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香港,外國 >> 家族恩怨,先斬後奏,豪門小媳婦,別後重逢,苦盡甘來 >> 愛你不是謊言作者:米琪琳 | 收藏本站
愛你不是謊言 第六章 作者:米琪琳
    席時稷忙得焦頭爛額,認真的投入接掌席家事業的每項細節,以致壓根兒沒心思去管其它的任何事,包括他那才娶進門兩個多月的妻子。

    而席國權則是他的指導恩師,隨時隨地都在督促著侄兒要認真打拚。

    他才不肯讓任何兒女私情來打亂席時稷既定的人生方向。

    「國權——」

    席老夫人出現在席時稷受訓的現場,頓時讓叔侄兩人詫異的抬起頭。

    「我出去看看,你繼續。」席國權沒肯讓侄兒鬆懈,指著桌上那本損益表交代道:「沒抓出問題前,我們絕不鬆手。」

    席時稷馬上再次低下頭,全神貫注的研擬起這份厚重的帳冊。

    對他而言,他已付出這麼多,怎麼可能輕言放棄?

    所以此時的他,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他要用驚人的成績向奶奶證明,將席家交到他的手中是正確的,也是必要的。他勢在必行!

    以致,他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其它人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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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國權一看到席老夫人充滿憂心的老臉,當下有股不祥的預感。

    「媽——」他刻意壓低嗓音。「您該不會……闖禍了吧?」

    席老夫人哪容得了他人的指責,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也不成。她立刻掉頭就定。「懶得理你!」

    「媽!」席國權只能追上前,他心知肚明自己的母親死愛面子的個性,卻也瞭解若不是發生重大事陣,她是不可能來向他求助的。

    所以,他急急拉住席老夫人的手臂。「您別這樣,有事就直說。」

    席老夫人這才停住步伐,滿心忐忑的轉過頭問著自己的兒子。「國權,那女孩……萬一、萬一……時稷會不會怪我?」

    席國權是唯一知道席家上下對白苡若施以凌虐手段的人,但他卻半個字都沒透露給席時稷知道,只因他也很氣這莫名跑出來的女孩,打亂了他對侄兒的規畫。所以,他才不會對白苡若伸出援手!

    他更不可能讓席時稷去幫白苡若一絲一毫,若她真想在席家生存,就得靠自己的力量支撐下去,這是很現實的。

    但他卻從未想過他的家人會闖下大禍!

    「她怎麼了?」席國權皺緊眉問道。

    「我……她懷孕了!」席老夫人沒有直接回話,只是點出更重要的重點。

    「這種時候?!」果然引起席國權偌大的不滿:「她居然在這最緊要關頭懷孕了,她還真是會找碴!」

    席國權氣得咬牙切齒。

    「現在怎麼辦?」席老夫人一見到兒子的怒容,就知道這件棘手的事有解了。

    「我自己去看看。」席國權當然知道事情不單純,但他才不介意,他只在意萬一白苡若真的有了孩子,那侄兒還可能會將全副的心力放在接掌席家的大事上嗎?

    因此沒有百分百確定,他就是不願意冒險,讓席時稷知道這件事。所以,他只能自己去處理。而且,這種事情得做得天衣無縫,他不放心假手他人。

    「黃醫師正在替她檢查.」席老夫人邊走邊說。

    席國權卻立刻停頓住腳步。「怎麼找他來?」

    「可他是家裡的……」家庭醫師啊!不找他找誰?席老夫人正想辯解。

    席國權已氣急敗壞的直往前衝。「不過就是個外人,當然得請外面的醫師,怎麼能讓訊息有外洩的可能呢?」

    他的話語讓向來高高在上的席老夫人,也不敢再多說一句,只能噤聲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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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到席國權及席老夫人,黃醫師立刻焦急的告知他的檢查結果。

    「孫少奶奶的情況不甚好,我建議將她送到醫院好好檢查一下。」但對於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為何會一副營養不良、體力衰弱的現象,他沒敢多說。

    「黃醫師,你跟我來。」席國權領著黃醫師步出白苡若所躺的客房。

    「……總之,」說了幾項重點,席國權最後總結道。「這件事就請你當作沒發生過,尤其是不得在時稷的面前透露。」

    黃醫師雖然滿臉的不贊同,卻沒打算跟自己的優渥退休金說bye-bye,因此他也只能邁步離開席家。不過,他的醫生天職令他在臨走前,忍不住替那可憐的女孩子請命。

    「那……至少得替她補充點營養;還有,她不宜再這樣操勞,否則會讓孩子保不住的。」這算是他良心的建議,但席家的人做還是不做,他就沒權置喙了。

    「我們一定會的。」目送走黃醫師,席國權趕緊再趕回白苡若所待的客房。

    看著席老夫人,他殷殷交代。「媽——為了不穿幫,您不能因她懷有時稷的骨肉就放過她,她不配!我是建議繼續照這樣操勞她,讓她自動離開。」

    席老夫人本來還因白苡若有了席家的種,而一時有點不知所措,如今聽得兒子的鼓勵,便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

    「可時稷他……」她什麼都不怕,只怕東窗事發被席時稷知曉。

    「他那邊我會看緊,不讓任何風吹草動傳進他的耳裡。」席國權將席老夫人推出房。「我還得跟她交代幾句話。」

    席老夫人蒼老的面容,終於再次掛上自信滿滿的笑容。「國權,我就知道一旦家裡發生大事,有你在,我就安心了。」

    席國權卻輕歎一聲。「是啊!是由我處理沒錯,可……我卻沒有兒子能繼承,我們還是只能得靠時稷啊!」

    席老夫人當下變得啞口無言,好久才問:「國權……你這是在怪媽嗎?」

    席國權當著席老夫人的面前將客房的門關上,像是在告訴她——能不怪嗎?

    看著房門就這樣毫不留情的在她眼前關上,席老夫人無奈的輕聲自問:「我……錯了嗎?可我這麼做是為了誰?還不都是為了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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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國權在搖醒沉睡的白苡若前,先觀察了她一會兒。其實他跟她並無大仇,只不過她擋住了時稷的路,他就該將她挪開的!

    可看著她憔悴的容顏,席國權的心底多少還是有那麼一絲的不忍心。

    她本來是該擁有幸福歲月,嫁個她愛的老公才對,但誰教她要纏上時稷呢?

    那就只能怪她自己了,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搖醒白苡若,席國權知道自己該繼續扮演壞人的角色,但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很關心的樣子。「醒了嗎?好點了嗎?」

    席國權關心的語調讓白苡若感到好溫暖,她知道眼前的二叔是席時稷視為親生父親的親人。「二叔——」

    她想從床上爬起,不敢在二叔站著的時候,她卻躺在床上;雖然她已沒多少體力了。

    「妳多躺會兒,」席國權心底愈恨她,說出來的話卻愈是溫和。「身體是自己的,該好好照顧的。」

    是了,白苡若想起這陣子偶爾能跟席時稷說上兩句知心話時,他曾提過萬一有事,二叔會站在她這邊的,所以她更加毫無防心。

    「謝謝二叔,我沒事。」但她並不想增添他人的麻煩,便逞能的說。

    在她的信念裡,只要她能撐到席時稷掌權後,她就應該有好日子過了——這是她偷聽到席家下人的對談得知的。

    而眼前所有的磨難,她都當作是黎明前的黑暗時刻,她誰都不怨、誰都不怪。

    誰教她要喜歡上席時稷呢!

    可她暗自慶幸的,卻是席時稷也是對她好的,所以,就算她在這一年裡受盡千辛萬苦,她也會甘之如飴。

    只因席時稷的愛,是她背後最大的支柱。

    「還說沒事!」席國權看著她臉上的每一分變化。「都懷孕的人了,還不知道自己應該好好地照顧自己,這樣叫沒事?」

    雖然席國權是用輕描淡寫的方式提及她有了Baby,但白苡若的反應卻是極度的愉悅。

    「我——」她驚詫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我……我有了?!」

    「妳自己沒感覺到嗎?」看到白苡若滿臉的興奮,席國權就是覺得很礙眼。

    「我不知……我、我有了?!」她笑得好燦爛。

    「席要是知道一定會好開心的。」

    「他還不知道嗎?」席國權冷冷的點她兩句。「怎麼兩個人每晚都睡在一起,卻沒發現呢?」

    其實要怎麼發現?她瘦得可以,肚皮也沒半點凸出,要怎麼發現?

    但白苡若卻不知該如何回話,只因席時稷已快三個禮拜沒跟她同床共枕了啊!

    可聽二叔話中的含義,似乎並不知道!

    她下意識不想問席時稷的下落,就在這一瞬間,她……對席時稷的印象似乎變得有些模糊了。

    可席國權卻沒停止攻擊。「可能是男人的神經都比較大條吧!」

    「是他太忙。」她不想接受自己不被席時稷重視的現實,開始替他找借口。

    「忙?」但席國權卻像是很不解的自問自答起來。「可這些都是時稷做得很得心應手的事,怎麼會忙呢?」邊說邊偷看著白苡若小臉上失落的表情。「還是他有事……不能說?」

    OK,他相信這樣就夠了。

    白苡若決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二叔,你剛說席有事……」她開口將自己心底的疑惑問出口。

    卻被席國權顧左右而言他的方式給轉移了注意力。「沒事,這樣吧!我去告訴時稷這個好消息,讓他這兩天多陪陪妳。」

    說完,假意關心的要她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獨留白苡若滿肚子的猜疑……

    席——他不是在忙,那為何夜夜不回來睡呢?

    可當他聽說她有了,那他會不會立刻趕到她身邊呢?

    雖然心底對他有些微的疑惑,但她卻還是隱忍不住滿心的歡喜,期待今晚能見到他的面——二叔說要讓他休息兩日的啊!

    就在她滿心籠罩在與席時稷歡樂相處的幻夢中,門突然被推了開,席老夫人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怎麼?妳是這樣嬌弱,打算就這麼躺一輩子嗎?」

    白苡若趕緊從床上爬起來,顧不得下半身正隱隱傳來疼痛的下墜感,她只想更加討好席時稷的奶奶。

    「沒有。」她爬下床,單手撫在扁扁的肚皮上,趕緊跟在席老夫人的身後。

    她今天該練習的功課是——

    將席老夫人屋內一角的小儲藏室裡的珍藏品一一清掃過,再重新擺放整齊。

    她搬上搬下的將所有物品搬出來,那物品的重量有的甚至比她的體重還重,都是些古物;顧下得下腹部不停傳來的垂墜感,她謹慎的擦拭著灰塵。

    邊做事,她邊對著自己的扁平小腹說著話。「寶寶,媽媽要很勇敢,你要很強壯,這樣我們才能度過這一關,我們都要加油喔!」

    再將所有的物品全都搬回原位,白苡若其實已有點吃不消了。

    「今晚妳早點回去休息,」突然,席老夫人竟釋出善意。「時稷不是今晚會回房聽妳的好消息嗎?」

    而現在才不過是傍晚六點,這可是在過去兩個多月裡,從來沒發生過的事。

    頓時,白苡若以為她終於獲得席老夫人的好感,她笑得連淚都忍下住流了出來。「謝謝老夫人、謝謝老夫人。」

    難道自己懷孕後,果然獲得大家的支持了嗎?她奸開心。

    她又是鞠躬又是哈腰的,急急的趕回自己的房裡。

    今晚,她的晚餐也豐盛了些。

    她滿心感激的吃著半個已有些風乾的饅頭,夾著一盤數都數得出來數量的醬瓜,還有一個煎得老老的荷包蛋。

    「吃補喲∼∼寶寶。你得多吸收一點,不然會營養不夠呢!」她心存感激地一小口、小口的品嚐著那自嫁給他後沒多久,就再也沒機會品嚐的雞蛋。

    唉!她也不明白自己幹嘛放著原有不錯的生活來過這樣的苦日子,但是——

    「寶寶,我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爸爸呢!」

    沒錯,為了享有自己勾畫的幸福人生,她覺得眼前所吃的苦都是值得的。

    只要有席時稷的支持,她就是信心滿滿、勇氣十足。

    吃完飯,她沒被叫去聽訓,就一心等著席時稷來聽她告訴他——他要做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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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坐姿一直都沒變!

    從她吃完飯後,她就坐在床沿等著席時稷回房。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卻始終沒見到他的人影。

    第八百零一次抬頭看著掛在房內牆上的大掛鐘,現在已是清晨五點四十五分,離她要再被叫去工作也只剩下十五分鐘,可他呢?!

    揉著疼痛難當的腹部,她卻感到心比肚子疼得更厲害。

    二叔提點她的話語全都跑進她的腦海中,她只知道一件事——萬一失去席時稷的支撐力量,她會死的!

    所以她堅持不肯相信二叔告訴她的話,她堅決相信席時稷。

    是他說喜歡她,對她一見鍾情的,她該信他一輩子。

    所以,即使心已經從半夜就開始逐漸變得冰冷、破裂,她還是在等……

    「寶寶……要撐過喔!」她輕聲吐字,想告訴腹中的新生命要加油;但她其實已經失去支撐自己的力量了。

    「砰砰!」

    門外響起熟悉的聲響——是恩典要來帶她去上工了。

    她再次抬眼看了掛鐘一眼,嗯∼∼六點整,這個家的作息時間還真是一板一眼呢!

    只是,那個她唯一在意的人的作息時間,她卻抓不準啊!

    她想站起身去開門,卻在站起的瞬間,心焦的對著自己的腹部發出求救的訊息。「啊∼∼寶、寶寶……媽媽撐不住了……你要強壯,不然我怕保不住你……」

    卻在站起身的那一剎那,兩腳一軟,腿間釋放出大量的鮮紅液體,人也砰地一聲倒地不起。

    恩典聽到屋內的聲響,當下急得去找席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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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苡若睜開眼,看到一屋子裡都是淒慘的白。

    但她完全不關心這些,她只掛念著一件事——「寶寶……寶寶……」一屋子裡都是人,可她的焦距卻無法對住任何一人。

    突然,她看清楚了。

    是他!

    席時稷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他看起來很狼狽、很焦躁、很憂愁。

    可她卻在剎那間發現——她已不在乎他了!

    她移開視線,想找個能讓她產生信心的人,她想問問自己最最擔心的事。她看到席國權也在屋裡。

    「二叔——」好不容易發出聲響,卻令她自己都對所發出的沙啞、乾燥的嗓音所驚駭到,她的聲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難聽了?但那不是重點。「寶、寶寶……」

    席時稷是第一個出聲的人。

    「苡若,妳別多想,現在沒有,將來還是會有的。」

    可他的話她聽不懂……不,該說是她已不想再聽他說話,所以她沒理會,逕自看著席國權。「二叔,你告訴我。」

    席國權像是老了十歲般,他轉過頭,像是不忍看到她的悲傷似的沉重的說:「沒了!寶寶沒了……」

    可白苡若都還沒反應,席時稷已飛撲到她的身畔,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別在現在告訴她!她、她會承受不了的……」

    就在這一刻,他是打算留她在身邊保護一輩子的,他發誓他是真心這麼想。

    看著一臉傷心逾恆的席時稷,白苡若卻突然覺得他的臉讓她產生了想吐的感覺,她趕緊移開頭不看他,還把自己枯瘦的小手死命自他的大掌中抽出。「什麼意思?沒了?!」

    席時稷這時總算發現到白苡若對他異常冷淡的態度了。

    「苡若……」他喚她。

    可她像是壓根兒聽不見,將視線再次盯住席國權。「二叔——」

    「流掉了……」席國權沒看她的假裝哀傷地說。

    突然,病房裡一片靜謐。

    席時稷是第一個有所反應的,就在他想再次輕撫白苡若,給她些許安慰的前一秒鐘,突然,白苡若失控了!

    「嗚嗚……」她先是從口中逸出低泣,像是個備受欺凌卻不敢哭出聲的受虐兒般,緊接著她的情緒在瞬間接近崩潰。「嗚嗚哇∼∼哇啊……」

    那恍如破竹般的涕泣聲,讓所有待在病房裡的人,聞之都不禁動容。

    「不——」白苡若不能也不願接受這樣殘忍的打擊,她才剛知道有個小生命在她的腹中孕育,卻在第二天就失去了。「寶寶……媽媽捨不得你……不要啊……」她突然悲憤的哭、用力的嚎,想將過去兩個月所發生在她身上所有的委屈全都哭出來。「我只要寶寶、只要寶寶……」

    而現場的人沒一個能安慰她,沒有一個人!

    唯一上前的席時稷,卻被她拒於千里之外,她突然感受到自己原來是這麼的孤獨無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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