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照你先前的計劃,你是打算讓邢雨霖去美國,一輩子不回來,然後用邢雨騏的身份和我結婚,用你裝扮出來的身份和我生活在一起,是不是?」
「既然這樣,當初你幹嘛用邢雨霖的身份招惹我?!讓我以為我同時愛上兩個男人,看我愛得這麼痛苦,然後你再拍拍屁股離開,再去執行你那什麼偉大的犧牲計劃,很好玩是不是?」
辟哩啪啦說了一長串,撫著快喘不過氣的胸口,簡筱喬這才注意到從她開始說起,他始終低頭聽著,連半句話都沒有解釋。
「你啞了嗎?連話都不說!」她沒好氣道。
他偷偷覷了她一眼,隨後又將目光低下。
「你……賬都算完了嗎?」
「還沒,你自己瞧瞧,五六天過去了,你把自己的手照顧成什麼德行?!氣死我了!」傷口還有幾處紅腫發炎,日後恐怕還會留下傷疤。
看他一副受虐小媳婦樣,簡筱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到底是誰?」
邢雨霖古怪的抬起頭,一臉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不要告訴我你除了邢家兄弟外,還有第三個角色。」那副委屈模樣不可能出現在她認識的那兩人身上。
愣了數秒,隨後他笑不可抑地倒向床邊。
他是生了什麼怪病嗎?簡筱喬走上前察看。
「你在搞什麼鬼?啊——」
趁她一走近,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將她拉倒在自己身上,順勢一翻身,牢牢將她壓在自己身下。
他停止了笑容,兩眼直直對上她微怔的眸子。
「原諒我不知道要怎樣表達自己的感情,只能借由虛幻的角色才有勇氣把我的關懷和溫柔給你,雨騏雨霖都是我,都想愛你,也都怕失去你,原諒我好嗎?面對你,其實我是很懦弱的。」
他的手貼上了折磨了他一天的臉蛋,如視珍寶般,輕輕的撫著。
「當你在辦公室問我是不是陪著你那一晚的人,我衝動的想讓你知道是我陪著你而不是雨騏,只希望你能將我放到你心裡的一個角落。」
被他大掌覆蓋住的胸口明顯的發燙,她的心被撼動了,這樣愛她的男人她怎會不接受?
噘著嘴她不滿地嬌斥道:「傻瓜,你早點告訴我一切,我們就不用兜這麼大一圈了,你害得我白白流了好多淚,可惡極了!」
見她這般撒嬌模樣,他大喜。「你願意接受我、原諒我了?」
眼看雨過天晴,邢雨霖迫不及待地想將唇印上她的,來個一吻訴相思,無奈她先一步用手抵著他的頭不讓他進攻。
「等等,先讓我弄清楚一件事。」
無法如意的邢雨霖,學著她嘟嘴道:「快一點,人家等不及了。」
忍住笑意,怎麼真相大白後他反而變得更像個孩子。「你的本性到底是溫文儒雅的邢大哥還是那個狂妄自大的邢雨霖?」
「你說呢?」
她還來不及眨眼,猖狂的神色瞬間浮上他的臉。
「邢雨霖。」
「如假包換。」他盯緊那張一開一合的小嘴,忍耐不住地想要一親芳澤。
「等等……」她又用手抵擋他貼近的臉。
「筱喬,你饒了我好不好,再不讓我吻上你香甜的小口,我渾身就快要難受死了。」
臉色泛紅的簡筱喬一手揮去他笑得邪惡的嘴臉,努力裝出不受他影響的模樣。
「這件事就到此結束了,但是我跟邢雨霖這個人還有些私人恩怨沒了結。」總得讓她為以往遭他欺負的自己討點公道吧!
他歎了一口氣,想不到她那麼會記仇。「好吧!你要我怎麼樣做才能消氣?」
「讓我想想……」
「快一點,我快忍不住了。」人在他懷裡,可他什麼事也不能做,她根本就是在折磨他嘛!
「你……」睨了他一眼,她想到了!「嘿嘿……我要把你的臉揉扁搓扁踩扁踢扁,這樣我才會甘心。」
「不用這麼狠吧——」若真這麼做,他這張臉以後怎麼見人?
「就是要!」
忽然,一抹賊笑溜至他嘴角。「堅持要弄扁我的臉才能消氣?」
「沒錯。」她已摩拳擦掌好,等著開始「扁」臉計劃。
「好。」他話一落下,簡筱喬只覺一陣翻轉,整個人成了俯趴在他的身上,他則仰躺在床上。
「來吧!」他一臉從容就義貌。
「什麼來吧?」
他突然將手擱在她肩上,將她推坐了起來,他比了比她的俏臀。「用你的屁股來壓扁我的臉呀!」
沒料到他要這麼做,簡筱喬的臉完全透紅了。
「邢、雨、霖!」她咬牙道。
「我捨不得讓你的小手出力,萬一弄傷了我會心疼,所以我就委屈一下,讓你用屁股囉!」像偷了腥的貓,他笑得好得意。「放心,我是自願的,而且甘之如飴。」
簡筱喬不知道自己該氣還是該羞,瞧瞧他說得是什麼話?很好,他終於恢復了本性是不是?
在他毫無防備時,她不顧形象真的一屁股朝他臉狠狠坐了下去。
哼!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哇!你……還……真坐……」他被壓得話都說不清楚。
「活該!」她故意在他臉上扭來扭去。
力道控制得當,他出手將她推倒在身邊,坐起身揉著自己快變形的鼻子。
「你謀殺親夫呀!」
指著他紅通通的鼻子,簡筱喬很不客氣地噗哧一笑。
「笑笑,這麼喜歡笑,我就要你笑個夠!」撲上她身子,邢雨霖說到做到的直呵她的癢。
「不要……哈哈……」
兩人在床上嘻笑打鬧,直到她笑著求饒,他才停止這場極刑。
待她在懷中平復喘息後,邢雨霖捧起了她的臉,先是一口一口輕啄她誘人的臉頰,繼而慢慢靠近他的目標,極盡溫柔的吻著她的唇,帶領她感受他的情意。
兩人深情的吻逐漸加深,變成令人窒息的火熱,灼燒著兩人擁抱的身軀。隨著她的微喘和兩手無措的撫摸,掀起了他體內另一波平息不了的慾望。
吻她已不能滿足,他的手探進她的衣間,爬上令他幾近瘋狂的雪峰,他困難的拾起一絲理智,忍著想要她的慾望煎熬,艱難的開了口。「筱喬,我……」
早在自己決定進窗來找他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將自己交給這個深愛她的男人。
兩手圈著他的頭,她將他的頭緩緩按下,這回換她主動親吻了他。
「我愛你。」她在他耳畔低語。
這句話像道魔咒,他不再壓抑自己的衝動,泛著情慾的黑眸牢牢鎖著她不放。
「我也愛你,筱喬。」
下一瞬間,他已利落褪去了兩人的衣物,再次貼上她赤裸的嬌軀,他以極度溫柔的技巧驅走了她微微的懼意,帶著她共譜令人聞聲耳紅的激情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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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她要求,邢雨霖回來了。
白天,她陪著「邢雨騏」上班;夜晚,她陪著「邢雨霖」在夜神度過瘋狂的夜晚,兩人每天出雙人對,簡直羨煞旁人。
「拜託你們兩個克制一點,讓人見到筱喬妹妹日夜換男伴,還以為她一女霸二夫呢!」這是費爾東每日見到他們必說的調侃話。
不過他這話一出口,往往遭受到兩道衛生眼的瞪視。
他倆不在意,但這並不代表別人不看在眼底。
「雨霖,邢媽媽今天怎麼突然請我過去吃晚飯?」出自第六感,簡筱喬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
在費爾東的刻意安排下,邢雨騏因為「公事」要出差一星期,這幾天他都是以邢雨霖的身份和她在一起。
「大概是想討好未來媳婦吧!」
白了他一眼。「胡說!」要她嫁給誰?雨騏?還是雨霖?
「筱喬,今晚……不要回家好不好?」抱著她,他開始毛手毛腳起來。
唉——誰叫他們還沒向頂頭父母公開,總不能要她夜夜偷溜出來會情郎吧!
「喂,我們就在你家院子,正經點。」
「你不知道男人是不能禁慾太久的。」一旦嘗了甜頭,他便不想放開她。
「是喔,你這是在提醒我該算算你在美國六年的風流韻事嗎?」她臉笑心不笑的問。
「相信我,我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他可以立誓。
「哼!我才不信。」不知不覺,酸意已氾濫出來。「那晚你可一點都不像生手,外國女人個個身材一級棒,而且觀念還很開放,是你說的,男人不能禁慾太久,要我怎麼相信?」
「哎唷!那是……好嘛,要怎麼做你才相信我?」他眼裡心裡想的都只有她,哪有時間看其他女人?
見她指控的目光不減反增,迫於無奈,他只好道出實情。「我……是看A片學的,行了嗎?」
「你……」
握住她吃驚指向他的小指頭,他將那根青蔥小指送至嘴旁,輕輕用舌頭舔了下。
「我總得學習吧!既沒實戰,我不希望第一次弄疼了你。」
兩朵紅雲爬上了她的粉頰。他這什麼爛答案?明明就是自己想看A片,幹嘛用這個無聊的理由!
不過心裡罵歸罵,她原先的猜忌完全沒了。
「怎麼樣,聽了若感動的話今晚就留下來陪我吧!」
「老天,你……怎麼現在還在想這個!」依她看,他最適合扮演的角色是大野狼。
「誰叫你都不露出一點感動的表情?」
她幾乎要尖叫出來。「感動什麼?感動你為我看A片?」
「不要太感動,給我一個吻我就滿意了。」捉著她,邢雨霖眼看就要惡狼撲羊了。
「咳!」
突然傳出的咳嗽聲令簡筱喬背脊一僵,邢雨霖也停下了不規矩的動作。
「邢媽媽,晚安。」她笑得僵硬。慘了,不知道邢媽媽站在門口多久了。
「回來了就快進來,晚飯已經準備好了。」李美月轉身進了屋。
是她多疑了嗎?她怎麼覺得邢媽媽看她的目光變得跟以往不一樣,好像多了點不滿及不悅?!
晚飯後,李美月使了個眼色給邢日強,縱使不贊同,邢日強仍是藉故要邢雨霖和他進書房拿東西,留下簡筱喬在客廳陪著李美月。
說不出心中的忐忑不安為何,簡筱喬不太敢正視坐在身旁的邢媽媽,今晚的她對自己似乎有些敵意?
「筱喬,邢媽媽和你媽也都老交情了,算是看著你長大的長輩,本來我也很樂見你作我家媳婦,可是……」
雖沒抬頭,但她可以感到一雙厲目如箭般刺向自己,簡筱喬難受得要坐不住了。
「你為什麼有了雨騏還去招惹雨霖?難道你要他們兄弟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最後鬧得兄弟鬩牆才甘心?
她知道邢雨騏是喜歡這丫頭的,自己起先也很看好他們兩個,誰知雨騏前腳才離開,她後腳就纏上雨霖!
本來她是不相信街坊八卦婦女的說辭,所以故意要雨霖帶筱喬回家吃飯,想當面問清楚,沒想到就讓她瞧見於兩人在門口打情罵俏的場面,眼見為憑,這下要她不信也難。
李美月嚴厲的語氣,令簡筱喬猛吸一口氣。
兄弟鬩牆?她壓根沒想過要這樣,邢媽媽扣在她身上的罪太重了。
「若不是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我就不會坐在這裡和你說教。筱喬,你這麼做跟那種隨便勾搭男人的放浪女有什麼不同?」不自覺,她將語氣放重了些。
簡筱喬想開口,卻又被李美月截了去。
「請你體會我這個作母親的,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雨霖那孩子的狂妄性格,是不會允許自己的東西與人分享的,到時難保兩兄弟不會起了爭執。」
簡筱喬苦笑。你真的瞭解你的兒子嗎?
「所以我希望你仔細想清楚,算邢媽媽求求你,趁還來得及時,離開雨霖,不要做出對不起雨騏的事。」
在這一刻,簡筱喬真的好想脫口說出實情,可是理智先一步提醒她不能這麼做。
「你先回家去吧!自己好好想想,雨霖那兒我會同他說你不舒服所以先走了。」
面對邢媽媽冷漠的態度,簡筱喬被指控得無法反駁,而邢媽媽不容置喙的趕人語氣,更讓簡筏喬無法再假裝不介意地繼續坐在這裡。緊握拳頭沉住氣,她緩緩起身,拿起自己的東西踏出了邢家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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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喬,我媽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急死他了,電話打了一晚她也不接,像平日一樣早上八點半去她家送她上班,簡媽卻說她八點就走了,片刻不容緩,他火速殺至公司去找人。
別說他多疑,這番行徑不像是在避著他嗎?
開什麼玩笑?他可不要因為老媽的誤會讓兩人好不容易坦誠的感情出了問題。
「雨霖,你到公司做什麼?」簡筱喬雖訝異卻也不悅地盯著大刺刺闖進來的人。拜託!他現在可不是邢雨騏呀!
越過週遭其他人好奇的目光,邢雨霖只是一個勁兒瞪著她,他要她知道他是多麼不高興,竟為了幾句話就想躲他!
反觀筱筱喬就沒那心思和他大眼瞪小眼,趁圍觀的人還不多,連忙拖著一語不發的他坐進了電梯,將他推進了「他」的辦公室。
「你現在可以說你跑來這幹什麼……唔……」才旋過身,一張嘴頓時朝自己湊上來。
討厭,有必要一進來就將她按在門上強吻的嗎?
「我媽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重話?筱喬,不准你因此離開我,我不准!」他重重的壓在她身上,惡聲惡氣的吼道。
「雨霖,我……」
「爸都跟我說了,說媽反對你和『我』在一起,還對你說了許多不好聽的話對不對?」他讓她受委屈了,可該死的是她竟然都不吭聲,昨晚也不等他就先走了。
「不行,走!我們一起回去向媽說明白。」
簡筱喬將他開啟的門關了回去,試著阻止他的衝動。
「別這樣,小心邢媽媽受不了刺激舊病復發。」
他煩躁地搖頭。「昨晚打了一整晚的電話你都不肯接……」
「那是因為我在生氣嘛!」
「早上我去你家接你,你又避著我……」
「我總得做做樣子吧!」」這不就表示我媽的重話影響了你……」等等,她說什麼做做樣子?
他終於肯抬眼對上她好笑的目光。
「邢媽媽不願意我和『你』糾纏不清,我當然得避免讓她見著不開心嘛!」氣歸氣,她並沒有怪邢媽媽對她的態度不好。
「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受了委屈生氣,所以不願見我。」他這才終於能鬆口氣,放下緊繃的情緒。
「聽說邢副總的『親人』來公司了是吧?」接獲通報,費爾東趕緊跑來邢雨騏的辦公室湊熱鬧,而通報他的傢伙,正是那位因功復職的總機小姐。
「原來如此。」
三個人,不,正確來講是四個人,此時一同窩在費爾東的辦公室,由邢雨霖將問題道出,至於為什麼會多了一個人呢?簡筱喬心中也有疑問。
「憐憐,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打們倆尾隨在費爾東之後進來,簡筱喬的目光就——直放在辦公室裡那抹忙碌的身影上。
一手持雞毛撣子,一手拎抹布,一會兒東撣架上灰塵,一會兒西抹辦公桌,儼然像極了在做清潔工人的工作,可怪就怪在她身上穿得還是米黃色的西裝套裙,一身的標準粉領族裝扮,怎麼看也不像清潔工人。
好幾天沒聯絡,憐憐不是在永實工作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更讓她不解的是,她到底在做什麼?
沈憐憐也沒想到上任第一天會遇到她。「我在還債。」
還債?!喬為這答案瞪大了一雙眼。
她身兼數職就是為了歸還她父親積欠債主的一大筆債務,這事簡筱喬是知道的,但還債一事跟她出現在這裡有什麼關係?
沈憐憐比了比在座的某人。
「他就是我家的債主,我現在是替他工作來向他還債。」
不曉得怎麼這麼幸運,讓她陰錯陽差得知夜神的老闆竟是她家的債主。反正她認為這輩子再怎麼賺錢也不見得還得了那筆大數目,不如直接替他作牛作馬,以實際勞務來償還。再怎麼樣,伺候一人也比每日趕場似的工作要輕鬆,反正對方也答應了。
「這算哪門子的工作?」
沈憐憐認真的想了想。「打雜囉!」
費爾東遞了一個眼神過來,而接收到他訊息的沈憐憐馬上廢話少說,立即端了杯熱茶來,此舉看得簡筱喬眼珠都快掉出來了。
費爾東非常自然地接受沈憐憐送上的茶水,彷彿他已習慣這麼讓她伺候。「雨,看來你還是得用原計劃了,讓雨騏去娶筱喬,你媽就不會有異議了。」
「不行!」
一句不行出自於兩個女人之口。
「我不想再讓雨霖用著另一個身份生活,那樣好辛苦。」什麼都是假的,好累。
沈憐憐在一旁點頭。「萬一人家媽媽在結婚當天,硬要那位弟弟出席呢?到哪給她找一個兒子出來?這辦法不好。」
費爾東斜睨了沈憐憐一眼。「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別多嘴!」
沈憐憐不滿的嘟著嘴,但還是乖乖的繼續抹她的桌,撣她的灰。
「那就讓筱喬妹妹和你在一起,換雨騏消失好了。」
「這樣我媽對筱喬的成見會更深。」邢雨霖搖搖頭。
「那乾脆讓你媽知道真相吧!」費爾東認為這才是最好的解決之道。
「不行!」三人齊聲喊道。
「這不行、那不行,你們說,還有什麼方法?」他提的意見都被反駁。
語落,換來的是一片否定的沉寂。
此時,辦公桌上分機電話亮起了紅燈。
尚未解決他們煩人的問題,另一件措手不及的事發生了。
「雨霖,是邢伯父的電話,你媽媽她在家裡昏倒了……」費爾東立即將電話遞給邢雨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