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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上神經男 第2章(1) 作者:於佳
    阮流蘇近來心情很好,這是任何長了眼睛且不瞎的人都能看出來的。好像從那天晚上為阿哭準備的社交舞會之後,她的心情就突然變得大好起來。

    有古怪,一定有古怪。

    謝老二把臉藏在報紙後面,滿心裡卻在想著古怪到底出在什麼地方。人家都說戀愛中的女人脾氣古怪,難道她……

    「姐夫老爺,我今晚想跟你請個假。」

    因為既是管家又是親戚,阮流蘇的身份在這個家有時候的確有點麻煩。如果是親戚,出門玩玩自然沒問題,可如果是管家,上班時間曠工可是絕對不允許的。

    「晚上有事啊?」算起來她來這個家,晚上還從沒請過假呢!謝老爺隨口問了句,「有約會嗎?」

    沒想到阮流蘇還當真嬉笑著點了點頭,「是啊,是和別人有約了。」

    看她笑得那麼甜的樣子,謝老爺忍不住打趣:「是約了不錯的男人吧!也是啊,流蘇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找個好男人結婚才對。」

    她但笑不語,這讓謝老二心裡更加沒底。他索性放下報紙,反正從早上到現在他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你釣上了哪只笨金龜?姓宋、姓董還是姓李?」

    「老二,怎麼這樣跟流蘇說話呢?」奪下他手裡的報紙,謝老爺直接用它敲打兒子的腦袋。

    謝老二又不是幾歲小孩子,才不會因為老爸的一句話就放棄自己的任性,「喂,阮流蘇,到底哪個傻子上鉤了,說來聽聽。」

    阮流蘇淺淺地笑著,好像完全沒聽到他的話。他仍不肯死心地再接再厲,「讓我猜猜,是姓李的那小子?最近他常給你打電話。難道是董老四?他跟他女朋友分手了嗎?不會是孫老吧!雖然他剛剛喪偶,可你不覺得他的年齡實在太大了些嗎?比我爸還大十幾歲呢!你都能當他孫女了。」

    「……宋孝德。」

    「啊?」

    她叉著腰心平氣和地重複:「是宋孝德,晚上他約了我,這個答案你還滿意嗎,二少爺?」

    謝老二身體前傾,眨眼間已逼近她的身前,「宋孝德還糾纏著你?我以為那天的舞會之後他對你和你的小甜餅絕對不會再有一丁點的興趣。」難道他錯了?低估了宋孝德那小子的臉皮厚度?

    「你在跟他出門之前千萬弄清楚,人家到底是請你幫他為女朋友選禮物,還是帶回去充盾牌擋老頭老奶的催婚攻勢?」

    不等阮流蘇發火,謝老爺已經轟過去了:「老二,你的嘴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你昨晚又失眠了?」

    「沒有啊!」謝老二笑得那個得意啊,「我昨晚根本就沒有睡,擁個曼妙的女人在懷裡,哪裡還有工夫睡覺?」

    阮流蘇努力抑制眼角的抽搐,偏過頭不去理會他的那些刻意之言——活該他經常失眠,反正他躺在床上也不睡覺!

    「格格格!」阮流蘇掩著嘴竊竊地笑著,謹遵笑不露齒的規則,「沒想到宋先生還是這麼幽默的人。」

    「叫我孝德吧!宋先生、宋先生的,聽著很生疏。」

    「那好,你也別再叫我阮小姐了,直接稱呼我『流蘇』吧!」很好,他主動提出直呼名字,代表他急於拉近彼此的關係,這個現狀非常之好。

    宋孝德走在外道,主動讓她走在內側,足顯紳士風度,「餓嗎?我請你吃東西。」

    「我有個好地方介紹,要去嗎?」她腦中靈光乍現,想也不想就領著他往目的地去。

    宋孝德按照她的指揮停下車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的終點是一家高級西餐廳,「一棵樹?」這餐廳的名字會不會太奇怪?

    「你進去看看就知道這個名字的由來了。」

    宋孝德跟著她往裡去,迎面就看見有棵粗壯的大樹昂首挺立在餐廳的正中央,「好有氣魄。」

    立馬有服務生迎了過來,「先生,您初次光臨吧?請這邊坐。」服務生扭頭見著阮流蘇的時候倒是明顯一愣,「阮小姐,您怎麼有空過來?」

    阮流蘇完全不用侍應生服務,自動自發地找了一個不錯的觀景位置坐下,「讓你們老闆親自掌勺給我弄點好吃的。」

    宋孝德坐在她的對面好奇地四下張望著,「你跟這裡的老闆很熟?」

    「你和他也很熟。」

    阮流蘇向吧檯的位置努了努嘴,宋孝德順勢望去不覺大吃一驚,「謝傳雲?」叫他怎能不驚訝?堂堂謝家二少居然在這裡繫著圍裙給人做食物,這裡一年賺到的錢也不如謝家的集團一天盈利吧!「他怎麼會在這裡?」

    「這是他開的餐廳,他還兼做大廚呢!」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吧檯後忙碌的男人,心不在焉地跟坐在她對面的宋孝德解釋著:「他一直很喜歡做東西,大學畢業後瞞著家裡人在一家很大的西餐廳裡做幫廚,後來學有所成就自己開了這家西餐廳。剛開始的時候生意不怎麼樣,差點關門。他跟姐夫老爺,就是謝上智先生達成協議,他半年幫家裡打理生意,老爺子先付他薪水,他拿著薪水重整旗鼓,這才有了這裡。」

    宋孝德吃著服務生端上來的頭盤,味道很好,他不由自主地讚歎起來:「沒想到謝家二少爺做菜的手藝還真不錯,可一個天天有傭人伺候的少爺怎麼會想自己動手下廚房呢?」

    這話說來就有點長了。

    「傭人做的飯菜再好吃總不敵媽媽的手藝,小時候他想他媽媽的時候就自己下廚房做吃的。後來上大學的時候,他女朋友的胃不好,吃不慣食堂裡的飯菜,他就常常親自動手做好吃的給女朋友。大概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覺得做好吃的給喜歡的人是件很享受的事,所以他去學廚了。」

    主菜上來了,看上去很好味的樣子,宋孝德一邊聽著阮流蘇說的故事,一邊動起了刀叉。

    「沒想到二少還是個溫柔體貼的好男人啊!做他女朋友應該很幸福才是,可我好像沒聽說他有穩定的女朋友。」

    「他對每個女人都很溫柔體貼,每個跟他相處的女人他都當人家是他的女朋友,如果這世上真有個人是他的女朋友,你說遇上這樣的男人是幸還是不幸?」

    阮流蘇晃著手中的紅酒,愣愣地盯著前方,眼神縹緲到讓人抓不住。

    謝傳雲就在這當口慢步走到她面前,停住,「阮小姐,怎麼不品嚐我特別為二位烹製的好東西呢?難道有什麼讓你食不下嚥嗎?」

    還不就是你——她掛著甜美的笑拿起刀叉,「好食物和好男人一樣是需要慢慢品嚐的。」

    眼見著她把盤子裡的東西切下一小塊放進嘴裡,謝老二臉上的笑容開始慢慢擴大,「法式蝸牛,我用地中海特色烹飪方式精心烹製,還請您慢慢品嚐、細細咀嚼。」

    嘔!阮流蘇控制著自己盡可能不當著金龜的面把吃進嘴的東西吐出來,她最討厭軟體動物了,他知道,他一直知道,他根本是故意看她出洋相。

    嚼嚼嚼,她努力把軟體動物想像成謝老二,這樣才便於吞食。

    抽動著眼角,阮流蘇仍要做出自如淡定的模樣與她的金龜攀談。站在一旁盯著這塊的謝老二不由在心裡感慨:這女人的忍耐力可真強啊,當初他們在一塊的時候,怎麼沒見她這麼能忍啊?

    但凡能忍一點,他們也不會分手。

    「歡迎二位再次光臨。」謝老二滿臉堆著皮笑肉不笑,沖宋孝德擺擺手,「當然你要是帶其他女賓來我這裡,我也會給你打折的。」

    宋孝德自動把這話歸為玩笑那撥,「不用打折,你親自操刀做這麼好吃的東西讓我飽飽口福就行了。」

    「那得看你帶來的人是誰了。」他意有所指,「怎麼?你這就送我們阮小姐回我家?還是……你家?」

    他笑得太曖昧了,讓做人向來謹慎的宋孝德多少有點尷尬,「我這就送阮小姐回家——你家,當然,也是她家。」

    謝老二聽了此話沖阮流蘇擠眉弄眼,「失望了吧?失望了吧?你大失所望了吧!」他得意了,得意了,實在太得意了。

    阮流蘇以一句「再次感謝您提供的晚餐」結束與他的戰爭,臨走前她在他耳邊小聲卻咬牙切齒地說道:「今晚我不想再見到你。」

    「這恐怕很難。」

    他那張臉看上去只能用兩個字形容——欠揍。阮流蘇挽住宋孝德的手臂踩著她的細高跟從他的面前走開,謝老二條件反射性地收回自己的腳,以免他尚未恢復的腳面再度受傷。

    可惜,阮大小姐已經沒有心思去折磨他了,她要努力釣金龜。

    「今晚我過得很愉快,但願你和我有同樣的感覺。」阮流蘇的讚美恰到好處,惹得宋孝德臉上一熱,「當然,當然很愉快,這週末你有空嗎?我想請你去湖邊釣魚,也許你並不想去,釣魚這玩意有點悶,而且又曬,很多女孩子都把太陽視為仇敵,也許你有……」

    「我去。」阮流蘇輕鬆用兩個字解開他的彷徨,宋孝德終於帶著滿意和戀戀不捨離開了謝家大宅門外。

    第一次約會就抓住了金龜的心,阮流蘇為自己的魅力感到相當滿意,看來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再次拜訪他的父母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她哼著快樂的小調,很快就能離開謝家大宅了,光是想想就讓她感到輕鬆。

    「你很高興嘛!」

    涼薄的聲音自她的背後響起,不用回頭她也知道來者是誰,「你回來得還真快,路上闖了幾個紅燈?」

    謝老二仍是那副痞痞的模樣,「你們倆在門口折騰了那麼久,我就是爬也爬回來了。怎麼樣?什麼時候見家長啊?」

    「快了,就快了。」她故意做出期待的表情用來刺激他,事實上她也的確很期待見宋孝德的家人,早日定下這層關係。

    謝老二的情緒絲毫不受影響,雙臂抱懷他倒是看上去挺怡然自得,「那恭喜你啊,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在見家長之前你最好搞清楚人家是不是寡人有疾,還是有其他什麼目的。」

    「不管他有什麼目的,起碼他敢把我介紹給他的家人,不像有些人把我當成見不得光的老鼠。」她憤憤之餘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洩露了早該消失的情緒。

    他想解釋,其實這些年他也一直在解釋,「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幹嗎要攪和那麼多無謂的東西。」

    「是啊,就是因為你這樣想的,這樣做了,所以我們倆變成了今天的關係,所以我要找不這麼想的男人當丈夫。」成心想吵架是吧?她從來不輸他。

    謝老二火大地揮揮手,「去吧去吧,我管你是去找宋孝德,還是董老四,去吧去吧!釣什麼魚啊?直接跟他講我釣你這隻大烏龜不就得了嘛!」

    「我管我釣什麼,總之你不要妨礙我找丈夫就行了。」

    見她拿出談判的架勢,他輸人不輸陣,「我妨礙你?是誰什麼地方不好去,偏偏把新釣上來的大烏龜帶到我的餐廳去展示?」

    一語命中要害,阮流蘇強打著精神對抗到底,「我就是要你睜大眼睛看看,我可以找到比你好千倍、萬倍的男人,我可以。」

    「你以為你是殘障人士在發表敢言嗎?還我可以?」他的氣盡從鼻子裡出來了。

    懶得跟他爭吵,她已經很累了,逕自向屋內走去,謝老二站在她的身後玩命似的大吼:「別怪我沒提醒你,宋孝德的媽媽是出名的難搞夫人,眼光又高,為人又挑剔,她是不可能看上一個沒錢沒勢沒地位還不再年輕的管家當自己兒媳婦的。」

    「要你管——」

    清晨六點,當比管家阮流蘇小姐起得還早的謝家二少坐在客廳裡的時候,大家都知道該離他遠一點。因為昨晚他肯定又失眠了,瞧,黑眼眶足可媲美功夫熊貓。

    「給我拿片藥,我抑鬱。」只有在這時候,謝二少可以盡情指揮阮大小姐。

    溫開水加一片藥,阮流蘇服務周到地送到他手中,「這種藥你該少吃。」知道說了沒用,可她還是忍不住要說。

    一片藥一口水,他怒道:「我抑鬱,我失眠,我情緒低落。」跟一般的抑鬱人士不同,他總愛把抑鬱這兩個詞掛在嘴邊,反覆提醒大家:別惹我,小心我抑鬱。

    對別人這句話的效果怎麼樣,謝老二不知道,但對阮流蘇這招絕對好使,每次他提這句話的時候她就不跟他鬥嘴了,真乖真聽話。

    「我就想不通那個宋孝德到底有什麼好的,你幹嗎非釣他不可?」

    難道這就是讓他失眠的原因?阮流蘇忽然很想放聲大笑,「不釣他,難道釣你?」在他說出更多讓她傷心的話之前,她悠然一歎,「謝傳雲,我二十七了,不年輕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小姑娘,我沒有多少青春可以浪費。就像你說的,我沒錢沒勢沒地位還不再年輕,能找到一個條件不錯,人品還行的男人娶我就該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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