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蓉現在就處於這樣的狀態中,信用卡被取消、銀行不承認她的身份、又不讓她領錢,她想要回家,車子開到半途,一個摩托車騎士突然從後頭撞上來。
砰地,好大一聲。
她嚇一跳,急忙踩煞車,打開車門下車查看;結果她人才走出車子,一條迅捷的身影幾乎是擦著她的身體擠進駕駛座,當著她的面把她的車子開走。
光天化日之下耶!小偷就這樣搶走了她的車,有沒有天理啊?
更慘的是,她下車時太匆忙,把皮包忘在車上了;她所有證件,包括身份證、護照、信用卡、金融卡……都同時隨著車子的被搶而消失了。
她一瞬間呆了,也沒發現那個撞到她車的摩托車騎士很快地催動油門,眨個眼,消失無蹤。
這是個騙局!她回過神來,立刻去報警。
可到了警察局,人家問她小粉紅的車牌號碼,她居然不曉得;因為小粉紅是如此顯眼好認,她怎會刻意去記它的車牌號碼?
她一問三不知,警察也沒辦法受理她的報案。
容蓉紅著眼眶,都快哭了。她一輩子沒受過這麼多挫折,好像老天故意跟她作對,把她下半生的福氣都一股腦兒掃光了似的。
出了警察局,她想叫計程車回家,但又沒錢;想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投降了,打電話向家裡求救。
更見鬼的事又發生了,她熟悉的老傭人都不在了,接電話的人都說「容小姐」好好地在家裡,怎麼也不信她的話。
她又打電話去公司,同樣被當成騙子罵了回來。
她一惱,索性直接叫計程車坐回家裡。她身上沒錢也沒關係,只要能回家,她要多少錢都有。
可當她來到家門口的時候,警衛居然不開門,任憑她在外頭叫吼、怒罵,他們理都不理她。
她拚命地叫著老管家和四個貼身保鏢的名字,向他們求救。但新警衛卻告訴她,容家根本沒有她說的那些人。
原先熟悉的世界突然間全部消失了,剩下的現實是……不!她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虛假了。
她身邊唯一剩下的真實就是:一個伸長手準備跟她要計程車費的司機。
是這個世界瘋了,還是她瘋了?她已然搞不清楚。
她茫然地站著,聽見計程車司機說要扭她進警局、聽見那些警衛要趕她走,聽見……一陣熟悉的音樂響起,是她的手機。
容蓉下意識接起手機,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蓉兒,妳在哪裡?」
是徐文欽。
還有人會喚她的名、還有人相信她是容蓉、還有人知道她沒有騙人……徐文欽的一聲「蓉兒」就好像一顆巨石,狠狠砸中她心窩,讓那受創得幾近崩潰的心又重新跳動了起來。
她未語淚先流。「我不知道……沒有人認識我了,大家都不相信我是容蓉,我不曉得該怎麼辦……」
電話那頭靜默片刻,傳來一個沉重的聲音。「蓉兒,妳旁邊有人嗎?能不能找個人跟我說話?」
徐文欽判斷容蓉心靈受創過大,現在沒有理智分析事情現狀,最好的辦法是找人幫忙。
「找人?」容蓉前後左右看了老半天,決定把手機交給計程車司機,讓他跟徐文欽談去。
她沒有注意去聽他們談了些什麼,只是癡望著自己住了二十五年的家。曾經,她無比唾棄它,覺得住在裡頭跟窩在鑽石打造的鳥籠裡沒兩樣,而她就是一隻被折斷了翅膀的金絲雀,每天只能遙望著那碧藍晴空,幻想著飛翔在藍天中的快感。
現在她出了鳥籠,得到自由,愛怎麼飛就怎麼飛。為何她卻懷念起這隻金碧輝煌的鳥籠?是她腦袋有問題,還是她已被關成習慣了?
當計程車司機將手機還給容蓉時,徐文欽的車子也出現了,原來剛才司機就是在跟徐文欽報路,引導他來這裡。
徐文欽一來,先付了計程車費,然後走向容蓉。「蓉兒,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妳不要太難過,我會幫妳想出辦法的。」
「能有什麼辦法?他們都不相信我才是真正的容蓉。我……我自己都搞不太清楚,是不是我哪裡弄錯了?這裡的警衛、傭人我沒一個認識,那些原本服侍我的人呢?難道是我憑空想像出來的?我……不知道……」她捉著徐文欽的衣服,串串淚水如翩然細雨般落下。
這些事情的確很詭異,讓他聯想到一長串的陰謀,先是使計誘她離家,斷了她的經濟來源,換掉她家所有的守衛、僕人,讓另一個人完全頂替她的身份,簡直就是……標準的戲劇式奪產陰謀嘛!
但電視是電視,現實生活中,這種陰謀哪如此容易成真?
容蓉總有親戚朋友吧!只要她能夠找出其中一個相信她的話,再來看是開記者會,或向八卦雜誌爆料,再不然去法院按鈴申告也行……總是可以找出證明她身份的關鍵點,粉碎陰謀。
徐文欽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會布下如此莫名其妙的局陷害容蓉,要照他的說法,簡直是愚蠢透頂。
「好了,蓉兒,別哭了,事情總能解決的。」起碼他現在心裡就有幾十條解決方案。「現在妳告訴我,妳剛才不是自己開車嗎?車呢?怎麼不見了?弄得妳要搭計程車回家?」
她抽抽噎噎地將車子被搶走的事約略說了一遍。
他長臂摟住她的腰,將她帶進懷裡,大手小心翼翼拍撫她的背。「妳不記得車牌號碼沒關係,負責幫妳修車的工廠對這類事應該很清楚,去問他們就知道了。」
事情真的可以這麼簡單就解決,她不敢相信。她原本是很有自信的人,但一天的重大打擊已然令她失去所有的信心。
「可以嗎?修車廠真的肯幫我的忙?」
「協助警方辦案是市民應盡的義務,他們不會拒絕的。走,我們先去修車廠,拿到妳的跑車資料,然後去警局報案。」他牽起她的手。
她柔嫩的小手接觸到一堆粗繭,證實這是一隻久經勞動的手,分外有力,深具安全感。
惶惶不安的心在他的掌握下,逐漸平靜,好像又回到了家中、回到了她父親猶在世時的樣子,不管她闖了什麼禍,父親都會替她想主意。所不同的是,如今,這靠山變成了徐文欽,一個比她父親更高壯有力的男人。
他們相識不久,但他給她的感覺卻比認識了十幾二十年的親戚朋友更加親近自然;直覺告訴她,她可以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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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修車廠那邊順利得到小粉紅的資料,報完了案,徐文欽開著車子送容蓉離開。
「蓉兒,妳現在是要回飯店,還是有其他住的地方?」要他說,他會建議她將飯店房間退掉,現在她身無分文,哪有能力去負擔這筆住房費用?
但她卻下意識地回答:「我不去飯店要去哪裡?」
三個小時前她才哭得唏哩嘩啦,短短一百八十分鐘過後,她又恢復到神經超大條的千金小姐,也不緊張自己的身份問題,更沒想到失去經濟來源後,她要怎麼生活的問題。
她曾說過,他看起來就是一副很好欺負的老實樣。但現在,誰才是那個遲鈍的人兒呢?
「我記得凱悅飯店不便宜,而妳……妳現在有錢付帳嗎?」他不得不提醒她。
「對喔!該死,我的現金都用光了,信用卡和金融卡又被偷走,現在……」她抓著頭髮,思考著要去哪裡弄錢。「對了,我可以去公司拿錢啊!現在太晚了,公司的人都下班了,等明天天一亮,我就去公司找會計經理,讓他開張支票給我就沒問題了。」
真是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啊!他讚佩之餘,只得再度提出警告。「妳確定明天公司的守衛會讓妳進去找會計經理?」
「為什麼不讓我進去?我以前常常去公司,那些經理我哪一個不認識?」尤其她還是容氏的掛名董事長耶!
「妳以前也每天在家,有想過有一天會有家不能回嗎?」
她張大了嘴,他沒提,她真的沒想到那麼多。再一次癡望他黝黑的面龐,一派憨厚老實的模樣,想不到心思居然如此細膩!
「你說的對,那我該怎麼辦?」
「打電話給妳的親朋好友,最好是那種地位超然、很有權勢的人物,如果妳能請出其中一個證實妳的身份,妳想要回家就不是問題了。」
「好主意耶!」她真的是開始佩服他了。「對不起,以前我還說你笨,其實你很精明呢!」
他本來就不笨,憨厚只是他的長相,不過隨著年紀的增長,他發現人還是不要太出風頭的好,低調點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如今,他更不會為了愚笨或精明這樣的事與人爭論。
「妳快打電話吧!」他怕遲則生變。
「好。」說著,她就伸手進口袋拿手機,但是……「咦,我的手機呢?剛才明明還在的。」
「身上所有的口袋都找找看。」他說,同時拿出自己的手機撥她的電話號碼,也許她把手機落在車上了,只要有電話鈴聲就能找到手機。再不然,如果有好心人接起他撥的電話,也能夠把手機找回來。
但是……不通,她的電話怎麼都直接進語音信箱?這只有幾個可能,她的手機丟在收不到訊號的地方,或者手機關機了、手機的SIM卡被抽掉……不管哪一種情況都非常糟糕,這意味著她找到電話的機會大大減少。
「沒有。」她摸過身上每一個口袋了,都找不到手機。「啊,剛才出警局的時候,有個人突然衝過來撞了我一下,害我跌倒,也沒說對不起就跑掉了;手機一定是那時候弄丟的。」
「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那時候你去開車了。」
這麼短時間內她的手機便弄丟了,天哪,是巧合?還是陰謀?若是陰謀,那幕後設計者也太厲害了,簡直把他們每一步路都猜到了,處處擋在他們行動之前。
不行!他要反守為攻才行。
徐文欽直接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容蓉。「用我的電話打去找妳的親人、朋友。」
但她只是看著手機,沒有伸手去接。
「怎麼了?」
「我根本不記得電話號碼,你叫我打給誰呢?」
「一個也好,難道妳連一個號碼都記不住?」
「我一向把電話號碼存在手機的電話簿裡,想打的時候,直接按手機找就是了,怎麼會去記電話?」再則,她也沒獨自出過門,往常身邊總是跟著一堆保鏢、傭人,有什麼問題交代一聲,自然有人幫她做好,日子過得太好了,如今就跟被馴養慣了的動物一樣,完全喪失了野外求生的本能。
「沒辦法,只好親自上門找人了。」不過要一個個找,可能會累得半死就是了。
「我……」她只說了一個字,又開始掉眼淚了。
「不會吧?」他感覺好像被一道雷正正劈中了腦袋。「不要告訴我,妳也不記得那些親朋好友的住址。」
「以前我要去哪裡,只要跟司機說一聲,他就會載我去,我幹麼要自己認路?」更別說去背住址了。她從來都是上車睡覺、下車尿尿的。
他沈吟了好久,帶著細微的希望問道:「一個也好,總有哪個親戚朋友跟妳是特別好的,妳能記得他家怎麼走,我就載妳去。」
「好吧!我想想,不過……你能不能把車子開到我家門口,從那裡出發,我可能比較想得起來。」她最清楚的就是自己家怎麼走,至於別人家……她沒信心找得到路,實在是路癡啊!
徐文欽真想問她,像她這樣的生活白癡、方向白癡、基本常識白癡……她怎麼敢自己一個人跑出來玩?她就不怕把自己弄丟了?
唉!以前看報紙、電視說,有父母太寵小孩,凡事都幫孩子做到好,結果小孩長大了,連衣服髒了都不會洗,渴了也不懂如何燒水喝,肚子餓了就只會呆坐著等人把飯菜送到面前……他都覺得那是笑話,一個人活到二、三十歲,哪可能連最基本的謀生能力都沒有?
現在終於讓他遇到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了。容蓉大小姐,以往過的是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日子,現在一離開家裡,沒了別人服侍,就無力如同三歲小兒了。
「我開始佩服妳父母了。」能把女兒寵到這種程度,堪稱當今第一「孝女」了。
容蓉直覺地回答:「噢,改天我可以帶你去我爸媽靈前,你再告訴他們,現在……」她看著面前的路,每一條都很熟悉、又有點陌生。「我姑姑家……嗯,左轉。」
聽著她那萬分不確定的語氣,他有種今天一定會迷路的可怕預感。
「下一個紅綠燈……嗯,右轉吧!」她說著,同時喃喃自語。「怪了,以前我來的時候有看過7-11嗎?什麼時候新開這樣一家店我都不知道。」
他覺得頭皮發麻,迷路了,他們肯定、鐵定、百分之百是迷路了。
「咦!不對啊!我姑姑家是三層樓別墅,這裡只有兩層樓耶!」
他早說啦,他們一定會迷路的,看,被他說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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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欽實在很佩服惡整容蓉的那個人,對方完全瞭解容蓉的想法、行為,才會設計出這一大套趕她出容家的辦法,並且確實地讓她有家歸不得,有路無處去;了不起,實在是太了不起了。
徐文欽已經不想再跟容蓉一起玩「迷路」遊戲了。
此刻凌晨一點鐘,他們足足在台北市轉了四個半小時,其間他還加了一次油,仍然找不到她所謂的「姑姑家」。台北雖然不大,但要在這座繁華的城市中找出正確的三層樓別墅,還是有很高的難度的。尤其,那個帶路者還是個百分百的路癡兼路盲……這絕對沒誇大,有幾條路他們明明反覆走過三遍了,她還是沒能記住,可見方向感之差。
「放棄吧!蓉兒,我想妳根本不知道姑姑家在哪裡,繼續碰運氣轉下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先回去休息一晚,有事睡飽了再說。」
一天的打擊下來,容蓉已經從初始的驚慌、著急、憤怒,到現在種種情緒都呈現麻痺狀態了。
不再讓感情掌控腦袋,她的理智開始運作。「為什麼會這樣?我不過離開家幾天,什麼事都變了,難道是我記錯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啊!就在前天,一切都還好好的,突然就……是我在作夢嗎?」
他不想打擊她,但事實勝於雄辯。「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妳差點撞到我媽的事情吧!警察開妳紅單的時候,我看到了妳的身份證、行照和駕照,妳的確叫容蓉沒錯。」
「那為什麼他們都不相信我是容蓉,都說我騙人?」
在她精神如此不安的情況下,他趁虛而入,偷走她的芳心似乎不太道德,但是……追女孩子如果凡事都要講禮貌、守規則,君子到底,那真的是要領好人卡一輩子了。
如此一想,使一點點手段也是必須的,就跟「善意的謊言」是一樣的意思嘛!
打定主意,他說:「我不清楚妳的身世來歷,也不明白妳家明明就在台北,為何妳不回家,要去住飯店?在什麼線索都沒有的情況下,我無法為妳做出任何判斷。」
而容蓉的反應也確如徐文欽所料,在衡量自己的秘密與目前處境後,決定說實話。「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叫我『小晨』記不記得?」
「妳長得有點像我的鄰居岑晨,她是個美發師,有一個生病的母親。」她提到「小晨」,他腦袋裡突然閃過一個非常荒唐的童話──真假王子。好像是一個王子跟乞丐交換了衣服出去玩,後來乞丐被誤認為王子,王子卻被當成乞丐的故事。容蓉跟岑晨不會也在玩這個遊戲吧?
命運果然不可捉摸,容蓉招供了一切。「我是容氏集團名義上的董事長,不過我從來沒有管過公司的事。我一出生媽媽就死了,爸爸很疼我,不希望我太累,所以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領養了趙風,將他當成接班人那樣栽培。爸爸說,趙風是他精挑細選,可以幫我守住家業,賺很多錢給我花的人。所以雖然我很不喜歡趙風,但還是將他當哥哥看待,直到幾年前爸爸去世,臨死前居然要我和趙風結婚,天哪,那傢伙是個偽君子、惡魔、大壞蛋耶!一想到要嫁給他,我就一秒鐘也不想在家裡待下去。可因為我八歲時差點被綁架,爸爸擔心我的安全,從此給我配備了全天候的保鏢和傭人,每次我外出,那些人就緊張兮兮的,看了就討厭。就在我被那些保鏢和趙風弄得快要精神崩潰的時候,我遇到了岑晨,一看到她,我就發現我們長得好像,讓我忽然想到了一個點子……」
聽到這裡,徐文欽已然證實心中所想,當下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這兩個天真的小女孩當這是在寫童書嗎?
「妳們互換了身份,是不?」他接口說道。
「咦?你怎麼曉得?」
「小晨跟我是十幾二十年的老鄰居了,她家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她忽然失蹤,她母親就被送去醫院做非常昂貴的治療……對照妳所說的,一切都很明瞭了,唉……妳們怎麼會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呢?」
「不好嗎?她需要錢,而我想要透透氣,我們不過各取所需,有什麼不對?」
「小晨家境貧困,沒什麼值得人覬覦的。但妳難道沒想過,妳一換了小晨的身份,被有心人士知道,有可能會設計奪走妳的財產地位,讓妳由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變得乞丐不如?」
「我觀察岑小姐很久了,她是個老實人,我相信她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我沒說使壞的是小晨,她沒那種狠毒的手段和本領。但是妳身旁那些有錢有勢的親朋好友呢?他們認出小晨的身份,利用這個把柄要脅她,要她徹底頂替妳的位置,從中獲取大筆利益,這就有可能了吧!」
「我和岑小姐長得這麼像,哪這麼容易被認出來?」容蓉不信自己籌思三年的妙計會如此脆弱。
「我第一眼看到妳時,的確差點誤以為妳是小晨,但接下來就再沒錯認過。」她的標誌太明顯了好嗎?一身粉紅,從頭到腳都寫著「我是迷戀粉紅色的容蓉」,這樣的大招牌,白癡才會認不出來。
「所以……」她尖叫起來。「岑小姐受人要脅,被當成迫害我的工具。快快快,我們去報警,讓警察把岑小姐救出來。」
「不要叫這麼大聲。」他耳朵快聾了。「妳現在什麼身份證件都沒有,貿然去報警,人家也不會相信妳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妳有沒有底,是誰會對妳做出這樣的事?」
「趙風。」她想都不用想,就直接吐出了這個名字。「我認識的人裡頭就數他最卑鄙、無恥、下流,如果有人使壞,一定是他。你不知道他這個人多奸詐,爸爸活著的時候,他就專會在爸爸面前裝乖孩子,但轉身又對人冷笑,家裡的傭人看到他就怕,連公司一些老股東、董事也說他狡猾,個個看到他便發抖,不必猜了,一定是他。」
對於她的論點,徐文欽不好下評斷,畢竟他並不認識趙風。
但他清楚一件事,容蓉的父親要她跟趙風結婚,絕對是老人癡呆症發作下做的決定,容蓉這麼討厭趙風,讓他們結婚,會幸福才有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