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進寧靜的小巷,目的地正是小巷裡的一間看似古董店的餐廳。
「咦,你怎麼也知道這裡?你不是才從日本回來嗎?」林妍馨才跟著白昀易走進小巷子便驚喜的問。
那間餐廳裡的擺設全是古董,它們同時也是等待有緣人將其帶回家的商品。而餐廳所賣的餐點是以西餐為主,食材都是從產地進口,林妍馨非常喜歡那間餐廳的德國豬腳與奶酪,因此只要有閒錢就會來此品嚐。
「我是不知道。」白昀易誠實的笑了笑,「我跟月和暘約在這裡。」
「喔,也對,老闆娘還兼做古董生意,那今天是誰請客啊?」林妍馨知道自己將享受到美味的餐點,顯得開心極了。
「你盡量吃,我請客。」他摸摸她的臉頰。
笑道。
「嘿嘿!放心啦,我只會讓你出一部分的錢其它的我自己出。」
「你吃不垮我的。」白昀易笑意加深。
「我啊,可是吃垮了好幾家店的強手呢!別太小看我喔!」林妍馨自豪的說。
「你盡量吃,能吃飽最好。」白昀易聽她這麼說,並未露出訝異的神色,好似老早就知道她能吃,而且吃得甚至比大胃王還多。
「好奇怪,前兩天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也這樣說,難不成我爸早就跟你說過我很能吃啊?」她狐疑地問。
他笑了笑,沒有給她確實的答案,「我喜歡看你吃東西的樣子。」
「啊?」林妍馨不禁覺得他是個想法不太正常的人,「你是哪個深山來的古人啊,竟然喜歡看我吃東西的樣子。」
不過,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誠懇的對她說出這樣的話,除了讓她感到有些不習慣以及些許尷尬外,還有一絲淡淡的甜意。
「我的確是住在深山的神社裡,很少跟都市有接觸。」
「啊,原來如此,看吧,我們如果一開始就結婚,根本不知道我們有這樣的差異吧?」林妍馨在白昀易帶著些疑問的目光下繼續說:「我啊,最喜歡上夜店跟KTV了,生活裡沒有便利商店是不行的……可是呢,你住在深山的神社裡,有沒有電可用都還不知道呢!所以我們還是當朋友比較好吧?」
白昀易怎麼會不明白她還想說服他,但她不明白的是,他並沒有抱任何的冀望,即使心裡還有一絲期待,但事經六年,在她記憶全失的狀況之下,他根本沒有絲毫讓她對他有感情的把握,何況,看樣子她的心裡已經有別人了。
所以,她需要說服的人不是他,而是她父親。
白昀易維持著笑容,在餐廳門口停下腳步,推開門打算讓她進去,「你先找位子坐,點東西吃吧,我去找月和暘。」
然而林妍馨輕快的腳步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盯著餐廳裡頭。
「小馨?」注意到她的不對勁,白昀易唉著她。
「嗯?」她回過神來,但眼神明顯恍惚。
「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只是有種奇怪的感覺而已……」她牽著唇角,「我常常會這樣,一會兒就沒事了。」
林妍馨自己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白昀易清楚得很,於是他抬手遮住她的眼睛。
「喂,白昀易,你幹嘛……」她沒有防備,便被他遮住了眼,而唇上被一個柔軟的東西輕輕碰觸了下。
她一愣,身子立即僵直,她下意識地渴求著那柔軟東西的再次碰觸,但她的渴求並沒有傳遞到他的心裡。
白昀易放開手,還她視力,還來不及道歉,她卻像個在沙漠行走良久渴望水分滋潤的旅人一般,忽然環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小……小馨……不行……」白昀易極為困難的自她的襲擊下吐出一言半語,「小馨……」
不顧白昀易微弱的掙扎,林妍馨著迷似的親吻著他,只差沒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他推倒。他的嘴唇又軟又嫩,讓她幾乎想一口吞了他的唇,她心底有個角落不停地吼叫著、吶喊著要她將白昀易吃下肚,這樣一來,長期佔據著她的飢餓似乎能就此獲得解脫,但她明白他是吃不得的,所以只能摸他、親吻他,以解心底深處那源源不絕的乾涸。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吻人的是她,但是她卻覺得是自己被親吻,解除了心中的那份乾涸,卻彷彿有什麼東西被吸走更多,她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想抽身之際。心頭有個聲音又不斷的阻止好似要她奮不顧身……奮不顧身幹什麼暱?
啊,是吃掉白昀易嗎?她可以奮不顧身的吃掉他嗎?
「啊!妍馨?」
這聲驚呼將吻得難分難捨的兩人驚醒,白昀易終於獲得推開林妍馨的力量,而林妍馨也自無法脫困的境地解脫了。
她軟綿綿的趴在他懷裡,像中毒成癮者一般地顫抖著身子,偎著他,好似這樣的依靠便能讓她對他成癮的症狀改善。
該死,要是白昀易不吻她就好了,害得她現在好想好想把他吃掉!他光是唇就這麼滑嫩了,那臉頰呢?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呢?太過分了……
讓她一嘗美食滋昧又
無法盡興,好討厭……
完全沒發現自己的思想偏離了常軌,林妍馨只能癱在白昀易的臂彎裡,對自己沒辦法再對他上下其手而扼腕不已。
「妍馨?」那聲驚呼的主人帶著濃重的疑惑喚著。
「啊?」一時間還分不清楚東南西北的林妍馨漫應了聲,便被白昀易攔腰抱起。
「先進餐廳休息。」他原本還跛著的右腿,不知何時已經健步如飛。
「白、白昀易,你怎麼抱得起我?我很重耶!你、你的腿怎麼好了?」林妍馨的注意力被他突來的神力轉移了。
白昀易繃著一張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直到將她安放在餐廳的椅子上,確認她臉色恢復正常後才開口:「以後,你千萬不可以再做這樣的事。」
林妍馨望著他沒有笑意的臉,不由自主的點了下頭。姑且先別說是誰先親誰,但像餓虎一樣撲向小羊的人是她,所以她很認命的認錯。
方纔還勇猛得能把她攔腰抱起的白昀易,此刻就像是力氣用竭的老人,輕輕地咳嗽著,「絕對不可以。」
林妍馨點頭。「你還好嗎?」
「嗯。」白昀易輕輕頷首,之後映來服務生,「不好意思,菜單上有的全都來三份,德國豬腳五份,至於奶酪,這位小姐要吃多少就讓她吃多少。」
服務生小麥顯然是認識林妍馨的,因此對白昀易的點餐方式沒有任何疑惑,只問了句,「你付帳?」
「嗯。」他取出皮夾,拿出一張白金卡。
「需要先結帳嗎?」
「也可以。」小麥也不多說什麼,接過白金卡,領著他到櫃檯去。
「啊?」林妍馨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盯著正在結帳的他,疑惑的低喃:「奇怪,他怎麼知道我愛吃什麼?我們有這麼熟嗎?」
「小馨。」結完帳的白昀易還是拄著枴杖走回來,但他的步伐明顯平穩許多,顯然不良於行的右腳在短時間裡復元了。
「嗯?」林妍馨朝他露出笑容,知道只要這麼做,他就不會生她太久的氣。
果然,她針對白昀易作出判斷的那份直覺是正確的。
白昀易輕歎口氣,「你一定是餓昏了,還有覺得奇怪的地方嗎?」
經他這麼一問,林妍馨才覺得方才在店門口感覺到的異狀已經全數消失了。「沒有,好怪喔……怎麼會這樣?」
「那就好。你先吃吧,我去找月和暘他們。」白昀易沒有對這件事多作解釋。
「嗯。」林妍馨也沒有追問,因為她肚子餓得咕嚕叫,已分不出多餘的心神來詢問方才發生的事。
白昀易剛離開,林妍馨身後便傳來一聲叫喚。
「妍馨?」
「啊?」她轉頭望向聲源,這才發現好友楊惟妮就站在不遠處。「喔嗨喲,惟妮,才幾天不見,你又變漂亮了耶!」
「哪有。」楊惟妮不自在的拉拉身上那價值不菲的洋裝,「要不是朝宣要我穿這種衣服,我才不想穿呢,行動不方便,手腳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擺。」
說著,她突然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坐到林妍馨旁邊。
「幹嘛露出淫笑?」林妍馨見她笑容詭異,頭皮發麻的問。
「剛剛我看見你跟一個美男子……」楊惟妮逸去了話尾,「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快從實招來!」
「哪是什麼男朋友啊?冤枉喔,大人!」林妍馨連忙喊冤。
「不然你怎麼會無緣無故跟人接吻?」楊惟妮可沒那麼笨,聽見她喊冤就呆呆的以為自己真的冤枉人了。
「那是……誤會。」
這教林妍馨怎麼說得出口?說自己是因為一時衝動,想把白昀易拆吃入腹?不行,這絕對不能說出來,不然會被笑死的。
男人長得太好看真是一種罪惡,長得像美食更是引人犯罪,她正是那種會為了食物而跟人拚命的人呀。
「妍馨,你怎麼了?臉好紅喔。」楊惟妮發現她的臉頰不自然地泛紅,關心地問。
「沒、沒什麼……」
林妍馨抿抿唇,現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白昀易的臉頰好像奶酪,而她竟然後悔剛剛沒有偷摸他的臉頰……完了,她真的餓過頭了。
她索性抱著肚子哀叫。「小麥,我的食物要快喔……不然我要犯罪了!」
「來了、來了,餓死鬼。」小麥立即送上餐點。
「謝啦!」林妍馨一見餐點送來,立刻雙目發光,大快朵頤了起來。
不管看了幾次,小麥都只能讚歎林妍馨那小小的身體竟然有能耐吃下一整桌的食物。
「惟妮,你要點些什麼?」小麥轉移視線,問坐在一旁的楊惟妮。
「我先等一下,等朝宣來再一起點。」楊惟妮與男友邱朝宣約在這兒共進晚餐。
「嗯。」小麥點點頭。去忙他的了。
楊惟妮見林妍馨整張臉已經埋進餐盤裡,莫可奈何的勸著,「你這樣吃,小心胃壞掉。」
她們兩個從大學一年級時因為學號接近,時常相處,便自然而然的成為好友,每次楊惟妮見到林妍馨那種不要命的吃法,總是很擔心,也因為林妍馨無時無刻都在吃,兩年下來,楊惟妮看著她吃,自己反而瘦了。
「拜託,你認識我多久了,我有因為一直吃而生病,住過院嗎?」林妍馨邊啃著薯條邊道。
「是沒有,但是你的食量真的不是一般平常人的食量。」楊惟妮強調,「而且你到底都吃到哪去了?你沒有運動,吃這麼多,卻還這麼瘦,你什麼時候要去給醫生看?」
「我又沒病沒痛,給醫生看什麼?」
「肝是沉默的器官,即使不堪負荷,它仍盡力工作。」楊惟妮睨著她,面無表情地念出廣告詞。「等到壞掉了才發現就來不及了。」
「放心啦,在我嘗遍全世界的美食之前,我的肝會好好的跟著我的。」林妍馨一臉開懷地繼續吃著。
說到美食,她就想起那晚喝醉時咬了白昀易的感覺,頓時雙頰排紅。
「你還沒說那個男的是誰呢!」楊惟妮把話題繞回白昀易身上。
見閃躲不過,林妍馨只好吐實。「他是我的未婚夫。」
「什麼?」楊惟妮聞言震驚不已,「你什麼時候多出一個未婚夫了?」
「前天晚上,我老爸跟我說的。不過,我可沒打算屈服,就這麼嫁給他。」
「你才二十歲耶!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未婚夫來?我看他也很年輕,看上去才二十出頭啊!」
「是啊,我「才」二十歲。」林妍馨歎道。
對她們來說,二十歲,人生才剛起步,她們甚至還只是學生,有一肚子的理想抱負要實現,可是林妍馨的父親竟然要她這麼早就走入婚姻這個墳墓,難怪楊惟妮會這麼訝異了。
「你爸爸有說為什麼要你結婚嗎?是你家的事業發生危機,需要那個男人的金援,然後那個男人因為對你一見鍾情,所以不惜用這種方法想得到你?可是,即使得到你的人,也得不到你的心,他只好千方百計的想討好你,但因為他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商業鉅子,所以只會用強取豪奪的方式,沒想到卻只是把你推得更遠……」
楊惟妮愈說愈興奮,林妍馨則愈聽臉色愈差。
「你言情小說看太多了嗎?那種事情怎麼可能發生在現實生活中?而且我家是做金紙、道佛具、各種宗教用具批發的,全台灣的金紙店有百分之八十是向我家批貨,除非哪一天台灣人不拜拜了,否則我家是不會有所謂的事業危機,更遑論有什麼「金紙業鉅子」要來搶我家的生意,你清醒點吧。」
「你才清醒點,我只是比喻呀,不然你爸爸是怕你不想繼承家業,所以想找個願意入贅的男人?」楊惟妮仍天馬行空的想像著,「幸好你沒有喜歡的人,不然這就超像八點檔的劇情耶!」
林妍馨翻了翻白眼,「誰說我沒有喜歡的人?」
「你喜歡誰?怎麼沒跟我說?」楊惟妮的反應極為激烈。
不知為何,林妍馨第一個想到的不是夢裡的大哥哥,反而是白昀易。
想到白昀易,她的胸口緊得就像不能呼吸,又放不下他。想來她可能是老在肚子餓,才會把他想成一道極品美食吧。
想到這裡,她又餓了,但她很明白這是精神上的飢餓,希望見到白昀易,一解飢渴的貪念。
「唉,我才二十歲,大學都還沒畢業,我老爸的身體又勇健得跟什麼一樣,我不懂他在急什麼,而且白昀易……就是我爸要我嫁的男人,還是我去世的老媽什麼沒血緣的弟弟……」林妍馨僵硬地轉移話題,說不出自己心裡想的其實全是怎麼把白昀易吃掉的方法。
這樣好像不太正常……她隱約覺得不對勁,白昀易對她的影響力已經不是「錯覺」這兩個字可以形容了,她有一種他已深入她骨血的恐怖感覺。
楊惟妮一聽,不解地道:「這樣好像不太妙耶,你爸爸為什麼會要你跟名義上該稱呼一聲舅舅的人結婚呢?」
林妍馨回神,深吸口氣,狠狠咬了口牛排才說:「我怎麼知道他哪根筋不對勁,反正後來我跟他吵了一大架,就跑出去,在外面過了一夜。」
「這也不是你第一次逃家,你爸爸應該不會太擔心你。」
林妍馨點點頭,咬著可樂的吸管,「我從十五歲開始就三天兩頭被我爸丟到深山野嶺去,他才不會擔心我發生什麼意外咧!」
說這話的當兒,她腦海裡突然掠過一個畫面。
地點是某處不知名的山林,那時她迷路了,剛開始她還能冷靜的判別當下的情況,作出有利的判斷,但隨著迷路的時間愈來愈久,她也愈來愈慌張,最後,她被疲累與心焦打敗了,只能停留在原地。
但沒過多久,有人找到了她,一見到那個人,她全身由緊繃到鬆懈,她看到自己抱住那個看不清楚面容的人痛哭失聲,聽見那個人在她耳邊輕哄。
沒事了,小馨,沒事了……
「妍馨,妍馨?」
「啊?」
「你怎麼了?」楊惟妮拍拍林妍馨的臉頰,觀察著她。
「什麼?」
「你剛口裡唸唸有詞,神情不太對勁。」
「我念了什麼?」
「你的聲音變得有點怪怪的,一直念著「沒事了,小馨,沒事了」。」楊惟妮很擔心的看著她。「你臉色不太好耶。」
「哎呀,沒什麼啦!每次我只要一想起小時候的事就會這樣,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老會夢到一些奇怪的事吧?」
「嗯,你說你總會夢到一個看不見樣子的男人。」
「所以沒事啦,一會兒就好了。」每次想起或是夢到,林妍馨心裡就像多了一個好大好大的黑洞,怎麼也填補不了。
但笑容仍很快的回到林妍馨的臉上,並要好友別擔心。
她曾問過父親這個問題,但他也只是打哈哈混過去,她也不打算追根究祗,因為這樣的記憶和夢境對她的健康跟生活來說並不構成任何威脅,只是偶爾想起時,她還是會感受到那由內心深處湧起的疼痛。
啊,還是想想白昀易好了,至少想起他,就會忍不住垂涎三尺,而想起夢裡的老兄,卻有無盡的痛楚,還有一種刻骨銘心的感受……
「啊,你竟然吃完了。」楊惟妮發現林妍馨不知何時已經把小麥送上來的那兩個套餐解決了。
「嗯……還不夠飽。」林妍馨意猶未盡的摸著肚子說。
「不過,既然這樣,你怎麼還跟那個男人混在一起啊?」楊惟妮又把話題繞回好友的未婚夫上。她知道,以林妍馨的個性,應該老早把白昀易踢得遠遠的,怎麼還會與他在餐廳前擁吻呢?
「呃……」林妍馨為之語塞,只好說:「因為我前天正好和他巧遇,加上陰錯陽差,所以……」
楊惟妮一聽,體內的浪漫細胞又發作了,「你們這種緣分不是隨便都有的,一定是所謂的命中注定吧!」
林妍馨白了眼楊惟妮,「你又來了。」
「哎呀,說真的,難得看你跟一個男人有這麼好的互動,如果有機會不妨試一試呀!反正只是談談戀愛,又不會少一塊肉,對吧?」楊惟妮說得極輕鬆,「而且呀,這樣我跟朝宜出去玩時就不怕冷落了你,不是嗎?真是太完美了……」
「拜託,我才剛認識他耶!」林妍馨直一是服了好友的妄想症。
「一見鍾情是美好的,真令人羨慕啊……」
林妍馨戳了戳她的臉,「別流口水了,小姐,等會兒邱朝宣來了,看見你這樣,小心他幻想破滅。」
「哎,我只是希望你也幸福呀!」楊惟妮羞赧的說。
「我一直很幸福啊,有美食吃,有家人疼,還有好朋友,而且我又年輕,很有本錢的!」林妍馨笑著道,但笑容卻很快的隱去。
她十分明白,自己的生活因為白昀易的出現有了變化,不知為何,她總想著他,當他一出現,便佔據了她全部的目光與心神這是前所未有的情況,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罹患了什麼病,才會像上癌似的瘋狂想親近他。
「對了,說到邱朝宣,他今天是要帶你去哪裡玩嗎?」林妍馨上下打量著好友,對好友那不符年齡的裝扮微皺起眉頭。
「他跟我約在這裡吃飯。」
「喔。」林妍馨點點頭,「不過我確實很煩惱啊,惟妮。」
「你是指你跟你未婚夫的事?」楊惟妮笑問,「不過,你煩惱的樣子也真可愛,還是不停的吃。」
「我餓啊!」林妍馨津津有味的吃著德國豬腳。
「那你的煩惱是什麼?」
「就我跟白昀易的事呀。」
「你不想跟他結婚就不要結嘍,我想你爸爸也不至於逼女出嫁吧?」
「但問題是我還挺喜歡有白昀易陪伴的,雖然我不想跟他結婚,但是不排斥跟他做朋友啊。」
「這就麻煩了……你有跟他明說嗎?」
「嗯,說了,可是還沒有結論。」林妍馨一邊說,一邊以極恐怖的速度消化著送上的餐點。
「你說矛不矛盾?」
「呃……看不出來你很矛盾。」楊惟妮覺得自己光看她吃東西就已經飽了。
「不過,我覺得如果你能跟他吻得那麼激烈,應該不算討厭他,如果只是不想結婚,可以跟林伯伯商量呀。」
「那是誤會,要不是他看起來那麼好吃,我才不會……哎喲……」林妍馨及時住口,阻止自己說出對白昀易是抱持著想把他吞下肚的心態。
但楊惟妮頗為瞭解好友的性子,「嘿,你已經喜歡他喜歡到想把他吃下去啦?」
「呃……」
「那太好了,你們根本是兩情相悅嘛——」
「這……」話不是這麼說啦……
「那只要婚期的事解決了,你們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啦!這根本就是愛情中最完美的情況了!」楊惟妮雙眼發光,又陷入自己的美麗幻想中。
「喂……」林妍馨無話可說,只能任由好友這麼想了。
「這樣吧,如果你還不放心,那等會兒我們約他去沐州唱歌,人家說,看一個人在沐州的表現最能知道他的真實面貌了,到時我藉機觀察他,如何?」
有這回事嗎?林妍馨很少去沐州,並不知道有這種說法,她先前跟白昀易說她愛去KTV跟夜店,只是想強調兩人之間的差異,說服他放棄婚約罷了。
不過,既然楊惟妮這麼說,那就就姑且試試吧。
「隨便……」林妍馨悶頭吃東西,口齒不清地道。
「那就這麼決定了,我打電話跟朝宣說。」楊惟妮興匆匆的拿出手機聯絡男友。
「喂?朝宣,我是惟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