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義父的新娘子,這裡就是你的家呀!」
「我不是你義父的新娘子,我是杏兒,你知道的啊!」杏兒摸摸小奇的頭。
「那你還是可以當義父的新娘子。」小奇急急的說,當他看到杏兒搖搖頭的時候,他又接了下去:「再不然你當小奇的新娘子好了,這樣冷竹島還是你的家。」
「等小奇要娶新娘子的很久以後的事了。」杏兒逃避話題的取笑小奇。
「那冷築叔叔和冷笙叔叔呢?你也可以當他們的新娘子啊!」反正小奇就是不想讓杏兒走,他抱著希望的看著冷笙和冷築。「是不是?」
「小奇,別鬧了!乖乖的聽話和杏兒阿姨好好的說再見,好不好?」杏兒軟言的勸著小奇。
「我不要!如果說了再見那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小奇賭氣的大喊。「如果你走了,那我這輩子就不要再理你了!」他說完便一扭身子衝了出去。
「你別生小奇的氣,他只是捨不得你走。」冷箏對著小奇跑開的背影搖搖頭,小孩子對感情的表達問題比大人直接。
「我知道。」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杏兒早把他們當朋友、當親人了,要離開她心中也萬分不捨呀!
「其實你若想留在冷竹島的話,我也不反對娶你做新娘子啦!」冷笙吊著眼一臉不在乎的樣子,但是杏兒知道這是他留她的方式。
「謝謝你!不過我對比我小的弟弟沒興趣,而且娶了我你絕對會後悔的。」杏兒回絕了他的提議。
「其實年齡不是問題吧!」一直沒有開口的冷築突然出了聲,他頗有深意的看了杏兒一眼。「就算我願意娶你,你也不會答應,不是嗎?」
「你在說些什麼?」杏兒笑得有些勉強,她故意裝出一臉不解。
「你不知道嗎?」冷築又將問題丟給了杏兒。他的臉上仍是一貫平和的笑臉,但是他眼中的答案卻讓她不敢去探索。
「我該知道什麼嗎?」杏兒仍是嘴硬的否認。
「或許你應該自己想想。」冷築仍不明的聳聳肩,他對冷箏和冷笙使了個眼色,然後就一起走離杏兒的房間。
「有些事情一生的抉擇只有一次。」冷築離去前語重心長的講。
???
窗外的太陽已經西斜,這冷竹島的落日美得像一幅畫,但此時的杏兒一點欣賞的心情也沒有。
都是那個裴冷築啦!好端端的講什麼一生只有一次選擇,他以為寫歌詞啊!講得她原本低落的心情這下「砰!」的一聲摔到臭水溝裡去了,深怕自己會做了什麼不能挽回的決定。
其實她又沒有做什麼好後悔的決定,她只不過是要回到她自己的世界而已,她只不過要離開這裡、離開小奇他們還有……
還有那個可惡的裴冷簫而已!
為什麼一想到再也看不到裴冷簫會讓她的心中泛出這樣一股酸酸澀澀的感覺呢?她摸摸自己的頭,沒事!既沒發燒也沒發暈,那為什麼她感到自己好像快死了一般?
她對空抗議似的揮了兩拳,結果差一點打到突然現身的瑩腄A還好瑩葥{得夠快,不然被杏兒這全力的一下打倒,准痛得讓她提早玩完。
「你沒事吧!」杏兒關心的問。現在她早習慣瑩萿漕郊驉A所以對她講話就像是對一個朋友似的。
「杏兒姐姐,你在煩什麼?你不是拿到琉玉了嗎?再一下子你就可以回你來的地方了,不是嗎?」瑩葶G做一臉不解的問著。
其實對於人類愛情不甚瞭解的她,一點也沒有把握杏兒是不是愛上了那個裴冷簫,她能肯定的大概只有杏兒姐姐是在乎他的吧!不然她不會看來這麼的困惑。但是瑩艉]知道在乎是愛情的條件之一,不過距離愛好像還是有一大段的差距。
而且她一點也沒有把握杏兒姐姐能看出那個男人冷漠外表下的真心,就連她這個會讀心的精靈,都是讀了他的心才知道他也是一個有溫度的人,那麼只是人類的杏兒姐姐能發現這件事嗎?
「是啊!」杏兒對她點點頭,「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可以回去應該是一件很高興的事,可是心裡老是怪怪的。一想到再也見不到他們,心中就好難過。」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杏兒悶悶地想著。
「這聽起來好像戀愛。」瑩葚梇揪獄﹛C
瑩萿爾凗杏兒嚇了一跳,先前她的腦海中也浮現這個字,但是她以為那只是自己一時昏了頭,而現在瑩艉S說了相同的話,逼得她不得不仔細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能性。
難道她真的愛上那個冷得像冰塊一樣的裴冷簫?不然為什麼一想到再也見不到他,她的心就絞痛得無以復加。
「不可能!我才不會愛上裴冷簫!」杏兒連忙否認這個可怕的想法。
「我又沒有說他,而且像他那種冷得一點人性都沒有的人,別說是你,我懷疑世上會有人喜歡他!」瑩艉@邊說一邊小心的留意杏兒的反應。
杏兒對瑩萿爾靬磪H強烈的抗議,「他不是一個沒人性的人,他只是不習慣表現他的情緒而已,實際上他比任何人都更有人性!」她出口替他辯護;一個會對無依的小孩伸出援手的人,絕不會是什麼沒人性的人。
瑩葙鴽魒酮D了挑她可愛的眉頭,臉上是一副好賊的笑容,而這笑容讓杏兒臉上飛快的升起一片紅暈,急急的出口否認。
「我只是實話實說,沒有其他的意思!」
這話聽起來真是欲蓋彌彰,大有愈描愈黑的傾向,不過瑩萴o明的不點破,反正想知道的她都已經知道了。
看來杏兒姐姐早就看出那個男人也有一顆炙熱的心,一想到這裡,瑩葸控o一切又充滿了希望。
只不過杏兒姐姐能看出這一點仍教她疑惑——
難道人類的愛情能讓人看到一些睛眼看不到的東西?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只是來告訴你,你要好好把握,一旦決定了就再也沒有更改的機會了。」瑩葳y帶雙關的說著,然後一揚手又像來時一樣突然的消失了蹤影。
杏兒對著瑩葺鬙h的身影扮了一個鬼臉,就沒有人會講一點不同的話嗎?她的話聽起來就像是……就像是剛剛裴冷築的話。
天!又一個一生只有一次選擇的同義複詞。
???
一輪明月緩緩的升起,或許是十五的月總是較平常來得皎潔而圓潤,將四周的薄雲照得也染上淡淡的色彩。偶然一陣輕風吹過,將倒映在水中的明月吹得皺了起來,在幾番漪波蕩漾之後又恢復了平靜。
琉玉映著月光發出一股淡綠光的光芒,杏兒手上的璃戒也呼應似的泛起一道藍光,那平常不管杏兒想盡辦法也拿不下來的戒指,現在她只輕輕一拔,就順利的落在她的掌中。
快呀!她只要把琉玉和琉戒往池中一放,那她就可以回到二十世紀,回到那個有電、有文明、有漢堡、有可樂……什麼都有的地方。
那她在猶豫什麼呢?
剛剛她已經先和冷箏他們道過別;她一向就不喜歡分離的場合,所以這下這後院的荷花池邊就只有她一個人。
但是她還沒有和裴冷簫道別,因為她找了幾個地方都沒有找到他,看來他是打定主意再也不見她了。
想到這裡,杏兒覺得好傷心,他是不是還為她打了他一巴掌的事情生氣?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他也有不對呀!誰教他先欺負她。
如果他因為這樣就生氣不理她,那麼沒肚量的男人,讓他氣死算了,誰稀罕哪!杏兒氣嘟嘟的想著。
「杏兒。」
杏兒突然聽到他的聲音,她不是在作夢吧?!她急急的轉頭看向聲音的來處,臉上的驚喜是那麼的明顯,但是剛剛還在心中的悶氣讓她沉下臉來,沒好氣的問了句:「你要做什麼?現在你要要回琉玉已經來不及了。」
「我不是來要回琉玉的。」
裴冷簫的話讓杏兒疑惑的瞇了一下眼睛,最奇怪的是當他說他並沒有要回琉玉的意思時,她的心中竟然浮起一種像是失望的感覺。
「那你要做什麼?」
「只是想向你說幾句話,然後順便向你道別。」
他的話不知怎麼的讓杏兒心好痛,她突然有一種想放聲尖叫的衝動,因為他向她道別帶來的心痛讓她突然領悟到一件事——
她愛上他了!
她一直遲疑的原因就是希望他會來留她,但是由他剛剛的話看來,這是不太可能的事了,杏兒失望得有些想哭。
不過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的自制能力似乎在認識裴冷簫之後大有進步,因為她竟然還能平靜的說:「你說吧!看你是要說我鬼扯還是說我煩人,反正你再不說也沒有機會了。」
「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我的氣,因為我一直對你都不公平,可是我不要你在離開後仍然生我的氣。」他一動也不動的深深凝視著杏兒,他不再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此刻他臉上的哀傷幾乎是伸手可及。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不可能是麒玉公主,只是我不想承認罷了,我怕我一承認你不是那個我所知道的公主,我會愛上你。」他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只是我承不承認似乎沒有什麼差別。
「當我愈是害怕,我的習慣讓我面對你的時候也就愈冷漠;這是長久以來所養成的習慣,所以我對你一直是那麼的不公平,你能原諒我嗎?」他的眼中盛滿了祈求諒解的渴望。
「而你竟讓我走?」杏兒的聲音有一絲奇異的緊繃。
「我知道能夠養成像你這樣獨立個性的地方,一定是一個比這裡更自由的地方,那個地方比這裡更適合你。原諒我曾那麼自私的不讓你走我只要你過得快樂就好。我講這些並不是要羈絆住你,我只是想把心中的話告訴你而已。」裴冷簫真心誠意的說著。至少他把心中的話對她說了,就像那個精靈說的——
他不必在未來的日子裡猜測,他有做和沒做有什麼不同的結果。
「裴冷簫!你混蛋!」杏兒一揚手,把手中的璃戒對他砸了過去。
「杏兒,你做什麼!璃戒丟了你就回不去了!」裴冷簫沒料到杏兒會有這種舉動,他急急的要伸手去撿。
「你敢去撿看看,我發誓我這一輩子再也不要理你了。」杏兒抓住裴冷簫的手,忿忿的威脅他。
「杏兒,你瘋了!」
「對!如果我瘋了,那也是被你氣瘋的!你這個沒神經、沒大腦、或許連小腦或延腦都沒有的大混蛋,你竟然敢一邊說愛我又一邊急急的要趕我離開,這就是你的愛?」杏兒氣得猛力想搖一搖他,看他那個構造大概和平常人不一樣的頭是不是會正常一點。但是以杏兒的力氣想動他簡直比登天還難,怒氣無處可發的她只好繼續罵人洩憤。
「最可惡的是你竟然讓人家愛上你,把人家的心情弄得忽高忽低,你以為好玩啊!我一定是瘋了才會愛上你這個比我曾、曾、曾、曾祖父……不!曾、曾、曾、曾、曾……不知道曾幾個的祖父還老的男人。」
這個杏兒還真夠嘴硬,就連承認愛上人家了,嘴巴上還是不肯饒人。
「你不是認真的吧?!」裴冷簫一時難以接受這樣的情況轉變。
「我警告你,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剛剛說的話我全都聽得一清二楚,現在你反悔也來不及了,我是賴定你了。」她慎重的警告他。
「你不後悔嗎?」他的口氣是那麼的小心,好像害怕這一切只是一個他想像出來的情景,在下一刻他會發現這只是他的心在愚弄他。
「你讓我把璃戒給丟了,這下我回不去你要負全部的責任!這輩子我是不放過你了,你最好認了吧!」杏兒一臉霸道的說。
這下裴冷簫是真的相信願意留在他身邊了,他一把將杏兒摟進懷中,就像摟住什麼失而復得的寶貝。
天啊!謝謝你!裴冷簫暗暗的想著。
就這樣,裴冷簫和杏兒彼此靜靜的相擁著,他們差一點就錯過對方。他們能夠穿越時空而找到彼此,這真的不是普通的幸運,不是嗎?
「這是不是說杏兒阿姨不走了?」小奇的聲音從樹叢後面傳出來。
「笨蛋,你要改口叫義母了。」回答的聲音是裴冷笙的。
「可是杏兒阿姨剛剛不是才說不做義父的新娘子嗎?」
「這就是女人,你沒聽過女人是善變的嗎?」
他們這一對偷看的寶貝,交談的時候竟然不懂得放低聲量,他們的話全都落在杏兒和裴冷簫的耳中。
「裴冷笙,如果你還要命的話就趕快閉上你的大嘴巴,並且立刻和小奇離開那兒,否則……」杏兒話只說一半,她讓裴冷笙自己去想像他將會遭到什麼樣的酷刑。
「我馬上消失!」裴冷笙急忙的說,他一點也不敢小看他這個未來的大嫂,他知道她絕對有辦法讓他死得很難看。
「看來冷笙還真的很怕你。」冷簫話中有濃濃的笑意。
「你後悔愛上我這個可怕的女人了?」
「不可能!」裴冷簫像是起誓的說。「只不過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唉!你還真是個問題寶寶,問吧!」杏兒歎口氣,他的問題還真多。不過既然知道他也愛她,那他提出的任何他們不能在一起的問題,她都會讓它自動消失。
「有一個問題我很早就想問你,到底什麼是更年期?為什麼你會說我更年期到了呢?」
這個問題他真想了很久。
「這……」杏兒吐吐舌頭對他傻笑了一下,這教她應該怎麼說呢?
「很難解釋嗎?」
「嗯……可以說是啦!」杏兒吞了吞口水。
「我知道在你們的世界有很多我不懂的事,但是我會盡力去學習,對我有些耐心,我不想因不瞭解你們世界的一些事情而失去你。」對於杏兒上次所說,討厭她講什麼話他們都不懂的事,他仍耿耿於懷。
「我們現在先不說這個好嗎?那個講起來要好久,好久。」她希望這會讓他打消主意。
「沒關係,反正我們以後多得是時間,不是嗎?」裴冷簫愛憐的點了一下她的唇,看她支支吾吾的樣子更讓他下定決心弄清楚什麼是更年期。
「哦……是啊!」杏兒暗暗做了一個鬼臉。
看來這下她有得解釋了。
嗯!她最好想一個好一點的解釋才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