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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難為 第十章 作者:水蓮
    雲弄月餵了亞力喝下加了安眠藥的牛奶後,就直接來到莫剋夫人位於郊外的別墅。

    看到雲弄月,莫剋夫人並不覺得吃驚,以雲弄月的人脈想要知道她在哪兒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你是來跟我要人的?」對這個間接害死茱莉的人,她心裡仍有些微怨恨。

    雲弄月搖搖頭說:「我只是單純的來看你的。」

    莫剋夫人看了雲弄月好一會才說:「難道你不知道我一心想要殺了你替我女兒報仇,現在你居然笨到自己來找死。」

    「茱莉的死我一直覺得很抱歉,但是請你相信我,當初我之所以會來找亞力,只是單純的想要從他手裡要回盼月而已。」她無法否認如果不是她的到來,或許茱莉也就不會死。

    「你知道茱莉一直深愛著亞力嗎?可是亞力卻是怎麼待茉莉的,他不愛茱莉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要忘掉萊莉。」她絕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亞力不可能忘得掉茱莉。」跟莫剋夫人比起來,雲弄月顯得平靜許多。「只要有盼月在的一天,亞力永遠也不可能會忘掉茱莉。」

    雲弄月的話讓莫剋夫人也平靜了下來。「可是盼月是你跟亞力生的女兒。

    「但是帶大盼月的卻是茱莉,對盼月來說茱莉也是她的母親,有哪個做女兒的會忘記自己的母親呢?」而且她也不打算讓盼月忘掉茱莉,畢竟這也是她欠茱莉的。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雖然雲弄月說的跟雲弄幽一樣,但是她該相信她們嗎?

    「我跟茱莉兩個人,表面上看來是我贏了,因為茱莉死了而亞力選擇了我。但是也因為茱莉死了,所以她在所有人的心裡將是最完美的存在,因為大家都將記得她的好,而我有自知之明,永遠也及不上像茱莉那樣的對亞力跟盼月照顧,面面俱到。」她是一個職業婦女,還是個家事白癡,在照顧人與被照顧人當中,她無疑的是屬於被照顧的那一方。

    「就算茱莉再完美,亞力還是無法愛上她。」莫剋夫人永遠也忘不了亞力對茱莉的殘忍。

    「亞力跟茱莉已經做了那麼多年的夫妻了,你認為在亞力的心裡真的沒有茱莉的存在嗎?」亞力是一個多情的男人,所以他一直忘不了她的存在,但是她相信經過那麼多年的相處,亞力的心裡多少一定有一絲茱莉的身影。

    「就算有又如何,亞力他也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了。」對亞力來說茱莉早已是個陌生人了。

    「就因為亞力已經失去記憶,所以他會知道的將是茱莉好的那一面,至於他對茱莉的怨,也將隨著失去的記憶一起消失。」她常想如果不是因為莫剋夫人的逼婚,讓亞力心生不滿;如果不是因為她懷有身孕,讓亞力心懷內疚,那麼或許亞力終有愛上茱莉的一天。

    莫剋夫人看了雲弄月好一會,終於下了結語。「你們雲家的女兒很會說話。」

    「因為我們雲家的女兒很聰明,聰明的人不會欺騙自己,當然也就容易看清事實。」而什麼是事實呢?老實說她有時也不知道。

    「你不怕我殺了你?」其實自從約翰跟她談過後,她想了又想,終於無法再欺騙自己了——茱莉的死她也有錯。

    雲弄月微笑。「如果你想殺我,那麼也就不會跟我說這麼多了。」

    「你的確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如果茱莉能有雲弄月的聰明,那麼或許今天她也就不會死了。

    雲弄月站了起來。「夜深了,我也該告辭了。」

    莫剋夫人突然出聲。「盼月是茱莉的女兒。」

    「盼月當然是茱莉的女兒。」這一點她永遠也不會否認。

    是啊!只要盼月是茱莉的女兒,那麼亞力自然永遠也忘不了茱莉。

    &&&

    看到了失蹤了兩天的寶貝女兒及小姨子回來了,亞力這才鬆了一口氣,他一直擔心她們會落人莫剋夫人的手裡。

    一見到大姐跟亞力,雲弄幽立刻笑著打招呼。「大姐,你們在等我們啊?」

    見弄幽的樣子,雲弄月知道已經沒事了。「你們玩得高興嗎?」

    雲弄幽轉頭看著盼月反問她。「小月兒,你玩的高興嗎?」

    盼月點點頭天真的答說:「高興!」

    雲弄月摟著女兒說:「累了吧,現在回房去睡一下,待會媽媽再去看你。」說完後她就要一旁的女僕把女兒帶走。

    見盼月被女僕帶走了,亞力才看著雲弄幽問:「這幾天你們到哪裡去了?」

    「我帶盼月去找莫剋夫人玩。」簡短回答了亞力的詢問,雲弄幽拉著大姐的手說:「大姐,你知道嗎,莫剋夫人替盼月裝演了一間好漂亮的房間喔!」

    「你為什麼帶盼月去找莫剋夫人玩?」亞力微怒。難道她不知道莫剋夫人一心想要殺了他們嗎?竟還帶著盼月去找她!

    雲弄幽一臉理直氣壯回視他,絲毫不畏。「莫剋夫人也是盼月的外婆,為什麼我不可以帶盼月去找她玩?」

    「你……」亞力怒火中燒的看著雲弄幽。

    雲弄幽對亞力的忿怒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大姐,我以後還可以帶盼月去找莫剋夫人玩嗎?」

    「當然可以。」她相信莫剋夫人不會傷害盼月。

    亞力反對的說:「不可以!雲弄月沒有理會亞力的反對。「玩了幾天你一定累了吧,現在回房去睡吧,有什麼事等你睡醒了後再說。」

    「那我去睡了。」雲弄幽知道大姐可以擺平亞力的。

    果然雲弄幽一走,亞力立刻追問:「弄月,你明知道莫剋夫人一直都想要殺我們,還讓弄幽帶著盼月去找她,那未免太危險了吧。」

    雲弄月笑著拍拍他的手。「放心,我想弄幽她應該已經把一切都擺平了。」

    「你又怎麼知道?」為什麼雲弄月會認為雲弄幽已經把一切都擺平了?

    「我早知道這兩天弄幽跟盼月都在莫剋夫人那裡。」早在弄幽跟盼月失蹤時,弄影就已經找到了她們的下落,所以她也才會弄昏亞力趁夜去拜訪莫剋夫人。

    亞力吃驚的說:「那莫剋夫人怎麼會放她們回來?」莫剋夫人不是已經恨死他跟雲弄月嗎?

    「弄幽是我們雲家四個孩子中最聰明的,只要她願意,不論什麼事她都可以辨到的。」當然她不會告訴亞力這件事她也有份,有時秘密就該讓它永遠是秘密。

    「你的意思是,弄幽已經說服了莫剋夫人?」他不太相信雲弄月說的話,雲弄幽看起來跟一般富家千金差不多,除了吃喝玩樂之外,她還會懂什麼?

    「不然她們又怎麼能平安回來?」當然期間她也跟莫剋夫人達成了一些協議。

    「可是……」

    雲弄月用手搗住亞力的嘴。「放心,不會有事的。為了擔心盼月,你也已經兩天沒有休息了,現在去睡一會吧。」

    看著雲弄月,亞力心想只要雲弄幽可以說服莫剋夫人,讓莫剋夫人不要再傷害雲弄月,那麼他又何必擔心雲弄幽是用什麼方法說服莫剋夫人的呢。

    亞力一把抱起了雲弄月,語氣充滿曖昧。「你也已經兩天沒睡了,我們一起去睡吧。」

    雲弄月掙扎了一下。「等等,我先去看看盼月。」

    「放心,盼月她有人照顧著,現在比較需要你的人是我。」女兒平安的回來,他也就放心了,但是他可不願女兒跟他搶老婆。

    「亞力……」

    但是不管雲弄月怎麼說,亞力就是不放她下來,他就這麼把雲弄月抱進房裡……

    &&&

    這不是一個盛大的婚禮,但卻是一個充滿幸福的婚禮,雲弄月含情脈脈的在神壇前許下了她終身的承諾,而亞力也深情款款的許下了終身不變的誓言。

    就當他們倆在受到眾人的祝福走出教堂時,倏地一陣槍聲響起,眾人們害怕的四處的躲藏。

    亞力立刻拉著雲弄月到隱密處躲好,而霍姆修斯家的保鏢跟兀官財團的保鏢也立刻掏槍還擊。一剎那間只聽到槍聲四處響起,不到一會兒的時間,那方攻擊者立刻收械撤退。

    只留下被嚇壞的親朋好友們,擔心會不會有下一波的攻擊。

    雖然攻擊者都撤退了,但亞力還是不放心的把雲弄月摟在懷裡。會是誰在他的新婚之日請殺手來恭賀他,如果那些殺手來的目的是他,為什麼又在還沒得手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離去?

    一身雪白新娘禮服的雲弄月不但不恐懼,反而還輕輕笑道:「看來,這是有人送我們的新婚禮物。」如果她猜的沒有錯,這份禮物合該是莫剋夫人的賀禮。而莫剋夫人之所以會這麼做,也只有一個用意:如果他們能躲過今天這一劫的話,那麼莫克家和他們倆之間的恩怨就此一筆勾消。

    「你知道這份禮物是誰送的?」會恨他恨到非要致他於死,他是不知道他在還沒有喪失記憶前有沒有得罪過人;但是在他失去記憶後,會想要他的命的也只有那麼一個人而已——

    不過雲弄月不是說雲弄幽已經把莫剋夫人給擺平了嗎?那莫剋夫人還會派人來殺他們嗎?但是如果不是莫剋夫人,那麼還有誰會那麼恨他跟雲弄月?

    「是誰送的都不要緊,反正也就只有那麼一次而已。」也是最後一次了,今天過後,他們跟莫剋夫人的恩怨就真的隨風而逝

    雲弄幽跑到他們身邊。「大姐、大姐夫你們沒事吧?」好刺激喔!沒想到居然會有歹徒來破壞婚禮耶……

    「沒事。」雲弄月笑著對妹妹說。「其他的人怎麼樣了?」

    「沒有人受傷。」那波攻擊連三分鐘都不到,而且他們的目標大都對準了大姐跟大姐夫,所以其他的人才沒有受到傷害。

    雲弄月轉過頭來面對她的新婚夫婿。「親愛的,既然大家都沒事的話,那麼我們就回家吧。」

    亞力一把抱起了雲弄月。「對,我們回家。」不管未來等著他們的是什麼,都可以暫時拋到一邊,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日,也是他們新生活的開始,這才是最重要的。

    &&&

    可是亞力怎麼也想不到,他的新婚之夜居然不是跟自己的愛妻一起過的。

    就在等他們享用完婚宴,正準備跟他心愛的妻子一起度過一個充滿激情的新婚之夜時。他才從浴室整裝完畢出來而已,房間裡的新床就已經被他兩個新任的小姨子給佔據了。

    她們倆纏著雲弄月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事,當他這個新郎官發出抗議時,雲弄影眼雲弄幽兩個人居然聯手把他趕出了新房。

    有沒有搞錯啊!難道她們不知道今晚是他跟雲弄月的新婚之夜。合該跟雲弄月一起過的是他才對,而她們居然鵲巢鳩佔的把他趕了出來。就在他想要敲門大聲抗議時,兀官闕跟雲弄笙阻止了他……

    雲弄笙好笑的看著今天才剛出爐的大姐夫。「別緊張,大姐最多再半個小時就可以擺平她們了。」雖然他知道大姐一定會嫁給亞力,但是他卻沒想到亞力居然會拖了那麼久才把大姐娶進門。

    「如果半個小時後,她們兩個還沒出來,我們會去把她們帶走,好還你一個完整的新婚之夜。」兀官闕嘴裡說得好聽,實際上,要是沒有老婆在懷裡,晚上根本就睡不著覺。

    聽他們倆這麼說,亞力才決定再忍耐半個小時。等半個小時過後,不管她們的話有沒有談完,他都要進去趕人,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他絕不許有人破壞了這個最值得慶祝的一夜。

    「大姐夫,聽大姐說你決定等婚後要定居到台灣?」雲弄笙對亞力未來的出路並沒有興趣,而是他的雙胞妹妹拜託他,要他盡力拖住亞力讓她完成逼供,所以他才會跟二姐夫等在這裡。

    「沒錯。」亞力的眼睛直看著壁上的時鐘,數著離他進去抓人還剩多久。

    「為什麼?你為什麼想要到台灣去呢?美國才是你的家啊!」真是有夠笨的問題,如果雲弄幽的動作再不快一點,等一下她真的會被人給踢出來。

    亞力笑著說:「你忘了我已經失去記憶啦,既然是要重新開始,那麼選哪裡都無所謂。」台灣是雲弄月的家鄉,也是她所愛的地方,選擇在那定居是再好不過的事。

    看亞力的樣子,他真的是很愛很愛大姐。看來大姐這幾年來的等待,果然沒有白等。

    「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儘管開口,如果有幫得上忙的,我一定會盡力。」看在他那麼愛他大姐的份上,他這小舅子當然也不會吝嗇。

    「謝謝!還有謝謝你救了我一命。」他知道如果不是雲弄笙那精湛的醫術,那麼今天的他別說能娶雲弄月為妻,只怕連小命都沒了。

    「單憑你是我姐夫這一點,說什麼我都不會讓你死的。」那時他就清楚的知道了,如果亞力真有個萬一,那他那美麗的大姐可貴的會終生不嫁。

    跟雲弄笙談完話的亞力,再也忍不住了,他決定去敲門把他那兩個小姨子給「請」出來。他才站起來而已,房門就已經自動打開,雲弄影跟雲弄幽魚貫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到了自己的老婆,兀官闕一把就摟住她。「老婆,我們也該回房去了。」說完後,他連聲招呼都不打轉身偕同愛妻就走了。

    而雲弄幽則對亞力揮揮手。「大姐夫,大姐正等著你呢!打擾了你的新婚之夜真不好意思啊!」

    亞力根本就不想和雲弄幽多談,他飛快的奔回新房裡,由內把房間門給重重鎖上,深怕他的小姨子又突然改變主意。

    雲弄笙看著雙胞妹妹問「滿足你的好奇心了嗎?」

    雲弄幽滿意的點點頭。「滿足了。」

    「那麼我們可以回去睡了嗎?」如果不是為了她,他才不會還待在這呢!

    雲弄幽邊走邊對雙胞兄長說:「或許再過不久又會有好玩的事發生喔!」

    什麼好玩的事?雲弄笙並沒有問出口,因為他太瞭解雲弄幽的個性了,如果真有什麼好玩的事,反正到時她一定會說給他聽的,他只要等著看就行了。

    &&&

    雲弄月笑著看亞力緊張的走進房間鎖上房門的緊張模樣,他這個樣子要是讓不知道他們今天結婚的人看了,還真會以為他是從哪跑來的小偷呢!

    「怎麼了?」雲弄月走過去抱住亞力。

    亞力轉過身來緊抱住雲弄月。「把門鎖好,這樣你那兩個妹妹才不會又跑過來。」

    那兩個搞不清楚狀況的人,難道她們不知道今晚是他跟雲弄月的新婚之夜,有天大的事也不該在此時打擾他們。

    雲弄月笑了起來。「對不起,委屈你了。」今晚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但是她那兩個妹妹卻跟他搶新娘,他一定很不高興吧。

    「還好。」當然他不會說,如果她們倆不是弄月的妹妹,他早就把她們踢出去了。「不過你能告訴我,你們是在討論些什麼嗎?」

    「莫剋夫人。」她並不想欺瞞亞力。

    「今天的攻擊果然是莫剋夫人主使的。」這一點他早就猜到了。「不過你不是說雲弄幽已經把莫剋夫人給擺平了嗎?為什麼莫剋夫人今天還會派人來殺我們,而且莫剋夫人應該恨不得殺了我們才對,為什麼她還會把殺手給召回。

    「這次是莫剋夫人對我們倆最後一次的攻擊了,莫剋夫人並不是想殺了我們,但是也不表示她沒有想殺我們的意思。

    「什麼意思?」亞力發現他似乎不太瞭解雲弄月話裡的意思。

    「莫剋夫人今天之所以會派出殺手來,是代表她為茱莉所做的最後一件事,如果我們死了,那麼就表示茱莉在九泉之下也不肯原諒我們。如果沒有,那就表示我們跟她之間的恩怨就此過去,她也不會再派人來殺我們了。」莫剋夫人把一切都交給了上天的安排。

    「你怎麼會知道的?」為什麼雲弄月會知道莫剋夫人的想法。或許莫剋夫人根本就不打算要放過他們,又或許今天的攻擊只是開始而已。

    雲弄月吻住了亞力。「今晚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想把時間都浪費在討論莫剋夫人的事上嗎?」

    他當然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裡,不過他也很想知道雲弄月又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可是在雲弄月美麗的誘惑之下,他很快的就忘了一切……

    什麼事都可以等到明天再說。

    這是亞力的意識還算清醒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

    數年後

    今天是茱莉的忌日,當莫剋夫人到達墓園時就看到亞力他們一家人已經站在茱莉的墓前。

    一看到莫剋夫人,盼月立刻笑咪咪的朝她奔了過來,嘴裡還喊著奶奶。

    看到了朝她奔來的盼月,莫剋夫人再一次覺得當年她聽雲弄幽的話果然是對的。雖然亞力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他跟茱莉的過去也永不存在他的記憶裡,但是他卻永遠也不會忘記茱莉。

    因為盼月永遠記得那疼她寵她的茱莉母親,雲弄月也會一直感激著茱莉對盼月的養育之恩,既然亞力一生之中最愛的兩個女人都忘不了茱莉,那麼亞力也永遠不會忘記茱莉……

    隨著朝她奔來的盼月,冥冥間,她似乎聽見茱莉說著:媽媽,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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