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大的汗珠順著藍寰宇深刻的輪廓往下流,身上穿的T恤也都徹徹底底的濕透了,他卻依然全神貫注在工作上,不斷的移動身體,不停的猛按快門,一切只求能拍出滿意的作品。
這是雨荷首次見識到藍震宇如此認真嚴肅工作的樣子,看著他一雙修長厚實的大手握著相機的模樣,竟讓她心裡泛起一陣異樣的感覺,忍不住看得出神。
"膠卷,膠卷──"他粗聲粗氣的聲音頓時響起。
"喔,是。"雨荷的白日夢被迫中斷,立刻從背袋裡抽出底片交給他。
她在心裡嘀咕著,真是的,自己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竟然在大白天發起呆來。
拍攝時間一直持續到夕陽落下才結束當天的工作行程,好不容易能暫時從繁忙,沉重的壓力中獲得解脫,一夥人浩浩蕩蕩地卸下所有工作上街吃飯。
到了某家著名的海產店,一道道教人垂涎欲滴的佳餚相繼出現在餐桌上,藍震宇像是皇帝般的被眾多美女圍繞著,她們爭相為他夾菜添湯,許多男同事看了好不羨慕,卻也知道自己的條件,論外表、論收入、論才情都比不上藍震宇,所以也只能旁邊乾瞪眼。
"震宇,聽說這道螞蟻上樹是這裡最出名的,你快吃看看。"一下子欣妮說。
"震宇,這魚好好吃喔,來,我餵你。"一下子Vivian又說。
雨荷看了差點把剛剛吃的東西從肚子裡吐出來。
這些女人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她們真的看不出來他潛藏的浪子本性嗎?雨荷心裡亂不是滋味,認為這些人真是破壞了大部分的女性所辛辛苦苦建立的正面形象。
當晚餐終於結束,雨荷鬆了一口氣,總算可以回飯店,不用再看她們一群女人為他爭風吃醋不爭氣的樣子。可是,沒想到欣妮又起哄,"走,我們去喝酒跳舞。"
雨荷興致缺缺,可是大夥兒都要去她也只好跟著走,否則誰要戴她回去?
接著一行人來到一個名叫"洞人"的PUB。
"洞人"的燈光就像所有的酒吧一樣打得十分昏暗,由藍色及橘色的光線所鋪陳的空間裡,充斥著電子音樂和濃濃的煙味,雨荷剛開始有些不大習慣,只好用手捏著鼻子,強迫自己入境隨俗。
接著他們叫了幾打"海尼根",坐下來開始豪飲。
震宇懶洋洋的靠著沙發,欣妮坐在他的大腿上不時的與他交頭接耳,談笑風生,好不親蜜。坐在最靠近走道的雨荷越看越不順眼,一個人怎麼可以在工作的時候像個聖人,私生活過得如此荒淫?
灌下一整瓶啤酒後,雨荷帶著些許醉意索性走進舞池盡情搖擺。
僵硬的四肢隨著音樂的流動變得越來越柔軟,尤其是隱藏在人群裡,可以讓她不去看到藍震宇和欣妮卿卿我我的樣子。
雨荷越跳越起勁,雖然有時會和身旁的人不小心碰觸到,可是她還是不減興致,不斷的搖頭擺臀,好不痛快。
電子舞曲結束後下一首竟然是慢舞,雨荷心裡好不失望,因為她有預感回去後一定又會看到他們親熱的噁心模樣,不知怎麼的,她就是不想面對那些煽情的畫面。
當她正失望的準備轉身離開舞池時,突然。一雙強壯結實的手臂竟然將她拉了過去,緊抱住她。
雨荷全身上下緊緊地貼住他,就連他強烈的心跳聲也聽得一清二楚的。
她知道他是誰,雖然舞池當中伸手不見五指,可是從他身上所釋放出來的獨特男性陽剛氣味,是她這陣子再熟悉也不過的味道。
她的心情極為複雜,她不想像其他的女人那樣成為他藍震宇的階下囚,可是為什麼她會突然全身無力?只能虛弱無骨的癱瘓在他堅實廣闊的胸膛上?
這一刻,這個小小的空間成了他們暫時卸下防備的另一度空間,藍震宇一雙大手輕輕扶著她纖細的柳腰兒,帶著些許酒味的氣息隨著沉穩的呼吸輕撫她敏感的髮根,雨荷如小鳥依人般貼著他,跟隨著他前後左右緩緩地移動腳步。
在音樂結束前他一個轉身將她帶入另一個更陰暗的小房間,在她來得及反應前低頭攫住她紅潤的嘴唇,深深地吻著她。
她整個身體被抱起來頂著牆壁,濕熱的嘴唇在的她臉上及脖子上到處亂竄後又回到她微啟的紅唇來個法式熱吻,雨荷全身虛弱毫無招架的能力。
忽然,他就此打住,將她的身體慢慢的放下來,等到呼吸頻率慢慢恢復正常,他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一吻轉身離開。
有好幾分鐘雨荷動也不動的甚至喪失了思考能力。
"這是真的嗎?"
她摸一摸紅腫的雙唇,一雙明亮的雙眼因迷惘的而氤氳,可是當原本跳躍得過分急速的心臟,慢慢地回復到正常的節奏時,熱情退下,理智抬頭。
她緊咬著被他蹂躪過的唇,不敢相信曾口口聲聲說過不會成為他另一個戰利品的自己,竟還是逃不過他的魔爪。
不行,她絕對不能夠再讓這種情形發生。雖然她窮,可也不表示她是可以任人輕薄的女人。
藍震宇動用了所有的意志力才移動一雙倔強的腿,強迫自己離開夏雨荷溫暖的嬌軀。
他一手往後撫過濃密的髮絲,臉上的表情有幾許焦躁,及幾許……迷惘。
事情不該是如此發展的,原本帶著戲謔的心情才跟她慢舞,想藉機嘲笑她笨拙的舞步;可是,沒想到才一碰觸到她纖細的腰兒,他的身體就自然而然的緊貼了過去,顧不得大腦發出"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警告。
從來不知道她嬌小的身體竟只到達他的胸膛,讓他體會到。小鳥依人"這句話的意思。
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在微弱的燈光裡閃爍,載滿了困惑及渴望,或許她不知道自己正發出什麼樣危險的訊息,可是深諳此道的藍震宇怎麼會有看不出來的道理呢?
"震宇你剛剛去哪兒?"欣妮撒嬌的嘟著嘴巴說。
"去外面透透空氣。"他不耐煩的回答。
他一坐好欣妮又趴在他身上,"晚上我去找你好不好?"她在他耳旁小聲的說。
藍震宇並沒有立刻回應。
"好不好嘛?"她不斷以她的大胸脯摩擦著他的胸膛,直到他點頭。"隨你便。"他聲音突然變得冷漠起來。他的冷漠並不會困擾她,甚至還更加挑動起她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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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飯店後,雨荷的心裡還是一直掛念著晚上所發生的事情。
她好氣,氣他突然發神經"污染"她,氣他事後看到她時還是喀嘻哈哈的,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或許他一天到晚看到人就親,可不代表她夏雨荷跟他一樣墮落哩。
"臭藍震宇,臭藍震宇……"雨荷咬牙切齒的捶著無辜的枕頭。
突然,她聽到有人在按隔壁的門鈴,而那正好是藍震宇的房間。
"奇怪,都這麼晚了……"她停下動作,不知不覺的關心起隔壁房間的動靜。
不久,牆壁的另一面發出床墊咿啊咿啊的聲音。
雨荷霎時瞭解原來是怎麼一回事,彷彿為了回應她的猜臆,這個時候又傳來欣妮狂野的呻吟聲。
雨荷聽得臉紅心跳,只好打開電視將聲音放大,壓過那些淫聲浪語。
接著,一整晚,雨荷就在床墊的咿啊咿啊聲,欣妮的呻吟聲以f及MTV台所撥放的流行歌曲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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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雨荷帶著一副熊貓眼,兩眼無神的在飯店大廳外漫f步。
"你昨晚是不是看電視看得睡著了?"藍震宇突然出現,在她耳邊說。
雨荷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
"還不都你害的──"她口氣不好的抱怨。
藍震宇睜大一雙無辜的眼睛。
"我害的?為什麼?"
"你……你和欣妮……你們……"她吱吱唔唔地,不知道該如何啟齒。
"喔,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藍震宇瞭然於心的開口,"是我們吵得你無法好好地睡覺,所以你只好借由電視來消滅掉我們製造的噪音吧?"
雨荷閉著眼睛用力點頭,算他聰明,一點就通,讓她可以不用再詳細的解釋。
"你有沒有聽得春心蕩漾呢?"他故意開起她玩笑。
雨荷的滿臉通紅,大聲的反駁,"你少不要臉了,誰會春心蕩漾啊?!"
她的反應惹來其他人在旁竊笑。
"都是你,每次碰到你就有倒酶的事情發生,你最討厭了。"說完,拿著沉重的腳架和其他器材,步伐蹣珊的消失在他的面前。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藍震宇嘴角還是忍不住充滿笑意。
說來奇怪,每次一看到夏雨荷,他就忍不住有股想要捉弄她的衝動,就連昨天也是一樣。
他心裡還沒決定要拿這個小女人怎麼辦,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們至少會有好長一段時間要牽扯在一起,以彌補他寶貝萊卡的損失。
不過,她這種女人不是可以褻玩的,不稍微克制一點的話,哪天被她牽著走可就一點也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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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藍震宇的一聲命令下,雨荷拿著一疊照片到佳人雜誌社交給珍蒂。
"是你?!怎麼樣,還適應吧?"珍蒂一看到她高興的招呼著。
雨荷皮笑肉不笑的,"還好啦!我們還在學習克制自已,免得將對方給殺了。"
"有這麼糟?"她睜大著眼睛問。
"亦相去不遠矣!"她搖搖頭。
"可是我聽震宇說你做得不錯啊,他還一直跟我誇你多聰明,工作效率有多快呢!"
雨荷皺著眉頭明顯的不相信,"不可能吧?"
"是真的!"她肯定的用力點頭。
"好吧,有兩種可能,他不是喝醉就是終於良心發現了。"
珍蒂笑著搖搖頭,"看來,你是真的不太喜歡他。"
"我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否認過喔!"她更加強調語氣。
"這麼說來,他這一次總算是踢到鐵板了。"
"是他自己不知道在堅持什麼,本來你不是說我可以到你這裡來工作,這樣不就可以還他錢了嗎?可是他非得要我在那裡工作,再慢慢的折磨我。"她咬牙切齒。
"折磨你?"她挑高一道柳眉,不相信地。
"沒錯!不是在背後突然拍我的肩膀嚇得我靈魂出竅;否則,就是將他那些複雜的男女問題丟給我處理。我是他的攝影助理,可不是他的感情顧問。"真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她在心裡再加上一筆。
"真是稀奇,因為很少有女人會不喜歡他。"她定定的看著她。
"哼!我就是不吃他那一套。"她一副絕不屈服的表情。
雖然雨荷口口聲聲強調多討厭他,可是珍蒂根本就不相信她逃得了這一關。因為,就連珍蒂自己也曾經深深的迷戀過他,只不過愛上他的代價太高,而他肯付出的又太少,所以他們注定還是只能當朋友。
從震宇的口中,珍蒂也可以感覺得到,他對夏雨荷產生的興趣並不少。而,夏雨荷外表看似厭惡他到了極點,可是她過於強烈的情緒反而不小心洩漏了自己還不知道的情感。
珍蒂看在眼裡,忍不住為她擔心起來。
"雨荷,聽我一句話,千萬別不小心將心放在他身上。"她好心的警告。
她這麼說反倒是讓雨荷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你是說別喜歡上他?"她重新確認。
"嗯。"她點點頭,希望還來得及。
"怎麼可能?我討厭他,躲他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還會喜歡上他?!"她的反彈極大。
"話先別說的這麼早,否則有一天你會怪自己當初怎麼沒將我的話聽進去。"
雨荷還是猛搖頭,"我跟他一輩子都不可能的啦!"她甩甩手不斷否認。
珍蒂知道無論她現在說什麼雨荷聽不進去,唉!她只能希望震宇到時候能夠手下留情,別讓這個好女孩也成了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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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當她一回到家見到零亂的客廳後她就知道自己被偷了。她根本不敢踏進去房子裡面,唯恐歹徒還躲在裡面。
今年是怎麼了?難道母親沒去廟裡幫她安太歲?否則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倒酶到這個地步?
雨荷匆匆地跑到隔壁找房東,可是按了半天的門鈴還是不見房東來應門。
"快啊……"她狂按著門鈴,又擔心又害怕的只差沒大聲哭出來。
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雨荷,你有看見剛寄來的那箱底片嗎?"藍震宇開口就說。
雨荷此時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握著電話發出微弱的啜泣聲。
他知道有事情發生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他鎮定的問。
"我……我住的地方……被搶劫了……"她哽咽的回答。
"你在樓下等我,我這就過去。"
約默過了二十幾分鐘警察和藍震宇相繼而來,一看到雨荷擔心害怕的樣子,藍震宇忍不住將她摟在懷中,不斷的輕拍著她顫抖的肩膀給予她勇氣。
"好了,有我在你不用害怕。"他在她耳邊輕聲的說。
他的聲音像是摻了嗎啡的咖啡,具有讓人情緒穩定的力量,讓她受到驚嚇的情緒漸漸地緩和下來。
"請問住這裡的是哪一位?"警員問。
"是我。"
"麻煩你跟我們到警局做筆錄。"員警公事公辦。
"我陪你去。"藍震宇二話不說就將雨荷帶進自己的車內,跟在警察後面離開。
做筆錄的時間極為沉長,相同的問題她得回答一遍又一遍,若不是藍震宇在她身旁支持她,她還真是有點吃不消。
好不容易筆錄總算結束,他們步出警局外,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做。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藍震宇開口問。
雨荷垂著頭,朋友結婚的結婚,否則就跟男友同居,她竟然想不到有哪裡可以讓她落腳。
"只好硬著頭皮回去住吧。"她牽強的扯動嘴角。
"先上車再說。"他伸出手勾著她的肩膀。
車子行駛了一回兒,在她的住所樓下停了下來。
"我陪你上去收拾幾件衣服,你今晚就在我那兒過夜。"他半命令的口氣。
即使她仍處於受驚嚇的狀態,她還是理智的發現這不是一個合宜的處理方式。
"這樣並不太好吧?!"她遲疑的看著他。
"難道你真的以為自己可以若無其事的繼續住在這裡?如果你說可以,我立刻就走,絕對不再打擾你。"他眼睛犀利的看出她心裡的懦弱。
雨荷恨不得自己可以立刻回答他"當然沒問題。"可是這種自欺欺人的話,以她目前的狀況根本就是說不出來。
"好吧,今晚就先打擾了。"她不太情願的點頭。
他們一起上樓收拾了一些衣物後重新坐上車子,不久就來到他所住的高級公寓。
"你吃飯了嗎?"
雨荷搖搖頭。
"我想也是。"他自言白語,"你先去客廳坐一下,我下一碗麵給你吃。"他走進廚房。
看著他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雨荷心裡十分感動。
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竟能不顧之前的嫌隙對她伸出援手,反觀自己以前一直對他惡言相向,想來自己真的是太小家子氣了。
好,從這一刻起她一定要徹底的洗心革面,好好的報答他的收容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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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震宇一夜沒好眠。
他不斷的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數了五千多隻的小羊,加上一天鈞工作也夠讓他累壞了,可是他就是睡不著。
他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如此反常,但是這個發現並不能讓他覺得好過一點,反而嚴重受挫。;
"夏雨荷啊夏雨荷──你可真是難倒我了。"他獨自對著空氣喃喃自語。
她今天一定是嚇壞了,否則倔強如她一定死也不容許自己在他面前顯現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可是這麼脆弱的一面反倒是令他產生想要疼惜她,照顧她的感覺。
"真是奇怪,我對女人不是向來都缺乏耐性嗎?為何一遇上夏雨荷就沒轍?"他自問自答了起來。
想想她一個女孩子家獨自在外租賃還真的是挺不安全的,今天算她好運沒有跟歹徒正面交鋒,如果下次又碰到壞人該怎麼辦?他可不是都能隨時在她身旁保護她。哎,看來──他得好好想個法子才行……
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而他卻還在半夢半醒的階段,一直到有人敲著他的房門。
"叩叩叩,該起床了──"雨荷精神抖擻的敲著門。
他拿起枕頭蓋在自己的頭上,試著不去理會惱人的打擾,打算好好的再睡他幾個小時。
"叩,叩,叩。"她不死心的敲著門。
"別忘記早上十點要跟Elle開會──"她大聲提醒。
當話一傳到他的耳朵裡他立刻從床上一躍而起。
"Elle?天啊,我差點兒忘了。"他用力睜開一雙熊貓眼。
匆匆地梳洗完畢又換好衣服,震宇幾個大步走出房門,迎面而來的撲鼻香味讓他的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我擅自用了你冰箱裡的束西,希望你不會見怪。"她的輕柔的聲音由後面傳來。
藍震宇轉過頭一看,她臉上甜美的笑容讓他差一點就認不出來;他又看看桌子上擺滿了食物,烤吐司、煎蛋、果汁和一些切好的水果,這些都是她特地為他準備的?
"當然不會。"他喃喃地自語。
"好吧,快坐下來吃,否則就不新鮮了。"她熱情招呼著。
藍震宇乖乖地坐下,心裡卻納悶她為什麼會有麼大幅度的改變,難道是昨天發生的搶案讓她嚇得喪失心智?
"你不再討厭我了嗎?"他還是決定要弄個清楚。
雨荷搖搖頭,"謝謝你昨天的幫忙,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感激的說。
原來如此,她可真是愛恨分明啊──藍震宇心想。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他隨口一提。
雨荷聳聳肩,"還能有什麼打算?日子總是要過的,不是嗎?"她已經從昨天的驚嚇當中恢復了慣有的冷靜。
"日子當然要過,不過得在安全無虞的前提下度過。"他提醒。
雨荷不解的看著他,"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建議,你乾脆搬過來跟我一起住。"他大方的說。
雨荷嘴角僵硬的牽動,"別開玩笑了。"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他嚴肅的神情,沒有一向的嘻皮笑臉。
"不像。"她悶著聲音說。
"你也看到了,這麼大的公寓,多你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他指著室內廣大的空間,加強他的說服力。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危,可是……"雖然昨晚恐怖的感覺猶在,但是她一定要想辦法克服,"反正我又不是全世界唯一一個遇過這種倒酶事的人,別人都能活過來了,為什麼我不行?"
"別人的事情我管不著,可是你的事情我管定了。"他強硬的說。
他強勢的口吻聽起來有點刺耳。
"你管定了?請問閣下是憑著哪一條法律?"她身上的刺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
"就憑著……"他當然不能說是因為我對你有一種莫名的好感,強烈到想要照顧你,保護你。
"因為你是我的債務人,而我是你的債權人。"這是他臨時所能想到的解釋。
"債權人?"她的聲音禁不住高亢起來。
"沒錯,正因為我目前是你的債權人。因此,在你償完欠我的債務之前,你都得給我好好地,小心地活著。"他強制性的規定。
雨荷氣的七竅生煙,"難道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所以你昨天才會這麼仁慈的幫我?"
他根本想都沒想到這方面,可是現在他只能這麼回答:"否則你以為呢?"
雨荷捶胸頓足,氣自己怎麼那麼容易相信別人,還起了個大早替他準備早餐。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她冷冷地說。
"我不接受這樣的回答。"
他的固執令她覺得不可思議。
"你……別以為我會付你房租。"她嘶聲咆哮。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
"反正我也沒差那幾個錢,再說……想想看,你不是正好可以將省下來的錢拿來支付你欠我的相機修理費嗎?"他威脅利誘的說服她。
咦?他這麼說好像真的有幾分道理……
見她的堅持有鬆動的跡象,藍震宇趁勝追擊的說。
"事情就這麼決定了,今天放你一天假,你回去把房子退租再把東西搬過來。你會開車嗎?"
雨荷傻傻地點頭。
"地下室A32的停車位有一輛黑色的cefiro,就借給你當搬家用的貨車吧。我需要幫忙嗎?"
雨荷又傻傻地搖頭。
"那好。"說完,他從酒櫃取出一把車鑰匙以及公寓的備鑰丟給了她,"我先去Elle開會,晚上見。"說完就轉身離開。
直到聽見門"碰"的一聲雨荷才恢復思考。
"這個藍震宇憑什麼決定我的生活?!"嘴裡雖這麼說,可是她也不能否認這何嘗不是一個好法子。
她打量著房子,木製地板,良好的視野,挑高的造型,只稍看一眼就知道一旦下雨也絕不可能會漏水。這裡就算她辛辛苦苦工作一輩子,也不一定就住得起這麼高級的公寓。
而且,更好的是她可以將房租省下來,償還她所欠他的修理費,並提早脫離他的控制。看來,在她變成有錢人前只好先暫時接受他的安排。
只不過……當她知道他幫助她的出發點,最終還是為了他自己,雨荷心裡還真的是有點失望。
失望?!這個念頭讓她非常驚訝,她幹嘛覺得失望?她從不曾冀望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麼?更何況是最珍貴的感情!
哎,別再胡思亂想了,反正只要再忍耐幾個月,她就可以大大方方跟他說Good-Bye──到時後誰也不欠誰。
對!一切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