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慶一見到縣太爺,忙起身道。「早就想來看大人了,一直抽不出時間,今日趁收完四租,得了空就趕緊過來給大人請安!」
縣太爺一眼望見院中大小禮品,眉開眼笑卻仍客套地說:「沈大人來了就好,怎麼還送那麼多東西?真是見外了?」
「是一些過節的東西,不成敬意。」沈東慶心裡其實對自己每年花在打點縣太爺銀兩。卻在緊要關頭時派不上用,感到相當氣悶。
「真不好意思!這幾年來老是讓沈兄破費!」
「大人說那兒的話,應該的!」
縣太爺突然想到繡球招親的事,自從沈東慶找過自己一回後,就聽說沈東慶嫁了女兒,而且還相當平靜,不免好奇。
「沈兄!關於千金的事,不知道……」
「唉!別提了!」一提到這件事,沈東慶就一肚子氣。
「也是!沈姑娘嫁給南宮白,也實是委屈了!」
「還不只是委屈而已,想起來就嘔!實在是……」沈東慶看了縣太爺一眼,有些顧忌地止住了話。
「沈兄有話不妨直說!」縣太爺有點後悔自己提了這件事,他相信沈慶東的嘔,跟自己當初沒有幫忙,多少也有關係。
「既然大人提起,那我就直說了,不過還望大人能保守秘密!」開口之前,沈東慶仍小心地叮囑一番。
沈東慶看看四周沒人,才開口道:「其實南官白娶的不是小女!」
「什麼?」縣太爺驚訝地說:「你是說你沒把女兒嫁給南宮白?」
「沒錯!」沈東慶點著頭說:「南宮白娶的是小女身邊的丫頭!」
縣太爺簡直不敢相信沈東慶如此大膽,居然敢弄個丫頭誆南宮白,就算是自己一個堂堂的縣太爺,都還顧忌三分,更何況是他!
「南宮白若是發現這件事,怎麼肯與你善罷干休了?」
「我想他大概還沒發覺吧?都過了這麼久,一點動靜也沒有!而且雖然是以丫頭代嫁,我上了好大一筆嫁妝,也許他發覺了,看在銀子的份上,那丫頭長得也算約有姿色,他大概也算了!」
「我想不太可能!」縣太爺搖著頭說:「就算南宮白B就此罷手,他手下那批弟兄也饒不了你!」
沈東慶想想也是。
「或許他留下了人,留下了錢,但沒把這件事告訴他的兄弟」
「既是如此,沈兄保住了女兒,又為何依然愁眉不展?」縣太爺不明地問。
「唉,大人有所不知!」沈家慶歎了口氣說:「全縣城的人都知道小女嫁給了南官白,這丫頭代嫁之事又傳揚不得,我擔心的是小女今後不知該如何嫁人?跟人說她是貨真價實的千金。難取信於人,但總也不能以丫頭的身份出嫁,這怎麼找得到好人家呢?」
「沈兄說的也是,這件事倒真麻煩!」縣太爺頻頻點頭。
沈東慶當初一心只想保住女兒,卻沒想到代嫁之後,女兒是保住了,可是終身大事卻成了棘手的事,「這些日子弄得妻子、女兒都怪自己。
縣太爺在深表同情之餘,突然靈光一閃。想想這或許是自己一個機會。
這南宮白就在自己管轄的縣城外盤山而據。成為自己之大患,雖然他跟自己有過協定,絕不在縣位內行槍,也不對城中百姓下手,但老是搶劫路過商貿,對自己的陞遷總有影響。」
黑風寨平時與自己是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不過賊總是賊,自古這賊官的總是普不兩立、而且南宮白的目中無人,他早已忍許久,若不是顧忌黑風寨居高臨下之勢,防守容易進攻難,他早就把這些人抓來關入牢,或者還可以來個斬首示眾,以撤效成尤。
想歸想,沒有機會,他倒也不敢輕舉妄動,不過沈東慶倒提供自己一個機會。
「如果沈兄願意,我倒是有個主意,不但可以除去南宮白,以洩沈兄心頭之恨,又可讓令千金化暗為明,尋個好人家!」縣太爺一邊說一邊觀察沈東慶的神情,他要知道沈東慶對南宮白的恨有多深,才能知道他是不是能全力配合自己的計劃。
沈東慶本來只是想發發牢騷,也讓縣大爺對當初沒有相助感到內疚,卻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
「真有這麼好的計劃,我當然願意!」沈東慶倒想知道縣太爺當初推之唯恐不及,現在又極力想替自己雪恨,在這樣的轉變之間他賣的是什麼藥?」
「我是想這黑風寨那幫土匪,平常最講究的是義氣,最重視的是面子,沈兄長以丫頭代嫁,就算南宮白能忍,那幫兄弟也絕不能忍,我想丫頭跟小姐之間還是有相當的差別,就這一個月也早讓人看出破綻,這之所以到今天都相安無事,必定是南宮白護著那個丫頭!」
「大人說的有理!不過既是南宮白護著她,那咱們還有什麼機會呢?」縣太爺說了半天還是沒講到重點,沈東慶倒是有些急了。
「這就是咱們的機會!」縣太爺見沈東慶已有些動心,忙切入重點說:「沈兄,咱們這就對外傳出這代嫁之事……」
「那怎麼行!這種事如大人所說,若是讓黑風寨那幫土匪知道,我沈家有活命澳餘地嗎個。沈東慶猛搖頭頭打斷了縣太爺的話,心裡還直怪著他說了大半天,還是個餿主意。
「沈兄!稍安匆躁!聽我把話說完再作決定也不遲!」
「好!就請大人明說吧!」
「這話放出去之後,必然會在黑風寨內打起軒然大波,若是南宮自一心護著那個丫頭。必然跟兄弟們反目成仇,只要造成他們內訌,咱們就可個個擊破,若是南宮自帶著那個丫頭逃走他鄉更好,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下。他們不過是幫烏合之眾,黑風寨便不攻自破,令千金可光明正大地恢復她的身份!」
「若是黑風寨的人一怒之下,帶人殺進沈家,那沈家上下豈不全都性命不保!」沈東慶雖有點心動,但仍有所顧慮。
「沈兄!這你大可放心,我對黑風寨有所顧忌,是因為他們居高臨下,要破賊窟,這攻守都不易,傷亡也會很大,可是如果他們真進了縣城,可就是咱們的天下、我會在他們進來之前,布下天羅地網,在他們還沒路進沈家之前,就將他們一網打盡!」
縣太爺一番計劃說得沈東慶沉思不語。
縣太爺知道他正在斟酌利在得失,他也不急,啜一茶,也不大催他,等了這麼多年,也不差這一時半刻,他早打定了主意,即使沈東慶不答應,他依然會把話傳出去。畢竟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沒道理就這麼放棄,至於沈家那一大家子,他才不在乎,這成功的背後,總是要有人付出代價,只要不是自己就行了。
「您真的有把握不會傷到沈家的人?」沈東慶還是有點不放心。
「沈兄!別說我是堂堂縣太爺,就憑咱們之間的交情,我也不可以黑風寨的人動作一根汗毛!」
縣太爺的保證並不是能使沈東慶安心,他早就領教過縣太爺的「交情」,不過他念一想,這土匪進縣城擾民。甚至放火殺人,身為縣爺,他也不可能坐視不管,烏帽得來可不容易,他不會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而且這事要成了,他可是大功一件,就算是不為沈家,為了他自己,他也應該會全力以赴。
思及此,沈東慶就篤定得多。
「那一切就拜託大人了!」
「好!我即刻著手進行!」縣太爺舉起杯子高興地說「我以茶代酒預祝咱們一舉成功!」
沈東慶也拿起杯子一仰而盡。
縣太爺雖然不在乎沈東慶答應與否,但能說他親口答應,自己當然更理直氣壯,日後若有個閃失,自己也不落人話柄,鏟奸除惡本來就是自己的責任,百姓配合也是他們的本分,想到自己前途無可限量,他就興奮不已。
—I,
南宮白推開房門,見到裘歡還沒睡,轉身又要走。
「你又要去那裡?」
「我突然想到還有點事!」南宮白站在疫邊,仍然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你準備就這樣躲我一輩子嗎?」裘歡走到南宮白的面前,凝視著他,「你不顧一切留下我人就為了躲著我嗎。」
「不!不是的!」南宮白根本無法面對裘歡那深深的凝視。
「那麼你是因為怕我離開後無處可去,可憐我才留下我的嗎?」
「你知道不是這樣的!」南宮白克制自己的感情,不去看她。
裘歡關上房門,握著他的手。「如果你什麼都不說,一直躲著我,我怎麼會知道!」
面對裘歡的柔情.南宮白再也無法壓抑心中強烈的感情。
「裘歡!我除了避著你,實在是想不出其他他更好的辦法在你跟兄弟之間做兩全,天知道我得費多少力氣,能不去看你,我……」
裘歡一下子吻住了南合白,把對仲白,對南宮白所有的感情,落在吻中。
南宮白先是一怔,理智終究抵不過心中對裘歡的狂亂,他緊緊擁著裘歡,所有的壓抑全得以宣洩,一發不可收拾.一股深深的情狂與熾熱迅速地攫住兩人的心。
他們只聽到彼此的心跳聲,用最真切的心感覺彼此。
好久好久,他們才放開了彼此,南宮白輕輕托起裘歡的下頜。
「你告訴我!你吻的是南宮自還是霍仲白?」
「在我心裡,南空白就是霍仲白,你們是同一個人,我想是天為了彌補我跟霍仲自來不及開始的感情,才又在另一個地方給我另一個仲白,讓我可以好好愛他,也給了仲白,就是你一個好好愛我的機會!」南宮白將裘歡擁人懷。
「不管我是南宮白還是霍仲白,他們都一樣愛你,這才是我不顧一切留下你的原因!」
南宮白低下頭去,才尋著裘歡的唇,門外就響起一陣包急促的敲門聲。
「大哥!大哥!」南官白一聽是歐陽軒的聲音,忙放開了裘歡。
「我們是夫妻。你還需要對他有所顧忌嗎了』裘歡嘟著嘴不高興地說。
「裘歡!別使性子好不好?你知道我顧忌什麼!」
南宮白開了門,歐陽軒站在門外,還沒開口就先望裘歡一眼,就這麼一眼,他看見褒歡臉上尚未褪盡的緋紅,被理智壓制的妒意就開始在心底翻滾。
「這麼晚了!有事嗎?」南空白擋在他和裘歡之間,逼他收回自己的眼光。
「四大舵主來了,吵著要見你!」
「這個時候來?」南宮白訝異地問:「有沒有說是什麼事?」
歐陽軒意味深長又看了看裘歡一眼。
「他們沒說,只說要見您!」
歐陽軒這一眼.裘歡不用問也知道事情必定跟自己有關,而且歐用軒明擺著就是要讓自己知道。
「走!咱們去看看!」南宮白怕裘歡又發脾氣,拉了歐陽軒就走。
裘歡望著被關上的房門。暗想著到底是什麼事呢?四大舵主摸黑趕來就代表著不尋常,歐陽軒的樣子又分明跟自己有關!
難道……糟了!
裘歡開了門就往外衝。
南官白和歐陽車匆匆地趕往大堂,這一路的燈火通明令他的心七上八百,而歐陽軒若有深意的一眼,他對四大舵主急急而來的原因多少也有點譜,就是不知道他們知道了些什麼?
自從那天歐陽軒跨出自己房間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就有了心結,兄弟的關係及情分,一直在表面上維持著,南官白一直想化解歐陽軒的心結,但他卻一直避著自己,所以他就只好避著裘歡。
「四位航主匆忙起來,不知道有什麼事?」南宮白進了大堂,坐上堂的上方。
四位舵主來的時候,一股子激憤,
見了南宮白,反而不知如何開口,畢竟事情牽扯到大哥的女人,多少都有點顧忌。
「四位舵主既然這麼十萬火急地趕來了,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自家兄弟還有什麼不好開口的,你們就直說吧!」歐陽軒故意鼓勵著他們。
四人互相看了春最後才由東舵開了口:「大當家的!縣城裡都傳言,夫人並不是沈家大小姐,而只是沈家的一個丫頭,不知道這檔事是真是假?」
南富白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但面對自己最擔心的事,他仍然有些緊張,他面不改色地迎上四大舵主質疑的眼光,一神態自若地說:「既是謠傳,又有什麼可信之處,況且我並沒有聽到這些謠傳,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南宮白真的是沒聽過,那是因為自己放了太多心力在裘歡身上,以致對外界的一切都變得遲鈍了。
「大哥!這個消息據說還是從沈家傳出來的,應該是假不了了!大哥是不是被騙了?」四大艙主並不確定南宮白是知情不報,還是純粹是個受害者,所以說話一直很小心。
「他們愛怎麼說就讓他們去說,只要咱們不理,這就永遠只是個謠傳!」南宮白避重就輕地說。
四大舵主不知道大當家的這麼回答是作麼意思,而且不像平日膽識過人的南宮白該有的作為。
「大當家這樣忍氣吞聲,莫非早就知道了這件事?」西舵主沉不住氣地問。
「怎麼會呢?」歐陽軒挺身為南宮白辯解著說:「大哥如果早知道這件事,他早就去向沈家討回公道,怎麼會忍氣吞聲地讓整個黑風寨的弟兄們受人恥笑!」
歐陽軒話說得冠冕堂皇,表面上像是為南宮白辯駁,實際上卻暗示四位舵主,南宮白護著裘歡!
「既然如此,現在既有謠傳,咱們就該去澄清,如果沈東慶那老小子敢誆咱們,咱們一定要他付出代價!」西舵主氣憤地說。
「是啊!西舵說的有道理!」南舵也開口說。「這種事一定得弄清楚,否則將來還有誰會把黑風寨放在眼裡?」
「對!對!」
「大當家的你怎麼說?」歐陽軒在群情激昂時,當下逼著南官白做決定。
南官白望著眼前這些跟了自己幾年的弟兄,他怎麼還能不顧一切呢?
「如果夫人真的只是個丫頭,你們打算怎麼樣?」
「先殺了她,然後再殺進沈家!」西舵毫不考慮地說。
「夫人來黑風寨也有一段日子,大當家跟她如膠似漆,這會兒要大義滅親,只怕大當家會捨不得吧?」歐陽軒就在一旁扇火。
四位舵主一起望向南宮白,他們絕不相信,一向忠肝義膽的他,會深額一個女人一不顧兄弟之情。
「大當家!您得想清楚!為了一個女人,與所有的弟兄反目值得嗎?」歐陽軒知道只有當著大家的面,才有機會逼南宮白放棄裘歡。
南宮白沒想到歐陽軒竟然會對裘歡如此執著,在這個節骨眼,居然會趁機對自己施加壓力,他直視著歐陽軒,眼神中透著失望和心痛。
歐陽軒雖然有些心虛,但這個時候,他絕不能避開南宮白的眼神,否則看在四位舵主的眼裡,會以為自己做了什麼虧心事,所以他鐵了心迎著南宮白的眼神.也表示自己的決心。
過了好一會兒.南宮白才下定決心似地開口道:「沒錯!夫人的確不是沈家大小姐,她確實只是個丫頭,我隱瞞了大家,是因為我以為沈家沒那個膽敢公開這件事,既然他們不想活了。我也沒什麼好顧慮的!」
「沈東慶這個老傢伙居然真的誆咱們!我現在就帶人殺了他全家!」西舵憤忿地就要往外走。
「等等廣南宮白喊住了他。「不過夫人只是個被逼出嫁的丫頭,我不希望波及無辜,所以我決定放她走!」
「可是……」
「夠了!」裘歡打斷了東舵的話,鐵青著臉跨進大堂,直接走到南宮在的面前。
「裘歡!回屋去!」南宮白走下堂,他深怕四位舵主一時氣憤,會先拿他開刀。
「我不是告訴過你,如果有一天你非得犧牲我的時候,請你先告訴我嗎?」裘歡冷冷地看著南宮白,這個剛才還擁著自己無限深情的男人,自己的唇上甚至留著他末褪盡的氣息,才多久工夫,他就決定捨棄自己。
「我沒有要犧牲你,你沒聽嗎?;我只是想救你!」南宮白的眼中儘是痛楚。
「救我?」裘歡笑著說:「你不是說出了黑風寨,我一個弱女子,只有死路一條,反正都是死,你又救我幹什麼?」
裘歡哭著,淚水卻奪眶而出。
「離開黑風賽,你的生死是個未知數,可是留下來,你就非死不可。你知道嗎?」其實逼走裘觀比殺了她還教自己難過。他簡直不敢想像那種無止境的牽掛。
「你不管做任何決定,都會先替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藉口是不是?」裘歡大聲地說:「當初你當著歐陽軒的面留下我,難道沒有想到會有今天的場面嗎?」
裘歡的話引得四大舵主一起向歐陽軒,歐陽軒有些狼狽地避著他們的疑惑的眼光。
「我不是沒想到,我根本不敢想!」南宮白也忍不住吼著:「你以為我做這個決定,心裡好過嗎?」
「我為什麼要站在這裡讓你決定的去留,我甚至不是那個被逼代嫁的丫頭,我根本就不屬於這裡?」
「裘歡!沒有人會相信你的故事,離開這裡是你唯一的選擇!」南宮白握著裘歡的手,那麼難忍,那麼無奈,那麼深情。
「不!」裘歡甩開南宮白的手說:「如果我必須離開,當初歐陽軒要帶我走的時候,我就跟他走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大嫂!當著兄弟的面,你可別胡說!」歐陽軒急急地分辯,否則裘歡的事還沒解決,自己就先被弟兄們解決了。
四位舵主沒想到兩位當家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早就結下心結。
「我胡說嗎?」裘歡轉向歐陽軒冷著聲說:「當你信誓旦旦說愛我,當你為了要帶我離開寧願捨棄二當家的地位,當你不顧兄弟之情,求南宮自成全,難道這些你也都是胡說嗎?」
歐陽軒漲紅了臉,卻無言以對。
「夠了!別再說了!」南宮白吼著。
「我是不想說了!因為那是你的結拜兄弟,你儘管去護著那個卑無恥的兄弟好了!」裘歡吼著,歇斯底里的吼著。
「你這個女人,才進黑風塞沒多久,就弄得兩位當家為你反目,我今天先殺了你這個禍水,再去找沈東慶算帳!」西舵說著拿了刀就要刺向裘歡。
「住手!」南宮白一個箭步就擋在裘歡的面前說:「我說讓她走,如果你們還當我是大哥,就放了她!」
「大當家的!這個女人不死,她永遠是個禍害」東舵也贊成西舵的做法。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就算不能留住嘉歡,他也絕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南宮白!你這個懦夫!」裘歡吼著:」你連看我死在你的面前都不敢嗎?我錯了!你不是仲白,永遠都不是,至少仲白在最後頭頭,他依然選擇我,你呢?你呢?你在每個緊要關頭,第一個能想的就是犧牲我!」
南宮白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永遠有個男人橫在他跟裘歡之間他不顧兄弟之情,這麼堅決的保護他,難道她一點都不能體會嗎?
他猛然回過身。情緒有些失控地吼著:「對!我不是仲白!我是南宮白了現在我放你一條生路,你去找你的仲白,別再出現我的眼前!
裘歡定定的看著南宮白,緩緩地,絕望地點著頭說:「好!好!如果我死一次可以來這裡,那麼我就再死一次,回到我原來地方!」
裘歡說完轉身向狂奔而去!
「裘歡!裘歡!」
「大當家的!」東航喊著己跑到門邊的南宮白說:「咱們兄弟一向敬你為大哥,如果您堅持要放走那個女人,咱們也無話可說,但是您現在追出去,對咱們兄弟要如何交待?」
「我已經在地跟兄弟之間做了選擇不是嗎?我沒辦法看著她死在黑鳳塞,如果你們覺得我不夠格做你們的大哥,我可以讓出黑風寨!」
南宮白直追肉早役人奧暗中的裘歡!
「我去看看!」歐陽軒怕自己留下會被四位舵主逼問,在他們還沒反應之前跟著南官白跑出去,留下他們四人面面相識。不知如何是好!
裘歡一路毫無目的地狂奔,她不明白自己已經失去一次,為什麼還要再一次失去?為什麼她永遠留不住仲白,甚至留不住像仲白的南宮白?她告訴自己這是一場夢,只要再死一次,這個夢就會醒,或許自己就可以回到仲白的身邊。
如果不能呢?
她的心眼腦子一樣狂亂,她無法細細回想這一切,老天在懲罰自己,懲罰自己堅守那些稀奇古的原則,懲罰她自命情高,如果可以重來一次,她會主動勾引仲白,或者一開始就叫南宮白帶自己離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捨棄一切!
「裘歡!裘歡!」南宮白的聲音在她身直追而來,裘歡腳下有短暫的猶豫,可是旋即加快了腳步往前跑,她不要再留下來面對什麼都不能給自己的南宮白。她就這麼跑著,直跑到山崖邊,才猛然停住自己的腳步,望著直落而下的山崖,她真的猶豫了,自己除了往下跳,還能有其他的選擇嗎?問題是這一跳會有什麼結果?
是徹底死去。還是回到自己原來的地方,或者又到了另一個地方,重新開始另一段故事?
如是是前兩者的結果,她都可以接受,萬一是第三個結果呢,自己還能讓這一切再來一次嗎?自己還承受得住嗎?
「裘歡!不要!」南宮白以為裘歡要往下跳,忙制止著她。
「南宮白!你別過來!」裘歡猛然回過身,在距離幾步遠地地方喊住了南宮白的腳步。
「裘歡!別跳!不要!」南宮白猛然停住腳步!
透著月光,裘歡情楚地看到他臉上的痛苦和無奈,就那份無奈,她確定南宮白真的給不起自己什麼!
「算了吧!南宮白!你明知道自己不能改變什麼,你何不讓我去呢?」走到這一步,裘歡算真的死心。
「不!裘歡!不要!」南宮白最痛心的就是自己連心愛的女人都保不住。
「你是無法忍受我死在你面前,可是我對所有的一切都無法再忍受,包括面對你卻牽掛著我愛的另一個男人,你走吧!」
歐陽軒躲在暗處,現在四下無人,如果自己把南宮白推下山崖,就可以強行帶走裘歡,不管她願不願意,當一切成為事實,也許也有回心轉意的一天,認命地跟著自己,可是南宮白必須先死,她才會徹底死心!
他慢慢地從暗處往前移。
「好!裘歡,我帶你走!咱們到別的地方,到個沒人認識咱們的所在!」南官白下定決心地說。
「真的?」在歡一陣短暫欣喜之後,搖搖頭說:「你騙人!你的兄弟怎麼辦?你真的放得下他們嗎?你只是不想我往下跳對不對?」
「不!襲歡!我……」
「小心!」
裘歡見到歐陽軒暗處衝出來,他已經就在南宮白的身後,她想都沒想就衝上前推開南宮白。
歐陽軒在驚覺裘歡衝上來時,已經收不住自己的腳步和手上的力道。
裘歡被他猛力一推,連退了幾步,在跌落山崖前,她清楚看到南宮白眼神中的驚恐和心碎,可是他卻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