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心漢張生得到幸福,真情女崔鶯鶯淪落悲慘,天理何在?
夫!天理不會在書裡存在,是她想太多了,但由此可見元稹真是個壞男人……不,應該說自古以來男人沒有幾個是好的,連對筆下的女主角都這麼苛,可憐鶯鶯只能含淚改嫁,悲哀啊!
「時間到,櫻璞,上床睡覺啦!」秋兒在竿影消失時,立刻向還捧著書的好友大聲嚷道。
「我知道了。」聞聲回過神的櫻璞點點頭,起身走到秋兒身邊。
原本以為今晚又要把人架回去的秋兒,一聽她不但沒賴皮還很合作,登時僵住,反應不過來。
走到好友身邊,櫻璞才發現她站成三七步,一手插在腰上,另一手舉在半空,整個人動也不動,一副想找人幹架卻被人點住穴道的模樣,令她感到疑惑。
戳了戳她,櫻璞小心翼翼地問:「秋兒,你這姿式……呃,在練功嗎?」馬步好像不是這樣蹲的吧?跟「臥虎藏龍」裡演的不一樣。
眨了眨眼,秋兒終於回過神,沒頭沒腦的問了句:「你沒發燒吧?」
「沒,怎麼了?」雖然疑惑,但櫻璞還是乖乖回答。
「確定?」
櫻璞摸摸額頭,「確定,沒發燒。」頓了一下,她順便補充,「沒流鼻水、沒咳嗽、沒頭昏,什麼病痛都沒有。」
「怪了,你沒發燒怎麼會這麼聽話?」秋兒一臉的懷疑,「平常要你睡覺像是要你的命,總是要我三催四請,五喊六叫,七瞪八罵的,最後還得動手把你架回去,這還是我頭一次見你遭磨合作,你是怎麼了?」
咦,三催四請她聽過,其他的五六七八打哪來的?是唐朝人特有的語言嗎?
沒回答秋兒的話,她好奇的問:「秋兒,你剛剛那個五喊六叫和七什麼八什麼的,我沒在書上見過耶,是最近的流行話嗎?」
「流行話?什麼意思?」秋兒不解的皺皺眉。
櫻璞的口音有些怪,偶爾還會吐出她從沒聽過的話,問她,總說是家鄉話,可她流浪過好幾個地方,卻沒聽過哪個地方的人說話的腔調像櫻璞,更別說那些奇怪的話了。
還有,櫻璞的身世像個謎,她從沒說過也沒提過,剛認識她時,一些生活瑣事,像是編發、穿衣、洗衣煮飯,櫻璞一樣也不會,還是她一樣一樣慢慢教她,她才學會的。
不過,櫻璞不懂的事很多,卻識得字,所以她猜櫻璞或許是好人家出身的,只是因為某種原因必須跟她一同來單府當丫鬟。
「就是很多人在說的話。」櫻璞簡單的解釋。
「喔,不是啦,那是我自個兒造的詞,既然三四可以拿來說,那五六七八應該也可以,我造得不錯吧?」秋兒抬高下顎,一臉得意的模樣。
「是挺不錯的,秋兒,看來你還滿有造詞的天分喔。」她淺笑讚美。
「我也這麼覺得。」她不敢說自己聰明,但她保證自己腦筋是比一般人好一點。
「你這麼聰明,學字應該很快,你想不想學識字?」
「你要教我?」秋兒驚訝又期待的問道。
「談不上教,我也只認得一些而已。」她輕淺一笑。
當初母親教她中文時,是拿唐詩、宋詞等書本來教的,所以她對中文的認識不精但看得懂,會說但不一定寫得出來。
「沒關係,懂一些總比什麼都不懂好。我要學,我想學識字。」這樣她就可以同櫻璞一樣領略看書的樂趣,不必在放假時跟一堆人擠著聽說書了。
「好,那從明天起,我一天教你十個字,你慢慢學。」當初母親也是規定她一天得學十個字,學不起來就不准吃飯,那段日字雖苦,但回想起來卻令人懷念。
「一天十個字,一個月就有三百個字。」扳著手指,秋兒慢慢算著,「那半年不到,我是不是就可以看得懂書了?」她興高采烈的問著好友。
櫻璞點下頭,「應該可以。」
「哇!看書耶,我從來沒想遇。」秋兒開始幻想著半年後自己看書的模樣。
「秋兒,我知道你現在心情很好,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睡覺了?」櫻璞提醒道。
「是喔,我就是來叫你回房睡覺的,怎麼自己卻忘了?」拍拍額頭,秋兒暗罵自己一高興就忘了正事。「那我們回房吧。」
秋兒轉身走在前頭,邊走邊想著識字的事,臉上剛褪去的笑靨又揚起。
「櫻璞,謝謝你。」走到一半,她才想起自己忘記道謝,連忙停下腳步轉身道謝。
感染到好友的好心情,櫻璞一臉微笑的跟在後頭,沒想到秋兒無預警地停下腳步,害她來不及收回已踏出去的腳步,整個人撞到秋兒,差點跌倒。
「哎呀!」秋兒眼明手快的扶住櫻璞的身軀,關心的問:「你有沒有怎麼樣?」
她揮揮手,「沒事、沒事,你別擔心。」
「對不起,剛剛我太高興了,沒注意到你走在後頭,害你差點跌倒,真是抱歉!」秋兒眼裡漾滿歉疚。
櫻璞微微一笑,挽住她的手臂。「我沒事的,你不用這麼愧疚。」秋兒的個性直率坦然,成熟獨立,雖然年紀比她小,卻總是在照顧她。
老天爺對她還是挺眷顧的,讓她在唐朝遇見對她好的秋兒。
「真的嗎?」
「你若這麼在意,那換我把你弄倒,咱們一人一次,互不相欠,怎麼樣?」櫻璞開著玩笑,誰知——
「好啊。」
看著一臉認真的秋兒,櫻璞錯愕。「我……我是開玩笑的。」古代民風是淳樸,但有些人就是死腦筋,連玩笑話都聽不出來,唉!
「開玩笑的?」
「是啊。」櫻璞苦笑。
「喔。」秋兒不好意思的吐吐舌。
「咱們快回房睡覺吧。」
「嗯,走吧。」
月光下,石板上兩抹人影緩緩前進,不多時,沉默的兩人又開始嬉鬧,歡笑聲中,友誼就此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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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怎麼這時候尿急?」揉揉惺忪的睡眼,櫻璞掀被坐起,藉著月光,看了眼睡在身旁的秋兒。「真好,可以睡得這麼香甜。」
她下床穿上鞋子,搖搖晃晃地走出房間。
午夜過後,單府裡大部分的燈火已熄滅,只在長廊上留幾盞燈,在黑暗中輕輕搖曳。
「古代就是這點麻煩,為什麼茅廁會離房間這麼遠?每次尿急都得憋好長的一段路。一想到冬天又得冒著風雪走這麼長的路,我就頭皮發冷。」走在寂靜的花園裡,她不斷的嘟嘟囔囔。
回想初進單府的時候,剛好是隆冬十二月,每次去茅廁的路上都像是接受酷刑,冷得她直想把尿憋回去,不想再走一步路到茅廁。
櫻璞邊走邊念,好不容易看到茅廁就在眼前,她快步走向前,想趕快解決生理需求後,回頭再睡回籠覺。
「呵,可以回去睡覺了,明天睡前不喝水了,省得又要跑這麼一段路。」
在回房的路上,櫻璞呵欠連連,夏夜的風徐徐的吹拂在她身上,撩起她的長髮,愛困的眼皮,也因為涼爽的微風更加地沉重,她幾乎是閉著眼走著。
按著記憶,櫻璞在池塘邊的第五棵柳樹左轉,跨過一個圓拱門,來到另一座小園裡,沒注意園裡的造景,她繼續往前走,前進、左轉、直走、跨門檻,每走一步,她就愈困幾分,腦袋瓜裡想的都是那不算柔軟但舒服的床。
突然,遠方一抹急急飛逝的人影閃過她微瞇的眼,以為是隻鳥,渾沌的頭腦卻晚一步想起鳥兒晚上也得睡覺。
那就不是鳥羅!
不是鳥啊……咦?如果不是鳥,那剛剛飛到空中的是什麼?
一個想法閃過腦海,櫻璞迅速停下腳步,睜大眼往前看去。
不遠處,一抹白影佇立湖邊,衣袍在微風中飄蕩,順長挺立的背影動也不動,像是一尊雕像。
嗯,雕像的衣服應該不會動吧?所以那白色的人影應該不是雕像,但如果不是雕像那是什麼?
難不成……難不成他就是菊代和小葵說的白影?
啊哈!真相大白的好時機!一對興奮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發光。櫻璞舉步向前走去,一步又一步,她慢慢接近白影。
「你是鬼嗎?」細細嫩嫩的嗓音在風中響起。
白影緩緩的轉過身,是位長相俊逸、氣質溫文的男子。
「這麼晚怎麼還在外頭?」由來人身上白色衫襦和嫩青色的裙,單霽澈知道她是府裡的丫鬟。
雖然府裡沒有限定奴僕午夜過後不得亂晃,但這麼晚了還不睡覺,在外頭做什麼?
櫻璞瞥了眼他穿著刺銀繡金的軟靴,有腳,腳邊也有影子,還有這麼柔和的嗓音,他不是鬼,而且鬼也不會長得這麼好看。
唉!真可惜,還以為可以見到鬼。
「上茅廁。」她抬頭直視男子的眼,在心裡猜測他的身份。
「上完了嗎?」單霽澈閒適的問道。
「上完了。」
「那怎麼不回去睡覺?」西苑的茅廁在最左邊的園裡,這小丫鬟怎麼會走到四苑中間的大花園裡了?
「我是要回去睡覺啊,但是……」轉頭看了看四周,櫻璞才發現自己走錯路了。圓圓的眼睛眨了眨,來了半年還會走錯路,這種糗事不必大肆宣揚可以自動跳過。「剛剛我好像看到一個黑影飛到空中,所以我過來看一下。」
「人影?」她看到了?單霽澈眼裡閃過一道異樣光芒。「我一直站在這裡,沒看到什麼黑影。」
「是嗎?」櫻璞抓抓頭髮,她也不是很確定剛剛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那抹黑影有可能是只蝙蝠、落下的樹葉,抑或是什麼都沒有,只是她過長的眼睫毛作祟。「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或許。」他附和她的結論。
「請問你是誰?」
以細金絲線繡邊的白色綢衫,在衣襟、衣擺處都有銀織翔鳳的紋樣,是富貴人家才穿得起的衣裳,難道他是——
「單霽澈,單府的當家,你的主人。」雙手交疊在身後,他雖然笑著,但眉宇B:有藏不住的威嚴氣勢。
果然!
「奴婢見過大少爺。」櫻璞朝他輕輕一欠身,「剛剛不知道您是大少爺,所以沒有尊稱您,請大少爺莫怪。」
「你沒見過我?」他正奇怪她眼裡的陌生,原來是不認識他。
「是,奴婢不曾見過大少爺。」
要是見過你,就不會跑來跟你說話了,早在第一眼就會裝做沒看到,跑回房睡覺去——這才是櫻璞的心裡話。
「你可以抬起頭說話沒關係。」他可沒有對著頭頂說話的習慣。
「是,謝謝大少爺。」櫻璞順從的抬起頭,眼神從他寬闊的胸膛往上移,微勾的嘴唇、挺直的鼻樑,直到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
好小的一張臉!
單霽澈現在才仔細看著眼前的小丫鬟。一對水靈的眸子,秀挺的鼻,紅潤的小嘴,不挺美,但清秀有餘。
「你進府多久了?」嫩青色的衣服是粗婢,嫩黃色的衣服是細婢,粗婢通常都做些雜工,不是掃地搬桌就是到廚房幫忙,進東苑和南苑的機會很少,也難怪她沒有見過他。
不過這小丫鬟個頭嬌小,她搬得動桌子椅子嗎?
都怪霨灝的壞習慣,嚇跑了一大群奴僕又弄壞單府的名聲,沒人敢上府求職,所以總管才會濫竽充數找個小孩子來幫忙。
「稟告大少爺,奴婢進府已經半年了。」
「半年……工作還習慣嗎?」其實他想問的是她至少會掃地吧?
「習慣,一切都很順手。」但偶爾不是很順心。「總管把工作分配得很好,對我們下人也很照顧。」末了,她順便狗腿一下。
單霽澈笑了,這小丫鬟小小年紀就懂得滿嘴甜話,不知是誰教的?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名喚櫻璞,櫻花的櫻,璞玉的璞。」原本還有個「許」的,但既然母親去世了,她人也來到古代,自然毫不留戀地捨下她從不認同的姓。
哼!要不是母親的眼淚,她老早就從母姓了,就是遺個「許」字害慘了她,讓她差點成了替身新娘。
捨不得犧牲心愛的女兒,就把她這個不聞不問的私生女抓來當替死鬼,也不想想對方已是一隻腳踏入棺材裡的色老頭,為了商業利益那個老賊還真做得出來,不愧是做黑的商人。
「櫻璞,挺好聽的名字。」
「謝謝大少爺稱讚,是我娘取得好。」基本上她認為她的英文名字也不錯,叫做「喬絲蘭」,不過他可能會把它聽成「救死人」,無法領略它的美感。
「你的口音很特別,你是哪裡人?」這小丫鬟有種氣質讓他莫名的覺得歡喜,忍不住多問她幾句話。
「美國。」櫻璞也不避諱。
「美國?」他雙眼微瞇,想了一會兒,這地名挺特別,但他從來沒聽過。「在什麼地方?」
「很遠的地方,是個……窮鄉僻壤之地。」這時候哪裡有美國,瞎掰就好。
「是嗎?」窮苦人家的小孩啊,難怪身形如此瘦小。
「剛幾天府裡鬧鬼一事,你可曾聽過?」單霽澈轉移話題的問道。
她點點頭,「是,奴婢聽過。」
「那你有什麼看法?」在他溫和的笑容裡有抹難以察覺的刺探,她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問他是不是鬼。
「看法?」他是在問她這個做下人的意見嗎?難道他也相信這種無稽之談?還是別有意圖呢?櫻璞考慮自己要不要回答。
「這事總管跟我報告過,我知道有些下人感到恐慌,剛剛你也說你似乎看到一個黑影,怕嗎?」睇著她不知該如何回答的雙眸,單霽澈微笑問道。
他可不想在少了十五名奴僕後,明天又因為她讓府裡再少了人。
「不怕。」櫻璞誠實的搖搖頭。「奴婢知道是自己看錯,不過就算那抹黑影真是鬼,也沒什麼好怕的啊,我又沒惹到他。」
「你不怕鬼?」凝視她澄澈的雙眸,這小丫鬟膽子真大。
「不怕。」人比鬼更恐怖,該怕的不應該是鬼。
「既然如此,我不希望明天府裡禿廢裡多了有關黑影的謠言,我相信你懂我話。」
「奴婢懂大少爺的意思,奴婢不會亂說話。」櫻璞恍然大悟。
原來他擔心她會亂說話啊!就奇怪主子怎麼會對她有興趣,問了這麼多話。
單霽澈滿意的點點頭,「很好。」他抬頭看了眼偏西的月亮,輕聲道:「夜已經深了,你快回去睡覺吧。」
「是,那奴婢就先退下,也請大少爺早點歇息。」說完,她轉身走向來時路。
單霽澈看著嬌小的人影消失在轉角處,這樣大膽勇敢又聰穎的丫鬟如果是男孩多好,這樣就可以收她為貼身侍從了,他正缺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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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快點!你們動作快點!這邊的菜切快一點!那邊的把火再弄大一點,多加點柴火!至於你,你去外頭舀桶水來。」廚娘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撐著腰,站在爐火前斥喝分派工作。
因為鬧鬼的事,府裡奴僕一下子少了十多個,大夥手忙腳亂忙成一團,這種時候也顧不了什麼秩序,重要的是把午餐趕出來,否則晚了可要挨罵的。
「快快快!大伙手腳俐落一點,咱們只剩下兩刻鐘不到,還有三道菜要趕呢!」
「情況怎麼樣,飯菜準備好了嗎?」不知何時來到廚房的總管,扯開聲嗓大聲問著廚娘,神色有些急迫。
「總管。」廚娘連忙把鍋鏟交給一旁的助手,快步來到門口。
「怎麼樣?飯菜好了嗎?」
「飯是準備好了,可是還差三道菜。」廚娘邊說邊把雙手往腰上的裙兜抹,想把一手的油膩給抹去。
「還差三道?」這下可慘了。
見總管臉色不對,廚娘忙道:「正午前一定趕得出來的。」
「來不及啦,原本跟大少爺約好的胡商提早一天來到,大少爺要我來問飯菜準備好了沒,他要在鏡湖的挹翠亭招待賓客。」
鏡湖位在中苑,寬闊的湖面上有三座小島,島與島之間以橋相通,中島建亭,東西兩島則築樓台,湖邊還有巧雅琴亭,湖間處處妍荷,是賞景待客的好場所。
聞言。廚娘也變了臉色。「這下怎磨辦?」
「只能將做好的菜先上了,今天的菜色是什麼?」
「三菜三鮮,二肉二湯,三菜是煎紫米藕夾、蘭花春筍、桔子蘑菇;三鮮是七星紫蟹、荷包牡丹蝦、西湖醋魚;二肉是金華玉樹雞、原籠蒸牛肉;二湯是龍鳳酸辣湯、清湯柳菜燕窩。」
「這菜色可以,但是十道菜……」總管沉吟道。
「怎麼,不夠嗎?」廚娘緊張的問道。
「胡商胃口大,再加三道好了。」
廚娘慌了,「可今日廚房人手不夠啊!」
原本只需做五道菜的,另外五道是二少爺特地點的,這十道菜中有幾道做起來忒是費工夫,如今還要再加三道……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加派人手,我現在去找人來幫忙,你先叫三名丫鬟把菜端到挹翠亭,另外再叫阿財到酒窖拿罈好酒,待會一起送去。」迅速吩咐完後,總管快步向西苑走去。
總管離去後,廚娘立刻揚聲喊道:「府裡有貴賓來訪,大少爺要咱們迅速備好酒菜,所以現在煮菜的繼續煮,洗菜、切菜跟舀水的來幫忙我到挹翠亭上菜,大家動作要快一點,知道嗎?」來不及將飯菜交給細婢了,乾脆由她帶著這三個粗婢上吧。
領著三名丫鬟走到門外,廚娘四處搜尋阿財的人影,可找了老半天就是見不著他的身影。
「這個死阿財定是又偷懶去了,什麼時候不偷懶偏挑在這緊急時刻,真是急死人了!」看來她只好先去上菜,半路上若是遇到丫鬟、奴僕什麼的,再叫人去酒窖取酒好了。
「咱們先走了,盤子給我端穩點,可別出岔子啊!」廚娘邊走邊回頭叮嚀後頭三個從沒見過大場面的丫鬟,深怕她們把事情搞砸了。
一行人腳步又快又急的往挹翠亭方向走去,廚娘邊走邊注意四周可有能去酒窖拿酒的人,但路都走了一半,依然沒看到半個人影,她心中不禁嘀咕,平常她走在路上都會碰見人,今個兒是怎麼了?怎麼連小貓都瞧不著一隻?
就在廚娘有心理準備要挨罵的時候,不遠處的拱門內走出一個嬌小的人影,她精神一振,連忙大喊:「喂,你快過來!」咦,有些面熟,這小丫頭她是不是在哪見過?
才整理完北苑書房正要回西苑的櫻璞,一聽到前方有人大喊,下意識地抬頭尋找聲源,看著曾有一面之緣的廚娘,她指著自己的鼻子用眼神詢問,不確定她叫的人是否就是她。
「對!就是你,快點過來!」
櫻璞快步跑上前,「大娘,請問有什麼事嗎?」
怎麼個頭這麼小?
擰緊眉頭,廚娘訝異櫻璞過於嬌小的體型。剛剛她還以為是站得遠的關係,怎麼近看這小丫鬟還要小上幾分?就連年紀也挺小的,把去酒窖取酒的事交給她妥當嗎?
算了,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你現在立刻到酒窖取壇汾粱酒,然後送到鏡湖的挹翠亭去。」她邊說邊解下腰上的鑰匙給櫻璞,「這是酒窖的鑰匙,進門後右手邊就是酒,汾粱酒上頭貼的是黃色紙條,可別拿錯了。還有,出來的時候記得把門鎖起來,送完酒後把鑰匙交給總管或是我,知道嗎?」
「是,我知道,我這就去。」從她的口氣中櫻璞知道事情緊急,用最快的速度往酒窖的方向奔去。
「嗯,人小歸小,倒是挺伶俐的。」看著櫻璞迅速消失的背影,廚娘滿意的點點頭後,一群人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