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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耍陰謀 第四章 作者:謝上薰
    回家的路上。

    「常圓,你覺不覺得紀學長和毛學姊看我的目光都怪怪的?」拿起車上常備的礦泉水,插進吸管,冰晨吸了一大口,感覺舒暢些。「被人家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盯著看,我差點坐不住想落跑,你會不會?」

    小姐,我比你更想落跑!

    常圓苦笑說:「人家記得你,你卻不記得人家,當然會露出怪怪的眼神。」十五分鐘對她而言好比十五個小時般漫長,嚇得她背部冷汗直流,就怕有人說出什麼不可說的秘密,簡直是酷刑。

    萬一龍天翼曉得今天的事,她慘了啦!

    想拜託冰晨不要說出見到紀洋和毛富晴,又怕欲蓋彌彰,常圓好為難喔!嗚嗚嗚……柳笑男實在太壞了。

    「不過,紀學長和毛學姊的感情真好呢!」冰晨帶著夢幻般的語氣悠悠開口,「兩個人坐在一起,貼得那麼近,毛學姊始終勾著紀學長的手臂,充滿愛意的眼神不時凝望著他,感覺好甜蜜喔!」

    「是噁心好不好?感情再好也不需要在他人面前表現得黏答答的,像在宣示所有權似的。」放棄複雜的思慮,常圓嗤笑道:「不過,也難怪啦!紀學長一向都是超級發電機,只能算是中等美女的毛學姊當然要看緊一點。」

    「看不出紀學長是那種會劈腿的人。」冰晨不可思議的說。

    紀洋有一副運動家的體格,卻有一張俊秀書生的面孔,加上笑容很陽光,教人猛照眼便眼睛一亮,很快被吸引過去。毛富晴容貌不惡,只是略為豐腴,不過富家千金敢花大錢打扮,站在紀洋身旁也算得上郎才女貌,很登對。

    「天真的小姐,你看人不准啦!」常圓嗤之以鼻。

    「誰說的?」

    「我說的。你很容易以貌取人,以為外表和善的人就是大好人,看到有人一副可憐相就非伸出援手不可,結果常常上當,成為有心人士利用的對象。」

    「我……哪有那樣?」冰晨嘟嘴不信。

    「你現在當然可以否認一切,但我對你的善良『愚』行還記憶深刻。」常圓覺得適時提醒她一下比較好。「念高二那年,我們班轉來一位女生,叫王雪菱,因為休學一年,所以比我們大一歲,下課時問有人問她為何休學,王雪菱馬上哭得梨花帶雨,說她從小沒爸爸,靠媽媽一人養活她和弟弟,休學一年是因為媽媽生病住院,她必須去醫院照顧媽媽,等媽媽出院她還要去打工賺錢,一直到媽媽重新找到工作,她才復學……」

    「好可憐喔!她從小沒爸爸,我從小沒媽媽,我感同身受。」

    常圓一臉「你又來了」的無奈表情。

    「冰晨,從小靠媽媽刻苦耐勞養大的女孩,通常比同年齡的女孩堅強、獨立,不會人家一問便哭得像苦旦,反而不想被人同情,只有交情夠久的朋友才會得知她的家境,她本人不會四處宣揚。」常圓也是成年後才領悟出許多道理。

    「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相同的反應,有些人就是感情比較脆弱啊!」冰晨喃喃低語,神態溫柔。

    「其實,在那個當下我也很同情王雪菱,只是我沒有能力幫助她,你就不同,次日一早,你便偷偷塞了兩萬元給王雪菱,還叫她不要告訴別人。」常圓拍拍她的手,笑道:「冰晨,你是我見過最善良的千金小姐,會替人著想,怕同學瞧見你拿錢給王雪菱會令王雪菱感到自卑,總是偷偷塞錢給她。若不是我們兩個超麻吉,我又坐在王雪菱後面,不可能沒看見,我也不知道這件事。」

    「我真的那樣做?啊,反正爸爸很有錢,幫助有困難的人也無妨。」

    「沒錯,說得太好了,果然是天真的大小姐會說的話!」常圓輕聲歎息。「幸虧『千鶴企業』沒落入你手裡,否則肯定毀了。」

    「你很看不起我喔!」舉起繡花拳想打人。

    「我是實話實說。冰晨,你的善良是好的,想幫助同學的出發點也沒錯,但你忘了最重要的一點,你沒有去查證王雪菱的『哭訴』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你該給她『一根釣竿』而不是供應『免費的魚』。俗話說『救急不救窮』,長期的貧窮必須靠當事人自己站起來,介紹她工作,讓她自己去改善家境。」

    冰晨並不笨,一點就通。

    「我被王雪菱騙了嗎?」

    「柳董,就是你爸爸感覺不對勁,其實你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但從不曾要錢要這麼凶,他派人去調查。」常圓嘲弄道:「結果王雪菱所哭訴的從頭到尾只有一句是真的:她從小沒爸爸。但不是她爸爸死了,而是她媽媽是某個有錢男人包養的情婦,那個男人沒兒子,他的妻子勉強接受她弟弟進門認祖歸宗,但王雪菱和她媽媽一直被排擠在外。」

    「她為何休學一年?她爸爸的妻子死了,她媽媽和其他的情婦搶著爭奪『繼室』的寶座,王雪菱索性休學,天天陪她媽媽上門爭名分爭地位,心想有她弟弟在,她媽媽贏的機會最大才對。結果爭了大半年,她那位風流生父反而看上一位年過三十、但非常有身價的女富豪,跟她跑去美國註冊結婚。」

    冰晨一愣。「這麼戲劇性?」

    「就是。」常圓也是第一次體會到「人生如戲」這句話的真意。「柳董不希望你的善心被糟蹋,直接告訴你真相,你不相信的跑去向王雪菱求證,王雪菱反而張牙舞爪的罵你:白癡!笨蛋!她就是要找千金小姐出氣,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活該!才騙了你區區十幾萬,算是便宜你了!」

    「為什麼?」冰晨失聲道:「我沒有傷害過她。」

    「她覺得她本來也該是位千金小姐,茶來伸手、飯來張口,誰曉得用盡心機落得一場空,所以就想報復在『千金小姐』身上吧!」

    「這……這算什麼呢?」冰晨無法理解那種「復仇」心態。

    「你當時可哭慘了,還生了一場病。」常圓後來聽姑姑說,柳勁泉大發雷霆,狠狠報復王雪菱的父親,恨他沒教好女兒,逼得王雪菱的父親結束在台的公司,跟著第二任老婆移民美國。當然,冰晨完全不知情。

    過去的自己真是一個善良的傻瓜啊!呵呵,冰晨在心裡偷偷取笑自己,又怎麼甘心開口承認。

    轉移話題,轉移話題。

    「常圓,我們大學時代另一位好朋友夏可萱,沒聯絡了嗎?」

    「她大三便休學結婚,婆家不希望她拋頭露面,我也好久沒見到她。」

    「她一定非常愛對方,才會犧牲學業。不過,結婚後一樣可以交朋友啊!『拋頭露面』應該是古代用語吧?」

    「浪漫小姐,不要凡事往『浪漫』方向想好嗎?」常圓失笑說:「夏可萱和我一樣出身中上家庭,生活過得還算寬裕,但不要妄想穿名牌招搖過市。偏偏她從小就立志嫁入豪門當少奶奶,因緣巧合認識她老公,雖然比她大十五歲,又結過一次婚,還有一個女兒,但總算是嫁入豪門,二話不說便奉子成婚。」

    冰晨愈聽愈覺得自己像個傻瓜,因為她什麼都不知道。「請問一下,我當時有阻止她不要嫁嗎?」

    常圓怪怪的看她一眼。「你希望自己的『愚行』再添一樁嗎?」

    「不用了。」

    還是別追問的好,「無知」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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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天翼如期回國,當晚便帶冰晨出去用餐,吃氣氛浪漫卻很花時間的法國大餐,兩個小時吃下來,他已瞭解冰晨這十天的生活點滴。

    很好,柳笑男是存心和他作對來著?

    「翼,」冰晨的眼中溢滿濃濃的迷離,「我在你眼中也是一個呆呆的很好騙的千金小姐嗎?」

    「沒錯。」龍天翼點頭承認,又語調幽幽的補充,「因為擔心你上當受騙,又哭得淚流成河,所以決定保護你,看誰還敢欺負你?」

    冰晨的心田里淌過甜蜜蜜的暖流。

    「翼,跟我說說你在美國的情形,一定很多人邀你參加晚宴吧!」

    龍天翼好心情地勾起唇角,喜歡她主動關心他、會追問他出差的過程。

    「邀約很多,不代表我有義務要全部奉陪,我只參加紐約州長的宴會……」他侃侃而談,喜歡與她漫無邊際的聊天。

    他其實並不擅長跟女人作溝通,沒時間,也不認為有必要,直接上床,銀貨兩訖,絕不拖泥帶水。直到遇上柳冰晨,她感性多於理性,又是富豪之女,他的追求一開始是極為挫敗,因為冰晨習慣了週遭的男人女人都對她和顏悅色、輕聲細語,唯恐一句重話會讓她哭暈倒,如何消受得起龍天翼的疾顏厲色、霹靂火爆脾氣,死也不想被他追求,他登門十次,她有八次躲在房間裡。

    不管柳勁泉有多欣賞龍天翼的年輕有為、王者風範,他都不會去勉強他的公主,暗助龍天翼一臂之力,直到半年後的一次身體檢查,柳勁泉發現自己得了肝癌,閃過他腦海的第一個念頭是:他死了,冰晨怎麼辦?

    柳勁泉並不糊塗,十分清楚柳笑男對妹妹完全是「晚娘」心態,只在他面前裝和氣,無論如何,柳笑男絕不是托孤的好對象。

    他一方面積極進行柳笑男和董師羽的婚事,訂下契約載明柳笑男生下的頭胎男嬰須從母姓,繼承柳家的香火,董師羽懷著報恩之心答應下來。

    接著,柳勁泉將龍天翼找去密談,談了很久很久,龍天翼完全答應他提出的條件,他這輩子對自己的父親也沒這麼好說話過。

    如今想來,一切都值得,只要冰晨依然用愛戀的眸光凝望著他,對他笑得比花蜜更甜,他心甘情願為她做一切事情。

    以前他從不相信「緣分」之說,把「天長地久」、「真情摯愛」當作笑談。現在,他渴望一份長久的感情,知道下班後家裡有個女人在等他,多麼的令他安心,感到無比的幸福!

    終於懂得,他要的,只不過是一份純粹的感情。

    而一份純粹的感情,該有多難得呢?凡人如何敢不珍惜?

    「翼,以你對我們家人的瞭解,姊姊和姊夫是相愛結婚的嗎?」她雖然沒本事管大姊的事,但還是要關心一下。

    龍天翼淡淡地揚眉一笑。「董師羽在商場中是難得一見的正人君子,不見利忘義、不短視近利,令尊能拋去門戶之見,選中他當女婿,由他來輔佐柳笑男,是令尊這一生最英明的抉擇。」

    冰晨很高興他對姊夫的評價高,但重點呢?

    「他們究竟相不相愛?」

    他講得不夠白嗎?「冰晨,很多夫妻不是因為愛而結婚,而是因為應需要而結婚。」他的嗓音裡帶著隱隱的歎息。

    「需要?需要什麼?」

    「兩家利益的需要,傳宗接代的需要,感恩圖報的需要,人生計畫中有新家庭的需要,企圖鯉躍龍門或麻雀變鳳凰的需要……」

    「這樣會幸福嗎?」冰晨喘息著。

    「有不幸的例子,也有幸福的例子,在婚後的日常生活中培養出感情而牽手一生的所在多有。相反的,因為相愛而結婚就一定保證幸福?看現在離婚率多高!」他的嗓音是冷靜務實的。

    「哦∼∼聽起來真不浪漫。」

    「不是每個人都有豐沛的感情浪漫細胞,現實生活是殘酷而令人疲累的,我反而覺得能在婚後的日子培養出一生一世的真情,那才是真的浪漫!勝過婚前愛得轟轟烈烈,婚後卻爭吵不斷,離婚收場。」他是有感而發。

    「聽你這麼說,我們以前一定沒有轟轟烈烈的愛過。」她咬唇,眉頭皺了起來。她就是要轟轟烈烈的愛過。

    龍天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錯!我們以前非常的轟轟烈烈,所以我更珍惜現在的和平。」

    「真的?」冰晨眨眨眼。

    「被一個失去記憶的小女子懷疑我的記憶力,我深感可悲。」他面容扭曲地瞪著她,看她輕吐小舌,可愛到不行,險些失笑破功。

    「人家不是懷疑你啦!只是很奇怪,既然我們愛得轟轟烈烈,為什麼沒有結婚?為什麼我成了你的情婦,只因我沒有繼承財產嗎?」那他的愛也不真嘛!想到這兒,她眼眶開始泛紅。

    「柳、冰、晨!你敢掉淚給我試試看!」他的面頰抽動,眼中冒出怒火,像怪物出現似的死瞪著她。「我們之間,不想結婚的人是你。」

    「嗄?」她瞪眼,手指反比自己。

    「就是你。」附送一聲冷哼。

    咦?咦咦?

    原來她這麼前衛啊!戀愛不結婚?

    她咬住唇,又是迷惘,又是不安的看著他。以為是大財主可憐她孤苦無依而包養她,結果是她辜負他一片真情?怎麼會這樣呢?

    「我為什麼不想結婚?」

    「我怎麼知道你這顆腦袋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我沒被你搞瘋真是奇跡,歸功於我從小就接受多種嚴格的訓練。」他小小吐槽一下。

    「你……」她的表情有些受傷。「你可以選擇轉身走開啊!」

    「如果可以選擇愛或不愛,那就不是真的愛上了。」他學聰明了,對冰晨不能愛在心裡口不開,死ㄍㄧㄥ住大男人的尊嚴,追悔的人是他。

    一接觸到他深沉專注的眼神,冰晨張著黑白分明的瞳眸,動容了。

    他說的真是太對、太好了!簡直是浪漫之最!

    「那是我不對了?」冰晨好自責。

    「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應該說,從小生長於暖房中的嬌蘭,太純真、太善良,不瞭解現實人生的風吹雨打、爾虞我詐,一味地編織美好浪漫的愛情,不免有點不符合現實,過於理想化。於是,有掙扎、有衝突、有痛苦、有磨難。」龍天翼把手伸過桌面握住她的,深情地看著她。「但我始終相信,你想要的幸福,只有我給得起。」

    冰晨漾出一抹笑,漾起了如花般清新動人的笑,看起來好幸福。

    於是她明白,失去記憶的自己為何能很快平靜下來,繼續過著往常一樣的生活,因為她沒懷疑過她與龍天翼是相愛的。

    「我愛你,翼,很愛很愛你。」

    「我知道,我也愛你。」他嘴角不自覺的泛起柔笑。

    情人間的喁喁私語,即使是微不足道的瑣事,入耳也甜蜜。

    女孩子最在意的便是能不能與情人「心貼心」的交流,尤其像冰晨這樣感性、浪漫的女孩,龍天翼願意對她說出心裡的話,比送她一顆美鑽更令她感動,心湖不斷冒出愛的小泡泡。

    完美的一餐便要畫下句點,突然闖進一位不速之客,打扮得頗為華麗的年輕女人疾步走進餐廳,兩手緊捏住名牌包包,像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激動情緒,兩眼如電在餐廳裡搜尋,突然朝冰晨這桌走來,然後穿越而過,冰晨好奇的往後看,不只是她,許多客人均往後看,然後一聲響亮的呼巴掌聲「啪」——

    「王雪菱!你這個賤女人,居然敢勾引我老公——」

    哇∼∼原來是大老婆捉姦來了。

    王雪菱?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快想想,快想想,哦∼∼是某一家有線電視台新推出的女主播嘛!可惜不夠紅,害大家要想這麼欠。

    不過,好歹也是一則女主播搶人老公的八卦緋閭,好事之心人皆有之,好些人拿出手機悄悄拍攝「狐狸精」被打的精采畫面,快、快、快,還可以更刺激一點,更暴力一點,比如潑水、潑咖啡或互扯頭髮之類的。

    王雪菱果然不是省油的燈,把紅酒灑在那位大老婆的名牌衣服上,換來一聲氣急敗壞的尖叫。

    「你這個賤女人,你知道我這身宴會服要多少錢嗎?」

    「衣服髒了可以再買,我的臉可是父母給的,你賠得起嗎?你憑什麼打我?」

    「搶人老公的賤女人也要臉皮?你的父母也跟著你一起丟臉!」

    「誰搶你老公?陳董約我吃飯,我只是禮貌性的赴會……」

    「放屁!今天是我兒子的週歲生日,陳家的寶貝長孫過生日,是何等重要的大事,我老公怎麼可能不參加?我問過秘書,是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一天打十通電話,約我老公一定要出來,否則你要自殺給他看!」大老婆氣勢洶洶的連珠炮罵完,轉而問自家良人,「老公,我說的對不對?是這個女人糾纏你不放,對不對?」

    男人被老婆當場捉姦,十之八九一定矢口否認背叛家庭,一時迷惑而已。難得老婆又把罪名全推給第三者,反正甜頭也嘗過了,犯不著鬧家庭糾紛。

    那位陳董點頭附和老婆的話,王雪菱馬上哭得梨花帶雨,罵男人沒良心,明明是他用鮮花禮物展開追求攻勢,她一時心軟才跟他吃一頓飯……

    大老婆又是一連串斥罵,「不要臉!不要臉!狐狸精最擅長做賊喊捉賊,漂亮的女主播那麼多,我老公幹嘛追求你?一定是你肯爽快的脫衣服……」

    一家高級餐廳,頓時成了不入流的謾罵大會,餐廳的經理不得不出面將男人和大老婆、情婦主播全請出去。

    只是餘波蕩漾,夠客人曉舌好一陣子。

    冰晨慶幸當事人忙著鬧新聞,沒有認出她。「翼,那位王雪菱是我的高中同學呢!前幾天才聽常圓告訴我。」

    龍天翼點點頭,莞爾道:「那位潑婦罵街的大老婆也是你同學,夏可萱。」

    噗哧!差點將飯後甜點噴出來。

    「她就是夏可萱?!」

    「我有出席陳董再婚的婚禮。」幸虧沒過去打招呼,否則糗大了。嘖嘖,男人娶妻須慎重,否則隨時可能變成新聞人物。

    「我不記得夏可萱,夏可萱也忘了我嗎?」她黯然道。

    「她滿腦子都當場捉姦,就算她父母坐在你的位子,她一樣視而不見。」

    冰晨接受這樣的說法,又忍不住為同學抱不平。

    一聽常圓說她如願嫁入豪門,又為夫家生下兒子,應該過得很幸福才對,沒想到她先生是那樣差勁的男人。」

    「她得到她最想要的東西,不是嗎?」

    「沒有一個女人會想要花心丈夫。」她擰眉。

    「嗯。」他坦然點頭,卻冷淡地說:「不過,她在釣金龜婿之前,早該知道他就是那樣的人。陳董的第一任妻子就是受不了他的花心,在一次捉姦在床之後順利離婚,敲走一大筆贍養費。這事鬧得很大,夏可萱沒道理不知情,她決定要嫁就須後果自負。」

    「她一定是愛到無法自拔,才願意委曲求全。」

    委曲求全?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愛不愛我不知道,但我相信陳董這次婚姻會撐得比較久。」

    「真的?你看出他會浪子回頭、迷途知返?」眼冒紅心。

    他揚眉。「我沒那本事。」

    她有些失望,「那……」

    他真是敗給她了!

    「只要夏可萱繼續保持下去,陳董應該不會自找麻煩想再次離婚。畢竟夏可萱比他年輕十五歲,夠滿足他的虛榮心。」

    「繼續保持什麼?」

    「把罪名全推給第三者,怪狐狸精勾引她老公,千錯萬錯全是狐狸精的錯,只有她老公沒錯。如此一來,她可以將豪門飯碗端得牢牢的。」

    她愣愣地說不出話來,滿心惆悵。

    「嚇到了?」他微笑,有意淡化的說:「這只是我的一面之詞,你有必要這麼相信嗎?」

    「總希望看到別人滿溢幸福的笑容,勝於聽到別人的不幸。」

    「會的,我會讓你每天照鏡子都看到幸福的笑容。」

    一縷甜意在心底滲開,心靈純真如金子一般可貴的冰晨,笑得柔柔美美,在如此柔美的微笑下,一點都不會在意為她傾了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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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的龍天翼極少有時間做一星期以上的旅行,加上冰晨的體力也不適宜長途旅行,一年頂多去國外玩一次,像坐飛機只須兩小時左右的韓國,且不須跋山涉水,便成了今年的首選。

    出國玩一趟回來,龍天翼馬上送她進醫院檢查身體,她偶爾會鬧頭暈頭疼,醫生檢查不出哪裡有問題,只能說是車禍的後遺症,開點藥給她帶在身邊。

    她被勒令禁足一星期,在家徹底的休養,才開始出門上繪畫課與珠寶鑒定課程,鋼琴老師則會到家中上課。

    教繪畫的是一位有名的中年美女畫家程嫣,曾在巴黎住了十年,稱得上家學淵源,在政商界結識不少名人,能在她那兒習畫的學生非富即貴,采個別教學,一次兩小時或三小時,視情況而定。

    每位學生都有自己的櫃子,可上鎖。

    程嫣曉得冰晨喪失記憶,教她拿出自己留在教室裡的素描簿和幾幅過去的作品,回憶一下,試著捉回當時的靈感。

    「好的,老師。」程嫣曾去醫院探視她,冰晨並不陌生。

    「今天真不湊巧,我一位朋友從國外回來,約我出去聚一聚。冰晨,你自己在畫室裡自習,今天這堂課老師不收費。」

    冰晨笑著說沒問題,程嫣便出門赴約,家裡的菲傭記得每位學生的喜好,為冰晨送來一壺花草茶和一片栗子蛋糕。

    打開櫃子,裡面有十來冊素描本和很多畫具。龍天翼家裡也有一間她專用的起居室兼畫室,收藏的舊素描本和畫作,她反覆看了又看,對恢復記憶沒有任何幫助,唯一能確定的是,她比較擅長畫人物,畫了好多好多的爸爸。

    放在老師這兒的不成熟作品,又有何不同?

    她隨手取出一冊素描本翻閱著,然後,她眼中的笑意斂去了,心湖裡掀起了疑慮不安的洶湧浪濤,手指微顫地端起花草茶飲下半杯,尚不足以平復心情,胸口反而竄過一陣揉合了難堪和恐懼的刺痛。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聽見自己的聲音何等顫抖。

    她雙手並用拉下所有的素描簿翻著,紀洋、紀洋、紀洋、紀洋……

    「啊——」一股難以詮釋的恐慌捏住了她的咽喉,她用力咬著下唇,覺得渾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冰冷。

    天曉得,她是用了多少的力量玄抑制即將衝口而出的尖叫聲。

    為什麼她的素描簿裡全是紀洋?一個大她三屆的學長,她為什麼不停止的畫他、畫他、畫他?

    她呆愣而面無血色地坐在地板上,雙臂圈住膝蓋,思緒渾渾噩噩、飄浮無著,她有種奇異的感覺,彷彿有什麼令人膽顫的真相被她遺忘了。

    她該問誰?她能問誰?所有的人都告訴她,紀洋是她的學長。不,如果那天沒在姊姊的辦公室巧遇紀洋和毛富晴,根本沒人跟她提過這名字。

    難道是她在暗戀紀洋,將暗戀情愫全畫進素描冊裡,因此,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可是,立即有一種聲音在心底反駁她。

    不是這樣的!

    有一位呆蠢的豪門千金十分迷戀紀洋……豪門千金被取消了繼承權,紀洋娶了她將一無所有……聰明過人的紀洋很快與毛富晴陷入熱戀……

    柳笑男飽含譏諷的聲音在她心底迴旋、激盪。

    一股揪心而酸澀的滋味絞痛了冰晨的心。

    誰來告訴她真相?

    誰願意告訴她真相?

    她七手八腳的將冊子全塞回櫃子裡,砰的一聲重重關上,彷彿裡頭關的是一隻咬人的巨蟒,必須落下重鎖。

    她想知道真相!有關於紀洋的。

    她要知道真相!有關於紀洋的。

    紀洋的名字像一根毒針黥進了她的心臟,讓她不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誰願意告訴我……」

    姊姊!如果所有的人都怕她受到傷害,只有姊姊不介意看見她的淚水吧?!

    悲愁無處排解的冰晨決定去找柳笑男,抓起皮包,慌慌張張的下樓,衝出大門時,太亮的陽光令她一瞬間頭昏眼花,一輛疾駛而過的車子險些撞倒她,她像個被抽光血液的人般一臉慘白,心驚膽顫的被釘在原地,閃進她腦海裡的是許多紛亂龐雜的一個片段又一個片段……

    「啊、啊、啊∼∼」她抱住頭,發出尖叫。

    「小姐!小姐!」司機和保鑣沒想到她這麼快出來,連忙跑過來。

    「我的頭好痛……好痛……好痛……」

    「小姐!小姐!」

    「快!快去把車子開過來!」

    冰晨痛得暈厥過去,立即被送往大醫院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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