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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大丈夫(下) 第13章(2) 作者:煓梓
    「你還不知道嗎?」黃醫師很驚訝。「周益強先生在下午三點四十二分宣告急救無效,我以為陸超群先生會跟你說。」看來他打這通電話是對的。因為樊嘉士施壓的關係,一直無法跟她說明病情他已經夠愧疚,最後至少也得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免得她一直被蒙在鼓裡。

    「陸超群?他沒跟我說。」她茫然到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在她和樊嘉士幸福的舉行婚禮的時候,阿強正在和死神搏鬥,這像話嗎,她還是不是人?

    「我就怕這樣,所以才打這通電話。」主治醫生歎氣。

    梁萱若的腦筋還是一片空白,好像一些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已經離她而去,腦中不斷浮現周益強緊閉著雙眼的病容。

    「……謝謝你,黃醫師。」她的眼淚開始湧現,手開始發抖。「我……我恐怕要掛電話了,因為我、我無法……」

    「我瞭解,梁小姐,請你節哀。」他可以體諒她的心情,換做任何人的反應都一樣。

    主治醫師主動先掛斷電話,梁萱若將手機從耳朵拿開,茫然地合上,感覺變得麻痺,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

    阿強……阿強!

    「嗚……」她兩腳無力地跪下來,用雙手抱住自己,不斷地啜泣。

    她連他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她怎麼可以連他最後一面都不見?他可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啊!

    我以為陸超群先生會跟你說。

    悲痛中,她想起主治醫師說的話。

    這代表陸超群從頭到尾都知道這件事情,所以他才會突然消失,原來是趕去醫院。

    一想到當周益強痛苦地和死亡對抗,自己的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梁萱若就羞愧得快要死掉。如果她知道周益強病危,說什麼也會趕到醫院見他最後一面。

    她接著想起當時的情形,陸超群表面上好像要拿戒指給樊嘉士才走到他身邊,其實是在跟他報告阿強病危的消息。

    ……

    樊嘉士,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陸超群只是接受他的指示,一定是這樣!

    擦乾眼淚,站起來。梁萱若發誓絕不保持沉默,如果她假裝不知道這件事,那才是真正對不起阿強!

    她無論如何都要為周益強討回公道,連鞋子都顧不得穿,直接殺到書房找樊嘉士理論。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憤怒,好似所有理智都隨著周益強的逝去而消失殆盡,只想幫他討回公道。

    「總裁,你看該如何跟夫人說這件事?」陸超群已經和樊嘉士討論超過一個鐘頭,不過討論的內容都圍繞在周益強後事的處理上,至於如何面對梁萱若,現在才要開始討論。

    樊嘉士還沒開口說話,書房的門就「砰」一聲被打開,梁萱若纖細的身影倏然出現在門口。

    陸超群和樊嘉士同時轉頭看梁萱若,她的臉色蒼白,表情卻異常憤怒,顯示出她可能已經得知周益強去世的消息。

    「看樣子不必說了,她都已經知道。」樊嘉士不曉得她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她整個人簡直快燒起來。

    「我先離開了,總裁。」他相信他們夫妻一定有很多話要說,他不宜在場。

    「嗯。」樊嘉士點頭,這個時候他還是先走比較好。

    陸超群和梁萱若點頭致意之後,便和她擦身而過,離開樊氏別墅。

    樊嘉士抬高眉望向梁萱若,記憶中還沒有看過她如此激動,連手都在發抖。

    「進來啊,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他有想過她可能會不高興,但沒料到她會這麼激動,這反倒讓他不爽。

    「你怎麼還是一臉無所謂?」她走進書房,生氣地甩上門。

    「不然呢?」他語帶諷刺的回道。「你希望我跪下來求你原諒嗎?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在那個時候中止婚禮。」

    對,她知道今天的婚禮有多重要,是他取得遺產的關鍵,聽說和他競爭繼承權的堂弟也來了,他必須做給他看。

    「你一定要這麼殘忍嗎?」她無法理解。「就算今天的婚禮再重要,但阿強——」

    「比婚禮更重要,你是要跟我說這些嗎?」他冷冷打斷梁萱若,受夠了她一天到晚都把周益強掛在嘴邊。

    梁萱若小嘴微張,想反駁又不知道如何反駁,因為她就是這麼想。

    「不要忘了,我們當初的約定是你和我結婚幫我取得遺產,我出錢讓周益強好好的走,我確實履行承諾,你還有什麼好抱怨的?」他幫周益強找了最好的醫療團隊,請人二十四小時照料看護,能做的他都做了,仍是無法挽回周益強的性命,他也很遺憾。

    「我還記得我們約定的內容。」梁萱若緊握雙拳,感覺又被羞辱了一次。

    「結果你還是氣沖沖的來找我,這又是為了什麼?」他不喜歡看見她為別人激動,一點都不喜歡。

    「因為我沒有見到阿強最後一面!」她終於忍不住情緒崩潰,流淚吼道。「我知道阿強遲早都會死,但是我想在他臨死前見他最後一面,這樣的要求算過分嗎?」

    不過分,但是讓他很為難,因為他萬萬沒想到,她對周益強的感情竟有那麼深。

    「只要是造成我的不便,就是過分的要求。」她的回答刺痛了他的心,她為別的男人流淚,看在他的眼裡更罪無可赦,她的一切應該都是他的,包括她的眼淚。

    「樊嘉士!」

    又讓他聽見她連名帶姓叫他,難道他在她的心中就沒有任何份量?

    「我以為你應該會瞭解我的心情。」不止他心痛,她的心也一樣痛。「當你無法見小光最後一面,不也是同樣悲傷,同樣無法接受嗎?」

    對,但是他對小光沒有懷抱男女間的感情,小光的死,只會讓他覺得失去一個親人,而不是戀人,更不是曾經有過婚約的未婚夫!

    「不准把小光和周益強相提並論,周益強不配!」小光是他下輩子的兒子,周益強只是一個霸佔了她的心的情敵,立足點完全不同。

    「什麼?」她不敢置信地望著他,無法相信他竟然說出這麼殘忍的話,竟然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你心疼了是不是?」看著她的反應,他的心更痛。「因為我說周益強不配和小光放在同一個天枰比較,你知道,就算是孤兒也有討不討喜的區別!」

    他這句話宛如十噸重的鐵錘,重重錘在她身上,也錘碎她的心。

    她以為經歷過小光不幸病逝的事件,他們的心更加貼近,沒想到只是她的錯覺。

    她以為他的人性中有非常善良的一面,畢竟他為小光付出那麼多,內心其實非常纖細溫柔,誰曉得他還是這麼殘忍!

    「那我呢?」最殘忍的莫過於他提起阿強的身份,那是埋藏在他們心中最深的痛,誰都不想被父母遺棄。

    「我在你心中,討不討喜?」她也是孤兒。

    「你應該知道答案。」他故意用手摸她的嘴唇,暗示她在床上能帶給他多大的喜悅,徹底羞辱梁萱若。

    梁萱若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悲痛,伸手狠狠打他一巴掌。

    啪!

    這一巴掌扎扎實實打在他的臉上,留下鮮紅的掌印。

    梁萱若沒料到他竟然沒躲開,也被自己的行為嚇一跳。

    樊嘉士慢慢地舉手撫摸自己的臉,彷彿也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動手。

    「我……」她往後倒退一步試著跟他拉開距離,但樊嘉士的動作比她快,馬上伸手勾住她的腰,將她拉進自己的懷抱。

    「我應該告訴過你,你已經用掉唯一一次任性的機會!」她的記性太差了,需要他好好提醒。

    「樊嘉士……」

    「又回復到連名帶姓嘛?」他嘲諷的笑了笑。「也好,反正我們本來就沒有那麼熟,也沒必要故意裝熟!」

    他們的心曾經那麼靠近,卻因為周益強的關係再度遠離,說他不生氣是騙人的!他非常、非常生氣,氣到想殺人。

    在極端憤怒下,他失去理智,一把抄起梁萱若抱回房間,打算讓她親身體會,她到底討不討喜。

    「不要!」她躲避他壓下來的唇,忘了過去幾天他們的唇舌是如何嬉戲,心中只有恐懼。

    他已經好久不需要轉正她的下巴,過去一個月,他們在床上如魚得水,而且漸漸有更好的趨勢,他以為這樣的日子能夠持續到永遠,豈料只是曇花一現。

    他攫住她的手,將它們扣在她的頭頂,梁萱若哭喊著不要這樣,他充耳不聞。

    他太生氣了,他是如此愛她,為何她的心只容得下周益強,完全看不見他的努力——愛?

    被閃過腦中的字眼嚇到,樊嘉士暫停了親吻她的動作,整個人僵住。

    他愛上梁萱若,他愛上她,有可能嗎?

    樊嘉士鬆開她的手,她眼眶含淚地望著他,模樣楚楚動人。

    他愛上的是梁萱若本人,而不是吳詩帆的替身。

    這一刻樊嘉士真想大笑,笑命運的安排,笑命運的捉弄。

    如果他只是把她當成替身,就不會為她而心痛,就不會在乎她的心中是否還有別人。

    「嘉士?」她不知道他的心情為何起變化,但他的臉色看起來很差,好像受到很大驚嚇。

    他以為他這輩子不可能再愛人,以為初見面時的心動,只是因為她長得太像他的初戀情人,沒想到他的心是為她而跳動,從來就不是為了別人。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愛上梁萱若,為了得到她不擇手段,還要找盡一切借口欺騙自己。

    如今,謎底揭開,他卻沒有覺得比較好過,心情反而更加沮喪。

    他同時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抓緊或放手好像都不對,誰來告訴他答案?

    結果,他還是不顧她的意願,將她一次又一次帶往情慾的殿堂,企圖在肉體交歡中尋找答案,得到的只是空虛。

    他轉頭看著身邊的梁萱若,即使她已經睡著,眼眶依然含著淚,依然為周益強而心痛。

    真的那麼愛他嗎?

    樊嘉士的心臟好像也跟著這個想法裂成兩半,永遠不再完整。

    對她來說,他只是一個趁機要脅她的小人,即使她把身體給他,她的心一輩子也不會屬於他,是這個樣子嗎?

    想起他對她所做的一切,樊嘉士也開始覺得自己是個無藥可救的混蛋,如果沒有把她抓在手裡,就不會安心。

    但如果放開她呢?

    如果給她時間療傷,她是不是就不再恨他?

    樊嘉士陷入長考,一整夜都無法入眠。

    隔天,他把梁萱若叫到起居室,宣佈她自由了。

    隨她愛去哪裡,他不再束縛她,從此形同陌路。

    梁萱若當場愣住,久久無法言語。

    她已經可以飛出樊氏別墅這座豪華舒適的牢籠,然而她卻不知道該飛往何處。

    她的身體不再受拘禁,但她的心卻飛不出去,依舊在樊嘉士的身邊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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