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好想見你
自從你再度逃離
這片藍已蔓延到天際
魏舒雲正奇怪著,怎麼一整天都沒瞧見魏時雨的人影,管家張媽已經急急忙忙從樓上跑了下來,手上拿著一封註明給她的信。
疑惑地將信封拆開,她看見魏時雨極具藝術性的飛揚字跡——
親愛的舒云: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心中對你的虧欠,請容我再一次向你說聲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傷害你,更不希望搶走你期盼擁有的幸福,請務必原諒我這個老是將事情搞砸的笨傢伙,我會想辦法補敘,所以先別急著傷心,我會把你應得的還給你。
在我出走的這段期間請別為我擔心,我已經是個成年人,能夠妥善地照顧自己,其實我只怒給自己一點思考空間,過一陣子就會回家,當我再度出現的時候,希望你』已經搞定那個人。
請千萬記得我是故意製造機會給你,所以不要辜負我的心意,知道嗎?要是我回來的時候你還沒和他成雙成對,我可是要撿過來自己用了喔!
我聽說男人都是很好色的,你乾脆先和他生米煮成熟飯,若是能懷個小BABY就更好了,這麼一來不用我說他就會立刻把你娶進門,這主意不錯吧?等到你們婚後,他就會知道自己是個多麼幸福的傢伙,就會愛你愛到無法自拔,如此一來我也可以擺脫那只煩人的臭蟲,你就當是幫我個大忙好了,咱們姐妹情深,相信你也不忍心看我被那個討厭鬼煩得上吊自殺,對吧?
好了啦!廢話不多說,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還有,我回家的時候一定會記得帶個小禮物賄賂你,所以這段期間爸爸媽媽就麻煩你多照顧了。
還有,這封信千萬別讓那傢伙看見了,他會剝掉我一層皮的。
願平安順心
你的好姐妹時雨
看了這封「文情並茂」的信,舒雲感到啼笑皆非,可憐的穎偵哥,居然被她說得一文不值,他要是看了這封信,不當場氣得吐血才怪!
時雨也真是的,感情這種事是可以讓渡的嗎?昨天明明就告訴她不必覺得抱歉,沒想到隔天居然就留書出走,她的外表看起來是軟弱了點沒錯,但這並不表示她是個受不了挫折的人,時雨把她想得太脆弱了吧!
身為時雨的好姐妹,她怎麼會不知道時雨心中在想些什麼,明明就很喜歡穎偵哥,卻又打死不承認,時雨要是真的討厭他、厭棄他,根本就沒有離家的必要,直接拒絕他不就好了嗎?這種作法簡直就是欲蓋彌彰。
由內容看來,時雨應該過一陣子就會回家,所以舒雲也不太擔心,不過這事還是要早點讓穎偵哥知道;如果他能盡早將時雨尋回來,自己對父母也比較好交代。正想出發去找闕穎偵,沒想到他卻先一步到家裡來。
「穎偵哥,你來得正好,快點看看這封信。」舒雲迎上前去,將手中的信遞了給他。
「該死!這隻小狐狸又給我溜了,我就在想她會不會又使出這種狡猾的手段,沒想到真被我料中了!」好不容易忙完手邊的委託,他立刻就趕過來,沒想到還是遲了一步。
「現在該怎麼辦?」
「除了把她找出來之外還能怎麼辦?她最好祈禱不要被我找到,居然敢把我當成臭蟲,我會如她所願剝掉她一層皮的!」信上那極欲擺脫他的語氣讓他一肚子火,那天明明已經把心意說得那麼清楚,還告訴她嫁給他之後可以得到的好處,沒想到這該死的女人一點感覺都沒有,還迫不及待地將他往外推。
「我覺得你和時雨真的是天生一對,太配了。」舒雲忍不住笑了,這兩個人分明心中就只有彼此,但表現出來的樣子卻好像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你……一點都不介意?」這倒奇了,失戀的傷痕不是那麼快能平復的吧?可是看她笑成那個樣子,卻又不像在演戲,難道說……他闕穎偵的魅力其實不若自己想像中那麼無遠弗屆?
「時雨真的是太傻了,如果今天你愛的人是我,說什麼我都不會輕易放棄的,但是緣分這種東西怎麼可以強求呢?她想讓給我,我就會接受嗎?真的太傻了,她老說我是個善良到無可救藥的人,其實依我看,她才是心腸軟得不像話的小女人。」所以雖然單戀的打擊讓舒雲心裡很苦,卻還是無法怪罪於她。
「你果然不像外在所表現出來的軟弱。」闕穎偵像是突然瞭解到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舒雲。
「是啊!我內心其實是很堅強的,人總是需要一點保護色,這才不會教人輕易地看透,不讓人看透就是保護自己最好的方式,你一定也有同感吧?」闕穎偵在面對別人的時候總是帶著看似無害的笑容,只有在時雨面前才會稍有失控的場面,這正可說明他也是個表裡不一的人,就和她一樣。
「你們姐妹倆根本就是相反的個性,她外表給人的感覺似乎很強悍,但是她內心其實是非常脆弱的,一遇上解決不了的事就想以逃避的方式躲過,從來不會想到要親身去面對它、解決它,也許是從小就被保護慣了吧!她就像個幼稚不懂事的孩子,可我偏偏就為這樣的她著迷,看見她那雙眼睛流露出無助的神情時,我只想不顧一切保護她、當她的倚靠。」
也許真是上輩子欠她的吧!這一生他已經注定隨對隨地為她張開保護的雙翼,誰說蒼鷹的翅膀是用來飛翔?以之眷顧自己心愛的女子才是正確的用途吧!
「我忍不住想說,時雨真是個幸福的女孩。」能夠同時得到這麼多的人疼愛,她一定有種特殊的魔力吧?說實在,她還真覺得有點嫉妒哩!
「只可惜她人在福中不知福。」闕穎偵撇了撇嘴,認識魏時雨之後,好像總是他追著她跑。
舒雲笑了笑,沒有表示意見,總不能教她反過來安慰他吧?再說她相信闕穎偵會找到時雨並將她牢牢捆在自己身上,她這個失意人還是安安靜靜舔舐自己的傷心吧!小倆口的家務事,就不勞她操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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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她的頭好像快爆炸似的疼得不得了,魏時雨困難地勉強自己由床上坐了起來,安撫全身上下僵硬酸疼的肌肉,一時之間,她還想不透自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正當她想起自己在走出家門後,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綁架,她才驀然驚覺大事不妙了。
看看週身的一切,她發現全身上下的汗毛全都不受控制地豎了起來,這地方像極了中世紀的古堡建築,感覺上陰森森的,而且還有種令人不寒而怵的詭譎氣氛,正當她試著下床並走到外頭去瞧瞧,一個黑色的人影突然擋住她的去路。
「啊——你這人怎麼搞的,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嚇死人了!」魏時雨撫著激烈狂跳的心臟,語帶埋怨地瞪向來人。
「你倒是挺有精神。」黑衣人依舊是那副單調的嗓音,聽得人怪不舒服的。
「你講話能不能別用那種死人腔調?還有,你到底是什麼人,把我帶到這裡來是何用意?」直到此刻她才看清楚綁匪的相貌,這個男人有副出色的五官,長長的黑髮遮住半邊臉孔,但光是那半邊就可看出他異於常人心俊美。長入髮際的濃眉、鐵灰色的雙眸、高挺的鼻樑、削薄的唇瓣,他應該是個混血兒吧?
「有意思,你好像一點都不怕我。」這真是個新鮮的體驗,少有女人像她這樣,膽敢直勾勾地盯著他瞧。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如果你的臉不要僵成這副德行,要當雜誌封面的男模特兒恐怕都還綽綽有餘,如果我是巴黎的設計師,想盡辦法都要把你挖過來當首席模特兒。」壞就壞在他全身上下根本找不出一絲人氣,說話時只有雙唇微微掀了掀,一不小心就會將他誤認為蠟像館裡陳設的非真人模型,這男人是她見過的人裡頭,最古怪的一個。
「其實你心裡是有點害怕的,所以故意說些不相干的話來紓解內心的緊繃,對吧?」那雙死氣沉沉的灰眸,競奇特地看清她內在真實的情緒。
「你到底是誰?」這個男人不容小覷,魏時雨斂了斂神色,開始正經地與他交談。
「先坐下吧,我說過會仔細向你作自我介紹,就絕對不會食言。」黑衣人自顧自在房間內擺設的織錦雕花椅上坐了下來,魏時雨看了他一眼,決定照他所說在另一張椅子上坐著。
「我是鬼王閻裂天,這個地下城堡的主人,找你來這裡並不是要讓你成為囚犯,我需要你來幫助我達成征服世界的野心,如果你肯答應與我合作,我不會虧待你的。」人人都嚮往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她應該也會心動吧?
「先生,你是不是還沒睡飽啊?征服世界?我還征服宇宙咧!嘖,我怎麼會遇上你這個瘋子?」真的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她覺得闕穎偵驕傲自大的程度已經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想不到還有人比他更勝一籌。不過她可不會為他喝采的,只會認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
「從三年前我就一直在找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刻出生的陰女,而你正好是那個人,你應該也知道自己擁有異於常人的特殊能力,可以洞悉人心、追溯過去、預測未來,而你這項能力正是我所需要的。只要通過電話、電視、無線電波,甚至是人造衛星,就可以運用你的能力輕輕鬆鬆操縱世界上多達數十億的愚蠢人類,至於那些少數無法掌握的人,我的武裝部隊會負責將他們消滅,如此一來,統治這個荒唐的世界還是遙不可及的幻想嗎?」他可不是有勇無謀的野心家,很多計劃他已經暗中部署好些年,現在萬事具備只欠東風,魏時雨若能加入這項計劃,奪得這個世界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你瘋了!真的瘋了!我哪有那麼強的能力可以控制所有人類?如果我真那麼厲害,怎麼會被你抓到這裡來?」既然他對付得了她,能力想必強過她許多,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乾脆自己來?
「我並沒有你那種能力,只是我知道封鎖思想與感情的方法,才能不受你控制,可是其他人根本役辦法抵抗得了,再說我也不會把他們一個個抓來讓你對他們施術,我所使用的是最便捷、最迅速,且最讓人無法提防的手段——利用現代化傳播工具,這樣你明白了嗎?你說的沒錯,現在的你能力還不夠,無法對人類進行大規模改造行動,但是只要經過潛能激發,你會變得越來越強。」預計大概半年後,她就可以成為呼風喚雨的主宰;而他,則是控制著這名主宰的地獄之主。
「你想我會與你合作嗎?勸你別作白日夢了,趕快清醒清醒,把我從這個鬼地方放出去!」待在這裡,她覺得渾身不對勁,只想趕快離開。
「你如果不答應,我是絕對不會放你出去的,就算你答應,也得等到完成我交代的使命才能離開。順便向你說明,這個地方是位於地面以下一百公尺深的地底,並且到處是機關、一不小心就有喪命的危險,因此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如果你想早日得回自由。告訴我一聲,我會用特製的電流板幫你提升能力,我就說到這裡,你自己好好考慮。」提升能力這件事必須出自於她本人的意願,否則一個不小心反而會使她的能力化為烏有,因此他只能等她自動提出要求。
「喂,你等等,我話還沒說完!」魏時雨連忙喊住他即將離去的身形。
「還有什麼問題?」他倒是很有耐心地回過頭。
「和我同一個時刻出生的人還有很多,你為什麼不找別人卻偏偏找我?」真是倒楣透頂,連出生的時辰都有問題。
「世界上和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同刻出生的人就我所知還有五個,只是這五個人都是男性,不合我所需要的條件,上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刻出生的女性,距離現在是一百五十年前,在這種情況下,你說我會怎麼做?當然是想盡辦法把你搶到手。」說明完畢之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魏時雨只能目瞪口呆看著他背後揚起的披風,她的世界好像在他披風之下,成了一片黑。
他這麼說,等於當今之世他所需要的人,只有她符合條件;在這種情形下,他會輕易放過她才怪。可是她也不能就在這裡坐以待斃啊!征服世界,聽起來是多麼可怕、多麼駭人的野心啊!她怎麼讓自己成為他利用的對象?
不管了,就算擅闖機關會為自己的生命帶來危險也不管了,逃得掉就逃,逃不掉大不了一死就是。
正當她想衝出去的時候,一個老婦人捧著飯菜走進來。魏時雨心下一喜,若能控制這個老婆婆,要她幫自己一把,走出這個地方也許不難。
老婦人將飯菜放在桌上,比手畫腳地示意她自行取用,看見這般景象,她知道自己的希望落空了,這老人家分明是個聾子。魏時雨不死心從地上拿起她帶出門的雙肩背包,取出紙筆後在上頭寫下一連串指令,沒想到這個老婆婆看了半天之後卻向她擺擺手,原來她不但又聾又啞同時還目不識丁。
這下真的完了,魏時雨束手無策地看著托盤上豐盛的菜餚,這時候就算在她面前擺上滿漢全席,她也毫無味口啊!
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順利的,那個看起來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男人,怎麼可能會粗心到讓她有機可乘?她還是將飯菜吃一吃,補充體力、養足精神之後。再賭上自己的性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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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魏時雨留書出走到今日,已經有半個月了。這半個月以來,他想盡辦法找她,甚至在報紙上刊登她父母罹患重病的假消息,但是卻一直不見她與家人聯繫。這種情況是十分詭異的,他由機場入出境管理處查來的資料顯示她人應該還在台灣,既然在國內,聽見父母病危的消息怎麼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闕穎偵憂心如焚,害怕她會遇上什麼意外,但卻完全沒有解決之道,魏時雨就像突然由地表消失了似的,讓他窮盡目光都還找不出她的藏身之所。正當他著急地快發瘋,有個意外的訪客前來拜訪了——
闕穎偵意外地打量這個頭髮、鬍子、眉毛全成了白霜的老人,雖然他看起來已經一把年紀,但那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卻完全不顯老態。
「你就是穎偵啊!幾年不見,已經長這麼大了啊!」老者撫著鬍子,帶著滿意的表情仔細審視闕穎偵。
「請問,晚輩曾經見過您嗎?」雖然從沒見過這名老者,但他還是不敢怠慢了禮儀,客氣地詢問。
「是啊!在你很小的時候,當時你還是個牙牙學語的娃娃呢!」真的是光陰似箭歲月如梭,轉眼間小娃兒已經長大成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啊!莫非您就是崇山伯伯!」當時他年紀小,早已不復記憶,但在他懂事之後,就經常聽父親提起這個忘年之交的好友。
「聰明!不愧是聿鴻老友最引以為傲的兒子。這些年你崇山伯伯貪好遊玩,竟然連見你父親最後一面也趕不上,當真是生平一大憾事!黃泉路上,我可得準備幾樣下酒菜、幾甕陳年老酒,向你父親好生陪個不是。」想起故友,他免不了長吁短歎一番。
「那我父親可有口福了。」闕穎偵笑著回答,人生有友若此,他的父親應該覺得無憾了。
「哎呀!我倒忘了向你提正事,我那個笨頭笨腦的小徒弟這回可真遇上大麻煩了,我今天就是來找你幫忙的。」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他這回來訪當然不是只為了敘舊。
「不瞞您說,我目前實在分不開身,可不可以過一陣子再幫您的忙?我不會向您收半毛錢,可是請再給我一段時間。」父親的好友當然拒絕不得,可是現在魏時雨下落不明,他哪有多餘精力去接別的案子?
「忙什麼?你不就是忙時雨那個小丫頭的事?這和我要拜託你的正好是同一樁,不會衝突到的啦!」耿崇山爽朗地哈哈大笑,看這小子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樣,可是被時雨那丫頭整慘了。
「什麼?您認識時雨?難不成您就是她常常掛在口頭上的師父?」天!不會這麼巧吧?
「就是這麼巧,那個傻丫頭正是我教導無方的笨徒弟,我可以把她的下落告訴你,而你則要負責把她救出來。」他與「鬼王」閻裂天之間曾經有過短暫的師徒之緣,當初答應收他為徒是因為欠了他父親一個人情債,而今這兩個徒兒居然變成敵對的兩方,他這個師父可難做人了,所以只好請闕穎偵代為出面。
「救她?時雨到底遇上什麼事?為什麼需要用到『救』這個字眼?」老天!那傢伙還真是和麻煩斷不了線,小小的離家也會出問題,真是服了她!
「她暫時是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在那地方待久了我怕她會受不了,所以你還是快去將她帶出來吧!」於是,耿崇山將詳細經過全告訴闕穎偵,點出「鬼王」的根據地之後,還附帶將魏時雨的能力及如何使其消失的方法對他說個明白。
雖然闕穎偵是個崇尚科學的人,但對於科學無法解釋的事物並不會刻意去排斥,尤其耿崇山是父親最信賴的好友,他願意相信他所說的事,並冒險走一趟「鬼王」的城堡。
原來,小狐狸躲到地底下去了,難怪蒼鷹在天空上
盤旋了好多圈,還是見不著她的蹤影,不過沒關係,他
現在知道了確實方位,這一次不論飛天遁地、上山下
海,他都發誓要把她找出來!
待在這個沒有任何人看守她的古堡式的房間裡,她
覺得很不安,好像有什麼東西直往她心口壓了下來,她
再也不能忍受這個房間裡的一切,她要逃……
除了沒有窗戶之外,這個地方的一切真的就和古堡一模一樣,走出房間的魏時雨見著外頭佈置的物品,驚訝地忘了自己正身處險境。牆邊的架子上燃著油燈、通道上擺著古代武士所穿的全副頭盔鎧甲,還有長柄戰斧、盾牌、鑲著徽飾的寬劍以及織錦壁毯,醉心古物的魏時雨,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那個沉重的戰斧,這一碰,可就碰出問題來。原本密合的地板突然裂出一條縫,還沒反應過來的魏時雨整個人掉了下去——
「天啊,真的有機關!」幸好深度不太夠把人摔死,魏時雨揉了揉疼痛的臀部,齜牙咧嘴地由潮濕的水窪中站了起來。
正當她試著想找其他出路,卻發現一股不尋常的騷動朝她所在的地方靠了過來。「我的媽呀!這是什麼東西?啊——鱷鱷……鱷魚?!」正當她想破口大罵閻裂天那傢伙是變態,鱷魚已經將她團團圍住。
「救命啊!不准過來,全部給我待在原地不許動!」魏時雨害怕地大聲尖叫,剛好有一隻朝她正面撲了過來,她認命地閉上眼睛,心想這回自己九成九死定了,說不定還會落個屍骨無存。
可奇怪得很,應該落下來的利牙怎麼遲遲沒有動靜?魏時雨摸了摸自己的頭確定它還在原位,然後悄悄睜開一隻眼睛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喝!」一睜開眼就看見那大張的利嘴擺在離她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嚇得她連連後退,直到撞上另一頭鱷魚。
這下子,她當真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頭頂上透下來的微弱光線照出一排排尖銳的牙齒,她已經嚇到雙腿發軟。可同時她也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為什麼鱷魚群就停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看這樣子又不像是用來嚇人的玩具模型。可是活生生的鱷魚看到食物怎麼會放棄呢?奇怪、太奇怪了!
啊!難不成……難不成……是她的「命令」讓它們停止行動?
「嘴巴合起來,全部給我退下去!」魏時雨試驗性地朝它們大喊,這些窮兇惡極的怪物果真聽話地將大嘴合上,然後有次序地退了下去。
哇——想不到她的「能力」運用在爬蟲類上也行得通,這倒連她自己也覺得驚訝。
「如果不想繼續待在水裡,沿著這條繩子爬上來吧!」冷不防,一記平板的、毫無起伏的嗓音由她頭頂上方傳了下來,不用抬頭看也知道一定是那個討人厭的傢伙,說不定打從她出房門的那一刻他就盯上她了。一直在暗地裡等著看她出糗。
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沿著他放下的繩子攀爬上去,養著鱷魚的地下水塘想也知道不會乾淨到哪裡去,事實上,她已經快被自己身上那股噁心的氣味熏得暈過去。
「你是不是覺得突然問精神飽滿、能力也增強不少?如果你不想接受電流的刺激,這倒不失一個自然又可行的方法。」將她拉上去之後,閻裂天淡淡地說著。
「你……你是故意的?這就是你所謂的激發潛能?」魏時雨不敢置信地叫著,沒想到自己還是被他利用了。
「沒錯,你可以盡量嘗試各種逃亡的方法,我會多設一些機關,或者乾脆把你扔進籠子裡與老虎、花豹、獅子搏鬥,為了存活下來,你不得不逼自己提升能力,這樣來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他的聲調依舊平板,好似與她談論的是毫不相干的天氣變化。
「你不是人、不是人!」魏時雨氣得渾身發顫,但在生氣的同時卻打從心裡感到害怕了起來,他是真的會做那樣的事,她一點都不懷疑。
「這還需要你來提醒嗎?我從來沒說過我是人。」說完這句,閻裂天逕自走開,留下魏時雨站在原地不斷地發著抖。
從不輕易流淚的她,這下再也忍不住嚎哭了起來,她該怎麼辦?難道就只能待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接受永無止盡的折磨?
「爸爸……媽媽……舒雲……,救命啊、救救我啊!闕穎偵,你怎麼還不快來?你未來的老婆在這裡被人虐待,你再不過來我就沒命了啦!嗚……闕穎偵……你快來、快來救我……我再也不會離家出走了……救我……穎偵……」
這是她一生中哭得最慘的一次,到最後,就只能不斷喃念闕穎偵的名字,他會聽見她悲情的呼喊嗎?他說永遠不會讓她逃出手掌心這話是真的嗎?如果……如果他真的來救她了,那麼……那麼她就真的嫁給他吧……拿救她當他結婚的交換條件,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