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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棉花糖 第二章 作者:夙雲
    自從鬧出上次的風波以後,葛震霍再也見不到「棉花糖」準時出現在十字路口上。

    她甜美的模樣總是讓他聯想到棉花糖,而湊巧的是她的外號竟真的就叫做「棉花糖」。

    麥雅唐一定狠狠刺傷了蔣幻笛。他明白,她其實是想粉碎他對她所存有的幻想。

    但她並末達到目的。

    縱使、就算——「棉花糖」真的是麥雅唐口中不堪的惡女……可是他仍然為她癡狂、為她著迷。更何況她看來一臉純真、十分純潔的樣子,絕不是眾人眼裡放浪形骸的小太妹。

    經過了一段時間,他逐漸為佳人憔悴。他一生順遂,從末經歷過挫折,只有在此刻才深深體會到痛苦的滋昧。

    她的自尊心一定受傷了,所以不肯再見他,是嗎?

    他想她啊!

    他好想,好想「棉花糖」。

    他想再見到她……

    葛震霍情不自禁地雙手合十,一臉虔誠地向著上天乞求:上帝啊!求你讓我再見「棉花糖」一面吧!

    一星期後。

    麥雅唐的學校即將舉辦園遊會。

    她當然不會忘記邀請葛震霍,而他也毫不猶疑地答應了。

    葛震霍的心緊張地怦怦跳著。他會遇見「棉花糖」嗎?他期待著……

    麥雅唐會邀請葛震霍其實別有心機。

    因為這一次每個班級也會舉辦化妝表演。

    每個學生都要隱藏自己真實的面目,扮演不同的角色,在校園裡向路人兜售點心蛋糕。再比賽看誰賣得最多、賺到最多的錢。銷售冠軍的同學,可以得到班級的獎賞與眾人的讚美。那是一種實質的榮耀,也是一種現實的比較。而銷售最差的同學,代表他不夠盡心,所以得打掃廁所三天,表示處罰。

    麥雅唐理所當然地打扮成高貴美麗的公主。可是蔣幻笛卻被分配到一個不討人喜歡,也役有人願意扮演的角色,那就是——愛哭的小丑。

    麥雅唐憑著得天獨厚的外貌,又扮演美麗高貴的公主,她有把握一定可以拿到銷售冠軍。至於那又醜又討人厭的蔣幻笛,絕對是最後一名,哼!她就等著罰掃廁所吧!

    在公主光鮮亮麗的打扮下,麥雅唐深信她有足夠的魅力可以引起葛震霍的注意。至於醜陋悲傷的哭泣小丑蔣幻笛,一定會知難而退的!

    園遊會舉辦的當天,熱鬧非凡,到處擠滿了人。

    氣球在蔚藍的天空裡飄蕩著,顯得五彩繽紛,校園裡處處洋溢著歡樂及嬉笑聲,彷彿是一個熱鬧的遊樂場……這是個充滿青春氣息的世界。

    葛震霍炯然有神的雙眸,一直在凝視著遠方,似乎在搜尋著什麼……他整個人看起來心不在焉的。

    對於麥雅唐的「盛裝」,他壓根兒視若無睹。

    這些日子以來,他只是在裝模作樣,強迫自己恢復以前平靜單調的生活模式。其實他根本對每件事都漫不經心,失魂落魄的。

    幻笛躲在校園的角落裡,遲遲不敢走出去。

    一張粉白的臉,一個又厚又紅的大嘴巴,還有幾顆黑色的淚珠,讓她成了最醜的小丑,讓她怎麼有臉見人,更只要說銷售袋子裡的點心了。

    這根本是以家境的貧富來劃分,來分配角色的。

    麥雅唐是富家干金,理所當然扮演公主。其他小康家庭的同學,就扮演管家,僕人等角棟,……而她,是班上最貧窮的,只好撿沒人要的角色,扮演愛哭的小丑。

    儘管校園裡到處都是人潮,又熱鬧非凡,但她的世界卻是靜止的,而點心更是一個也賣不出去。

    她真的搞不懂。既然是園遊會,大家開心就好,為什麼還要比較誰賣的點心多、誰賺的錢多呢?只要一比較高下她就——她永遠是弱者。

    在她悲憐自己的同時,腳邊不知何時跑出一隻飢餓骯髒的貓咪,一直瞄、瞄地叫嚷著,似乎在訴說著他們同病相憐的命運。

    「可憐的貓咪,你肚子餓嗎?」幻笛蹲下身,充滿愛憐地對貓咪喃喃自語著。「我真希望能把賣不掉的點心給你吃……可是萬一點心被你吃光了,我又沒有收人可以回班上交差,那樣我鐵定完蛋。」

    不知從哪裡傳來微弱的聲音,讓葛震霍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彷彿有第六感似的,他突然轉過頭,朝聲音的方向望去。

    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一定是上帝的刻意安排——在人群熙來攘往的園遊會裡,他竟然見到了期盼已久的「棉花糖」。

    這真是一個奇跡!

    而幻笛在見到葛震霍風度翩翩地走在長廊上時,眼底不禁綻放出光彩。可是,一見到打扮得美若天仙,又緊緊挽著葛震霍的麥雅唐,她立刻身慚形穢,雙眸黯淡無光了下來。

    現在的她,只是一個癟著嘴,動不動就要哭、討人厭的小丑。這種裝扮,讓她根本不敢見人,更別提是和器突軒昂的他見面。

    可是心中的仰慕跟渴望,令幻笛捨不得讓葛震霍走出視線。於是她帶著小貓咪,在後面偷偷地跟著他。

    看著他身邊的麥雅唐,不但親密地挽著他,還一直和葛震霍甜言蜜語著。

    聽著麥雅唐說不完的話,葛震霍覺得她像個老太婆似的嘮叨個不停。他整顆心都放在「棉花糖」的身上,根本沒有心情理她。

    有麥雅唐在,他根本無法接近幻笛,雖然他一直放慢了腳步,盡量在她身前逗留。可是他十分擔心幻笛看到他們卿卿我我的模樣,心裡會如何想……

    情急之下,他又忍不住開始祈禱了。上帝!讓我接近她,讓我靠近她。求求你!

    奇怪的是,就在那一瞬間,麥雅唐竟被擁擠的人群給推開了,而且越擠越遠。葛震霍趁著這難得的機會,故葛拉大了距離,停下了腳步,不願意追上前去。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葛震霍憑著敏銳的直覺,在人山人海中,彷彿早已熟悉幻笛處在那個角落,就毫不猶豫地丟下麥雅唐,邁開步伐往幻笛藏身處走去。突然之間,幻笛發現自己被人抱住了。

    面對著葛震霍的她,是一張哭泣醜陋的小丑臉,她覺得好丟臉喔!於是用手遮住了面孔,想要快速逃開。

    「放開我。」

    「不!」他堅定地拒絕,用著耐人尋味的口吻說著。「你是『棉花糖』。」

    「我是小丑。」她垂下眼瞼,哀怨道。

    誰知他竟低下頭來,毫不猶豫地貼近她的臉。「你就算戴上小丑面具,我也想跟你做朋友。」

    他的話,讓她喜悅地彷彿飛上了天。不由自主地,她的手緊緊地握住了他結實的臂膀。

    他急切地說著:「我怕一會兒麥雅唐會出現,萬一被她看見了,那就糟了……星期天晚上七點,我會在你們社區小公園的榕樹下等你……」

    「不……我不會去的。」她狠心地拒絕。

    「不要拒絕我。」他的手心直冒汗、從來沒有受過挫折的他,根本無法忍受被拒絕的滋味。

    「我……」她只是個貧苦的女孩,懸殊的家世背景讓她自慚形穢。

    「怎麼樣?」他更加用力攬住她了。「快說啊!快點說啊!」

    「我……」她慌亂地不知所云。「麥雅唐是個人人景仰的公主,而我……只是一個被人唾棄的小丑罷了。你——你為什麼…

    「喔!原來你是在意這個啊!」他鬆了一口氣,笑嘻嘻地說著。「或許你覺得公主與小丑的差別很大,可是我偏偏不喜歡公主,又喜歡小丑。」

    這是他好心的安慰嗎?不論如何,都讓幻笛瞬間豁然開朗了起來。

    「就這麼說定了喔!」他篤定地說著,讓她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

    他迅速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大把鈔票,往她的點心袋裡一放。「這些點心我全買下了,希望你今天的銷售成績是第一名!」

    「那點心……」

    「我不需要。」他輕輕地揮了揮手。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可以把點心分給可憐的貓咪吃嗎?」

    「當然可以啊!」他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臉。

    遠遠地,一臉氣急敗壞的麥雅唐走了過來,葛震霍火速地放開了幻笛,在麥雅唐瞪著眼睛,一臉不高興地站在他面前時,才帶著心虛的笑容迎向她。

    他和麥雅唐一路往前走著,可是他仍不斷地找機會回望著幻笛和小貓咪。

    他可以想像,她充滿愛心地蹲在地上,喂小貓咪吃點心的畫面。這真情流露的感人時刻,他將永遠難以忘懷。

    園遊會在黃昏時,順利地結束了。

    同學們疲憊地回到教室,開始結算起銷售金額來了,很快地有人興高采烈,也有人沉默不語。而更多的人興致勃勃地猜測著,誰會賣完全部的點心?大部分的同學都認為銷售冠軍一定是麥雅唐,而會被罰掃廁所的,鐵定是家境貧窮、扮相又醜陋的蔣幻笛。

    當全班同學—一向老師報帳完畢時,謎底揭曉了——竟然大爆冷門。

    蔣幻笛和麥雅唐居然都賣光了所有的點心。可是幻笛的收入卻比麥雅唐還高出許多!

    「因為這是『愛心義賣』,我很幸運,遇到願意慷慨解囊的人,才會有這麼多的錢!」幻笛不好意思地解釋著。

    麥雅唐這次竟然輸了!

    同學間一陣嘩然,卻也不得不對幻笛拍手叫好。

    在掌聲中,蔣幻笛覺得這是有史以來,她在班上最光榮的一天。

    這都要謝謝好心的葛震霍,他彷彿是她的幸運天使一般。

    幻笛忍不住帶著夢幻似的笑靨。

    麥雅唐當然十分不甘心,她居然輸給了貧民窟的小太妹。她又氣,又起了疑惑……

    為什麼震霍會突然離開她,而靠近幻笛呢?她被推擠到前方的那一剎那,他們究竟談了些什麼?

    可惡!如果他們真有什麼……

    隔天早自習時。

    幻笛的麻煩也來了。

    麥雅唐準備單挑幻笛。

    她大刺刺地走到幻笛面前,開口就是一陣痛批。「敢搶我的男人,門兒都沒有!」她刻意放大的音量,是要講給全班同學聽,也是故意要讓幻笛難堪。即使這一切的指控都是不分青紅皂白,甚至是莫須有的。搶她的男人?幻笛在心中喊冤。可是表面上卻故意擺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樣,淡淡地說著:「我怎麼從來沒有聽他親口承認過,說他是你的男人啊?」

    這句話似乎在暗示著,震霍和幻笛確實有更進一步的認識了?

    「敢跟我頂嘴?」瞧幻笛說得大言不慚,理直氣壯的模樣,麥雅唐氣得牙癢癢的。「真該有人好好教訓你了。你給我記住,『棉花糖』,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在回座位之前,她還不忘撂下狠話,故意刺向幻笛最脆弱的痛處。「人啊!還是要識相點,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身份。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哼!門兒都沒有!」

    這句話深深地刺傷了幻笛,也勾起了她的自卑,便讓她下定了決心,決定不去赴葛震霍的約。

    星期天很快就到了。

    七點不到,幻笛便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腳,而出了門。可是她並沒有走到小公園的榕樹下,而是刻意地在角落裡遊蕩,就是不敢走到相約的地點。

    她刻意地避開他。

    她買了好幾個棉花糖,拚命地吃,想用來穩定緊張不安的情緒,或是打發焦慮猶疑的心情。

    天知道葛震霍費了多大的勁,才甩掉整天緊黏不放的「眼線」。

    他故意說要去音樂研習,一出了門,他就立刻用錢打發了司機老劉。這麼做,冒的風險很大,畢竟他從來沒有如此做過,也不知道老劉會不會出賣他?不過,為了見幻笛,他管不了這麼多了。

    可是,她卻沒有出現。

    他慌亂地等著。

    出來吧!「棉花泌」!出來吧!

    他在心底深深地呼喚著。

    而幻笛其實距離他不遠,她在涼亭裡猛吃著棉花糠。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七點一刻,上點半……她的心隨著分針秒針狂亂地跳著。她拚命地克制住心底的衝動,不讓自己移動半步。

    公園裡的人潮漸漸地散了,可是幻笛仍坐著不動,寧願幹耗著,也不願意走到榕樹下。

    小公園裡只有她一個女孩子,而夜越深,就越有不良份子出沒,幻笛心底開始害怕了起來。

    回家吧!看看公園的時鐘,已經九點了,葛震霍應該回家了,他不可能等那麼久的。

    一些遊民開始朝她走來。涼亭是他們每晚四處遊蕩後,回來睡覺的地方。幻笛漸漸覺得不太對勁,那些遊民似乎在上下打量著她。

    「小姐……」突然之間,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沒有多做考慮,幻笛便開始放聲大叫:「救命,救命啊!」

    在不遠處的葛震霍聽到求救聲,隨即狂奔過來。「你們在幹什麼?」他立即擺出空手道的架式,大聲叱喝著。

    在很小的時候,父母為了怕他被欺侮,就讓他學空手道,以便保護自己。

    「你們最好快走,不然,有你們受的了!」他揮拳擺腳,擺出幾個有模有樣的架式,讓遊民看得心驚膽跳,一下便做鳥獸散,跑得無影無蹤了。

    「是你!『棉花糖』!」在微亮的燈光下,他看清楚了求救女子的容貌。

    幻笛一時手足無措,低著頭沉默不語。

    「原來你一直在這裡,為什麼不和我見面呢?你知道我等你等好久了嗎?」他又高興又傷心道。

    「我……」她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面對,竟語無倫次的說著:「對不起,我因為在吃棉花糖,吃了很多枝,時間就這麼晃過去了……」

    他聞言莞爾一笑,可以體會她糾葛不安的心情。

    「你的外號叫做『棉花糖』,原來你真的喜歡吃棉花糖。」他幽默的說著,試圖讓她展露笑靨。

    幻笛果然噗哧一聲地笑了出來。

    「我們趕快走吧!」

    她拘謹地跟在他身後。

    望著他高大寬闊的肩膀,她心裡沒有平常的落寞,而是有著一股飛揚的感覺。

    「其實我從來沒有這麼晚還在公園裡遊蕩過——除了今天以外。」她有點不好意思道。

    「是為了躲我嗎?」忽地他回過頭來,追問著。

    「我……」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有咬咬嘴唇,誠實地說著:「如果真的是為了躲你,我大可以待在家裡不要門。」

    「其實,我好不容易才逃離父母的監控,偷溜出來跟你見面的……」他坦白地說出了一切。

    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徹底溫暖了她冰凍已久的心。

    「如果我真的沒有出現,你會在公園裡等多久?」她真的想知道答案。

    「我會一直等下去。」他真誠地說著,讓她眼睛裡泛起了霧氣。

    天空不知何時下起毛毛雨來了。

    她的秀髮和肌膚很快地被雨水沾濕了,他溫柔地伸出手輕輕擦拭著,除了她的秀髮外,還有她面頰上的淚珠。

    「不要拒絕和我交往——」他真心真意道。「起碼,我求你先開啟你的心,試著接納我——」他竟然用到「求」這個字,她還能說什麼,還忍心拒絕他嗎。

    「笑一個給我看,好嗎?」她要求著。「你的笑容實在太迷人了。」

    他聞言,露出了最純真的笑容。忽然之間,他伸出了手包住她的小手。「其實,我早就注意到你的存在了——」他的手結結實實地握著她。「你總是不管風吹雨打,或是日曬雨淋,一大早就在十字路口等著我……」

    「所以你總是每次對著玻璃窗,露出你那迷人、又獨一無二的笑容——」她終於明白了,原來他們是一見鍾情。

    她的手第一次被男孩子握著,她好奇又害羞地端詳著他的大手。「你的手指好漂亮,好像藝術家纖細修長的手指,」她好生羨慕。「而我……」

    他捧起她的手來,看到她粗糙的手指上有著厚厚的繭,還有龜裂的痕跡,這讓幻笛感到無比的難堪和困窘。

    他卻毫不在意地親吻她的手,並愛憐地撫摸著,彷彿知道每一根手指為了生活,所受的苦楚。也彷彿在說著,那是最有價值的手指頭。

    雨綿綿密密地飛著,兩個人情話綿綿了起來。那是他們許下愛情的開始。

    因為晚歸,司機老劉沒有接到他,老劉擔心回家會挨罵,緊張兮兮地站在路口等著少爺。看到少爺終於回來時,又怕又氣,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葛震霍趕緊又塞錢給老劉,老劉一看到錢,便笑得合不攏嘴。他和老劉先串通好了,騙父母說後來又到同學家練習小提琴。老劉是個愛錢的傢伙,看在錢的分上,夠義氣地幫到底,沒有拆穿葛震霍的諾言。只過,他覺得老劉還是不太可靠,以後他可能要另外想辦法比較好。

    一向不會說謊的他,從何時開始學會了撒謊呢?

    為了「棉花糖」,他可是豁出去了。他甚至於大著膽子,拒絕和麥雅唐交往。

    他下定決心,要在這個週末和麥雅唐分手。

    「我覺得我們不適合。」他陪著麥雅唐在陽台上欣賞風景時,便毫不留情地單刀直入道。

    麥雅唐當場變了臉。「你在亂說什麼啊?」她歇斯底里地叫著。「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你父母看我不順眼嗎?我惹到你什麼嗎?」

    「沒有。」他無力道。「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可是感情的事是勉強不來的。」他攤牌了。「我希望我們到此為止。至於我父母親那邊,我會找時間說清楚的。」

    「我知道了,是不是圈為『棉花糖』的關係?」她難看至極的臉,多了一股怨恨。

    葛震霍目光一閃。「你別亂猜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們到底適不適合,是我們兩個人的事,為什麼你要扯上無辜的第三者?」

    「你越替不相干的人說話,就越證明你們是真的有一腿——」麥雅唐咄咄逼人的說著。「『棉花糖』為了錢,什麼橫刀奪愛、不要臉的事都做得出來!」

    「你真是不可理喻!」葛震霍受不了地大吼道。「你別亂扣帽子,栽贓給『棉花糖』!」在他的心底,可是不容許任何人批評幻笛的,他殘酷地說道:「感情的事,要拿得起,放得下!可別讓我瞧不起,你是個輸不起的女孩!」

    光聽到「輸」這個字時,麥雅唐就幾乎崩潰了。

    她和蔣幻笛有著天壤之別啊!蔣幻笛什麼都沒有,家境貧窮不說,功課又不好,人品又差。而她出身富裕,一向是要什麼有什麼,怎麼可以輸給一無所有又卑賤的蔣幻笛?

    「姓葛的,你休想甩掉我。」她雙眼露出了仇恨的光芒,信誓旦旦地說道。「『棉花糖』也休想得到你!」

    葛震霍氣地甩了麥雅唐一耳光。

    這是二十二年來,他第一次失控,一向溫文儒雅的他,竟然對女孩子使用了暴力?

    掩著五道紅印的面頰,久久之後,麥雅唐才苦澀地說脊:「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被打。」

    「對不起。」他不好意思地道歉著。

    誰知麥雅唐不但不領情,反而更尖酸刻薄地說著:「瞧!向來溫文儒雅的葛大少不見了,跟『棉花糖』小太妹在一起後,就變得野蠻、粗魯、低級、下流,哼!你們兩個人,真不愧是臭味相投

    「夠了!」他怒不可遏地舉起了手掌,似乎隨時又會揮下一掌。「在你家裡你可以任意撒野,但是在我家你就別想無理取鬧!別以為你可以隨意打『棉花糖』出氣,而我就不敢動手打你。」

    他繼續疾言厲色道:「剛剛那一耳光,是替『榻花糖』回敬給你的。這樣你們就互不相欠了。你最好別再逼我,否則我很樂意好好領教你的蠻橫不講理——」

    麥雅唐被葛震霍的一番話嚇得不敢再囂張了。

    「快走吧!」葛震霍下逐客令。

    她知道自己不得不走,不過,她會永遠記得今天,永遠不會忘記和幻笛之間不共戴天的恨……

    隔天一早。

    幻笛神采飛揚的上學。

    儘管,上學對她來說,一直不是件快樂的事。不過從認識葛震霍後,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偷偷辦了一支大哥大送給她,好做為他們傳情的熱線。

    然後,他開始喜歡躲在洗手間裡,藉著上廁所為理由,偷偷地打行動電話給「棉花糖」。不然,他就是早早睡覺,躲在被窩裡,打電話給幻笛,情話綿綿一番。

    昨天,他們講電話又講到三更半夜,講到電池都用完了,又顧及明天要上學,兩人才依依不捨地掛上了電話。

    幻笛猛打著呵欠,睡囊朦朧地走在學校長廊上,但是心裡仍然心花怒放,一副幸福洋溢的神采。

    突然之間不知道是誰惡意地伸出了一隻腳,害她不小心被伴倒。

    「誰?」她的睡意頓時消失無蹤,整個人完全清醒了過來。她定眼一瞧,喔!是來者不善的麥雅唐。

    幻笛自己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想就此算了,轉身離去。

    無奈,麥雅唐不願輕易放過她,她又狠狠地踹了幻笛的後膝蓋一腳,讓幻笛再度跪在麥雅唐的面前。

    麥雅唐輕蔑地笑道:「你休想在我面前爬起來!除非——」

    看熱鬧的人焚是特別多,同學們很快地佔滿了長廊,團團地圍繞著她們。

    一場高材生「鬥爭」小太妹的好戲正要開演,殘忍的,沒有任何同學願意對幻笛伸出援手。

    幻笛一直低聲下氣。畢竟,貧窮的她是沒有自尊可言的,她只能選擇忍耐。「除非什麼——」

    同學們頓時鴉雀無聲,想看麥雅唐打算如何為難幻笛。

    「除非你跪下來親吻我的皮鞋,我才會讓你站起來——」麥雅唐仰著頭,心高氣傲地說著。而圍觀的同學們竟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雖不比古代韓信的胯下之辱,但是也相去不遠矣。諷刺的是,蔣幻笛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默默地流下了淚水。

    抬頭看看四周圍的人,沒有人同情她,反而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這現實的世界、無情的同學,她看透了,也死心了。

    彷彿賭氣似的,她直挺挺地跪在麥雅唐的面前,低下頭來臉幾乎快要碰到地上。

    她親吻著麥雅唐那雙近萬元的昂貴皮鞋。

    這下,沒有同學敢再取笑她,現場一片寂靜。

    當幻笛起身時,冷峻的神情讓同學們個個肅然起敬。敢做人不敢做的事,怎不讓人嘖嘖稱奇她過人的勇氣?

    幻笛無所謂地拍拍學生裙上的灰塵,充滿悲憤的容顏,讓麥雅唐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

    幻笛雙眸中彷彿要射出箭來,她舉手指天。「麥雅唐,你一直瞧不起一貧如洗的我,我今天在這裡對天發誓:我會不擇手段,用盡一切方法,讓自己變得比你更富有!」

    麥雅唐被幻笛駭人的氣勢給嚇到了,可是秉著一股不服輸的個性,她仍死鴨子嘴硬地說道:「笑話!你怎麼可能做得到,你別妄想了,這是不可能的。」

    幻笛露齒一笑,冷冷地說道:「你錯了,我只要釣個凱子,成了少奶奶,到時,不就會比你有錢嗎?」

    「你……」麥雅唐氣炸了。

    幻笛出其不意地貼近了麥雅唐的耳朵,用著輕佻的語氣,毫不在乎地說著:「就算是利用我的身體,犧牲我的清白,只要能讓我發財,我在所不惜!」

    「你真的是見錢眼開的小太妹!」麥雅唐被幻笛的話嚇呆了,只能死盯著她看。

    「這是拜你所賜,讓我徹底明白錢的重要。」幻笛抬高了頭,冷笑著。

    話一說完,她便瀟灑地轉過身,走入教室中。

    一連串的報復行動才正要開始。

    原本,她還對葛震霍有著矜持和抗拒,畢竟,她貧困的身份是高攀不了財大業大的葛家。

    而今,麥雅唐對她極盡所能的羞唇,讓幻笛決心「永遠」不要放過葛震霍這個富有的企業家第二代。

    她要讓他永遠離不開她,而纏住一個男人的方法除了完全的愛以外,還有女人的身體,最好還有一個羈絆,那就是小孩……

    太有趣了!

    利用葛震霍!

    他會是她發大財的最佳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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