借賈公子的銀兩,一毛也未多取。
「感謝公子饒命之恩!外加施捨銀兩--」賈公子沒想到這個溫文公子,只拿了一半銀兩。
「我們見過面的,賈公子。」齊劍飛忍著笑。
「什麼?」賈公子大吃了一驚。
「咱們一同到『四季紅』逛逛如何?」齊劍飛揶揄。
「四季紅?」貴公於急得想跑,可齊劍飛硬要他一起逛窯子。
「你……你別底是誰?」貿公子還沒想起來。
「我--我被你『賤賣』過,你忘了嗎?」齊劍飛俊眉一揚。
「我一向只賣女人啊!」賈公子奇道,說得還理直氣壯。
「卑鄙無恥的東西!你賣過多少女人?」齊劍飛大怒。
「也不多啦!最後一個是醜女,觸我楣頭,害我再也騙不到人--」貴公子們不知死活地說著。
「告訴你吧!我就是那個『醜女』--」齊劍飛一把抓起賈公子,往「四季紅」後門丟了進去。他一個縱躍而入,一晃眼就來到了「冬院」。
空蕩蕩的「冬院」,沒有半個人,人去「院」空。
「你是誰?」背後有個聲響。
「阿丁,是我!我是阿飛。」齊劍飛遇到故人。
「你是阿飛?阿飛……『冬院』已關了,只剩『春夏秋』而已。」阿丁不勝唏噓。
賈公於此時想落跑,卻被阿丁擋住了他。「我認得你這個人口販子,怎麼今天也想逛窯子?」
「我就是被他賣來的--」阿飛連忙補上了這句。
「別打我--」賈公子求饒著。
「阿丁,你看著辦吧!這種人渣我不屑動手。」齊劍齊另有要事。
齊劍飛走入了「冬院」內,往事一點一滴湧上心頭。
陰暗潮濕的「冬院」,唉!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