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俊徹垂頭喪氣地垮著臉:「John,我已經夠煩了,你還有心情消遣我,還不幫我出個主意?Lulu—來,沒鬧個天翻地覆是不會罷休的,就怕連讓我追求方小姐的時間都沒有。」
「我有什麼辦法?我是有未婚妻的人,可不能幫你接收她,這會引起公憤的,不過,為了朋友,我只好兩肋插刀,把她扛過來了。」
桐俊徹佯裝向他酌臉揮拳:「你想的是哪門子的餿主意?正經點行不行?不然我拒絕當你婚禮上的男儐相,這可不是威脅,是警告。」
夏端平忙舉高雙手投降:「好——我想就是了。第一步嘛,就是你態度上的問題。既然不喜歡人家,就該趁早表明立場,像你現在這樣模稜兩可,難怪人家會誤會你對她有意。所以找時間當面說清楚,免得到時你真的要被押著上禮堂,那可就後悔莫及了。」
他的確一直沒有把心裡的話向她表達清楚,每次兩人出去,他大多順著Lulu的意,不是逛街Sopping,就是喝酒跳舞,根本不曾好好地聊過天,瞭解彼此的喜好,他們之間連一點交集都沒有,如何攜手過一輩子?
也該怪他未曾明白地表示自己的心意,才讓雙方的人都誤會了,的確是他的錯。
「你說得對,我會找時間單獨和她談談,這事遲早都要解決。」他得先好好研究一番,該怎樣向她開口才不會傷害她。
「想通了就好,她們應該快到了。」夏端平看看手錶,朝人口處張望,「啊!來了,她們來了——若葳,你們來了,我還在擔心外面塞車呢!」
徐若葳和方雅嫻各具特色的美,引來許多驚艷的目光。兩人今天都穿了洋裝,由於方明耀今天也會到,徐若葳還特地打扮得較有女人味,減低些銳氣。
「我們為了你這一餐,還故意提早下班,準備好好敲你一筆。」兩人已走到餐桌旁,眼光掃向本來背對著她們、這時已禮貌性地站起身、將臉轉向她們的男人。
他是個相當英俊亮眼的男人,身材雖瘦長,卻又不會顯得太懦弱,兩條濃眉下是一雙熠熠發光的黑眼,璨如星月,鼻若懸膽,薄而—亡揚的唇角,給人溫柔的感覺,散發出的氣質比他實際的年紀還年輕、有朝氣。
夏端平怎麼會認識這麼出色的男人?他來配雅嫻實在是再恰當不過了。徐若葳還在這麼想,便聽到身邊的方雅嫻明顯地倒抽一口氣,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她偏過頭問:「雅嫻,怎麼了?你的臉好白喔!」
方雅嫻的耳朵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眼裡心裡全是面前這男人的臉龐,淚水倏地凝聚在她的眼眶中,晶瑩地在燈光下閃爍。
她在做夢嗎?為什麼會看見阿徹?她思念了七年的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眼前?阿徹——阿徹,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方雅嫻拚命想叫喚出他的名字,但由於情緒太激昂,使她連個音都發不出來,但她腦海裡不斷想著:他還活著,阿徹還活著,雖然他變得成熟了,但她不會認錯人的。
「雅嫻,你別嚇我啊!到底怎麼了?你認識他嗎?」徐若葳發覺她目不轉睛地瞅著夏端平的朋友。
夏端平忙說:「先讓她坐下來再說。」
桐俊徹邁向前,本能地扶住搖搖欲墜的她,用輕柔的語氣說:「方小姐,你不舒服嗎?來,先坐下來,喝點東西——」
「你——叫我什麼?」方雅嫻終於能說出話了。他為什麼叫她方小姐?難道他不要她了?所以他才裝成陌生人的樣子,為什麼要這樣對她?阿徹,你曾說你愛我的。
她白如紙的臉攪亂了桐俊徹的心,他想緊緊地擁住她,呵護她一生一世,不再讓她受到傷害,那份情感強烈地籠罩在他四周。
「方——雅嫻,你先坐下來。」為免再刺激她,他喚著她的名字。
他看著她的眼神是如此陌生,簡直像把利刃戳得她死了一千次一萬次。方雅嫻怨懟地望進他的眼,他沒死,而且不願承認過去的那段感情,那麼這七年來她所受的苦又算什麼呢?
她揮掉他伸過來的手,咬住下唇,任淚花飛瀉而下。
徐若葳焦急地上前牛摟著她,頻頻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雅嫻,你別淨是哭,有什麼委屈就說出來呀!」
每個人都一頭霧水,尤其是桐俊徹,近距離見了她後,像是要想起什麼,卻又摸不著邊際,只覺得她的淚,她哭泣的模樣,似乎以前曾經見過。
方雅嫻嗚咽一聲,哽聲地叫道:「阿徹——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以為你死了,為什——麼要欺騙我?你說過你永遠愛我的,原來——都是謊言,你騸我——你騙我!」
桐俊徹如遭電殛,全身僵硬不動。她的指控,她的叫喚,代表了一件事——她曾經認識他。老天,他的懷疑居然成真了,他們真的曾經認識。
他六神無主地跨上前,伸出雙臂:「雅嫻,你聽我說——我忘了,但我不是故意要忘的,雅嫻,聽我解釋——」
「不——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她沉積七年的委屈,兩千多個日子,她夜夜以淚洗面,哀悼孩子的死,悲泣他們相守的誓言不再,現在全變成天大的笑話,因為他根本沒死,還好好地活著。老天爺,這事實要她怎麼承受?「我恨你,我恨你,我會生生世世地恨你——」
禁不住情緒激動,加上連續兩天受電話騷擾沒睡好覺,方雅嫻再也承受不住,身子一軟,將自己交給了黑暗。
桐俊徹低吼一聲,雙臂迅速地接住她落下的嬌軀,小心地護在胸前不放:「雅嫻,你醒一醒,聽我解釋,不要恨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飯店的人見有人昏倒,立即安排他們先到醫務室,請駐飯店的醫生診斷。
醫生檢查後,只說是輕微貧血,又加上受到強烈的打擊,情緒一時無法承受,囑咐她要多休息,就將醫務室暫時留給他們。
桐俊徹何嘗不是受到極大的震撼?他紅著眼坐在床沿,握住她的柔荑按在心口。原來他會對她一見鍾情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他們曾經相愛過,而且必定愛得很深,再見到他時才會讓她因受不了而昏倒,他的失憶真的傷到了一位他最珍愛的人。
「雅嫻,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永遠不會了。」他輕撫著她秀麗絕俗的小臉,依戀地自言自語。
徐若葳卻奔上去將他拉離床邊:「你沒有資格碰她,真是個奇跡啊!死了的人居然還能復活,我看你都可以列入金氏紀錄了,—定會大大地成名。」
桐俊徹對她的嘲諷只是默默地接受,他心裡想的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雅嫻為什麼會認為他死了?是誰造成這誤會的?
夏端平不得不替好友說話:「若葳,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先不要罵他,一切等方小姐清醒以後再問清楚比較好。」
「哼!有什麼好問的?這男人是個始亂終棄的大混蛋,我沒連他祖宗十八代都罵已經是便宜他了。」
「若葳!」
「沒關係,讓她罵個夠,我連自己究竟做了什麼都不知道,或許我真的拋棄過她也不一定,但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我的頭——」他兩手抱住頭跪了下來。要是他真的那樣,他就真的是該死。
夏端平安慰說:「你要冷靜,先別想了,要是連你也昏倒怎麼辦?誰來揭開事情的真相呢?振作一點,Andy」
「他怎麼了?」徐若葳疑惑地問。
「他在一場車禍中喪失記憶,七年前發生的事都忘光了。」
徐若崴一時怔住。那麼,他是真的不記得雅嫻了。
怎麼會這樣呢?
方雅嫻幽幽醒轉,徐若葳來到床頭,說:「你總算醒了,雅嫻,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這裡是飯店的醫務室,你昏倒了,記得嗎?」
經她一提,昏倒前的記憶再度回來。方雅嫻掀開被子,作勢要下床。
「你要去哪裡?」
「我不要待在這裡,我想回去了。」方雅嫻虛弱卻堅決地說。
徐若葳將她按回床上:「夏端平他們在外面談事情,我去叫他們進來,你們當面談清楚比較好。雅嫻,我知道你生氣,但先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好不好?他不是故意要拋棄你的。」
方雅嫻含淚望著她,淒楚地說:「若葳,你為什麼要替他說情?我以為一你會站在我這邊,你怎麼能幫他?」
「我不是幫他,我是你最好的朋友,當然是站在你這邊,就因為如此,才要你聽他解釋,要是你聽了還是決定不原諒他,那我一定幫你趕他走,相信我好嗎?我不會害你的。」
她當然相信她,她不相信的是那個她付出所有去愛的男人。此刻想起過去所有的一切,真是一種諷刺。她念念不忘的人竟然為了擺脫她而謊報死訊,難怪他們全家會那麼急地移民到國外,連他葬在哪裡都不告訴她一聲,因為根本沒有墳墓。
七年來一直被蒙在鼓裡,方雅嫻愈想愈氣憤。她寧願永遠以為阿徹早就死了,至少她還能懷抱著對他的思念活下去。
「若葳,我不想見到他,你叫他走,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他了。」她啞聲地傾訴著,那心碎的語調就彷彿是她破碎的心灑落在地面的聲音。
就在徐若葳不知道該怎麼勸慰她時,夏端平和桐俊徹敲了門雙雙走進來。方雅嫻一看到他就別開臉,不願意與他正面相對。
桐俊徹見到她臉上明顯的拒絕意味,於是朝另外兩人說:「徐小姐,能否讓我和雅嫻單獨談一談?」
「我不要跟你說話。」方雅嫻賭氣地道。
徐若葳點點頭,和夏端平先出去,讓他們兩人能夠慢慢把話敞開來談。
醫務室只剩下他倆。方雅嫻噙著淚,倔強地扭過頭,就是不看向他,內心五味雜陳,雖然高興他還活著,但又氣他瞞得她好苦。
「雅嫻,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能否先判個緩刑?等我解釋完一切,你要怎麼恨我都無所謂,只求你先聽我說。」桐俊徹走近床邊,眼睛盯著她的反應。
方雅嫻低著頭,淚水滂沱如雨,雙肩不堪負荷地顫抖著。
「早知這樣,我一我真希望一從沒認識過你,從——沒愛過你,你如果——不要我,為什麼一不早說?為什麼要一用這種手段欺——騙我?」
桐俊徹霍然摟住她,不顧她的抵抗,將她困在懷抱中:「雅嫻,我怎麼會不要你?當我那天在河邊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愛上你了,如果——如果我們以前就認識十我對你的愛鐵定是不容置疑的,相信我。」他嘎聲在她耳畔叫著,「對不起,要是我能早一點想起你,就不會讓你受這麼多苦,原諒我,不要恨我,我受不了你恨我。」
她伏在他溫熱的胸前,從一開始的掙扎,到最後安靜地傾聽他的心跳聲,一顆芳心在他的告白中軟弱下來,怨恨也在一滴滴地流失當中。
「我不懂。」方雅嫻搖著頭,疑惑地說。
桐俊徹親吻她光潔的額頭。即使他失去記憶,但抱住她的感覺卻是如此熟稔,他們以前曾有親密的關係是無庸置疑的了。
「阿徹。」她緋紅著玉頰嗔道。
他點了下懷中人兒的鼻尖,笑問:「願意聽我解釋了嗎?其實,我自己也是一團亂,很多謎團也還沒解開,同樣需要你來幫我解答。」
方雅嫻不明所以地瞅著他,等著他說下去。
桐俊徹拉把椅子過來坐下,調整一下情緒,一時竟也不知該從何況起,只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我在七年前出過一場車禍,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忘掉了所有的事情,連我是誰、我的家人、我的朋友都忘得一乾二淨。醫生說我的頭部受了重傷,因此得了失憶症。」
方雅嫻摀住唇驚呼:「我的天!你忘了全部的事情,也包括我在內。」
他沉重地頷首,捉住方雅嫻的手:「沒錯,我把你忘記了,雅嫻,我不是故意要忘記你的,沒有人跟我提起你的事,連我爸媽也沒說過,所以我完全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對不起。」
「不,這不能怪你。」她釋然地說,「可是,當我爸媽想去探望你的時候,他們卻說你因為傷重已經死了,當時——當時我真想跟你一塊死去。」
桐俊徹聽了感到一陣心驚肉跳:「幸好你沒有,小傻瓜,否則我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面了。」他會為此感謝上帝的恩澤。
「我有,我吃過安眠藥,結果被救活了,還曾經想跳樓,不過都沒成功。」她嬌憨地微笑,那慵懶的神態讓他失神了幾秒,「現在我很感謝閻王爺不要我,要不然我一定後悔死了。」
「感謝上帝。」桐俊徹情不自禁地擁著她,「要是有一天我恢復記憶,卻發現你死了,我也會痛不欲生,這次我會回來,想必也是上帝的旨意,要讓我們再一次相聚;七年前,我從昏迷中醒來時,我人已經在美國的醫院裡,等身體的傷全好,時間也過了三個月,之後我便在美國念完大學,然後專心考建築師執照。」
「當建築師一直是你的夢想,現在終於實現了,恭喜你,我真為你感到驕傲,要是——」孩子還在就好,她沒有把話說完。今天已經有太多驚訝了,要是說出孩子的事來,他必定會傷心難過。
「你要說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太高興了,阿徹,你——在美國有——其他女朋友嗎?我知道就算有,我也不該生氣,因為你不記得我,我——」
桐俊徹大笑:「沒有,我在美國沒有要好的女朋友,這點你不用擔心,你是我最初,也是最後、惟一的愛,就算把你忘了,我還是會再次愛上你,不過,要不是撿到你的本子,我們這段情緣不知何時才能再繼續呢!」
「阿徹。」她為他而心醉。
「我愛你,嫁給我,雅嫻,分開七年已經夠了,我不想再等了。」
「可是你媽一一」她永遠忘不掉他母親說過的話——她不夠資格做桐家的媳婦,那尖酸的話語猶在耳邊,「她不會答應的,從以前到現在,她根本反對我們在一起。」
「我媽那邊我會跟她解釋,雅嫻,我媽從以前就知道你嗎?」一個疑問從他腦子裡躥起。
方雅嫻沉默地點頭,她常常為了不能贏得他母親的心而掉淚。
桐俊徹將事情拼湊起來,開始懷疑是母親在中間搞的鬼。她是故意不告訴他雅嫻的事的,因為她不贊成他們在一起,才會舉家移民,不願讓他留在這裡,而每當他提起要來這裡的事,她的態度格外啟人疑竇,原來是怕他想起以前的事。
一股怒氣從他胸口升起,蔓延至全身。她怎麼能這麼自私,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他?要是他沒來這裡,繼而和雅嫻重逢,那麼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想起他曾經深愛過她,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
媽,你不該這樣對我!他在心裡頭吶喊。
「我真不敢相信,她為了拆散我們,居然向你謊稱我死亡的消息,我那麼相信她,她為什麼要說謊?看著我為了要想起過去的事飽受頭痛之苦,她卻能狠得下心什麼都不說;她是我媽,卻要這樣子折磨我。」
方雅嫻將一肚子的話收回去。他已經夠難過了,不需要再讓他知道更多的過去,那只會導致他們母子間感情的決裂。
「阿徹,不要怪她,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這一次我會更努力去贏得她的心,我比七年前勇敢多了,不會這麼輕易被打倒。」
桐俊徹在封住她的櫻唇之前,深情地說:「我也一樣,這次我絕劉不會屈服的,我的新娘子除了你之外,不會有別人。」
方雅嫻微啟唇瓣,接納他的深情之吻。
房門外,兩顆頭顱探進門張望一下,這才滿意地縮回去。
既然西線無戰事;他們可以走人了。
深夜兩點。
桐俊徹送方雅嫻回家後,拖著疲憊的腳步回到自己的住處,心裡在盤算著要如何和母親攤牌。要是她知道他和雅嫻相認的事,會做何反應?縱使他還未記起過去的點點滴滴,但惟一可以確定的是,雅嫻是不可能合乎母親選媳婦的標準——得要有錢有勢的父母,當年會阻止他們在一起也是必然的。
這次他絕對要力爭倒底;此生非雅嫻不娶。
用鑰匙開了門,順手按亮牆上的開關,大燈一亮,他卻被屋裡的景象震住。
七八個大旅行箱放置在客廳裡,還有大大小小無數個包裝盒,這是怎麼回事?然後,一位身穿牛透明絲質睡衣的女人飛撲進他懷中。
「Andy,你回來了,人家等你等得都睡著了。」孟璐勾住他的脖子嬌嚷。
桐俊徹才—想到他居然把孟璐要來的事完全拋在腦後,可她這種登堂人室的作風他真是不敢領教,而且在單身男人家中穿這麼暴露的睡衣,簡直是在引人犯罪,難道她計劃要勾引他不成?
「lulu,你是怎麼進來的?」他拉下纏在脖子上的手臂,心裡真是叫苦連天。
盂璐性感地噘著紅唇,笑說:「這裡的鄰居都好好心喔!聽說我是你的未婚妻,特地從美國來找你,就幫我去叫房東來開門,不然人家都沒地方去了。」
「我以為你會先去住飯店,還有,你不是我的未婚妻,請不要隨便亂說,我不想讓人誤會。」桐俊徹正色說。
她咯咯一笑:「我們本來就是未婚夫妻,只差個訂婚儀式而已,我為什麼要去住飯店?我要跟你住在一起。」孟璐就不信他真那麼沉得住氣,美女當前,能夠無動於衷。
「不會有什麼訂婚儀式,Lulu,我只把你當個普通朋友,我和你之間沒有男女之情,咀不可能會娶你,只怪我沒有早一點和你說清楚,對不起,傷害了你,我只能說抱歉。」他把話說出口,心情也整個放鬆了。
孟璐臉色乍變,尖聲問:「你胡說,你是愛我的,Andy,告訴我,你是愛我的對不對?你不喜歡我要大小姐脾氣,我會改的,我保證我會改,每個人都知道你愛我,大家都說我們是相配的一對,你不能否認。」
桐俊徹感到又累又倦,太多事情在一天之內發生,先是雅嫻的事,再來又是Lulu,連他都想尖叫了。
他歎一口氣,安撫著她:「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淡好嗎?我現在很累,不想解釋那麼多,房間就讓給你睡,明天一早我送你去住飯店。」
孟璐收斂起怒容,換上一張嫵媚的笑臉,玉手平貼在他胸前,嬌聲道:「我不該逼你,Andy,你累了,我來幫你按摩好不好?包準你明天精神很好,這樣我們就可以好好地談一談了。」
她的計劃桐俊徹哪會不曉得?只要他跟她進了房,沒被她挑逗得失控佔有她才有鬼,那麼還需談什麼呢?只能直接娶她了。「不用了,Lulu,你進去睡吧!我睡在沙發上就好了,晚安。」
她還是不輕易認輸,不信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於是,她大膽地拉下他的頭,印—匕自己的唇,小巧的舌尖主動滑過他的唇線,探進他口中,曲線妖嬈的嬌軀順勢貼向他,不時地上下蠕動蠱惑他,挑動那男性的本能慾望,孟璐得意地揚高優美的唇角,玉臂扣在他的腦後,不容他拒絕。
桐俊徹心跳如擂鼓,臉如火燒,也察覺到自己身體的反應,殘餘的理智在鞭策他,一想到雅嫻,終於費勁地扯開她,鼻子還因重喘而急速噴氣。
「Lulu!」他大喝。
孟璐舔著唇瓣,嬌笑地問:「你明明想要我,為什麼要假裝呢?我又不會反抗,男女之間的事本就是你情我願,我不會用這理由來逼你娶我。」
他並不相信。就算Lulu不會,難道她的父母也不會嗎?尤其讓媽知道了,更有理由命令他負責到底,他不會傻得因一次床第之歡而葬送一生的幸福。
「我是正常的男人,對於本能的反應我沒辦法控制,但是,我真的沒辦法跟你做那件事,沒有感情就隨便和人發生肉體關係,那不就跟禽獸一樣嗎?lulu,趁傷害還不深的時候,讓它過去吧!」
「誰說傷害還不夠深?我等了你三年,為的就是要和你結婚,你現在卻對我說你不愛我,這算什麼?」孟璐不甘願地直跺腳,猛然懷疑地問,「你是不是有其他的女人了?你是不是愛上別的女人,所以才不要我,連我投懷送抱也不碰我!那女人是誰?」
桐俊徹不勝其擾,厭煩地叱喝:「你鬧夠了沒有?!不管我有沒有愛上別的女人,我和你都是不可能的,你就放過我吧!」
「放過你,呵——真想不到你也會求我,那女人的魅力真大,居然迷得你低聲下氣求我放過你,但,Andy,我不會放過你的,有你媽幫我,最後你還是非娶我不可,我們等著瞧吧!」她扭身回房,用力地甩上房門。
shit!他仰頭靠在椅背上,全身乏力地閉上眼。他該怎麼辦才好?
他向來都知道母親的支配欲很強,也由得她替自己作決定,可是,現在不同了,他愛雅嫻,他已經失去她個七年了,還有多少個七年能任他浪費?
看來最終的一戰,還是得由他和母親兩個人面對面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