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詭異的情況:她在躲他,卻不停地思考他為什麼不來見她。千鶴在平復心情的時候把端木青涓歸類?「潛在的威脅」,就像在前方埋了顆地雷,雖然是希望一輩子都踩不到,但是一想到它的存在,每一步都走得不安心。
「千鶴!」夏子的手在千鶴眼前揮舞,「你最近特別愛發呆哦。」
猛地回過神來,她看到的是坐在自己面前一臉抱怨的夏子。
「在想什麼啊?」夏子賊賊地笑。
「地雷。」尚未從真空的狀態下恢復的大腦下意識地作出了回答。
夏子很自然地把手探上好友的額頭。咦?明明沒有發燒啊。
「去!」千鶴甩開她的手,「沒事找佐籐洋治去,不要來鬧我。」
「不要這麼說嘛,人家又不是那種重色輕友的人。」
「對啊,重色輕友形容你還太輕了,該叫有異性無人性才對!」千鶴毫不留情地奚落她。
「亂講!我……我這不是沒有去約會陪著你嗎?」
「吵架了吧。」一針見血。
「非要在我的傷口撒鹽嗎?」夏子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絕對是在你向他表白之後。」
「我覺得自己像個白癡,居然會和血十字的人談戀愛。」
「他現在已經不是血十字的人了。」千鶴更正。
所謂的血十字是對與雙極會敵對的另一個組織血十字兵團的簡稱。如果說西音是雙極會的大本營,那麼東中就是血十字的大本營。而佐籐洋治初中正好讀的是東中。而根據千鶴手上的調查報告,佐籐洋治初中的時候還是血十字的組員之一。
「也許是奸細呢?」夏子猜測著。
「我說你們不會就因為這個吵架吧?」
「誰會為這種無聊的事情吵架。」
「那為什麼?」
「這個……走,陪我買酸奶去。」夏子飛快地轉換話題。吵架的原因是比千鶴以為的更無聊的話題,千鶴這個沒談過戀愛的人是不會明白的,只會罵她蠢而已。
「喲,你還保密啊。」千鶴跟著她站起來向樓下的福利社走去。對於小兩口吵架的具體內容她才不會去刨根問底。
「你說佐籐君會不會因為我的身份而同意交往的啊?」一路上夏子還是有點不安。
「擔心這麼多干麻?反正你現在的身份只是「宗方千鶴」的好友而已,如果什麼都被東中的人知道,我們早就玩兒完了。」夏子也同樣是雙極會的幹部,但是一直隱藏在幕後。
「我覺得我和他好像朱麗葉與羅密歐哦。」少女雙手捧心作陶醉狀。
「是嗎?我以為是維納斯與阿多尼斯呢。」
夏子消化了兩秒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宗方千鶴,你找死啊!」揮著拳頭去抓已經逃了一大段路的朋友,嬉笑打鬧聲從校園的小道上傳來,驚起了樹上三兩隻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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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溫已升到二十六七度左右,冰冰涼涼的酸奶喝起來最舒服。一口氣喝完一整瓶,把背靠在福利社旁邊的牆上打個嗝,再吁一口氣,像是歐巴桑才有的動作。
「夏子妹妹——」校門的方向有人影向她們揮手。在西音敢這麼稱呼夏子而不怕死的就只有一個人——大魔王的隨從川崎雪是也。隨從是夏子反贈給他的外號,川崎雪曾經有過「如果是公主和隨從的話還可以接受,但是為什麼要把我的名字和男人連在一起呢」之類的抱怨。
川崎的身邊自然是大魔王大野一。千鶴看到夏子微微變了臉色。看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夏子受了大魔王很多「教育」就是了。
「我們走。」夏子轉身把瓶子仍進垃圾桶……
「心虛哦。」千鶴卻拉住她。
「沒有的事!我是被他念煩了。」夏子這麼反駁的同時,川崎已經拉了大野跑了過來。
「幹什麼?」夏子不給他們好臉色看。
「不要這麼凶嘛,夏子妹妹。」川崎仍是一貫的嬉皮笑臉,但是夏子和大野都陰沉著一張臉,讓他笑得有些僵硬,求救似的望向千鶴,後者報以愛莫能助的眼神。
「咳,是這樣的。」川崎假咳一聲,用手肘蹭了身邊的大野一下。
大魔王準備開口了,夏子全身防備地注視著他。
「宗方同學,」但他說話的物件卻是另外一人,「有興趣進學生會嗎?」
哇,晴天霹靂!
「好好考慮一下,管理一個學校也許比管理一個幫會有趣也說不一定。」大野這麼說。
不管是學生會也好,雙極會也好,10月過後都要進行換屆選舉,但離現在也還早啊。怎麼會變成這樣呢為什麼時候她宗方千鶴成了搶手貨,黑白兩道都搶著要。
「你說的是校長的職務吧,學生會能有多大的權力?」夏子滿臉不屑地插嘴。
哎呀,從來沒有在學校見過夏子的臉色如此難看過。略微思考了一下,宗方千鶴決定閃人。
「我會考慮的。」她向大野點點頭,握住夏子的手就往回走。夏子啊夏子,你可不要在這個時候發火哦,我連你一拳都承受不起啊。
都走了約莫五米遠,才聽到身後大野補了一句:「注意你那個表弟。」
表弟?多麼陌生的稱呼,頓了一下才知道說的是端木青涓。好想轉過身去問個明白,但是瞥了一下夏子的臭臉,千鶴還是決定先回教室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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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大魔王發生了什麼事?」一直挨到快上課了千鶴才問夏子。
「沒發生什麼啊。我跟他能發生什麼!」夏子好不容易恢復正常的臉色又沉了下去,還帶了些不易察覺的怒氣。
「也許我去問大魔王本人或者川崎君會更容易得到答案。」千鶴才不會善罷甘休。
「他敢說!我踢死他!」說完後才看到千鶴揶揄的笑容。
「說什麼啊?」這次輪到千鶴笑得壞壞的了。
「哼!」夏子噘了一下嘴,突然正色問:「千鶴,說實話,你的初吻還在不在?」
看來答案已經出來了,但又因為怕被夏子打而不敢笑出來。大魔王終於忍不住向可愛的夏子妹妹出手了呢。
「早就不在了。所以啊,夏子,你不要這麼沮喪。」她把手搭在夏子肩上,說不清是在安慰還是在奚落。
「啊!是跟誰?跟誰?」少女的沮喪馬上被無限的好奇代替。
「這個問題我拒絕回答,反正說了你也不認識。」千鶴有一瞬間露出迷惘的神情,但馬上又恢復了笑臉,「乖乖上課,不要多想了。」
「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可以告訴我吧?」夏子還是不死心。
「大概……是初二結束的時候吧?」
「初二?」千鶴初中上的是女校啊。夏子皺著眉頭明白不過來,但是上課的鈴聲響了,她也只能把疑惑暫時放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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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妹口中知道端木青涓的「豐功偉績」已經是還有一節課就放學的時候。
「那個端木青涓好有型哦。」今年的新生都有點不正常的感覺,說起話來感覺怪怪的,「在班裡從來不說話,連上課老師要他回答問題都不甩哦。結果五班的英語老師和他槓上了,今天一整天都把他留在辦公室寫檢查,聽說要把他退學呢。」
退學?
多麼遙遠的名詞。五月都還沒有過完就有人被退學,真是太不幸了,而這個不幸的人還勉強算是她的親戚!
「據說端木青涓在辦公室都沒有說話,一直趴在桌上睡覺,真的是太帥了。」學妹繼續說著。
現在的小女生都這麼花癡嗎?這個樣子不尊敬老師有什麼「帥」可言。甩甩頭清醒了一下,千鶴問:「那現在呢?」
「現在?他還在辦公室,我上來的時候還聽到眼鏡蛇——就是五班的英語老師罵他呢。哎,學姐,你上哪兒?」
話沒聽完,千鶴已經衝了出去。
雖然發誓不去管他了,但怎麼可能真的狠下心來。有人罵他呢,除了她以外居然還有人敢欺負他……
「找死!」
咦?誰在說話?下樓跑到一半,才發現夏子在她身邊。
「不要看我,你臉上的表情就是這麼說的。」夏子笑笑,多麼難得看到千鶴失去冷靜啊,說什麼她都要跟去看看究竟,「不要說你要丟下我行動哦。」
果然是朋友啊。千鶴在心裡感歎,完全不知道夏子真實的想法。
夏子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來,先幫我把鼻子塞住,一會兒流鼻血就不好了。」
簡直像鬧劇一樣!被夏子這麼搞笑的舉動一打岔,千鶴也冷靜了不少,但是還是沒有辦法不去管他。算了,就當作盡姐姐的義務好了。她也不過就想去看一下——只是看一下而已。
靠近高一年級的辦公室,就聽到綽號叫眼鏡蛇的田中老師的聲音:「你到底說不說話!你是啞巴啊!你不要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說話間還夾雜著「啪啪啪」的聲響。
千鶴一下就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端木青涓靠牆角站著,臉側向一邊。眼鏡蛇正拿了一個捲成筒的作業本一邊罵一邊打他的頭。「你住手!」忘了身前的人是老師,千鶴走過去一把就把作業本奪了下來。
辦公室的其他老師都吃驚得說不出話來。一個女學生凶神惡煞地闖進來把老師給喝住了。
「你要幹什麼?」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眼鏡蛇,「宗方……同學!」他加重了最後兩個字的發音。「我只是想知道老師你有什麼資格停學生的課,又有什麼資格體罰學生而已。」
「你這是什麼口氣?別以為你是那個什麼會的我就會怕了你。你這是跟老師說話的口氣嗎?」「你這是老師該做的事嗎?」千鶴反唇相譏,「不自重的人還想要別人尊重你嗎?」
四周都是不可置信的吸氣的聲音。夏子心想,看不出千鶴還有這麼毒舌的一面,以前在老師面前的乖寶寶樣子果然是裝模作樣,今天真的是跟對了。
「你——」眼鏡蛇頭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宗方你不要太囂張,不是每個人都怕你們那個什麼會的!」兩年前曾經有過一個得罪雙極會的數學老師被毆打住院的先例,從此以後校方對雙極會的人都有些忌憚。
「什麼會?我可不知道。」千鶴臉上出現難得一見的冷笑,「我只是想老師這麼喜歡打人,是不是因為從來沒有被人打過呢。只要嘗一下滋味就知道什麼叫痛了吧?」
「你威脅我?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說這些!」
短暫的沉默。千鶴瞥到青涓在偷偷地看著她。
「我是他的姐姐,」真的是好理由,聲音卻異常冰冷,「準確地說我是站在這裡的端木青涓的表姐,在家長沒有到來的時候我照顧一下弟弟不過分吧。」
「走。」上前一步握住少年的手,再自然不過的動作。
留給夏子一個「剩下的都交給你處理」的眼神,宗方千鶴一陣風拉了端木青涓去教室收拾東西。是的,蹺課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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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聽什麼版本?」少女A問。
「什麼意思?」少女B不明白。
「英雌救美版、戰國風雲版、校園暴力版,也許還有我沒聽過的版本。」少女A掰指頭數給少女B聽。
「講來讓我長長見識。」少女B還是有些好奇。
「英雌救美版——邪惡的眼鏡巨龍窺伺端木公主的美貌,將公主擄到他的城堡(辦公室),曾經是聖騎士的近衛隊長、也是公主秘密情人的宗方統領?解救公主勇闖魔宮(當然還是辦公室),最終打敗了惡龍救出了公主,從此公主和騎士過著幸福的生活。」
「為什麼是騎士不是王子呢?」少女B有些不滿。
「戰國風雲版——XX(注意,這兩個字夏子的發音是『叉叉』而不是『某某』)城少城主端木青涓年少體弱,大權旁落到大總管眼鏡蛇手裡,眼鏡蛇?了篡奪城主之位而決定私下'解決'掉端木少城主,但在千鈞一髮之際,端木青涓青梅竹馬的表姐——宗方將軍識破了眼鏡蛇的陰謀,帶兵支援,瓦解了眼鏡蛇的勢力。從此,表哥表妹……呃,不對,是表姐表弟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美滿生活。」「好……有想像力啊。」少女B嚥了口唾沫,開始流汗。
「最後,校園暴力版——我覺得有點接近事實的真相哦——清秀美少年端木青涓被超級變態的色狼教師眼鏡蛇監禁,企圖逼他就範;但另一方面,身為雙極會大姐頭的宗方千鶴也對美少年青睞有加,終於在眼鏡蛇準備一逞獸慾之時破門而入,救走了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端木青涓,」少女A頓了一下,「最後兩人做了一對雌雄大盜亡命天涯。」
「……」少女B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像小丸子一樣的黑線。
好像最後一個結局是有點過分的樣子,少女A認真地反省了一下,終於開了口:「那麼千鶴,」她拍拍少女B已經僵硬的肩膀,「可以告訴我你和那個端木青涓是什麼關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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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走出校門的時候,千鶴還是緊緊握著端木青涓的手。雖然知道不合時宜,但青涓可憐兮兮的樣子又讓她不忍心放手。從來都沒有在她面前表現出弱者的樣子,印象裡的端木青涓一直都帶著嘲笑的目光冷眼看著週遭的世界。什麼內向啊自閉啊都只是他的偽裝。也許他以前的堅強都是假裝的,又也許他剛才只是故意露出受害者的表情博取同情,但是不管怎麼樣,理智控制不住想好好安慰他的心情。
把他送回租來的小公寓,才開始檢查他的「傷勢」——用作業本可以把人打傷嗎?
端木青涓坐在床上,仰著頭,乖乖地讓她撥開他的頭髮檢查。當然不會有任何的傷口,事實上一點淤青都沒有。但是撥開黑色的劉海,少年白皙的額頭、臉頰和頸項就一起暴露在眼前。
吞唾沫。
臉上有些發燙呢。
「你在學校為什麼不說話呢?」千鶴問他,「上次見面的時候明明這麼會說的樣子。」他在學校的樣子比一年前初次見面時更加寡言。
「我只和喜歡的人說話。」少年把頭靠在她的腰側,動作甚是親暱,語氣卻很冷淡。
喜……喜……喜歡?似乎聽到了很了不起的話呢。千鶴覺得整個臉都燃燒起來。
「人家打你你怎麼不躲呢?」千鶴努力地轉換話題。
「因為我知道千鶴會來救我啊。」端木青涓側過頭,看到她紅透了的臉,帶點惡作劇地回答。
「那……是因為我是姐姐啊。喂!你自己坐好!」少年像小貓一樣用頭在她的校服外套上蹭來蹭去,真的是好曖昧哦。即使是一年之前一起生活的那一個月,也沒有這樣親密的舉動。
千鶴很沒志氣地把他推開。完蛋了!怎麼辦呢?現在只想好好地把眼前少年擁在懷中呢。真的是罪惡,難道自己也變成花癡了嗎?(夏子:你那個「也」是什麼意思?)
「我要回去了。」可恥啊,每次都只有逃走的分。
「不要好不好?」端木青涓搖搖她的手,小狗般的大眼睛有些濕潤,「我一個人會怕。」
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臉上,終於明白夏子為什麼愛流鼻血了。神哪,保佑我的理智不會消失吧。
像見到鬼一般猛地甩開他的手,大口大口地吸氣,但好像再多的氧氣也沒辦法讓血液的流動速度緩下來。心裡想的是快點離開,腳卻定在原地怎麼都動不了。
「哈哈哈哈哈。」端木青涓終於忍不住了,惡作劇的笑聲傾瀉出來,再沒有一點可憐的樣子。少年臉上的表情除了得意就是揶揄。
原來……是這麼回事嗎?千鶴呆呆地看著少年笑得前俯後仰的模樣,只覺得心臟突然之間被割了一道口子,沒有血滴下來,卻痛得想要流淚。
一切都只是報復,報復他一年前對他的拒絕。
臉色由緋紅慢慢地變為死一般的白,垂在一邊的手握成拳,指甲陷進了肉裡也感覺不出來了。早就該知道那些軟弱只是偽裝啊,但還是被誘惑著去相信。
被徹底地戲弄了啊。
宗方千鶴,你聰明一世也有今天!
「罷了罷了,算是一年前的報應好了。」喃喃地說著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話語,宗方千鶴搖搖晃晃地衝下樓去,不去管那個還在繼續笑的可惡的人。那種可以使人麻木的痛襲遍全身,但是沒有任何的渠道讓它發洩出來,眼眶乾澀到她自己都吃驚的地步。
為什麼會那麼難過呢?不過是被欺騙而已,不是早已經學會不去輕易相信任何人了嗎?自己原來還是這麼天真呢。
那樣的心痛,是因為已經心動的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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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方千鶴!你不要一個勁兒的臉紅臉白好不好!」夏子受不了她詭異的表情了。這可是她犧牲了和洋治的約會才擠出來的時間,如果什麼都沒有問出來豈不是太不划算了。
「說什麼?」
「說你和那個端木青涓是什麼關係啊。好歹我昨天還幫你善後,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就太不夠朋友了。」雖然千鶴的很多事自己都不知道,但這也許和戀愛有關,如果連這都不說那還算什麼好朋友。
「我是他表姐,他是我表弟,你說是什麼關係?」
「哼!你不要瞞我,昨天你一副'誰敢欺負他我跟誰拚命'的表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有嗎?你看錯了吧。最近鼻血流太多影響眼部的神經了。」千鶴捏捏夏子氣鼓鼓的臉蛋兒,嗯,手感不錯耶。
「宗方千鶴!」夏子拍桌子。
「不要叫這麼大聲。」千鶴掏掏耳朵,「咦?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不要打馬虎眼!」
「就是有啦。」千鶴指指夏子的書包。兩個人都安靜了下來,果然是那裡發出的聲音。
「現在是中午啊,事多!」夏子從書包裡拿出手機,「嗯」了兩聲就把電話給了千鶴,「找你的。」
電話的那端傳來她的直屬部下的聲音,千鶴皺了一下眉頭。
「大姐,小七和東中的人幹起來了,現在有十五個人,我做不了主。嗯,在小金井志方職中附近。標誌性建築?在阿里巴吧門口。拜託一定要在警察來以前趕過來啊。」
「阿里巴巴?」千鶴一頭霧水,「我還芝麻開門!什麼玩意兒嘛。」
「走吧,我知道那個地方。」夏子已經背好書包了,「是一個水吧啦,早就知道你不會知道這些地方。」
「你確定你去了不會使場面更加混亂?」
「放心啦!難得有這麼正大光明的蹺課機會,我一定會乖乖的。話說回來,千鶴,認識你以後我幾乎都沒怎麼逃過課哦。」
「我可沒有管你。我又不是大魔王。」
「不要再提他好不好。那種人永遠都無法明白在上課的日子可以不用去學校的快感。」
我也不明白啊。並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千鶴和夏子匆匆做她們的「正事」去了。
如果是乘計程車而不是騎單車的話,只用六分鐘就可以到達出事的地點。
確實是一片混亂。千鶴揉揉額角。即使已經加入雙極會一年多,在大白天看到有人打群架還是覺得不習慣。
「我們只是站在這裡嗎?」夏子的手有點癢了,但千鶴卻拉著她站在馬路對面的車站裡面「隔岸觀火」,「再不去幫忙的話就要看到警察叔叔了。」
「是嗎?」千鶴維持處理公事時冷靜的表情。這個時候從人行道上跑過來一個女生,開始在千鶴面前報告事情的起因和情況。夏子見過她一兩次,似乎是直升上來的高一的新生,想不到她也是千鶴的手下。
報告完以後,女孩又迅速地退了下去。
夏子不以為然地聳肩,「真的可以不去幫忙?」
「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場合打架,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去幫她們解圍。難道你有不同的意見?」
千鶴冷冷地看了下夏子,後者吐了下舌頭。
「但是讓我在一旁看別人打架太殘忍了啊。」抱怨歸抱怨,夏子還是只能陪她站在那兒。身為「正」的千鶴十分可怕,還是少惹為妙。
「那你當初接任兵隊長就好了,何必坐上『負』的位置?
「因為那個時候還不敢正大光明地反抗大魔王嘛。」夏子委屈地說。
和公開身份的「正」不同,雙極會的「負」總是隱藏在暗處。而夏子已經是連任三屆的「負」了,比千鶴足足多了兩年時間。
夏子這麼回答的時候,千鶴拿出自己的手機,「會長嗎?對,我是千鶴。現在小七和東中的人在南區起衝突,大概有六七個我方的人。我認?沒有支援的必要。嗯,警察就快要來了,是在小金井。好,麻煩你了。」
「不會吧。」夏子多少也明白她向會長請示的意思是什麼了,但是……「難道我們就站在這裡看她們被警察抓?」
「不良少女也是有規矩的。給她們上一課也好。」千鶴的嘴角浮現冷酷的微笑。
「千鶴,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冷血啊?」
「有啊。」冷酷的笑容有一瞬間變得溫和。
「是誰?」
「我那個表弟。」
「啊!」
「難看死了,把嘴巴閉上!」
「千鶴,你老實告訴我,你的初吻物件就是他對不對?啊!你怎麼突然打我的頭!很痛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