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偉無精打彩的坐在諮詢室裡,仍在為前兩天的事心煩。
他婚是退定了—根本就是愚蠢的協定。問題是他該怎麼去跟人家說?
如果對方也要他一截小指,那怎麼辦?
他看著無辜可憐的小指頭。
或者要他整只呢?
他難以想像五根手指頭都被截掉的慘況。
說不定要他的右手呢!他愈想愈驚駭。
那他不就完了?
「唉!」所以他一大早歎氣到現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碼什麼他這麼無事、這麼可憐?為什麼他偏偏要跟黑道扯上關係呢?
「唉!.」
咨詢室特地用毛玻璃隔開諮詢者和醫生,給求助者-個絕對私密的空間。
那他不就完了?
「唉!」所以他一大早歎氣到現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為什麼他這麼無事、這麼可憐?為什麼他偏偏要跟黑道扯上關係呢?
「唉!」
諮詢室裡特地用毛玻璃隔開諮詢者和醫生,給求助者一個絕對私密的空間。
進了該詢室,裡頭明朗、溫馨,完全感受不到身在醫院的壓力,彷彿進到了另一個世界。這裡書報齊全,還有輕柔的音樂播放。
最裡處,用大塊毛玻璃隔成一個小小區塊,就是毛偉和諮詢者「溝通」的地方。
不過今天諮詢室的狀況不太好,有史以來他覺得時問這麼長。除了他心情煩躁之外……還是煩躁!
「唉!」這不知道是第幾次歎氣了?
毛偉一天只接受三個預約。如何預約?很簡單,只要將表格填好,投入諮詢室外的小信箱就可以了。
毛偉一天只約談三個。不管預約者排的隊伍有多長,他堅持得要慢慢的消化,畢竟「諧詢者」剖白的都是血淋淋的隱私,需要的是高度的耐心和技巧,建立起互相信任的關係很重要,絕不能有敷衍的情形發生。
今天的他卻覺得特別累。
「下一位,王小姐。」他喊道。
每約談完一個,他會有一陣空檔休息,以便再應付下一個。平均一次約談需花兩小時的時問,通常他會在九十分鐘之內結束,偷得的時間再加上休息的空檔,他就能有好一段時間的輕鬆快活。
不過他今天心情沉重,不想休息,這就是他為何要趕緊把這個小胖妹叫來談一談的原因。
「減重了嗎?」他看著資料問。
「沒有。」小胖妹苦惱的說。
「沒有?」毛偉溫柔的聲音一點都沒顯示出他的壓力和煩惱。
當然,他也不可能注意到,就在那大片的毛玻璃外,正站著一個美麗的俏女郎,冷冷的瞅著這兒的一切。
俏麗、自信的臉上有一股說不出的嫵媚,玫瑰花瓣般的粉嫩層瓣不屑的癟了癟,似乎看這兒一切都很不順眼。
短髮有型、自信亮眼,任何人看見她眼睛都會為之一亮,是擺到哪兒都能成為焦點的女郎。
她倒要看看爸爸硬逼她嫁的是什麼軟弱角色?
方晴的眼睛玲冷的掃過這兒的每一寸……黑亮、充滿智慧的眼眸和她的粉嫩層瓣一樣,盈滿了不滿。
她—方晴,是毛偉的第三個「病人」。
當然,她的資料不是這麼填的,而是填「李阿花」。這個非診療、不收費的諮詢室,就算你要填「蒙娜麗莎」當名字,醫生也不會太驚訝。
「王小姐,你好像減肥了很久,卻都沒有成功?」資料顯示,她最大的敵人是脂肪,最大的心願是想交個男朋友卻一直不能成功,因而造成憂鬱。
「嗯,我是愈減愈重。」小胖妹苦惱的說。
聲音輕輕的飄了出來。
方晴不照規定坐在椅子上等候,反而是交抱著雙臂斜倚在毛玻璃上,因而能聽見他們每一句交談。
「愈減愈重還真是苦惱啊!」毛偉非常瞭解對方的感受。
有誰看到笨重的自己,還會高興的?
「是啊!」小胖妹難過的點頭。「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幸好人家都說他這兒有效,她就過來試試。
「那還不簡單?少吃、多運動不就得了?」
不過如果她做得到,又怎會愈減愈重呢?
「打網球會喘,游泳人家會笑。」小胖妹說出了她的苦痛,而這兩種聽說是減肥最好的方法。
單單穿上了泳衣像套了三個救生圈,她就沒勇氣步出更衣室。
「打網球對你來說太激烈了,我想你的關節可能已經受損了。」因為承受不住重量。
「不過不打網球,改用走路的去上班,也是很好的運動方法。」很多人都忽略了走路所消耗掉的卡路里,其實不比跑步少。
他開出了診斷書,問明了她平日的飲食習慣,什麼都不要求,只要求她改掉早餐愛吃高熱量食品的習慣,另外兩餐再減少半碗飯的食量,當然水果要多吃。
從毛玻璃底下,他把他的診斷書推給她。
「一個星期減三公斤最理想,你本來吃三碗,從今天開始你改吃兩碗半,半個月後再改為兩碗,很快地你就能跟班艾佛列克約會。」
小胖妹輕笑了起來。
「你瘦下來一定很好看。」天知道小胖妹長得是哈模樣?不過鼓勵的話語是最好的藥劑。
「真的?」小胖妹的眼晴還真的亮了起來。
「放心,如果到時候班艾佛列克已經結婚了,還有備胎。好男人多得是,到時候我介紹克列佛艾班給你,一樣帥。」
「真的?」熊熊的希望像把火,瞬間點燃了小胖妹的人生。
「當然了。」只是名字倒過來念而已。
「那……我馬上回去實施。」這帖診斷書像道萬靈丹,似乎吞下去就馬上能奏效。
「慢走。」他彈了下手指,送客。
「可是……」小胖妹又坐了回來。「要是萬一又失敗了怎麼辦?我是說……如果我減不下去……或者……減完了卻還是沒人追呢?」她的人生第二大隱憂—沒有自信。
毛偉深吸了口氣。
「你想不想跟我這樣的帥哥約會?」
「嘎?!」小胖妹驚喜的抽了口氣。
她的朋友聽說毛偉醫生長得很帥,硬是守在醫院門口一睹風采,結果回來樂得吱吱叫。
她當然想了。
胖妹興奮得連語音都抖了。「想。」
「你都不喜歡胖胖的自己了,男人怎麼會看上胖胖的你呢?」他柔聲的問。
胖妹的臉蛋垮了下來。
「同樣的,你也看那些跟你一樣胖的男人不順眼,對不對?」
「嗯。」胖妹立即認真的點頭。
「所以沒有如果,一定要成功!」
胖妹馬上受教的認真點頭,這一回下定了決心。
「我一定能成功!」沒有如果,絕不能有如果。
「當然了。」脂肪是殺父仇人,不共戴天。
「那……我回去了。」胖妹依依不捨的起身告辭,這個醫生真不錯。
「記得喔,胖妹,用盡各種招數也要成功,克列佛艾斑在等你喔!.」
小胖妹又笑了出來,不好意思的趕緊離去。
「呼!」又送走一個了,他翻了翻眼球。
門才一關上,屏風後就飄出了一陣低低的竊笑。
這一群逮住空檔、過來看看毛偉「病情」的醫生,紛紛從屏風後頭走出來湊熱鬧。
「毛偉,聽說你煩得兩天沒睡?」好友們搭著他的肩,紛紛找空位坐下。
毛偉被逼著娶黑道千金的事在他們之問傳開,他們都想知道毛偉要怎麼應付這個情況?
「唉!」他重歎一聲。
大夥兒嘻嘻的笑了起來。
方晴冷冷的聽著一切。
在她之前的小胖妹很高興地離去,她倒要看看他待會兒怎麼應付她的「心事」?
毛偉等著第三個諮詢者到來的休息空檔,和一群醫生好友談笑風生了起來—其實是大吐苦水,不由得談起他的饃事。
卻不知道第三個「病患」早就在那兒等著,正涼涼的倚靠在休息室牆上,冷冷的聽他的對談—
細數黑道女兒的不是。
「真傷腦筋,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人?」毛偉頭疼的說,「也許臉上有道疤,像個大姊頭;也許滿臉橫肉,比剛剛那個胖妹還矮,天知道黑道人家的女兒長得什麼模樣?我一想起來就灰心。」他頭疼的抱住腦袋。
大家都笑了起來。
其中第二個比較有良心。
「也許人家沒有你講的那麼糟,」他們倒很好奇對方的長相。「說不定很漂亮喔,對不對?」說的人揚了下眉。
另一個也說:「也許她是萬能的,娶了她,你以後有得罩了喔?」
大夥兒呵呵直笑,挖苦的成分居多。
「切!」毛偉輕悴一聲,「我才不希罕他們罩,我根本不想和他們扯上關係,」他叫了起來,「黑道耶,黑道耶……成天玩命的傢伙,誰要把這種女人娶回家?」
一想起來就渾身發毛。
方晴的眼裡陡地射出了怒光。
大家聯合起來譏笑他。
「我看你完了。」
「真要這樣,我寧願去跳河!」
「最糟的是,我看他連跳河的權利都沒有。」
大夥兒一陣嘲諷的笑聲。
「毛偉,你慘囉,看你要怎麼跟人家說?」
「我也正傷著腦筋。」他是又驚又懼、嚥不下飯。
一群人肆無忌憚的挖苦,極盡嘲諷之能事,完全忘了「隔牆有耳」這句警訓。
人家方晴正站在「隔壁」聽呢!
她才沒有他說的臉上有疤又圓圓滾滾的。
而且……她也不希罕他這種男人!
她一心一意想嫁個雄赳赳、氣昂昂的偉岸男子—像她爸爸這樣,他算哪根蔥?
從小耳濡目染的緣故,變成刀槍不怕,她方晴喜歡的男人根本不是那種文弱醫生型的整腳貨色—她把毛偉歸為這一類。
今天他死定了!
「我啊,是打定主意非要退了這門婚事不可!」毛偉是吃了秤坨鐵了心。
只是還沒這個膽去跟人家說。
方晴冷冷一笑。
「要是人家不答應怎麼辦?」
是啊,她爹這麼頑固,她倒要看看他敢怎麼辦?
她方晴今天為何會出現在這兒?
還不是被她那個比她還要頑固的老爹逼的!
硬要她來看看毛偉的長相。
「不答應也得答應,他女兒長得又不像玫瑰花,就算長得像,我也不愛玫瑰愛茉莉,切~」他愈說愈火大。
人家對他們恩重如山是沒錯,可是不能用這種方法啊!
「怎麼辦呢?爸爸為什麼替我選了這樣的女人……」
方晴的胸口急遽的起伏。
爸爸為什麼替她挑選這樣的男人?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
「我看你得擬定戰略。」某人雞婆地獻策。
學醫的都喜歡科學方法,凡事先擬定了計畫再說。
對方塞給他一本《分手策略》。
「把馬子之前,先想好怎麼保住全屍,想辦法教她討厭你!」這才是最好的方扶。
噯—這計謀不錯,大家點頭。
「你不委屈點,永遠擺脫不了她。」更何況人家都逼他去提親了。
「你要我對她緊追不捨?」毛偉快要暈了。
「你不委屈,就保不住全屍。」
「是啊!」大家都拚命贊成。
「不,」他臉色發白。「我一點都不想跟她在一起,我對那種女人一點興趣也沒啊!」他叫了起來。
方晴的眼睛立刻噴出了怒火。
這個……傢伙……
她恨恨地握緊了拳頭,快要氣死了。
「你會空手道嗎?」
毛偉淒慘的搖頭。
大家一同呻吟。
因為他們突然想到,既然是幫主的女兒,那麼一定接受了很多的「訓練」……
毛偉慘了。
可憐的毛偉!
「我擔心的還不只是這樣,萬一她對你一見鍾情的話——」
「別說了,別說了……」毛偉臉色慘白的搖著手,要大家別再嚇他了。
方晴氣得咬緊了牙,臉僵得比石頭還硬。
「就算她對我一見鍾情,就算她愛上了我,那種風裡來浪裡去的女孩,我也不要,誰知道她有——」多亂!
成天跟那些兄弟棍在一起,搞不好……她換男人像換鞋一樣,當然這是他自己想的。
「有什麼?」大家一起問。
「有……有……有……反正我就是討厭她!」總歸一句話。
奇了,他人都還沒見著,就開始討厭人家?
我才痛恨你!
方晴恨恨的閉緊了眼眸,沉重的呼吸。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爸爸硬要把她和這種人送作堆?
「總之啊——」毛偉正要說。
「咳咳!」她再也受不了地坐到毛玻璃前,準備「問診」了。
「呃……」毛偉驚訝的回過頭。
第三個「病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那兒等他了,真不好意思。
他趕緊要大家暫停話題,他要忙了。
於是那群醫生好友只好又躲回屏風後面,毛偉忙他的,他們也忙他們的—商量如何幫毛偉脫離苦海。
「你有什麼心事嗎?」
她的血壓驟升、呼吸急促、臉色漲紅,還有心臟跳得很劇烈,此刻她的生理比心理受創更重,氣得想要……殺人!
她呼出了口氣,一臉忍無可忍的伸出手。
「我心臟跳得好快,不知道怎麼回事?幫我量量。」
毛偉吃了一驚的趕緊按住那截白玉似的手腕,開始計秒量她的脈搏。
單聽她急促的呼吸聲音,就知道她剛剛受了很大的刺激,非同小可,得好好開導。
「別激動可別激動,探呼吸、探呼吸……」他緩緩的安撫她的情緒,要她照著做。
教她怎能不激動?她聽得都快要火山爆發了,真想捏死這個混蛋!
「李小姐,你的脈搏數太高了,」都快要一百了,真是嚴重。「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心近麼激動?」
她立刻縮回右手再伸出左手,讓他重新測量,這一回是九十二,還是一樣嚴重。
「男人!」
他理所當然的點了下頭,似乎不怎麼驚詫。
「一個非常可惡的男人!」
就坐在她的眼前,就隔著張毛玻璃,簡直把她氣死了。
「喔。」他瞭解的應了聲,想也知道。
瞧她伸出來的小手細滑如絲,白哲得像塊玉毫無瑕疵。他看過那麼多雙手,有老的、有皺的、有黑的、有疤的,還有斑的……就是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手。
不是保養得好,就是天生麗質,是屬於那種在溫馨家庭長大、備受全家呵護寵愛的好女孩。
再加上她嬌甜的嗓音……他幾乎可以斷定她的長相不差。
既然是那麼備受呵護寵愛,嬌滴滴的讓人捨不得傷她一根寒毛,那麼能把她氣成這樣的,就只有男人了。
「你男朋友?」
「不是。」是男朋友還能活到現在嗎?
「那麼……」他就想不出還有誰能把她氣成這樣了。
「是一個我不喜歡,卻被逼著硬湊成堆的男人!」方晴咬牙的說。
「喔?」他可有興趣聽了。「怎麼說?」
看來天不從人願的事還真不少啊!
屏風後的醫生也驚奇的靜止了交談,毛偉正是這個症狀,聽聽看可以做參考。
「我看對方很不順眼,我真的實在是很想……」殺人!
她真的很想殺人!真的很想殺人!
尤其仇敵就坐在她的眼前。
「小姐別激動,」毛偉眼睛好亮,他遇到了知己了吧?「他長得很醜嗎?」
看來這世上跟他一樣可憐的人還真不少。
「嗯。」她立刻拿出皮夾,看著老爸硬塞進她皮夾裡的相片形容道:「頭髮短短的、耳朵大大的、嘴巴開開的、眼睛像條魚、鼻子像插座!」她瞪著毛玻璃裡的他吼。
「噢|」他驚訝得抽了口氣,長得還真醜!
也難怪人家小姐脈搏數會沖得這麼高,真是慘!
他心有慼慼焉地苦思起來。
想到自己的情況跟這個小姐簡直是一模一樣,讓他更加想幫這個忙了。
「可不可以把詳細情形說給我聽聽?」他愈來愈同情這個小姐的可憐遭遇。
她拉里拉雜、惡狠狠地罵了他一頓!
只見毛偉不住的點頭。
他真的遇到知音了,他真的遇到知音了,那種束手無策的感覺還真是痛苦……瞭解、瞭解。
他聽著聽著也跟著一同哀歎。從來沒遇過這樣的案例,今天是頭一次,卻句句鑽進了他的心坎裡。
突然,他好奇對方的長相。
然後他靈光一閃……
既然兩人都有同樣的遭遇,那麼他們何不……互相幫忙呢?
他是個醫生又年輕俊逸,帶回家去保證她老爸一定會滿意—如果他假裝成是她男朋友的話。
而她如果假裝成他的女朋友……嘿嘿,他的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突然,他毫無預警的打開毛玻璃,卻是眼睛一亮!
隨即滿意一笑。
她也同時愣住。
不過俏臉馬上冷了下來。
爸不是說他這個什麼專家從來不打開毛玻璃的嗎?也好,她就不用費勁的在一旁等著看他的長相。
「小姐!」毛偉見到她漂亮又甜美的模樣,真是好高興。他轉頭壓低了聲音對好友說:「這才是我喜歡的型。」
他未來的女朋友就是要這型的!
他一個人轉頭嘀嘀咕咕的在幹什麼?方晴的俏臉又冷又硬。
長得是不差,可是頭腦好像有點問題。
他的七、八個好友也擠成一團,不由得發出一聲低歎—長得真漂亮。
毛偉有救了!
一陣精采的「應診」對談,讓方晴吐露了自己的「心事」,也讓毛偉霎時以為老天爺派了一個天使來拯救他。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嗨,我可以跟你做朋友嗎?」英俊的腦袋探了出來。
他順便不忘描述他可憐的處境,把那個叫方晴的也罵了一頓。
她怒火四射、惱恨地瞪著他。
他迷人一笑,通常女人看到他都會這麼目不轉睛。
「可以嗎?」憑他的魅力一定沒問題。
她冷冷一笑,嘴角不懷好意的慢慢彎高。
「可惜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她下巴揚了起來。
屏風後進出了一連串的笑聲……可憐的毛偉。
原來他那幾個醫生朋友還沒走?
遠遠望去,她彷彿看到了兩雙眼睛正瞪著她看。
他目瞪口呆!
頭一次……這是第一次不被女孩子放在眼裡。
他……一直是校園裡的白馬王子耶!
「為什麼?」毛偉忍不住問。
「我最討厭你這種人了。」她陰狠的咬起了牙。
「我?討厭?」這一定不是真的!
假的!假的!他一定聽錯了!
愈是這樣,他愈不甘心。
「為什麼?」他非弄清楚他的魅力到底哪裡出錯不可。
「你知道我是誰嗎?」她好整以暇的站了起來,揚起了勝利的笑容。
「李阿花!」
「錯!」她翻開皮夾,得意十足的抽出自己的身份證,據在他的面前,咬牙一字一於的說:「我就是方晴,方海的女兒!」她眼睛「猙獰」的圓了起來。「你剛才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聽見了。」看他想怎麼個死法?
毛偉愣在那兒……表情從沒這麼驚駭過……
突然,「咚」一聲!當場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