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大門的那一刻,幻笛覺得她的兩條腿快不是自己的了。髒兮兮的她不敢坐在汐發上,怕弄髒了昂貴的沙發,就坐在玄關的地上喘氣,上氣不接下氣道:「你趕快去洗澡吧!」她沒力氣招呼他了。
她逼自己要站起來,可是她根本使不出一點力,就不管眼前的他了,乾脆大剌剌地翹高了屁股,匍匐前進到她的臥室。
葛震霍咧嘴大笑,就差沒有當場狂笑出來,過了這麼多年,她仍是這麼天真可愛。
當她坐在熱騰騰的浴缸裡時,感動得幾乎要痛哭流涕。她差點無法再享受這種舒暢的感覺,她感謝上蒼讓她這條小命還活著。
她雖然怡然自得地躺在浴缸裡,其實卻是耳聽八方,專注傾聽著一切動靜——
他洗完澡了?隔壁的浴室裡沒有再傳出水聲,他應該坐在沙發上了?
她趕緊從浴缸裡爬起來,換上長到拖地的浴袍。她決定不管他是什麼救命思人,她都要「札貌」地情他離開。畢竟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實在不大好,而且男的是富豪大亨,又已經有了未婚妻,她可不要跟他傳出什麼緋聞……
當她小心翼翼地打開浴室的門時,頓時臉色大變。
該死!這個登徒子居然躺在她的床上呼呼大睡了。而且還什麼也沒穿,大大方方地拿著她的棉被蓋在肚子上。
她一個箭步衝了過去。「給我起來!」她不客氣地踹著他。「你怎麼那麼不要臉……一絲不掛地躺在我的床上,起碼我還沒結婚——」
「我好累,讓我睡覺好不好?」他閉著眼睛呢喃著。「睡在一起沒什麼大不了的,很久以前我們就睡過同一張床了啊……」
「你——」他動不動就拿他們的過去來戲弄她,幻笛氣得差點沒有吐血。她的小腿更是用盡全力拚命踢他結實的屁股。
「你在幹嘛?」誰知他根本不以為意,還當做是按摩般的享受。「你在挑逗我嗎?」他賊賊地笑著。「春宵一刻值千金,趕快上床來吧!我會好好的愛你的,『棉花糖』——」
「你這個大渾球!」幻笛開始破口大罵。「你口口聲聲罵我是妓女,我看你才是牛郎呢!死皮賴臉的躺在女人的床上,是要我付錢請你走路嗎?」
「只要能得到你的身體,我甘願被你罵成牛郎!」他突然睜開眼睛,像一隻兇猛的野獸撲向她。
她反應敏捷地跳到一旁,趕緊開門,奪門而出。隔著一扇門,他幾乎笑破肚皮。
「這是你的床、你的房間,你不進來就算了。」他懶洋洋地說著。
他隨即又躺回她軟綿綿的大床裡。幻笛只得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客廳裡。
這真是個亂七八糟的世界!
這裡是她的家,而她卻要在客廳裡過夜?
可是如果他所言不假,遣散費大部分是他給的,那麼這房子也等於是用他的錢買來的,應該是他的。可是她是被陷害的,根本毫不知情。
可惡!越想越氣,她不甘心就此受辱……想來想去,終於抵不過疲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大清早就有人在拚命按著電鈴。
電鈴聲像催魂似的,可是她就是爬不起來,誰叫她昨晚胡思亂想一整夜。
有人替她應聲開了門。
鎂光燈頓時辟里啪啦地閃個不停,一道道刺目的白光,在她的眼前閃動著,她迷迷糊糊的張開了眼。
瞬間,她瞪大了雙眼,嘴巴也張成了一個大圓形,足以塞下一粒蘋果。
老天!是一大群記者!
「聽說葛先生昨天冒著生命危險,在情人湖救出一名車子被困在水中央的女子……之後留在此地過夜,而此屋的屋主正是財經界的名女人蔣小姐……」不知是哪個好事之徒,竟然向媒體透露了無聊八卦的小道消息。
而葛震霍居然只圍著一條大毛巾,上身是光溜溜的,他燦爛地笑著,一副喜氣洋洋、大大方方的模樣,似乎在證實記者們的猜測。
「一點都沒錯。我在此鄭重向大家宣佈:我和幻笛將在下星期結婚。」
蔣幻笛起碼也是台灣赫赫有名的名女人,葛震霍更是威震八方的大亨,兩人一起過夜,曖昧關係呼之欲出……第二天葛總裁又赤裸著上身,宣佈兩人將要締結連理,這不立即引起軒然大波才怪。
「可是,葛總裁不是有一個交往多年的末婚妻麥小姐——」這是大家早就知道的消息了。前一陣子才傳說,葛震霍要和未婚妻結婚,沒想到才沒幾個月,葛震霍竟然移情別戀?
葛震霍目光一閃,熱情頓時冷卻了下來,他冷冷地說著:「當然是跟麥小姐取消婚約!不然我怎麼娶幻笛?」
「不——」幻笛急急跳起來,想抓住機會說清楚,向記者澄清一切都是葛震霍搞的鬼。
誰知,他面不改色喜孜孜地笑著。「親愛的,你醒了!太好了——這樣正好,我們一起面對記者,讓記者們分享我們將要結婚的喜悅……」他竟輕易地擺平了她。
「不!這是——」「假」這個字還未脫口而出,就被葛震霍壓了下來。
「你不想面對記者嗎?你不好意思,是不是?那我叫他們走好了!」親呢的語調消失了,當他轉過頭面對一群記者時,換上了窮凶極惡的警告:「對不起,幻笛不想見你們,你們快走吧!」
「可是——」還有許多疑問,是記者急於想知道答案的。「想必蔣小姐是第三的吧!是破壞你和麥小姐感情的元兇,請問蔣小姐是何時介人你的感情世界……」
尖銳的間題讓葛震霍發飆,立亥把記者們統統趕走了。當他用力關上大門時,一切旋風都歸於乎靜。
「幻笛——」他柔聲叫著。
當時一片混亂,幻笛急急用抱枕遮住自己,現在記者全走光了,她隨手把抱枕丟得老遠,面色鐵青地站起來瞪著他。
她無法想像,她一向端莊嚴肅的女強人形象,會被破壞成什麼樣子。媒體會把她形容成什麼不要瞼的豪放女,放浪形骸地誘拐天盛集團的葛小開,甚至不惜破壞人家的婚姻,是最下賤的第三者。
天!她還有什麼臉在台灣待下去。
「你實在太過分了。」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超乎她的忍耐範圍。
他揮揮手,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把她氣得牙癢癢的,她立刻伸手甩了他一耳光。當他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打開大門跑了出去。
好一個利用媒體、利用輿論來逼她屈服的下流手段。她也要利用媒體,揭開他狐假虎威的面具……
連拖鞋也來不及穿,她才跑到院子時,卻被他用力的拉了回去。
「動不動就賞我耳光,該有人好好教訓潑辣的你了!」葛震霍信誓旦旦道。
「你敢拿我怎麼樣?揍我嗎?」幻笛天不怕地不怕。「你們男人就只會對女人使用暴力,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他詭異地笑了。「誰說的——我會以溫柔的方式對待粗暴的你!」
冷不防地,他的唇狠狠地堵住了她。
「不要,不要。」她拚命地抿緊櫻桃小嘴,死命的不要被他征服,她的小拳頭用力地拍打著他的胸膛,他卻氣定神閒地取笑她的粉拳繡腿,一點都不管用。
他索性把她抱離地面,讓她的腳碰不至地,雙腳在空中揮舞。在半空中的感覺很不好受,也漸漸失去對他的戒心,他的舌頭就乘機鑽入她火熱的嘴裡,她的抵抗完全瓦解了。
他的舌頭肆意地攻佔她的喉嚨,天啊!八年了,他何等想念她的芳唇。她口中的氣味彷彿是甜甜蜜蜜的棉花糖。
他們吻得纏綿,吻得深入,吻得天翻地覆……
麥雅唐因為記者連線報導而得知這天大的消息時,她氣沖沖地向電視台要到了地址,急忙地開車赴了過來。當她從沒上鎖的大門衝進來時,就立即目睹到他們你儂我儂、渾然忘我的世界裡。
他們竟在親密地接吻?
麥雅唐的心被狠狠地撕裂成兩半。
過去八年來,葛震霍從來沒有碰過她,就連牽手的機會都少得離譜,更不要說是接吻了,那根本比登天還難。
而他對幻笛卻截然不同,幻笛輕易地就能撩起震霍熱情的火花,那是她求也求不到,做也做不到的。
「不要臉的女人!」突如其來的叱責聲,讓他們錯愕地分開。在幻笛還來不及反應時,一瞬間,「啪——」五個火辣辣的紅印便印在幻笛的面頰上。
「可惡,你居然敢搶我的老公?幻笛啊!做人不要那麼賤,八年前是你不要震霍的,八年後你還陰魂不散,從中破壞我和震霍的婚事——」她恨死幻笛老是從中作梗。
「麥雅唐,」當葛震霍狠狠地瞪她一眼時,麥雅唐心虛地住口。「不要顛倒是非!你應該很明白,我的心裡從來沒有你。不僅是八年前,連八年後也是——」
這事實讓幻笛幾乎忘了呼吸。
「誰才是第三者呢?是你吧!你總是不斷介人我和幻笛之間,就連當我說得透徹明白,說我不要你的時候,你仍是厚顏無恥地不斷用盡心機逼迫我。當初也是你擅自作主向媒體公開我們要結婚的消息。好了!現在我向媒體正式宣佈與你解除婚約——」葛震霍無情道。「你自己去收拾殘局吧!」
這句話彷彿宣判了麥雅唐死刑。從此以後,大家都知道她是被葛大亨甩掉的女人,這叫她以後如何在台灣活下去?
「我恨你,蔣幻笛!都是你害我的!」她哭嚷道。「我恨死你了,我會恨你一輩子,永永遠遠地恨你……」
幻鉻眼明手快地拉住麥雅唐。「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從來沒有要破壞你,我知道你深愛震霍……不要恨我,求你不要恨我……」
歷經歲月滄桑,如今大家都長大了,幻笛懂得,放別人一條生路,就是給自己一條活路。她不希望讓麥雅唐因為愛而痛苦,她更不要有人背地裡恨著她……
麥難唐忿恨地甩開了幻笛的手,奔進車子裡,幻笛尾隨在後,死命拉住車門就是不肯放手。
眼看麥雅唐無情地發動引擎,車子就要起動了,可是幻笛仍然毫不退縮。「求求你相信我,我一點要傷害你的意思都沒有……」
葛震霍冷靜地伸出了手,將幻笛的手硬拉了回來。幻笛對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大嚷:「求你!我們還是同學,還是朋友——」無奈眼前只有一片塵土飛揚而已,麥雅唐的車早已不見身影。
「幻笛——」葛震霍仍是面無表情。
她凶巴巴地回過了頭。「你真不是人,你壞得可以!」
「我從來就沒說過我是好人。」他斜睨著眼看著她。「是好人就什麼壞事都做不得。做不了壞事,是無法成就大事業的……」
他在強調些什麼?
幻笛似乎被喚起一些記憶:他的爸爸葛李木欺騙了自己的父親蔣生超,霸佔了蔣家祖先唯一留下來的一塊土地。葛李木為了錢,什麼壞心眼的事都做得出來。而葛李木後來經商致富,蔣生超卻抑鬱而終,這不是又證明了無奸不商的道理。
幻笛氣得全身血液彷彿凍結了。
「結婚的事,你不用準備.我都會一一幫你準備好,像是帖子、婚宴、婚紗禮服啊……你只要籌著跟我上禮堂就好了。」望著她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他出其不意地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柔聲地說著。「不要生氣嘛!做我的新娘子不好嗎?」望著她仍是一副餘恨未消的模樣,讓他忍不住笑了開來。「不要恨我嘛!天下哪有妻子恨丈夫的?」
他是算準了她一定會嫁給他嗎?
她也認定他一定會住在這兒嗎?
他轉身朝她的房子走進去。
「那是我家,我家不歡迎你,你要於嘛?」她一溜煙的跑到他面前,阻止他大步前進。
「錯了,這是『我們』的家。」他加重語氣,厚顏無恥、泰然自若的走了進去。
望著站在門口,氣得頭頂生煙的幻笛,他柔情蜜意地呼喊著:「快進來啊!『棉花糖』!」
面對他的霸道,她告訴自己,要沉得住氣.要忍人所不忍。才能擊垮這個不知羞恥的葛大少!
隔天,她由新聞得知,麥雅唐在羞憤之下連夜出外了。顯然,麥雅唐真的認定了她搶了葛震霍的事實,而且會恨死她一輩子。
而葛震霍也展開了準備婚禮的一連串實際行動,整個家佈置得喜氣洋洋的,這讓幻笛看得膛目結舌,但是她仍完全提不起勁來。
這絕對是個空前盛大的婚禮。
以葛氏的聲望,葛震霍邀請的人,絕對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婚禮雖然倉促,可是卻絲毫不馬虎,該有的禮俗統統少不了。她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卻常常被迫共同參與,每天她都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而這幾天,他每天都很厚臉皮的邀她上床,雖然那明明是她自己的床,可是她卻再也沒碰過一下。
她逼自己不動聲色,等到最後一刻,再狠狠地給他最致命的一擊!
她先在冰箱裡儲藏了無數的糧食,夠她兩個星期足不出戶了。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換了家裡的鑰匙。
這是風和日麗、鳥語花香的一天,也是幻笛和葛震霍結婚的日子。
對幻笛而言,是怎樣狂亂的早晨呢?
她替雍宇準備過婚禮,看過薩兒穿新娘禮服的模樣。可是,當輪到她自己當新娘子時,她的心仍狂跳一百。雖然她打從心底不承認,可是她也有做新娘子的羞澀與滿足。
「婚禮的時間到了。」陌生的伴娘細心招呼著幻笛。「我們坐上車子吧!」
豪華的車子將她帶往充滿不確定的未來……
禮堂上——
她一直沒有什麼朋友,最好的朋友就是雍宇和薩兒了。她和金家人也只是點頭之交,這會兒,他們全都來了。帶著滿臉的祝福,祝福幻笛有一個美滿的婚姻。
葛震霍絕對是天底下最英俊的新郎官,而幻笛是他最得意的美嬌娘,他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靨,牽著幻笛的手,一起面對主持婚禮的牧師。
牧師口裡唸唸有詞,她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那兒。
一出讓葛震霍出窘的奸戲即將上演,她要讓他好好嘗一嘗隙上無光的滋味。
「棉花糖」已經今非昔比,絕對不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可憐蟲了。他休想掌握她,休想再次瞧不起她。
當牧師詢問他是否願意娶她時,他聲音洪亮的答覆著:「是的。」
當牧師回過頭問她同樣的問題時,她卻保持沉默。
在場的人不禁議論紛紛,葛震霍鐵青著臉警告她,她仍是不為所動。
她才不要被他的「惡勢力」給擊垮。她轉頭將臉靠近他,小聲地說道:「你以為我不敢逃婚嗎?那你就錯得離譜了。」
「你……」他不相信幻笛會做一般新娘不敢做的事——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會成為落跑新娘?
大家等新娘子的答覆都等得不耐煩了,牧師又不厭其煩地再問了一次。
這一次,幻笛自信十足地回答了。
她用著清晰而堅定的口吻,大聲說著:「不!我絕對不要嫁給葛震霍。」
她的話讓所有觀禮的人都一陣錯愕,接著就是陣陣的嘩然,噓聲不斷傳出。
她用力推開了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跑,有人伸手拉住了她,她拚命地推開了一大堆的手。
她逃到了禮堂外,十二輛豪華漂亮禮車一字排開,她連忙胡亂地揮手招著計程車,幸好有一輛計程車願意停下來,她趕緊跳上了車——揮別再也不屬於她的婚禮。
她連忙逃回家裡,把大門深鎖,新的鎖,葛震霍沒有打新的鑰匙,他絕對開不了,她也從門內又反鎖了好幾道,讓鎖匠來開也開不了。她把所有對外通訊的電話都切斷,而冰箱裡有足夠食物,夠她活好些日子。
她演出一場逃婚記,下場會如何呢?
她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利用這次婚禮禮「失約」,她相信自己已經徹底地報復了葛震霍……
好幾天過去了,她守著電視,由新聞得知「逃婚記」的後續發展。
那一定是今年台灣社交圈最大的笑話,而最大的笑柄當然非男主角葛震霍莫屬——一向是夕性趨之若騖、最有價值的單身漢葛震霍,竟然在婚禮上當眾被新娘子給甩了,這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葛震霍足足躲了媒體三天。第三天,幻笛再也笑不出來了。
超級大律師金炎駿召開記者會,清楚明白地說道:「葛震霍先生認為蔣幻笛小姐『承諾在先,失約在後』,答應要嫁給他卻又反悔,造成葛震霍先生名譽及金錢上的重大損失。如今葛震霍先生決心循求司法途徑,向蔣幻笛小姐要求民事賠償五干萬……」
葛震霍竟聘請全國最具權威的律師金炎駿,出面打這場毀婚官司!
渾球!她從來就沒有答應過要嫁給他,可是現在任她說破了嘴,也不會有人相信是葛震霍『自導自演」。沒想到,逃婚竟會讓她吃上官司,更沒想到,他用了最狠毒的一招,讓她又莫名其妙的欠下鋸款。這一堆爛帳,讓他又有借口可以來跟她要錢了。而且他還請到了全國知名的「正義之士」,金炎駿,金大律師,這下她更是連贏的本錢都沒有了。這場大司不用打,她已經宣告敗訴了。
金炎駿律師繼續侃侃而言:「五千萬是經由天盛財團的會計師群算出來的。婚禮的部分賠償兩千萬,其餘三千萬是名譽賠償。畢竟葛震霍先生不是一般人,他是政商名人,這次蔣小姐的毀婚,對他確實有某些程度的影響。」
金炎駿最後以葛震霍的心聲作為結論。「葛震霍先生認為這社會往往不容許有男子毀婚,無數被毀婚的女子告上法院,大家都會嚴厲譴責背信忘義的男人。但請別忘了,如果像是葛震霍先生這般有頭有瞼的人物,面對女朋友背棄毀婚又該如何呢?如今葛震霍先生面臨人生的重大挫折,他別有一番感觸。這社會可以容忍女人犯下許多錯誤,卻無法容忍男人一次的背叛。所以,他謹代表所有的男人,替男人爭取公道——男女應該一視同仁,地位相同。女方也該為毀婚對男方付出民事賠償!」
這些話被「有心人士」解讀為,葛震霍如果娶不到蔣幻笛,別的男人也休想娶到她。這輩子,蔣幻笛除了葛震霍,她休想嫁給別人!
好過分的先禮後兵!那麼葛震霍拋棄麥雅唐呢?又該怎麼說?麥雅唐是不是也該向他提出民事賠償?不過,再怎麼說,麥雅唐一定捨不得提出告訴的。
她的腦袋一片亂糟糟的,五千萬!她失業在家,上哪賺五千萬?這次開的玩笑實在太大了,顯然葛震霍要用錢逼死她。
她的心思全在那五干萬上面……
隔天,在極度不安穩的睡夢中,她被大門外的巨響給嚇醒了過來。
葛震霍嬉皮笑臉的聲音從門縫中傳來。「幻笛,我知道你在裡面,你不要躲了。你再躲我,等會兒若是金炎駿律師找上門,或是記者團團圍在大門口,你都不好受。要是等收到法院通知你開庭的傳票,或是讓警察拿搜索票拘提你,那時就難看了。」
她一聽,立即將門打開,他順勢一推,便大剌剌地進入門內,再用力地關上了門。
「你說,你到底要怎樣——」她有氣無力地問著。
「怕了吧!」葛震霍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我就知道只能用錢壓死你!」
幻笛困難地咽嚥口水,單刀直入地問著:「你究竟要怎樣才能不要我還錢?」
「很簡單,你只要答應再跟我步入禮堂,我就不追究任何事——也會撤銷官司!」葛震霍大大方方道,一點也不遮掩他想要得到幻笛的事實。
她發現她根本鬥不過他,她也發現,如果她願意聽話的話——就會看到從前的他,那個溫柔呵護他的大男孩。
她噘著唇問道:「那之前我的『遣散費』呢?你要怎麼算?」
雖然,她還有一些為數不少的存款。不過跟他的千萬金錢比起來,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她曾經是個貧窮的女孩,憑自己的實力爬到金錢的最高峰,而今她卻又掉到最谷底,似乎又做回那個只是活在他生命裡的附屬品,那個軟綿綿的「棉花糖」了。
哎!這就是她悲苦的命運嗎?
他開心地笑道:「當然就算了啊!我怎麼可能和自己的妻子計較錢呢?況且你一部分的錢是用在買房子和車子上面,雖然車是毀了,但是如果你不介囊,這漂亮的房子就當做是我們的新房吧!」
她呆愣地望著他快速轉變的態度,證明了只要她不跟他惡鬥,他就會對她好得不得了。
「那……算你狠!」燃絞緊雙手,欲哭無淚的模樣讓他哭笑不得。「那就,那就……再舉辦一次婚禮吧!」
他心花怒放地一把抱起了她,凌空旋轉……
像是大都會的傳奇般,才隔沒幾天,這對怨偶又歡天喜地的結婚去了,成為讓人稱羨的一對佳偶。
各種惡毒的流言開始不斷地傳出,說蔣幻笛是看在錢的份上,才嫁給葛大亨的。而女人多半是嫉妒蔣幻笛,認為她不知用了什麼手段,讓葛震霍還願意再娶她……也有人不看好這段婚姻,說他們出身背景差異過大,是不同世界裡的人,這段婚姻將會來得快,也去得快……不過,他們終將跌破眼鏡。
對葛震霍而言,是是非非一點也不重要了,媒體過度渲染也無所謂,重要的是他真真實實地得到了她,他生命裡的「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