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御風?
揉揉眼,夏竹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
來到加勒牧場十幾天,他一直像個來作客的外人,任何事總是冷眼旁觀,對人也始終冷冷淡淡,甚少與人交談。
每個人對這個英俊冷漠的東方男人敬畏甚於客氣,雖然有幾個熱情好客的南方人總不信邪地想對他表示友好,但往往都碰了一鼻子灰回來。
也因此,他的獨來獨往也讓大夥兒見怪不怪了。
今天莫非是天快下起紅雨,他不但跟老喬有說有笑,還幫忙趕那些連她都嫌臭的羊,毫不在意身上那件名牌長褲會被弄髒。
「夏竹,早啊!」
遠遠看到她,老喬咧開嘴,露出空了條大縫的白牙,熱情朝她揮手招呼。
動作俐落地將最後幾隻羊趕上牧場,姜御風也轉身望向她。
「早,老喬。」察覺他投來的目光,夏竹竭力扮出輕鬆自然的笑容,不讓一夜輾轉難眠的疲憊洩底。
「姜先生真是讓人刮目相看,看起來斯文,趕羊、捆牧草卻比我還行。」老喬拍拍姜御風的肩,語氣中難掩讚賞。
「喔,是嗎?」她不自在的虛應道。
陽光下,他看起來是那麼高大英挺,出色耀眼得讓人炫目。她刻意別開眼,不敢看他,目光更不敢與他相對。
「是老喬教得好。」姜御風一反往常的冷淡,竟然露出一抹熱情微笑。
聞言,老喬樂得哈哈大笑,看得出來這個迷湯灌得恰到好處。
但夏竹根本無暇去注意老喬,目光全被他迷人的笑容吸引,移不開視線。
今天的他,看起來有些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同,只覺得,眼神好平靜、好柔和,沒有以往的浮躁跟霸氣。
「早。」
他突然開口打招呼,神情有著異常的平靜。
「嗯,早。」她不自在地應了聲,立刻轉身想逃,卻怎麼也邁不開雙腿。
「夏竹,一起去吃早餐好嗎?」
老喬喊了好幾聲,才讓她恍然回神。
「呃,我、我還有事……」正想著要用什麼借口拒絕,但老喬已經拉著她往主屋走去。
走進廚房,艾達瑪早已準備了一桌豐盛營養的食物。
隨後而來的姜御風,一進廚房立刻讓夏竹覺得原本寬敞的空間變得擁擠起來,他帶來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艾達瑪,早。」夏竹心不在焉的招呼道,刻意跟他保持距離。
「早啊,各位!」艾達瑪圓潤的身軀正在水槽邊忙碌。
在餐桌邊坐下來,卻好巧不巧跟姜御風相對而坐,夏竹這才發現自己答應得太貿然了,她應該盡量迴避跟他接觸的機會才對。
懊惱暗斥自己的大意,現在只能快點吃完早餐離開。
她低著頭替自己拿了火腿、煎蛋,正想再拿麵包時,卻突然碰到一片溫熱,小手就這麼筆直跟另一隻大手交迭。
倏然抬起頭,目光直直望進一雙深邃眸底。
她漲紅了臉趕緊抽開手,心慌地舉起刀叉開始吃火腿,壓根不敢再看麵包或看他一眼。
握著刀叉的手隱隱發顫,方纔那短暫的溫度還清晰烙印在手心,一路炙進了心底。
突如其來的,盤子裡被放進一個麵包,她驚訝抬起頭,發現竟是姜御風。
「不……」她像個賭氣的孩子幾乎想立刻將麵包丟還給他,卻顧忌到還有艾達瑪跟老喬在場,只好勉為其難忍下。
「妳不吃?」
刻意將麵包推到一邊,前頭立刻傳來他的聲音。
狠狠瞪了他一眼,又看看旁邊狐疑來回瞅著兩人的老喬,她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要!」
放棄刀叉下的火腿,她拿起麵包心不甘情不願咬了一口,好像手裡拿的是蠟而不是麵包。
香濃的味道在嘴裡擴散開來,她這才發現裡頭竟還塗上了奶油。
帶著幾分懷疑抬頭掃他一眼,無法置信他也會做出這樣體貼的舉動,當下不免懷疑他是不是吃錯藥了,或者--別有企圖。
「要牛奶還是果汁?」恍惚思索之際,男人又開口了。
「我……」
「果汁好嗎?」不待她開口,他已經俐落地替她倒了杯果汁,遞到她面前。
偷偷自眼簾下打量,只見他一派優雅從容地在自己的杯子裡注滿咖啡,暖暖冬陽撒落他的肩、他的發,他週身宛如發光發亮著……
突然間,她莫名鼻酸,眼底湧起熱浪。
曾經,她多麼期盼能跟他共享清晨、一起吃早餐,交往兩年來,如此簡單的希望卻始終等不到。
如今,在這樣微妙的情況下,意外實現希冀許久的願望,卻是人事俱非。
一想到這,嘴裡的麵包突然變得堅硬如石,卡在喉頭上下不得,一顆心更是紛亂得不知如何收拾。
「我、我吃飽了!」
倏地起身,夏竹近乎倉皇的轉身逃出餐廳,就怕再多待一秒,她的軟弱會全然洩露在他面前。
她告訴自己,他們之間不可能有火花,更不可能有未來,她是火、他是冰,兩者注定無法共存。
傷口裂了可以癒合;心碎了,又拿什麼來縫補?
已經錯過了一次,她不能再讓自己錯第二次,
他給的、她不要,她要的,他卻永遠也給不起--天底下就是有這麼作弄人的無奈。
她只能,跟他遠遠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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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三番兩次趕人,不客氣的表明不樂見自己留下來,但姜御風終究還是沒有離開。
這些時日以來,他無視小女人板起的臭臉,很安然地在加勒牧場裡活動,態度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收起總是冷冰冰的俊臉,成了終日笑容滿面的話題人物。
不但跟牧場裡的工人相處融洽,還成了熱心的幫手,每天見他在牧場裡外忙得不亦樂乎。
一下子,他成了牧場裡最受歡迎的人物,老喬成天嘴裡說的都是姜御風,就連艾達瑪的餐桌上都開始出現,一看就知道特別為他而做的料理。
冷眼旁觀這一切,她甚至懷疑姜御風是不是偷偷學了魔法,否則怎麼會讓所有人都對他服服貼貼、全中了他的魔咒?
刻意等姜御風跟一夥工人談笑開心的吃完飯,她才鬱悶不樂地進入餐廳,食不知味吃起早餐。
看著姜御風認真架起被牛撞壞的圍籬,雖然天氣寒冷,溫度不到十度,但身穿一件緊身線衫的他,汗水還是染濕了整個胸背,隱隱突顯出結實債起的肌肉。
頓時,她竟覺得口乾舌燥、渾身滾燙,連臉頰都像是快要燒起來似的。
不知為什麼,他待的時間越久,她的心情就越是焦躁、起伏不定,像是看什麼事都不順眼。
這個人明明就是大總裁,底下有千百人替他賣命工作,他也該偶爾回去關心一下公司狀況吧,但看他那副自在安適的模樣,好像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好吧,或許他自己有非常得力、而且任勞任怨的助手,幫他一肩扛起公司的所有繁雜工作。
吞下最後一口煎蛋、暍光杯子裡的牛奶,她向艾達瑪道了聲謝就往門外走。
「夏竹,早安!」一出屋外,就遇上神采奕奕的美蒂。
「美蒂,我今天想去山上拍照,妳要不要跟我一塊去,當我的模特兒?」她拉住美蒂問道,迫切需要有件事讓自己忙碌。
「呃……」美蒂一臉為難,支支吾吾地說道:「可是我等一下要跟姜大哥去騎馬耶!」
「騎馬?」她的嘴像是突然被塞進一顆蛋。
她怎麼不知道,美蒂何時跟姜御風變得這麼要好?
她毫不懷疑他收買人心的功力,那是他的本事之一--她酸酸的想。
「嗯,姜大哥要我教他騎馬。」小小的臉蛋上,竟有著驕傲與嬌羞。
「喔,沒關係,我自己去好了。」夏竹艱難說道,笑得很牽強。
「妳叫賽門陪妳去嘛,讓他當妳的模特兒。」美蒂誠心建議,順便找機會拉攏兩人。
「不必了,賽門這幾天很忙,我不想吵他。」她故作不在意的搖搖頭。
「好吧,那我先走囉!」美蒂的臉上又悄悄浮現粉色雲霞,她轉身急忙往圍籬邊跑去。
看著姜御風用迷人的笑容迎接美蒂,兩人親暱地靠在一起交頭接耳,美蒂還不時發出銀鈴般的快樂笑聲。
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身影,剎那間,她竟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那個總像孩子般癡纏著她,終日夏竹長、夏竹短的小丫頭,竟然為了來訪不到一個月的陌生男子拋棄她?!
她的目光移不開他們,甚至,她發現自己竟然在嫉妒--嫉妒美蒂,那股酸意強烈得幾乎腐蝕她的五臟六腑,連呼吸都覺得難受萬分。
天,她怎麼會變得這麼小心眼、這麼可怕?竟然嫉妒起那麼純真、美好的小美蒂,對方只是個不解世事的十八歲女孩啊!
蒙住臉,夏竹不敢相信這樣可怕的嫉妒心,竟是因為姜御風而起。
以為對他毫不在乎的自己,其實比誰都在乎!
幾乎不敢再揭看內心更真實的自己,轉頭衝進屋拿了相機,不顧一切就往山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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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爬上牧場後面的山,早晨的山林瀰漫一片薄薄的晨霧,美得讓人頓時煩惱盡失。
原始的自然從未被破壞,這裡是她最喜歡來的地方,無論是拍照、沉思,都能保有不被干擾的安靜。
投入鏡頭世界裡,她專注得遺忘滿腦子的紛亂情緒,甚至連自己該下山的時間都忘了。
等她意識到冷,開始感覺到傍晚山嵐的霧氣降下來,抬表一看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收拾好相機,她返身開始下山。
距離牧場的腳程大約還要半個多鐘頭,來時走得輕鬆不覺累,但在山上耗了一整天,連中餐都沒吃,此刻沿著崎嶇的山路一路往下,覺得格外吃力。
冬天的夜來得特別快,才五點不到天色已經半黑了,憑著黯淡的光線緩步前進,她的速度更慢了,還沒抵達平地,天已經無情的全黑了。
瞪著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以及許多夜行性動物的低鳴號叫,更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吞了吞口水,她努力想加快腳步,幽暗的山林中,她幾乎是一路攀著樹幹摸索著前進。
突然間,手裡摸到一個冰冷光滑的東西,她驚嚇得遽然往後彈跳,不料動作太劇烈竟扭到腳踝,整個人狠狠跌個四腳朝天。
「痛--」她躺在地上,痛得忍不住呻吟。
夏竹想掙扎起身,腳踝上傳來的劇痛卻令她怎麼也站不起來。
弧伶伶的躺在黑暗中,看著頭頂上濃密的樹梢隱約透出些許星光,寒風冷颼颼的自她身上刮過,萬籟俱寂像是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
突然間,一股莫名的孤寂與悲涼朝她湧來,世界之大,竟沒有一個等待她、容納她安心棲身的懷抱。
就像她此刻在山上落難,卻沒有人發現她,或許根本沒有人會來找她,她不禁鼻頭泛酸,眼眶發熱。
用力抹去不爭氣滾出眼眶的淚水,夏竹慢慢掙扎著坐起身,再次告訴自己,就是因為沒有讓她棲息的港灣,所以她更要愛自己!
她試著起身,卻被腳上劇烈的痛楚三番兩次逼得跌坐回地上。
強忍的淚水再度奪眶而出,她挫敗、懊惱、心煩意亂,將頭埋進膝間。四年來,她第一次哭了。
時間好像回到四年前那個離開的晚上,她吃力提著兩大袋行李走出姜御風豪華的房子,當時也是如同現在一樣茫然與無助。
一樣的--沒有人在她身邊,沒有人可以依靠!
「夏竹--夏竹?」
突然間,她隱約聽見遠處傳來焦急的呼喊,那是她的名字。
激動的眼淚又忍不住湧了上來,卻又不住懷疑,她是不是受到太大的驚嚇,導致神經錯亂了?
在這麼冷、這麼黑的夜晚,怎麼會有人來找她?
她茫然望向黑暗深處,直到那宛如希望曙光的燈火點亮她濕潤的眸。
「我在這裡、我在這!」
她像是攀到一隻浮木的落水者,拚命揮手,使盡氣力高喊。
她的聲音迴盪在寂靜的山林,來者立刻聽到了她的呼喊。
燈光開始往她的方向而來,從行進的速度看來,「他」顯然焦急得不得了,肯定是很擔心她。
一定是賽門吧?!她猜想。
唯有賽門,才會總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幫助她走過難關。
黑暗中的高大身影逐漸靠近,燈光下她看不清來者的臉孔,就在賽門的名字即將脫口而出之際,一張熟悉的英俊臉孔豁然清晰。
「姜御風?」
夏竹猜想自己的表情一定很滑稽,她就算猜遍世界上每個人,也不可能會猜到他。
他--怎麼可能會來找她?
「妳沒事吧?」顯然姜御風無暇去追究她臉上的震驚與錯愕,只是焦急的蹲下身,四處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她看起來還好,除了全身冷得像冰塊一樣,頭髮、衣著有點凌亂外,還是依然美麗動人。
「我的相機大概摔壞了。」她心疼望了眼躺在黑暗中的相機。
「別管相機了,我是問妳有沒有受傷?」他焦急又氣惱道。
「我、我的腳扭傷了。」她努力強忍痛楚,小小聲說道。
姜御風的眉頭立刻蹙得死緊,小心翼翼將她的鞋子脫下,將燈轉向她的腳,仔細檢查她的腳踝。
「忍耐一下。」他沉穩說了句,大手握住她腫起的腳踝輕輕扭動。
腳上立刻傳來一陣痛楚,她咬著牙,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幸好,只是扭傷。」他重吁了一口氣。
「為什麼這麼晚還不下山?妳知不知道入夜的山區有多危險?」他忍不住輕聲數落道。
他簡直不敢想像,萬一今天他沒有來,她是否會在這裡凍死、被野獸攻擊--越想,他越覺得不寒而慄。
心疼看著她凍得青紫的唇、微微發顫的身子,他毫不猶豫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你瘋了嗎?你會凍死的。」夏竹大驚失色的看著只穿了件毛衣的他。
「我沒瘋,更不會凍死,妳儘管放心。」他不甚在意的隨口說道:「上來,我背妳下山。」他背過身,簡短命令道。
望著他寬闊的背,以及那股好聞的男性氣息,她突然覺得臉蛋發燙、心跳如擂鼓,半天說不出話來。
「不、不用了,我可以--」
歎了口氣,他堅定捧起她的臉龐。
「拜託,別在這時候跟我爭論。」他目光定定望進她眼底,讓夏竹驚訝的是,裡頭沒有不耐,而是--溫柔。
咬著唇猶豫半晌,她終於還是困難的移動身體,將兩手環上他的脖子,他俐落的一下就將她托到背上,好像她輕得沒有半點重量似的。
紅著臉,全身僵硬的抱住他的頸項,精神緊張得好像她正騎在一頭恐龍背上,完全無法想像他們曾經那樣親密過。
入夜的山上寒氣逼人,夏竹卻覺得渾身陣陣發熱,腦子一片鬧烘烘,那種又緊張、又害羞的心情,就像第一次約會的感覺。
他的背好大、好寬,貼在上面隱約可以感覺到他的體溫,感覺好安心、好安全,彷彿就算全世界在下一刻即將毀滅,她也不必擔心。
她閉上眼,讓那股安心的溫暖透過布料、透過她的身體,一路傳進心底,熨暖了她重重防衛的心。
她一直以為,對他只有怨,再無一絲感情,卻在這一刻才發現,原來,這四年來,她依然愛著他,從沒有把他從心底拔除過。
這表示,她往後無數的四年,還是得繼續牽掛他、記憶著他,永遠走不出他的世界。
感覺到背後異常的沉默,姜御風突然開口:「在想什麼?」
「沒、沒有。」她用力搖頭,聲音卻微弱得幾乎聽不到。
他的出現讓她感動且意外,明明知道一趟路摸黑上山找她,肯定不是件輕鬆的事,光從他汗濕的髮鬢、後背就知道,他方才是怎麼一路趕上山的。
「呃……我--」她支吾半天,謝謝兩個字卻卡在她的喉頭,怎麼也吐不出來。
「嗯?」他側過臉,探詢掃她一眼。
「你怎麼會來找我?」她胡亂找了個話題。
「因為擔心妳。」一句話,又讓她好不容易平息的心跳開始不受控制。
「你好像對這座山的地勢很清楚?」她慌亂的顧左右而言他。
「我每天都會上山走一圈鍛煉體力。」
「喔。」她吶吶應了聲。
咬住唇不再開口,沉默就這麼一路延續回牧場。
「夏竹回來了!」
「太好了,總算是平安無事!」
一看到兩人終於歸來,一夥在客廳裡等得焦急的人,立刻全湧出來迎接。
「夏竹,妳簡直把大夥兒嚇壞了。」
賽門一看到她,緊張的臉色才總算稍稍放鬆。
「對不起,我拍照忘了時間,讓你們為我擔心了。」她趕緊從姜御風的背上掙扎下來,抱歉的說道。
「幸好姜大哥把妳帶回來,剛剛賽門跟大家都想一起去,可是姜大哥卻堅持一個人去就好。」
「是啊,他一看到天快暗下來,立刻就發現事情不太對勁,馬上動身上山找人,幸虧他警覺心夠,不然後果真不敢設想。」
目光不由自主投向不遠處的姜御風,今晚的他,已經徹底顛覆了她過去對他的印象。
他怎麼會是這麼一個真心付出關懷、甚至不惜大老遠冒險上山找她的真情男
子?
兩年的時間,她從未看過他用心為她做些什麼,也不曾在他臉上看過那麼真情流露的關心與焦急。
她期盼了兩年的關懷,卻遲遲到現在才出現,在這個他們已無交集的時刻,老天爺未免太捉弄人了!
「妳的腳扭傷了,需要立刻冰敷。」突然間,姜御風出現在身邊,語氣裡有著難掩的擔憂。
怔然仰起頭,她筆直望進他寫滿擔心的深邃黑眸裡,一顆心突然揪得好緊、好緊,幾乎在他的深情目光下融化。
兩道眸光緊緊交纏,熱烈得像是快燃燒起來,再也分不出彼此……
「我帶夏竹去就好了。」
突然間,賽門的聲音打斷了兩人,也讓夏竹有如大夢初醒,心慌意亂的急忙別過頭。
「姜先生,今晚真是太麻煩你了,有機會我一定得好好謝謝你!」不改一貫的爽朗熱情,賽門很誠心說道。
「不必客氣,這是我該做的。」姜御風的目光仍緊盯著她。
「夏竹,走吧!」
賽門拉著夏竹進屋,兩道緊纏的目光越離越遠,直至看不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