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香港,外國 >> 家族恩怨,先斬後奏,豪門小媳婦,別後重逢,苦盡甘來 >> 愛你不是謊言作者:米琪琳 | 收藏本站
愛你不是謊言 第四章 作者:米琪琳
    飛機已停在停機坪上,席時稷的面容顯得很陰鬱,這是因為他知道,即將橫亙在他眼前的場面,絕不會好看,他忍不住轉頭望了仍兀自沉浸在新婚幸福的美夢中的白苡若一眼。她……承受得了嗎?

    他知道奶奶絕不會將怒氣發在他身上,而她,當然是那個活該倒霉的受氣包。

    但他——雖然知道自己不該心存看戲,但他下意識還是對自己被她「逼婚」的遭遇有點小不滿,以致他就是隱忍住不想讓她先有心理準備。

    「下飛機了,」他輕聲說。「得回家了。

    但他其實是懷著不良善的心才這麼說的,因他心知肚明,一出候機樓,他們所要面對的絕對會是場大風暴。

    但白苡若卻一點都沒有危機意識,她一心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這輩子的幸福,再聽到他說到兩人要一起「回家」,這讓她孤寂的心靈當下就好像被灌注了滿滿的溫暖。

    她不避嫌的緊摟住他的臂膀,笑靨如花的抬眼看著他,眼中滿是信賴與幸福的神采。「嗯!我們一起回家。」

    卻沒想過所謂的「家」,是否真如她所幻想的。

    席時稷不自在的將她的小手挪開。「這裡不是國外,我們還是別這樣。」

    咦?白苡若不解的望著他,心想,難道台灣的民情都這般保守嗎?

    但她什麼都沒多想,畢竟,入境就得隨俗,她會全力配合的。

    「好。」她聽話的隨著他起身,隔著一步遠的距離緊緊跟在他的身後,順便欣賞著自己老公的英挺背影——啊∼∼她的另一半看起來好出色喔!

    白苡若滿臉都洋溢著新婚的幸福感。

    才剛踏出候機樓,她便看到一群身著黑亮筆挺西裝的十數名男子,正朝他們夫妻倆走過來。

    「席——」她下意識想拉他的手,卻被他躲了開。

    白苡若也不懂為何當下她的心就狠狠地一悸,彷彿、彷彿……她被他給甩了般!

    「席——」她再次喚他,想看看他回眸時,眼裡對她的愛意還在不在,她好怕心底那不斷竄升上來的奇怪感受。

    但席時稷都還來不及回頭,那十來名黑衣男於為首的一個已開口說話了。

    「少爺,老夫人派我直接接您回府。」他的態度必恭必敬。

    而更怪異的是,其它跟在那說話黑衣男子身後的十來人,在一見到為首的人卑躬屈膝的敬畏樣,立刻也動作整齊劃一的照做。

    白苡若忍不住對眼前詭譎的畫面,產生了所謂「黑道世家」的聯想。

    她想問席時稷這是怎麼一回事,是以腳步已跟上。「席——」

    「等等!」

    卻被那為首說話的黑衣男子,以相當嚴厲的嗓音制止,讓白苡若嚇得停住腳。

    她詫異的望著眼前的陣仗,弄不懂是怎麼一回事。

    席時稷只輕聲說了一句話:「她是我的妻。」

    言下之意似乎是在警告那說話的黑衣男子別太造次。

    「是!」黑衣男子一聽到席時稷的吩咐,態度立刻變得謙恭。他很謙遜的說:「老夫人正在主屋裡等少爺,請少爺上車。」

    說完,已有一輛加長型禮車——就跟一般外國電影裡所演的富豪人家所坐的禮車相當——停駐在門口。

    席時稷輕「嗯」了一聲,再以莫測高深的目光梭巡了白苡若一眼,便什麼話都沒交代,直接上車走人。

    「席——」白苡若想追上去,卻被那黑衣男子給單手作勢制止。「你……」

    「老夫人有交代,少奶奶請坐下一輛車。」

    語畢,已有另一輛賓士轎車出現在她的眼前。

    黑衣男子比了個要她上車的手勢,白苡若卻為難的不停回頭,「我……可我們的行李……」

    「席家自會處理。」黑衣男子立刻打斷她的話。「請少奶奶別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老夫人會不高興等太久的。」

    「哦——」白苡若只得聽話的坐上車,一路上沒人搭理她,只讓她不停的思忖著,所謂的「老夫人」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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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轎車駛進一處隱密的郊野道路時,白苡若才被有點顛簸的石子路給震醒。「到了嗎?」她睜開眼睛,好奇的問。

    當然,回答她的是一片靜默。

    她趕緊端坐好,看了一眼那個坐在她身旁、先前曾說過話的黑衣人,好想求他替她解惑。「那個……請問我們還要多久才到?」

    黑衣人像個聾子般的看著窗外的景色,像是壓根兒沒打算回復她似的。

    白苡若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那黑衣人對她的敵意,她是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了他,但她深知自己即將到一個陌生的環境生活,是不宜製造敵對的人的。

    所以,雖然人家對她百般不友善,但她還是沒放在心裡的繼續與黑衣人閒話家常。「我……對不起我剛才不小心睡著了,是因為我們搭了好久的飛機,我好累……」

    但黑衣人卻像是根本沒聽見她的聲音似的,一徑的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白苡若感覺得到自己的不受歡迎,但她不解的是,她是做錯了什麼,惹得這黑衣人這樣討厭她?她甚至都還不認識他啊!

    「我……」她還想繼續再接再厲,畢竟,在她的經驗裡,就算自己被人討厭,只要她拿出鍥而不捨的精神,以最熱忱的心與人掏心剖肺,她深信遲早有一天她會被人所接受的。所以,她沒介意自己目前的不受歡迎。

    但突然,黑衣人的手機響起。

    「喂,對,是,好,我知道,就快到了。」黑衣人只言簡意賅的說話。

    啊∼∼至少她知道一件事——她快到席時稷的家了。

    莫名的她感到好興奮——她就要看到她親親老公從小生長的環境了。

    她好奇的看著窗外的景物。「哇∼∼」對著前頭那若隱若現的壯觀建築物,白苡若像極了一隻井底蛙般的驚呼起來。「這是哪裡啊?!」

    她是隱約知道席時稷出身富貴家族,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誇張。

    但那黑衣人卻一臉的厭惡,口氣相當不友善的回頭覷了她一眼。「妳以為妳挖到金礦了嗎?作夢!」難掩那瞧不起人的鄙夷。

    「我……」她從沒這麼想過啊!

    突然,她竟憶起席時稷告訴她,他並不想結婚時的那一幕;甚至是當他勉強投降,卻對她提出警告的場景!

    難道……這就是他為她擔心的地方嗎?

    頓時,白苡若很用力的給自己打氣,並且在內心立下最最堅定的決心——不論橫亙在她前面的路有多難走,為了她心愛的老公,她將會鼓起最大的勇氣去克服。

    一有了這樣的信念,她立刻滿臉閃著堅定的信心,一點都不畏懼未來會有什麼樣坎坷的命運,阻攔在她面前。

    但她充滿自信的神情,卻讓那黑衣人更加以不屑的目光看她。只是,此時的白苡若卻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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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黑衣人壓根兒不理白苡若,再加上她心知肚明那黑衣人已是極度討厭她,所以,她沒再多做惹他厭惡的事——她以為只要在未來,她的表現能讓黑衣人滿意,她自會贏得他的尊敬的。

    「請下車。」當轎車一停,黑衣人一馬當先的跳下車,站在車門外,雖然將滿心的不情願全寫在臉上,卻還是只能態度恭敬的說話。

    白苡若下了車,有禮的朝黑衣人點個頭。「謝謝你。」便朝正前方引領她的人走去。

    她知道,她要正式晉見席家的家人了。

    雖然對席時稷不能在她身畔陪她感到有點失望,但她告訴自己,他一定也是不得已的。畢竟,他可是被人直接從機場架走的啊!

    他一定也在為他不能保護她而自責著,白苡若全心全意的這麼想著,所以,她不該再給他任何心理壓力,她本來就誇下海口過,說她會自己保護自己的啊!

    為了他,她會像棵堅韌的小草,怎麼都不會被拔斷的。

    「請進!」在前面指引她路的人,指著一道門說。

    白苡若鼓起勇氣,緊咬住薄薄的下唇,伸出雙手推開橫在她眼前那道有著兩隻盤龍的雕花大門。

    富麗堂皇的大門似乎具有一股濃濃的排斥味道,熏得她幾乎腿軟。

    「要加油,白苡若,妳自己承諾過席,妳要勇敢接受挑戰的。」她試著在心底替自己做心理建設。

    好不容易推開厚重的大門,才望進大廳裡那情景,白苡若的耳裡已傳進一聲威嚴但蒼老的命令聲。

    「跪下!」

    白苡若以眼角餘光瞄到了她心心唸唸的老公,她忍不住對他投以一道要他別擔心她的安慰目光。

    卻被正廳裡,那端坐在遠遠一張古色古香的太師椅上的威嚴老婦人,給更生氣的怒喝道:「還在做什麼?我說跪就跪!」

    白苡若聽話的跪了下去。

    只是,她卻不知自己該如何稱呼坐在前方斥責她的老人家,以致她雖然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一時卻無言以對。

    此時的席時稷是正襟危坐在深具威儀的老夫人的左側,他只覷了跪在地上、顯得好渺小的白苡若一眼,便以冷硬卻又十足強勢的口吻說道:「奶奶,再怎麼說,她也是我的妻子,請奶奶手下留情。」

    而他的話卻在兩個女人的心底,各自有著一番的解讀——

    白苡若只滿心歡喜的思忖著,他在護著她,她的老公在護著她,那她更不能丟他的面子,她絕對要表現得讓他刮目相看才行。

    席老夫人卻是一陣心酸。他這是在指責她嗎?指責她不該給孫子的媳婦難堪嗎?可惡!他就這麼護著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女人嗎?

    這簡直是反了!

    「怎麼留情?你倒是說給奶奶聽聽看!」席老夫人一想到自己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培養了個能幹的接班人,如今卻只想沉淪在美色下,她怎麼都無法嚥下心底的不滿。

    「我……」席時稷才想發言,卻被坐在席老夫人右側的一名長者以眼光制止。

    那是他的二叔。自從他失去父母之後,就是由二叔一家人收養他、教育他、培養他,他這輩子最聽的就是他二叔的指示。

    「你說啊!」席老夫人故意藉機發洩心頭的不滿。

    她沒想到就在她正要將席氏所有大權,交付到這個金孫的身上的前幾天,他居然如此的大逆不道,給她弄了個門不當、戶不對的無名女子回來當老婆,他眼裡還有她這個奶奶的存在嗎?

    愈想愈氣,席老奶奶當下將手中的玉枴杖鏗鏗敲擊在地上,發出偌大的聲響。

    「你……簡直太無法無天了,」為了表達她心底的怒氣,她做出重大的決定。「好,既然你翅膀都還沒長硬,就想置我這個老太婆於無物,那你就要有心理準備接受我的責罰!」

    「不——」跪在遠遠的白苡若,一聽到席時稷的奶奶要懲罰他,心底急得一時連禮貌都顧不了了。當下從地上急急爬起,撲到席老夫人的身前,不避諱的叫道:「奶奶,請您別怪席,要怪就怪我!」

    她實在是太心急,深怕心愛的夫君會被他奶奶嚴懲,才會這樣的不遵守席老夫人剛才要她下跪的命令。

    而所有待在大廳裡的眾人,在一看到白苡若竟然在沒得到席老夫人的首肯之下,自動自發的爬起身,還敢衝向老夫人的身側,都對她無禮的行為給駭住,異口同聲的發出一聲聲的倒喝。

    「嘩——」

    席時稷的二叔則是怒皺起兩道劍眉,像是對白苡若突兀的行為感到相當的不贊同。

    席時稷卻是目光一亮——他果然沒錯看她,她確實與他所接觸過的任何官家、富家小姐大不同;她是個完完全全的小家碧玉,一點都不明白有錢人家的排場是不容挑釁的。

    而也,剛好可以藉由她來挑戰他奶奶的威權。

    可他確實沒有為她著想,試想一下她未來的命運,是否會變得更不順暢。

    「跪下!」席老夫人一見白苡若竟然末得到自己的同意,就違反她的命令,當下氣得火冒三丈。她恨恨的重擊著玉枴杖。「當然怪妳!我聽話的金孫被妳帶壞了,我當然怪妳!」

    白苡若被席老夫人中氣十足的怒罵聲給嚇到,她呆愣在大廳中央,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眼光則是飄啊飄的飄向席時稷的方向。

    她在向他求救!

    但席時稷的二叔卻在此時起身,拉著席時稷的手直往內廳裡走去,邊走邊撂下話語。「媽,時稷累壞了,所以他的頭腦也變得不清楚,我說說他去!」

    席時稷就這樣默不作聲的被拉走了。

    席老夫人則是邊聽邊點頭。「就是,那快讓時稷去休息一下。」

    白苡若也想追上前,卻又被突如其來的席老夫人的命令,給阻斷之前的妄念。

    「妳!我說叫妳跪妳還不跪,妳是想來忤逆我的嗎?」

    「不∼∼」白苡若只能趕緊遵從席老夫人的指令。

    「奶奶,我沒那個意思…….」

    卻被席老夫人憤怒的話語給打斷。「不准妳叫我奶奶,我可沒承認妳是我們席家的孫媳婦呢!」

    說完,她起身拄著枴杖要走,卻不忘交代道:「時稷的錯就由妳來代為承受,罰妳跪足十鐘頭。」然後,她指著靜立在大廳門口處的黑衣人。「恩典,由你監視執行。」

    「是。」黑衣人立刻上前幾步,態度必恭必敬的朝席老夫人拱手示意。「恩典會嚴格執行的。」

    「這樣就行。」席老夫人這才轉身走人。

    獨留白苡若挺直著身子跪在偌大的大廳正中央,心底充滿了不解——為什麼大家族要有這樣的規矩呢?

    但她並沒有後悔或是怨恨,她一心認為,自己是在代替席時稷受罰,這是她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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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席時稷二叔拖到距離大廳最近的書房,才一關上門,他二叔就朝席時稷單膝跪了下去。

    「二叔!」席時稷差點被他二叔給折壽,他嚇得手忙腳亂的躲著、避著,就伯被他二叔給正面跪。「你別這樣……我聽你的就是!」

    他二叔可不可以快起來啊?

    席時稷的二叔這才好整以暇的自地上起身,在拍拂掉西褲上的灰塵後,端坐在書房裡唯一一張價值連城的骨董搖椅上。「這是你的承諾嗎?」

    「是。」席時稷無奈的說。

    誰教他最崇拜的人就是他二叔,他視二叔為父,幾乎對他言聽計從。

    「那你要答應二叔,不管前廳那女孩對你有多重要,當必須做取捨時,你必須捨得下她。」這是他唯一的要求。

    「為什麼?」雖然席時稷也沒打算多保護白苡若,卻忍不住為她叫屈。「她總是我的妻子啊!」

    「可你現在有權利做主嗎?」他二叔提醒他道。「你這樣獨斷獨行,怕是我媽會延後你掌權的時間。」

    席時稷不甚在意的說:「隨她!」

    「可二叔不願意,你知道二叔唯一的心願,就是看著你接棒、看著席家的權勢再次擴張。而這是你曾親口承諾二叔的,你現在是反悔了嗎?」

    席時稷沒說話,卻默默的搖頭。

    「那就對了。」他二叔拍拍他的肩。「你這回太莽撞了,我媽絕對不會息事寧人的。」

    席時稷抬眼看著二叔。「所以……」

    「我媽捨不得懲罰你,當然只好把所有的怒氣全都出在你的小媳婦身上,你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邊說邊觀察著席時稷臉上的表情,深怕他抗議。

    卻發現席時稷並未顯露出為難的神色。

    「小不忍則亂大謀啊!我記得我們早就達成協議,在你沒取得席家的大權之前,你是沒資格娶妻生子,為什麼……」他二叔並未將話說完就被席時稷截斷。

    「好玩。」

    席時稷的二叔聞言不禁皺了下眉。「你……」

    「我後面的日子只怕更不是人過的,我不想生活過得那麼無趣。」他給他二叔一個不像理由的理由。

    卻深深得到他二叔的支持。「是這樣啊!好,那就依你,只是……」沉吟的說出最重要的事。「當你必須取捨時,別忘了你給我的承諾。」

    席時稷並沒有考慮,直接回道:「我不會辜負二叔的期望。」

    「那就好。」他二叔這才放心的拍拍席時稷的肩,安心的離開了書房。

    獨留席時稷一人怔怔的回想著先前的場景——她衝上前想護他的心急模樣。

    嗯∼∼他未來的生活應是充滿了高潮起伏吧!看她那麼的介意他,他相信她會有一番苦日子過的。

    但他……一點也沒打算對白苡若伸出援手,反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自由飛翔的鳥群,若有所思的喃語著。「這麼想纏上我,就要有心理準備被欺壓得很慘喔!」

    突然,那展翅高飛的鳥兒們一隻隻都變成了白苡若的小臉——卻是張被拔掉了翅膀,怎麼都飛不起來的哭喪小臉。

    他無意識的吹氣在窗上胡亂的畫著。「這是妳自找的,不能怪我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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