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當時可是負債潛逃。」那時,他有事沒事就找自己蹭吃蹭喝,簡直就是個超級無賴。
「讓我照顧你來當做償還,你看怎麼樣。」他從來就不是一個缺錢的人,不斷向她蹭飯只是為了能多停留在她身邊,而借錢不還是為了讓她能時刻惦念自己不要忘記。
「陳默,我已經有想一生一世陪伴在他身邊的人了。」雖然那人可能並不需要自己的一生一世。
「是嗎?」褐眸悵然若失,唇邊掛著失意的笑,「我還以為,你會對所有意圖吻你的人都抱以狠K呢。」
「你怎麼這麼小氣,不是已經向你道過歉了嗎。」那晚,他突然要吻她,她當然會本能地反抗啊。她真的沒想扇他耳光的,只是當時太慌張了。為了這個耳光,她都內疚這麼多年了,老天爺也該原諒自己的魯莽了。
「雖然不能給你幸福,不過看到你幸福,我也就放心了。」他微笑著喝下那冰涼的咖啡,透心的涼。
「正因為有你這樣的哥們,我才會這麼幸福。」真的幸福嗎?在強迫陳默扮演自己哥們的同時,她不是也被迫扮演著紀澤脈的「哥們」嗎?
就是這家法式餐廳嗎?透過落地玻璃,可以清晰窺見店內。情調不錯,還真是個適合情侶間談情說愛的好地方!
剛想推門而入,被人伸手擋住了去路。
「呀,不是紀大公子嗎?怎麼有空來這裡?」略帶嘲諷的清冷聲音,不用問也知道,自然是他那活寶表妹。
瞥了眼那只擋住自己的手,眸,冷冷轉向那張嬌媚的精緻臉孔,唇邊揚起應對的笑來,「你又何必明知顧問呢。」
「哦,是為了邱嫂的女兒嗎?」美眸流轉,「沒想到小小幫傭的女兒,也會勞你這個眼中只有紀氏的大人物費心。」
「彼此彼此。」他睨她。
「我可是無事可做的待產之人,不能跟日理萬機的大表哥相提並論。」說著,玉手撫上自己已高高隆起的腹部。
「那就該回家好好休息。」說著,跨步越開她,欲直接衝入餐廳。
「人家兩情相悅,你又何必死拽著不放?」
看到那個挺直背影突然停了下來。嬌艷的眸中是瞭然的得意。
「那個人……到底是誰?」沉聲問時,臉色已然不佳。
「陳默。」喻顏直接給出答案。
「你是說陳默。」自牙縫擠出那個名字。
轉身的同時眼中已沒了笑意,俊美的臉龐突然陰鷙下來。
「沒想到他也會在上海吧。」他有辦法讓一個人消失,她就有辦法把這個人挖出來。
「你似乎管得太多了!」聲音似結了冰的琴弦般冷硬。那個人是他心中的封印,她竟然不知死活地揭了那個印。
「是你瞞著她做了太多見不得光的事了吧。」
看著調查中列出的條條列列,她如何也沒想到,紀澤脈竟然會為這個女孩花了這麼多的心思。一直知道他是個可怕的男人,卻不曾料想他竟然不惜一切代價遣開了出現在她生命中的所有「危險」人物。這樣強勢而霸道地牢牢掌控著邱卓,根本不給她任何移情的機會。可是……冷冷回視她那個天才的表哥,這樣強硬地將邱卓留在身邊,卻根本不打算給對方任何感情承諾。這樣的做法,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看來你真的是太閒了。」竟然背後調查了自己的事。是他太大意,當初不該帶邱卓去見她。
「你的愛只會讓人窒息,勸你還是早點放手吧。」
話一出口,只感到一雙寒刃冷冷射向自己。迫得喻顏不自禁地後退著,在後背撞上一個溫暖的胸膛時,不由大大地鬆了口氣,「元皓。」
觸到紀澤脈的眼神,元皓不由心下一寒。看來這次喻顏真是惹毛他了。從來沒有料到,撕去那層溫和偽裝的紀澤脈竟是這樣一個讓人心生懼意的人物。
一把將喻顏護至身後,直直對上紀澤脈,「她是有身孕的人了。」
紀澤脈掃過躲在丈夫身後的人,銳利地睨向元皓,「看好你的女人!」
離開前,黑瞳深深瞥了眼那落地窗內的雙雙對對。右手,緊緊捏握成拳。半晌,壓強下心中的衝動,轉身大步離開。
元皓和喻顏待人走遠,才長長吁了口氣。好可怕。
「顏,你惹到他了。」元皓歎氣望向他那個愛惹事的妻子。
「會生氣,總算還有點人味。」喻顏微微翹唇略顯不屑。
「我們能在一起,怎麼說也是多虧了他。不要再插手他的事了。」就私下而言,他對紀澤脈是感激而欣賞的。
「可是你不覺得她很可憐嗎?」美眸瞄向餐廳內那個端坐著的人。
這女孩有著喻顏喜歡的直率與單純。也因為那樣直率而單純,所以輕易就讓喻顏窺破了她與紀澤脈之間的情感羈絆。她愛得太委屈也太辛苦。對方一直那樣清醒而冷靜地算計著,她卻沉湎其中,只知傻傻付出。這不公平。原本只想幫她逃離紀澤脈,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那句「放手」會讓她那個冷血的表哥亂了方寸。
這段感情,她的確無法再插手,因為雙方付出的感情已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
立在門外,邱卓開心地張開雙臂,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好開心。同陳默之間的誤會,原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解釋清楚了,卻沒料到今天相親的對象會是他,是天意嗎?
而她的一舉一動卻被立在窗旁冷眼旁觀的人盡數收入眼底。這樣顯而易見的快樂,是因為那個人?心,從來沒有這樣緊揪過。
凝神聆聽著她開門、關門、踏樓梯而上、轉開房間的門把手。
「澤脈!」她在背後意外地驚呼。
回頭,已換上平靜的笑容,「這麼晚才回來?去哪裡了?」
她愣了愣,回答得有些心虛,「去……看一個朋友。」
「是嗎?什麼朋友,看到現在才回來?」他仍是微笑,漸漸走近她,黑瞳幽幽停佇在她那略施粉黛的秀顏上。
「只是普通朋友。」沒必要讓紀澤脈知道陳默的事情吧。畢竟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再說他也不見得會感興趣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不是嗎?
她咬唇尋思的樣子被盡收眼底。在想著如何敷衍自己嗎?或是……如何離開自己?
「很少看到你這樣打扮。」胸前漂亮的蕾絲還有那齊膝的短裙。很有意思,今天讓他不安的、讓他禁忌的、讓他不放心的事,竟然一件件都發生了。
「嗯?」她茫然地低頭去看,恍然大悟地露出笑來,「這是喻顏借我的,說是去相……」
意識到自己的口誤,連忙緊咬下唇,阻止自己再說出更多的蠢話來。一雙眼不安地望向他。幸好,他沒有太大的反應。應該是沒有聽清自己剛才說的吧。
「喻顏借的?」他靠近她,黑瞳中閃爍著幽暗的火光。
「還……漂亮嗎?」今天的他很奇怪。是不是工作上有什麼不順利的事?
她剛想開口問,卻突然被他攔腰抱起。
「澤脈,你要幹什麼?」騰在空中的她慌聲驚呼。
「讓我好好看看這套衣服。」他微笑著,重重將她扔在床上。
「這蕾絲……」手輕輕撫上她胸前的蕾絲花邊,倏地眼神一冷,嘶的一聲,衣服被撕裂開來。
「我一點都不喜歡。」他的聲音那樣混沌,完全沒了往日的悠揚。
「澤脈!」她失聲尖叫。他怎麼可以這樣!這件衣服不是她的!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眼前這個帶著戾氣的男人,是她全然陌生的。
黑眸兀自順著她修長的曲線下移,逗留在了那已掀至大腿處的裙子上。唇邊,浮起一抹古怪的笑來。
「澤脈,這個遊戲一點也不好玩。」察覺到他眼閃動的毀滅,她驚惶失措地用雙手護著裙擺,「這是喻顏借我的。」
「可我不喜歡,好礙眼。」聲音明明是柔和的,可為什麼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那我去換就是了。」她顫聲道,試圖向床角移去。
「我等不及了。」黑眸一沉,左手輕易地鉗制住了她的雙手,右手一用力,那漂亮的法式洋裙瞬間化為廢布。
邱卓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一切。更不敢猜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到底怎麼了?這樣的他,讓她好害怕。
「怎麼哭了?」燙人的掌輕輕撫上她面頰,那神態頃刻間又變得無比溫柔而打動人心。
「澤脈,不要這樣……」她真的受不了了。這樣的他嚇壞她了。他從來都是冷靜自製的,今天的他到底怎麼了?
捧起她的臉,黑眸那樣灼烈地凝視著她流淚、抽噎、顫抖。
「妝都花了。」聲音似歎息,唇角卻扯出一個笑來。
總算,全部毀了。那花哨的衣裙,那礙眼的妝容。她是他的。她的美只要他一個人來欣賞就夠了。
這樣不是很美嗎?即使衣衫不整、即使妝花得黑一塊紅一塊,可燈光下的她仍是美到讓他窒息。
正欲俯身吻上她紅艷的唇,卻被她驚恐地轉頭避開了。
同陳默見了一面,連吻都不讓自己吻了嗎?唇間逸出一聲笑,五臟六腑卻因為她的拒絕早已糾結如麻。
不再顧忌她眼中的驚恐與慌張,逕直用手固定住她的頭,重重地吻上她那微顫的唇。他殘餘的理智早隨著她所有的抗拒與掙扎而消失殆盡。
感覺到她因害怕而未曾停歇的戰慄。不禁泛起一抹嘲諷的笑來。害怕的又何止是她。這樣冷靜全無、無法自制的紀澤脈,連他自己都生出強烈的恐懼感來。可是想征服她的念頭卻很快取代了所有的雜念。
今晚,他不允許她心中有自己以外的任何身影繼續存在。他要將那些人全部擠走,就算她會痛苦流淚他也在所不惜。她的心,只能是自己的,每一寸、每一個角落,都只許住著由他烙下的那三個字:紀、澤、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