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我讓步同意你跟她交往,可不代表你就可以糟蹋她,如今你把她拐到你的虎口裡,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你到底在搞什麼東西!」
「別把我說得那麼陰險,事情很簡單,就是郎有意妹有情,然後……我們就在一起啦!」湛蒼雙手一攤,氣定神閒地低頭看著殺氣騰騰的單澄潞。
「去你媽的郎有意!我還不清楚你的個性嗎?」咬著牙,單澄潞更加勒緊手中的領口。「對女人你向來堅持非艷冠群芳、絕美脫俗的不要,如今怎麼可能會看上如茉這朵小茉莉?還有,你從來不跟女人同居,如今卻把她帶過來,說!你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你對我的事倒是很清楚,你觀察我?」湛蒼輕佻一笑。
他暖昧的言語惹得單澄潞更是火冒三丈,不禁大聲咆哮:「誰要觀察你這個混賬!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幹過什麼事,PUB裡誰不知道!」
「原來如此。」撫著下巴,湛蒼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原來是他惡劣的行徑已經被傳開了,難怪最近找他搭訕的女人不如往常多,看來得換家PUB找樂子了。不過他跟小茉莉約定好了,遊戲期間不能到外頭打野食……看來PUB最近是不能去了,不過應該沒有關係,反正有小茉莉在,她應該不會讓他太無聊才是。
「混賬!老娘說話,你竟然給我發呆,你欠扁啊!」罵了一大段,才發現他都沒有回應,當下單澄潞差點氣到想一拳揮過去打醒這個彷彿把她當空氣的臭男人。
「我不介意女人打我,不過前提是你們要打得到我。」
「你!」單澄潞怒氣本來就已經到了臨界點,一聽他這麼說,當下想也不想地就揮拳過去。
輕鬆閃過迎面飛來的拳擊,湛蒼的視線轉向室內,「啊!她在叫我了,我們下次再聊。」語畢,他便往屋內走去。
「站住!你還沒給我答案,還有我是在跟你吵架,不是聊天!」
停下腳步,他轉過身。「這是一場遊戲,我和小茉莉你情我願的遊戲,而要她搬過來,是因為我覺得她很有趣,所以想試試看有她的生活。」
「就這樣?」這個男人一向詭詐,單澄潞懷疑地搜尋著他眼裡是否有陰謀的痕跡。
「就這樣。」
審視了半晌,她緩緩收回懷疑的目光,「雖然你的答案很不入流,但是……算了!反正是她自己答應的,隨便你們了。」
「我以為你至少會把我的屋子給拆了。」以單澄潞火爆的脾氣,湛蒼早就猜到她會來找碴,並且做好屋子會被破壞的心理準備。
她白了他一眼,「我只是她的朋友,她都答應了,我憑什麼插嘴?」單澄潞嘴裡是這麼說,但是斂下的眼眸裡卻隱約閃過一抹深思。轉過身,她朝大門走去。
「你不幫忙搬東西?」
「開什麼玩笑,我沒拿菜刀砍你就不錯了,你還妄想我會來幫忙,你做夢吧你!」
「這倒是。」湛蒼輕笑。
走出大門的身影突然轉過身,瞪著湛蒼,單澄潞以極冷、極嚴肅的聲音開口,「我再警告你一次,如茉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敢傷害她,我肯定不饒你。」
「玩遊戲總是有危險,我無法保證什麼。」
「哼!玩遊戲總有遊戲規則,你最好安分一點,別想欺負她笨就鑽漏洞。」
「我是那種人嗎?」
「你是。」斬釘截鐵的答案。
「原來你對我的印象這麼差。」
「沒有人對你有好印象!」不想跟他再廢話,單澄潞直接進入電梯內。「我先走了,幫我告訴如茉一聲。」語畢,按下關門鍵,她離開這棟高級大廈。
這個死男人,看他無所事事、游手好閒的模樣,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有錢,住得起這棟全台北最高級豪華的大廈。哼!八成是哪家可憐企業的紈挎子弟,只會花錢不會賺錢!
不過既然他這麼有錢,應該不會小氣到哪裡,就現實面來看,如茉算是幸運地釣到一個多金大方又俊美的凱子;但就感情面來看……皺起眉頭,單澄潞實在想不透好友心裡在想什麼,連半個男朋友都沒交過就跟人家玩愛情遊戲,她要不是變更笨了就是瘋了,然而為什麼她卻覺得怪怪的?
試試看……
想起那晚好友說過的話,單澄潞真的覺得怪異極了。
試試看?愛情遊戲?如茉不像是會說這種話和做這種事的人哪,但如今卻搬來跟那個男人同居,難道真是被湛蒼的臉蛋和魅力給迷昏頭了嗎?
湛蒼的確有讓女人趨之若鷙的長相和無法阻擋的魅力,但是她不相信如茉是那種會被色相迷昏頭的女人。只不過如茉眼裡的愛意是那麼的明顯,而且對於搬來跟湛蒼同住的事更像是新嫁娘般喜悅地忙東忙西,讓她也不得不承認如茉真的陷入愛河了。
唉!算了,反正如茉也二十七了,不讓她到愛情路上走一道,一眨眼,三十歲的關卡很快就要采臨,女人的青春有限哪,哪怕是沒有結果的愛情,嘗過總比錯過好,換個角度想,也算是好事啦!
湛蒼那個男人說壞,也只壞在花心、把女人當免洗餐具,但聽說對交往的女人總是溫柔體貼又大方,如果如茉拿得起得下,這場遊戲也不見得她會輸掉什麼,搞不好還會獲利不少哩!
而且搞不好……搞不好如茉真的可以征服這個浪子的心,雖然機率微乎其微,但總是有可能性的,如果是這樣,那可造福其他女人哪,算是大功德哩!
想著想著,單澄潞覺得心情好了一半,嘴角微微上揚了起來。
※※※
在經歷幾個令人尷尬又期待,但卻什麼事也沒發生的夜晚,再經歷同居男友整天忙進忙出、偶爾還會失蹤一、兩天的一段時間後,許如茉發現同居的生活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班還是照常的上,覺還是照常的睡,房間也是一個人一間,除了上下班有人接送、視線內多了一個人影,什麼都沒有改變,就連吃飯,也因為同居人太忙的關係,常常也是像以往一樣,一個人解決。
走人光是電腦就有三台的書房,許如茉拿起抱枕窩在角落的沙發上。
眼前湛蒼正穿梭在三台電腦間,眼睛、手指沒有片刻停止動作,整個書房除了印表機和敲打鍵盤的聲音,是一片的沉寂。
「湛蒼,我們不做愛嗎?」抱著黑色絲綢的抱枕,許如茉率先打破沉默。
不管眼前的資料有多重要,手裡的進度有多迫切,在聽到同居女人的驚人之語後,湛蒼幾乎在第一秒的時間停下所有動作,然後緩緩地轉過身。
深藍沙發上,同居女友雙腿交盤,手裡抱著一個黑色抱枕,而那張發出驚人之語的小嘴就嘟在那黑色的抱枕上。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問什麼問題?還有,她的眼神怎麼可以這麼天真又無邪,她之前的羞怯跑到哪裡去了?
他以為對這方面,她應該會更內向、羞澀一點才對,而不是這樣大大方方地問出這個問題。
揚著眉,湛蒼雙手環胸靠在桌緣上,好笑地看著突然變得很大膽的同居女友。「一般的女人在跟男人做愛前,應該會先多瞭解對方一些才對。」
「然後呢?」
「然後你不覺得你不夠瞭解我嗎?」
「我覺得我還滿瞭解你呀!你叫湛蒼,對咖啡很有一套,每天早晨一定要喝一杯咖啡,而且只喝黑咖啡。目前住在很高級的大廈裡,房子設計得很有品味,開很拉風的跑車,作息正常,雖然偶爾會找不到你的人。還有就我的觀察,你沒有不良嗜好,但嚴格算起來,對東西是有點挑剔的,而且很意外的是個工作狂,另外……」看了眼她身後零零雜雜、精密到她說不出正確名字的一堆機器,繼續補充:「另外你可能非常熟悉高科技產品,而且樂在其中。」
「就這樣?」跟他相處一個多禮拜,她對他認知就這樣?
「就這樣。」
「難道你對我的身份、年齡、職業,還有失蹤的時候去哪裡這些事,一點也不好奇?」
「身份?我猜你百分之百是有錢人,至於年齡,應該不會超過三十五,職業呢?大概就是人家所謂的電子新貴,至於你失蹤的時候去哪裡……我們不是說好要尊重對方的生活,而且不許探人隱私嗎?所以我不會問。」搖搖頭,她對他一笑。
「難道你不會懷疑我是出去找女人?」他也笑,不過卻故意問了這個問題。
「我相信你不會。」篤定的語氣。
「我很好奇是什麼原因讓你對我這麼有信心?」
「也沒什麼原因啊,只是我認為你不是那種人。」
「是嗎?可每個人都說我花心,而且我的不良紀錄也的確很多喔,這樣你還認為我不會背著你出去打野食嗎?」湛蒼故意說得聳動又認真,因為他不相信她是真的信任他,因為女人總是嘴裡說著信任,心裡卻充滿了懷疑。
一旦有了懷疑,就會開始刺探、找線索,然後變得纏人又難搞,他找她同居是為了增加生活樂趣,所以他得知道她是否也是那種嘴裡一套、心裡又是一套的虛偽女子。
「聽的總是誇大,而且我也沒親眼看到,所以沒理由懷疑你啊!」沒有湛蒼預料的驚慌,許如茉一臉笑咪咪的回答。
聞言,湛蒼黑眸一眨,立刻勾出輕佻的笑容。
「哎呀!說到證據,那我可要好好保管我的群芳冊,順便叫她們別再打電話過來,否則被你知道那就慘了。」語畢,他緊緊鎖住她臉上、眼裡每一個變化,想找到任何一絲虛偽的線條。
「群芳冊?哈哈哈,你不可能有群芳冊那種東西啦!」許如茉還是沒有驚慌懷疑,反而咯咯笑出聲音。
「為什麼會沒有?」
「因為你工作那麼忙,怎麼可能會有時間弄那種東西嘛!而且就算有,以你的魅力和花心程度,大概一個衣櫃都塞不下吧?」
「我看你好像一點都不吃醋的樣子。」他以為她會對他更迷戀、更在意一些。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有什麼好吃醋的?」她聳肩,不是很在意他的風流韻事。
看她一臉雲淡風清的模樣,湛蒼暗暗地勾起一抹笑弧,呵呵,他果然是個有趣的女人,她通過他的測驗了。
「過來。」
「幹嘛?」
「我想抱你。」他張開雙臂。
他的話讓許如茉當下紅了雙頰。
見她臉紅,湛蒼好笑地挑起眉尾。「剛剛『做愛』兩個字還說得臉不紅氣不喘,怎麼我才說想抱你,你就臉紅成這樣?」他開始懷疑她有雙重個性了。
「那不一樣嘛……」
「哪裡不一樣?」
「做愛是很正常健康的事啊!」
「那抱你就不正常健康了?」小茉莉的思考邏輯怪怪的喔!
「不是啦,是你的笑容啦,都怪你長得太俊美,笑起來又太有魅力,害我每次都忍不住臉紅心跳。」若說美人的眼淚是敲痛男人的武器,那他的笑容絕對是摧毀女性的隱形核武,殺傷力世界第一。
「原來是我的笑容惹的禍。」原來小茉莉對他的笑容沒有免疫力啊!輕輕一笑,湛蒼主動走到她身邊。
見他也坐到沙發上,評如茉立刻窩到他身旁。「你最近好忙。」
「因為我最近接了一筆麻煩生意。」他撈起她的身體,放在自己的腿上。
其實他的職業根本不是電子新貴,而是所謂的駭客,但若要說駭客也不是那麼恰當,他只是喜歡挑戰各種高難度的防火牆,以及搜集、尋找一些不為人知且具有價值的情報與秘密,然後再依情況將情報賣給需要的人。
不過他的身份是隱密的,許多人對他的認知只限於虛擬網絡裡的C,而與他洽談的管道也只限於隱藏在浩瀚網絡的一個小網站。
最近他就是接了法國某知名美術館的CASE,聽說上個禮拜美術館遭不明人士偷走了三幅國際知名的印象派畫作,損失金額無法計量,因為怕事情浮上檯面會驚動偷賊,加速將名畫脫手,美術館只能以複製畫瞞天過海,然後私底下找他幫忙尋找名畫的下落。
這個案子他接手一個禮拜,大致上鎖定幾個嫌疑犯,他肯定對方是一個犯罪集團,而畫作的下落也差不多水落石出,所以他預估再一天的時間這筆生意就可以成交了。
但這個過程中呢,他卻意外發現一個非常有趣的秘密,這個秘密呢,碰巧就存在於台灣台北呢!
看見薄薄的嘴角突然神秘地勾起,許如茉不禁好奇的問:「你笑什麼?」
「我笑一個好秘密。」
「喔!」聽完,許如茉只是沉默地捲著自己的頭髮。
「你不問什麼秘密?」
「為什麼要問?秘密就是不能說的事啊!」
「不,這個你可以知道。」到此,湛蒼完全可以確定小茉莉是個非常守規則的小女人。輕輕一笑,他環住她嬌小的身軀往後靠在椅背上。「你有沒有聽過蒲公英?我說的是畫家。」末了,為了怕愛花如癡的她搞錯意思,他特別補充這一點。
「嗯,我聽過,聽說她很神秘喔,而且她的畫作也是國際畫壇矚目的焦點,我曾經去看過她的畫展,我覺得她的畫充滿好多情感。」
「呵呵,她的畫當然充滿情感,因為她的人生其實過得不太好。」
「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發現她原來也是台灣人,而且就住在台北。」
「咦?真的嗎?那不就是說我有可能會遇見她,或是跟她擦肩而過?」想到這兩個可能,許如茉立刻興奮地捧著臉頰,在腦海裡勾勒著蒲公英的長相。「她的畫風成熟大膽,情感濃厚,我猜她一定是個經歷過許多事的成熟女人。」
「呵呵,你錯了,她的年紀其實跟你差不多。」他笑著糾正她。
「你連這個也知道啊?那你可不可以透露她的長相?」
「嗯……是個美人喔!」回想剛剛在螢幕上看到的照片,湛蒼下了這個評語。
「哇!美人!畫畫的美人,好夢幻喔!」
「哪裡夢幻了?」
「美麗的人、美麗的畫,再加上美麗的氣質,合在一起就是一張美美的畫,所以當然夢幻哪!」雙手交握,許如茉雙眼晶亮地閃爍著,彷彿眼前真的有一幅非常美的畫作。
見她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世界裡,他點了點她光潔的額頭,「我真懷疑你的小腦袋裡裝的是什麼東西。」
「那還用說,當然是智慧啊!」如茉篤定地點頭。
聞言,原本的輕笑瞬間變成大笑。
「喂!你怎麼這樣啊?我是說真的耶,你有必要笑得比澄潞還誇張嗎?」
「很誇張嗎?可我倒覺得比起某人把咖啡豆拿去煮的行為
好一些。」湛蒼勾著嘴角,點了點她的鼻頭捉弄她。
見他用往事糗她,她立刻解釋,「那是我年輕不懂事。」
「是、是。」他敷衍的點頭。
「哼!用說的你們都不相信,下次我一定要用行動證明我的高智商。」
「喔,那我就拭目以待羅!」包住她抗議的拳頭,他摸了摸她的頭髮,並不是很在意她會用什麼行動來證明她的智商。
他自認為對人絕對沒有刻板印象,但就他這幾天的觀察,這朵小茉莉真的很遲鈍又脫線,許多事要是沒人在一旁幫忙,她就是有辦法搞得一團糟。
所以這朵小茉莉除了有趣,還會製造一些好笑的小麻煩,不過他倒不覺得不好,因為這也算是一種生活樂趣,一種他從未經歷過的生活樂趣。
抱著懷中柔軟溫暖的身軀,湛蒼快樂地勾起嘴角,「我明天要出趟遠門。」
「又要搞失蹤啦?」
「這次我有先告訴你,所以不算失蹤吧?」
「也對。」點著嘴唇,許如茉歪頭想了一會兒,「好吧,反正我也有一些事要做,可能也沒時間陪你,你出去也好,不過要早點回來喔!」
「當然。」她不問他去哪裡,他也不問她要做什麼事,他們都享受遊戲規則架構起來的和諧。
像是想到什麼好點子似的,她乎地興奮仰頭看向他,「那等你回來,我們就做愛?」
「我原本打算給你一點時間……」以他閱人無數的經驗,不用猜他也知道她是處女,所以他打算多給她一點時間去做好心理準備。當然這絕對不是體貼她,他只是預防有人會在床上半路喊卡的事情發生,那樣他可受不了。
「不用了,我想要你,我非常確定。」她坦白地說出心中的想法。
「雖然我很意外你這麼大膽,但我很開心。」每個男人都喜歡女人在床上是熱情奔放的,他也不例外。勾起一抹笑,他印上誘人的粉唇,開啟一場挑逗。
粉紅的唇意外地比他嘗過的任何一張美唇都還甜蜜、都還要吸引他,才一沾到那微涼卻如棉花糖甜蜜柔軟的唇瓣,湛蒼立刻就愛上吻她的滋味,這朵小茉莉啊……看似清純可人,卻隱藏著吸引男人的魔力,或許他不會那麼早就厭倦她……
「無情如你……」
在纏綿難捨的熱吻裡,彼此只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中,突然傳進一抹聲音。
「什麼?」睜開微染著情慾的眼,唇上的觸覺告訴他兩人的唇都環緊貼著,但他真的沒聽清楚她剛剛說了什麼。
「好像有聲音……」張開迷濛的眼,許如茉紅著臉說著。
「聲音……電腦!」「唰」地站起身,湛蒼立刻走向電腦。看著螢幕上一個接一個不停出現的視窗,他有些懊惱自己竟然錯過找到情報的機會。
都怪他太沉溺於熱吻裡而忘了工作,不過這種現象還是頭一遭,以往不管再美、再有魅力的女人,只要是為了工作,即使在床上他都能隨時喊停,可這回光是個吻……
搖搖頭,他絕對不會承認是她的唇把他迷昏了頭,應該是這幾天工作太繁忙了,所以才一休息就鬆懈了下來。
「對不起,我有工作……」轉過身,他歉然地看向她,才幾分鐘的時間,他手頭就累積了一堆問題,不馬上解決不行,但她又該怎麼辦?
「我知道,你忙。」雖然還沒完全從剛剛熱吻的狂潮中恢復,但許如茉立刻識大體地朝他微微一笑、然後走出書房。
她體貼的動作讓湛蒼勾起微笑,但才轉過身,螢幕上一堆拉雜的問題卻讓他皺起了眉頭,那群人怎麼會……
※※※
關上門,許如茉轉身走進只有自己的空間。
緩步走到窗邊,她拉開窗簾,倚窗看著幽明的星空,與宛若星子翻灑一地的城市之光。
月光籠罩的秀靜娟容上,恬笑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層夜風也吹不散的憂鬱,而清澈的眼裡似是染上了夜色,幽幽暗暗地不知藏了什麼,無法透視。
環胸,倚窗,許如茉就這樣靜靜地眺望黑暗的天際,直到良久後,她才將目光垂斂至窗台上的茉莉花。
盛著銀色月光,盛開的茉莉自然添了抹透明的嬌妍,搖曳在徐徐的涼風中,灑落滿室的茉莉淡香。
小小茉莉啊,其實月下最美,夜風裡最香。
「太慢了……」拖起盛開的茉莉花中唯一一株細嫩的花苞,許如茉無奈地輕歎了口氣,「能不能再快一點,或是時間再慢一點呢?好不容易盼到一點消息,卻又不肯前進,究竟要我等到什麼時候呢?你知不知道我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而我的時間也快要不夠了……」
閉上眼,娟秀的面容依舊透著憂鬱。
窗外月光盈盈,徐風仍然在吹,當時間一秒一秒地往前消逝,憂鬱也逐漸被灑落的月光覆蓋,最後終成茉莉花瓣般透明。
小小茉莉啊……
當所有花兒收起美麗沉睡時,她依舊緩緩地往前攀附,綻吐芬芳。
不分晝夜,她一直很努力地往前邁進,但是……時間總是不夠,總是不夠她走到她的目標,即使她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
或許她再快一點,或許時間再慢一點,小小茉莉只想等到花開的那一天,然後為最心愛的人獻出自己的美麗。
渺小如茉莉啊……有誰知道在漫長寂寥的時間洪流中,她已經努力多久?
風在吹,雲在飄,小小茉莉一直在等待,只能靜靜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