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立在眼前的高大身影看起來著實懾人,她有些心慌的想繞過他,奈何,他卻一點讓開的意思也沒有,反倒將她一步步逼退到落地窗前。
往後一看,一大片的落地窗後竟然能看到海,從這裡遠眺一望無際的澄藍,很是令人震撼,但此刻唐海優無心欣賞,因為邵爾平的胸膛已經貼上她。
老天,這個男人比她預估中的還要高大,溫熱懾人的氣息,像是會奪人心魂似的,讓她的腦子渾沌得幾乎沒法思考。
尤其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下,他看起來更加的英挺逼人,讓唐海優的心跳亂得一塌糊塗,已經弄不清楚,究竟是誰色誘誰了?!
「你……你想做什麼?」
唐海優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破碎得連她都快認不出來了。
「你說呢?」
邵爾平突然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一指輕劃過她裸露的香肩,那裡還留著太陽曬過的痕跡。
唐海優發誓,他的眼神裡絕對隱含著什麼含意,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實在很難讓腦子保持冷靜思考。
「看來你費了一番功夫。」
「當然!」唐海優感激涕零的猛點頭。「這點你能明白是最好了,所以,我希望邵總裁把房子還給我,以後我絕不會再來打擾你。」
邵爾平但笑不語,莫測高深的表情,卻更讓她發現這個男人的深藏不露。
「這就是你的目的吧?」
「啊?」唐海優還沒意會過來,身子卻突然被扯進一堵寬闊的胸膛裡,小嘴也遽然被一雙霸道的唇用力吻住。
他、他、他--竟然吻她?!小嘴上傳來的麻熱,讓唐海優的腦子全糊成了一團。
活了二十五年,她連小手都沒讓人牽過,就莫名其妙被男人奪走了初吻,荒謬得簡直像是電影中的情節。
邵爾平的吻狂猛又激烈,毫不溫柔的掠奪她口中的甜美與溫暖,就連他炙熱的氣息也像是有魔力似的,熏得她整個人虛軟得使不出半點氣力來。
好不容易找回理智,她抬起軟綿綿的手奮力推開他。「別這樣!」
邵爾平冷冷瞅著她,臉上依舊是那副讓人匪夷所思的表情。
「別告訴我,我們想的不是同一件事!」
「哪--哪件事?」唐海優眨著茫然大眼,腦子裡仍是渾沌得厲害。
「你千方百計打聽我的住所,還穿成這樣,甚至故意把水倒在衣服上,不是想勾引我?!」他的笑裡有著嘲諷。
「我一我勾引你廠一股熱氣直往唐海優的頭頂竄。
或許她是想用美色「說服」他把房子還給她,但這跟「勾引」根本是天差地遠的兩回事!
「難道是我會錯了意?」他鄙夷的一笑。「畢竟上一次床,就能換回一棟價值六百萬的房子,這筆交易確實頗為划算。」
上--上床?
當下,唐海優的眼睛瞠得更大,一臉不敢置信。
「你沒搞錯吧?!」唐海優氣憤的瞪著他。「我或許急需要回房子,但我唐海優可不是那種為達目的,出賣自己的人!"
「那你今天來是想做什麼?」邵爾平說完,眸光還不忘掃了精心打扮過的她一眼。
「我……我……」一想到自己來的目的,唐海優不由得心虛起來。
雖然剛剛說得那麼義正詞嚴,但她不得不承認,打著色誘他的動機,確實也不算光明磊落,而且她也實在把邵爾平看得太簡單了。
心慌意亂的絞著小手,唐海優一張臉實在滾燙得不像話,一個「我」字說了半天,就是不知道該接什麼好。
尤其是在他炯炯目光的逼視下,任再堅強的心防也會潰堤。
她終於忍不住,轉身就想奪門而逃。
「站住!」
一堵高大的身影比她的動作還快,遽然將她擋在門前。
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一嚇,唐海優整個人都縮在牆邊,以為他又想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
她這個反射動作,卻給了邵爾平最佳的機會,長手一伸,輕鬆就將她困在自己跟牆壁之間。
唐海優倉皇一抬頭,再度迎面撞進那雙諱莫如深的黑眸裡。
挾帶著獨特男人氣息的熱氣,忽輕忽重的噴在她的皮膚上,他傭懶的眼神看起來更是灼熱而幽暗,像是一座蘊含著滾燙岩漿的火山,隨時有爆發的危險--
最要命的是,他們兩人的距離實在太近了,讓她幾乎連氣也喘不過來。
糟糕,剛剛那種四肢綿軟無力、腦子渾沌得像一團爛泥的奇怪感覺又回來了。
尤其是他再度逐步貼近的俊臉,以及性感一開一合的薄唇,唐海優始終恍惚回不過神來。
他--他該不會又想吻她了吧?
剛剛她可是用盡了僅存的意志力才能推開他,要是他執意再來一次,她恐怕連一點反抗的餘力也沒有,只能任他擺佈了。
不管了,在這種致命的威脅、以及身不由己的情況下,除了「壯烈犧牲」外,她還能怎麼樣?
毅然閉上眼,她抱定了「捐軀」的打算,孰料,前頭卻久久沒有半點動靜。
實在按捺不住,她忍不住悄悄掀開一邊眼皮,只見邵爾平正挑著眉看她,像是在看她想玩什麼把戲似的。
「你還沒回答我。」他面無表情看著她。
「回……回答什麼?」她一臉茫然的眨著大眼。
「你今天來做什麼?」再開口,邵爾平的聲音已近乎咆哮。
唐海優怔怔望著他,許久之後才終於意會過來。
「喔……我……我是來『說服』你把房子還給我的。」她漲紅著小臉,幾乎要為自己方才壯烈犧牲的念頭感到羞恥。
「說服?」邵爾平的眉頭微微一挑,俊臉再度朝她逼近了幾寸。「我還沒看到你的努力。」
感覺出兩人危險的距離,以及他眼神中那股不尋常的熱度,唐海優心裡的警鈴開始大作。
「今天好像不太適合,我看--我們下次再談好了。」正想從他的臂下鑽出,她卻冷不防被他高大的身軀給順勢壓住。
一下子,他們兩人的身體,幾乎是沒有一絲空隙的緊貼在一起。
「說真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他慵懶勾起唇,那神情看起來竟有幾分邪惡。
「那你想怎麼樣?」唐海優小臉滾燙得像是快噴出岩漿,一顆心也跳得亂七八糟。
「來到這裡,浪費了我大半個下午時間,你總得付出一點代價。」
「代……代價?」唐海優突然結巴起來。
不--不會吧!?
她知道像他這種大總裁的時間很寶貴,但是,要她為此付出代價,未免也太不合情理了吧?!
「我……我沒有錢喔!」她搶先聲明道。
邵爾平勾起一抹讓人弄不清意圖的笑,突然湊近她的耳畔,輕舔起她小巧可愛的耳垂。
唐海優及時咬住唇,才阻止了即將出口的驚呼。
他竟然--舔她的耳朵?
這個親暱舉動幾乎嚇壞了唐海優,尤其是吹進耳朵裡的陣陣熱氣,更惹得她渾身戰慄得幾乎站不住。
不行,他一定是故意想嚇唬她的,她得鎮定點!
但她越是想表現鎮定,那股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叮咬的酥麻感覺就越強烈,而且那群螞蟻還很不安分的順著她的頸側,一路往她的鎖骨滑去,最後甚至成群結隊的鑽進她低垂的衣領裡--
面對邵爾平極富技巧的調情手段,渾身軟綿綿的唐海優仰著小腦袋,幾乎只有任他擺佈的分。
「啁--」
恍惚間,唐海優聽到一聲極其暖昧的沙啞呻吟,許冬之後才聽出來--那竟是從自己嘴裡發出來的。
老天,她怎麼會變得這麼邪惡,發出這種類似母貓發情的聲音?
正當唐海優震愕於自己異常的行為之際,一隻大手突然探進她的裙子裡,狂妄的撫上她最私密的部位。
一股宛如觸電般的強大快感遽然攫住了她,讓她幾乎整個人癱倒在邵爾平的懷裡,不住的大口喘氣。
靈巧的手指宛如狡猾的泥鰍,在她的私密部位時輕時重的輕揉慢捻,惹得她渾身每一寸皮膚開始發燙,而它竟還意圖鑽進最後一小片遮蔽的布料裡--
「住手!」
唐海優及時拉回理智緊並雙腿,阻止了那隻大手。
「我們又不是男女朋友,你怎麼可以--可以--」她喘得幾乎語不成聲。
「你的演技真是逼真!」他以嘲諷的表情瞅她。
從她剛剛全力配合的舉動看來,她只是在故意裝傻罷了!
「你是什麼意思?」唐海優腦子裡仍是昏昏沉沉。
「我不介意進行一場桃色交易。」他仍是一副高傲的表情。
桃色交易?
唐海優驀然瞪大眼,混成一團爛泥的思緒,頓時全都清晰了起來。
看著他極其俊美出色,卻又狂妄得可恨的臉,她終於忍無可忍的提起小腳,狠狠踩上他的腳背,忿忿轉身就往門外跑。
吃痛的悶哼一聲,邵爾平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竟然敢踩他?!
最讓他不解的是,這個看似簡單的女人,此時竟讓他摸不清也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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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當成了什麼?
一句羞憤交加的怒喊猶在耳際,邵爾平怎麼也沒有料到,唐海優這個看似溫弱的小白兔,竟然也會反咬他一口,更沒想到一個青澀的吻,會亂了他的平靜。
一大清早,聽完秘書報告完一天的行程,他就一直坐在辦公桌俊,兀自出神到現在。
那種柔軟甜美的滋味,比起他曾品嚐過的任何一雙唇,都還要令他意猶末盡。
甚至連現在,他都還能在口腔中,隱隱嘗到那股甜美的氣息。
他眷戀的回味著那種前所未有的滋味,直到秘書突如其來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總裁!」
「什麼事?」他迅速收斂心神,沈聲問道。
「那位唐小姐又來了。」女秘書的表情仍是一樣無奈。
唐海優?邵爾平的眉頭驀然蹙了起來。
樅她昨天倉皇失措的逃走後,他以為她會就此放棄,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她的毅力。
看著滿桌子待處裡的文件、以及行事表上密密麻麻的行程,預料將會是忙碌的一天,他卻像是鬼迷心竅似的脫口而出。
「讓她進來!」
看著女秘書消失在門外的身影,邵爾平發現自己竟無從解釋這樣的舉動,代表著什麼意義。
他靠著白手起家,在經營上每一步都得認真謹慎,否則很容易就會被無情的競爭給淘汰,他實在不該跟一個對他有所求的女人,周旋浪費時間的。
只是,不知怎麼的,這個叫唐海優的女人,竟叫他有些迷惑了。
不多時,一個小人兒踩著忐忑不安的步伐,踏進了辦公室,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他的辦公室裡佈滿地雷似的。
今天的她穿著一身簡便的T恤、牛仔褲,一頭長髮紮在腦後,白皙清麗的臉蛋被曬得紅撲撲的,看起來就像個青春俏麗的女大學生。
「邵總裁!」小心的站在幾步之遙外,唐海優囁嚅喚了聲。
她覺得自己實在很沒骨氣,明明他就擺明了不會輕易把房子還給她,她還是厚臉皮的再次上門求他。
誰叫她天生心腸軟,受不了老媽昨天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要去跳河謝罪,只好硬起頭皮再度上門。
「昨天你還有事忘了說?」
一提起「昨天」,唐海優腦海裡立刻浮現那個熱辣辣的吻,小臉也不由自主的漲得緋紅。
邵爾平氣定神閒的坐在辦公桌後,欣賞著她紅咚咚的小臉。
「我是來拜託邵總裁把房子--」
「我說過,這是不可能的!」他遽然打斷她。
唐海優怔然望著他,澄澈的大眼裡逐漸蓄積起水氣。
一想到父親,以及往後顛沛流離的命運,唐海優一時悲從中來,再也顧不得形象,像個孩子似的,當場癱坐在地上就哭了起來。
邵爾平向來對女人的眼淚最為厭惡,但不可思議的是,眼前這張哭得涕淚縱橫的小臉,竟讓他有些於心不忍。
他強迫自己別開臉別去看她,等著她自動放棄。
然而那個低低的啜泣聲,從緊抿著唇壓抑著,直到哭聲越來越大,最後甚至一發不可收拾,幾乎成了哭嚎。
即使隔音良好的大門,也隔絕不了她那近乎慘烈的哭聲,他幾乎可以想像得到數十隻貼在門板上的耳朵,以及十幾張嘴的竊竊私語。
邵爾平煩躁的起身,在她身邊焦躁的踱起步。
「我很忙,你快走吧!」
然而地上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小人兒,依舊是自顧放聲哭嚎,連理也不理他。
邵爾平實在不敢相信,自己對這個女人,竟然連-點辦法也沒有。
「如果你以為用這種手段,就能強迫我屈服,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我邵爾平是不接受威脅的。」他冷硬的聲明道。
「哇--」回答他的,是一串更加驚天動地的哭嚎。
他煩躁的耙梳著一頭黑髮,實在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惹上這麼個大麻煩?!
看著坐在地上的小人兒,模樣是那麼嬌弱纖細、可憐無助,換做是鐵石心腸,也會被她給軟化。
只是,他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講求現實與利益的商人,沒有把房子平白退還的道理。
腦子裡一個念頭一閃而過,他當下有了個絕佳的主意。
「好像怎麼樣都沒辦法阻止你是不?」
佯裝無奈的歎了口氣,他坐回原位,將長腿一伸,往後仰躺在柔軟的大椅裡。
「啊?」唐海優抬起淚濕的小臉,楞楞的看著他。
「好吧!我可以把房子還給你。」他乾脆的說道。
「真的?」唐海優跳了起來。要不是隔著張大桌,她真想衝上去親吻他。
「不過,我有個條件。」
「啊?條件?」
這兩個宇,聽得唐海優心驚膽跳,好像前頭已經佈滿了陷阱,等她往下跳。
「我要你去幫我要回一筆呆帳。」
他的長指悠閒的敲著桌面,一雙莫測高深的黑眸緊盯著她。
唐海優有些出神的盯著他乾淨修長的手指,好半天才恍然回過神。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她仔細審視他的表情。
「我的樣子像在開玩笑?」
面對她錯愕不信的表情,邵爾平仍是一派的氣定神閒。
「可是你們銀行這麼大,不是有專門追討呆帳的部門嗎?」唐海優小心翼翼的瞅著他。
「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去不去--由你決定!」他慵懶一勾唇,沒有正面回答她的疑問。
她知道他這麼做,只是想讓她知難而退罷了,但她唐海優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嚇倒的人。
不過是去要回呆帳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去!」她豪氣萬千的拍了拍胸口。
「不後侮?」不知怎麼的,他嘴邊那抹笑,看起來實在詭異得不太尋常。
「絕不後悔。」唐海優堅定的搖搖頭。「對方是誰?」要去討債,總得先搞清楚對方的身份來歷吧!
「去了你就會知道了!」
唐海優無言望著他,被他臉上那抹破天荒的親切笑意,給弄得有些糊塗了。
不知道為什麼,那抹笑容莫名讓她想起了--不懷好意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