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沒放假了?自從懂事以來,她一直在忙碌中度過,甚至以為唸書、工作就是生活的全部,為了走出一條自己的路,她不曾停下來看風景,就這麼往上爬、往上爬……直到她發現四周都沒人了。
不,她不是孤獨的,她將視線投向身旁的他,那小男孩現在已趕上來,握住她的手共度這人生路。
「會不會累?」聖希轉頭問她,「就快到了,你看到那片花田了嗎?我就是想讓你看這個,漂亮極了!」
向日葵在天地之間盛開,隨風輕輕搖曳,彷彿一朵朵黃色的笑臉,對著陽光盡情綻放。車窗早已被打開,她呼吸著帶有花香的空氣,感受那熱情的生命力。
當他停下車,她的眼睛睜得更大,那像是一棟小型城堡,以白磚紅瓦建成,長春籐蔓延在屋頂上,鐵欄杆圍起的庭院裡,種滿了紫丁香、波斯菊以及紅玫瑰。
「喜歡嗎?」聖希握起她的手,「聽我爸說,這以前是我媽設計的,可是我媽過世以後,我們就很少來這裡了,只固定派人來打掃。」
章詠琴聽過殷太太的故事,在聖希出生後沒多久,她因血崩而離開人間。記得殷董事長以前說過,她跟殷太太有種神似的氣質,還開玩笑的說如果聖希交給她,那就像交給殷太太,由母親照顧兒子最適合了。
「你怎麼了?還在生我的氣?」聖希仔細端詳她的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章詠琴故意吊他胃口,只顧瀏覽美景卻不回答。
他緊張兮兮的親吻她的手指,「開心點嘛!我帶你來這裡,除了休息散心,也是想跟我爸媽介紹,他們的媳婦就是這麼美麗又聰明。」
「哼∼」她總算發出聲音,不置可否。
「來,笑一個,漂亮媳婦要見公婆羅!」他打開大門,屋裡的擺設簡潔優雅,「我爸說你跟我媽很像,看來品味也一樣喔!」
她不得不點個頭,承認殷太太的眼光獨具,將這小城堡打點得相當雅致。
「你先到處看看,我去放行李。」他這麼做是有道理的,晚上兩人要共睡一張床,當然要做好萬全準備。
章詠琴怎會不知他的用意?其實他能忍這麼久已算是奇跡,十八歲的男孩哪個不是血氣方剛?看在他溫柔等待的份上,或許她心情一好就會答應吧!
不管了,她來這兒是放假的,那就任由感性做主,請理性先行迴避了。
牆上掛了許多老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殷家夫婦年輕時的模樣,殷鎮達和殷聖希父子倆當然長得很像,至於殷太太……確實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章詠琴默默在心裡對她說:謝謝你將聖希帶到這世界,他是個好孩子,也是個好男人。
「琴姊,我帶了你喜歡的卡通喔!」
聖希的呼喚將她拉回現實,於是她轉身走向客廳,他按下放影機,在她臉上偷了個吻,「你先慢慢看,我去準備大餐。」
章詠琴窩在躺椅中,雙眼直視螢幕,聽著那熟悉的主題曲,漸漸陷入了回憶。
從小因為家境清寒,她除了唸書、做家事,還得照顧弟妹,生活充滿冷酷的現實,只能從電視中得到一些幻想。
第一次看到小甜甜,她就認定那是她自己,不管有多少考驗都要堅強、要勇敢,至於那擁有玫瑰園的富貴人家,則是她永遠碰觸不到的仙境。
在她心中,殷聖希就像安東尼,天生擁有「貴族」的氣質,有時任性驕縱、有時多愁善感,不知人間疾苦。若說他是王子,她就是灰姑娘,直到命運讓他們發現彼此。
至今,她仍不明白殷董事長為何將聖希托付給她,或許是看中她吃苦耐勞的能力,以及她不貪名利的傲骨,也或許……殷董事長發覺了她的寂寞。
大概過了三個小時,聖希推來一部餐車,「琴姊,請用我的愛情大餐!」
章詠琴發現他手上有不少傷痕,白色圍裙也變得五顏六色,可見他做得相當辛苦,不過成果不怎麼樣,光是外觀就不及格了。
「最近我才知道,范大哥很會煮菜耶!我請他設計今天的菜單,他說這都是你喜歡的食物,你吃看看味道怎麼樣?」
難看的東西不一定難吃,她告訴自己,至少不要辜負他的期待。
吃了幾口以後,她發現吞嚥並不困難,於是她緩緩吃了三分之二,放下刀叉說:「我飽了,謝謝。」
他幾乎是瞪著她吃完這一餐,「然後呢?你不跟我說好好吃?而且你好愛我?」
安東尼果然是安東尼,她看看電視又看看他,這兩者合而為一,成為鮮明而深刻的形象——他們真是大少爺呀!
「來,你吃一口。」她捲起意大利面,送進他嘴中。
「嗯……」他咀嚼了兩下,立刻吐出來,不太像個少爺。
她替他擦擦嘴,微笑問:「你說,我是不是對你很好呢?」
「琴姊!你會拉肚子的,這根本不是食物,這是垃圾,你快把剛才吃的吐出來,否則我要送你去醫院了,怎麼辦,都是我害了你!」
「傻瓜,這點苦算什麼?」有得吃總比餓肚子好,她從來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對不起,我會努力向范大哥學習……」聖希心中充滿自責,他竟讓她吃下那麼恐怖的東西,她卻連一句抱怨都沒有,可見她對他的愛有多深,不,他非得更愛她不可!
「你吃過沒?別餓著了。」
「我、我吃了蔡叔準備的便當。」這話一說出口,他欠她的更多了。
「那好,我們出去走走。」她拿起外套直接走向門口;他呆了一下才追上她,遲疑中握住她的手,而她並沒有放開他。
夕陽落在山的那一邊,彩霞滿天,有如橘黃色的光網撒下,花草邊緣都鑲了一層餘暉,時光暫停在這瞬間,世界如此安詳美好。
聖希什麼都看不到,他只看見她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不曾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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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該是入夢的時分,但總有人捨不得睡,非要把握住每分每秒。
「琴姊,可以穿這件給我看看嗎?」
床上滿是薄紗小衣、蕾絲小褲,還有波浪邊緣的、百褶裙擺的,散落成朵朵小花,讓人看了眼花撩亂、目眩神迷。
這已經是章詠琴第九次換裝,也快突破她的耐性極限,「夠了沒?我不是你的洋娃娃,我沒必要穿這些玩意給你看。」
「怎麼這樣?」他大失所望,「你幫我買西裝的時候,我換了三十套都沒喊累,現在我要你換的衣服才一點點,有什麼關係?」
「大笨蛋!」她把最後一件累贅丟到他頭上,轉身走進浴室沖澡,再不滅火的話,她就要像恐龍一樣噴火了。
小男生就是小男生,滿腦子色主意,他乾脆叫她學脫衣女郎算了,瘋子!
當她走出浴室,穿的不是性感睡衣,而是他的T恤,因為浴室裡只有這一件,她也不管他怎麼想,總之她要好好休息。
聖希已收拾好滿室凌亂,抬頭看她那清純模樣,比先前的打扮更讓他心動。美好身材原本就不需烘托,只是一件寬大的純白上衣,卻能說明她窈窕的曲線。
他覺得他應該道個歉,「琴姊,對不起,我一時興奮過頭……」
「別吵我,累了一天我要睡了。」她爬上床,拉起薄被遮住身子。
不會吧?他期待已久的夜晚就這樣結束了?他不禁痛罵自己,都是被他搞砸了,想到今晚還得忍耐,他真想打電話拜託阿升買藥……
不行!他用力敲一下腦袋,就算流鼻血也不能動那念頭,要成為配得上琴姊的男人,必須靠自己的力量達成目標。
靜靜洗過澡,靜靜躺到她身旁,他知道這將是痛苦的一夜,此刻只能期待爸媽在天之靈保佑他,讓他咬牙切齒、血液倒流也要熬下去……
「你不要動來動去的好不好?」忽然她打破了沉默,因為他一直蠢蠢欲動,害她根本睡不著覺。
他的聲音像剛吞了一包水泥,「抱歉……我在調整姿勢,想找出最容易睡的方法。」
「躺著就躺著,有什麼好調整的?」她轉頭看住他,在夜燈柔和的光線中,發現他滿頭大汗、神情掙扎。
「呃……我肚子有點餓……我去廚房一下。」他需要冰塊,他需要冷卻,光是沖冷水澡已經沒用了。
「你沒事吧?」她坐起身,摸摸他的額頭,「是不是感冒又復發了?」
「其實那次感冒是意外,我身體很好……」就是因為太好了才難過呀!
「拜託,你燙成這樣還說好?」她確定他發燒了,這種全身發熱又發抖的情況,需要立刻就醫!
「琴姊,你要做什麼?」他看她打開大燈,還翻出記事本要打電話。
「找最近的醫院,叫救護車過來。」她的眼神帶著責怪,彷彿在說這還用問?
「不用了!」他連忙掛斷電話,亟欲解釋卻又含糊不清,「我沒發燒也沒感冒,我只是那個……很正常的反應……男人都會這樣的,而且你就在我身旁……」
她停下手邊動作,視線從他臉部往下移,原來他說的是真話,他的問題就只是因為他太興奮了,不需醫生也看得出來。
氣氛變得粉尷尬,兩人都不知該說什麼,她掛上電話、放下記事本,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最後才擠出一句,「你……你這樣……是不是很難過?」
「沒關係,反正習慣就好……」跟她同床共眠的這幾晚,他不是失眠就是作春夢,兩者都無法得到足夠休息。
她提醒他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是你自己說的,如果我不跟你一起睡覺,你就不念大學,還要放棄公司。」
「是啊……是我自找的。」他應該改口說,要她每晚獻身給他,可那很難開口耶!
「這樣下去該怎麼辦?如果你總是睡不好,還能唸書工作嗎?」她指出事態的嚴重性,有如處理公事一般冷靜。
「那不然……」他吞了吞口水,全身緊繃得快爆炸了,「我……我可不可以抱你?像一般夫妻做的那樣?」
他這問題似乎點燃了一條電線,從他的眼神到她的眼神,全部在發熱發光!
「我不一定會跟你做夫妻。」她的回答讓他心底一沉,但她接著又說:「不過,我願意做你的情人,所以你可以抱我。」
「耶?」他花了半分鐘才聽懂這話,她的意思是說……她承認他是個男人,而且有資格仿她的情人,甚至可以擁有她!
她觀察著他的表情,從癡呆到清醒,從清醒到狂喜,從狂喜到不知所措。
「那就這樣,你自己看著辦。」她不想讓他好過,誰教他這幾天對她沒大沒小的?
「什麼叫那就這樣?琴姊……」看她背對他躺下,他腦中一片混亂,摟住她的肩膀卻不知從何著手。上次的啤酒事件是因為她虛弱又有需要,加上他自己也喝多了才那麼勇敢,現在他得到允許反而心慌,戀愛真是一種矛盾的情緒呀!
「你不是洗過澡了嗎?為什麼全身都是汗味?」她推開他的手,嫌惡的說。
「這怎麼能怪我?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緊張、多僵硬,我是為你著迷啊!」
「走開啦∼∼不要碰我,討厭!」她才懶得理他,遺暗地做個鬼臉。
「琴—姊——」他被刺激得大喊,索性將她轉過身,不管三七二十一,親下去就對了!這粉紅的小嘴,總愛說些氣他的話,現在他要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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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吻若有盡頭,是因為有更好的發展,當他離開她的嘴唇,前往那細緻的頸項,雙手也跟著上下探索,連聲讚歎,「琴姊,你好滑、好嫩、好好摸………你、你裡面什麼都沒穿!」他還在猜她穿了哪套內在美,沒想到是最自然的那一套。
「不行嗎?」她冷靜反問。
轟隆!在他腦中最後一道防線被炸毀了,關於理智那個區域完全淪陷,現在他要從人類變成野獸了!
過沒多久,她低吟出聲,「夠了,不要再親了……」
她身上許多地方都變得紅腫,但他就是不肯放過她,繼續在她白嫩的肌膚上種「草莓」,這全是他的傑作、他的記號。
渴望許久的夢終於實現,他正吻著她、撫著她,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那個總是高高在上、冷漠遙遠的琴姊,如今就在他懷中輕輕扭動。
「輕一點!你要把我吃了是不是?」她快呼吸不過來了,他或許技巧笨拙、不知輕重,但是纏功一流,愛撫得淋漓盡致。
「因為你太漂亮了,根本就停不下來,而且你的聲音好甜,我想聽你再叫大聲一點。」他的膽量忽然倍增,除了推卸責任竟敢多加要求。
「你……別太過分了!」給他一點顏色就開起染坊,男人果然是寵不得的,才剛嘗到甜頭就以為飛上天了。
她本想踢他一腳,卻被他拉開雙腿,躲不掉他的侵略,就在重要的最後關頭,他想起一件大事,「對了!」
這傢伙又怎麼了?她看他猛然衝下床,打開抽屜拿出一個小盒子,不好意思的對她笑笑,「雖然很不想用,但是一定要用,我才不讓你生孩子。」
她這才明白他在戴小套套,「為什麼?你不喜歡小孩?」他自己也是個孩子呀!
「我喜歡小孩,可我不想跟別人分享你的愛。」他快速回到床上,捧起她的雙峰,口氣霸道,「這裡只有我可以親,才不分給孩子呢!」
霎時之間,她有種天旋地轉的暈眩感,她怎會碰上這麼少爺的少爺?自我中心、為所欲為、任性幼稚……莫非真正有被虐狂的人是她自己?
「你在想什麼?不准發呆,我們要在一起了耶!」這種事居然要他提醒她,實在太不專心了!
她才回過神,他已進入她體內深處,強勁得讓她眨出淚滴,「你……這笨蛋……溫柔一點行不行?」距離她上次做這件事,已不知是多久以前了。
「抱歉,我不太清楚該怎麼做?你教我!」他可是個純情少男,從沒過別的經驗。
「先退後……好,慢慢重來一次……」她也沒想到要做技術指導,如此面對面的教學讓人羞怯萬分。
「可以嗎?會不會不舒服?」他緊緊凝視她,雙眼有如放大鏡觀察她。
「還好……你可以稍微用力……已經沒關係了……」為什麼她得說出這種話?丟臉死了!這就是跟處男發生關係的壞處,什麼都得說清楚、講明白。
他如獲大赦,縱情發揮,在她耳邊情話不斷,「琴姊,我好愛你、好愛你……」
糟糕,她怎麼一下就高潮了?可他還不想停下的樣子,汗水從額頭流到胸膛,在兩人之間滑溜著,而他粗重的喘息更是火熱,讓她從耳朵到背脊都一陣顫抖。
「等等……我得休息一下!」她不得不提出暫停,連呼吸心跳都快來不及了。
「你在說什麼啊?」他將她的手指含在口中,懲罰性的咬了一下,「又不是高速公路還有休息站,飛機一旦起飛就要到達終點!」
他繼續高速飛行,她卻是個暈機的乘客,「拜託你,我快昏倒了……」
「不行,油箱是滿的,沒用完是無法降落的!」他替她換了輕鬆點的姿勢,根據阿升所提供的幸福百科全書,女人的快樂指數可以無限攀升,他今天就要破她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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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崩潰過後,他們依偎在彼此懷裡歇息,聖希迫不及待問:「琴姊,我表現得怎麼樣?算不算及格?」
「我不想回答。」她心跳得無法平靜,需要多些時間喘息。
「可是我很在意……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感覺高潮?」男子漢的尊嚴和驕傲,全憑她一句話發落,隨時將他捧上天或踢下海。
可是她並無意透露,「你給我閉嘴!」這問題太過無禮,她立刻打他一巴掌。
被打了三年之後,他根本沒什麼感覺,反而腦中靈光乍現,「我決定了,你每打我一下,我就要吻你十次!」
「什麼?」她有沒有聽錯?這小子膽敢造反?
他不再多說,直接實踐他的想法,做個好男人就該如此,在她開口說滿意之前,他唯有力求表現、堅持到底!
半夜兩點,他用身體喊醒她,「琴姊,對不起,我又想要了……」
凌晨五點,他以行動吵醒她,「琴姊,對不起,我停不下來……」
十八年來累積的精力驚人,短短一夜當然不夠抒發,即使晨光灑進了屋內,他依舊樂此不疲、難以自拔。
「我是來這兒休息的,你一直壓搾我的體力……放假以後我還要不要上班?」她全身都快散了,喉嚨更是乾啞。
「對不起,我錯了……」他深切反省,並提出解決方案,「那你躺著別動,只要叫就好了。」
「殷聖希。」她冷冷呼喚他的全名,「你不用念大學,也不用去上班了,你想怎樣就怎樣,我再也不管你了!」
他聽了大驚失色,死命抱住她求情,「不行,我一定要你管我,你可以天天罵我、打我,就是不能不管我!」
情竇初開的男孩,對著他深愛的女人,總有一大堆愚蠢的言行,她除了接受別無方法,誰教她就是那幸運的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