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築 >> 現代,大陸 >> 婚後相處,破鏡重圓 >> 愛上神經男作者:於佳 | 收藏本站
愛上神經男 第3章(1) 作者:於佳
    謝家的晚餐與平日並沒有什麼差別,若說區別,有一點,往常穿梭在餐桌邊幫大家搞這樣遞那個的阮流蘇不在。取而代之的,桌邊多了一個這個鐘點本應該在自己的餐館忙碌的謝家老二。

    「今晚餐廳歇業嗎?」阮青萍很意外謝家二少會留在家裡用餐,並且親自操刀。不過難得有這麼好的口福,她很享用。

    謝老二針對每個人盤子裡的食物,做了不同的醬料,「餐廳有廚師,我不在,他們也會看著。偶爾我也想放鬆一下,讓家人嘗嘗我的手藝。」

    他的話讓眾人側目,這口氣、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像他們熟悉的神經緊張,且要把所有人都折騰得跟他一樣神經緊張的謝家老二啊!

    謝小仨嚼了滿口的和牛嘟囔著:「可惜流蘇不在。」

    謝老二拿著叉子的手明顯頓了一下,而後涼涼地丟出一句:「她活該。」

    謝家老爺頓時就火了,「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流蘇為這個家做了多少事,你不感謝她,沒事幹還找茬跟她吵,幸而流蘇脾氣好身體好……」

    「爸,這跟身體好有什麼關係?」小仨很茫然。

    「身體不好的早給他氣倒了,流蘇多不容易啊,一直撐著身子給他氣,光這一點就非常人可以做到。」

    謝老二嗤之以鼻,說得好像阮流蘇練好一身體,就為了給他揍似的,他簡直就成了欺壓女性的匪首。

    謝老爺子不停地感歎流蘇如何如何不易,如何如何難得。說得謝老二忍不住駁了句:「她是我們花錢請來的管家,看在那麼高薪水的分上,她當然得忍我,誰讓她是管家……」

    他話說一半,驀然住了口,有點心虛地望著站在廊廳裡,身著華服的那個人。

    「你……你回來了?好……好早啊!」

    阮流蘇將手袋交給一旁的傭人,慢慢走到桌邊,「我是管家嘛!當然要在上班時間好好工作。」她轉頭看向小仨的餐盤,「今晚你吃得還蠻多嘛!」小仨這個挑食的傢伙,家裡幾個廚師都被他折騰翻了。

    「嗯,今天二哥下廚,東西很好吃。」這小子轉向他一向自命風流倜儻的二哥,「二哥,你乾脆不要去餐廳了,每天做東西給我吃,我付你工錢。」

    「請問你拿什麼付?」謝老二氣定神閒地看著自家小弟,「謝小仨,如果我腦子沒壞,你還在上學,是吧?」

    「可我有遺產。」謝小仨指指掛在正廳正面牆壁上那幅氣勢如宏的書法——

    遺囑

    本人謝上智於神志清楚、身體健碩之今日鄭重立下遺囑,我死後,我所佔集團股份、不動產、古董、珠寶、名車等全部財產累計之後如下分配:我女謝寵兒、ど子謝小仨各得百分之二十,長子謝奇烽、次子謝傳雲、妻阮青萍、前妻姚瑞拉各得百分之十五。

    不得異議,特此說明,完畢。

    謝上智本人親書

    某年某月某日

    「你看,我有百分之二十的遺產,比你還多,足夠付錢請你給我做飯了吧!」謝小仨很得意地攤開雙手。

    謝老二好笑又好氣地掃過一桌子家人,都說他是神經病,其實他們這家人都有毛病。

    有誰會在自己尚處壯年時就立下遺囑,還堂而皇之地掛在客廳裡,讓人當書法欣賞。又有誰會當著自己親爹的面,聲稱要拿遺產去換幾頓可口的飯菜,對像還是同樣擁有遺產繼承權的二哥。

    「不好意思,謝小仨少爺,本二少不屑你那點鈔票。做菜是我的興趣,不為錢。」

    「不要錢做給我吃?那當然更好了。」

    哥倆討價還價吵得渾身是勁,都未留意那個打扮得好像大家小姐的阮小姐靜悄悄地取了餐盤,拿了刀叉,靜默無聲地把謝老二和謝小仨盤子裡的吃食移到自己的碟子裡,安靜卻努力地大吃起來。

    那兩位大少爺忽然發現自己的食物人間蒸發,這才停止嘴仗,把目光調轉到掠奪者的身上。

    這當口唯有流蘇的親人方好開口,阮青萍拂開她面上的垂發,盡可能裝作無意地說道:「你不是去宋先生家了嘛!沒有在那裡用餐嗎?」

    「吃了,但我還想再吃一點。」她很仔細地咀嚼著、吞著、再咀嚼。

    她都這樣說了,大家也不好再多問些什麼。向來承受不了壓力的謝老二猛地從座位上起身,手伸進褲兜。阮流蘇只是瞄了他一眼,「不要打電話給他,什麼也別問。」

    他拿在手裡的手機又放回兜裡,她還真瞭解他。重新坐回到桌邊,他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盯著她努力吃的臉。

    「我來說個笑話吧!」

    謝老爺清了清嗓子,作為一家之主,覺得到了必須他站出來的時刻,「有個人很吝嗇,家裡發現老鼠他不捨得花錢去買老鼠夾,就去鄰居家借。他又不捨得麵包,便拿了一張畫滿食物的廣告單放在夾子上。結果第二天一看,老鼠夾上放了一張老鼠的照片。」

    圍著餐桌的眾人全都靜默地盯著那個說了一個冷笑話的人,撐不住了謝老爺自個兒先預演式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

    就像春節聯歡晚會帶場的那種笑聲,在謝老爺的努力下一桌子的人,除了阮流蘇全都很給面子地大笑起來,雖然笑得很假,但看得出來大家都很努力。

    突然阮流蘇的手機唱響那首《如果愛下去》,眾人的笑聲戛然而止。她只是瞄了一眼手機來電顯示,便毫不客氣地關掉手機,讓鈴聲徹底斷絕。眾人的目光追隨著她,只見她走向廚房,對著傭人們招呼:「先生太太都吃好了,可以收拾餐桌了。」

    「不是,還沒吃好。」

    「對,還沒飽。」

    「趕緊吃趕緊吃……」

    眾人忙著口腹,沒人有心思再理會她了,阮流蘇反倒鬆了口氣。轉過身,她的腳步很疲憊,累得無法理會身後始終追隨著她的那道目光,憂鬱——為她。

    「阮小姐,你做的小甜餅很可口,我很愛吃你親手做的點心,也欣賞你這份良苦用心。不過這世上很多點心師傅都能做出美味的點心,即便吃不到這樣可口的小甜餅,我只會覺得遺憾。如果我們宋家娶不到一個合適的兒媳婦,就不是遺憾這麼簡單了,愧對祖宗這樣的罪名我擔當不起。」

    宋夫人的話在阮流蘇的腦子裡一輪一輪地打轉,大有停不下來的趨勢。

    她錯估了宋夫人對門第的重視度,原以為像宋家那樣規模普通的家族企業對門第的要求沒有那麼高,原來不是。

    她錯估了現實,正是因為宋家財勢一般,才需要娶個可以增強宋家財富的女人進門,壯大實力。

    她錯估了宋孝德對她的感情,原來一個以家庭為重的男人在愛情與家人發生衝突的時候,還是會選擇家庭。

    她選了一個性格適合自己的男人,可她的幸福並沒有因此而降臨。

    阮流蘇將自己埋在枕頭裡,沒留意她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沒留意那個人站在她的床邊,直到她的床沿因為他坐下而深陷。

    「宋孝德他媽不太好對付吧!」

    他張口第一句話便換來她狠狠的瞪視,「你知道?你早就知道他媽對兒媳婦的要求甚高,你還鼓動我去他家見他父母?」

    別說得他好像早有預謀似的好不好?「我提醒過你,你還記得吧?再說了,你如果不想去我也逼不了你,是你自己一門心思想嫁入豪門的。」

    他那是什麼語氣,好像她幹了一件多麼醜陋的事似的,「謝傳雲,你給我聽著!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嫁得好,我不覺得這有什麼錯。」

    「是啊是啊,如果這世上每個女人都只想嫁富豪,剩下那些以億計算的男人就活該打光棍。」他的諷刺鬼才聽不出來。

    阮流蘇緊盯著他的臉,半晌才張嘴,「你現在心裡是不是正暗自得意,說不定你正想著:阮流蘇啊,你現在後悔了吧!想當初有個這麼有實力的男人放在你面前,你居然有眼不識泰山。」

    他撇著嘴嘟囔:「我可沒這麼想。」

    嘴上說得好聽,他臉上那副得意的笑,她瞎了才會看不出來,「你把心放到肚子裡,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就算當年我知道你是大富豪謝上智的兒子我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所以,如果你是來取笑我的,請滾蛋;如果你是來安慰我的,也請滾蛋,本小姐不需要。」

    「不要告訴我,你一點都不難過哦!」雖然其實他很希望這次的事對她不構成任何影響。

    宋孝德他媽對未來兒媳婦的期望度他一直都有所耳聞,前兩年,他母親甚至還把主意打到他唯一的妹妹謝寵兒身上。也不想想他妹妹被老爺子寵到什麼程度,哪個正常的男人敢娶那種女人。再想想,首富謝上智先生會把自己的寶貝早早送給那樣一個家庭嗎?

    這樁婚事雖然連八桿子那一撇都沒成,但宋孝德他媽對未來兒媳婦的要求已是可見一斑。阮流蘇貿貿然送上門,只能是自取其辱。正是事先就知道這最後的結果,他才會鼓動阮流蘇去見家長。

    與其看著她跟宋孝德繼續纏綿下去,還不如借一根棒子徹底打散他們,省得他看著眼暈。

    他是不暈了,她卻開始心慌。難道她注定要孤獨終老?

    從酒櫃裡摸了一瓶紅酒,一瓶洋酒,一瓶白酒,一瓶果酒。最簡單的四合一混法,她很快調出兩杯酒來。

    「喝。」她對著他舉杯,「你這個壞蛋眼睜睜看著我丟臉,現在你得陪我喝酒。咱們醉到不用吃藥也能睡得像死豬,這才叫至高境界。」

    「行,這種酒我奉陪到底。」

    這一刻他們忘記彼此的愛恨情仇,只求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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