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幅很唯美的畫,男人溫柔呵護的擁著女人,女人則小鳥依人的偎著男人,陽光恰巧灑在他們的臉上,感覺溫馨而甜蜜。
不過這分甜蜜被一陣鈴聲給暫時打斷了,白歆寧用迷濛的意識伸手摸索著床邊茶几上的電話。
好不容易摸到了,當她接起電話時一個不穩,「匡啷」一聲,話筒掉落在地。
白歆寧煩悶的大叫一聲,起身想撿拾地上的話筒,誰知,一個抬頭,便撞上龔書揚的下巴,引來他一聲疼痛的聲吟,都還沒弄清楚自己到底撞上什麼,劇烈的頭痛就將她所有的意識奪走,完全無法顧及其他,白歆寧躺了回去,埋頭繼續昏迷。
約莫十五分鐘後,擾人清眠的鈴聲又響起,白歆寧心裡非常不快的又伸手去摸電話,只是這次她並沒有找到電話,鈴聲不斷催促,她只得用手再探索。這回她摸到了電話線,沿著線將電話由床下拉起,意識模糊的接起。
「喂……喂……」餵了老半天,對方始終沒有出聲,而鈴聲卻一直沒有停,她這才發現,響的不是電話,而是門鈴。
她望了眼門口,本想起身開門,但身體實在重得抬不起來,而且在假日的早晨,量也沒什麼急事會發生,於是將被子一蒙,她翻轉個身,不覺奇怪的偎近身旁那副溫暖的軀體,意識逐漸不清的又睡著了。
門外,一名婦人急按著電鈴,卻久候不到門裡的人出來開門,她心急的向一旁的警察說:「警察先生,我女兒一定是出事了,你看按了這麼久的門鈴!她都沒有過來開門。」
「你確定嗎?說不定她只是出門了。」警察秉著謹慎態度詢問婦人。
「確定,確定,我非常確定,十五分鐘前,我在樓下管理員那裡打了我女兒家裡的電話,沒想到她一接起來以後就慘叫一聲,接著有一聲男人的呻昤聲傳了出來,然後我女兒的電話就打不通了,你說我女兒是不是出事了!」心急如焚。白歆寧的媽媽緊張的對著警察陳述她就覺得一個女孩子獨自住在外而實在太危險,現在歹徒闖進去了,該怎麼辦?她可憐的女兒,可千萬不要出事才好。
「白太太,說不定白小姐是和她男友在那……個啊!」管理員曖昧的說著,從她的描述聽來,倒也挺像那麼回事不是?
「你這個人說的是什麼鬼話,我們家歆寧可是黃花大閨女,她都還沒出嫁,怎麼會亂來。」白媽媽震怒,斥責著破壞她家女兒名聲的管理員。
「嗯,啊現代年輕人都嘛很開放,哪有人到了結婚後才那個的。」管理員不以為然,那種結婚後才能上床的年輕人早就絕跡囉!
「啊不可能啦!我們家家教很嚴,歆寧又很乖很聽話,她不可能亂來的,而且她又沒有男朋友,怎麼亂來!」白媽媽說得斬釘截鐵,只差沒有拍胸脯保證。
「你確定她沒有男朋友?」管理員說得曖昧,天下的父母都嘛一樣,只有自己的女兒最純潔,天知道她女兒可豪放的呢!她的精彩事跡早就在他們小區傳得家喻戶曉了。
「我當然確定,我的女兒我最明白,她不是隨便的女孩子,況且她如果有男朋友,一定會讓我們知道,所以她肯定是出事了,警察先生,拜託你,趕快開門救我女兒吧!再遲下去,恐怕她……嗚……」心一急,白媽媽竟哭了起來,女兒遭到不測,教她這個做媽的怎麼不心疼。
「好好好,你先不要哭,如果你確定,我就開門。」警察連忙安撫她,並跟她再確認一次。
「我看最好不要。」管理員在一旁,但聲音不敢太大聲。
雖然管理員的聲音不大,但白媽媽可聽得一清二楚,她憤怒的瞪了他一眼,然後轉頭焦急的說:「我確定。拜託快開吧!」
警察轉頭對鎖匠示意了一下,鎖匠於是拿起了他的工具,三兩下不一會工夫,門就開了。
門一開後,警察拿起身上的槍戒備,率先進門去,只是門內的情景讓他卻步他尷尬的呆立原地。
「怎麼了,怎麼了,警察先生,我女兒還好嗎?有沒有看到歹徒,一定不能讓他逃走。」看到警察立在原地不,白媽媽趨上前,急著想知道女兒是否安好。
「那個……白太太,你自己看吧!」警察面有難色的後退一步,好讓白媽媽能進去看個清楚。
白媽媽上前定睛一看,當場傻在那裡,她的女兒正依偎在一個男人懷裡,睡得可安穩呢!
吵雜的聲響終於將白歆寧吵醒,她睜開雙眼看向房門外,居然看到母親站在那兒,她一驚迅速坐起了身,但是宿醉的頭痛又讓她掩面哀號了起來。
「歆寧……你……你……你這是什麼樣子?」白媽媽又驚又怒,沒想到女兒起身,居然是只著貼身衣物的半裸狀態。
「嗯?誰?」昨晚讓小醉鬼不好的酒癖折騰了一夜的龔書揚,這下也被吵醒了,當他睜開雙眼看到房裡的景象時,立即機警的坐了起來。
「你……你們……你們……」白媽媽氣得差點暈個,這個睡在女兒床上的男人,居然沒有穿衣服,原來他們剛才真的做了……做了……那種事!
現場的混亂狀況讓龔書揚完全清醒,他發現白歆寧衣不蔽體,立刻拉來被將她的身體遮住,只是這一遮,模樣更像是被抓奸在床了。
「我就說不要開門比較好吧!看,現在模大了吧!」白目管理員完全不會察沿觀色,還在一旁落井下石。
白媽媽將眼光射向管理員,眼神之兇惡彷如魔鬼再世,這才讓管理員閉了。
「白媽媽,歆寧怎麼了?」大門口,柯淑零緊張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一接你的電話就趕了過來,歆寧有沒……」
待她走進來看清楚,整個人愣住無法反應。
「你……你們……歆寧……龔書揚……你們兩個……」柯淑零因為驚訝結巴話都說不清,只能站在原地用手來來回回的指著床上的兩個人。
「淑零,你認識這個男人?」白媽媽一有這個認知,立即驚怒的轉頭責開女兒,「歆寧,你真的交了男朋友沒有讓我們知道,還和人家亂來?」
「歆寧!你不是對我說絕對不會和龔書揚在一起,現在居然……居然都上床了?」柯淑零也怒氣勃發,生氣的指責。
「既然是誤會一場,我看我和鎖匠就先走了。」警察笑了笑不想螳這淌渾水,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既然是家務事,他還是避開吧!
「等一下,這個男人已經覬覦歆寧很久了,只是歆寧一直躲他,說不定是他昨晚趁歆寧酒醉,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柯淑零指著龔書揚指控,看好友從剛才到現在一句話也沒有說,分明一副意識不清的模樣,說不定是這個卑劣的男人做的下流事。
「啊不可能啦!整個小區都嘛知道他們兩個現在正打得火熱,上次五樓的王太太和小區管委會的主委還在電梯裡親眼目擊他們……哇嗚!我都不好意思講了,那可是香艷刺激得很呢!」不只白目話又多的管理員,說得像是親眼目睹似的。
白媽媽和柯淑零一聽他這樣說,馬上怒目瞪向白歆寧用,兩人同時開口,「歆寧,你說清楚。」
「哦!拜託,別那麼大聲,我的頭好痛,」飽受宿醉頭痛之苦的白歆寧,哪能力解釋什麼,她現在只想把頭埋起來,讓她的頭不再疼痛就好了。
「我想……」事件男主角總算開口,只不過他一開口,就引來兩雙憤怒的眼神及另外三雙好奇的眼光。
眾人屏息以待,想聽聽男主角要說什麼。
沒想到龔書揚悠然開口的卻是,「既然鎖匠來了,那麼總算可以讓我回家穿衣服了。」
「……事情就是這樣,」坐在白歆寧的小客廳中,龔書揚依然一臉的怡然自得。
「真的?」白媽媽和柯淑零懷疑的轉向白歆寧,想聽聽另一方的證詞。
但白歆寧只是抱著頭趴在茶几上,一臉病懨懨的開口說:「別問我,我頭好痛,什麼都不知道。」
「誰教你喝這麼多,你平常又不喝酒,昨天怎麼會喝得這麼醉?」白媽媽嘴裡罵著女兒,但是依然心疼的去擰了一條冷毛巾給女兒,以減輕她的頭疼。
「我又不是故意喝的,那也不是我願意的啊!誰教我那莫名其妙的運氣昨天又發飆了。」接過媽媽的愛心,白歆寧將毛巾敷上了頭,頭痛暫時得到舒緩。
「說什麼,你不喝,誰能逼你……」想到了什麼突然停頓,白媽媽看著龔書揚,對女兒說:「歆寧,你告訴媽媽,是不是這傢伙逼你喝的,你老實講不用怕,媽媽讓你靠。」
「對,歆寧,你老實講沒關係,我也在這裡給你靠,是不是他灌你酒?」柯叔零也很有義氣的挺身而出。
白歆寧看了龔書揚一眼,如果栽贓他可以讓他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也許可以試一試,「不是啦!是我喝的啤酒一直中再來一罐,一連中了五次耶!所以我就喝醉了。」
可惜她這個人無法忍受這種苟且的事,只能老實的說了。
其實白歆能寧的喝醉完全是個意外,起因在於她為了要發洩心中的怒氣,決定一個人去大吃大喝一番,只是沒想到她去的餐廳正在週年慶舉行啤酒怞獎大放送,她心想,好吧!就喝一杯來消消滿肚子的火氣,誰知道,她那奇怪的好運又在這時候發揮了,她居然一連五次怞中再來一罐,加上她原本買的那一瓶,一口氣將六罐啤酒喝下肚,就醉得一塌糊塗了。
一直中再來一罐,你也沒有必要當場喝完啊!」柯淑零翻了下白眼,什麼喝醉的原因都聽過,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是因為中了再來一罐喝醉的。
「可是老闆說要當場喝完才能再怞獎嘛!」無辜的捧著頭,白歆寧一臉的哀怨,第一大獎可是法國雙人十日游耶!她當然要試一試她那神奇的運氣啊!只是誰知道……
龔書揚這時在一旁笑了出來,老天!以為她真的是為了她那個幼稚的完美人生計劃而喝得醉成這樣,沒想到是為了「再來一罐」?嗯……很有白式風格,如果她真為了什麼事沒達成而將自己灌醉,就不是白歆寧用了,她白歆寧為了她立下志願需達成的事,可是打死不退的,雖然她的願望一向很少。
他的笑聲引來三雙眼睛的側目,惹下大禍的人,居然還瞻敢在那裡大笑!
「這位先生,不管你說的是不是事實,但是你趁我女兒喝醉,不守男女間的規範,還赤裸著上身爬到我女兒床上和她一起睡,這樣的行為,還是得給我一個交代吧!」白媽媽嚴厲的眼光射向龔書揚,她女兒的名聲豈能隨便讓人糟蹋。
「伯母,你叫我書揚就可以了,不知伯母認為我應該給怎樣的交代?」臉上掛著輕鬆的微笑,他可是一點也沒有為人家的媽媽找上門要公道而緊張。
「對,白媽媽,一定要給他一點教訓,他這麼多年來一直對歆寧居心不良。」柯淑零在一旁憤慨的出聲。
「如果你是對我女兒有意思,那也要循正常的管道來,至少得先來提親啊!」
白媽媽講得一副理所當然,但白歆寧和柯淑零則是總得差點摔倒在地。
「媽,你說些什麼啊!!」捧著欲裂的頭,白歆寧不滿的抗議出聲,都什麼年代了,她媽媽那什麼老古板的觀念,女兒被欺負了,還要對方負責娶她以免名聲受損?這是什麼八股的想法!
「白媽媽,這樣怎麼可以?你不知道這個人有多惡劣,之前還拋棄我們學校最優秀的學姊移情別戀,這種花心男人!你不可以讓歆寧嫁給他啦!」柯淑零急著阻止,這樣根本是羊入虎口,歆寧豈不是注定受傷害?
「說到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傳出我拋棄以菱這個說法的?你可不可以說清楚,好讓我明瞭,我到底做了哪件事讓你們如此以為?」好整以暇的,龔書揚認真的看著柯淑零,男女分手一定有他的理由,也不必然是誰拋棄了誰,到底他是負心漢的這個傳言是如何傳出來的,今天他倒想探究個清楚。
「以菱學姊對你那麼好,又深愛著你,你能否認嗎?」柯淑零質問。
「是不能否認。」龔書揚據實承認。
「這就對了!你們分手,不是你拋棄了以菱學姊,難道是學姊拋棄了你?」她嚴苛的指控,那麼好的學姊,是絕對不會做出背叛或拋棄男友的事的。
「你就是以這樣為根據,這麼多年來一直指責我拋棄了以菱?」真是難以置信,他還以為他有做出什麼讓人誤會的事,沒想到居然是小女生不理智的揣測。
「難道吳婷宜有什麼根據說學姊是為了自己移民才拋棄你的?」她就不信他提得出根據,因為學姊明明為了移民必須離開他而哭得要死。
「她的指控與我無關,我從來沒有對她說過被拋棄的話,也從來沒有支持過她的說法。」唉!兩個小女生鬥氣,居然讓他受害這麼多年,真是不值啊!
「但是你也不曾反駁過她的說法,所以才讓她的氣焰一直那麼高揚啊!」她對他的話不服氣,他若有反對,吳婷宜才沒有辦法一直如此堅稱呢!
「我反對你們雙方的說法與做法,我只是當下沒有反駁罷了。」他向來不和小女生計較,也懶得一一去反駁她們。
「哼!那是你的推托之詞,而且我也不是真的完全憑推測毫無根據。」柯淑零雙手環胸,由鼻子噴氣,對他的辯駁一點都不接受。
「哦?」這倒令他好奇了,他到底有什麼事跡讓她對他厭惡這麼多年!他自己也很想知道。
「以菱學姊在離開之前有一次喝醉了,她哭得很傷心,說你心裡有別人了,所以她才不得不走,而且學姊心地好到要我千萬不要說出去,所以我才一直沒有把學姊的這一段話說出來,」要不是她答應學姊不把她為他傷心的事情說出來,她早計將這件事公諸於世,讓吳婷宜再也沒有話可以說。
「她這麼說……是嗎?」龔書揚聽了她的陳述之後臉色有些改變,他臉色微沉,微低垂下眸子,似乎在想什麼。
「怎樣?你無話可說了吧!」柯淑零這下驕傲了起來,以菱學姊親口告訴她的話,就算他想反駁,也反駁不了吧!
「她這麼說,就是這樣吧!」瞬間他又恢復自得的笑容,說得一點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