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況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醫生眉頭微皺,「他的一切機能正常,腦部也未受創,實在沒道理昏迷不醒,如今也只能再觀察一陣子看看了。」
面對同樣的答案,她無奈的說道:「謝謝醫生。」
「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有什麼問題麻煩你打電話給我。」醫生微笑的點點頭,快步走出客廳。
「應師父,麻煩你跟我去看看我外孫吧!」醫生一離開,陳素珍便迫不及待的說著。
「請你帶路吧!」應師父緩緩起身,從容的隨著陳素珍來到方培磊的房間。
「他就是我外孫,自從車禍後就一直昏迷不醒,看遍了中西醫都束手無策,還請師父幫忙。」
「嗯!」應師父仔細的檢查方培磊的狀況,然後說道:「難怪他一直無法清醒,他的三魂七魄已然飄蕩於身體之外。」
「那要怎麼找回他的魂魄呢?是不是要舉行招魂法會……呃……不不不,瞧我在說些什麼呀!我的意思是要用什麼方法才能找回他的魂魄?」天啊!只有客死在外的人才要舉行招魂法會,瞧她急得口無遮攔,真是阿彌陀佛啊!
「我來試看看吧!」
「應師父是不是需要設壇施法?如果是的話,我已經事先準備好所有可能會用到的東西。」
陳素珍從方培磊的床底下拖出兩個大布袋,裡面東西應有盡有。
應師父看著陳素珍準備好的東西,笑著說道:「看來你花了根長的時間來準備。」
「是啊!我一邊請人找尋師父的下落,一邊忙著張羅這些東西,我怕師父臨時缺了什麼東酉。」老實說這些東西可是她花費了好些時間,一點一點帶進方園的,她可不敢要下人準備,免得管家知道了又要阻撓。
「其實你不必那麼麻煩準備這些東西,你只要給我一把清香、一杯白米以及他的一件衣物即可。」
「啊!只要這樣就可以了?!」這好像跟她想像中差太多了。
「嗯!」
「好,我馬上就準備。」陳素珍很快便備妥所需物品,並在一旁觀看應師父作法,她原以為這個法事會很費事,沒想到與一般收驚的過程差不了多少,只見應師父用方培磊的衣服包住了裝滿米的杯子,手持著一束清香不斷的在方培磊身上來回遊走著,嘴裡念著咒語。
「老天爺保佑,讓我們家培磊早日還魂呀!」陳素珍也在一旁喃喃的祈求著。
作完法事後,應師父先觀察香燃燒的情況,然後緩緩打開包住米的衣服,眉頭深鎖的研究著。
看著應師父沉重的表情,陳素珍按捺不住的追問道:「應師父,培磊的情況怎麼樣?」
應師父搖搖頭,神色凝重的回答:「情況顯然比我想的還嚴重。」
「怎麼個嚴重法?又該怎麼補救?」陳素珍焦急的問。
「他的魂魄的確離了身,但又未曾飄蕩在天地之間,好似寄宿於某種生物之中,這種情況相當少見,一時之間,我也找不到解決之道。」
「難道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嗎?他還這麼年輕……」陳素珍忍不住硬嚥了起來。
應師父安慰陳素珍:「你別太傷心,也不要現在就放棄希望,雖然當下我們無法破解逆境,但不見得就全然沒有希望。」
「師父有什麼應對之計?」陳素珍重燃一絲希望。
「唯今之計,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他放下手中的物品,握住方培磊的手,細細的看著他的掌紋,而後釋懷的一笑,說道:「你不必過於擔心,這一次的災難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數,依我的判斷,他的貴人應該已經出現了。」
「培磊的貴人不正是應師父嗎?」
「不,不是我,依我看他的貴人是個小姑娘,至於她怎麼幫他乃是天機,我也無法窺探。」
「那我該怎麼做?!」
「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
「嗯!所謂天命不可違,還是順應著宿命而行吧!」應師父淡淡的一笑,接著說道:「請你只管放寬心吧!若我沒看錯,災禍之後緊隨而來的便是喜事。」
「喜事?!什麼喜事?」
「天機不可洩漏。」應師父淡淡的一笑,接著從懷中拿出一塊古玉交給陳素珍,說道:「你將這塊古玉掛在他的胸口,這可幫助他的魂魄歸身,機緣到的時候,他的魂魄便可順利歸位。」
陳素珍喜出望外的接過古玉,「謝謝師父,請問你所謂的機緣什麼時候會到?我能幫他什麼?」
「或許當他身心皆具人性,真正領悟到人的本性時,便是機緣來了,在這之前,我們只能靜觀其變。你若想助他,不妨多為他積一些陰德吧!」
「謝謝師父。」陳素珍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紅包,說道:「這是我供養師父的一點心意,請大師笑納。」雖然應師父並院能馬上讓培磊醒過來,但至少他帶來了希望,而這就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不,我並不接受供養,修道之人修的是自己的德行,渡的是罕生之苦,豈有接受供養的道理呢?!錢財於我只是身外之物,你把這些錢捐贈給需要之人吧!」應師父搖搖頭,態度堅決的說著。
陳素珍早已風聞應師父的個性,因而也不強求,只是誠懇的說道:「那麼可否請應師父留下來用膳呢?我已經請人備好素齋,還請應師父賞臉。」
「施主這麼說,我再拒絕好像有些不盡人情了。」
「應師父,這邊請。」陳素珍開心的在前面引路。
·E·
陳素珍抱著可可坐在花園的搖椅上,這時她才深深體會出,為什麼老人家喜歡養寵物?因力在孤獨的時候它們總是個伴,貓兒子也好,狗兒子也罷,在需要傾訴的時候,它們是最好的聽眾。
陪著培磊做日光浴是她每天最重要的事,望著依然昏睡的外孫,她不由得重歎了一口氣,感慨的想著,親人離她何其近卻又何其遠?
在她懷中的方培磊心中又何嘗好過呢!他離自己的軀體是那麼的近,卻怎麼也無法回到自己的身體中,感傷之餘,除了望著自己的軀殼歎息之外,又能如何呢?
「怎麼沒精打彩的呢?是不是在想羽若?她跟她的爸媽到花蓮玩,星期天晚上才會回來。」陳素珍輕輕撫著可可的背,說道:「可可呀!你還真是好命呢!能有羽若這麼好的女主人愛你、疼你。」
遇見羽若大概是他遭逢巨變後的唯一好事吧!他簡直不敢想像,要不是羽若把附身在貓身上的他帶回家照顧,此時此刻他的下場將有多淒慘。方培磊出自真心的想著。想她嗎?唉!才一天沒看到她,他已經開始想念她了呢!思念這玩意對他而言是這麼的陌生,感受卻又是那麼的深刻!
看著可可先是有模有樣的喵喵回應著,接著又垂頭喪氣的低著頭,陳素珍微笑的說道:「小傢伙,有人可思念總是好事,至少你還盼得到她,不像我……唉!」她感慨的歎了一口氣。
「不像你什麼?」陳素珍語氣中的哀戚讓方培磊不禁好奇的抬頭望著她。
「我是個苦命人,一生孤零零的時光居多。」
「你的家人呢?」方培磊好奇的看著陳素珍,雖然她自稱是他的外婆,但他仍然存有質疑,因為他可從沒聽父母提過她。
瞧著可可看她的眼光,陳素珍忍不住歎道:「雖然你只是一隻貓,可是我老覺得你看人的眼光就像人一樣,真令人驚奇。」
「我本來就是人,只是不小心進了貓身罷了。」方培磊苦笑。
陳素珍溫柔的拍撫著貓咪的背,「或許注定我得孤獨一輩子,我年紀輕輕的便喪夫,唯一的寄托便是嗷嗷待哺的女兒,我含辛茹苦的把女兒養大,欣慰的看著她嫁入豪門,原本我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擺脫苦日子了,誰知道女兒結婚的日子也就是我失去她的日子。」
「為什麼?」方培磊疑惑的看著陳素珍。
陳素珍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想起這些事,只是話一旦說出了口,便再也無法停止,還好可可是一個很好的聽眾。
「當初知道女兒得以嫁入上流社會,我心裡好開心,哪會知道上流社會是這樣冰冷沒有人情味,我的女婿竟要求我的女兒徹底拋棄自己的過去,以便更加融入上流社會,自然我這個下階層的媽媽也要被排擠在她的生命之外了,我雖然傷心欲絕卻也無能為力,就連自己外孫誕生的消息也是從報紙得知,想見他一面根本是天方夜譚,甚至女兒因意外而身亡時,我也只能躲在暗處飲泣。」
「天啊!」
「你一定覺得很不可思議吧!若不是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也不相信。」陳素珍苦笑的說著,雖然貓咪只會喵喵叫的回應她,可是她總覺得它聽得懂,而許多無法對人開口的事,對它說來覺得格外輕鬆。
「說來真是悲哀,我第一次見到自己外孫竟是他無意識的時候,而這也是我唯一能靠近他的時刻,因為我在他眼中只是一個陌生人罷了。」
「從沒有人告訴過我,我還有一個親人。」方培磊喃喃自語。
「當初從報紙得知培磊發生意外的時候,我真是心如刀割,當下決定不顧一切代價到他身旁陪伴他,縱使他無法感受到我對他的愛,但能靜靜的守候著他,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說著,她忍不住輕輕撫弄著方培磊的手。
「雖然他昏睡的時刻是我唯一能接近他的時候,當我卻寧願他健健康康,而我只要能默默的在暗處看著他,那就足夠了。」她的淚水忍不住滾落在方培磊的手上,這麼多年的心酸又怎是外人所能知曉呢!
外婆的淚水像沸騰的水般燒灼著他的手,但此刻的他甚至無法開口安慰她孤寂的心靈,只能心情糾給的看著她皺紋密佈的臉龐。
他絕對相信外婆現在說的每一句話,因為那正是他的雙親所會做的事,而自小耳孺目染,他也認為那是真理,可是成為貓的這段時間讓他用不同角度去看這個世界,他才知道自己以前的生活有多麼冰冷無情,或許他擁有的物質與社會地位高人一等,但他的心卻冷漠而沒有溫度,這樣的人跟冷血動物有什麼兩樣呢?
「如果我還有機會能再當一個真正的人,我發誓一定好好的陪伴、照顧你,絕不讓你再如此孤獨的活在冰冷的陰影處。」方培磊真誠的暗自發誓。
陳素珍感傷的望著方培磊,突然發現他胸前的古玉好像變了色,她好奇的盯著古玉,而在她懷中的可可,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似的自她身上跳向了方培磊。
「怎麼了?可可。」陳素珍驚訝的站起來,重新將可可抱進懷中,並好奇的看著泛出紫色光芒的玉珮。
「你醒了嗎?」她好像看到方培磊的手輕輕的抽動了一下,於是屏息的看著他,方培磊再次的移動證實不是她眼花。
陳累珍激動的奔向客廳,大聲喊著:「管家,你快過來,管家,你快過來呀!」
管家像一隻驕傲的孔雀般緩步走向陳素珍,眉頭微鎖的看著她懷中的貓,保持一段距離的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她真的很難適應陳素珍的大嗓門,好好一個家弄得跟菜市場沒兩樣。
陳素珍哪有心思去管她的反應,只是難掩興奮的嚷著:「你快打電話給醫生,培磊好像快醒了,快去打電話。」
「真的嗎?」管家疑惑的著著陳素珍。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可以開玩笑嗎?」
「我去看看好了。」管家快步走向花園,果然發現少爺的情況有些不一樣,當下驚喜的走回客廳,準備打電話給少爺的主治醫生。
她暗自祈禱著,希望少爺能醒過來,好讓這個家回復原先平靜的樣子,因為她已經快被陳素珍還有那只該死的貓給搞瘋了,她現在最期望的就是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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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培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只覺得好像有一陣光芒射向他,他整個人好像凌空飄了起來,然後又重重的落了下去,就好像出車禍那天的情形一樣,只是這次他的意識並沒有隨之潰散。
他試著想移動身子,卻像被定住動彈不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上天憐憫他的際遇,決定讓他恢復人身?一股強烈的希望火炬在他心中燃燒著。
如果不是呢?被命運玩弄過的方培磊,著實害怕這會是另一個惡夢的開始。
不會吧!還是又有什麼巨變等著他呢?他都已經變成貓了,老天還會怎麼折磨他呢?方培磊無助的想著。
過去的生活如電影般在他的腦海中流竄著,思及外婆哀傷的神情,他的心也跟著沉重許多,他多麼期盼奇跡出現,不只為了自己,更是為了外婆,因為他想好好彌補外婆,他想好好照顧她,希望他的覺醒不會太晚。
不管他怎麼努力卻始終無法移動身體,連雙眼都無法張開,但週遭的聲響卻清晰的在他耳畔迴響著。
「醫生,他的情況怎麼樣?」陳素珍難掩緊張的問著。
「奇跡!」醫生微笑的放下聽診器,說道:「我只能說這是奇跡,因為方先生的狀況可以說是突飛猛進,令人驚許。」
「你的意思是說他有可能醒來?」
「嗯!我想方先生隨時有醒來的可能。」
天啊!這是真的嗎?我真的已經回到自己的身體裡面了嗎?我真的快恢復正常了嗎?方培磊驚喜的在心中吶喊著。
「真的嗎?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陳素珍喜極而泣的望著方培磊。
「可不是嗎?」
「那麼他醒來以後是不是能完全復原?」
「原則上應該是可以,因為你們的細心照料使得他的身體狀況良好,但一切仍然得等方先生醒過來才能確定,如果有狀況麻煩你們打電話給我。」
「謝謝醫生,這陣子真是辛苦你了。」
「老夫人太客氣了,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歡迎隨時打電話給我。」醫生可難得在這種豪門世家遇到這麼有禮貌的人。
「管家,麻煩你送一下醫生。」
「這邊請!」
管家與醫生離開後,陳素珍熱淚盈眶的望著方培磊沉睡的臉龐,心中百感交集,她多麼希望自己能親眼目睹他復原的模樣,可是又害怕自己因他可能的冷漠而受傷,也讓她編織多日的天倫之夢如泡沫般消失無蹤,與其如此,她寧願一個人回到鄉下,在那裡孤獨的度日,至少這樣她還能假裝培磊是愛她的。
「培磊,你聽到了嗎?你就要恢復健康了,外婆好高興啊!」
我也很高興!外婆,我也很高興。不能說話的方培磊,在心中吶喊著。他好想早一點以方培磊的身份跟外婆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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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陳奶奶幫我照顧可可,這是我要送能你的禮物。」周羽若笑吟吟的將她特別挑選的禮物拿給陳素珍。
陳素珍微笑的接過禮物,「你幹嘛這麼客氣呢!」
「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嘛I這幾天可可有沒有給你添麻煩?」
「沒有,可可根乖。」陳素珍知道周羽若掛念可可,微笑的說道:「它在窗台旁睡覺,你去看看它吧!」
「嗯!」周羽若迫不及待的走向可可,溫柔的抱起它,「嗨!可可,我回來囉!你想不想我?你乖不乖?」
可可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低頭不理她。
「我把你丟在這裡,你生我的氣啦?!」周羽若心疼的緊抱著可可,卻發現它只是輕輕的掙扎著而沒有任何回應,不由得疑惑的看著它。
「奇怪了,可可怎麼好像怪怪的?」周羽若眉頭微鎖的看著可可。
「昨天我抱著可可陪培磊一同做日光浴時,它好像受了一點驚嚇,從那時候開始,它就像是變了個性似的,好像對我的話反應沒那麼靈敏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想過幾天它就會恢復了。」周羽若輕輕點頭,接著關心的問道:「你外孫的情況如何?」
「醫生說他的狀況很好,隨時可能醒來。」
周羽若開心的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恭喜陳奶奶,你很快就可以與外孫共享天倫之樂了。」
陳素珍苦笑一聲,難掩落寞的說:「我打算今天下午就回鄉下。」
周羽若不解的問道:「陳奶奶,你為什麼突然想回鄉下呢?眼看你的外孫就要恢復健康了,為什麼你不留下來陪他呢?」
「我……我鄉下那裡還有一些事。」這教陳素珍怎麼開口呢!
「哦!那等陳奶奶辦好事情之後要趕快回台北,我想你的外孫一定很希望自己醒過來後能看到你。」
陳素珍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陳奶奶再到台北的時候一定要通知我,我好再來找陳奶奶。」
「好啊!」陳素珍強顏歡笑的點點頭,她恐怕是再也沒機會跟這個可愛的女娃兒見面了。「中午留下來跟陳奶奶一起吃飯好嗎?」
「嗯!」周羽若看出陳素珍的心情有些沉重,卻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只能盡可能的陪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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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找我嗎?」管家面無表情的看著陳素珍。
「嗯!我有些事情想跟你交代。」早已習慣管家那張「死人臉」的陳素珍,心情沉重的說。
「什麼事?」截至目前為止,她還是很難相信這個鄉下來的老太太是少爺的親人。
「我想培磊可能隨時會醒來,請你好好的照顧他。」
「他是我的主人,我當然會好好照顧他,老夫人為何特地交代此事?難道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嗎?」管家有些不悅的說。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之所以跟你交代這些事,並不是懷疑你的能力,是因為我今天下午就要離開這裡了,所以心中難免有些掛念,我……」
「你不留下來等少爺清醒?」管家驚訝的打斷陳素珍的話。
「不了,知道他的身體已無大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她哪裡會不想留下來呢?只是……唉!多說無益呀!
「是嗎?你這麼大老遠跑到台北,說是要來照顧少爺,現在竟然不等少爺醒來就離開,這不是有些違背常理嗎?」
「有些事本來就不是常理兩個字可以說得清楚,我有我的考量。」
「是嗎?我看你的身份根本就有問題,當初我就一直懷疑你的身份,只是沒有辦法否決你提出的身份證明,如今看你作賊心虛的表現,更加證明我當初的猜測,我看你根本以為少爺無法復原,所以才敢前來假冒是少爺的親人,從頭到尾只是在覬覦方家的財產。」
「隨你怎麼想吧!」陳素珍已不想多做解釋,只是依依不捨的看了方培磊一眼,心情沉重的提起輕便的行李,黯然的轉身。
「不准離開。」管家高傲的擋在陳素珍面前。
「你這是做什麼?!」陳素珍眉頭緊鎖的看著管家。
管家冷哼了一聲,「你假冒成少爺的親人,在這裡騙吃騙喝這麼久,我怎麼可能簡單就讓你離開,你總要有一個交代吧!」
「我早說過了我不是冒牌貨,也能你看過證明文件了,怎麼到這個時候你還在這裡鬧呢!」要離開方培磊已經讓陳素珍心情低落了,偏偏管家還要來湊熱鬧。
「你只是拿你的戶口名簿給我看,你女兒的名字跟我家已故夫人一樣,卻不見得她們是同一個人。至於相片,誰知道你從哪裡弄來的,現在的關於愈來愈高明。」
「我不是冒牌貨也不是騙子,我到底要怎麼說你才會相信?」陳素珍失去耐心的喊著。
「是不是冒牌貨或騙子得由警察來決定,你到警察局跟警察解釋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