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寰宇集團已向姚大受提出正式邀請,希望《娛人》能加入集團並增加出版品的樣貌,不獨限於娛樂雜誌;尤其寰宇集團除了熠星外,還有服飾彩妝設計的Dejavu,以及職業攝影的幻影工作室,如能集結各種資源,在出版方面應該相當有開疆闢土的潛在優勢。
照理來說,事情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俞杭芷應該可以兩手叉腰、鼻孔朝上,得意地仰天大笑,但——
「小五?你在看什麼?」於遙馳剛從浴室出來,發現她看的電視頻道很特別。「難道……你要瘦身?」
畫面上,正有兩張胖瘦差距極大的例證照片。
俞杭芷沒有回答。
他走了過來,站在沙發後方,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噯噯,你還醒著吧?」
「啊!」她如夢初醒,靠著沙發仰頸跟他說話。「你、你出來啦?」
下巴朝電視的方向一努。「你要瘦身?」
「瘦身?沒有哇!」說完,她轉頭一看,這才發現電視停在瘦身廣告頻道。
「你在想事情?」於遙馳繞過沙發,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她看看他,移開視線,再看看他,二度逃離。掙扎半天,俞杭芷還是跟他說清楚。「阿馳,我剛接到大姐的電話,過五天,我爸媽要來台灣,就他們兩個人。」
「嗯,然後呢?」除了事情,他更渴望聽聽她的心情。
「我……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們。」她一臉苦瓜樣,低聲向他訴著苦惱。「以前就算偶爾到LA去看看他們,好歹『梅、蘭、竹、菊』都在,我不必單獨跟他們相處。可是這回……」
「無論如何,他們是你的爸媽,更何況……」於遙馳輕輕環住她的肩。「沒有姐姐在,有大惡龍在啊!」
微微露了笑容,她接收到他遞來的溫暖。「阿馳,呃……」
「你想說什麼?」等了一會兒,不見下文,於是他問。
「於伯母覺得沒有生個女兒很遺憾,於伯父呢?他也覺得遺憾嗎?」
「老爸無所謂,不過,在我老媽想試第五胎之前,他先去做了結紮手術。他不忍心看我媽這麼辛苦,四個小孩要教養已經夠累了。」於遙馳已經猜著了她的困惑與煩惱。
「哦。」她點點頭。
「你爸媽希望你是男孩子?」
她再點點頭,表情寂寞得像個迷路的孩子。「從小,我就常常聽到他們為這件事吵架,吵得很凶。那時候,我一直在想,這是不是我的錯,因為我不是男生,所以爸媽才會吵得這麼凶……」
於遙馳屏息傾聽,心底是滿滿的憐疼。
她提了口氣,繼續說:「高三那年,梅、蘭、竹、菊有的上班工作忙,有的大學活動忙,很少人在家,除了我。我媽發現我爸有外遇,兩個人簡直吵翻天了,生男生女的問題當然也是他們爭吵的問題。」她苦笑。「我們家會搬到LA,我爸的外遇是直接原因。」
「小五,你會寧願一個人留在台灣念大學,就是因為這個,是不是?」於遙馳將她攬進胸膛,讓她可以聽到他的心跳,感受他的體溫。
她沒說話,只是胡亂點點頭。
「你跟你爸媽說過這些嗎?」
「我哪說得出口?一揭開瘡疤,又要吵架了。」
「什麼叫『揭開瘡疤』?你是『杭州城的香草』,怎麼會是瘡疤?」他用她的名字輕聲安慰她,然後提議。「小五,去跟你爸媽說清楚吧,你不說,他們不會知道無心的言語讓他們的孩子這麼受傷。」
「我……可以嗎?」
他不答反問:「你愛他們嗎?」
「當然。」她毫不猶豫。
「那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於遙馳笑了。「還記得你為了要當王子,答應過我什麼嗎?」
——以後不管事情多大多小,我們都要把話好好說清楚,不能害怕吵架、不能害怕傷心、不能害怕麻煩,除非……你不再愛我、不再相信我。
她記得,當時他說的條件;她記得,她用親吻烙下承諾。
「嗯嗯,我不會害怕。」俞杭芷瞅著他,也笑了。
「那就好,如果他們真的要兒子,大不了咱們兩家換嘛,反正我老媽一天到晚想要女兒,嗟……」想到老媽三不五時發作的「盼女情結」,於遙馳忍不住開始嘰嘰咕咕。
看他的樣子,她覺得好笑極了。「是啊,乾脆咱們兩個換嘛,反正怎麼換……大惡龍都跟王子糾纏到老的,不是嗎?」
「就是這樣。」他俯首偷了一吻。「那……你希望……」
「希望什麼?」小五這傢伙笑得很曖昧哦!
她有些羞,又忍不住想問:「你希望將來是兒子還是女兒?」
聽了她的問題,他開懷笑答:「都好,是你生的,都好。」
「真的?」她挑眉。
「當然是真的。」他點頭。
「可是我比較想要女兒耶……」
「但兒子也不錯嘛!」
「女兒比較好,貼心。」
「誰說的,兒子可以陪老爸打籃球,這個比較好!」
看看、聽聽!沒錯吧?!王子與大惡龍,果真注定了這輩子要——糾、纏、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