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佑佑和紜紜嘴甜的喊著,兩個人圍著奶奶,親暱的撒著嬌。
「我好想你哦。」紜紜抱著奶奶的腿甜笑道。
「奶奶你看,我又長高了哦,紜紜沒有長高,因為她都不吃飯飯。」佑佑馬上打小報告。
「真的耶,佑佑長好高了。」靜妮來回審視兩個孩子,他們的身高真的差滿多的,比起一般同齡的小孩,佑佑比人高了許多,而紜紜卻相反的嬌小,難怪她會誤認紜紜今年只有三歲。
「怎麼……你們全都來了?」繽紛看著靜妮和伊媽媽,小臉上佈滿擔憂。「邦彥一個人在醫院裡,不會有事吧?」
靜妮和母親相視一笑。
「繽紛,你很擔心我哥哦。」靜妮邪笑道。
被說中心事,繽紛困窘地紅了臉。「你管我。」
「呵呵呵——」靜妮詭異的笑著。
繽紛被她怪異的眼神看得煩了。「怎樣啦?你們的眼神好……好奇怪。」
像是在算計什麼似的,讓她心亂。
「沒什麼啊。」靜妮無辜地眨眨眼,笑著接過她的行李,拉著她離開機場。「我跟媽醫院住膩了,今天呢,孩子就跟我們去玩,你代一下班,照顧一下Irving。」
「我?」繽紛傻傻的被靜妮拉著走。「那……那你們要去哪裡?」她照顧邦彥是沒問題,但兩個孩子都托給她們照顧,她過意不去。
「休息啊、逛街啊、吃美食啊,我們要去的地方可多了。」靜妮一邊說,一邊將繽紛的行李丟上車,打開車門讓佑佑和紜紜坐進後座,伊媽媽也坐在後座照顧孩於。
後座都滿了,繽紛只能乖乖坐進副駕駛座。
靜妮開車的速度不會因為駕駛座換邊而產生異常,她踩油門的動作未曾稍減,很快的來到邦彥所住的復健醫院。
吱一聲,車子停在醫院門口,靜妮轉過頭來,對繽紛露出笑容。
「下車吧。」
「嗯。」繽紛聽從的下了車。但是,咦?
他們怎麼還坐在車上?靜妮也沒熄火,怎麼一回事呢?
「快下車啊。」繽紛趴在車窗前,奇怪地道。
「我們不下車,你下車就好。」靜妮笑道。「孩子我們帶走了,不要擔心,我們可以照顧的,你讓我媽過過當奶奶的癮嘛,她想含飴弄孫,我哥就麻煩你嘍,他住在特別病房裡,你問一下護士就知道了,拜——」靜妮話說完,沒等繽紛反應過來,迅速的倒車,加速,開著快車離開。
「喂……」繽紛只能看著他們離開,來不及阻止靜妮將車子停下來。
他們絕對是有預謀的。
繽紛喪氣地想著,她被算計了。
「算了。」她無奈地歎了口氣。
能怎樣呢?她都已經被丟下了,她的證件、錢包,全部都在行李裡面,她能跑去哪?當然是進醫院裡去找邦彥嘍。
聳聳肩,繽紛看開的笑了笑。
看看醫院的環境,她滿意極了。
很清幽,廣場的綠化做得很好,一片綠油油的,看了心情就很好,走進大廳,她沒有聞到醫院通常會有的消毒藥水味。
這裡沒有醫院給人的壓迫感,在這裡休養不錯,想必麥克諾特先生花了不少心血幫邦彥找了這個復健醫院。
「抱歉,我想請問一位伊先生的病房。」操著流利的英文詢問櫃檯的行政人員,對方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是……你會是Irving說的那位小姐?他孩子的母親?」這位櫃檯小姐一臉不敢置信的驚呼,引來其他人的視線。
繽紛一臉的莫名其妙。「什麼?」她們在說什麼?
「天啊,Irving沒騙我們,他的妻子真是個大美人呢。」
繽紛的出現引來行政人員一陣騷動。
「請問……」繽紛覺得這情況真的很怪異。「我現在方便去看他嗎?」
「當然,我帶你去。」這位小姐異常的熱心啊。
繽紛雖然覺得怪,但還是跟著她走。
那是一棟位於主建築物後方的小木屋,小巧精緻,那位小姐把繽紛帶到門口,對著她微笑。
「Irving是個非常努力的男人,院裡好多女性醫療人員喜歡他——所設計出來的珠寶。」
繽紛笑了。「謝謝。」
「他最近神神秘秘的,聽說畫了不少設計圖,我們都很好奇他的作品,不過他說那是他給老婆的神秘禮物。」
「哦?」繽紛感興趣的挑挑眉。「我不知道他說的老婆是誰呢,我未婚。」
「呵,你很有趣,祝你們幸福。」熱心的行政人員呵呵笑著離去。
繽紛滿腹狐疑地輕敲木門,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奇怪!」繽紛皺著眉頭,再敲,還是沒回應。「那就不能怪我嘍。」沒人嘛,她就自己進去了。
扭動門把,輕輕推開木門,繽紛意外邦彥竟然沒有鎖門。
他就這麼放心?不怕被偷襲嗎?
一踏進小木屋,她還來不及看清室內的擺設,一股強勁的拉扯將她扯進屋內,砰一聲,門被重重關上,接著她聽見落鎖的聲音。
「誰——」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得魂不附體,繽紛幾乎要失聲尖叫。
但是她的尖叫聲沒有出現。
她感覺到自己被人狠狠的摟在胸口,以幾乎要將她揉進胸口的勁道,緊緊將她抱住。
而她的唇——她之所以不能尖叫的原因,因為她正在忙。
忙著接吻。
她感覺到自己的眼淚掉了下來,那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體溫、熟悉的吻,在在告訴她,現在,站在她身旁摟著她的,是邦彥。
「別哭。」邦彥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臉上帶著滿溢的溫柔。
「邦彥。」繽紛輕喚著他的名,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在她面前,站得筆直,站得毫不費力。
「你總算來了。」邦彥笑著說。「我好想你。」
「我也是,你的腳……」
「想看嗎?」邦彥挑挑眉。「看我復健的成果。」
「嗯。」繽紛急切的點頭。
「你看好。」邦彥笑著倒退五步,再一步一步,慢慢地,堅定地走向她。
看他不需倚靠枴杖,不再一跛一跛的承受著腳傷的痛楚,笑著朝她走來,繽紛高興的又哭又笑。
「太好了,手術不到一年你就走得這麼好,我……我好高興。」
「走一下子不是問題,但還是不能太過勞累,我想,我離要跑要跳,還有一段時間,繽紛,你願意陪我一起做復健嗎?」他誠摯的眼神望進她眼底,帶著她所熟悉的自信。
「願意,你想去哪裡我都會陪你。」繽紛笑著點頭答應。
「真的?」邦彥樂得臉都亮了起來。「只要我勤做復健,我可以回到以前健步如飛的樣子,但是我的左手和身體上的燒傷,這輩子是不可能復原了。」
「我不在乎,我會喜歡,不論是你的傷疤,還是你的人。」
「你不介意,那我就放心了。」邦彥鬆了一口氣。「連我老婆都不介意了,我就沒有必要管別人的眼光了,對吧?」
「對。」繽紛好高興,他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愛邦彥,不會因為他有什麼殘缺就放棄對他的愛,其實最在意他腿傷的,就是他自己本人。如今邦彥的腳傷逐漸恢復健康,他的自信也漸漸回復,漸漸的回復成那個她所熟悉的伊邦彥。
「邦彥!」繽紛小臉突然皺了起來。「你的臉怎麼回事?」伸手輕碰了一下他瘀青的嘴角,惹來邦彥的哀叫。
「打架。」邦彥沒好氣地道。
「打架?!」繽紛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你?跟別人打架?!」
她一定是聽錯了,邦彥才剛剛恢復不是嗎?他不是每天做復健累得要死嗎?
他打哪來的精力去和人打架?有沒有搞錯啊?!
「嗯,我等這一架等了五年。」邦彥輕鬆的笑道。
「哦,贏還是輸啊?」繽紛揚起甜得不可思議的笑容問。
「那還用說,當然是——兩敗俱傷。」邦彥扼腕地歎息。
「你跟誰打呢?」繽紛的笑容更甜了,眼睛笑得都瞇了起來。
「靜妮她老公。」邦彥哼了聲,要是他腿傷再好一點,就不信打不扁那小子!
「哦——這樣子啊。」繽紛笑容消失了,小臉一板,狠狠的瞪著他。「才剛有一點起色,你就開始打架了啊。」
「呃……」邦彥一窒,看著繽紛凶狠的小臉,他驚覺到——
他的繽紛,變了。
她敢凶他、敢質問他、敢管他,他發誓,往後她一定會威脅他!這都是她以前不曾做過的事,她溫柔甜美,總是依偎在他身邊賴著他保護,但是現在的她——是個女戰士,凶狠的戰士,他相信這五年來她當了媽媽,在工作上有所成就,也讓她的個性改變不少,她如她自己所說的,她能與他一同分擔,她沒這麼嬌弱。
他的繽紛,真是讓他驚奇啊。
「說啊,你不是有很多話要講,打什麼架啊?你不怕好不容易才復健完的腿又受傷嗎?」繽紛咄咄逼人地質問。
「這個……其實我可以解釋。」邦彥連忙陪笑臉。「你一定可以體會我想扁人的心情的。」
「是嗎?」繽紛很懷疑。
「當然,這是關於靜妮和那小子的事,時間很多,我們可以慢慢說。」邦彥牽著她的手走向床邊。
繽紛沒拒絕,坦然地和他走向床邊。
她終於來到他身邊了,早在五年前,她就應該飛奔過來,現在,她終於做到了。
她再也不要和他分開,再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