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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的時候,頭疼得幾乎炸裂。莫金郁撫著頭,充分體會到「痛不欲生」這四個字應該怎麼寫。說到底是什麼原因自己也清楚得很,一想起昨天那個下著暴雨的夜晚,以及自己做過的事情,就忍不住心痛。
為了完成自己的心願,那樣扭曲了最重要的人的願望,甚至還想用強迫的手段迫使她屈服。這樣卑鄙無恥的事情,以及想著這些事情的自己,都讓自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日冕她……
一想起這個名字,就自然而然地回憶起昨天晚上掩面哭泣的容顏,那麼的悲傷無奈,也是從來沒有見過的脆弱。那就是女孩子啊,柔弱得彷彿一下子就能折斷。
慢慢撐起身體來,爬下床去,搖晃著走到門邊,才想起自己應該用什麼面目去面對那個身心俱傷的女孩子。在門口猶豫了半天,深深呼吸一口空氣,這才閉上眼睛向客廳走去。
寬敞的客廳中並沒有看見那道高挑的身影,這讓莫金郁一下子驚慌起來,但是隨即想想,日冕她不可能從一夜無眠的自己身邊逃開,雖然外面風雨交加,但是長久練習跆拳道的自己還是不會放過她的任何動靜的。
果然,繞到廚房的時候,就看到龔日冕站在台前,正在準備著什麼。
「日冕……」
躊躇著輕輕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閉上眼睛不忍看到她充滿了恐懼或者是斥責的臉,但是迎接自己的卻是意料之外的聲音。
「金郁,你醒過來了?」
金郁?他該不會是還在做夢吧?她不是都稱呼自己為「先生」的嗎?那種嚴謹謙遜的叫法,以及恭敬得絕對不看他容顏的姿態,往往讓自己越發火大。只叫自己名字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詫異地張開眼睛,看到的居然是十幾年沒有看到的溫柔笑顏。龔日冕靜靜地看著他,黑眸閃動著和以往冰冷疏遠完全相反的柔和光芒,唇邊挑起溫柔的笑痕,將平時那種充滿壓迫感彷彿機器人一般的感覺拋到九霄雲外,她整個人彷彿脫胎換骨一樣,渾身籠罩著溫和的光暈。
這樣的日冕正如十三年前在鬱金香花園中看到的情形一樣,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讓莫金郁更是感覺不真實。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揉搓著雙手,龔日冕眸子垂下,那種溫柔的食草動物的眼神,純潔得讓莫金郁都感覺到自己的想法罪惡。下意識地順著她的目光注視著她的雙手,那雙手骨節突出卻膚色瑩白,說不出來得好看。
「我……」
「啊?什麼?」
輕柔的聲音緩緩地流淌在狹小的廚房裡,卻彷彿重錘一樣惡狠狠地砸在莫金郁心上,幾乎是等待法官宣判最後決定的犯人,他對即將聽到的結果焦急卻又恐懼。
「我想過了……我真的很認真地想過了……」
龔日冕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幾乎聽不見。莫金郁不由自主地吞嚥著唾液,手指忍不住曲起,指甲都陷入肌膚之中。
「……我明白你的想法……」深深呼吸著空氣,都可以看見她身體很明顯地張開又縮回的動作,隨後那雙黑色的、彷彿可以吞噬靈魂的眸子靜靜地看著自己,沒有不安、沒有謊言,只是靜靜地注視著自己的金眸,毫不躲閃,「我當然也知道我自己的想法。知道了你想要得到的幸福之後,我才發現到自己認為的、你應該擁有的幸福是完全錯誤的。我曾經認為,只要你平安地活下去,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這才是你幸福的未來,但是經過昨天的事情,我算是明白了……」
「日冕……」
她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莫金郁都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而手指也忍不住抖動得更厲害。看到他如此緊張的樣子,龔日冕微微一笑,慢慢走過來。現在的她外表雖然還是少年的樣子,但是無論從深情還是動作都明顯地柔和多了。走到莫金郁的面前,輕輕捧起他的面頰,含著眼淚微笑起來,隨後縱身投入他的懷抱中。
「我喜歡你!」
震動著心弦的聲音如此說著,柔軟的身體就這麼倒在自己懷中,莫金郁感覺到心情是前所未有的震驚,更多的還是意想不到的開心。
「從很久以前開始,就一直喜歡著你,所以……」
「日冕。」
過於開心的結果就是狠狠一把抱住她的腰身,將因為開心而扭曲的臉孔埋進她的肩頭,貪婪地吮吸著她身上獨特的香氣。
「我好開心,真的……真的好高興!」
沉浸在自己快樂情緒中的他絲毫沒有發現懷抱中龔日冕的眼睛中閃過一抹異色,正在自己放鬆了全部的警惕之時,莫金郁感覺到頸項那裡微微一麻,隨後全部力量就從那個細微的傷口處抽離。視線模糊起來,膝蓋發軟,不想就這麼倒下去,他想伸手抓住龔日冕的手臂,但是就連抬起手臂的力量都沒有。
金眸中映照的清秀容顏將那種溫柔的笑容一斂而淨,剩下的就只有再熟悉不過的冷漠以及嚴謹。
這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放鬆警惕,隨後逃走的演技嗎?
咬著牙想要抵抗陣陣睡意襲來,但是她似乎用了相當強的劑量,所以莫金郁一陣頭昏,視覺開始模糊。
「……你為了逃跑……居然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
冷漠的眼神說明了所有的真相,龔日冕靜靜地看著他,隨後走到他身邊,從他的脖子上扯下大門的鑰匙。手指就在面前晃動,莫金郁一伸手,用殘存的力量抓住對方纖細的手腕,掙扎著讓已經含混不清的舌頭活動起來,說什麼也要把這個事情問清楚。
「你剛剛……是欺騙我的……對不對?」
沒有說話,龔日冕只是用那雙吸人魂魄的眸子冷冷地看著他,看著他被針上的麻藥所征服,而禁錮自己手腕的手指也慢慢鬆開。輕而易舉地甩開他的束縛,龔日冕拿著好不容易弄到的鑰匙,打開了玄關那邊的大門。
門上那將自己軟禁起來的七重鎖,開啟時所發出的清脆響聲震動著整個寂靜空間,關上門的一瞬間,才聽到她冷冷的非常小聲只說給自己聽的話語響起,訴說著也許是這輩子惟一放縱自己情感的一句話。
「……我真的一直都愛著你……」
隨後就是關上門的寂寞聲響,和那句似真似幻的聲音混雜在一起,震動著被遺留下來的莫金郁的耳膜。意識流失得越來越快,開什麼玩笑?手指摸索著,尋找著可以讓自己清醒的東西,只要用疼痛讓睡眠的效力解除,自己就可能把沒有絲毫保護的那女人抓回來。
居然用這種方法從自己身邊逃開,最後還說出那樣的話,開什麼玩笑?
手指好不容易摸到了比較尖銳的東西,也不看那究竟是什麼,莫金郁深吸一口氣,隨後狠狠地向著自己的大腿紮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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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逃出來了。
龔日冕沒有絲毫遲疑地跑出大樓,隨後立刻跑到公用電話亭那邊快速地按下再熟悉不過的號碼。「嘟嘟」地響了兩聲之後,就聽到父親冷靜得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響起。
「喂?你好,這裡是莫家。」
「爸爸,我是日冕。」
同樣冷靜地說出自己的身份,龔日冕快速地向父親匯報著自己目前的情況,在聽到自己被不明人士襲擊的時候,對面那個服侍了莫金郁的父親數十年、為莫家鞠躬盡瘁的男人,只冷靜地說了一句話。
「你這樣做是對的。」
「……」
「我們龔家的人生存的使命就是保護莫家的主人,你離開先生身邊,我自然會派別人去暗中保護金郁先生的。如果那個人的目標不是你,而是你背後的先生,那就糟糕了。你就先想辦法解決那個不知道身份的人……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吧?」
自然知道。
龔日冕握緊了拳頭,自然十分清楚自己這個影子應該做的事情,也是她惟一可以做的事情。
「成為誘餌,抓住那個人,保護先生。」
如果是為了你,我可以成為為你抵擋任何攻擊的盾牌,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這樣的感情遠遠比我那早就應該夭折的愛情深厚得多,強烈得多,也真實得多,只要你一個人幸福就好,就這樣最好。
掛斷電話,抬頭望望莫金郁所在的公寓,不能不說心中沒有任何留戀,但是現在也不能再讓這種情緒繼續放縱下去。
閉上眼睛,讓責任感以及使命感充斥全身,再次睜開的時候,眸子中已經沒有什麼男女感情纏絆,剩下的只有面對危險的冷靜。
邁開步子,向前方走去,龔日冕決心從頭開始好好想想究竟前不久發生的事情背後究竟有什麼陰謀,在走到十字路口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一個人身上。
「對不起,我……」
還來不及抬頭看清楚對方的容顏,一陣突如其來的刺痛就傳了過來。一抬頭,只見到兩隻亮銀色的眼睛深深地凝視著自己,裡面乾坤無限。她頓時感覺到頭暈目眩,全身上下力氣全部喪失,倒下去的時候才想起這是麻醉劑的效用。可笑的是這是前不久自己剛剛使用在自己主人身上的手段,現在自己卻也遭遇了同樣的下場。
唇邊勾勒出嘲諷的笑容,身體卻軟軟垂下,印象中只有全然不熟悉的大手抱住了自己的身體,縈繞鼻端的是一種甜甜的、彷彿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低沉的聲音震動著,訴說著邪惡的犯罪預告,男人抱起她的身體,邁步走向一旁等候著的汽車裡。
「好了!演員全都到齊了,我期待許久的足以震撼整個世界的戲劇,馬上就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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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尖叫聲劃破雲霄,讓路過咖啡屋的行人們詫異地回頭,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掛上休業的牌子,但是臨近高考,所以那些學生情侶們也多少收斂了一些,咖啡屋裡客人並不是很多。
「七海」眾人睜大了無法置信的眼睛,齊刷刷地看向走進來的意想不到的客人,久久說不出話來。相對於他們的呆若木雞,客人們倒是大方得多,先進來的卷髮藍眸簡直謀殺眾人眼光的俊美男子微笑著舉起手來。
「好久不見!你們好!」
他身後跟著的男人冷著一張白到幾乎透明的美麗臉孔,將路過透過玻璃窗看到他俊美容顏的女孩子們迷得神魂顛倒。過腰的長髮隨著身體輕輕擺動,劃出亮銀色的弧線,銀髮銀眸的他宛若天使,但是卻冷淡如北極的堅冰。
「什麼好久不見,風暴、冰河,你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
第一個失控叫出來的是展青葵,顫抖著手指沒有禮貌地指向完全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國際級神秘人物,他尖叫的聲音足以震破屋頂。卷髮男子,也就是維持「七海財閥」運作的十三個人的其中之一——醫生「風暴」微微笑著,毫不在意地拉開面前的椅子,坐了下來。
「我們為什麼不會出現在這裡?說得我們好像是不速之客似的,對不對?冰河?」
一邊的冰河冷冷地看向窗外,壓根不去理會同伴的搭訕,風暴「嘿嘿」一笑,倒是也沒有什麼在意的。那邊季蝶雙開心地跑過去,就連躲在一邊打哈欠的狄赤鳶也被拖過去一起為上次的手術向他道謝。風暴搖搖手,微笑著接受了這個活潑女孩子的謝意,「七海」眾人這才回過神來,也注意到了這樣兩個重量級人物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你們兩個,應該不是來度假的吧?」
夏綠夜拉張椅子在風暴對面坐下,微笑著挑起話題。男人抓抓頭髮,順手拿起桌子上的藍山咖啡,毫不客氣地喝了起來。
「啊啊!說得也是呢!我們可沒有那個美國時間來休假啊!」
「那麼……你們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雖然嘴上微笑著,聲音愉悅,但是夏綠夜的眸子瞇了起來,充分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擁有可以建造出學院都市那樣龐大財力以及勢力的「七海財閥」,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基本上沒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但是這一次財閥中主事的十三個人中的兩個來到了這裡,這就說明有什麼威脅他們存在的棘手事情或者是人物出現了。
風暴笑了笑,也懶得繞圈子,反正也要利用這些學生會的人員來幫忙,還是直說了吧。
「事實上,我們接到消息說,我們那十三個人一直追尋的目標出現在這裡,所以總部才派了離這裡最近的我們先到,來查探一下有什麼線索。」
「哦?」夏綠夜挑起眉毛,既然知道他們要找的是人,加上最近一直在研究那些資料,自然也猜到了個大概。拉過一邊隨身攜帶的手提式筆記本電腦,手指在鍵盤上來回敲動了幾下,跳躍出來的就是需要的資料。將電腦界面轉向風暴,他靜靜地且極其有把握地說著:「你們要找的人,是不是一個叫做『M.Angle』,具有極其高明催眠術的男人?」
這句話一說出來,學生會眾人忍不住「咦」的一聲叫了出來,而風暴原本閒適微笑著的唇角拉下,優雅的藍眸中閃現出隱藏在溫柔背後的強大氣勢,一邊站著不說話也不去理會旁人的冰河,全身劇烈震動了一下,轉過來的容顏充滿了敵意。這下子就只有說出這種話的夏綠夜還保持著笑容,胸有成竹地看著對面顯然格外震驚的兩個人。
「你為什麼會知道?」雙手交握,風暴恢復了原本的瀟灑模樣,目光卻仍然銳利似刀,看向面前不動聲色的少年。冰河也慢慢走過來,筆直地站在同伴身後,一起等待著問題的答案,「難道說是你哥哥告訴你的?」
夏綠夜的哥哥夏艷夜也是七海財閥中的一員,代號「沙漠」。雖然不知道其他人的代號,但是依照這個規律來看,那十三個人八成是用十三種自然現象來作為自己的代號。這麼說來的話,面前的「風暴」以及「冰河」,都僅僅只是個稱謂而已。事實上就連哥哥,所有的事情都是個龐大的謎團。
微笑著搖頭,夏綠夜輕輕地說著眾人皆知的事實。
「我和哥哥的關係還不至於好到這個地步……事實上是我的同伴最近受到別人襲擊,所以我在幫忙查找線索的時候,無意間調出了你們的一部分資料而已。」
這段話更是讓人意想不到,就連冰河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風暴驚訝地看向毫不在乎說出這種驚天動地大事的少年,「你……找到了我們的資料?可是我們的資料都由『都市』保管,其他人絕對不可能得到。」
「『都市』?他也是你們中的一員?啊……我早該想到的!」
聽到再熟悉不過的名字時候稍微有些驚訝,但是想想憑那個人的能耐,也確實只有這個可能了。周圍的學生會成員聽他們在那裡你來我往,都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個「都市」又是什麼人。
看到眾人疑惑的眼神,身為電腦駭客的夏綠夜就義不容辭地做起解說的工作來。
「『都市』是網絡上的傳奇人物,運用高超的手段入侵各國政府機關竊取機密資料,而且還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就算啟動了幾十重反駭客追蹤系統,他也全然不放在眼裡。在我們這些人眼中,他就是如同免費電話大師JohnDraper、連FBI都通緝的KevinMitnick等這些傳奇人物一般的存在。這樣的人既然進了『七海財閥』,自然天下就沒有他網絡不到的情報,而知道那個人會出現在這裡和你們的及時趕到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沉吟著說出這些話來,夏綠夜看向風暴以及冰河的目光充滿了挑釁。
「嗯,這麼說起來,我能找到當初那些資料還真是非常走運哦!」
「這是一個疏忽!但是,算了,反正是事實不是嗎?」
微微笑著,風暴那雙如天空一樣淺藍色的眼睛,籠罩上了陰影。交插著雙手,神經質地揉搓著,開始談條件。
「怎麼說呢,我們確實和那個人有很深的仇恨,可以這麼說吧,如果沒有他的存在的話,我們十三個人還有白蓮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以及這麼痛苦了。」
「嗯……我知道。」
夏綠夜瞭然地看著他,再看看雖然一臉冷漠但是銀眸中已經焚燒起怒火的冰河,大膽地猜測著他們的目的。
「你們來找我們的原因,可千萬不要是我想像的那樣啊!事實上,因為你當初救過蝶雙一命,我們自然會鼎力相助,但是只是除了一件事!」
和臉上的溫柔笑容相反,夏綠夜口氣凝重。大概也猜到他的想法以及那個無所不能的「七海財閥」中的人的來意,學生會成員慢慢走到他身邊,一起凝視著對方。
這兩人和夏艷夜同樣的厲害,甚至比他更厲害,但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行,為了同伴說什麼也不會就這麼屈服!
「如果想要把日冕當做誘餌來讓那個男人出現,這絕對做不到。」伸出纖長的手指,顧紫芋慢慢將散開的長髮編成麻花辮,靜靜地說著自己絕對不會動搖的信念。而他的女朋友南宮惟,自然握緊拳頭露出挑釁的笑容站到他身邊。
「唉呀唉呀!說得也是呢!如果這樣做的話,要是日冕有個萬一,我們就等著全體喪生在那個傢伙的腳底下吧!」韓藍桑歎著氣,走到夏綠夜的身後,憂鬱的面孔此刻卻顯得魄力萬分。
「雖然說是幫助過蝶雙的人,但是呢,金郁對我而言也是不可缺少的人啊,所以啦!我雖然不會答應讓日冕做誘餌,但是你們需要幫忙的時候還是說一聲吧!」因為和這兩個人確實有著說不清的牽扯,狄赤鳶拉開椅子坐下來,充分表明自己的立場。而季蝶雙則靜靜地站在他身後,清楚知道這樣的要求可能會讓那個清秀的少年送命,自然不可能答應,哪怕他們是救了自己性命的人。
「雖然我很討厭同伴去搞同性戀,但是如果日冕受到什麼傷害,金郁會發狂的!」雖然對兩個人的關係至今還不被自己認同,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展青葵站在他們身邊,同樣目光炯炯。
「金郁會受傷的,我不答應。」性格單純的尹澄海最直接,斬釘截鐵地表明自己的態度。
在場的所有人都盯著面前的兩個成年人看,事實上只要他們想要做天下沒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而自己就算再厲害也只是小孩子而已,雖然清楚地知道兩者之間的差距,但是為了那個比誰都驕傲但是也比誰都寂寞悲傷的同伴,也只能這樣子了。
「唉呀唉呀!看起來是說不通呢!」
發出溫柔甜膩的聲音,風暴那稍微帶點美國味道的中文腔迴盪在氣氛凝重的咖啡廳裡,讓原本就低的氣壓更加低。睜開眼來,天藍已經變成了吞噬一切的深藍,殺機籠罩在身體周圍,雖然唇邊洋溢著笑意,但是卻已經變成了刺骨的寒冷。身後的冰河感覺到他心意一般地伸出手來,手上已經多了一把純銀色的槍。
既然號稱天下無雙的「神槍手」,那麼絕對是彈無虛發。比剛才更大的壓迫感和冰冷的殺氣從那個渾身銀白宛若天使的男人身上湧現出來,壓迫得眾人連移動腳步都分外困難。怎麼可能讓事情就這麼發展下去?雖然要保護金郁,但是這些在場的同伴也要保護不是嗎?
夏綠夜只感覺到自己心臟跳動得厲害,但是卻還是偏偏笑了出來。
很多時候,微笑都是最有力的武器。
「雖然你們神通廣大,但是也不可能在這裡殺人吧?況且我們幾個都是擁有相當大背景的人,下了手也會讓財閥十分頭痛吧?」
風暴微微一笑,抬高下頜,用著比剛才更輕更柔的聲音回答著他的威脅,也表明自己的決心。
「這點你不用擔心,我們有得是善後專家來處理這件事情。為了對付那個男人,所以白蓮才建立了財閥以及學院,此刻為了那個男人摧毀了這一切也無所謂!如果你們不將她交出來,我們也就沒有辦法了!」
居然為了那個「Mr.Angle」做到這種地步?
「不過你放心,你畢竟是那個男人的弟弟,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如此說著,卻更是增加了壓迫感,風暴接著喝掉那杯剩下一半的藍山咖啡,身後的冰河卻舉起手來,槍口對準眾人。
夏綠夜咬緊牙關,知道現在的情況是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只聽到大門那邊風鈴「叮噹」一聲輕響,一道絕不該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身影撲了進來。
「金郁你怎麼會……」
吃驚的語言在看到闖進來的金眸少年大腿上汩汩而流的鮮血,夏綠夜以及學生會眾人才不管那邊的風暴以及冰河,直衝到莫金郁身邊,焦急地察看著他的情況。腿上的傷口相當深,似乎用刀子什麼的利刃戳傷,驚訝於身手這麼好的他都受到這麼重的傷,那麼說——
「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遭到人襲擊了嗎?日冕呢?」
連珠炮似的問出心中所有疑問,莫金郁喘息著說出事實的真相。
「不是的……這是我自己扎傷的……日冕她對我下了迷藥,為了不讓我遭到危險,跑到外面去了……」
怎麼會這樣?她這樣做豈不是將毫無防備的自己暴露在未知的敵人面前嗎?
一伸手緊緊抓住夏綠夜的手臂,莫金郁抬起幾乎看不見的金眸,喘息著說出自己的請求:「求你了……綠夜,把她找出來……要不然……」
風暴和冰河聽到他如此說之後,相互對視一眼,冰河手腕翻轉,手槍利落地消失在衣服中。正在學生會眾人那邊七手八腳將莫金郁拉起的時候,喧鬧的手機鈴聲劃破了整個空間,風暴從口袋中掏出手機來,「喂」了一聲之後臉色凝重。
「這樣……我知道了!你和都市那邊一起行動吧,要不然你一個人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掛斷了電話,風暴站起身來,慢慢向前方的學生會眾人走去,冰河默默地跟在他身後,將滿身的殺氣收斂起來。夏綠夜護在莫金郁身前,此刻再也沒有和對方打太極拳的心思,他冷冷地說著自己這方的決定——
「無論如何,我們這邊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唉呀唉呀!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風暴的笑容已經完全恢復成了原來和藹可親的樣子,懶散地揮揮手,他解釋著自己接近他們的目的,「現在龔日冕怎樣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啊!事實上機緣巧合之下她也達成了原來需要她達成的目標!」
唉?
不解地看向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的男人,眾人目光詫異。莫金郁因為血流過多,神志也開始模糊起來,此刻聽到日冕的名字,才吃驚地看向前不久遇見過的傳奇人物。
「你說日冕她……她究竟怎麼了?」
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的力氣,他猛地起身一把抓住面前男人的衣領,神態焦急口氣兇惡。風暴依然笑得出來,擺擺手,告訴他還有七海眾人那個再確切不過的事實。
「剛才我接到沙漠的電話,說他親眼看到那個男人將龔日冕抓上了車子,現在他已經一路追蹤到了目的地,我這邊的目標其實也就全都達到了啊!」
什麼?
「你是說日冕她已經被那個傢伙抓起來了?」眾人異口同聲大合唱,聲音之大足以掀翻屋頂。看到風暴那張無所謂的笑臉,乍然聽到這個超級打擊人的消息,莫金郁頭腦一昏,險些摔倒。眼看著他的身子就要倒下去,風暴伸出手將他抱住,想了想,之後微笑著發出邀請。
「怎麼樣?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見『Mr.Ang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