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叔,不打緊的。」
「雷傑剛剛打電話給我,他說白奇會派人保護他,他不希望你再擔任他的保鏢了。」
凌希顏愣在原地,任這個消息通過腦中進入她的思緒中——雷傑辭退她了!
「喂!喂!希顏……」雷平國著急的聲音自話筒中傳來。
「我沒事。楊加納現在怎樣了?」自從那天發生事情之後,被雷傑的反應所震撼的凌希顏還沒有時間去瞭解事情的後續發展。
雷平國以疲憊不堪的聲音說道:「他已經交由警方處理了,都怪我當時太過於趕盡殺絕。」
「您別自責了,雷叔。」凌希顏安慰他,同時有些遲疑地開口問道,「雷傑除了交代我不需再保護他之外,還說了些什麼?」
「他希望你搬出去。」雷平國困難地開了口。
「我知道了。」凌希顏的心有如刀割,這是早就該了斷的事,早就知道的結果,為什麼心中卻還是難受?「我明天就搬走。至於公事上,我會盡速辦好交接的。」
「希顏,雷傑要你繼續擔任他的助理。」
聽到這個消息,凌希顏幾乎無法壓抑住自己的喜悅。雷傑還要自己當他的特別助理,她還是可以看到雷傑的!
「好了,你好好休息,有什麼問題就告訴雷叔。」
「謝謝雷叔。」掛上了電話,凌希顏走到謝綺的身旁坐了下來,「他不要我當保鏢了。」
「那不正合你意,可以遠離他了。」
「可是他要我繼續做他的私人助理。」
看著希顏悲喜不明的表情,謝綺說道:「你到底想怎麼做?要麼就恢復女人的身份,好好地和他談上一場不顧後果的戀愛。否則就完完全全地離開他,免得看了難受。」
凌希顏微側則頭靠在謝綺的肩,「我從來不知道我是這麼優柔寡斷的人,我不敢接受愛情,可是我更不想從此就見不到他了。」
「扣!扣!」敲門聲打斷了凌希顏的話,「請進。」
凌希顏訝異地看著白奇走進門來,他來做什麼?再為雷傑傳達一次逐客令嗎?
「我可以直接叫你希顏嗎?」白奇看著希顏坦然地說。
「當然可以,有什麼事嗎?」
「我們剛剛陪了雷傑很久,我相信你也知道。」看到希顏點了點頭後,白奇繼續說,「雷傑現在睡了,我不希望他知道我們今日談話的內容。」
「你說吧!」凌希顏看著如往昔一般全身充斥著危險氣息的白奇。
「我想知道雷傑對你的感情。」白奇開門見山地說,卻意外地看到希顏紅了臉頰,「我們不願他這種感情繼續發展下去,這對他是一種傷害。」
「拜託!是誰受到傷害啊!」謝綺不滿地對著白奇說道。
此時白奇才注意到旁邊站著一個有及肩的披髮及表情豐富大眼的謝綺,「這位是……」
「我是他的女朋友!」謝綺勾住了希顏的手,十分氣憤地說:「我不管那個雷傑現在怎麼樣了,我只知道希顏是受害者。」
「一個巴掌是拍不響的!要不是他們之間有著互相吸引的情愫存在,我相信雷傑不會對希顏做出什麼不合宜的舉動。」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謝綺瞪著這個看來俊美但卻有些邪惡的男子。
不理會怒氣沖沖的謝綺,白奇繼續說道:「我不想再重複一次!總之,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會派人保護雷傑,因為他目前的確有生命危險。我堅持要雷傑換走你,不是你的能力不足,而是你絕對不能再和他朝夕共處。我相信雷傑現在只是把你當成一個替代的對象,他需要的是一個女主人。對於他堅持要你擔任助理,我無話可說,但希望你自己好自為之,不要做出讓兩人都遺憾終身的事。」
說完即倨傲轉身而出的白奇,被一雙拖鞋打個正著。他直覺地向後看著謝綺,卻見謝綺一副「不高興來打我啊!」的表情。白奇自鼻頭哼了一口氣,臉色難看地轉身離去。
「他什麼人啊!竟然敢暗示說你勾引雷傑。」謝綺大聲地說道。
「其實白奇說得沒錯,我想我在不自覺中一定也表達了對雷傑的愛意,吸引力真的是存在我們之間的。綺,我好累,這樣的日子好難過,我想我明天就遞上辭呈,然後回美國。」
隔天一早,凌希顏搬離了雷傑的房子,和謝綺一起住到飯店中,然後在謝綺祝好運的聲音中前往公司。尚未進入公司停車場前,凌希顏注意到有許多採訪人員環視在雷氏的大門口,看來楊加納事件尚是熱門話題!所幸自己即將離開雷氏了,否則接下來的日子,光躲這些人就夠她受了!凌希顏邊想邊將車子駛離停車場。
在搭乘電梯時,凌希顏反覆在腦中想著等一下要對雷傑所說的話,「他會留自己嗎?」
步入位於頂樓的辦公室,凌希顏訝異地看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全放滿了別人的東西。她開口向坐在她位置上的女秘書說:「我的東西呢?」
女秘書有些快意地看著凌希顏,腦中全是未來她與雷傑將越來越接近的想法,「雷先生要我把你的東西搬到另一個秘書室去!他有事的話會再叫我和你聯絡的。」
一股怒氣湧上了心頭,凌希顏推開了阻撓她的秘書,走向雷傑的辦公室。
「雷先生,凌助理他非要硬闖。」女秘書以刻意嬌嫩的聲音向雷傑說道。
「你出去吧!」雷傑揮手要女秘書出去。
凌希顏看著雷傑,昨夜的宿醉在他的臉上依舊找得到痕跡——雙目火紅。更讓凌希顏感到惱火的是——他自始至終都不曾看自己一眼。自己難道真是蛇蠍一般嗎?她開口說道:「我的位置已經調到其他地方了嗎?」
「是的。」
「你不給我一個解釋?」
「我的宿醉就是解釋!」雷傑抬起頭迎向希顏有些痛楚的眼,他還是忘不了希顏!雖則昨日已告訴過自己千萬次不要再動心。
「何必呢?」凌希顏語帶哽咽地說,滿腔的怒氣在一剎那間化為虛無。他也正在受苦啊!而這莫名的苦是自己加諸於他的啊!
「那是最好的辦法了,讓我們之間有些距離,我才不會再做出衝動的事。」
「我想你不用擔心了,我今天就是來辭職的。」凌希顏望著雷傑,在心中記下他每一個細部的表情。這些就夠了!這些就是她今後回憶的點滴了!因為她無法承受愛了一個人的後果,她不願如母親一般地苦不堪言,她只好離去。
「什麼?」雷傑聽到了希顏的話,滿目著急地說道:「為什麼要走?」
「你難道不知道這是最好的方法嗎?」凌希顏掙扎地說。
「我知道,可是……」雷傑握緊了拳,他怎會不知道斷了根就是最好的方法呢!只是他不願讓希顏離去,即使明知道沒有未來可言,他仍想有希顏在自己的身旁啊!「別走!」
凌希顏轉身搖了搖頭,不願再看雷傑難過一如自己的神情,她不能被說服,她一定得走,否則自己真的會深深陷入而無法自拔。
「別走!」雷傑扳過了她的身子,倦累的眼盯著閉上了雙眼的希顏,「我保證以後不會再侵犯你了。」
而我卻不能保證自己能不能不倒向你啊!凌希顏在心中喊道。她張開了眼,舉起手撫過雷傑的臉輕聲地說:「我們沒辦法不注意到彼此。」
雷傑聞言,迅速地捉住了希顏的手說:「你……」
「啪」的開門聲使雷傑放開了凌希顏,但他們方纔的舉動卻被剛進門的雷平國看得一清二楚。
雷平國在心中暗自竊喜,這一對好像發展得挺有意思的。尤其昨天一向厭惡保鏢的兒子,竟為了不讓希顏再有危險而願意讓其他人保護他。現在看到兒子那種痛徹心扉的表情,雷平國更肯定他十之八九是因為希顏是個男的而苦惱!看樣子他得推他們一把了!
「爸,你來得正好,希顏說要辭職。」雷傑向父親說道,希望父親能挽留下希顏。
「不可以!」雷平國的大吼讓其他兩人嚇了一跳。開什麼玩笑!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線抱孫子的曙光了,怎麼能讓希顏離開,他的心中咕噥著。同時口氣裝作不滿地說:「希顏,你說這是怎麼回事?是雷氏待你不夠優厚嗎?」
「雷叔,不是的。我只是認為自己的辦事能力不足以擔任起特別助理一職。」
「胡說!」雷傑在一旁不快地說。
凌希顏瞪了雷傑一眼,「我想你們可以找一個能力更強的人來做這件事。」
「你如果還把雷叔放在眼中的話,就收回想辭職的話。否則。雷叔就當作不認識你。」雷平國撂下了狠話,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
「雷叔,您別生氣了,就當我沒說過這件事好了。」凌希顏洩氣地開口說,低著頭的她,沒見到那對父子心態不同卻是同樣安心的表情。
「對了,雷傑。後天在日本有一個我們公司主辦的工商協進會,原來應該是我去的,但我這幾天不舒服,我想你替我去好了。還有,帶著希顏一塊去,她外語能力強,會很有用的。」雷平國使了個小計謀,希望在他們這種如火如荼的情況加入點油,讓他們在沒有人認識的他國發展,讓自己那個心亂如麻的兒子壓抑不住自己,早些發現凌希顏是女人的真相。
拋下了話,雷平國帶著詭譎的笑容離去,留下百感交集的雷傑和凌希顏。
在得知必須和雷傑去日本的消息後,即使口中已說過不下數十次「該死」的凌希顏,在和謝綺提到這趟行程時,仍是一臉的緊張和不安。
「可悲哦!想跑都跑不掉。」謝綺面對皺了一晚眉的希顏說道:「別想了,反正重點就是雷傑來惹你的話,不要理他,而你也不要再對他放電波了。」
「我快煩透了,你還說笑話。」
為了轉移希顏的注意力,謝綺說道:「其實你是個無情無義的朋友,我來台灣這麼些天了,你都還沒問我為什麼來!」
「對不起,我最近真的是一片混亂。」凌希顏內疚地對著謝綺說,「你這回怎麼有空到台灣來?洛杉磯的那份公關工作呢?」
「辭掉了!」
「為什麼?」
「因為我一直以為只要負責案子對外媒體宣傳的部分,沒想到新來的主管卻要我做他的情婦,他說這樣才能確保我在公司的地位。」謝綺火著一張臉說,一想到這件事他就一肚子氣,「他以為他是誰啊!我謝綺再沒出息也不會為了工作而出賣身體。」
凌希顏看著這個高中、大學,甚至研究所都和自己是同學的謝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種因著她們的容貌因素而引起的不合理待遇已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在學校時,兩人優秀的成績就常被嫉妒的人說成是她們靠著美色迷惑教授而得來的,當時沒想到出了社會後,一樣有這種困擾存在。拍了拍好友的肩,凌希顏勸解地說:「沒關係,有實力一樣可另創天地的。」
「可惡的豬!」謝綺不滿地叫道:「長得美又不代表我是靠美色來爭取業務的。」
「別氣了!你你這次回來是打算……」
「定居在台灣。」在凌希顏的驚叫聲中,謝綺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知道自從我十五歲那年爸媽車禍去世後,我就到美國和姑姑住。今年初姑姑結婚搬到法國以後,我就有回台灣的衝動,因為我總覺得根在這裡。也剛好在我打了那個王八蛋一拳辭去工作後,一個台灣的客戶邀請我到他的公關公司工作,希望我能在一些國際會議或是私人聘請中擔任同步口譯,我答應了他,所以就回來了。」
「真好!」凌希顏抱住謝綺,「這樣我就可以常常看到你了,你什麼時候開始工作?」
「下星期吧!第一份工作是擔任一個日本明星的翻譯,聽來挺有趣的!」說到一半,謝綺看了一下鍾說道:「已經兩點多了,不和你說了,你不是明天的飛機嗎?早些睡吧!」
如果那個混蛋再不停止對希顏獻慇勤的話,他就要殺人了!
雷傑憤然地盯著為了這次會議而前來迎接他的日方代表——松岡讓,打從他和希顏下了飛機後,這個松岡讓見到凌希顏後,幾乎無時無刻地找機會接近希顏。這是什麼世界!希顏是男的啊!為什麼這個松岡讓還這麼明目張膽地表現出對希顏的興趣,雷傑火冒三丈看著松岡讓在說話時高興地拍了拍希顏的手。
稍微讓雷傑感到欣慰的,是希顏對松岡讓的態度。除了禮貌上的客套話外,希顏幾乎不大說話,除非被問到問題才開口。像此時希顏的手就不經意地拂開松岡讓的手,悄悄地把手收到桌面下。
「希顏,」雷傑有些粗魯地說:「幫我問那個傢伙明天會議的大略行程。」
凌希顏有些詫異地看著雷傑滿臉不高興的表情及不客氣的用語。從上飛機後,非到不必要,雷傑絕對不和她說話。即使說話,也當她是個隱形人似地。這也好!凌希顏先前就告訴自己了,他們最好不要有更多的接觸,以免她煩心。更何況她這兩天來身子一直不大舒服,今天在飛機上甚至有些暈眩,頭部更是折磨人地抽痛著,現在坐在飯店的餐廳中,還要防著松岡讓的手不時地摸上自己一把,這個日本人是怎麼回事?看來似乎對她有著很大的興趣,但她現在的身份是男人啊!
揉了柔疼痛的頭部,凌希顏拒絕再去想些什麼,開始為雙方翻譯。忽而一陣暈眩傳來,凌希顏有些不支地靠在椅背上。
「你不舒服嗎?」看到這種情況的雷傑扶住了希顏靠在自己身上,並未注意到松岡讓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我們先回去好嗎?我很不舒服。」凌希顏微弱地說。
雷傑詛咒了一聲自己的粗心大意,他怎麼沒有早些注意到凌希顏今天的臉色特別蒼白呢?他用英文對松岡讓說道:「我先帶他回去了,他不舒服。」
松岡讓點了點頭,向雷傑投以一個我瞭解的表情,同時用生硬的英文說道:「對不起,我剛才不知道他是你的愛人。」
雷傑張大了口想爭辯些什麼,但一看到希顏蒼白、冒冷汗的臉,他只是閉上了嘴,帶著希顏回到樓上的房間。
一進房便跑入房間浴室的希顏,過了十分鐘還未出來後,雷傑著急地用手拍著浴室的門,叫道:「希顏,希顏,你沒事吧?」
凌希顏難受地說道:「麻煩你進來扶我一下好嗎?」
雷傑衝了進去,只就希顏整個人像是洩了氣的娃娃癱軟於地上。他不顧希顏的抗議,抱起了希顏,擁緊他在自己懷中。
在雷傑溫暖的懷抱中,凌希顏放縱自己垂下了頭,只是靠在他的臂膀中,挨近雷傑厚實的胸膛。
「謝謝,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凌希顏躺在床上,用她微弱的聲音說道。
「休息個鬼!」雷傑大吼。他剛伸手碰了碰希顏的頭,發現他正發著高燒。雷傑開始氣自己只顧自己的情緒,而沒有注意到希顏的不適。「我打電話叫醫生來這裡。」
雷傑拿起電話對樓下櫃檯交代,要醫生來看診。即使在病痛中,凌希顏仍察覺到雷傑的怒火,她開口說道:「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雷傑以異樣的眼神看著希顏,「你以為我在生你的氣嗎?」看到希顏點點頭之後,他放棄了他所有的掙扎,坐在希顏的身邊,「我是氣自己。」
「為什麼?」
「因為我連一點關心你的基本知覺都沒有,我只是陷在自己對你不合宜的感情之中。」說完,他只是默默地走到浴室中拿了條毛巾,小心而仔細地為凌希顏拭去臉上的冷汗。
用盡全身的力氣,凌希顏推開了雷傑,她側過身說道:「別對我這麼好。」
扳過了希顏,看著那一雙即使在高燒中仍足以把他逼得神智不清的輕盈眼眸,雷傑低下了頭,唇輕輕刷過希顏的柔軟小口,在他唇邊說道:「愛情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心去感覺的。所以,今天不管你是什麼性別,我要定你了!」
在雷傑這麼近地環抱自己,在雷傑羽毛式地輕吻自己臉孔每個部分時,凌希顏幾乎說不出話來。她只知道她該拒絕雷傑,但這卻如此難啊!「你不許!」
在凌希顏開口的那一刻,雷傑加深了他的吻,用著自己靈動且渴求已久的舌攫取希顏口中的所有甜蜜。在雷傑激情的捧吻中,凌希顏只覺得全身仿若火燒一般不能呼吸,她舉起了因生病而柔弱無力的手,有些掙扎地想推雷傑說道:「我不能呼吸了。」而後閉上了眼,暈厥了過去。
雷傑用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自己在做什麼?希顏生病時,自己還像個性衝動的少年一般地侵犯了希顏。雷傑起身走到衣櫃中拿出飯店的休閒式和服,打算替希顏換上。
解開了希顏的領巾,雷傑有些失神地看著希顏頸上的疤痕。這是怎麼得來的呢?是訓練中受的傷嗎?他有些憐惜地撫過了這道疤痕,而後輕手輕腳地為希顏解開了襯衫的扣子。他看到希顏胸前繃帶時,驚呼了一聲,希顏怎會有這麼大的傷口呢?難道是因為那天楊加納來公司時所受的傷嗎?
為了看看希顏到底傷得多嚴重,雷傑心裡焦急但仍緩緩地怕引起希顏不適的速度,解開了繃帶。解開了繃帶後,雷傑震撼地久久不能動彈。希顏是個女人!
雷傑陰鬱地看著希顏在解開繃帶後呈現的雪白雙峰,此刻他不知道該慶幸自己是合於世俗的異性戀,還是該掐住這折磨了自己許久的女人——凌希顏!
希顏輕輕的呻吟驚醒了雷傑,他看著仍昏迷的希顏,雙手迅速地為她換好衣服,以免她再度受寒。在換衣的過程中,雷傑幾乎失去控制地盯著希顏因縛住而泛紅的胸部,及一身幾可做雪的肌膚。
為「她」換完衣後,雷傑在房中踱起步來,醫生怎麼還沒來呢?希顏已經昏迷大約十來分鐘了。突然一個思緒閃過雷傑的腦中,他走到桌前拿出了希顏的護照。
希顏果然去過夏威夷。她就是那名自己念念不忘的女子!他們之間有一筆很大的帳要算!雷傑在心中說道。
這時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雷傑的思緒,他打開門請進了醫生,而後站在一旁關心地看著醫生診療。
「她只是疲勞過度,加上突發的感冒,以及沒吃什麼東西,一點體力也沒有,所以才會昏倒的。」日本醫生用英文和雷傑交談著,「我給她打一針,讓她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謝謝。」
「對了,你太太對藥物過敏嗎?」
雷傑被醫生對希顏的稱呼感到一股快意,「太太」聽起來仿若希顏是完全屬於他一人的。「對不起,我不知道。」
「那我開另一中藥好了,你別太擔心,她沒事的。我明天再來看她。」已有些歲數的日本醫生在離去前微笑地看著這一個顯然狂戀著太太的男子,這年頭這麼關心太太的人已經很少了。
雷傑送走了醫生,看著躺在床上的希顏,一個預謀的笑容在他臉上綻開。
這個枕頭睡起來很舒服,不但軟硬適中,而且還是暖烘烘的。凌希顏滿意地露出了咕噥聲,把臉頰更貼近了枕頭。只是這只枕頭怎麼會動,而且還有心跳聲?
「心跳聲!」凌希顏快速地張開了眼,看到自己所以為的枕頭正是雷傑的胸膛。雷傑的手臂正摟著自己的腰,她等於是整個人被環在雷傑的懷中與他緊緊相貼。凌希顏看了此時正帶著笑意凝視自己的雷傑,她拉住棉被蒙上了頭。
「這是怎麼回事?」凌希顏在棉被中發現自己在和服底下未著寸縷。她驚叫了一聲,扯下棉被瞪著雷傑,「你做了什麼事?」
雷傑好整以暇次看著開始有些慌張起來的希顏。很好!很好!他滿意地想著,希顏騙了自己那麼久,能讓她慌亂一下也不錯。他笑著說:「我如果對你做了什麼,我保證你絕對不會不記得的!」
凌希顏紅了臉,轉過了頭,有些羞赧且擔憂地說:「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知道你是女的!還是知道你是在夏威夷和我共度了一夜的火熱女郎!」雷傑毫無意外地看著希顏的頭更低了。
自從知道希顏是女人之後,雷傑已穩定了他的情緒,並且打算無禁忌地開始放膽追求她。雖則他仍無法理解希顏為何要女扮男裝,要拒絕自己,顯然她也被自己吸引了。
「你不生氣?」凌希顏悄悄地抬起了頭對雷傑說道,訝異於他明顯的快樂情緒。
「我只知道現在沒有什麼可以阻止我了。」雷傑俯身至希顏上方,用手撫著凌希顏的五官,「我不會放開你的,希顏。」
雷傑再度吻住了希顏。而希顏在雷傑熾熱的唇舌中,幾乎忘了一切,只能讓雷傑勾起她身上一股近乎痛苦的難耐慾望。不捨地放開了希顏後,雷傑十分呵護地說:「躺著休息,我去幫你吩咐早餐,等一下要吃藥。」
下午,醫生看了凌希顏之後,滿意地點了下頭說道:「再多休息就好了。」
「謝謝醫生。」凌希顏害羞地整好衣襟,瞪了眼不願離去的雷傑一眼。
「你先生很寵你哦!」老醫生笑呵呵地對著凌希顏說道。
「我們不是……」
希顏話沒說完,雷傑就走到她的身旁攬住了她,輕笑地說:「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凌希顏莫可奈何地看著雷傑,這人到底在做什麼?自從他知道自己是女人之後,態度就為之大變。他到底想對自己怎麼樣?她怎麼有種被設計的感覺呢?
一旁的雷傑和這個叫作福山的老醫生在聊天。
「你太太日文說得很好。」
「她很有語言天份。」雷傑親吻了一下希顏的額頭。
凌希顏開始有些心慌,雷傑為何要這樣寵愛自己?他想報復嗎?他要讓自己愛上他後再拋棄嗎?還是他現在只是一時為她所迷惑呢?可是自己在他這種親密的行為中又能把持住多久呢?畢竟她愛著雷傑的啊!猜疑了許久的凌希顏,在藥力的發揮後沉沉睡去。
送走了祝福他們早生貴子的醫生,看著希顏沉睡的容顏,雷傑壓制不住血液中那股澎湃的熱潮,這是自己找尋了許久的幸福啊!這一次他不會再讓她從自己的身邊逃走了!
結果,原本該擔任翻譯工作的凌希顏被雷傑強制地留在飯店中,整整三天!
這天,在雷傑出去開會後,凌希顏起身換上了雷傑為她買的一套磚紅色毛織洋裝,再加上相同色系的六粒扣羊毛外套。看著鏡中自己發亮的眼與紅潤的臉頰,她知道自己完全是一副戀愛中女人的表情。凌希顏「唉」了一聲,難堪地想到這些天來,她太放縱自己了,完全浸淫在雷傑的體貼中。
雷傑已軟硬兼施地由她口中知道了她扮男裝的原因,對於她的欺瞞,他沒有責備,反而更無微不至地照顧、呵護而且不時地找機會親吻自己。想起雷傑出門給自己的那一個纏綿長吻,凌希顏仍打了一下哆嗦。
這些晚上,自己從未獨眠過。雷傑堅持和她同睡,讓她在他的懷抱中。他善用了每一次的機會挑逗自己,每每親吻她到無法自拔才肯讓她心跳加速地靠在他的胸前安歇。雷傑是認真的嗎?他究竟想從自己這裡得到些什麼呢?她的心嗎?那是她承受不了的啊!如果雷傑這些天來的表現只是他花花公子手腕的再現,她會崩潰的,因為她不要自己只是個玩物!她要出去走走,好好想想自己對雷傑的矛盾心結。
「你跑到哪兒去了?」雷傑對進門的希顏大叫,要是凌希顏再晚一些進門來,他就要去報警了。
剛甩掉一個跟蹤的星探的凌希顏,沒想到一入門就得面對雷傑這麼大的火氣。她脫下了鞋子,有些委屈地坐到椅子上。
「你不能留個字條嗎?」雷傑抬起了凌希顏的下巴,強迫她看著自己。想到當他回來去沒看到希顏時的緊張,他以為凌希顏又逃避了,還是被壞人架走了。
「你能不能不要對我吼?」凌希顏以清楚且緩慢的聲音說道。
放開了希顏,雷傑走到窗前,高大的背影仍充斥著未消的怒氣。
「你為什麼生氣?」在清楚地思考了一天後,凌希顏有些瞭解雷傑對自己的關愛是出自一片真心。因為先前在還不知道自己是女人之前,他其實就對自己有些無法自拔地動情了。
「你還不懂?」雷傑轉身用力地抓住了凌希顏的肩,「我太該死的在乎你了!從那次在夏威夷見到你以後,我就完蛋了!你一直在我的腦中盤旋,而現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我不會再讓你走了!」
雷傑的一番話使凌希顏幾近狂喜,但自我防衛的本能卻使她只是搖了搖頭,說道:「你只是一時迷惑。」
「你說這叫一時迷惑?」在希顏還來不及反抗前,雷傑已反扣住她的手,用力地吻上了希顏。他深情地吸吮希顏,而後順著她的頸子用舌尖拂過她細滑的喉嚨。凌希顏只能仰起頭柔順地任雷傑的氣息吻過她胸前,覆住那敏感的蓓蕾。
看著和自己一樣陷在激情中的希顏,雷傑捧起她的臉說道:「這麼深刻的感覺絕對不是一時的迷惑。嫁給我!希顏。」
凌希顏驚慌地想推開雷傑,卻在他牢牢的擁抱中無法脫身,而她又不想使出武術來,萬一不小心傷了雷傑怎麼辦?
「告訴我,為什麼在夏威夷的那一夜你會逃走?」雷傑將唇靠在希顏的頸上,親暱地問道。
「因為你太差勁了。」在雷傑的舉動中幾乎無法呼吸的凌希顏賭氣地說道。
「是嗎?那我可要多練習。可是,我記得那天有人熱情到抓傷了我。」
「你……豬八戒!」想不出其他罵人字眼的凌希顏有些兒惱火地說。
「告訴我為什麼?」雷傑抱起了希顏,走到床上側躺下來,緊盯著希顏。
「我……」凌希顏吞吞吐吐地說,「我那天被你迷得昏天暗地,凌晨醒來看到你那麼自然擁著我的手臂,我才體會到你根本就是個中老手。我很生氣,開始後悔我為什麼把自己給了你。更讓我憤怒的是我不過只是你懷中的眾多女人之一,我覺得自己很賤!」凌希顏用了個很重的字眼來形容自己當時的感受。
「希顏,聽我說。在你之前,我不否認自己是在情場上廝混過,但我從來不和女人過夜,我總是和她們交歡之後就離去,因為我不想面對單純的肉慾貪戀後所帶給我的沮喪。但,那一夜我卻只想整夜擁你在懷中。」雷傑將希顏摟至自己身上說道,「我很抱歉!因為在你之後,我還是有過其他的女人,但那只是肉體上短暫的發洩,往往完事後的空虛令我更難受。」
「你不必對我說這些。」凌希顏閉上了眼,要自己不去想雷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情形,漫無止境的嫉妒卻朝自己掩來。
「你必須聽!」不願希顏再逃避自己的雷傑,強制地捏住了凌希顏的下巴,「因為你是我唯一在乎的女人!」
凌希顏痛苦地張開了眼,看著雷傑激動的神情及因吼叫而僵硬如岩石般的身軀。她愛他,用整個心來愛他,但她更害怕這種愛的後果。她不要想母親對父親那樣過度愛戀而精神恍惚,她不能要婚姻,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因為她對雷傑強烈的愛如燎原野火般,她一定會像母親一樣的!她不要雷傑以後看著她的眼神中有著和父親相同的不耐與容忍。
看著希顏眼神中的掙扎與恐懼,雷傑摟緊了希顏,「你究竟怕什麼?」
凌希顏搖頭,仍是不說話。她可以只和雷傑有一段纏綿而不讓自己陷得太深嗎?
「回答我。」雷傑撼動希顏的身體。
凌希顏將手移置雷傑的臉上,摸過他的每一個地方,而後用肯定的語氣告訴雷傑,「愛我。」她不想深想她和雷傑的未來,她只想珍惜和雷傑相處的時光。
雷傑聞言,一把推開了希顏站起來,「我對你來說只是滿足你慾望的工具嗎?這真是我的報應了!」說完他握緊了自己的手,壓抑著自己的怒氣。
許久,身後響起了唏唏嗦嗦的摩擦聲,凌希顏自雷傑的背後抱住了他,口氣輕柔但卻出自肺腑:「傑,我愛你。」
雷傑迅捷地回過了身,卻見未著寸縷的希顏有些羞澀地裸身於自己面前。他倒吸了一口氣,扶住希顏的頭,自她潮濕而緊張的唇親吻至她身上每一處細緻的肌膚,直到希顏已然陷入燃燒之中,無助地呻吟著,雷傑才抱起希顏上床,在床墊之中扶住了她圓潤如絲緞般的臀部,佔有了希顏,帶領彼此到一個瘋狂、完全解放的高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