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已經收了訂金。」
「退回去。」
「我說過不可能。」她氣死了,原以為他會稱讚她的勇氣的,誰知他一口否決。他根本不明白,這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對她有多重要!
她不能一輩子都沉浸在喪父的悲痛裡;總有一天,她誓必得堅強到可以獨立自主,而現在,她正要邁開第一步,她只要鼓勵,不要責罵。
「芷馨,你聽我說。」他追在她後面。「偵探不是那麼容易當的,這一行有很多危險必須去面對,在沒有萬全準備前就從事,很危險的。」
「你以為我這幾個月天天泡在道場裡是在幹什麼?玩耍嗎?」
「我知道你很努力在鍛煉自己,但還不夠,不論是力量、反應,還是瞬間爆發力,你都需要再磨練。」
「那你認為我要多久才可以自立?」她停下腳步,轉頭睨著他。
「最少一年。」他比出一根指頭。
「哈!」她不理他,繼續往前跑,跑到馬路上。「一年後我已經餓死了,也不必擔心要不要自立的問題了。」他以為父親留了多少錢給她?二十萬,辦完喪事,付了房租,她已經一文不名了,她必須工作,否則就要喝西北風去了。
「我可以……」
「不許說這種話侮辱我。」她驀地轉身指著他的鼻子。「我們非親非故,我不需要你養。」重點是,她知道他的經濟比她更困難,她是沒錢,但起碼沒有負債:而他卻背著一身可怕的債務,地不能再加重他的負擔了,不行。
「芷馨……」他還想說服她,背後一陣乍起的嘎吱聲喚醒他頸後寒毛。
他急忙抬眼望去,瞧見她背後一輛黑色轎車,沒有開大燈,正筆直地朝他兩人所在的方向衝過來。
「快閃。」他抱著她滾到地面,翻到另一旁的安全島上。
轎車擦到安全島的邊緣,吱地一聲疾駛了過去。
第3章(2)
「天哪!」她自他懷裡抬頭,目送轎車離去。「太危險了。」
「你也知道危險。」他白著臉吼。
「嘿!」她拍拍他的手臂安慰他。「那是場意外,我們站在馬路上講話,是我們不對。」
「那輛車沒有開燈。」他指著夜晚的天空。「而現在已經這麼暗了,誰會不開燈在路上開車?」
「也許他沒注意到。」
「那輛車的車牌被一大團污泥給抹黑了,根本看不出車牌號碼。」
「它可能剛駛過一段路況不好的泥濘路,濺上一些泥也很正常。」
「你不要這麼天真好不好?」他氣炸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拜託,她剛剛差點被撞,雖然被他抱著滾上了安全島,沒受什麼大傷,但也撞得全身酸痛,他就不能安慰她幾聲,非得挑這時候來吼她不可嗎?
「我說這不是意外。」
「難不成你想說,這是因為我接了調查遺產的案子引起的?」
「不無可能。」
她受夠了,用力推開他,起身走回道常「不管你怎麼說,總之案子我接了就是接了,絕不會改變。」
「芷馨……」他努力想說服她放棄這麼早接案子的念頭,卻也知道她絕不會聽從,可是經過剛剛的意外,他怎放心讓她一人獨自調查?「可惡,這個倔強的丫頭,真是氣死我了。」
沒有選擇的餘地,他唯有幫忙一途,可是……「該死的渾帳王八蛋。」總有一天,他要好好教訓她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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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芷馨打小就是個固執的人,說難聽點,活了一十八年,她從沒習過「妥協」二字如何寫。
雖然她有著一張純美可愛的蘋果臉,不說話時就像尊精緻的瓷娃娃,但她的本性卻比火藥更加爆烈。
因此,當她在街道上看見君碠然與某個年紀足可當他媽的女人一起走進賓館時,她立刻捉了委託人,也跟了上去。
「小姐,我……」被害男一號被她的行為嚇白了臉。
「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話雖如此,她那張臉瞧來就像想吃人。
被害男一號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他後悔,就算老爸想娶個小他三十歲的女人當老婆又如何?反正老爸的錢是老爸自己賺的,他甘願養小美人去,與子女何干?他實在沒理由找偵探調查小後娘的底細,瞧,報應來了吧?
楊芷馨死拖活拉地想將人拉進賓館。「你烏龜啊?走快一點好不好?」
「小姐,我是第一次,你……」他畏畏縮縮。「請你溫柔點。」
她愣了下,然後,一記指骨頭敲過去。「你當我女色魔啊?路邊隨便捉個男人就可以上?」
瞧她這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就算不是女色魔,也是女色狼了。可是她敲人好痛,他不敢再辯。
她卯足了勁往前衝,終於趕在君碠然與女子yu進電梯前,衝入賓館,喊住他們。「等等,我們也要搭電梯。」那兩隻眼像探照燈一樣,筆直瞪向君碠然。
君碠然看見她走進賓館,整個人都呆了。
倒是櫃檯阿桑反應快。「小姐,你們還沒辦住房手續。」
想不到君碠然在被她捉包後,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楊芷馨氣炸了,用力扯了扯身邊的被害男一號。「親愛的,你還不去辦手續,要人家等多久?」
「我——」他不要去啊!被害男一號拚命掙扎。
「你到底去不去?」楊芷馨突然壓低聲音威脅道:「再拖拖拉拉,小心我扁你喔!」
喵!男子漢瞬間縮成乖小貓,垂頭喪氣地辦住房手續去。
另一頭,電梯裡,君碠然的女伴輕拉著他突然變僵硬的手臂。「碠然,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要不要先上樓休息?」
他一句話不吭,驚訝過後,怒火取而代之熊熊燃起。楊芷馨到底在幹什麼?居然想跟他以外的人上賓館……不對,他跟她也不該上賓館,她畢竟是他師父的女兒啊!
說到底她根本不該與人發生親密關係,她才幾歲,玩什麼性遊戲?
「對不起,我跟某人說句話,很快就好。」他拍拍女伴的手,示意她放開他。
女人看了看他,又望望楊芷馨,終於滿腹疑惑地鬆了手。「那我等你。」
「好。」隨口丟下一個字,君碠然迫不及待地走出電梯,直奔楊芷馨面前。
她卻故意轉開頭不理他。
他努力壓抑怒火對著她的頭頂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只當沒聽見他的話,逕自對被害男一號喊。「親愛的,你好了沒?快一點。」
「等……請再等一下……」被害男一號被她嚇傻了,說起話來結結巴巴。
君碠然幾時被如此忽略過,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
他一把拉過楊芷馨的手。「你給我過來。」兩人又扭又推地避進了洗手間裡。
「你幹什麼?放開我。」她拚命打著他的手。
他把她用力壓制在牆壁上。「楊芷馨,我最後一次警告你,立刻回家去,等我辦完事情,再回去找你算帳。」
「你憑什麼管我?你又不是我的誰?!」她不馴地瞪著他。
「就憑我是你父親的徒弟,你的師兄,我就有資格管束你的行為。」
「爸爸從沒答應收你做徒弟。」
「他教我東西,就是我師父。」
「那也是你跟爸爸的事,與我無關,我才不承認你是我師兄。」她咬牙,滿眼含淚望著他。他應該是明白她的心意的,但卻如此糟蹋她的感情,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不原諒他,再也不原諒他。
君碠然氣得全身發抖,若非地點、時間不對,他已經把她壓在膝上,用力揍她的屁股,直到她的理智甦醒過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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