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緣愛進了洗手間,看見籐堂光正在鏡子前刮著鬍子,籐堂光自然也看見了她,可他並沒有搭理,這是他無聲的抗議,說好補償他,可人卻跑得無影無蹤。
「生氣啦?」顧緣愛一屁股坐上洗手台,用自己的小腦袋擋住了鏡子裡的視線。
籐堂光還是沒有理睬她,繼續著手上的動作,他將一抹泡沫抖落進了洗臉池。
顧緣愛一手搶過他的剃鬚刀,又掰過籐堂光的臉,讓他正視她的存在。
「不要生氣啦。」顧緣愛不管籐堂光的臉上是否還有泡沫,硬是將自己的小嘴湊上他的。
籐堂光像是懲罰她一般,把嘴邊的泡沫全都沾到了顧緣愛的小臉上。
結束了長吻後,顧緣愛拿著剃鬚刀,捧著籐堂光的臉,細心地幫他刮著鬍子,籐堂光自是樂意,這是他享有的做老公的特權。
不僅如此,顧緣愛更是體貼地在他出門前,親手幫他穿上西裝,綁上領帶,身為服裝設計師的她,這些事情根本難不倒她。
「早點回來。」為了彌補籐堂光,顧緣愛更是毫不吝嗇地再次送上自己的香吻。
「知道了。」這次他總算是搭理了顧緣愛。
「跟媽咪說再見。」籐堂光叫著寶寶和貝貝。家裡的四個老人已經給寶寶、貝貝找了一個條件良好的幼兒園,今天正是他們上幼兒園的日子。
「媽咪再見。」兩個小孩坐在車裡朝著顧緣愛揮手。
顧緣愛同樣朝著離去的車子揮著手。
從照後鏡看去,籐堂光忍不住笑了,剛才他根本就沒生氣,只是逗著顧緣愛玩罷了,沒想到倒讓她乖巧了許多,現在的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幸福……
顧緣愛此回在日本的首場服裝發佈會引起了空前熱烈的迴響。
"這場服裝發佈會是顧緣愛繼五年前的那場「Firstlove」之後推出的又一個Love的系列——Truelove,它被媒體喻為「新世紀東京灣的首發光華」,也讓顧緣愛在日本的女裝界打響了一定的名號。"
為了慶祝顧緣愛的服裝秀圓滿落幕,也為了籐堂光和顧緣愛的和好如初,籐堂競雄和顧緣邑特地在酒店裡開設了一桌宴席,席上沒有外人,只是一個簡單的家庭聚會。
席間,一家人有說有笑的,完全沒有隔閡。
「爸、媽,對不起,之前沒有說一聲,就消失了五年。」顧緣愛舉起了酒杯,向公公和婆婆賠著不是。
「只能怪我當初把光逼得太急了。」對於會發生後來的事情,籐堂競雄一直覺得自己有著一定的責任,更何況顧緣愛都讓他們籐堂家的香火後繼有人了,他們就是想責怪也責怪不起來。
「事情都過去了。」索性結局是好的。
「對了,小愛,我們一直想問你寶寶、貝貝的全名叫什麼?」「寶寶」、「貝貝」一聽就知道是小名。
「沒有啊。」當初她真的不知道該給孩子取什麼樣的名字,更不知道是該安上誰的姓氏,至於「寶寶」、「貝貝」純粹只是為了思念籐堂光罷了,因為他以前總喜歡叫她「寶貝」。
「我們就知道。」四個老人早就猜到了顧緣愛沒有給孩子取名字,要取也不會是什麼好名字,所以他們特意去請了東京大學的教授給兩個小孩取了名字。
「所以啊,我們去找了東大的教授,幫寶寶和貝貝取了名字。」宇田寧子說著,從包裡拿出了一張紙條。名字說重要也不重要,可畢竟要跟孩子一輩子。
「籐堂真修、籐堂優。」籐堂光和顧緣愛一起念著紙上的字。
「怎麼樣?男的叫真修,女的叫優。」恭田紗慧問著女兒和女婿。
「好吧,就這個吧。」對於名字這種東西,顧緣愛倒是沒有太大的意見,而籐堂光也不想違背大人的意思,只要老人家高興,他無所謂孩子叫什麼樣的名字,只要不是太難聽就好。
「那就用這兩個名字上戶口了。」籐堂競雄滿意地說著,孩子也該上幼兒園了,戶口成了當前最重要的事情。
「你們看著辦吧。」籐堂光知道父親的想法,他倒也樂意這麼做,這樣顧緣愛一輩子就沒辦法逃離他的身邊了。
四個老人相視一笑,達成了共識,孩子們忙他們都知道,所以他們很願意幫助他們處理一切有關於孫子、孫女的事情。
偌大的機場內,乘客們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一個人還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從出境處走出來。
在這寒冷的天氣裡,再加上得了重感冒,顧緣愛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風,一件淺灰色的長外套和深色緊身牛仔褲,一雙及膝的長靴外加一頂黑色的毛線帽,讓她看起來有點像雪人。
走出機場,她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回自家的別墅。一個星期前,她結束了服裝發佈會,就扔下老公和孩子們,一個人飛回巴黎處理一些善後工作,順便辭職。
這一刻,她最想見的就是他們,正因為這樣,她才會連夜搭飛機趕回來。
顧緣愛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先是到孩子們的房間看了一眼,才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進門,熟悉的味道隨即撲鼻而來。
她走到床邊,看著床上這個讓她日思夜想的男人,這樣真實地出現在她的眼前,顧緣愛感到相當的滿足。
「啊!」還不待顧緣愛反應過來,就有一雙強有力的手將她帶到了床上。其實早在顧緣愛進門的時候,籐堂光就知道她回來了。
「我的寶貝,你終於回來了。」籐堂光翻身把顧緣愛壓在身下,一頭埋進她的頸窩,短短七天的分別,還是讓兩個人受盡了相思之苦。
每每想起顧緣愛,籐堂光總有一種找女伴的衝動,可事實證明那是錯誤的,別的女人現在根本就勾不起他的興趣。
聽到那一句「我的寶貝」,顧緣愛再也忍不住了,把這七天來工作的壓力,感冒的不適全部都發洩了出來。
「怎麼了?」籐堂光聽到了她的哭聲,才抬頭正視顧緣愛,梨花帶淚的臉龐讓他好不心疼。
「我好想你。」顧緣愛半天才說出了這麼一句話,把臉埋進了籐堂光赤裸的胸膛,在寒冷的冬夜裡,尋找著唯一的溫暖。「你聲音怎麼啞啞的?」籐堂光這才注意到顧緣愛的聲音裡夾雜著重重的鼻音。
「病了。」顧緣愛依舊緊緊地偎著籐堂光,深怕一轉眼他就不見了。
「你這小女人,怎麼才離開幾天就病成這樣了?」籐堂光不禁沉下了臉,都已經是兩個孩子媽的人了怎麼還這麼粗心?
「不知道。」顧緣愛脫起了外套,試圖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些。
「快去沖個熱水澡,外面那麼冷,小心感冒加重。」籐堂光一臉的寵溺之情,他可從沒這麼關心過一個女人,不過對於顧緣愛,他倒不介意花更多的心思。
「不要,頭好痛。」顧緣愛嘟著嘴不依道,轉身到了床的另一邊。
「乖,聽話。」籐堂光不由分說,直接抱起了顧緣愛,朝浴室走去。
籐堂光脫光了顧緣愛的衣服,讓顧緣愛紅了臉,不時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引得籐堂光哈哈大笑。
「不准看!」顧緣愛用手遮住了籐堂光的眼睛。雖然他們早已經歷過了無數次的男歡女愛,可顧緣愛還是會感到害臊。「我偏要看呢?」她就是這樣,還是會臉紅得讓他心動,這也是他最愛她的地方。
「那我會要你好看!」顧緣愛氣得漲紅了臉。
籐堂光不再說話,將顧緣愛抱進了浴缸裡,可顧緣愛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一雙手仍牢牢地圈著籐堂光的脖子。突然,她惡作劇地把籐堂光往下拉,一個重心不穩,兩個人雙雙跌進了龐大的浴缸內。
顧緣愛被籐堂光壓在身下,微微地喘著氣,浴缸裡的熱水更是讓兩個人的體溫明顯地上升不少,籐堂光傾身欲吻住顧緣愛的唇。
而顧緣愛則單手摀住了自己因高溫而發紅的小嘴,說道:「我感冒了。」
籐堂光依舊無語,撥開了顧緣愛的手,硬是將自己的唇貼上她的。
那個吻時而帶著些許霸氣,像是在懲罰顧緣愛,時而又夾雜著幾許溫柔,充滿了憐惜。
「我要你!」籐堂光邊說邊褪去了自己身上濕漉漉的褲子,浴缸裡白色的泡沫遮蓋住了兩個人裸露在外的身體。
顧緣愛忙起身,欲跨出浴缸,卻被早她一步的籐堂光給攔了下來。
「你還是沒有學聰明。」籐堂光嘴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不待顧緣愛回答,籐堂光又再度欺上她的唇,不給她反駁的餘地……
籐堂光一個翻身,卻搜尋不到原本該在枕邊的人兒,他「嗖」的一下自床上驚醒來,他承認自己不再年輕,再也承受不住五年前那種一覺醒來找不到顧緣愛的心痛感覺。
他匆忙地下了樓,看到廚房裡顧緣愛忙碌的身影,一顆慌亂的心也跟著平靜了下來。
「怎麼這麼早起來?」籐堂光自身後抱住了顧緣愛。以往他們家的早餐都是鐘點女傭幫忙解決的,顧緣愛根本不需要一早起來忙這些。
「阿姨今天有事來不了了。」所以沒辦法,她只好親自下廚。
顧緣愛繼續煎著鍋裡的蛋,而籐堂光則是不安分地在她後邊挑逗著她,惹得她直叫。
「怎麼穿上了高領?」籐堂光明顯對顧緣愛今天早上的打扮很不滿意,本來他還想親親她那白皙光滑的脖頸,可誰知道吻上的卻是一堆令人討厭的毛線。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在人家身上留下那麼多的痕跡,我需要這樣嗎?」她也很想在家穿得舒適一些,可就是這個罪魁禍首,每次纏綿時,總喜歡在她的身上留下深淺不一的吻痕,尤其是脖子,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在人前穿低領的衣服了。
「那有什麼關係。」那可是他們愛的見證,籐堂光不認為有何不妥。
「討厭。」顧緣愛笑罵著籐堂光。
「爹地、媽咪,早安。」寶寶和貝貝從樓上跑了下來,也破壞了籐堂光和顧緣愛一早的打情罵俏。
「過來吃早餐吧。」顧緣愛說著,輕推開了籐堂光,將牛奶、麵包和果醬一併放在了桌上。
籐堂光自然也不再鬧顧緣愛,坐了下來,和孩子們一起吃起了早餐。
「爹地,他欺負我。」寶寶將果醬抹在了貝貝的鼻子上,惹得她向籐堂光求救。
「那我們也來欺負他,好不好?」
籐堂光寵溺地把女兒抱坐進了自己的懷裡,同樣抹了一點果醬往兒子的鼻子上弄去,兒子自然也不是省事的料,就這樣,三個人就這麼玩起了果醬大戰,兩個孩子更是笑翻了天。
自從相認後,籐堂光簡直把兩個小孩寵上了天,要什麼買什麼,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完全不理會顧緣愛的反對,尤其是女兒,籐堂光更是寶貝到了不像話。
「你們別鬧了。」在她手忙腳亂的情況下,籐堂光居然還在這兒給她添亂,再這樣下去,她上班就要遲到了。
顧緣愛不說還好,一說,丈夫和兒子一起將果醬抹在了她的臉上,搞得她不知所措。
「媽咪,好傻。」兒子指著一臉果醬的顧緣愛,笑得前仰後翻。
「哎呀,你敢笑媽咪。」這下,顧緣愛可不樂意了,一把抓過兒子,撓他的癢,逗得兒子格格直笑。
也許這就是最簡單的生活吧,沒有外界的干擾,有的只是一片其樂融融。
經過籐堂光的安排,顧緣愛重新回到了籐堂服飾,這一次她如願地坐上了設計部部長的位置,而清水步早在三年前就成功地從籐堂光手裡接過了籐堂服飾公司社長的頭銜。
「歡迎你回來。」籐堂光和顧緣愛和好,不可否認清水步確實有點失落,但他還是很替他們高興的,這些年來,他一直和顧緣愛保持著聯繫,可他卻私心地以為她會接受他,但事實證明,這輩子他們之間是沒什麼希望了。
「謝謝。」顧緣愛笑著說,這些年,清水步對她的好,她不是沒有感覺,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沒有挑明罷了,她相信以後的日子,他們依然會是這種好朋友、好拍檔的關係,她也希望清水步能夠找到自己的真愛。
「我們準備在一個月後,給你辦一場個人服裝秀,向外界宣佈你加入籐堂服飾的消息,你好好準備一下。」籐堂光這次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媒體並不知道顧緣愛已回日本的事實,他們想借助一個月之後的服裝秀正式向媒體公開。
「好。」顧緣愛拿著文件離開了清水步的辦公室。
今天是顧緣愛第一天上班的日子,所以籐堂光在中午時分,特地去找她一塊吃飯,反正坐電梯也只是兩層樓的時間,可誰知當他到達顧緣愛辦公室的時候,卻沒看見她的人,最後居然是在清水步的辦公室裡看見了她的身影。
籐堂光從門外瞧見清水步和顧緣愛兩個人頭幾乎貼在了一起,像是在看著同一樣東西,籐堂光猜想應該是設計圖吧,只見他們時而一起皺眉,時而一起有說有笑,這著實讓籐堂光打翻了醋瓶。
在面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時,他承認他沒有那麼好的風度,他不喜歡別人接近顧緣愛,就算那個人是自己的好朋友也不可以,更何況清水步還是顧緣愛的追求者,籐堂光就更不樂意了。
「咳!」籐堂光故意咳嗽得很大聲,以喚起清水步和顧緣愛的注意。
「咦,你怎麼來了?」顧緣愛看了看手錶,發現還不到下班的時間。
「我特地來接老婆大人吃飯的。」籐堂光一副討好顧緣愛的嘴臉,卻在看向清水步時,散發出了警告的兇惡目光,他是在提醒清水步,不要再打顧緣愛的主意。
清水步淡笑不語,他自然是感覺到了籐堂光孩子氣的表現。
「不行啊,我還有事要和阿步商量呢,你自己去吃好不好?」只有純真的顧緣愛沒有感覺到兩個男人之間的波濤洶湧,居然還傻傻地拒絕籐堂光的好意。
被顧緣愛這麼一拒絕,籐堂光真的是喪失了所有的興致,原本還想她會好好地獎勵他一番的,誰知道人家根本不領情。
籐堂光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便走了出去,既然人家不領情,他想不出為何自己還要留在這裡。
「你確定不出去看看?」反應遲鈍的顧緣愛並沒有在籐堂光轉身的瞬間,出聲留住他,還呆呆地坐在位置上,等著清水步來提醒她。
「什麼?」顧緣愛還是沒有明白清水步話裡的意思。
「他吃醋了。」清水步看了看顧緣愛,又看了看自己,暗示道。
「糟糕!」顧緣愛終於領悟了,可籐堂光也走遠了,但她還是追了出去。
「光,等等。」顧緣愛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她還是沒能留住籐堂光。
顧緣愛失落地站在電梯前,不斷地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她真是的,怎麼就沒有想到籐堂光是特意來找她吃飯的呢?居然還在清水步的面前忽視他的存在,他該不會生氣了吧?答案是肯定的,從他出門那一刻臉上的陰暗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現在追下去也來不及了吧?顧緣愛想著,轉身準備離開,卻在轉角,看見籐堂光一臉笑意地站在那兒。
「你沒走?」顧緣愛也笑了,大步邁向了籐堂光。
「還沒約到老婆吃飯,我怎麼敢走呢?」其實籐堂光的氣早在看到顧緣愛在電梯前懺悔的時候就全消了。
顧緣愛不顧這是在公司裡,雙手緊緊地圈住了籐堂光,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算是補償吧。
「下回再敢跟阿步那麼親密,你給我試試看。」對於顧緣愛,籐堂光是下不了手,可是對於情敵,他可是絕不手下留情,即使對方是好朋友。
「我哪有!」顧緣愛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還沒有——」
籐堂光知道顧緣愛想藉機溜掉,所以緊緊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