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去哪裡了?一個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平空消失的!」岳霆對著話筒裡的私家偵探大吼。
「我真的無能為力,很抱歉。所有可能去的地方我全找過了,劇團已經將她的名字排除,住處空無一人,房東說好一陣子沒見到她,還有常去的地方我全問過,她已經很久沒去了。」
「我要砸了你的招牌,這算什麼一流的偵探——」
沒等岳霆說完,私家偵探很機靈地先掛斷了電話。和岳霆打交道已有一段時間;他相當清楚岳霆的個性,當他發起脾氣來,可是沒完沒了的。
「喂?!混帳!」被掛電話的岳霆暴跳如雷,用力地扯斷電話線,高高舉起電話,狠狠地擲向牆角。
然而這樣並沒有讓他好過一些。
岳霆沉不住氣地在大廳來回走著,香煙一根接著一根抽。這一個月來,除了在公司的表現還算正常,離開公司獨處後,他都是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他的異常舉動,全看在岳之清和李怡的眼底。
自從李怡住院,岳霆對她的態度,不再像以前那樣現如仇敵,雖然仍是不聞不問,但至少不會再為了她和父親起衝突。
之後,岳之清將李怡接到自己的家裡來,岳霆也沒有反對,只是淡然地對父親說:「你自己決定就好。」
他們很清楚,岳霆對李怡態度的改變,完全是因為荷亞瑢的一席話;他們也瞭解,岳霆發怒、焦慮的原因,也正是荷亞瑢。
但,愛莫能助。
雖然李怡和荷亞瑢是好友,但在荷亞瑢刻意斷訊的情況下,擔心的李怡根本也找不到她。
「如果她不願被人找到,無論你用什麼方法都沒有用的。」李怡對沮喪的岳霆說。
「不要你管!」
儘管他不再反對父親與李怡的事,但並不表示已經認同她,一見到李怡靠近,他還是掉頭就走。
「我不是想管你,也無權管你,我是擔心她,生怕她會做出什麼激烈的事情。別看亞瑢外表柔順,其實她的個性很剛強,我很瞭解她,知道她受了傷後,一定會找地方躲起來療傷,不讓人看見她痛苦的樣子——」
岳霆右手猛然一敲桌面,把李怡嚇了一跳。
「別再說了,罪魁禍首是你,而不是我,要不是你叫她勾引我……」
「但如果不是你蓄意騙她,亞瑢怎麼會——」
「夠了!」他朝她大吼:「我不需要別人教訓我、告訴我做錯了什麼,我根本就不在乎她到哪裡去,也不想過問她的事,我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如果你還有多餘的精神,請放在我父親的身上,別干涉我的事。好了,請讓讓,我還有事要出去。」
「你……我是好意……」
「把你的好意也放在我父親的身上吧!」
岳霆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彷彿要證明他真的不在乎荷亞瑢。
但他的內心很清楚,這陣子他就像心頭少了一塊肉似的。難道戀愛的感覺就是這樣?
他以前沒有遇過這種情況,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把他的情緒和理智搞亂成這樣。
岳霆對自己竟然有如此反應,不但震驚,也很生氣,
以前他總嘲笑別人陷入愛情之中,奮不顧身、失去理智,但現在輪到他自己嘗愛情的苦味,才發覺自己太過於看輕愛情的力量。
是上天在懲罰他嗎?
※※※
「親愛的,你有心事對不對?」
高杏良湊近岳霆,故意體貼地在他額上一吻。
平常岳霆對於她的親暱沒有特別的感覺,但今天卻讓他覺得反感。他將身子移開一點,但高杏良隨即又靠了過來。
「嘿,你是怎麼了?」她乾脆起身,變本加厲的將雙手纏繞上他的脖子,坐到他大腿上來。
「別這樣,這裡是辦公室,讓人看到了不好。」他試著拿開她的手,她卻緊緊地灌著,像只黏人的章魚。
「親愛的,你以前很喜歡的啊,還有……你上回不是說過,在辦公室的地毯上親熱,一定很好玩,我們很久沒有……這陣子你變得好奇怪……」
「對不起,我沒有心情。」
「為什麼?」
岳霆注視著她的雙眼,很想將過去的感覺找回來,但他失敗了。現在無論怎麼瞧她、看她,就是沒有感受到半點激情,他的慾望彷彿已經消失。
他歎了一聲,將眼神移到窗外遙遠的地方。
他的心已死,他的感情也死了,他的所有情緒反應,全從荷亞瑢離開他的時候就不見了。
高杏良早就注意到他的反常,心裡相當的擔心。
她知道岳霆向來處處留情,但對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是真心的,他的心裡只有他的公司,任何決定都會以事業為優先考量。這也是她的優勢,是她唯一能勝過其他女人的地方。
但那天她在醫院遇見的那個女人,讓她膽戰心驚。她從來沒見過岳霆有任何慌張的表情,甚至也沒見過他懊惱的神情。那個女人走了之後,看得出來岳霆相當沮喪。
高杏良小心翼翼地問:「是那個女人的關係嗎?我在醫院見到的女人。」
女人是相當敏感的,岳霆知道。既然被她猜中,他不想隱瞞,但是也不想解釋。
他淡然地說:「我不想再提那天的事。」
他的話證明了她的猜測,果然是和那個女人有關!高杏良心一驚,強迫自己要鎮定。
「我知道你不愛我,但是……我們是事業的好夥伴,所以……等我們結婚後,我不會干涉你在外的行為,只要你準時回到家中,我不會計較。」她可憐兮兮地說。
「你說到哪裡去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知道,我向來就是個很實際的人,什麼事情都不喜歡拐彎抹角。岳霆,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會盡一切力量挽回我的劣勢,我不會輸給那個女人的。」
不愧是女強人!
高杏良說這些話的時候,仍然相當冷靜,一絲不苟。
岳霆真是服了她!
她應該去找另一個更好的男人,而不是他。
「對不起。」他滿懷愧疚。
岳霆的道歉反讓她心慌,他從不向人低聲下氣的,更絕不向人認錯,但是今天他卻……
「不要這麼說,我不要你這麼說。」高杏良的眼淚再也蕩不住,「我好怕這個樣子的你……我好怕你就這麼離開我……」
她死命地擁著他,雙手攀得緊緊的不肯放。她好不容易才贏得岳霆未婚妻的頭銜,不能這樣輕易的放手。
這是她想了好久的美夢——一個英俊的丈夫、一個傲視全球的企業,絕不能就這麼毀了。
「杏良……別這樣,其實你並不愛我的,不是嗎?」
「不,我愛,真的。」
岳霆苦笑起來。
愛是什麼呢?之前他就和高杏良一樣,以為自己懂得,而且並不需要。但是嘗到苦果之後,他才知道一切根本不是以前所想的。
※※※
「在這裡!」阿欽一見到岳霆出現,馬上站起來朝他揮手,「你總算出來了,前幾天打電話給你,不是訊號不通,就是已經關機,人也都不在公司裡。岳霆,你到底在忙什麼啊?」
其他的拜把兄弟也問。
「是啊!什麼生意讓你忙成這樣?」
「好幾次聚會都沒瞧見你,還以為你被母老虎纏得沒空出來了。」
岳霆根本不理會他們,找個空位坐下,馬上向侍者要了瓶酒。見他臉色不對勁,阿欽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喂,怎麼了?誰欠你錢不還,擺一張臭臉?」
岳霆不想說話,也不想回答問題,今天到這裡來的目的,只是為了喝酒。岳霆抓起侍者剛送上來的XO,將瓶口對準自己的嘴,猛灌了起來。
他向來十分重視儀態,在朋友面前總是保持著良好的形象,沒人見過他現在這個樣子。
傻眼的阿欽吃驚之餘,仍沒忘奪下他的酒瓶。
「岳霆,你這是幹嘛?酒不能這樣喝——」
他很不高興地對阿欽吼叫:「我付錢喝酒有什麼不對?
我高興怎麼喝,是我的自由!」
說完,他從阿欽的手中槍回酒瓶,又猛然地灌了好兒口。
大家左看右看,沒人知道岳霆發生了什麼事。當中年紀較長的湯新岷,以過來人的口吻說著:「大概是婚前恐懼症吧!花心的男人準備要過這個關卡的時候,心理總是難免給他有一點……嘿嘿!」
「是啊,要娶那隻母老虎,是要有很大的勇氣,換成我,一定天天都睡不好啊。」
於是大家將岳霆的異常,以「婚前恐懼症」的理由帶過,也沒人再進一步追究,只有和他比較親近的阿欽心裡存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一瓶XO全下肚後,酒量並不好的岳霆開始亂髮酒瘋。事實上,他只是覺得頭有些暈,神智還很清醒,但是卻勇氣大增,將心中的不滿一古腦地全吐了出來。
「女人算什麼東西!我隨便一招手,想和我過夜的女人,大排長龍,我怎麼可能只在乎一個人呢?哼,搞什麼,不識相的傢伙……」
他醉言醉語的,沒幾個人聽得懂他說的話,但阿欽聽得懂。他知道,岳霆講的那個女人,不可能是指高杏良。
這麼說……是那個叫荷亞瑢的女人嘍?
「她說我騙了她的感情,我才覺得是她先騙了我,誰教她原本就準備想騙我的嘛,我不過是滿足她的想法罷了,我哪有什麼錯?!」他摟著阿欽的脖子,
「對不對阿欽,我有什麼錯?」
「對,對,你沒有錯。但是你的酒喝太多了!」
「我口渴啊,還覺得沒喝夠呢!」岳霆又招手叫侍者,「喂,再拿一瓶來,你們……還有誰想要,我們今天不醉不歸。來!」
阿欽開始擔心,「別喝了,你明天不是有很重要的客戶要來嗎?」
「客戶?呵呵……對,我有客戶要來——」
阿欽搶下他的酒瓶,大聲斥責:「那就聽我一句話,別再喝了。就算你把自己灌醉,也不見得會好過,明天一醒來,問題還是存在。」
「問題?我哪有問題……」他說的很心虛,但酒醒了大半。
「別逞強了!走,我送你回去。」
阿欽堅持地拉著岳霆出去,屋外透心涼的冷風吹拂著他的臉頰,原本只是借酒來發洩一下的岳霆,神智清醒多廠。
「阿欽,我沒有問題的,我告訴你,我真的沒有問題。」
阿欽冷哼一聲,「才怪!瞧瞧你自己現在這副德行,一頭亂髮,滿身酒臭,一眼就猜得出你失戀了。」
「我沒有。」
「又耍嘴皮子。」
「我怎麼可能失戀,沒有一個女人能讓我失戀,知道嗎?」
「我不需要知道。我只曉得你是快結婚的人了,你的未婚妻是有名的母老虎,是你事業上的得力助手,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岳霆愣了一下,想起這幾天高杏良打電話給他,也不知道噦哩噦唆地說了什麼,他懶得聽,只隨口敷衍,經阿欽這麼一說,他才想起自己有個婚約。
「對,我都忘了,我是個快結婚的人。」
「岳霆,你一向把自己的事業放在第一位,我相信你的理智會讓你認清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吧?」
阿欽接著又說了一堆話,但岳霆根本沒有聽進耳朵裡,當他想起自己還有個婚禮時,心中迅速擬出一個汁劃。
或許這樣能將她逼出來。
他不相信荷亞瑢不在乎他。
如果她知道他和別的女人即將舉行婚禮,一定會出面阻止。或者她會出其不意地衝到他面前指責他,說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騙子;或者她會衝進他的辦公室,狠狠地咒罵他一頓。
無論她以什麼方式出現,他都不會再讓她離開,他會用盡辦法將她留下來。
是的,就是這樣。岳霆一面想著,不自覺地握起拳頭,精神大振,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
啊?現在是幾點了?
荷亞瑢從昏睡中醒來,迷迷糊糊地抓了枕旁的鬧鐘,看到短針正指著四,她才搖晃了下頭,坐起身來。
她窩在這家小旅館,足不出戶已有好幾個星期。荷亞瑢告訴旅館的經理,她的身體不舒服,想在此地靜養,不要任何人打擾,只要三餐替她送上食物即可。
她把自己當成蠶。
小時候養過蠶,當所有蠶寶寶被裡在自己吐出的絲繭內,她就開始期待,會有美麗的蛾飛出來。
她也以為!只要將自己當成是在蠶繭裡,等她受的傷全康復了,就又會是一隻美麗的蛾破繭而出。
只是,日子難熬。
荷亞瑢待在這個十坪不到的房子裡,所有的擺設全讓她盯完了,卻仍然抹不掉岳霆的臉。他總是在夜半時分溜進她的腦海,在她失神許久之後,又鑽進她的腦子,從不給她喘息的空間。
真該死!為什麼自己那麼不爭氣,老是惦記著這個負心漢。
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根本不會以真心對她,只有她這個笨蛋才會被幾句甜言蜜語沖昏了頭,被他牽著鼻子走。
想起自己曾經那樣被他感動,心酸的荷亞瑢忍不住又落淚。原來一叨都只是騙局,他精心策劃來嘲笑她的騙局。岳霆早就設計好這一切,只等她跳進去。
當然,她也不負他所期望的跳了下去,讓心摔成了碎片。
天啊,為什麼要這樣處罰她?
先是一個王文華讓她丟了工作,接著又是一個岳霆讓她丟了心。現在的她,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被掏空了,還能做什麼呢?
她一翻身又躲進棉被裡,緊緊地抓著被子,悶著頭哭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荷亞瑢聽見敲門聲,旅館的服務人員在門外輕聲地說:「小姐,我把晚餐送來了。」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開門讓服務人員將晚餐端進來。
進來的人是一個歐巴桑,連續好幾天,這個有點年紀、頭髮發白的歐巴桑,老愛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儘管說了老半天荷亞瑢都不吭聲,但歐巴桑還是不停地碎碎念。
「哎喲,怎麼都沒吃?是菜不好吃嗎?還是……你沒胃口喔?這樣下去不行的啦,已經那麼瘦,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要是晚上走出去,一定會被你白白的臉給嚇死……」
荷亞溶轉過身背對她。
歐巴桑繼續嘮叨著:「要多出去走一走曬曬太陽,最近的天氣還真不錯,動一動,說不定胃口就會好一點啦。
你吃這麼少,是不行的啦,我今天叫廚房幫你炸了一隻雞腿,香噴噴的,來,你聞聞看……」
歐巴桑好心地將餐盤端了過來,想引誘她吃飯,但荷亞瑢一聞到油炸的味道,突然一陣反胃,簡直想將肚子裡的東西全吐出來。她摀住嘴,衝進浴室,淅瀝嘩啦地吐了起來。
「小姐,怎麼了?你還好嗎?」
荷亞瑢向歐巴桑揮手要她離去,但是歐巴桑才不管這麼多,硬是擠進浴室,動作迅速敏捷地擦了條熱毛巾,幫她擦起臉來。
歐巴桑心疼地說:「你一定是有心事才藏在這裡,對不對?唉,有什麼事情不能解決,光躲起來是沒有用的。
瞧瞧你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連我看了都覺得心疼啊,更別說你的家人。要不要我幫你找你的家人來?」
「不要!」她反射性地大喊。
歐巴桑被她嚇了一跳。「可是……你現在這個樣子……」
「我很好,沒事的。」她又恢復意興闌珊的樣子,放下熱毛巾,右手摸著肚子,走回床邊倒下。「我沒有胃口,把晚餐也收回去吧!可不可以請你離開,我想一個人獨處。」
歐巴桑搖頭歎氣,她將餐盤端走前又望了荷亞瑢一眼,語重心長地說:「小姐,不如……我幫你請個醫生來,或是……幫你買個檢查的東西。」
「什麼意思?我的身體很好,不用看醫生。」她將臉別開,沒聽懂歐巴桑的意思。
「我怕……怕你是懷孕了,而自己卻不知道。」歐巴桑輕輕關上門前,留下這麼一句話。
啊?
荷亞瑢如遭電擊。
不會吧?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現在認真回想起來,這個月的生理期確實已經超過時間還沒有來。
她打了個冷顫,雙手無意識地胡亂撥弄著頭髮,隨即又扯著棉被。陣陣寒意從腳趾頭慢慢竄升上來,不久,她的心也覺得冰冷,四肢不停地發抖。
荷亞瑢將整個身子埋在棉被裡,但她還是覺得好冷,好冷……
※※※
隔天一早,荷亞瑢出了門。事情總是得做個了結,她必須知道自己是否懷孕了。
買了驗孕劑之後,經過商店,報紙的全彩廣告頁讓她駐足,她丟了個銅板拎了份報紙回飯店。
她迫不及待地攤開報紙,眼前是一對新人即將結婚的宣告,還附上了醒目的婚紗照。
什麼意思?他一定要這麼招搖嗎?一定要把她的心磨成粉末才甘心嗎?好殘忍……她邊看邊搖頭,眼眶迅速積滿淚水。
那是岳霆和高杏良的婚紗照。
相片裡新娘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而岳霆的英俊未減半分,一如她離開前的模樣。
儘管荷亞瑢滿腹怨忿,但還是情不自禁地用手指輕輕地拂過他的臉、他的唇,不自覺地發怔。
她多希望相片中的新娘是自己啊!
在她手上的驗孕劑殘酷的提醒她,有件事還待證實。
進了浴室後一陣手忙腳亂,但最後還是完成檢驗的手續。她將尿液滴進小小的方框裡,等待結果。
她只想證實自己的運氣沒有想像中美,不可能因為一個晚上的錯誤,就改變了她的一生。
儘管她不斷地禱告,但是結果仍被歐巴桑猜中——
她懷孕了。
荷亞瑢難以置信地盯著驗孕劑,終於崩潰失控。她歇斯底里地將報紙撕碎,只覺得好恨、好恨,滿肚子怨恨無處發洩,就快要衝破她的胸、她的身體。
為什麼岳霆還可以笑著和其他的女人結婚?
為什麼他的臉上竟然沒有半絲悔意?
為什麼那晚還與她激烈纏綿,今天就要娶別的女人?
荷亞瑢知道他早已訂婚,但不滿的是自己竟然沒有對他造成半點影響。他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她嗎?他真的對她沒有半點感情?他真的……一切都是假裝的嗎?
這種感覺真的很矛盾,想擁有他,卻又氣他!
不!
不要!
她不要這樣,她不要岳霆娶別的女人。
就算他是騙她的,就算他對她的感情是假的,但她就是不想讓他和其他女人結婚,她不要他摟著其他女人,她不要他睡在其他女人的床上。
她不能讓岳霆就這樣步人禮堂,然而現在能阻止他的,只有她自己。荷亞瑢深吸了口氣,強壓抑住全身的顫抖,她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憤怒、嫉妒,或是哀痛,她心中只想著一件事——
阻止他一她要去阻止他的婚禮!
哪怕是要登天、潛海,她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