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不開心?」嚴晴知道自己向來拙於言詞,絕對鬥不過林若馨,只能淡淡的說。
「你不會不開心就好,你知道嗎?我在來這裡的一路上,一直很擔心你會誤會我的意思,怕我再把繼禹搶回去,不過聽你這麼一說,我放心不少。」林若馨勾著嚴晴的手肘,不曉得她們兩人交情的旁人,會以為她們是情同姊妹的好朋友。
嚴晴聽得出來,林若馨是故意用位於下風的討好言語請求她的原諒,其實這些話全都是說給古奶奶聽的,讓她在古奶奶的面前成了小雞腸肚的善妒女子。
「嗯。」她扯動嘴角,輕應一聲。
明知道自己應該要反唇相稽,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讓不明白的人還以為她真的生氣了,因此才懶得跟林若馨多說些什麼。
「若馨,幹嘛這樣說呢?你是來看我的,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許。」古奶奶就是著了林若馨的道,打從心底喜愛她。
嚴晴將古奶奶說的話聽得明明白白,心坎上昨夜被古繼禹的溫柔修補好的裂縫又悄悄的崩壞了。
她知道林若馨不僅長得美,交際手腕一流,還能贏得古奶奶的心,而她,在人前總是沉默寡書,相機就是她與世界交流的橋樑,這樣的她怎麼能與萬人迷林若馨相比?
「我有話要跟你說。」古繼禹低下頭,望著林若馨,眉頭蹙得緊緊的。
「有什麼話,吃完早餐再說。奶奶,你說是吧!」林若馨可不想這麼快就被趕出去,笑望著古奶奶,打算將她當成盾牌。
「是呀!有什麼話,吃完早餐再說。」古奶奶準備站起身。
林若馨的動作比誰都快,趕緊上前扶著古奶奶,一邊與她說笑,一邊熟門熟路的往餐廳移動。
古繼禹的大伯母做了好幾道以向日葵為主的小菜,配上香噴噴的稀飯,著實令人食指大動。
嚴晴低垂著頭,夾菜往自己的碗裡放,一口又一口的吃著,理該是絕妙的好滋味,吃進她的嘴裡卻像嚼蠟一般食不知味。
一頓飯下來,全是林若馨說說笑笑的聲音,她說著模特兒界的趣事,以及和古繼禹相處的點滴,惹得古奶奶、大伯父與大伯母笑得合不攏嘴。
用過早餐後,她還主動替大伯母收拾碗盤。
古繼禹走到她身旁,小聲的要她跟他出去。
「小晴,你也跟著來。」他拉著嚴晴的手腕,不想讓她對於自己與前女友單獨相處產生疑慮。
一行三人心思各異,走到向日葵花田附近的一棵百年老樹下。
嚴晴看見林若馨始終露出美麗的笑饜,不禁感到心煩意亂。
「這裡好漂亮,你們在這裡談話,我到前面去拍幾張照片再回來。」
明知道自己這麼做像縮頭烏龜,但她真的沒有信心可以打贏這場愛情戰爭。
古繼禹拉住她的手,流露出堅定無比的眼神,「別去,要拍照,等會兒談完話後,我們兩人再一起去。」
嚴晴從他的眼底發現了他的堅持,知道體貼的他想要用行動來表示他對前女友一點興趣也沒有。
林若馨冷眼看著嚴晴,她今天來,可不是要看他們倆甜甜蜜蜜的模樣。
「繼禹,你有什麼話要說?」她故意用甜膩的嗓音說話。
古繼禹可不記得最後一次在嚴家大宅見面時,她有這麼熱絡的喊他。
突然,嚴晴的手機鈐聲響起,她從口袋裡取出手機,螢幕上顯示沒見過的電話號碼,抬起頭,看了古繼禹一眼,表示她必須接電話後,便大步往前走。
「你好。」
「小晴,是我呀!我是王麒,你還記得嗎?」電話那頭傳來王麒殷切的聲音。
嚴晴立刻築起防備的心牆,雖然不能肯定爺爺八十大壽時她的異樣反應是他造成的,但是不能不防。
「請問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她冷冷的問,不記得自己曾經把私人手機號碼告訴他。
「這就是我用心的地方,我可是用了很多方法、問了很多人,才拿到你的電話號碼,我想你應該要感動才是。」
聽著他油腔滑調的話語,嚴晴不太舒服。
其實王麒不斷的向嚴寬廷打聽嚴晴的相關訊息,豈知嚴寬廷根本不理會他的請求,無計可施的他只好趁林若馨睡著時,偷翻她手機裡的電話簿,才順利的找到嚴晴的聯絡方式。
「王先生,我現在很忙,如果有事,可以請你說重點嗎?」她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王麒的身上,方才雖然很大方的願意讓古繼禹與前女友單獨相處,心底卻是在乎得不得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和林若馨分手了,她是個女騙子,上回在嚴爺爺的壽宴上,還佯裝與古繼禹不熟,其實他們兩人是男女朋友,我擔心你也被古繼禹騙了,所以才打電話提醒你。」王麒忿忿不平的說。
「我不懂,你為什麼覺得我會被古繼禹欺騙?你又知道我跟他之間是什麼關係了?你又瞭解古繼禹多少?」嚴晴一點也不喜歡聽見王麒說古繼禹的壞話,因此口吻冷淡無比。
「我當然知道古繼禹是怎樣的一個人!」王麒大聲喊冤,「他是個心機重的男人,上回他在你爺爺的壽宴上應該對你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吧!」
「不該做的事情?」她微微瞇起眼眸,心生懷疑。
「我看見了,那天你喝醉了,他尾隨你上樓,接著又匆匆忙忙的下樓,跟管家拿東西再上去,我猜他一定是趁人之危。」王麒說得煞有介事,彷彿當天一直在他們兩人身邊觀看。
「趁人之危?你說,他怎麼趁人之危?」嚴晴真的不想印證當日她的身體不適全出自王麒的手。
「他對你霸王硬上弓,對吧!他一定是趁你喝醉的時候強要了你,之後就逼迫你跟他在一起,我說得沒錯吧!」王麒說得很確定,完全沒有猜測的成分。
「你怎麼會這麼覺得呢?那天晚上我跟他完全沒有發生任何你想像的事情。」嚴晴口氣平穩的說,想從王麒的口中探出什麼。「繼禹是個光明正大的人,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就算我跟他發生什麼事情,也是我自願的。」
「不可能!你別被他騙了!」王麒暴怒的大吼,「古繼禹那天晚上一定強要了你,要不然你怎麼可能那天晚上會平安無事的留在嚴家?」
「哦?你為什麼會這麼肯定當天晚上他強要了我?還有,你又知道我離開宴會會場後,當天晚上一直待在老家?」她其實很不想用這種方法證實那天的事與王麒有關,但是更不願意聽他污蠛古繼禹。
「如果當天晚上古繼禹沒有對你做出任何事情,你怎麼可能挨得過……」王麒猛然住嘴。
他只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激不得的笨蛋,聽見被視為金母雞的嚴晴一逕維護古繼禹,便差點要把那天做的事全盤托出。
那晚,王麒瞧見嚴晴出現,升起想將她佔為已有的衝動,淨想著只要成了嚴家的女婿,嚴閥死後的遺產就算分為三份,嚴晴能拿到手的金額也是十分可觀的。
因此他立即撥打電話,要跟著他出門的手下坐在車裡監控停車場與嚴家大宅的前院,他則伺機讓嚴晴喝下摻了藥物的酒,那藥物原本是想讓林若馨服下,好「助性」的。若他當時無法帶嚴晴離開宴會會場,她一定會身體不適,出外就醫,到時手下就會馬上通知他,他再離開會場,想辦法劫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