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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請落網 第二章 作者:襲玦
    艷陽下,蟬鳴風徐,拂來一陣悶熱,徹底散發出屬於夏季的味道。

    然而在吵鬧的蟬鳴裡,傳出細細的啜泣聲。

    只見一名身穿水藍制服的女孩蹲在樹底下,圓滾的身子縮成一團,螓首埋進曲起的雙膝裡,右手則緊握著一封信,粉藍色的信封早已被她捏皺一半。

    倏地,一陣強風吹來,女孩手一鬆,手中的信封被高高吹起,直至風停信落,輕飄飄的落於草地,而一雙黑色皮鞋也恰好停在信前,靜止不動。

    少年低下頭,揚眉看著草地上的粉藍信封,再望了眼窩在樹下的女孩,帶著狂放氣息的俊龐緩緩勾起一抹笑,帶點賊也帶著嘲弄。

    優雅的彎身撿起信封,少年踩著穩健的步伐慢慢走向女孩,手指也自動拆開信,惡意的念出信裡的內容。

    「陳同學你好,我想你一定不記得我了吧,更不會記得一年前你曾背著一名腳受傷的女生去保健室,可我卻永遠不會忘記你那時的幫助及那溫柔的笑容,自那後,不如為何,腦海中總是浮起你的身影……」少年輕聲念著,黑眸惡劣的看著女孩。

    女孩愣了下,立即抬頭,一雙紅腫的淚眼硬生生的與少年對上,臉上仍有深刻的淚痕,粉嫩的唇被她緊咬著,似想忍住哭聲…

    看到女孩可憐兮兮的臉龐,少年不禁怔住了,即使早知道女孩在哭泣,可卻不知真實看到的震撼,眉不猶微擰,心裡帶點怪。

    「甄希望!給我還來!」女孩站起身,不顧發麻的雙腿,快速的奔向少年,一把搶過他手中的信,手也快速的向下一揮。

    啪一聲,輕脆的巴掌聲響起。

    「幹嘛?人家失戀你覺得好笑是不是?」袁蘋果怒瞪他,紅腫的眼泛著水光,「還是因為失戀的人是我,所以你很開心?很高興?」

    甄希望沒有回話,僅是望著她氣怒的淚顏,「他拒絕你了?」一會,他才問出這句話,眼裡帶著複雜。

    認識她多年,不是不曾見她哭過,可這面前哭泣的臉卻不知為何令他感到有些許陌生。

    心裡帶著怪異的感覺,面前這人突然不太像他從小打架到大的凶婆娘了,感覺好像有點像……女生,感覺好怪,真的很怪,而且他也為自己剛剛幼稚的舉動感到歉疚,他似乎做得太過火了。

    「不關你的事,給我滾!」袁蘋果轉頭不理他,貝齒緊咬著下唇,強忍住眼中的淚。

    甄希望擰起眉,「他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不然她怎會這麼難過?

    袁蘋果沒回答。

    看她不說話,甄希望轉身往教室走去。

    「你要幹嘛?」見甄希望不發一語的往教室走去,身上的氣勢兇猛,好像想找人打架一樣,袁蘋果一愣,不禁開口喚住他。

    「去找那姓陳的。」甄希望森然道,黑眸閃著陰狠,他雖然常跟袁蘋果鬥,二人互看不順眼,甚至從小打架打到大,可那並不表示他會眼睜睜看她被人欺負。能欺負她的人只有他!

    「你找他幹嘛?」袁蘋果愣住了,不懂他為何一副氣憤的模樣。

    「幫你報仇。」他冷下眸,輕壓著手上的關節,發出輕脆的喀拉聲。

    報仇!?

    袁蘋果怔住了,淚水凝在眼眶,怎麼也沒想到會聽到這種答案。

    「站、站住。」袁蘋果叫住他,輕聲笑了,「誰要你幫我報仇?雞婆,別想找機會讓我丟臉。」淚水隨著笑容滑落,微帶著苦澀。

    「什麼事都沒發生,我沒去告白。」她輕聲道,微一眨眼,淚水不住掉落,「我還來不及把信給他就失戀了,好巧,剛好聽到他跟另一名女生告白,呵,很好笑吧!」她呵呵笑著,淚卻落得更多。

    甄希望看著她,眉擰得更緊,他不愛看她這樣,這一點也不像她,想哭就哭,幹嘛還笑?白癡,故作什麼堅強。

    「你可以笑沒關係,機會難得,以後就不見得有了。」她的初戀就這樣過了,短短的一年,還是暗戀,連說出喜歡的機會都沒有,就結束了。

    袁蘋果閉上眼,強扯著笑,即使流著淚,卻還是倔強的不願讓人看出她心底的難過。

    甄希望走上前,一把將她拉往懷裡,大手壓住她的頭,不讓她抬起。

    「白癡,想哭就哭,幹嘛壓抑,就當大爺我同情你,胸膛借你。」他粗聲說著,俊臉有著不自在。

    袁蘋果輕笑出聲,卻是伴隨了更多的淚,二手抓住他的衣,將頭埋人他胸懷,笑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低低的啜泣,那是為她的初戀逝去的哭聲。

    「剛剛,對不起。」甄希望輕聲道歉,為他剛剛私自看她信的舉動。

    袁蘋果搖頭,痛哭著。

    蟬鳴風徐,伴著那青春的歲月,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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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叮咚。

    刺耳的門鈴聲讓躺在床上的人兒不由得發出痛苦的呻吟,翻個身,將頭埋進棉被裡,打算對鈴聲聽而不聞,讓對方放棄而自動離去。

    可惜經過五分鐘,那鈴聲依然持續發出刺耳的聲音。

    「該死!」袁蘋果低咒一聲,覺得整顆頭快痛到爆了,偏偏那該死的鈴聲還不放過她,叫個不停。

    「喔!」痛苦坐起身,袁蘋果輕揉著太陽穴,覺得腦子裡好像有戰車在跑一樣,一直抽痛著。

    「天!」這就是宿醉的痛苦嗎?她總算嘗到了,昨晚真的喝太多了,而且還夢見國中的事情,第一次失戀以及第一次在男生懷裡哭泣,那男的還是她最討厭的甄希望。

    自那次後,不知為何,只要她失戀,窩在某地痛哭時,甄希望那白目一定會出現,巧到讓她懷疑是不是那傢伙下了咒,詛咒她失戀,再故意看她為愛痛哭的楚楚動人樣。

    「那傢伙那麼小心眼,難保他不會這麼做。」袁蘋果輕聲嘟嘟,不過卻不能否認,每當她為失戀痛哭時,有他在身邊,確實是讓她的心情好多了,雖然他總是被她牽怒到,就如昨夜一樣。

    袁蘋果想著,不禁微微笑了,而門鈴依然催魂似的響著,「好啦,來開門啦……」不該大吼的,頭痛到快爆了。

    撫著頭,袁蘋果蒼白著臉,慢慢走到客廳,「誰呀?」她打開門。

    「嗨!」一名女孩笑著與她打招呼,她穿著黑色牛仔褲,上頭套著紅色的無袖衣,清秀的臉龐帶著稚氣,看來好似才十六、七歲。

    「龜龜?」袁蘋果叫著女孩的小名,雙眼圓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麼會上台北?」

    自她北上後,除非回台中,不然二人幾乎沒機會碰面,而且就算她回台中,也不一定遇得到她,這傢伙總是亂跑,讓人找不到蹤影。

    「有事來找老哥,反正你們住隔壁,就先來探望你。」甄望歸看了她一眼,「你臉色怎麼這麼蒼白?身體不舒服?」她側著頭,輕聲問道。

    「不,是宿醉。」袁蘋果側身讓甄望歸進屋,手指揉著太陽穴。

    「宿醉?」甄望歸看著地上的啤酒罐,也才打開三罐而已,「才三罐你就不行了?」她酒量沒這麼差吧?

    「沒,昨天在陽明山還跟你哥喝了好幾罐。」袁蘋果坐上沙發,頭輕靠著椅背,昨天她一回到家就掛在床上了,根本無暇整理地上的空酒罐。

    「你?跟我哥在陽明山喝酒?」甄望歸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耳中所聽到的,「你們二個不是死對頭嗎?」感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有些事。」懶得再提起,袁蘋果望了甄望歸一眼,開口道:「這幾個月你是跑去哪了?就連回台中都沒看到你人影。」這傢伙不知怎麼保養的,明明才小她一歲,可看起來就是一臉孩子樣,稚氣到不行。

    「我去忙一些工作上的事。」甄望歸輕描淡寫的帶過,接著臉上怖滿好奇地看著她,「你跟我哥不會……」天雷勾動地火,彼此看上眼了吧?

    無力的睜眼看著她,袁蘋果輕輕吐出二個字,「白癡。」智障才會那麼沒眼光看上那隻豬。

    「不然你們會感情那麼好,還到陽明山喝酒?」甄望歸瞇起眼懷疑的看著她,「快給我從實招來!」

    「小聲點,我頭快爆了。」袁蘋果撫著頭,天!睡眠不足就夠受的了,還加上宿醉、又有人在耳邊吵,她快受不了了。

    「那你說不說?」甄望歸揚起頭,雙手交叉胸前,笑得很惡劣,一臉不從實招來,就別怪我發狠招在你耳邊大吼的表情。

    袁蘋果痛苦的瞄了甄望歸一眼,當然也接收到她臉上明白的威脅。

    「甄望歸,你實在很惹人厭。」擰起眉,頭痛會讓她無法思考,而且眼又酸,好想睡。

    「謝謝。」甄望歸笑得甜甜的,「還有,別故意叫我那名字。」望歸望歸,難聽到爆,她老媽老爸怎麼不乾脆取叫當歸算了。

    袁蘋果閉上眼,算了,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現在可沒力氣跟人鬥嘴,「昨天我生日,剛好又失戀,恰巧被你老哥看到,最後跑到陽明山發洩失戀的悲傷,就這樣,滿意了吧?」

    「啊?你又失戀了喔?」甄望歸下意識爆出這句話。

    袁蘋果睜開眼,黑眸直盯著她,揚起冷冷的笑容,「失戀總比從沒失戀過的人好,至少代表我有人要,不像某人,活到二十三了,連個男人都沒,真是可憐。」眨了眨眼,笑容轉甜。

    「不過說真的,再怎麼可憐也絕對不會比一件事可悲,那就是有一個伴隨自己一輩子的可笑名字,你說對不對?」袁蘋果笑著問,「啊,望歸,我怎麼忘了,你的名字剛好爆可笑的,好可憐喔,沒男人就算了,還有個怪名。」她一臉同情。

    甄望歸狠狠地瞪著她,「袁蘋果,你不要三不五時就提醒我我的名字好不好!?」明明知道這是她的痛處,還每次都故意往裡頭踩。

    「本小姐爽。」袁蘋果故意笑得惡劣,「還有小聲點,否則我就把你趕出去。」閉上眼,她往右一躺,整個人窩在軟軟的沙發上。

    「你不是要找那只希望豬,還不快去,不要在這吵我。」袁蘋果懶懶的睜開眼,她眼睛都快閉上了,撐不下去了。

    「你今天不開店嗎?」都十點多了,還不去店裡,「小心你的『角落』倒店。」甄望歸惡意詛咒。

    「放心,倒不了,今天老闆不舒服,公休一天。」袁蘋果無力的合上眼,她像趕蒼蠅似的揮揮手,「去,找那隻豬去,我要睡了。」

    「喂。」甄望歸輕聲喚著,卻得到細微的呼吸聲,「真的睡了?」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

    沒轍的聳肩,甄望歸乖乖的走到隔壁,按下門鈴,久久不放手,並且非常有耐心的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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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媽的誰呀!」甄希望捧著頭低吼著,睜開一雙佈滿血絲的雙瞳,他痛苦的揉著太陽穴。

    奇怪,他竟然夢到以前的事,第一次抱著那凶婆娘,第一次看她哭,因為她失戀了……然後就被這該死的鈴聲吵醒。

    媽的,沒睡飽兼宿醉就已經夠痛苦了,還被吵醒,弄得他一肚子火,跳下床,赤裸著完美的體魄,他隨意套上一件牛仔褲,連扣子也懶得扣上,就直接走出房間開門。

    「你他媽的最好是有重要的事,不然就別怪我……」一看到門前的身影,他立即住了口。

    「別怪你怎樣?」甄望歸揚起甜甜的笑容,「你要是敢傷我一根寒毛,小心老爸老媽把你砍了。」別忘了,他們家可是標準的重女輕男。

    「是,我怕死了。」甄希望轉身大力躺進沙發,「你上來台北幹嘛?」合上眼,他語氣慵懶,髮絲微落於俊龐,下巴微冒出鬍渣,整個人散發出頹廢性感的氣息。

    「當然是有事才會來。」甄望歸坐在他對面,自背包拿出一份文件,「嗯,新來的工作。」她將文件放到桌上。

    「什麼工作?」沒看文件一眼,甄希望依然閉著眼,輕聲問著。

    「你知道凱亞集團吧?排名全球前五十大的集團,其總裁蔣原允是聞名國際的慈善家,對捐贈活動不遺餘力,他就是我們這次的委託人。」甄望歸瞄了甄希望一眼。

    「他要幹嘛?」甄希望懶懶的問著,「快說,我想睡了。」睡意讓他失了耐性。

    袁蘋果總說他開了間破偵探所,是名可憐的窮偵探,可她卻不如他所聞的偵探所在業界卻很有名,除非出得起價錢,否則他們是不接受委託的,而且有時就連他的弟妹也會插上一腳,跟著接些任務,當作是工作之餘的生活調劑。

    算來,自己的工作是家中兄妹最不穩定的,還好老爸管得不嚴,反正他那個國際心臟權威的位置已有老二繼承了,至於家裡開的連鎖醫院當然也是老二的份,他跟老三對那位子可沒多大興趣。

    至於他老媽,更無所謂了,反正只要自己的孩子能有個工作就行了,其他的她都沒差。

    想想,自己也蠻幸運的,能有對這麼開明的父母,不過如果他們能改掉重女輕男這習慣的話,他想會更好。

    「他家有個傳家之寶,叫水藍之鑽,聽說是全世界最大的藍寶石,近期要展覽,請我們去保護,價碼一千萬美金。」甄望歸起身。

    「剩下的資料你自己看,我還有事,先走了。」她吩咐。

    「嗯。」甄希望輕應一聲,好似睡著了。

    甄望歸看了他的睡龐一眼,露出一抹賊笑,「欽,大哥,你跟蘋果昨天有沒有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呀?」

    「跟那凶婆娘?」甄希望微睜眼,嗤笑一聲,「你腦子有問題嗎?」他冷哼,再度閉上眼。「要滾快,門記得鎖上。」

    「喔。」甄望歸皺了皺鼻,沒再說什麼,乖乖關上門,不過關門前卻又淘氣的探進頭,「大哥,凡事可別太篤定,搞不好你未來的老婆就是蘋果也不一定。」說完,她立刻關上門,閃人了。

    「白癡。」對甄望歸的話不以為然,甄希望逕自合眼,想著剛剛的夢境。

    好久沒夢見以前的事了,現在想想,才發現他的童年竟然都跟那個凶婆娘連在一起。

    「真是不幸。」甄希望低聲咕噥,不過昨天第一次看她穿得那麼淑女,還真不得不承認凶婆娘已經長大了,有點女人味了,不過那性子還是一樣,恰到不行,嘴又毒得很,令人不敢領教。

    「噴,娶到她的人還真可憐。」他搖頭喟歎,甄望歸的話不期然的進入腦海,「嗟,我才沒那麼衰。」而且他也不會那麼沒眼光,看上那婆娘。

    「還是溫柔的女人較可愛。」那凶女人太恰了,不合他胃口,雖然她的廚藝沒話說。

    說到這就不得不令人驚訝了,看她凶巴巴的,一點女人味也沒,誰知竟有一手好廚藝,還開了一家咖啡店,裡頭的餐點每道都精緻可口,而且每天都不一樣,問他為何知道?因為他幾乎天天都去光顧,反正免費的餐點,不吃白不吃。

    「那傢伙還算有良心。」沒收他的錢,雖然每次去,她都會給他一記白眼,說他又來吃白食了,不過卻還是乖乖做給他吃,就如他每晚肚子餓去她那邊討飯吃一樣,她念歸念,卻還是不會讓他餓到。

    「呵,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他輕輕笑著,她總算還有可愛的一面……

    想著,思緒漸漸模糊,最後緩緩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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