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宇安排得很好,將寧兒娘親的墓遷到水月庵,如此一來,寧兒也可以放心了。」莫修然同意的說。
「既然山寨裡的人都葬在那裡,那是不是也能找到寧兒的爹呢?」招弟提起。
關飛宇點點頭,用眼睛詢問寧兒,要不要找她爹就看寧兒自己的意思了。
寧兒紅了眼眶,她搖搖頭,語氣堅決地回道:「他是殺了我娘的人,我不想再看到他。再說,有山寨的同伴陪著,他也不會寂寞的。」
關飛宇攬住寧兒細瘦的肩膀,伸手為她拭淚,柔聲安慰道:「你這麼想是合情合理的,沒有人會說你的不是,別哭了,別再難過了。
招弟後悔自己幹嘛提起這個問題,惹得寧兒傷心落淚。「寧兒,對不起,我不該提這的,讓你傷心,也掃了大家的興。」
寧兒搖搖頭要招弟別介意,是她自己愛哭才會掃了眾人的興致。
關飛宇將寧兒摟到膝上坐著,雙臂環她的纖腰,開玩笑的說:「別在意,寧兒又哭又笑的時候最可愛了,你們可以比較一下。」
大伙聞言都笑了,寧兒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低著頭不好意思見人。
這時,莫修然也動手將招弟抱到腿上坐著,招弟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身子僵了僵,不知道手腳要怎麼擺。
招弟身形較一般女子高壯,因此她認為自己不適合做些小鳥依人、撒嬌等女子慣有的動作,雖然莫修然比她高也比她壯碩,但招弟仍是不習慣這些小動作。
莫修然笑著要招弟放輕鬆,「別緊張,你只要放鬆靠著我就行了,你這點重量壓不垮我的,我還認為你太輕了些,需要多吃點。來,嘴巴張開。」他夾起一口菜送入招弟口裡。
關飛宇和寧兒都笑了,招弟紅著臉吞下口中的菜,但身子已能輕鬆的靠在莫修然懷裡了。
今天都是她被取笑,招弟感到不服氣,興起捉弄人的念頭,她夾起一塊雞肉送到莫修然眼前,「你夾菜給我,我也要禮尚往來一番,嘴張開,這雞肉是你的了。」
莫修然只好苦笑著張嘴塞下那一大塊雞肉。
招弟見狀掩嘴偷笑,而關飛宇和寧兒則盡量讓自己不要笑得太大聲。
莫修然好不容易終於將那塊肉吞下,忙喝了口酒不滿地叫「這個廚師也太懶了,這麼大的塊肉,不怕將我的貴賓噎死嗎?」
廳裡馬上爆出笑聲,正在喝湯的招弟差點將湯噴了出來,關飛宇急忙嚥下口中的飯菜才敢放聲大笑,免得真的噎到了,寧兒則是笑岔了氣,急忙用小手摀住唇,又笑又咳的。
一時間,飯廳裡好熱鬧,充滿了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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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兒感到身子好熱,頭重腳輕,還有想吐的感覺,她不舒服的張開眼睛,發覺她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我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一點印象也沒有?」寧兒自言自語,輕拍自己的臉頰,「或許洗個臉會舒服點。」
她蹣跚的起身走到臉盆前,掬起水洗了洗臉,擦乾臉後感覺好一些了。
今天真是重要的一天,她解決了兩件掛心的事,一是娘,一是招弟,現在她沒有煩惱了,只等著當關飛宇的新娘子。
想到關飛宇,寧兒這才想起關飛宇今晚怎麼沒來和她道晚安呢?
側著頭想了一會兒,半醉的寧兒有了以前沒有膽量,她決定親自去找關飛宇,和他說晚安。
寧兒腳步不穩的從相通的門走入關飛宇的房裡,他床上的布幔已放了下來。
他睡了嗎?她走上前掀開床幔,床上沒有人,從洗澡間傳出水聲,原來飛宇正在洗澡啊!寧兒傻笑著,在床邊坐下,心想那她就在這裡等他好了。
關飛宇從洗澡間走出,擦了擦弄濕的髮梢,伸手掀起床幔,卻讓他呆愣在當場。
寧兒早已倒在床上睡著了,柔軟的絲纖睡衣貼在她身上,顯露出她纖細誘人的身形。她側著身子睡得好熟,睡衣下擺捲到大腿上,露出修長的玉腿,她的睡容雖是天真無邪,卻也萬分蠱惑關飛宇的心。
關飛宇連忙深吸口氣,平靜自己翻騰的慾念。這小東西放著自己的床不睡,跑到他床上誘惑他,她真當他是聖人嗎?
關飛宇彎下身正想抱她回房時,寧兒無意識的翻個身,眉頭皺得好緊。
「娘……」她喃喃囈語著。
她又想她娘了!關飛宇歎口氣,心疼的抱緊寧兒,就像她那次作噩夢一樣,給她溫暖也讓她能安下心來。
睡夢中的寧兒似有知覺,她緊緊的靠入關飛宇懷中,緊蹙的眉頭也鬆開了。
關飛宇輕觸寧兒柔嫩的頰,摟緊她,很快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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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寧兒在小鼎的房裡陪他看書,小鼎看著書本認真的一字字朗誦給寧兒聽,寧兒仔細的聽著,不是糾正小鼎念錯的地方。她的臉上帶著笑容,神情愉悅,輕鬆自在。
那是因為她和關飛宇的相處融洽極了。
關飛宇果然如他所答應的,每天一定抽出時間陪她,有時寧兒見他很忙,不願意打擾他,就會一個人另找事做或是跑到書樓看書。
但無論她跑到哪裡,要不了多久,關飛宇一定會找來。對於寧兒因為看到他公事纏身,希望他能專心辦公,所以才不去煩他的理由,關飛宇總笑著說她想太多了,他的公事他自會處理妥當,不必寧兒操心,她過得快樂才是最重要的。
這些話讓寧兒聽得好歡喜,她喜歡關飛宇在她耳邊說悄悄話,他會逗得自己又羞又不依的嬌嗔,心中滿是幸福甜蜜。
再過三天,寧兒就要嫁給關飛宇了,此刻將軍府裡充滿喜歡氣氛,傭人們忙著佈置廳堂,該準備的各項事宜關飛宇也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寧兒只要開開心心等著當新娘子就可以了。
雖說她在將軍已經住得很習慣,府裡的人也對她很好,但一想到成親的事,她的心還介會感到忐忑不安,好緊張。
幸好招弟常來將軍府陪她聊天,讓她緊繃的心情能有些放鬆。
童稚吟哦的唸書聲停下,小鼎將手中的書本合上。
「念完了,小鼎可以出去玩了嗎?」他抬頭問寧兒。
寧兒笑著揉揉他的頭,「當然可以。小鼎好聰明,才教一次就記住了,大姐姐很高興。你要去找紅紅玩嗎?」
小鼎點點頭,「嗯,我找紅紅,也找小順他們一起玩!」小順是鄰居的小孩。
寧兒牽著小鼎走出房間,「不可以太頑皮哦,也不可以跑出將軍府。你就帶小順他們在大花園裡玩好了,大姐姐讓銀兒準備點心放在涼亭裡,你們餓了、渴了就可以拿來吃,好不好呢?」
「好!」小鼎笑著大聲答應,大姐姐說的話他都願意聽。
寧兒寵溺的蹲下身親親小鼎紅潤的臉龐,慈愛的為他拉好衣裳,「乖小鼎,那就好好去玩吧。」
小鼎開心地回親寧兒的臉,蹦蹦跳跳地跑開了,寧兒看著他輕快的背影笑了。
「寧兒!」招弟出聲喚著她。
「咦?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你不是要回家看伯父嗎?」寧兒微笑迎上前去。
「我就是想要回家,所以來問你要不要一同到水月庵看看伯母的墓?」
寧兒想了一下,反正她也沒什麼事,飛宇入宮見皇上了,要到晚上才會回來,她很想念庵裡的師太們,回去看看也好。
「好,我也一同去,不過,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向老夫人說一聲。」她要招弟在大廳等一會兒,她去側廳找老夫人。
不一會兒,她又回來了。
見到寧兒,招弟立即從椅子上起身,「馬車就在門外等著,我們走吧。」
???
在水月庵後方的方玉紫墓前,有個人影站在那裡,風吹起她灰色的衣擺,她已經在那裡佇立許久了。
陰沉的臉色,抿緊的唇,一雙眼睛充滿了憤恨,她就那樣死瞪著墓碑。
身後傳來腳步聲,她連忙收起不悅的神色,換上平時的表情。
寧兒和招弟相偕走過方玉紫的墳墓。
「明心師太,你怎麼在這裡?」寧兒淺笑著問。
明心回過身,有些不自然的笑道:「關將軍交代要好好照顧令堂的墓,所以我每天都會來這裡看看。」
寧兒感激的向她道謝,「師太的用心,寧兒感激不盡。」
「不必客氣,關將軍和莫幫主也陪你們一同來嗎?」明心看向她們身後。
寧兒搖搖頭,「他們有事,所以只有我和招弟前來。」
明心聞言點點頭,臉上快速閃過一抹奇異的神色。
「寧兒,我們上香吧。」
寧兒接過招弟遞來的香,兩人虔誠的上香祭拜。
插好香後,寧兒發明明心仍站在一旁,她不解的問道:「師太,還有其他的事嗎?」
明心咳了一下,淡淡的說:「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我感到很好奇,想問問你罷了。」
「什麼事師太儘管問,若是寧兒知道一定會告訴師太的。」
「李雄真的是你爹?那你是否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呢?」明心沉聲問道。
寧兒搖搖頭,臉色有些黯然,只要提到她爹,總會使她心情低落。「他真是寧兒的爹,而寧兒只有一個人,沒有兄弟姐妹。」
「你找到你娘的墓,那你爹的墓呢?你也找到了嗎?」
「沒有,我只知道他的墓也在那片亂葬崗裡,不過寧兒沒有去找。」這個問題讓她不由得歎了口氣。
「這種十惡不赦之徒,死了還可以入土安葬,真是天理何在!」明心的語氣中有著掩不住的恨意。
招弟覺得有些奇怪,反問明心:「看師太頻頻問起寧兒的爹,師太可是認得她爹?還是有別的原因呢?」
明心激動的否認:「我怎麼會認識這種罪惡滔天的人?他是個作惡多端的土匪,是個死不足惜的人,應該死上千次、萬次才對!」
寧兒和招弟均被明心激憤的神情驚嚇到,兩人愣愣的看著明心。
明心驚覺自己的失態,連忙乾笑一聲,「我聽過李雄許多的惡行,不免有些氣憤,他實在是太可惡了!對不起,寧兒,我知道他是你爹,但他也是個作惡多端的匪徒,所以別怪我這樣批評他。不過,人都死了,一切的罪過也該煙消雲散了。阿彌陀佛!我回庵了,你們請自便吧。」明心雙手合掌念了聲佛號,轉身離開。
招弟看著明心的背影,雙眉微蹙。明心奇異的舉動讓她心中隱約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招弟,你在想什麼?」寧兒搖了搖有些發呆的招弟。
招弟沉吟了一會兒才說:「寧兒,以後你沒有人陪就別來水月庵,對明心師太也要小心點,我說不出理由,總之,你要多注意明心師太就對了。」
寧兒失笑道:「招弟,你想太多了。明心師太雖然有些不好相處,但她從小照顧我長大,怎麼會對我怎樣呢?沒事的。」
招弟卻沒有寧兒那份輕鬆,但她也說不出原因說服寧兒,只好說:「但願真是我多心了!」
寧兒沒將這事放在心中,拉著招弟在娘的墓前燒紙錢。
「寧兒,你要到我家嗎?」
寧兒搖搖頭,「不了,我想留在庵裡,你要回丐幫時,再來載我一同回去。」
「好,不過你要好好待在庵裡,別亂跑。」招弟不放心的叮嚀。
寧兒忍不住對招弟扮個鬼臉,「我是在這片山林長大的,你還怕我迷路不成?別亂操心了,快回去看伯父吧。」
招弟無奈地笑笑,朝寧兒揮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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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庵自從有了將軍府的資助之後,吃用都比以前好了許多,但出家人首重清心寡慾,所以庵裡的生活仍是很儉樸。
清虛師太怕寧兒在將軍府待久了,不適應粗茶淡飯,所以讓人多煮些菜。
「托寧兒的福我們才能吃得這麼好。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明月一邊大快朵頤,一邊高興的念著佛號。
清虛師太搖著頭責備道:「明月,又在胡說八道了,佛號豈能亂說,這麼沒有慧根,難怪一小段的金剛經都念不好。」
眾人都知道清虛師太並不是真的責怪明月,因此明月調皮地吐吐舌,大家仍是高興的吃飯。
「清虛師父,寧兒大喜之日,庵裡的師太們一定全都要到,將軍府會準備一桌素茶請大家,以謝謝各位師太將寧兒撫養長大。」寧兒笑著邀請眾人,這是關飛宇和她的意思。
清虛師太欣然的答應,其他師太也很高興。
席間,只有明心師太很少開口,笑得也很勉強。她不時注意寧兒的一舉一動,深沉的臉色讓人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午膳後,寧兒回到自己的房間看看。
房裡屬於她的東西早在幾天前關飛宇就差人搬回將軍府了。其實,她在府裡要什麼有什麼,但念舊的寧兒捨不得丟,還是將東西帶回將軍府。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寧兒心中有許多的感觸,有誰知道她會嫁入豪門呢?原以為她會在此終老一生,人生的際遇是何等的奇妙啊!
敲敲門,明月走進屋裡,她是來找寧兒聊天的。
明月為寧兒高興,雖然以後寧兒不住在水月庵,她也少了個可以聊天的朋友,但她很開心寧兒找到這麼疼她的好丈夫,寧兒一定會過得很幸福。
兩人天南地北的聊著,直到明月被叫到後院幫忙才結束。
寧兒看看天色還很早,便決定到忘憂谷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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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舒服!」寧兒脫去鞋襪,將一雙小腳伸入水中,冰涼的水讓她輕叫出聲。
她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水玩,忘憂谷依然和以往一樣寧靜。寧兒懶洋洋的靠在大石頭上,放鬆自己享受陽光、享受水的清涼、享受優閒的午後時光。
一隻烏鴉停在對岸的樹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引起她的注意。
「咦!忘憂谷怎麼會有烏鴉呢?」寧兒自語著,她從沒有在這兒見過烏鴉。
突然,烏邪猛地大叫一聲,振翅飛走了。
寧兒不在意的笑著,彎腰將手伸入河水中。
一抬頭,水中的倒影突然多了一個人,明心無聲無息的站在寧兒背後。寧兒嚇了一大跳,連忙起身,白玉般的小手拍著自己的胸口,「明心師太,你怎麼會到這裡?嚇了我一大跳!」
明心冷然回道:「我是跟在你後面出來的。」
「有事嗎?」寧兒柔聲問道。
「我想知道,你爹對你們母女好不好?」明心緊盯著寧兒。
寧兒不明白明心師太為何對她家人這麼感興趣。「為什麼師太想知道呢?這很重要嗎?」
「很重要,它關係著你的生命。」明心嘴角噙著一抹奇異的笑容。
「我的生命?寧兒不懂師太的話。」她被明心的神秘給弄糊塗了。
「你不需要懂,只要告訴我答案就可以,快說!」明心眼裡暴射出兩道凶光。
寧兒皺起秀眉,她不喜歡明心的態度,但明心是她的長輩,所以她還是據實以告,「小時候的事我也記不清楚了,只記得我不常見到爹,他也不常抱我,他對我娘不好,但他倒不會打我、罵我就是了。」
寧兒說完後,彎下腰想穿上鞋襪,甫低下頭卻看到明心有一隻手是放在背後的,而她背後閃著亮光,好像是刀子反射的光芒。
寧兒心一凜,想起招弟告誡她的話,當下不管鞋襪,往旁邊移了兩步,想離明心遠點。
明心看穿了寧兒的想法,她尖聲笑著,「你怕我嗎?別怕,過來師太這裡,師太要告訴你一件很重要的事。」
寧兒見明心舉動怪異,害怕的往後退去。「不了,寧兒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庵裡了,寧兒先走了。」說完,提起裙擺就想離開。
明心伸出背在身後的手,手中果然有一把刀子,她惡狠狠的對著寧兒吼道:「想走嗎?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就放你走嗎?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落單,怎能讓你逃開呢?」她一步步走近寧兒。
明心的神情讓寧兒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她的意圖是再明顯不過了,明心想殺她啊!寧兒拔腿往水月庵的方向跑去。
「你跑不了的!」明心緊追在寧兒身後。
寧兒覺得腳好痛,小石子扎傷她的腳底,讓她無法跑快。一個不留神,她被石頭絆了一下,差點跌倒,等她站穩身體時,明心已經追上來了。
寧兒猛喘著氣,實在不懂明心為何要殺她?
「你……為什麼要……殺我?」她抖著聲音問。
明心的雙眼充滿了血絲,就像是一頭要噬人的猛獸般,她殘酷無情的寒聲說道:「你不知道原因是不是?好,我就告訴你,讓你做個明白鬼。這都要怪你投錯胎、跟錯爹了!李雄那個殺千刀的大惡魔,是他毀了我一生的幸福,是他害得我落到今天生不如死的下場!若不是他,我何苦要出家?我會有個美滿的家庭,有丈夫、有小孩,又何必要天天面對木魚、青燈?我恨!我恨他!一切都是因為他。」
明心頓了一下,憤恨的瞪著寧兒看,冷酷的又說:「你知道你爹做了什麼好事嗎?我不過上山撿柴而已,他竟當著他那班兄弟的面強暴我,至今我仍能清楚聽見那些男人所發出的淫蕩笑聲。他不單是強暴了我,還把我當成玩物供他手下姦淫,一個才十七歲、身子清白的女子就在一夕間成了殘花敗柳,你能明白那種滋味嗎?
「玩過之後,他們說笑著離開,我卻帶著悲傷的心情回家。我爹娘知道這件事後,非但不安慰我,還說我敗壞家風,把我趕出門,我在走投無路的情形下,只好躲到水月庵出家。佛經、鐘聲不能撫平我心中的恨臆,我恨李雄!恨所有和他有關的一切。當我知道他被官兵殺死時,我好高興,但我萬萬沒有想到他會有個女兒,而且還是讓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
「方玉紫的墓遷入水月庵時,我才明白你的身世,看你在關將軍懷中哭哭啼啼的樣子,我只感到憤怒。老天真不長眼,不但讓李雄這個惡人有後,還讓關飛宇看上你,眼看你就要飛上枝頭做鳳凰,而你娘又是隆重的安葬在庵後,那我呢?我又算什麼?我的悲慘遭遇全是拜你爹所賜,卻沒有人來可憐我!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幸福快樂的模樣,你不配得到,你爹害得我那麼慘,他的債就該由他的女兒來還。別怪我,這是你的命,去九泉之下和你娘團圓吧,那裡才是你該待的地方!你說對不對呢?哈哈哈……」
明心的笑聲讓寧兒寒毛豎起,她同情明心的遭遇,也恨自己有這樣的爹,但這又不是她的錯,怎能要她抵命呢?
「我只能說對不起,我願意代他向你道歉,但這不關我的事,你怎能因為我爹的錯而要殺我呢?」寧兒解釋著,心中想著要如何逃開。
「道歉?道歉就能解除我多年來所受的痛苦嗎?不!我要你的命,唯有你死,才能化解我的恨。寧兒,別抵抗了,乖乖受死吧!」明心說完就撲過來,刀子毫不留情的往寧兒身上砍下。
寧兒尖叫一聲,急忙閃躲明心手中的刀子,扯著喉嚨大喊救命。
誰來救救她?飛宇,救命呀!難道她真要死在明心的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