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你在做什麼啊?」素有小惡魔之稱的蘇翰挽靠在門板上,看著姊姊像個瘋子似的自己在那邊偷笑個不停。
「我在做我的賺錢事業。」蘇心甜頭也下抬。今晚一定要把資料做好,這樣一來,明天她就能賺進大把大把的鈔票了。
蘇翰挽跨進蘇心甜的房裡,走到她身邊。
「咦?是斐正岡和斐正徹!」蘇翰挽驚訝地指著簿子上的人名。
「耶?Honey知道他們兩個?」蘇心甜訝異地抬起頭來。
蘇翰挽臉色一變!「我說過多少次了,不准叫我Honey!甜、心、姊、姊!」
「好好好,知道了。」蘇心甜敷衍地揮揮手。「快告訴我吧!」
「他們兩個是負責我們班的保母。」蘇翰挽隨手翻了翻那些資料。
「保母?他們是保母?哈哈哈……」蘇心甜哈哈大笑。天啊!地啊!這兩個雄赳赳氣昂昂的美男子竟然是幼園部的保母!這形象也未免太不搭調了吧?
「沒錯,他們兩個簡直遜斃了,不過很好玩啦,夠讓我們玩一陣子了。」蘇翰挽人小鬼大地說,那笑容令人毛骨悚然,不愧有小惡魔之稱。
「太棒了,既可以賺錢,又可以好好地糗他們一頓,真是天肋我也,呵呵……」
「什麼賺錢?你這個見錢眼開的守財奴又想到什麼辦法賺錢了?」蘇翰挽疑惑問。
「天機不可洩露,反正你明天就知道了。」
蘇翰挽不在乎地聳聳肩。
「奇怪,他們向來神秘得不得了,你怎麼會有他們的資料?」蘇翰挽疑惑地研究蘇心甜的筆記本。
「嘿嘿!這是秘密。」
「這不是你的字跡。」
蘇心甜一把搶回筆記本。什麼嘛!一個幼稚園的小朋友幹嘛裝出一副老成的嘴臉。
「你啊!才幼稚園而已,那麼聰明做什麼?告訴我,這些,你看懂多少個字?」她晃晃筆記本。
「我全都看得懂。」蘇翰挽驕傲地說。
雖然是預料中的答案,不過蘇心甜還是很驚訝。
「拜託!你還只是幼稚園,為什麼不能像個幼稚園小朋友該有的模樣?」害她都不能享受欺負弟弟的樂趣。
蘇翰挽一副她無聊的模樣白她一眼。「吃飯了。」說完便轉身離去。
「啊!吃飯啦?」對,要賺錢也該先填飽肚子。
**
高中部、大學部,甚至包括小學部的女生,全擠到高中部二年A班來,一瞬間在校園裡造成了萬人空巷的景致。
才剛過第三節課,蘇心甜所影印的一千份資料已經賣光了,其他向隅的同學只好先預約,垂頭喪氣地離開。
「蘇——心——甜——」正當蘇心甜數鈔票數得不亦樂乎時,李聿姍轉過身來趴在她的桌上,瞪著一雙大眼拉長的音調,不懷好意地叫她。
「叫魂啊!」蘇心甜連頭都懶得抬。基本上,她的眼光能抽空離開手中的鈔票瞄了她0.1秒,她就該感到非常榮幸了。
「從實招來,你為什麼會知道那些東西的?」
「這是商業機密。」她怎麼可能有問必答,失了商機她賺什麼?太容易得到的東西,一般人都不會珍惜的。
「那我問你,為什麼少了一個人?」
「什麼少一個人?」蘇心甜疑惑地問。
「我的銀髮帥哥啊!為什麼沒有他的資料?!」李幸姍質問。
「什麼銀髮帥哥?我又不認識。」蘇心甜奇怪地瞪她一眼。她幹嘛跟她要銀髮帥哥的資料啊,簡直莫名其妙嘛!
「他們三個是一起出現的,為什麼你有他們兩個的資料,卻獨獨漏了我的銀髮帥哥?」
什麼?!斐氏兄弟是跟銀髮帥哥一起出現的?!蘇心甜心裡訝異極了,不過她表面上仍不動聲色。
「你的銀髮帥哥?既然是你的,那又找我做什麼?」
「心甜同學,你不要顧左右而言它了,老實招來吧!」
「我真的不知道『你的銀髮帥哥』在哪裡。」
「他們三個是一起出現的,沒道理只有他們兩個啊!」幸子不死心地盯著她。
「好吧好吧!我就老實告訴你……們吧!」眼光一掃,發現所有的同學都立刻靠攏過來,蘇心甜真的為那三個人的魅力感佩。「我的資料來源是出自我弟弟,不過我先聲明,如果你們覺得幻想破滅的話,那可不關我的事喔!」
「廢話少說!」全班的女同學受不了地齊聲大喊,嚇得蘇心甜縮了縮脖子,覺得整個腦袋都在震動了。
「是是是,這不就要說了……」
斐正岡、斐正徹,你們可別怪我喔!
**
蘇心甜覺得大家的聯想力實在是太驚人了,她們認為,斐氏兄弟既然是學園的人,那麼和他們在一起的銀髮帥哥也就很有可能也是學圖的人了,所以,除了斐氏兄弟備受困擾之外,整個學園還掀起了一股尋找銀髮帥哥的熱潮。
「我再也受不了了!」斐正徹在理事長辦公室裡發飆。這幾天一大堆花癡女擠在幼園部,當他們出現的時候就是一陣尖叫拉扯,每天應付這些女人就筋疲力盡了,結果還要受到那群小惡魔的捉弄!
「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王子遲早也會被發現的。」斐正岡贊同道。這幾天王子都陪著那個醜女孩吃午餐,留下每天在那些可怕的女人的腳下求生存的他們孤獨地在理事長辦公室用餐,真是可恨得讓他們……想哭!
「都是那個醜女人的錯!」斐正徹一雙眼睛充滿著怒火。這幾天,康哲宇為了避免被發現,都暫住在理事長辦公室裡,因為拜那個醜女孩所賜,他們的住處現在也變成公共場所了!
「所以……」斐正岡望著斐正徹。
〔所以我們要給那個醜女孩一個難忘的教訓,讓她知道我們可下是可以讓她為所欲為的人!」斐正徹順著斐正岡的引導,說出了這段話,也成了這件事的主謀。
「『你』打算怎麼教訓她?」斐正岡一副置身事外的口氣。他當然也想給那個醜女孩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只下過他想得比較多,還顧慮到王子的心情。
教訓是一定要,但是得在王子發現後還能置身事外才行。關於這點,斐正徹就沒想那麼多了。
「挖掉她那雙見錢眼開的瞇瞇眼?」斐正徹提議。
斐正岡立刻搖搖頭。
「砍掉她那雙愛數錢的手?」斐正徹再道。
斐正岡還是搖頭。
「那就把她變成一個白癡?」斐正徹又道。
斐正岡依然搖頭。
「那我就在她的飯菜裡下毒,毒啞她的喉嚨,或者毒爛她的腸子?」
斐正岡沒轍地歎了口氣。「除非你想讓王子殺了你。你忘了,王子陪她一起吃飯耶!你想連王子也一併毒啞嗎?拜託你好不好,你就想不到一個比較沒那麼血腥的辦法嗎?」
「那你說啊!」
「不必那麼血腥,只要常常給她來一點小意外,讓她受點皮肉痛就行了。〕
「你的點子不錯,那麼就照你說的吧!」斐正徹得逞地說。哼哼,想置身事外嗎?
斐正岡為時已晚地發現上當了。
不過,計畫就此底定,蘇心甜將會開始意外不斷的生活了。
**
「我的天啊!你今天又怎麼了?」李幸姍一看見蘇心甜,立刻驚呼。
「我哪有怎樣?不過是從樓梯不小心滾下來罷了。」蘇心甜沒好氣地說。
最近也不知道走什麼霉運,上廁所馬桶不通,還噴得她整身的屎尿;走在路上,會有花盆從空中掉下來砸到她;走在平地上,會莫名其妙地跌倒:走在校園裡,也會從某個地方飛來一顆足球K中她:爬樓梯時,則會在只剩四五階的時候直接用滾的滾下去;甚至坐在教室裡,都會有棒球從窗戶飛進來……
「你看看你,全身上下還有哪個地方沒受傷?我看你最好到廟裡拜一拜,說不定有什麼瘟神附身。」
蘇心甜沉默不語地坐回自己的座位。瘟神附身?
不,她倒不這麼認為,這肯定是有人和她過不去,暗地裡做的手腳,至於是誰、怎麼弄的,她實在沒什麼頭緒,誰對她有如此深仇大恨呢?
「心甜……」李幸姍眼神閃閃發亮地靠在她桌上。
「幹嘛?」蘇心甜防備地退開來。大事不妙,這是八卦幸子想挖八卦,且非挖到不可的堅決眼光。
「你老實招吧,什麼時候和我們的大會長開始交往的?」
「我們才沒有交往呢!你少胡說八道了。」蘇心甜立即否認。
「我胡說八道?!你才睜眼說瞎話咧!沒在交往?沒在交往會每天帶飯盒給你,陪你一起吃飯?早上一起上學,下午一起回家?!我們是不是好朋友?是的話就告訴我!」李幸姍實在氣得牙癢癢的。都到這種程度,所有同學都猜測他們的進展至少到C了,她竟然還否認得出口!
〔幸子,我們真的沒有在交往啊!我和他只是純粹的好朋友,真的!」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如果包青天在世,她會立刻去擊鼓鳴冤的。
李幸姍懷疑地看著她。「心甜,你知不知道康哲宇可是整個學園所有女同學的白馬王子,他不僅人長得帥、身材好,他的功課也都保持第一,運動更是沒話說,這種人簡直是稀有動物了,每個女同學都『肖想』著他,只不過他不管男女,對每個人都一視同仁——很親切,卻可以感受到一種疏離感。但是!但是他對你的態度卻不一樣,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嫉妒著你,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然後取而代之?」
「不……不會吧?!」蘇心甜覺得毛骨悚然。有這麼嚴重嗎?如果她為了貪吃那些美味的午餐而葬送掉性命和寶貴的自由,這值得嗎?
「會!保證會,一定會,肯定會,絕對會!」李幸姍可不是危言聳聽。「我甚至懷疑你這一陣子的倒楣事件,全都是這件事引來嫉妒者的迫害。」
天啊!地啊!她渴望的平靜生活沒啦!
「蘇心甜外找!」隨著某位女同學的叫聲,三十幾雙眼睛同時往門口望去,一看清楚來者何人之後,三十幾雙又妒又恨又好奇的眼睛又同時朝她射來。
蘇心甜戰戰兢兢地在眾人的盯視下來到站在門口一臉恬適的康哲宇的面前。
死了!經過李幸姍的提點之後,她才發現班上的女同學們真的是對他瘋狂極了。可她想不通啊!她們不是正拚命地尋找銀髮帥哥嗎?還有,她們對斐氏兄弟也瘋狂得很啊!為什麼……
「你又受傷了?!」康哲豐蹙眉望著她額際在劉海覆蓋下若隱若現的一處瘀青,他抬手撥開她的頭髮,心疼得在那上頭印下一個啄吻。
她如夢初醒般猛地退了一大步。天啊!地啊!他他他……怎麼可以當著眾人的面做出這種親熱的舉動呢?!這下子她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啦……喔,黃河太遠,也太髒,那跳淡水河好了——噢!該死,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驚恐地發現那些眼光更熱烈了!於是她二話不說地在那些眼光的盯視下,拉著康哲宇就往理事長辦公室胞,現在只有那裡能避開所有人的耳目了。
「心甜?」康哲宇任由她拉苦跑,不過仍疑惑她為什麼像是有鬼在背後追她般。
蘇心甜沒有理會他,低著頭快速穿過那些死光區,來到花徑之後才慢下腳步,放開他的手。
〔心甜,發生什麼事了?」康哲宇走到她面前,兩手搭在她的肩上擔憂地俯視著她。
蘇心甜抬頭望了他一眼,她一直都知道他長得很帥,只是沒想到會帥到禍國殃民,唉!
「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便當……喔,我自己來這裡好了,好不好?」她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最終,她還是捨不掉美食,畢竟養刁了胃口,要她每天再去和同學擠福利社搶東西,那真是地獄。
康哲宇蹙眉凝睇著她好一會兒。
〔心甜,你這些傷,是不是因為我?」
「嗄?呃……不是,當然不是,你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想法咧?這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啦!」蘇心甜猛地搖頭。雖然有這種猜測,但是未經證實之前,怎麼可以指控他人呢?
「那是為什麼?」
〔因為你是大家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結果和我這種人走在一起,對你不太好吧。大家都誤以為我們在交往,我相信你班上一定也有人問你吧?這樣你不會覺得困擾嗎?」
「心甜,我一點也下覺得困擾,因為我們確實是在交往啊。」
喔,他們確實在交往……咦?!他們在交往?!
「怎麼你好像很驚訝的樣子?」康哲宇微微一哂,難道他表現得還不明顯?
「驚訝?我當然驚訝!我們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我怎麼不知道?!」
「心甜,我很喜歡你,難道你不喜歡我嗎?」康哲宇溫柔地望著她。
咦?咦?他……他……喜歡她……噢,她——天啊!他喜歡她?
「不可能!」她立刻搖頭否定。「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這種人?』
「你是哪種人?」
「哪種人?拜託,你看了也知道啊!就像岡叔和徹叔常掛在口頭上的醜不拉嘰的醜女孩啊!」
「心甜,我不知道你竟然會自卑。」
「我才不自卑呢!為這種事自卑,我又不是傻瓜!」蘇心甜不屑地說。她的確不曾自卑過,各花入各眼,她不認為自己的長相有什麼不對。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對岡叔和徹叔的玩笑話耿耿於懷?如果說這是你用來拒絕我的手段,我是不會接受的。除非你告訴我,你不喜歡我。」
「我當然喜歡你啊,可是和你交往會很恐怖耶!我伯我的心臟會受不了。」蘇心甜怕怕地搖著頭。她是喜歡他,可是有已經喜歡到可以為他送命嗎?好像還沒有耶!自己的命還是比較寶貴。
「恐怖?」康哲宇笑容倏斂。「你還敢說這些傷不是因為我?」
咦?怎麼突然火氣這麼大?!
「你……你幹什麼呀?火氣這麼大做什麼?」
康哲宇長長一歎。算了,來日方長,這些事都可以慢慢來。
「進去吧,我幫你擦藥。」康哲宇開始這一陣子例行的公事了。攬住她的肩將她帶進辦公室裡的休息室,將她安置在床上,自己則轉身拿玉靈膏去。
「其實這些傷真的跟你無關。我啊,也不知道最近走了什麼霉運,搞不好真的成了超級霉女了,要不是每天的大傷小傷都在隔天就消失,我現在肯定是體無完膚了,真是謝謝你的神奇膏藥。」
〔心甜,你該小心點的……」康哲宇蹙著眉,半跪在她身前先替她膝蓋上的傷口擦藥。真的心疼啊!頭一次為一個人嘗到這種滋味,而且竟然是個小女孩,唉!
「我已經夠小心的了……」
蘇心甜嘀咕著讓他擦藥,眼光停留在他的頭頂,這麼一個男人,為什麼會喜歡她咧?看他目前蹲跪在地上的姿勢,如果被其他人看見,肯定又要一陣驚天動地的了。
突然康哲宇抬起頭來,正好迎上她注視他的眼光,他露出一個微笑坐到她身邊,替她擦額頭的傷口。
她看著近在眼前的俊臉,心臟開始不受控制地失速跳動。
怦怦怦……搞什麼啊!蘇心甜,你發春啦!不要亂跳!
「什麼?」康哲宇疑惑地停下擦藥的動作,奇怪地湊近瞼看著她。
蘇心甜一驚,反射動作往後一跳。
「呀!」沒有任何防備地從床的另一邊摔了下來,「碰」地一聲,摔得結結實實。
「心甜!」康哲宇驚叫,根本來不及抓住她,連忙跑上前將她扶起,又心疼又有一股想笑的衝動。「如果這是你的小心法,那我真的很擔心。」
「都是你害的啦!突然靠那麼近做什麼嘛!」蘇心甜撫著受創的小屁屁,哀聲指控。
康哲宇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看什麼?」蘇心甜突然覺得頭皮發麻,戒慎地看著他。
〔心甜……」康哲宇笑望著她。
「什……什麼事?」
「你剛剛說什麼發春?什麼不要亂跳啊?」
不會吧?她又把心裡想的話給說出來了?!
「呃……這個……嘿嘿……」蘇心甜乾笑兩聲,突然站了起來。「我還要上課,就先走一步了。」
也不等康哲宇有什麼反應,立刻飛也似的逃離了現場。
康哲宇搖著頭笑望著那逃難似的背影,漸漸地,笑容消失在他的臉上……
她的受傷絕不是單純的意外,沒有人會突然之間發生這麼多意外的,那麼,不是意外的話,就是人為的嘍!
有人想傷害她?
雖然到目前為止都是一些沒什麼大害的小傷口,但是難保下一次不是致命傷呀!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的眼神危險地一瞇——
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