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幾站的賽程裡,風間徹、原田拓人和雷尼史坦北皆互有斬獲,都分別摘下冠亞軍的榮耀。可以說,這一戰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開賽前一刻,風間徹卻顯得心事重重,情緒相當不穩定。這是賽車手的大忌。在這種高速競爭的活動中,往往一絲的大意就可能造成終身的遺憾,優秀的賽車手是絕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風間徹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老是想著任雲方。他把賽車視為第二生命,只要他身在賽車場上,就沒有任何人或事可以分去他的心神,而現在,任雲方顯然擾亂了他的心神。
她硬是不肯來,讓他無心於車賽,前兩站的表現很不穩定。他想不通她那麼倔強到底是什麼緣故,越想就越陷越深,越不可自拔,到最後整個腦裡都是她。
他越執著,就越不能忍受他愛的女人這樣忽視他。他要求邵蓓琳,不論用任何手段,就算是用綁的,也要將任雲方綁到西班牙來。邵蓓琳自然不肯答應,待接獲密報得知風間徹的失常情形,震驚之餘,只好妥協。
偏偏任雲方不識抬舉,怎麼說就是不肯答應,任守祥又發揮不了半點用處,風間徹的等待就一直落空。
燈亮了,雷尼史坦茲率先衝出去,風間徹和原田拓人緊咬在他後面。才開始,三人就發揮了壓倒性的速度,將眾人拋在後頭。
第十六圈時,起跑時落後的原田拓人在直線車道超越了雷尼史坦茲,形成領先的局面。接著第十八圈,風間徹在第一個彎道越過了雷尼史坦茲,直追原田拓人。但就在這時,風間徹的Z--MAX轉倒滑出場外,他被拋丟到幾尺外,情況似乎很嚴重,好半天不見他站起來。
救護人員立刻將風間徹抬走。場邊一陣嘩然,惋惜之聲此起彼落。
WGP大賽不同於鈴鹿八耐大賽,只要一翻車就會在該站賽程裡遭到淘汰。所以風間徹的翻車,意謂他和冠軍絕緣了。不過,這還在其次,他的傷勢看起來好像不輕,嚴重的話誰也料不準會不會有生命的危險。這也是為什麼賽車手在賽場上都凝聚心神全力以赴,絲毫不敢大意。
風間徹翻車,傷勢嚴重到威脅生命的危險,壓過了原田拓人奪得總冠軍的消息,成為當地媒體體育要聞的頭條。當晚,MAT部隊火速通知了邵蓓琳。
邵蓓琳接到通知,即刻趕往西班牙。昏迷中的風間徹,偶有喃語,低喚的全是任雲方。
任雲方、任雲方、任雲方——邵蓓琳此刻最痛恨的,就是這個名字。如果不是因為她,風間徹也不會發生這種意外。
她當初之所以願意妥協,就是怕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情緒浮躁是賽車手最大的致命傷!她萬萬沒想到,一向冷靜的兒子,竟會為了一個女孩,犯了這種要命的大忌。
往後兩天,邵蓓琳幾乎是不眠不休。第三天,風間徹終於醒來,但傷勢仍非常嚴重,人也非常虛弱。
「媽?發生什麼事了?」醒來時看見邵蓓琳,他似乎覺得意外。
「你在比賽時出了意外受了傷,他們通知我來。」
風間徹這才意識到全身的傷痛,想起那場意外。他的右腿摔斷,右手也嚴重骨折。
「誰勝了?」沉默了很久,他才再次開口。
「現在別想這些事,先把傷養好再說。」
「是不是原田拓人?」他再問。聲音虛弱,但非常堅持。
邵蓓琳敵不過他的固執,只得含糊說:「嗯,好像吧!」
然後催他休息,不讓他再說太多的話。他也不再追問,閉上了眼睛。久久,邵蓓琳以為他睡著了,他卻閉著眼睛,緩緩地開口說:「媽,我想見雲方。」
「見那個女孩做什麼?她把你害得還不夠慘嗎?如果不是因為她,你也不會出這種意外!」邵蓓琳盡力控制自己的激動,言詞間卻充滿對任雲方的痛恨。
風間徹微微地張開眼,旋又閉上。
「這件事跟她無關,是我自己不小心。」
「到現在你還為她說話!」
「媽,拜託你,我想見她。」
對風間徹的執拗,邵蓓琳一點也無法理解。任雲方在她眼中一無是處,他卻對她無比的執著。
「媽真不懂.那女孩究竟哪點好.值得你念念不忘?多少名嬡淑女等著你挑,你沒一個看上眼,偏偏就非她不可!」
風間徹試圖微笑,但太虛弱的緣故,只嘴角微微一絲的淺揚。任雲方身上有一股磁力,引著他情不自禁地環繞她公轉,那是別的女孩身上所沒有的,沒有領受過最初那種震撼的人不會明瞭。
「媽,拜託你了,我真的很想見她……」再重複過這個要求,他就陷入深深的昏睡中。
邵蓓琳重重歎了口氣,無法拒絕他這個要求。
三天後,她飛回台灣,由陳經理陪同,出現在任家。
風間徹車賽意外這件事,任雲方已先從報導得知,原田拓人在電話中也約略跟她提過,所以對邵蓓琳的出現,她早有心理準備,並沒有感到意外,同時也料知她來意絕對不善。
「總裁夫人!」任守祥卻大為震驚。在MAT旗下賣命了二十年,他連邵蓓琳的面都沒見過;而今她不顧身份出現,可以想見事情的嚴重程度,恐怕難以善了。他心裡惴惴不安,眉色間立刻佈滿重憂。
風間徹的事他也聽說了,所以心裡更愁。他揣測著邵蓓琳的來意,只光從她一臉寒霜的臉色,他就不敢再想下去。他惶恐地敬待邵蓓琳上坐,邵蓓琳寒著臉,打開始就沒瞧上他一眼。
「陳經理!」她冷冷開口。陳經理接獲指示,帶著沉重的心情、沉重的表情,以沉重的口吻說:「任先生,任小姐,我想你們應該聽說間徹少爺不幸受傷這件事情了吧?」
「嗯。」任雲方點頭,又加了句話問:「他的傷勢要不要緊?希望沒什麼大礙……」風間徹受傷,出乎她意料之外;她雖然對他存著心眼,但並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
如果不是因為最初見面的印象太糟,又發生了夜宴事件的不愉快經驗,邵蓓琳又公報私仇的話,她想她也許就不會那麼氣狹量窄,老是記著風家的不好。
「間徹少爺現在已經恢復意識了,但傷勢依然非常嚴重……」陳經理似乎沒料到任雲方會這麼問,略愣了一下才回答。「我實在不願意這麼說,但是,任小姐,少爺會發生這種意外,完全是因為你的緣故。」
在他認為,風間徹意外受重傷,任雲方絕脫不了關係。儘管任雲方極力撇清,客觀事實上她也無需負任何責任,並且打開始她就是被動的被捲入,但世上沒有哪件事是單純得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任雲方既被捲入風家的王國中,管她主動也好被動也罷,事情一開始她就注定和這一切脫不了關係。
「他受傷關我什麼事?」任雲方心裡雖有點過意不去,嘴巴卻還是很倔強。
「你……」邵蓓琳氣得臉色鐵青。陳經理連忙勸止她,舒緩她的怒氣。
以風家的財勢,要整得任雲方一家家破人亡根本是輕而易舉的事。邵蓓琳原先在盛怒之下,原也打算如此報復,後來在陳經理的勸解下,加上風間徹執著的期盼見任雲方,她才勉強抑住怒氣。
陳經理理智地提醒她,她可以毀了任雲方,可以綁了她去西班牙,可以用任何手段報復她,但這都對風間徹沒有好處。真為了風間徹好,還是得讓任雲方心甘情願去看他,甚至,照顧他。
「雲方小姐,」陳經理改了稱呼,企圖拉近和任雲方的距離。「夫人今天來此的目的,並不是想追究誰是誰非或是指責任何錯。間徹少爺傷勢非常嚴重,目前人雖然已經清醒,但恢復的情形並不樂觀。他非常渴望見到你,所以夫人親自過來,正式請求你赴西班牙。」
任雲方眉宇微顰,陷入沉默中。她沒想到風間徹的傷勢會那麼嚴重,甚至可能威脅到生命的程度。她想起他帶著拉丁風味的面龐,叫她寶貝時故意裝模作樣的腔調,實在無法相信現在的他在垂危的掙扎中。
任守祥聽知邵蓓琳不打算追究,心中一寬,不再那麼惶惴不安。他覺得他應該有所表示,帶著商量的口吻說:「雲方,大少爺受那麼重的傷,只希望見你一面,夫人也開口請求了,你就答應吧!」
這情勢,讓任雲方很難拒絕。陳經理察顏觀色,知道她意志動搖了。
「雲方小姐,」他趁勢追擊。「就算你認為間徹少爺不過是個跟你無關的陌生人,他現在傷勢這麼嚴重,基於道義和良知,你總不會忍心拒絕去探望他吧?」
「我……」任雲方覺得十分為難。西班牙實在太遠了,而她似乎別無選擇。
「對了,關於手續的事,你不必擔心,我會安排好一切。至於費用……」陳經理進一步說明,彷彿任雲方點頭是遲早的事。他轉頭看了邵蓓琳一眼,邵蓓琳微微點頭。
「那不是重點。」任雲方說,做了決定。「我先把話說清楚,我只是基於道義前去探視他,並不希望再和你們有任何瓜葛!」
她的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複雜。她並不願意再跟風間徹扯上任何關係,也一直企圖將他當作陌生人;然而,很詭妙的,風間徹就像一片狡猾的烏雲充斥在她心窩,攪亂她心海的晴空,盈滿了強烈的存在感,她無法不在乎他。
陳經理笑而不答;他知道她一定會答應。至於事情的演變會如何,誰也無法預料。所謂的關係,並不是嘴巴說不想再有任何瓜葛就不會有任何牽扯,總有太多的變因,將所有的糾糾纏纏結成心環。
而風間徹和任雲方的「糾纏」,才剛開始。
***
就這樣,任雲方隨同邵蓓琳飛到了西班牙。
風間徹見到了任雲方,死沉的臉重現煥發的生氣,深褐色的眼睛也散發出如往昔迷人的光彩。而且傷勢恢復神速,僅半個月的時間便可半坐起來,談笑有神;除了手腳傷勢較嚴重的那部位尚待治療休養,而無法行動自如外,已無任何大礙,連醫生都對他強盛的恢復力感到驚奇不已。
原本任雲方只打算停留兩三天,探視過他就走了;但也不知怎麼回事,一天又過了一天,就那樣莫名其妙待了下來。邵蓓琳甚至留下她,自己先飛回去。
「你母親太過份了,竟然留下我自己先回去了!」知道自己被丟下,任雲方又氣又惱。
風間徹卻很高興。任雲方不但能繼續在這裡陪他,而且他還能跟她單獨相處。他含笑說:「你別生氣,兩個星期後她會再過來。我們在這裡的一切,馬德里分公司會派人妥善照應,不必擔心。」
這時他已轉到馬德里城中一所大型醫院,預定再住院兩星期,等手腳受傷恢復的情況更加良好,再由醫護人員陪同轉回去治療。因為他手腳折斷,目前情況不宜震動。
「你特地來看我,我真的很高興。」他接著又說。
「我可一點都不高興。」
是他預料中的回答,但他一點也不洩氣;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很有反應。他現在帶傷不便,但不急,她早晚都是他的。戀愛也好,騎車也好,最好是保持最佳狀況才引人回味。對於他鎖定的目標,他是絕不會管什麼君子風度或紳士禮儀的,甚至不擇手段,只要他真正想要的,他要絕對的獨佔,但也絕對的珍惜。
只是,他從來要什麼有什麼;因為什麼都有了,反而什麼都不想要。直到遇見任雲方,才激起了他強烈的渴望。
晚餐時間到了。風間徹住的是VIP級的單人房,這是他特別要求的,他不想有任何人打擾,只希望和任雲方單獨相處。
「麻煩你了!」送來的晚餐,其實他可以勉強用左手進食,但他根本不屑那種無聊的自尊,明目張膽地要任雲方餵食。
任雲方只好一口一口地餵他。她簡直成了他的看護,當初預想的根本不是如此!
「不管如何,兩個禮拜後我一定要回去。」她語氣堅決。
「那是當然的!我也希望你陪我一起回去。」
「你確定你到時候一定會回去嗎?留在這裡把傷養好不是比較好?」
「總比不上自己的家園好。」風間徹說。任雲方倒杯水給他漱口,然後替他擦拭嘴巴。才不過半個多月,他已養成要任雲方侍候的惡習。
任雲方並不自覺自己正在踏入某個狡猾的陷阱中,她只當是場噩夢,等回到家,一切就會結束。
她從浴室端了一盆熱水,脫掉風間徹的病服,觸見他裸露的半身,照例地緋紅了臉。由於風間徹右手腳都裹上石膏,不便洗濯,她每天必須為她擦拭身體。
到現在她還是覺得很氣憤羞赧。這種接觸、這麼親密的工作,應該由他親近的人來做才對,怎麼說也輪不到她,怎麼卻理所當然地落在她身上?風間徹被侍候慣了,不覺得有什麼彆扭,她卻覺得異常的難堪。她實在想不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她的「純潔」、「無辜」完全被烙上了黑印!每每看到風間徹裸露的胸膛,她就很難不臉紅。
她知道他在看她,不敢迎視他的目光,沉默地擦拭他的胸膛,偶爾手指輕碰到他的肌膚,都猛然好一陣心悸。
尤其,她不知道風間徹的身材竟這麼好,雄壯的外形、線條優美堅實的肌肉,每一個凹凸都透露著男性力量的美感,一種唯美的爆發力,每每使她覺得心慌意亂。
這些,在他脫了衣服之後,她更明顯的感覺到。她覺得自己很丟臉,更加對自己生氣。
她換了一盆熱水,擦拭他的背脊。由於不必面對他,她覺得釋然許多。
「幸好你不是男人!」風間徹突然扭過頭來看著她說。
冷不防接觸到他的眼光,任雲方心頭一震,垂下了眼。她不是害羞,只是覺得丟臉,而且尷尬。
「本來我以為你是個美少年,幾乎要放棄了,」他說:「但我實在忘不了,下定決心,不管你是男是女,一定都要跟你廝守一起。你是少男也好,是美女也罷,我喜歡的、要的就是『你』!但我還是很慶幸,你是水做的女人。」
「當女人有什麼好?麻煩又嚕嗦!」任雲方皺眉道。風間徹說得太露骨,她只得轉個題向。
「你會這樣想,那是因為你還沒有女人的自覺。因為我是男人,你必要是女人,我們才能有完美的結合。」
「你不是同性戀嗎?談戀愛為什麼非得女人不可?」
風間徹聽了一笑,說:「你故意曲解我,為什麼?」
「我沒有。是你自己說的,不管是男是女……」
「那是因為對方是你!」風間徹飛快打斷她的話。「只有你是特別的,是例外的。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談話沒有交集,任雲方乾脆閉嘴。換個姿勢,輕拉起風間徹沒有受傷的手,輕輕擦拭著。她這樣幾乎觸遍風間徹的半身,以道學的眼光來看,日後如果不委身於他就不純潔了。
「我可以抱你嗎?」看著任雲方低垂的脖頸,風間徹很紳士的問,卻令她以為他神經有問題。
「當然不可以。這還用問!」
「為什麼不可以?」他居然理直氣壯的追問。
她懶得回答。如果再跟他像這樣對話下去,她懷疑她搞不好神經也會出問題。
她連頭也不抬,風間徹突然扣住她的脖子,將她壓入懷裡。她的臉偎在他赤裸的胸膛,迅速燙紅了半邊。
「你幹什麼?」這個大變態!
他低頭將嘴貼在她耳垂上說:「我喜歡肉體的感覺。」
聲調不像他叫她「寶貝」時,那種裝模作樣的怪腔怪調。幾乎不出氣,喉嚨也完全不用力,帶著麻醉人的挑逗,穿過耳膜,直蕩人心田。
她反射的掙扎,他扣得牢,安定她說:「別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就算我想,我現在這樣子也不可能威脅到你。我只是喜歡肉體的感覺,這樣貼近你,覺得很舒服。」
她安靜下來,似乎是乖乖地聽話。
「對,就是這樣,別動。你越掙扎,只會越激發起我的慾望。」他吻著她的耳鬢,吐著同樣撩人的氣息,像夢中的囈語。
這是他單獨的私房,沒有人會來打擾他們。他牢貼著她,血紅的舌頭探觸著慾望的紋路,像蛇一樣,一寸一寸的纏綣。
最開始,是耳際後隱隱廝磨的試探,只些些的溫觸就麻醉了她的心臟,泛起她一陣不由自主的輕顫。然後是更露骨的挑逗,順著她滑嫩的脖子,他吮血的唇,滿處挑撥著那最敏感的慾望地帶。
她的顫慄遍佈了全身,隱約懂得是怎麼回事。這就是肉體的感覺,麻醉心靈的罌栗!
「放開我!」她知道他在挑逗她。這與知識或經驗無關,這種情色的敏感激盪,是生物最原始的本能。
他不說話,挑逗的動作沒有停,變本加厲挑逗她的敏感處,本觸著她不由自主的顫慄性感。
那完全是種赤裸的感覺,危險的訊號。任雲方不斷想掙脫出他的掌握,掙扎出這種顫慄的困境,風間徹卻像蛇一樣,將她緊緊纏繞。
現在他的手緊緊纏繞住她的腰,她想動更加困難。她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心中覺得不安,更憎厭自己這種無法控制的顫慄。更由於她隱約懂得這種不由自主的顫慄是怎麼回事,於是更加駭怕,也更加心慌,更痛恨自己如此無能為力。
「放開我!你到底想做什麼?」連聲音都無法控制地顫抖了。
「我愛你,寶貝……」蕩人心弦的耳語,仍是吐著那種撩人的氣息。
這就是他要的!不管他怎麼做,她生氣也好,反唇相稽也罷,憎恨、厭惡也無所謂,他跟她之間的關係—直很有反應。甚至此時她全身顫慄的性感,都是一種關係的證明。他很滿意她這種反應,極力想逃避他邪惡的血唇和挑逗的吻。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討厭自己,因為她所有的不由自主,都代表了對他的挑逗的反應。
「我說過了,我不會對你怎麼,你不必緊張,我只是喜歡肉體的感覺。」他無視她的掙扎,深深的吻,傾力麻醉她的神經,刺激她最不可自抑的顫慄,最原始的蠢動。
然後他終於放開她,她並沒有立刻跳開,安靜的依偎在他懷裡。
她現在根本不敢動,腦裡一片轟然混亂。她實在恥於承認,剛剛那—刻,她居然有緊抱風間徹的慾望。那種想法太可怕了!彷彿是種煽情的嘲笑,一再企圖揭戳最原始的赤裸。
以後兩星期,她對風間徹得保持著高度的警覺,謹慎提防他。好不容易捱到邵蓓琳來了以後,她才如釋重負,總算鬆了一口氣。
風間徹似乎看透她的內心和想法,老是掛著要笑不笑的暖昧表情,伺機嘲謔,用肆無忌憚的眼光挑逗她,即使邵蓓琳在場也毫無顧忌。
邵蓓琳敏感察覺,他們之間添生了某種不尋常,她知道一定跟情愛有關,也許,是更露骨的糾纏。不過,她不動聲色,她原該有這種預料。
她只希望風間徹早點痊癒,至於他要怎麼捉弄挑逗任雲方,她都可以不干涉。如果「犧牲」任雲方,從而可以使風間徹因精神或感官獲得滿足慰藉而迅速恢復健康,那麼他對任雲方要怎麼不擇手段,她也都會默許。總之,她一切以風間徹為前提,放任他所有的作為。
她留下任雲方,就是存著這種心態;而風間徹的恢復情形,證明了她這種放任是對的。她決定不干涉風間徹對任雲方的任何所作所為,變相默許他隨心所欲,徹底犧牲任雲方。
就讓任雲方成為風間徹的女奴,她只在乎、只關心風間徹能早日將傷養好,痊癒健康。
任雲方做夢也沒想到,她就這樣被「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