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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戀傷痕 第六章 作者:慕蓉
    「你在想什麼?」只要他一沉靜,她就猜不透他的心思。

    方季衡的唇抿出迷人的淺彎。

    「我在想,你是一個賴皮鬼。你像無尾熊一樣纏著我,我怎麼去休息?」他嘴巴雖然這麼說,其實也捨不得放手。

    他將頭埋進她的發問一一好香,好溫馨。

    有她在的家,真的像一個家了。這個原來冰冷的屋子開始有她巧手佈置的東西,連浴室的馬桶蓋都有專用的布套。

    方季衡眷戀的動作,讓青璃芳心微顫;她鼓起勇氣說:「那……你親人家一下,我就不賴。」

    「好。」方季衡促狹地笑了,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青璃嘟著嘴」心裡抱怨他好狡猾。

    方季衡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敲了一下她的頭,「偷罵我?!」

    「你又知道了?反正你每次都欺負人。」青璃愈想愈氣,扭頭不看他。

    方季衡突然把她抱到沙發,拉到腿上,如她所願給了她一個火熱交纏的吻。

    兩唇相接時,像是期待太久,他們雙雙歎了一口氣。

    青璃的乳尖敏感的突起,她抱住他的腰,不自覺正大膽地以乳丘磨蹭他的身體。

    方季衡悶哼一聲,大手撩高她的衣擺,找到她磨人的凶器。他大膽堆玩弄著她胸前的花蕊,舔吻的唇也開始往下移。

    青璃發出家要窒息的呻吟,當他隔著衣服含住乳尖時,她的手緊張地從他的胸膛滑落到他的大腿內側,停放在他的鼠蹊部位,他火熱的男性象徵立即硬了起來。

    汗自額間流下,他的手魯莽地覆在她的底褲,青璃夾緊腿,手反射性地抓住他的手腕,唇貼在他的頸間抽氣。

    她愈是緊張,腿夾得愈緊,他的手指已經不受大腦控制,從底褲的側邊探進,撫摸著令他瘋狂的處女泉源,以本能加上技巧性的按壓,逗得她既火熱又潮濕。

    「不要……」青璃手忙腳亂,一下要擋住他的唇對她的乳丘犯進,一下又要制止他的手放肆探索。

    她忙得兩頭空,又暈眩得快要死去……

    兩人擦槍走火,差點就出了人命。

    方季衡猛地離開她,大口大口喘氣。

    「季衡哥……」可憐的青璃,慾望再度被瘋狂的撩起後,又被狠狠喊停。

    「不可以。」方季衡聽到青璃可憐兮兮的哀號,這回他有正當的原因。「我沒有準備套子,要保護你。」

    他不帶一絲情慾地抱著她,懷中的她還在顫抖不停。

    「乖,深呼吸,放鬆……」

    終於,激動轉為溫馨,兩人相偎相依。

    「青璃。」

    「嗯?」青璃以咕噥聲回應。

    「雖然我們住在一起,但你還是有交朋友的權利……」也許,這樣才算是對她公平。

    「你這話什麼意思?」青璃身子一顫,臉色轉為蒼白。

    他以為她是什麼樣的人?難道她是前一分鐘才對他熱烈獻身,下一分鐘就可以投入別的男人懷裡的邵種女人?

    方季街還捺著性子解釋,「現代人不比以往,結婚都可以輕易離婚,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一個合適的伴侶。你畢竟還年輕……」

    青璃聽不下去了。「是不是剛才我親了何揚一下,你就以為……」她要談的是「愛情」,她不想聽他暢談「理論」!「不是。」方季衡嘴巴否認,其實心裡承認確實是有這麼一點。

    他親眼目睹的那一幕告訴他,青璃絕對是年輕貌美的窕竊淑女,何患無君子好逑?

    他既然不能馬上確認自己對她的感情,又有什麼理由死死綁住人家?

    好理性呀!從頭到尾,他都是這麼冷靜;她卻像個棄婦,渴求人家給予一絲憐憫。

    憐憫?一段感情都談到了憐憫,還有什麼轉機呢?

    青璃乾笑兩聲,一時之間心灰意冷起來。

    「到底要我怎麼做?」她站起身,淚顫嬌顏,「要怎麼樣你才會相信,我是真的愛你,除了你以外,我心裡沒有另外人?你想要我怎麼樣,告訴我……我求求你,不要讓我不上不下的!」尤其別試圖把她推給別人!

    如果不能愛她,就趁早讓她死心……

    「我就怕你這樣。」方季衡面對她的淚眼,不自覺地煩躁起來。他的冷靜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他自己也渾然未覺。

    「怎樣?」青璃咬著唇。

    說吧!反正她也不在乎他再說什麼難聽的話。

    方季衡歎息,「動不動就哭。」

    但他心口不一——他居然開始心口不一——他是心疼她的眼淚,不是厭煩。

    「你厭煩了,是嗎?」青璃淒楚地笑了。

    常聽人說,不要輕易讓男人得到你的身體,因為男人終會厭煩你。而她呢?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連身子都獻不出去,就被人徹底厭倦。

    男人與女人,理性與感性,愛與恨,夢想與破碎……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愛他,愛得癡愚,竟連怨,也怨不了。

    「我懂了。給我一點時間找房子,一找到我就搬出去。」青璃如遊魂般地走回房間。門合上。

    她沒有用力甩門,那哀莫大於心死的動作,讓方季衡陷入空前苦楚。

    再一次……他為什麼會這樣傷害一個愛他的女人?

    他也失去了知覺,甚至不知道何時回到房間。

    拉開椅子,雙手捧住頭,還半漫的頭髮有一滴水珠滑到書桌。

    他看到書桌上有一封署名給他的信,但是沒有寄件人的地址姓名。郵戳是今天的日期,想來是青璃幫他收的。

    拆開制式的黃色信封,裡頭有數張紙。

    他先看到的是一張泛黃的舊剪報與一些股票影本。

    剪報上的標題是:富商生意失敗,夫妻相偕輕生。沒由來的詭異籠罩他的心頭,他放下剪報,找出一封以印表機印出來的倍。

    方先生均鑒:

    敝人早年臂受令尊恩惠,未敢忘記。因緣際合,偶然發現令尊令慈是因友人背叛而走上絕路。長境實業踐踏朋友血肉才有今天的成就,敝人實為令尊感到不住。今附上若干證據,望方先生知悉真相,盡人予一份心意,償一份公遭。

    知名不具

    他將東西放回桌上,平靜的臉龐看不出喜怒衰樂,只餘一抹沉思——

    這天晚上,方季衡甫進門,就見到堠在客廳的三個大行李箱,還有像工蟻一樣忙碌的青璃。

    當他得知她要搬走這件事絕非煙幕彈時,他沉靜的神色中開始有一絲驚慌。

    他永遠都不需要懷疑她的決心,他知道他的青璃,哪怕再怎麼困難,只要開口,就會做到。

    她要離開,也將離他愈來愈遠。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持無花空折枝。

    是他自己,坐愁人空……

    「青璃。」他出聲,打斷她的動作。

    「你這麼早就回來啦?」青璃驚訝地自埋頭苦於中清醒。大概是剛剛她拖拉行李的聲音蓋過了他的開門聲。

    她與他已經有七天是「聞聲不見人」,彼此都心照不宜。

    這當頭,當真是相見爭如不見了。

    「你找到房子了?」

    「我還在考慮,下星期一給房東答覆。不過我想如果租賃不成,就乾脆搬回桃園。」

    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找的那問單身套房屋況不錯,但是房東的規矩多如牛毛。

    臥室不可自己打釘、牆壁不可換漆、裝潢不可變動的條件不算什麼,押金三個月也能勉強接受,契約必須打三年才令她難以消受。

    畢竟她這份工作會不會有什麼變卦,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台北能不能一住三年,她也沒把握。

    現在她才知道方季衡是多麼好的房東——說「好」不夠,簡直該說是「寵溺。」

    但就像愛情,講求兩情相悅,當室友也是一樣。

    套句很沒營養的活,他們沒緣分,半點不能強求。

    緊要關頭,方季衡腦中一片空白,一句能說的話都想不出來。

    他也許只要說一句「留下來」就可以,但是當局者迷,他也難由自己。

    結果,蹦出口的是這句:「需不需要幫忙?」

    青璃笑了笑。「不了。」

    現在她的心情,已經不是哀莫大於心死,而是情到深處無怨尤。當然,說她雲淡風輕不再掛懷是不可能的,可她,努力學會「放手」。

    只要他不要再來撩撥她。

    可惜,天不從人願——

    方季衡語帶懊惱:「一定要這樣嗎?」

    青璃停下收拾的動作。

    以往她太在乎他的感覺,而忽略自己的感受,只要有委屈就往肚裡咽,但現下卻有一把火從她心頭竄起。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他指她無理取鬧,她不能接受。

    「理性一點。」方季衡柔聲、放低姿態。

    男人與女人根深蒂固就是不同,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男人把它複雜化,再來要求女人理性點。

    這到底是不是男人的通病,青璃想笑,但有點笑不出來。

    別在男女本質上爭論,聰明一點的方式就是講重點,免得越滾越大。

    「我以為我們已經有共識,我只是要搬出去。」青璃盡可能心平氣和。

    「我們一直相處的很好。」

    唉!是誰說過這麼一句話:當初你是愛上他的哪一點,就是你們分手的理由。

    她為他的沉穩、冷靜而著迷,現在也為這一點而感傷。

    「那不能代表什麼。」聰明如他,怎麼會不瞭解她要的不是室友呢。

    方季衡當然懂,但他抗拒不了內心強烈的感覺,他真的不希望她就此離開他的生命。

    「除去愛情你就不能當我是你朋友?」好不容易撥雲見月,他總算願意把話挑明一點點。

    青璃欲哭無淚,只是歎息:「即使我搬出去,你也是我的朋友。但是我真的不想勉強你回應我的感情……我們每天住在一起,只會讓我越陷越深,如果你沒有相同的感覺,那有何必?季衡哥,你是一個懂得自己要什麼的男人,因為這一點,其實我也

    是很尊重你的,至少你沒有欺騙過我。可是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真的不想。」

    這一瞬間,青璃像是老了好幾歲。

    可是,她一點都不痛苦,她從不後悔付出這段感情。

    「離開我,就是你要的選擇?」

    他井非不懂她的苦。就是明瞭,他才感同身受。而這一切,也不是他能夠左右的。他的苦惱,不亞於她。

    她苦於他不能愛她,他何嘗也不是苦於不能愛她?

    「我……我沒有選擇。強摘的瓜不甜,現在就拉開我們的距離,朋友還當得成,要是我再堅持下去,恐怕連朋友都沒得當……」就讓彼此擁有思考的空間,她不強求,但是膠著的現狀,卻必須改變。

    她認命的口氣,教他莫名心酸。

    他沙啞地探問,「所以,你放棄了?」那話中的遺憾,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別……別用那從未有過的深情對她……

    「我是真的想放手,但你……你又為什麼……」青璃平靜的心又起波瀾。他流露出的不捨讓她難以抉擇,平添苦痛。

    好不公平呀!這段感情,自始至終就不公平。

    為什麼她可以為了一個連開頭他都想不起來的爭端,就決心離開?連他低聲下氣,也無法挽回。

    莫怪人說,女人心,海底針。

    這使得方季衡濃眉傲蹙,語氣不穩,「難道你真的不能留下來?我知道我虧欠你太多,我太自私,太大男人主義,我擁有所有男人該有的缺點,我以為尊重你的想法就是對你我最好的方法,但是我……」

    青璃的身子輕顫起來,自製的面具粉碎。

    「別說習慣!別說你是因為習慣我,否則我寧願你什麼都不要說!」

    他也急了,「我們不要爭論表面上的字眼好不好?」

    他要她留下來,這是他的重點。而有時候,男人面對女人對

    形容詞的執著,是百口莫辯,也無能為力的。

    「好!你非得要我說出來是不是?我是人,有神經有感覺的人,我必須做這種決定,是因為我已經花了七年的時間去愛一個男人,而他卻不愛我……對,你不愛我!因為你不愛我!」…她實在是悲傷又無奈的。竟然必須對一個她愛的男人如此自剖。

    七年了。真不敢相信她這麼一頭栽下去,竟然已過了七個年頭。

    一個女人有多少七年可以用來等待?

    她真的不知道啊……

    「我沒有習慣過。就是不習慣,才會不知所措。」他抬起她的下巴,為她拭去她自個兒也不知何時落下的淚水。

    「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但是,只要我無法回報你同樣的感情,我就不能給你承諾。可無論我怎麼做,還是傷了你的心……

    她的淚,落在他的手,痛在他的心。

    青璃掩住他的唇,「不要再說了。」

    真正抉擇的那一瞬間,只要咬牙,做丁便是,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竟然沒有她想像中的困難。最難的,是思慮的掙扎……

    他不是一個把愛掛在嘴邊的男人,他也還沒有弄清自己的心意,這一點她很明白。這一生沒有誰虧欠誰,她只求無怨無悔。

    方季衡雙手捧著她的小臉,柔聲說:「別再哭了……無論如何,我要你答應我,只要你需要幫助,別忘記有我。」

    青璃淚中帶笑,反握住他的手。

    夠了。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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