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儂喝了口佐餐果汁,繼續開心地說:「老師說我最近擺在他店裡寄賣的帽子和飾品反應非常好,幾乎一上架就被買走,他還鼓勵我多多創作,如果遇到瓶頸,他隨時都可以給我意見。」
隨時給你意見?他根本就是想快點把你拐上床吧!
杜雲颺的利眸已經噴出簇簇怒火了,這個姓閔的絕對是在追求羽儂,哼,居然敢染指他杜雲颺的女人,這混蛋不想活了嗎?
羽儂不安地瞥了他一眼,吶吶道:「對不起,我一直在說自己的事,你一定覺得很無趣吧?」
她暗罵自己——陶羽儂,你真是幼稚,雲颺是跨國集團的大總裁,平日經手的投資案不是幾千萬就是高達上億,你居然在他面前講什麼服裝設計?就算他修養好嘴裡沒說什麼,也會在心裡笑你小家子氣,目光如豆。
「不。」
杜雲颺真摯地笑了,眸光熾熱地望著她。「我很喜歡聽你聊這些,你現在戴的耳環也是自己做的吧?很漂亮!」
「真的嗎?謝謝!」
聽到他的讚美,羽儂只覺得心跳失控,雙頰燥熱,簡直比上學期奪下全系第一名時還興奮,她纖纖素手輕撫水晶耳環,唉,他隨口一句話,就把她擾得芳心大亂。
她低下頭告誡自己——陶羽儂,你不可以再胡思亂想了!雲颺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想鼓勵你,會出現在首爾也只是為了洽談公事,沒別的意思。
可是……唉,單單坐在他對面,她就覺得心跳完全亂了節奏,他那熾熱深邃的眸讓她手足無措,喔,她真沒出息。
決一年了,她承認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從來沒有。
她每天還是會偷偷想著他,想他想到心弦都痛了……上網時,第一個登入的不是自己的部落格,而是關心台灣的新聞,看看台北的天氣,寒流或颱風直撲台灣時,她會替他擔憂,想著他很可能一早就要出門,只是隨便喝杯黑咖啡當早餐,不知道他有沒有吃飽?穿得夠不夠暖?
但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去關心他了,她不可以再把他的鼓勵誤當成其他情愫,給雲颺帶來困擾,她絕不能重蹈覆轍。
用著餐後精緻的甜點,他們又聊了一些輕鬆的話題,像是下次過年羽儂打算跟父母親去歐洲搭郵輪、杜爺爺身體很好,前幾天還跟雲颺去打高爾夫球,老當益壯……兩人就這樣愉快地吃完了晚餐。
步出餐廳後,羽儂道:「我住的地方就在這附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我送你。」
「不用啦,真的很近,走路五分鐘就到了。」
「不,我很堅持,就當作是餐後的漫步吧。」他才捨不得就這樣和她分道揚鑣呢!
拗不過他,羽儂只好跟他漫步在紅磚道上,溫度很低,路上的行人都穿著厚厚的外套,裹著圍巾、戴著手套縮起身子走路,不過她一點都不覺得冷,能這樣跟他並肩散步、離他這麼近,嗅聞到屬於他的男性氣息,讓她覺得全身暖呼呼的,眼睛甚至有點朦朧……
杜雲颺體貼地問:「會冷嗎?」雖然她穿著質料很好的保暖外套,也圍了圍巾,但看起來還是弱不禁風,他真的好想脫下自己的喀什米爾羊毛外套為她披上,但又怕這舉動會嚇壞她。
「不會。」
羽儂搖搖頭,像是想驅走心底的騷動般,慌亂地找了個話題。「對了,你、你有交女朋友嗎?」
話一出口,她就氣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喔,她好笨,這個問題很怪耶!搞不好雲颺會認為她在打探他的私生活,管太多了。
雲颺淡淡一笑,轉過頭望著她,眸底深不可測。「你很希望我交女朋友?」
「對、對啊……」
她的舌頭好像很不聽使喚,笨拙地道:「如果交了女朋友,她可以好好照顧你、陪伴你啊,我想爺爺應該也很希望看你再婚吧!」
杜雲颺的幽眸微瞬,滑過更深的情感,低沉地道:「我沒有交女朋友,完全沒有。」
「喔……」羽儂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假裝調整圍巾來掩飾尷尬,可心湖間好像跳躍著欣喜的情愫。
笨蛋!她在高興什麼啊?這又不關她的事。
「那你呢?我想,一定有很多人在追你吧?」
「沒有。」羽儂立刻回答,就像是面對老師的小學生,很認真地道:「我……我目前沒那個心情。」
事實上,是有很多男人想追她,但她根本沒有那個心思跟任何人交往。
聽到她的答覆,杜雲颺的嘴角勾起一抹優雅的微笑,他猜想一定很多人想得到她的青睞,可是,只要她不給那些人機會,他就更有勝算。
看著她泛紅的臉頰,或許……他們不是完全不可能吧?所以,他要積極一點,動作加快,才能挽回她的心。
兩人走過幾條街,拐個彎,羽儂停下腳步指著前方某棟公寓。「到了,我就住在這裡,謝謝你的晚餐,你要在首爾停留多久?」
「至少要一個星期吧,我要跟一些合作廠商洽談。」杜雲颺直視著她,黑眸灼熱。
羽儂被他那毫不掩飾的熾熱眼神盯得芳心大亂,老天,他為何要這樣注視她?害她腦子都空白了,緊張到掌心出汗……
「你這一整天舟車勞頓,一定好累,還是早點回飯店休息吧……」話都還沒說完,有兩輛機車突然從兩人身邊呼嘯而過,駕駛者還發出鬼吼鬼叫的聲音。
「啊!」
她驚呼了聲,杜雲颺以最快的速度迅速將她拉到路邊,她的身軀瞬間跌入他寬厚溫暖的胸膛內,被結實的雙臂牢牢保護著。
他緊張地問道:「你沒受傷吧?」該死的飆車族,差點就要撞到他們了。
「沒、沒事……」發現自己居然有點捨不得離開他的懷抱,羽儂嚇得趕緊拉開自己和他的距離。
不行!不可以,陶羽儂,你冷靜點!
她才剛站穩,就發現自己的大包包拉鏈沒有完全拉上,筆記本和皮夾都掉落到地上了。
「我來!」杜雲颺早她一步幫她撿起來,發現筆記本的下方躺了一個護身符,他拿起來一看,那是很具有日本風味的護身符,造型典雅,是在台北市某間知名廟宇求來的。
「這是你的吧?」
「啊,它居然掉出來了!」羽儂趕緊接過它,一臉緊張地輕拍著上頭沾到的灰塵。「謝謝你,幸好你有看到,這是我要離開台北時,我媽跟我一起去廟裡求來的,對我來說意義重大。」
她的話又讓他的心揪緊了下,杜雲颺自責地想著,倘若不是他這混蛋,纖瘦的她也不需要離鄉背井,獨自一個人來到異國,都是他……
下一秒,他再度將她抱住,而且抱得好緊好緊,似乎想將全身的溫度都傳遞給她。
「……」羽依呆了,過了好幾秒才開口說道:「雲、雲颺?」
「不要動。」
他眷戀地擁抱她,陽剛的臉龐深深埋入她的頸窩裡,任她清雅如蘭的氣息侵入鼻端。「對不起,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錯。」這是他最想跟她說的話。
她的鼻頭發酸,眼眶有液體氾濫。「不,你不要這麼說。」她怎會責怪他,她對他永遠都只有愛啊!
杜雲颺捧起她的臉蛋,直視著那略微慌亂的水瞳,輕輕地、溫柔地將自己的唇印上去。
一開始,這個吻好溫柔,他緩緩地熨貼她豐潤的唇,像是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吻她、品嚐她似的,但隨著她氣息越來越紊亂,他也加重力道……
羽儂的唇膽怯地想逃,可他的大手卻緊緊扣住她的柳腰,不讓她逃避,也不容她忽視自己沸騰如火的愛。
男性的唇很快征服那柔弱如花瓣的櫻唇,畢竟他是最懂她的,非常瞭解該如何疼愛她,如何讓心愛的女人心神蕩漾。
唇齒之間交流著綿綿密密的情,兩人就這樣站在街角,吻到渾然忘我,墜入只屬於戀人的綺麗空間。
潔白冰沁的雪花緩緩飄落,彷彿從雲端降下無數的雪精靈,柔柔地包圍住每一對有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