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嗔加在這個家裡住了二十餘年,還是第一次吃到阿姨特地「為她」煮的一桌子菜,害她吃得膽戰心驚的,完全吃不出任何食物的味道。
阿姨對她的態度並沒有變得特別的好,但也不像以前那麼刻薄,只是冷冷淡淡的,好像天生她們這對沒有血緣關係的「母女」就一直是這樣相處的。
倒是今天意外在家,和她同年卻相差六個月大的弟弟梁冠天對她姊姊長姊姊短的,還親熱的叫湛亦麒姊夫,讓她渾身不自在。
阿姨他們到底想幹麼呀?她真是愈想愈不明白。
好不容易將難以下嚥的一頓飯吃完,大家移坐到客廳裡,梁母將切好的水果端出來,放在他們座前的茶几上後,也坐了下來。
「媽。」梁冠天低喚一聲,有種陰謀的味道。
「你們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梁母出聲問,語氣依然冷冷淡淡的。
「等孩子生下來,我身體好點之後。」梁娸加回答道。
「所以你們是真的會結婚?」
「當然。」湛亦麒握著她的手說。
「既然會結婚,那就是一家人了。」梁母露出一抹笑,笑中卻不見真意。
「是呀、是呀。」梁冠天熱切的說。
梁娸加無言以對,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母子倆的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湛亦麒輕握了她的手一下,她看向他,只見他對她微微一笑,眼中儘是令人心安的溫暖與情意。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姊夫,我可以到你公司上班嗎?隨便幫我安插一個職位,經理、副理我都可以接受。」梁冠天一臉討好的咧嘴道。
梁娸加瞠大雙眼,簡直就是難以置信。原來這就是阿姨他們的目的!他們怎敢如此厚臉皮?怎麼敢?!
「亦麒的公司現在並沒缺人,即使有缺人,也要按照公司規定招考後才會被錄取,然後從基層做起。」她面無表情的搶在湛亦麒開口前迅速的說。
母子倆的臉色在聽了她說的話後,瞬間大變。
「我是在跟你說話嗎?你插什麼嘴呀!」梁冠天立刻翻臉,故態復萌的朝她大聲罵道。
「她說的話就是我要說的。」湛亦麒倏然冷冷地道。
梁母的臉色又更難看了一些。
「既然都已經是一家人──」梁冠天的表情勉強又變回討好的模樣,試著想將氣氛拉回到剛才和平共處、和氣生財的假象中,但卻被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的梁母打斷。
「湛先生。」她的聲音冷峻得凍人。「你以為我辛苦養大一個孩子,可以就這樣讓你輕輕鬆鬆,什麼都不用付出的就帶走嗎?」
媽媽出馬替自己撐腰,做兒子的立刻閉上嘴,露出一臉輕鬆得意的神情,靠向沙發椅背等著接收成果。
「阿姨,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梁娸加怒不可遏的衝口問道。
「我養了你二十年,你吃我穿我用我的,難道不用花錢嗎?現在你長大翅膀硬了就想飛走,世界上有這麼好的事嗎?」
「我吃穿用的都是爸爸工作賺的錢,並不是你的。」
「當年答應收養你的條件其中之一,就是他的錢全部要給我,既然全部都給了我,他哪裡還有錢可以養你?花錢養你的人是我。」
梁娸加氣到差點說不出話來。她不懂,為什麼一個人可以刻薄、冷漠無情到這種程度?今天她不該帶亦麒回來的。
「我們走吧。」她對湛亦麒說,起身準備離開。
「我話還沒有說完,你們要走去哪裡?」梁母阻止道。
「不管你想說什麼都跟我無關,辛苦把我扶養長大的人是爸爸,並不是你。」
「你想娶她可以,聘金我要三百萬。」沒理她,梁母盯著湛亦麒獅子大開口。
「不可能!」
「可以。」
梁娸加和湛亦麒幾乎同時開口,但答案截然不同。
聽見他的回答,梁娸加難以置信的轉頭看著他。「你說什麼?」
湛亦麒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微笑。
「我可以給你三百萬,但是有個條件。」他對梁母說,表情莫測高深。
「什麼條件?」
「我要你們母子這輩子永遠都不准再來打擾我們夫妻,也不准出現在我們面前。」
「可以。」梁冠天雙眼發亮的立刻直起身來回答。
「不行。」梁娸加卻馬上反對。
她太瞭解這個和她只有一半血緣的弟弟了,被阿姨寵壞的他既自私自利、好吃懶做又蠻橫無禮,對他來說,只要能拿到錢,他什麼條件都能接受,但是一旦錢用光了,任何約束他才不看在眼裡,他會像一隻吸血蛭一樣死黏著他們,直到將血吸乾吸盡了為止。
「他說的話不能信,他從不和人守信的。」她對湛亦麒說。
「閉嘴啦!」梁冠天怒目而視的朝她吼道。
湛亦麒的表情倏然變得危險而駭人。
「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態度。」他冷聲警告。
「這就是我平常的態度,你要我注意什麼?」既然都已經把目的攤開來講了,梁冠天向後癱在沙發上,恢復了平時我就是老大的目中無人樣。
「不要理他,我們走。今天我根本就不應該帶你回來的。」梁娸加拉著湛亦麒起身,臉上滿是歉疚與後悔。
「你給我坐下!」梁母見狀冷聲命令道。
梁娸加轉頭看她,面不改色的對她搖搖頭。「過去因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為了不讓爸爸難過,我才忍氣吞聲的任你呼來喚去、頤指氣使的,但是現在我已經不住在這兒了,沒必要再聽你的。」
她必須讓湛亦麒看見她並不是在怕這對母子,而是在忍受他們,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必要答應他們任何條件,更別提給他們那莫名其妙的三萬百聘金了。
「所以你現在是翅膀長硬,飛上枝頭就不管老父親了?你還真是個孝順的女兒呀。」梁母冷嘲熱諷的說。
明知道不該理會阿姨的譏嘲,但她還是忍不住的握緊了拳頭。
「我們走吧,親愛的。」湛亦麒溫柔的擁著她說,不想讓她的情緒因此波動得太厲害,進而影響到她的身體,她已經懷孕三十四周,再過一個多月就要生了,什麼都要小心。
他的溫柔讓梁娸加緊握的手稍微放鬆了一點,她抬頭看著他,然後深吸一口氣後點點頭。
「我們走。」
他點頭,兩人舉步走向大門,卻被急忙從沙發跳起來的梁冠天擋住了去路。
「等一下!話都還沒說完,你們要走去哪?」他以一副你以為說走就能走這麼簡單呀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說:「至少也該告訴我們,你那三百萬是要用匯的,還是要開支票,我什麼時候去找你拿錢比較方便?」
他的話讓梁娸加的怒火一瞬間又燃燒了起來。
「他不會──」她怒不可遏的想叫弟弟死了這條心,卻被湛亦麒溫柔的攔阻下來。
「親愛的。」他輕喚她一聲,向她示意他來處理,接著轉向梁冠天,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有錢能使鬼推磨?」
梁冠天聞言呆愣一下,「當然,要不然我──」
「那你知道請黑道流氓教訓一個人需要花多少錢嗎?」不等他把話說完,湛亦麒接著又問。
「你威脅我?」梁冠天聽懂了,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
「你在威脅我兒子嗎?」梁母也怒聲質疑。
「我只是在告訴你們一個事實而已。我是個商人,有句俗話是這樣說的,無奸不成商,為達目的,耍點手段也是必要。」湛亦麒的笑容中不僅毫無笑意,還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恐懼感。
「我會報警。」梁母吞了吞口水,擺明不接受他的威脅。
「官商勾結這四個字,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湛亦麒再勾出一個微笑。「有錢能使鬼推磨,我有得是錢,請問你們有嗎?」
「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的長輩!」梁母氣得臉色鐵青。
「我看不出你有任何長輩的樣子。」他收起臉上的微笑,原本令人不寒而慄的感覺瞬間增強了十倍,似乎連週遭的空氣都要凍結了。
梁母被震懾得說不出話來。
「你們可以儘管來試試,看我說的話是不是虛張聲勢,只要事後不要後悔就行了。」
面無表情的說完,湛亦麒小心翼翼的摟著梁娸加離開,而這次梁冠天完全不敢再跳出來阻攔他們,事實上他已經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了。
這個男人……好可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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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被我嚇到了,還是在生氣?為什麼一路上都這麼安靜?」坐上車後過了許久,湛亦麒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他其實並不想讓親愛的准老婆看見自己冷酷無情的那一面,但是那對母子實在是太欠教訓了,不讓他們知道他親愛的靠山很大,他就是覺得不爽。
事實上,他還希望他們不要這麼容易就退縮了,最好能不知死活的把他的警告當成耳邊風,這麼一來他就有理由名正言順的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永生難忘。只是他們好歹是娸加的阿姨和弟弟,他這樣不留情面的做法,真擔心會令她產生不高興的感覺。
看她沉默不語的模樣,她該不會真的在生氣吧?
「娸加……」
「我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很抱歉而已。」她開口道,歎了口氣。
「抱歉什麼?」他輕愣了一下,不解的問。
「明明知道他們的個性,明明知道他們一定不安好心,結果我還帶你赴約,我根本就不該帶你去的。對不起。」
「幹麼講得好像我身受埋伏、受重傷,就快要斷氣了一樣?」他笑著一逞她。
但她卻沒有笑,仍是一臉的愁眉不展。
湛亦麒收起玩笑的心情,認真告訴她,「我和你的看法完全不同,我很慶幸你今天接受他們的邀請帶我來了。」
梁娸加轉頭看向他,臉上寫著她不懂的表情。
「因為光靠你輕描淡寫的說法,我根本就無法真正的瞭解到他們母子有多麼的惡劣,直到今天親眼目睹了才知道。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果因為我錯估形勢而讓他們傷害到你或孩子的話,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自己。」他嚴肅道。
「他們應該不會做出這麼過份的事。」她猶豫的說。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就像你有想過他們會獅子大開口的跟我們要求三百萬嗎?」
梁娸加無言以對。她的確沒想過。
三百萬?她真不知道阿姨怎麼好意思開口要求,她是她的女兒嗎?她有養育過她嗎?她曾善待過她嗎?答案是都沒有,既然如此,她又憑什麼要聘金呢?她根本就從沒把她當女兒看待過一天呀。
「對不起。」她向他道歉。
「幹麼又突然說這三個字?」
「他們的所做所為一定讓你很不舒服吧?」
「讓我覺得不舒服的是,我必須壓抑動手揍他們的衝動。只要一想到你竟然和他們同住了二十年,過了二十年被他們欺壓的日子,我就全身不舒服得想揍人。」湛亦麒咬牙切齒的說,氣勢兇猛。
但她只覺得溫暖安心。「謝謝。」
「要謝等我揍過他們之後再謝。」
她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伸手輕撫著他放在排檔桿上修長的手,「大家都以為你是個溫文儒雅的書生,只動口不動手,過去的我本來也這樣認為,沒想到這全是假象。」
「失望嗎?」
「不,很驚喜。」
「所以,其實你是個暴力份子?」湛亦麒反手握住她,嘴角微揚的挑眉問道。
「我常希望我是,這樣一來我就可以痛快的將那些混蛋打飛。」
「打飛呀。」聽到這說法他笑了起來。「除了那對母子之外,你還想將哪些混蛋打飛?」
她咕噥道:「其實只有一個混蛋而已……」
「唐艱嗎?」
被戳破心事,梁娸加有些尷尬,「你……你怎麼會猜到……」
「我知道你和他的往事。」他主動承認。
「怎……怎麼會?」她有些震愕。
「聽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喜歡別的男人,只要是個男人都會想搞清楚自己輸在哪裡,那個混蛋又憑什麼可以得到你的心?我必須老實的說,當時我知道你和他過去的那一段時,我是高興的,這證明你在說謊,你是絕對不可能和他舊情復燃的,他更不可能是你肚子裡孩子的爸爸。」
「所以你才從來沒有懷疑過孩子是你的?」
「嗯。」他點頭。
「那你真的是……」梁娸加一頓,忽又搖頭改口,「不,沒什麼。」
「幹麼話說了一半就停下來?」她愈是這樣說,愈引人好奇。
「因為我反射性的又要說出那你真的是為了孩子才來接近我的,但經過這段時間,我怎麼可以說這種這麼沒經大腦又不負責任的話呢?對不起。」她一臉歉然。
「別一直跟我說對不起,因為你沒有對不起我任何事。」湛亦麒轉頭對她微微一笑,將她的手牽到唇邊親吻一下。「倒是有件事我得先跟你坦誠,跟你說聲對不起。」
「什麼事?」她好奇的問。
「如果那對母子敢做出什麼蠢事的話,我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即使他們一個是你爸爸的老婆,一個是和你有血緣關係的弟弟也一樣。」他神情嚴肅毫不妥協。
梁娸加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她只能祈禱阿姨和弟弟能夠識時務一點,不要動歪腦筋來惹火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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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間替親愛的准老婆倒杯熱水回來時,就見梁娸加已下床換衣服準備上班,湛亦麒將水杯放到桌上,伸手溫柔的將她圈抱在胸前,低頭柔聲的說:「今天不要去上班好了。」
「我沒事。」她拍了拍他圈抱著她的手說。
「剛剛你才說自己不太舒服,怎麼轉眼間又說沒事?」他才不信。
「那是因為我想試試看你關不關心我嘛。」她嬌聲道。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沉默了一下才悶悶地說:「剛剛我去廁所,看見鏡子裡的自己胖得跟豬一樣,整個人都變形了,變得又醜又肥,我都覺得好噁心──」
「你在講什麼呀?」他打斷她,「我覺得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美麗動人,只是因為懷孕的關係才變得豐腴一點而已,哪來的變得又醜又肥呀?別亂說話!」
「可是如果孩子生下來之後,我的身材還是這樣怎麼辦?」
「我一點也不介意你身上多長點肉出來,這樣身體會比較健康一點。但是如果你不喜歡這樣,生產完想減重,只要不傷身,我都會盡全力支持你,不管是出錢還是出力。」他保證道。
「這話是你說的,說到就要做到喔。」她回頭看他。
「是。」
「好了,那我沒事了。」她咧嘴道:「對了,早餐我想喝玉米濃湯。」
「玉米濃湯?可是我沒準備欸。」湛亦麒皺眉回應。
「可是我就是突然很想喝嘛,煮給我喝啦,好不好、好不好?」她纏著他撒嬌要求。
「真是拿你沒辦法。」
「耶!」她歡呼的立刻吻了他一記。
他能說什麼?只能說他真的把這個女人寵壞了,但是他卻一點也不懊惱,反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與滿足感。他喜歡把她寵壞的感覺,真的很喜歡。
吃完早餐後,因為仍不太放心,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她詢問確定要去上班嗎?問得娸加都快要發火了,才開車送她去公司。
不過即使如此,他到了自己公司之後,還是擔心得無心上班,他總覺得早上娸加跟他說她肚子不太舒服時,臉色有點難看,不像只是她後來跟他說的想測試他是否還關心她的樣子。
他愈想愈覺得不放心時,正好子赦打了通電話給他,一邊告訴他昨天發生在成顥家裡「捉姦在床」的好戲,一邊落井下石的恭喜他喜事將近,讓他頓時有了理由可以去找成顥,再「順便」查看一下娸加是否真的無恙?
來到季成顥的公司,湛亦麒不急著先去找好友,而是先讓電梯停在會計部門所在的二十樓,大剌剌的走進去尋找那抹令他擔心的身影。
「湛先生,你是來找老闆的嗎?老闆沒有在這兒哦。」看見他,陳經理迅速的迎向前。
「是嗎?我還以為他在這裡。」湛亦麒溫文儒雅的微笑,目光卻不著痕跡的梭巡。「這裡的工作環境真好,很少辦公室裡看得見這麼多綠色植物,感覺很舒服。」
「會計部女生比較多,加上女生本來就喜歡拈花惹草的,所以久而久之就變成這樣了,這是我在這裡所享受到的一部份福利。」陳經理笑道。
「那二部份福利呢?」
「哈哈,沒想到湛先生也會開玩笑呀。」陳經理哈哈大笑。
湛亦麒微笑著,仍沒找到他想找的人,卻看見另一張熟面孔。
「你不是劉小慧小姐嗎?」他揚聲道,聲音大到剛好小慧可以聽見,她馬上轉身走向他。
「沒想到你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湛先生。」小慧驚喜的說。
「你們認識?」陳經理好奇的問。
「之前偶然曾和劉小姐聊過幾句。」湛亦麒對陳經理說,隨即像不經意般的問著小慧,「對了,另外一位梁小姐呢?怎麼好像沒看到她?她不也是會計部的嗎?」
「娸加呀,她去銀行辦事了。」小慧不疑有他的回答。
「原來如此。」湛亦麒心裡想,如果可以外出辦事的話,那麼她的身體狀況應該是沒問題才對。
呼!這下子他終於可以放心了。
「不好意思,我好像打擾到你們工作了,我到樓上辦公室去等人好了,說不定他已經回辦公室了。」他向陳經理和小慧微笑點頭致意,轉身離開,坐上電梯到二十二樓去找季成顥抬槓。
那傢伙好本事,果然比允翼的扮丑和子赦的契約結婚還有創意,搞出了一個被人捉姦在床的戲碼出來,而且還不怕死的對允翼的堂妹小妗紅下手,真有他的!
不過他們真以為這樣就大勢底定,新娘子肯定會落在他頭上,那他們就大錯特錯了,因為早在那個指腹為婚的新娘子出現之前,他的MissRight已經先出現在他生命裡了,還為他懷了一個女兒。
他呀,從一開始就已經失去候選人的資格了,如今又怎麼會有雀屏中選的可能呢?
就再讓那三個傢伙高興幾天,再來嚇死他們好了。
感覺還真的是挺好玩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