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起早上發生的事,心又揪痛了起來。從床上翻坐起身,抿著嬌艷的朱唇,呆呆地坐在床上良久良久,她突然間站了起來,彷彿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她推開房門,淒黑的走道靜悄悄,裸足踩在地板上無聲無息,像抹幽靈飄到皇磊門前,輕輕推開門,走到床前,藉著昏暗的月光凝視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孔。
心中五味雜陳,她既然與黎未亞打賭,就該願賭服輸。
明天,明天她就離開他,反正他愛的人不是她,她留在這又有什麼意義。她承認一開始也許是為了那一千五百萬,但現在那已經不再重要了。不過在離開前,她要做一件事。
水寧月伸出雙手輕輕撫著他那英俊的臉龐,手指輕輕描著他的輪廊,皇磊驀然睜開雙眼,漆黑的瞳眸燃燒著炙熱的慾望,他的聲音因慾望而變得沙啞。
「妳知道妳現在在做什麼嗎?」
「嗯!我知道。」水寧月漫不經心的答,手指往下到達他的頸部,她倏地把棉被從他身上抽開,手貼著赤裸裸的胸膛,撫著光滑的肌膚。
她下意識的伸出粉色小舌頭,輕舔著乾澀的下唇,這對皇磊而言是最大的挑逗,他的眼神轉為熾熱,燃起的慾火想將她燃燒殆盡。
在他的注視下,水寧月害羞了起來。
「你別這樣看著我。」她用手遮住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教她心慌。
皇磊將她的手拿了下來,用力一拉,她倒向他懷中,翻個身子,將她壓在身下,溫柔的俯瞰她,聲音因慾望而更有磁性。「妳可不要後悔。」
水寧月嫣然一笑。「你看我做事哪有後悔過的。」
她只想留住今晚,哪怕他對她只是單純的男女慾望也好,至少她還擁有美好的一夜。
皇磊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她。
大手似有若無的輕輕撫著圓潤甜美的嬌軀,水寧月顫巍巍的將雙臂攬著他的頸子,皇磊迅速覆蓋住紅唇,舌頭暢行無阻的採擷她的甜蜜,惹得水寧月嬌喘吁吁,睜著迷濛的杏眼望著他,眼中佈滿的柔情足以令一個男人失控。
皇磊褪去她身上的衣物,窗外月光照在滿面紅霞的小臉蛋上。
「妳好美。」皇磊如膜拜般輕撫著她雪白的胴體,手掌所經之處點燃起火苗,讓水寧月忍不住輕顫。
細碎的吻落在臉頰、頸子,然後往下……她微拱起身,發出性感的呻吟。
皇磊眼裡的激情變得更加濃郁,卻也有壓抑的激情,儘管他是多麼的想要她,身體狂切地吶喊著,但就是因為她是他最想要珍惜的人,所以他不想讓她後悔。
「妳真的不後悔?」
「我不會後悔。」她拉下他的頸子,慎重的承諾,同時也帶著沉重的哀傷。
被激情沖昏頭的皇磊並未察覺任何異樣,狂吼一聲,覆蓋上柔軟的嬌軀,一場激情就此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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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女人!皇磊心中充滿憤怒,想到水寧月就這樣不告而別,雙手忍不住握起拳頭,四周充滿詭異的低壓氣氛。
她竟然說走就走,這是什麼意思?!她把他當成什麼了?皇磊想到早上起床後就發現水寧月不見,原以為她只是害羞躲起來,沒想到到了中午他才明白她已經走了。
她就這麼毫無眷戀的離去,讓皇磊又氣又怒。
「怎麼啦?」黎末亞蓮步輕移的走進大廳,頓時感覺到房裡的低氣壓,而造成低氣壓的罪魁禍首正沉著臉,眼神鬱鬱的掃過她。
「發生什麼事?」黎未亞眨著眼瞼,滿臉無辜看著皇磊,他竟然甩也不甩她。
朱水藍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連忙把黎未亞拉到一邊,小聲嘀咕著。
「我的大小姐,妳可要小心點,小磊的脾氣正大得很。」
「怎啦,誰不知死活的惹到他?」
「妳還問。」朱水藍白了她一眼,「妳的計劃成功了,那名小美人說跑就跑,害得我們家的小磊惱得很,現在大家都不敢招惹他。」
「噓!」黎未亞緊張的扯著她的衣角,「我的好姊姊,妳小聲點,要是被皇磊聽到我們倆可就慘了。」
「原來妳也會怕呀!」朱水藍似笑非笑,目光斜睨著她。
黎未亞嘟起紅瓣,嬌嗔的說。「我當然會怕,要是皇磊知道我們私底下動手腳,把他的小美人趕跑,他一定會把我們大卸八塊,然後扔出去餵魚。」說到這,她不由自主打個哆嗦。
朱水藍歎口長氣,滿臉哀怨,「我真不知道這樣幫妳是對是錯。」
「反正妳都已經誤踏賊船,已經容不得妳反悔了。」黎未亞眼中閃爍著狡詐的星光。
「妳呀,就只會算計我。」朱水藍翻個白眼,心中直歎當初她是怎麼會答應她這個鬼主意的,分明是給自己找麻煩。
「我的好姊姊,為了我的幸福著想,只好委屈妳囉!」
朱水藍無言以對。沒錯,當初她就是拿這個借口,害得她一時心軟答應她的請求。
「算了、算了,算我認栽。妳趕快過去,我想妳現在提出妳的計劃,小磊應該會答應。」
黎未亞露齒一笑,向朱水藍眨眨眼睛,轉身走向皇磊。
她相信現在的他一定會贊成她的計劃,因為這是唯一能把他的心上人引出來的方法。
皇磊冷眼一瞥,看到黎未亞接近,冷冷警告。
「我警告妳,離我遠一點。」現在的他滿肚子火。他不明白水寧月為何一聲不吭的說走就走,昨晚美好的一夜現在彷彿成了笑話,一想到這兒,他又是一陣火氣襲上心。
「哇,真兇!」黎未亞乍舌,不過仍不怕死的移到他面前坐下來,壞心逗弄著他。「聽說……你心愛的女人跑啦?」
「妳好像很高興。」皇磊怒眼相向,一點都不意外她會曉得,黎未亞的眼線幾乎佈滿整個皇族,有時他甚至覺得這女人簡直可以比擬蟑螂,無孔不入。
「我哪有,看我的表情哪裡像了?」她扁著小嘴,裝作無辜。
「像,像極了。妳最好不要跑來招惹我,要不然後果自負。」皇磊狠狠撂下這句話,只見黎未亞不慌不忙的小手托住下巴,嘴角微勾了起來。
「如果說我有辦法把她找出來……」她話還沒說完就被他給打斷。
「要找她出來是輕而易舉的事。」
她別小看皇族的情報網,就算水寧月逃到天涯海角,只要有心,他還是有辦法找得出來。
「既然你找得到她,為什麼不去找,反而在這生悶氣?」黎未亞一針見血,皇磊臉色陡然下沉,憤怒的眼眸射向她。
「這是我的事,不用妳管。」他怒吼。
黎未亞歎口氣,拍拍他的肩膀。
「皇磊,咱們好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從國小到高中好死不死的都分在同一班,我對你的瞭解比任何人還深,你不想去找她是因為拉不下這個臉,對吧?」
皇磊冷冷哼了一聲,「胡說八道,我跟那個女人又沒關係,她是死是活不關我的事。」
任誰都聽得出來這句話賭氣的意味濃重。
這該狠狠打屁股的女人,難道不知道她的行為,對他而言是種重大的打擊嗎?
「真的不關你的事嗎?可是我怎麼聽說有人看到她從你房間出來……難不成你想始亂終棄?」黎未亞揚高語氣,一臉就是他已經對人家「始亂終棄」的表情。
「誰始亂終棄了,是她說走就走。」皇磊怒不可遏,整張臉變得鐵青。
「別氣、別氣,你會生氣是因為在乎她,總歸一個問題,你在想她到底愛不愛你……」
「她愛不愛都不關我的事。」
可憐啊!他氣到有點語無倫次了。黎未亞搖搖頭,要不是為了她的計劃,她也不願意啊!
「瞧你嘴硬的,如果真的不在乎會那麼生氣!」
她戲謔道,鬼靈精怪的杏眼對他閃了閃。「如果我說我有辦法,讓你知道她到底在不在乎……」
「什麼辦法?」皇磊沒好氣的說。
「跟我結婚。」
「我拒絕。」他頭疼的揉揉額際,「沒想到隔了那麼久,妳還沒打消這個愚蠢的主意。」
「什麼愚蠢的主意!這是唯一可以引『他』出來的方法。」黎未亞情緒激動,小臉變得通紅,貝齒緊緊咬著下唇不放。
哪怕這是最後一線希望,她也要試試。
「別說了,我不會為了這件事勞師動眾。再說新娘子跑了,妳要我們皇族在眾人面前丟人現眼嗎?這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而是整個皇族,我不能為了妳去傷害到我們皇族的名聲。」皇磊板著臉,措辭嚴厲。
為了一己私利去破壞皇族的名聲,這種事他絕不會答應。
「這點你放心,新娘子會有人來遞補。」黎未亞深吸一口氣,平復激動的情緒。
「哦?是誰?」他微挑眉。
「當然是你的心上人,如果她愛你,她一定會出現在婚禮現場。」
黎未亞信誓旦旦的。
「如果她沒有出現呢?妳怎能確定她一定會出現?」他咄咄逼問,隱約總覺得水寧月會不告而別與她脫不了關係,懷疑的目光在她身上直打轉。
「就看你要不要賭,賭她對你的愛。」呵呵!魚兒快上勾了。同樣的招式,屢試不爽。
皇磊正為她這番話內心起了強烈的動搖,他的確想知道她為何離開,難道她對他沒有任何留戀嗎?他越想心越寒。
「假如她始終沒有出現,妳應該知道後果。這不僅是丟光皇族的臉,也有可能會惹得族中大老對妳下達追殺令,有必要為了一個男人搞得身敗名裂,甚至賠掉小命嗎?」
「這一切我都知道,可我勢在必行。」
為了達到目的,任何手段她都使得出來,哪怕是自己的小命,她也願意賭一賭。
皇磊沉默良久,看到黎未亞如此堅決,讓他不由自主想到昨夜水寧月也是,在她堅決表情中帶著莫名的哀傷,現在回想起來似乎有點不對勁,可是他卻想不透什麼原因。
「好,我答應妳。」皇磊語氣低沉,「不過我醜話先說在前面,如果有任何事情發生,我一概不負責。」
或許是看在她癡心的份上,也或許是因為他也想知道水寧月是否會真的出現,皇磊破天荒的答應這個荒謬的要求。
「你真的答應?!」黎末亞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高興得差點手舞足蹈。
「妳也別興奮成這樣。」皇磊頓時沒好氣道:「難不成妳這麼高興要嫁給我?」
「你以為我真的想嫁給你,少臭美了。」黎未亞向他扮個鬼臉,不過心情大好的她懶得跟他計較那麼多,想到再過不久可以見到那個人,嘴角有化不開的甜蜜,看在皇磊眼中忍不住歎息。
真沒想到黎未亞為了那名男子可以不擇手段到這種地步,這對那男人而言,是種幸福還是種悲哀呢?不過他又想到那該死的女人,不禁又氣得牙癢癢。
她最好會出現在婚禮會場,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皇磊也不曉得,但他發誓,他絕不會再讓她消失在他的生命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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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月開門,我知道妳在裡面,如果妳不開,我就把門踹開囉!」黎暝族在門外猛敲,還不忘威脅道,過了半晌,房間裡靜悄悄,他舉起大腳準備付出行動時,門突然打開。
黎暝族一隻腳懸在半空中,面對著水寧月冷漠的目光時,他乾笑了笑,尷尬的把腳放下。
「有什麼事嗎?」水寧月冷冰冰地問道,濃濃的鼻音可以聽出剛哭過。
黎暝族突然間不知道怎麼反應,只好吶吶的問:「妳看過今天的報紙了嗎?」
只見水寧月臉色瞬間變得毫無血色,微抖著雙唇抿趄,眼眶泛紅了。
「我……看過了……」當她翻開早報得知消息時,整顆心擰成一團,令她無法呼吸,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不停的從眼眶中滾落。
黎暝族大罵自己白癡,消息在報紙登得那麼大,就算不想知道也很難。他看到水寧月那副難過的表情,心中暗暗大罵皇磊沒人性,既然來招惹小學妹還想跟別的女人結婚,而且對像還是自個兒的親愛小妹,這下他又不知道該從何安慰起。
「寧月,妳打算怎麼辦?」
「什麼意思?」水寧月嚥下哽咽,睜著水氣矇矓的雙眼望著學長。
「當然是去阻止這場婚禮。」黎暝族皺著眉頭,直嚷嚷。
「我憑什麼去阻止。」水寧月苦澀的笑了,心中除了難過外,對皇磊又多了一股怨氣。她對他而言一點意義也沒有嗎?為何要了她之後,這麼快就與黎未亞宣佈婚期?
雖然她知道他與自己也只不過是一場男女之間的遊戲,彼此你情我願怨不得誰,可是她的心好痛,就快被撕裂開,血汩汩的從撕裂處流出。
「妳當然有資格阻止,難道妳不愛他嗎?」黎暝族表情慎重道,他早就知道學妹愛上皇磊了。
「我才不愛他。」水寧月撇過頭否認道,但泛紅的眼一看就知道她在口是心非。
黎暝族歎息的抹去她臉頰上的淚珠,「如果妳不愛他,那妳又為什麼哭?既然愛了,那就去阻止,別讓自己後悔。」
「我阻止有什麼用,他愛的是別的女人,我去只有自取其辱。」
水寧月隱忍不住輕吼,胸口傳來的痛苦幾乎要讓她窒息。
心好痛,只要想到他與黎未亞踏上紅地毯的那一頭,心就像絞碎般,難過得無法自己。
「不可能,他們倆個根本就不愛對方。」黎暝族直覺的否決,不明白為何她有如此誤解。
「怎麼會?你為什麼知道……」水寧月愣了一下,暫時忘了心痛,疑惑充分表現在臉上。
「我當然知道,因為新娘子是我老妹。」他滿臉沒好氣,有這個妹妹壓根是上帝見不得他過太好,刻意丟給他的大麻煩。「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跟妳肯定,我老妹愛的是另有其人,她不愛皇磊。」
水寧月迷惑了,可那一天黎未亞對她說的話明顯表現出嫉妒,難不成全是在演戲?!可是為什麼?她不懂。
「既然她不愛皇磊,為什麼要嫁給他?」
「這個嘛……」黎暝族一臉尷尬,有時候他對於黎未亞的胡鬧感到赧顏。
「我在想有可能是想引那個人出現吧!為了那個男人,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聽到他的解釋,水寧月臉上出現半是掙扎半是疑惑的神情。
「皇磊知道嗎?」她抿著薄利的朱唇問。
「這個……」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老實說。
「他知道,對吧?!」不用他回答,水寧月從黎暝族略顯猶豫的表情得知,心驀地一陣酸楚,「既然他知道了還願意娶她為妻,這代表皇磊很愛她。」
「我覺得不是這樣。」可是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那他為什麼會答應娶她為妻?」斗大的淚水凝聚在眼眶中,水寧月緊緊咬著紅唇,嘗到一絲絲血腥。皇磊既然已經知道黎未亞有了心上人還願意娶她,他一定是很愛很愛她才會這麼做。
黎暝族頭昏了,雖然水寧月說的有道理,可是隱約就是覺得不對勁,可要他提出反駁,卻又找不到任何證據。
「好了,先不管皇磊到底愛不愛未亞,問題是小妹根本就不愛皇磊,以我對她的瞭解,我敢打包票她一定會逃婚。」黎暝族擺出嚴肅的臉孔,斬釘截鐵說。
「逃婚?!」水寧月瞠大眼眸追問,「她怎麼會逃婚,那時候有許多嘉賓和記者,如果新娘跑掉的話……」場面一定很難看。
水寧月想到教堂前只剩下皇磊隻身站在那兒,臉色一白,倒抽口氣,他……會成為眾人的笑柄啊!
「所以說妳一定要阻止婚禮進行。」
「學長,你為什麼要阻止妹妹嫁給皇磊?」以皇磊的人才及家世是眾人想要卻又高攀不上的親事,黎暝族卻要把機會把門外推。
黎暝族搖搖頭,眼睛注視著水寧月,露出兄長關愛的神情。「未亞怎麼說也是我親妹妹,我當然希望她能嫁給所愛的人,她要是嫁給皇磊,一定不會幸福。」
「幸福」嗎?如果皇磊娶了個不愛他的女人會幸福嗎?
她一臉迷惘,過了好久,她才緩緩開口。
「學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水寧月帶著堅毅的目光,下定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