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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死不償命 第三章 作者:莫顏
    喔……呼吸困難……

    喔……氧氣不足……

    他他他他他--搶劫空氣啊!

    她被瘋狗追過,被蚊子叮過,被蟑螂嚇過,被蜜蜂螫過,被鬼壓床過,卻從沒被夏儒紳咬∼∼過。

    他在眾人面前下但毫無廉恥地侵犯她的嘴,還把她的脖子當成了食物咬下去,嚇得她心臟幾乎要停下,他一定會咬死她--咬死她--咬死她--

    「救命啊∼∼」

    咚地一聲,唐寶橙從床上咕嚕地滾到床下,摔了個四腳朝天,也摔醒了她那顆小腦袋。

    混亂之中,她緊抓住床沿,小腦袋瓜從床邊冒出來,一雙驚恐的瞳眸上下左右地轉著,確定是自己的房間後,才知道原來是一場惡夢。

    昨天下午的狼吻教她餘悸猶存,才造成今早的惡夢連連,她脖子上還殘留夏儒紳咬過她的證據,是他送給她不乖的教訓。

    還好今天是週末,不用去學校,不然她還真不知該如何跟同學解釋脖子上好幾顆草莓是哪來的。

    唇上殘留的感覺是真的,夏哥哥吻了她,然後她變成了白癡,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恍惚記得是夏哥哥送她回來的,然後她就一直靈魂出竅,彷彿被下蠱般神智不清。

    當時,夏哥哥好像跟爸媽聊了一會兒,聊什麼她沒聽清楚,因為她老早躲到棉被裡當鴕鳥去了。

    她坐在地上,驚詫地想著--自己竟然會震驚到連夢裡都出現夏儒紳強吻她的畫面。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初吻將來會獻給某個溫柔的男生,這是她少女甜蜜的期待,也是純純的憧憬。她覺得對方不一定要很帥,但要懂得體貼,讓她可以小鳥依人地靠在他寬闊的懷裡,聽著彼此的心跳,在一個氣氛佳的時刻,讓兩人有了第一次的唇觸,青澀地、小心地,探索對方……

    腦海裡冷不防浮起被夏哥哥欺吻的畫面,她白皙的臉蛋一下子炸成了通紅。

    擦掉!擦掉!把那可惡的夏儒紳趕出腦海外,省得污了她純稚的心靈。

    可不管她如何趕,夏哥哥那七分冷俊三分邪氣的淺笑,一再佔據她混亂的心緒,以及那揮之不去的唇舌交纏感覺……

    不行不行!她需要冷水讓自己清醒一下,並冷卻灼燙的雙頰,於是她站起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打算到浴室去洗把臉。

    帶著一臉惺忪和剛睡醒的邋遢,她拖著沉重的步伐經過客廳。

    「早啊!」

    「早……」咦?這聲音好像……她頓住,心跳漏了一拍,僵硬的脖子緩緩地轉過來,朝聲音的來處看去。

    「一早幹麼頂著雞窩頭,我記得妳家沒養雞。」夏儒紳雙手拿著報紙,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對她起床後的髮型做出評論。

    她這時候的表情只能用「見鬼」來形容,昨天被嚇得不輕,尚未回魂又來這一嚇。她才剛起床,連燒香拜佛貼符都來不及,鬼便找上門了。

    「你你你你你……」她指著他,舌頭一時轉不過來。

    「妳結巴的壞習慣還是沒改過來,跟五年前一樣,一點都沒變。」他搖頭,語氣裡充滿了寵溺,可惜她聽不出來。

    唐寶橙困難地吞嚥著口水,總算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不自覺地擺出三七步的防衛架式。「你……來幹麼?」問的同時,她的視線急急地繞了一圈,不知爸媽人在哪裡?

    「不用找了,妳家人都出去了,就剩妳一人賴床到日上三竿。」

    出去了?那對臭爸媽居然把寶貝女兒一人留在家裡,也不怕女兒被人侵犯嗎?真氣死人!而且只剩她一個人就糟了,不曉得夏哥哥打什麼主意,賴在她家客廳看報紙,他家又不是沒電視,說到他家呀,液晶電視足足有半面牆那麼大,各家的報紙也不缺,隨時有傭人幫他準備著,不像她家,只不過是一般的小康家庭,一份報紙全家人分著看。

    「發什麼呆?還不快去刷牙洗臉?」他的視線仍落在政經社會版面,而命令的口氣儼然一家之主。

    「喔……」在他的命令下,她很習慣性地照著做。

    「洗好後,換件衣服準備出門。」

    她的人再度定住,有種不妙的預感。「出門?跟誰?」

    「除了跟我,還有誰。」他回答得理所當然。

    「我為什麼要跟你出去?」她直覺地反彈。

    夏儒紳放下報紙,抬起的目光鎖住她,無須說半個字,鷹隼般的銳眸只消盯她個一秒半,比恫嚇威脅還夠力。

    「沒事。」她低頭轉身,識相地乖乖走進浴室。

    反正在他面前,她只有當縮頭烏龜的分,只不過--

    真奇怪,為什麼家裡一個人都沒有啊?

    坐在夏哥哥的私人轎車裡,唐寶橙的眼皮猛跳。

    怎麼辦?怎麼辦?她心裡不斷念著,之所以如此緊張,是因為剛才在浴室照鏡子時,發覺自己印堂發黑,便認定這趟被夏哥哥拐出門,準沒好事。偏偏她又不曉得即將迎接她的,會是什麼災難。

    她現在坐著的,是電視上常看到的加長禮車,車廂內十分寬敞,前頭有司機開車,隔著自動窗板,十分隱密,而夏哥哥就坐在她身旁,她用眼角偷偷覷他,一雙修長的腿交叉著,跟她的腿比起來起碼長了二十公分。是不是在國外生活久了,人也會長得比較高呀?

    從一上車後,她就正襟危坐,不敢有一絲鬆懈。光是坐在他身邊,她就有種無形的緊迫感,安靜的車廂內,幾可聽聞到自己快速的心跳聲。

    夏儒紳從頭至尾,沒漏掉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他偉岸英挺的身子,閒適地坐在真皮座椅上,一手撐著臉,一手則自然地延伸至她身後的椅背上,半斂著眼靜靜地凝睇她。

    這小傢伙渾身緊繃著,瞧她避如蛇蠍的表情,令他忍不住手癢。放在椅背上的手,逗弄她垂在耳鬢間的髮絲,立刻瞧見小傢伙因為他這個動作而身子一僵。

    真有趣!

    在美國時,他擁有無數女人,要成為商場上一個出色王者,即使是女人,也是他利用的棋子。他這一雙手摟過不少女人的腰,撫過搽著各色胭脂的肌膚,卻沒有一個像她這樣,光是挑逗她的髮絲,便帶給指尖無限的快感。

    他特意放慢動作,糾纏青絲的手指,最後輕輕摩搓她的臉蛋,果然見到那張繃緊的臉泛出紅潮。這情況有點像一隻慵懶的貓兒,對自己掌控下的獵物愛不釋手地戲玩著。他手指輕畫著那吹彈可破的嫩頰,瞧著可愛的小傢伙在他存心逗弄下臉色愈漸嫣紅。

    小傢伙最迷人的地方就是心思全寫在臉上,卻還死撐著,她臉上變換的各種表情比其它女人的嬌艷瞋癡更令他著迷,情不自禁地就想逗弄一番。看著她紅似蘋果的嫩頰,他的眸色也轉為幽闇熾熱,那可憐兮兮又忐忑不安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真正地「欺負」她。

    輕撫的指腹,轉成了大範圍的撫觸,輕薄著她臉蛋的舉止,有得寸進尺之嫌。

    唐寶橙如坐針氈,被他摸頭髮已經夠心驚膽戰的了,想不到還摸上她的臉,那緊握成拳的小手把手心肉都給掐出了令人心疼的印子,手心還不斷冒汗,一想到他的吻,臉上的臊紅洩漏了她的羞怯和無措,等她意識到時,夏儒紳的氣息已然逼近。

    「夏哥哥……」

    她反射性地往後怯縮,但摟住她頸間的手卻將佳人兒往前推,企圖明顯。兩人的唇距只差一公分的當口,她的心臟停了,車門卻打開了。

    「總裁,到了。」

    夏儒紳停住動作,俊朗的眉心擰起一道不悅的皺折,到的真不是時候,這才不甚情願地放開她。

    咚咚、咚咚--心臟又回復跳動了。

    唐寶橙悄悄鬆了口氣,但在慶幸的同時,卻驚覺自己有些小小的失望,這個發現讓她臉又燒紅了。

    怎麼回事啊?她明明最怕夏哥哥了,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竟會無端對他的吻感到心動?一定是哪裡秀逗了,不該有這種失望的情緒呀!

    有人幫她開了車門,她納悶地下了車,才知道車子停在一家看似很高級的店前,而門口一字排開兩隊人馬,正列隊歡迎他們的到來,令她當場傻眼。

    一位西裝筆挺,態度十分恭敬的男人,朝夏儒紳笑臉迎來,夏儒紳和他說了一些話後,便回過頭朝她伸出手。

    「過來。」

    他那王者般的態勢,堅定的眼神,讓人只能順服著他的話去做,她乖乖地將自己的小手放入他的大掌中,而當他握住她的手時,她甚至有種觸電的感覺。儘管她告訴自己無論如何要和他保持距離,卻不自覺深受他的魅力所吸引。

    周圍的人全都好奇地打量她,那目光帶著不可置信的驚訝,神情甚而有些不敢苟同,雖然他們臉上是笑的。這些大人好奇怪,幹麼一直死盯著她呀?她不由得法縮了。

    「怎麼了?」感到身旁人兒的瑟縮,夏儒紳望向她。

    「他們為什麼一直盯著我?」她用手當傳聲筒,小聲地問,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夏儒紳把她的可愛全收進眸底,唇邊勾起了一抹淺笑,竟也配合她壓低聲量,學她舉起一隻手當傳聲筒,交換情報。「因為妳走路的姿勢很古怪。」

    她一呆。「會嗎?」

    「會。」

    「哪裡古怪?」

    「縮頭縮腦的,像猴子。」

    她一聽,立刻抬頭挺胸。「這樣有沒有好一點?」

    「妳看他們的目光有沒有改變?」

    「好像沒有,眼神更詭異哩。」

    當然詭異了,這家國內有名的造型沙龍總部是夏家旗下的產業之一,玉樹臨風的總裁大人難得蒞臨,帶的女伴不是大明星,也不是名模,而是一名十六、七歲的普通少女,而且向來以冷峻出名的總裁,居然和少女講起悄悄話,怎不跌破大家的眼鏡?

    「一定是妳身上的衣服不對。」他肯定地說。

    「我衣服哪不對了?」

    「這裡的人看人都從衣服看起,妳穿得太俗,所以他們才瞧不起妳。」

    「我哪裡俗了?」她很不服氣地反駁。

    「為了證明他們的眼光錯誤,妳最好打扮一下。」他小聲建議。

    「打扮?怎麼打扮啊?」

    「很簡單,交給我。」說著,夏儒紳朝適才那位西裝筆挺的男子揮手示意,那名男子立刻上前,就見夏儒紳不知在對方耳邊說了什麼,對方連忙點頭,並轉身對她露出一個向皇后請安似的微笑。

    「唐小姐,請隨我來。」

    在她納悶不解之際,對方舉起雙手拍了兩下,然後四面八方的女人們突然一擁而上,差點沒把她給淹死,尚未搞清怎麼回事,她就被帶到另一間房去了。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這些女人要幹麼,一切都好詭異、好混亂、好錯綜複雜,她正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陣仗,因為她被扒光了衣服,被洗了個香精澡,那些女人不知用什麼鬼東西搓她的肌膚,還敷了一堆黑泥在她臉上,連她的頭髮都不放過,最恐怖的是被拔毛。

    不管是眉毛、鬍鬚、腋毛還是哪個部位的毛,她只覺得自己像被拔雞毛似地尖叫連連。

    好可怕!好可怕!就說她印堂發黑,肯定沒好事!

    嗚嗚∼∼她恨死夏儒紳了,等這事結束,她一定要跟他算帳!

    經過四小時的混戰後,唐寶橙總算得以見天日了,那些巫婆們終於不再對她塗塗抹抹地折騰她,但自己也差不多去了半條命。

    「哇∼∼簡直變了個人哪!」

    「果真佛要金裝,人要衣裝。」

    「雖然沒有成熟女人的風韻,但也是俏佳人一個。」

    女人們七嘴八舌地說著,就像在看一件精心雕塑而成的藝術品,經由她們的巧手,創造出一位氣質獨特的美女。

    那張稚氣的臉蛋經過化妝師的妝點後,多了分成熟女人的韻味,卻還保留著少女的青澀,成熟中有純真、性感中有甜美,而她最迷人的地方,是在她身上有成熟女人所沒有的嬌嫩,有純真少女所沒有的嫵媚,集成熟與稚嫩的矛盾體,卻又融合得恰到好處。

    著實讓這些創造過無數化腐朽為神奇的造型設計師們,個個睜大驚奇的雙眼直呼神奇。

    唐寶橙眨著無辜的水眸,在眾人評頭論足下不知如何是好。這些大人們一個個像豺狼,一見面就扒光人家的衣服,把她全身都碰光光了,她覺得自己好像洋娃娃,任人揉搓捏弄,有點過分耶!

    「我為什麼要打扮成這樣?」她生氣地問。

    「為什麼?當然是要艷冠群芳啊!」

    「我為什麼要艷冠群芳?」

    「這樣才不會給夏先生丟臉啊!」

    丟不丟臉關夏哥哥什麼事啊?她很不習慣這一身禮服的打扮,上半身的露肩設計,讓她整個肩膀都露在外頭,只憑兩條細肩帶支撐衣服的重量,腰部的合身剪裁把她玲瓏的曲線全呈現了出來,尤其是強調三圍和臀部的地方,讓她感到好尷尬、好不安喔。這輩子她沒穿過這種衣服,前凸後翹的,這才叫丟臉好不好!

    「我不要穿這樣,好暴露!」她抗議,外表被打扮成女人,但她內心依然還停留在少女的階段,整個肩膀露在外邊既不習慣又沒安全感,連夏哥哥種的草莓都遮不住,還被這些阿姨們取笑,她們一個個笑得好淫,幸好可以靠化妝粉遮住,一時看不出任何吻痕。

    她的話引來眾設計師們的更正。

    「這不是暴露,是露得美感!」

    「女人是天生的藝術品,只要露得恰到好處就是美。」

    「何況露肩很普通呀!又不是露肚子、露股溝。」

    「咦?等一等。」有人突然盯著她的胸部瞧。

    「幹麼一直盯著我這裡啊?」女人們大剌剌的目光令唐寶橙忙用雙手遮住「重點」。

    沒人回答她,反而逕自討論起來。

    「好像小了點。」A造型師說。

    「嗯,雖不到旺仔小饅頭的地步,但也非叉燒包的程度。」B造型師有絲遺憾地說。

    「還是發育中的小籠包,至少要弄到芙蓉包才夠看。」C造型師神情肅穆地建議。

    「什麼包子、饅頭啊?」她傻傻地問,好奇的眼睛來回地看著大家,聽得肚子都餓了。

    在大夥兒的完美主義堅持下,決定動用一點技巧。

    「去把魔術胸罩拿來。」

    「依我看,順便再加兩塊水餃墊著。」

    啊……還有水餃啊,她聞言又笑了,不錯耶,她喜歡。

    只是她沒想到,那水餃不是吃的,而是放在胸罩裡加料用的,把她的小籠包變成了木蘭飛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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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寶橙送到全台灣最知名的造型沙龍中心後,夏儒紳趁這個空檔完成幾件案子的交涉,接了幾個重要電話,用不同的語言和外國分公司開了五個視訊會議,不到四小時,經手的案子已達幾億元,對他而言,忙碌是家常便飯。

    他一心多用地處理公事,同時吩咐屬下安排晚宴事宜,時間掌控得剛好,當一切準備得差不多時,他的清秀小佳人也出現了。

    寶橙由一群女人拱著出現在他眼前時,也正是夏儒紳要結束最後一個視訊會議的時候。

    他的目光被那娉婷的倩影給吸引去,黑眸裡的靜海幽湖因為驚艷而浪潮翻湧,拍打著他冰巖築成的心牆。

    唐寶橙好彆扭地站著,夏哥哥的視線讓她好緊張,雙頰染上一層紅雲,十隻打結在一起的手指,是她全身上下唯一還存留的小女孩動作。

    在那灼熱的視線下,她感到身子在微微發熱,剛才還在埋怨他、詛咒他,氣他的霸道,害她受了好幾個小時的苦,可一接觸到他的眼神後,她忘了想找他算帳的事,粉顏因為羞答答而染紅了,懵懵懂懂的少女心在摸索悸動的原因。

    他就這麼望著她,忘了視訊會議還開著,幾萬公里外的團隊還等著他大老闆發號施令,一向在工作中不曾恍神過的他,在此時破功了。

    「總裁。」夏儒紳身旁一位男秘書,小心翼翼地提醒他。

    夏儒紳總算回神了,立刻回復一貫的冷然,把視訊會議開完,交代其它下屬一些事後,便站起身走向她。

    他的眼光沒錯,她果真是一塊未經雕琢的寶石,精雕之後,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耀眼奪目。他開始後悔不該讓她拋頭露面了,這樣的寶,他要自己收藏,不容人分享,但是不把她介紹給眾人又不行。頭一回,他內心的矛盾如此激烈地衝突著。

    「夏哥哥?」她小聲地喚他,不明白他的神情為何如此嚴肅。他不高興嗎?覺得她打扮怪異,還是討厭自己穿得這麼暴露?

    說也奇怪,她竟期待他對自己有一絲絲的讚美,好過那足以夾死蚊子的眉宇皺痕,擰得教她感到擔憂,心想他一定是覺得自己這身打扮不好看,她好羞赧,恨不得趕忙逃離他的視線。

    「我……我去換回來。」她轉身就要跑回更衣室,卻忘了自己正穿著生平第一雙高跟鞋,一個踩不穩,不小心絆了下。在她即將摔個狗吃屎時,腰間驀地一緊,她人兒一輕,本該下墜的身子被騰空抱起。

    「莽莽撞撞的,要妳當個淑女,看來還早得很。」夏儒紳低沉的嗓音貼著她的耳際響起。那話語聽似斥責,其實是呵寵的。他不由得在心裡暗歎著,像她這麼可愛的小東西,比那些狐媚胭脂好太多了。

    夏儒紳順勢將她摟在懷裡,抱著她的輕鬆模樣彷彿她根本沒有重量,這一抱,也沒打算放開。

    「放開啦……我、我自己可以走。」因為毫無心理準備,她不斷地掙扎,不知是不是布料輕薄的關係,夏哥哥放在她腰間的手,竟讓她好敏感。

    隔著薄薄的布料,夏哥哥的手溫傳到她肌膚上,讓她好不習慣,臉好羞紅,心好……不安,因為那感覺恍若他的手正碰著她的肌膚,影響到她的呼吸和心跳,她不知該拿這種感覺怎麼辦才好,只能一味地用拒絕來掩飾自己的無措。事實上是怕他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那麼他一定會笑她。

    「別一直靠過來,要是被愛慕你的女人看到就慘了--」別以為她什麼都不曉得,他有多受女星、名模青睞,雜誌上都寫得一清二楚。不過她話說到一半,看到他瞪來的目光帶著火,倏地噤口。

    打不過就投降,凶不過就示弱,一向是她的生存之道,當下乖乖閉嘴,不敢再多說一字礙他的耳。她曉得,每當她真的感到害怕時,夏哥哥就會放過她,看在青梅竹馬的分上饒過她。

    她的順服成功地讓厲眸裡的怒火平息,別人說一百句都無法令他無情冰封的心大動肝火,她的一句話卻能輕易引出他的火氣。此刻他只想把她盡快藏到車裡,好杜絕其它好奇的男性目光,即使是他的屬下,他也不准讓人多看她一眼,她的美好,只能他來獨佔。

    進了車裡後,又回復兩人單獨相處的空間,然後,她很快受到適才惹怒他的報復,這人的字典裡沒有以德報怨四個字,只有以牙還牙的生存原則。

    這次她無法跟他保持安全距離,一進車子後,夏哥哥的如來神掌便控制住她敏感的裸肩,只要她想避開,在他的眼神警告下,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也許是為了不弄亂她身上的裝扮,所以他並沒有再去輕薄她的臉蛋,把玩她的頭髮,而改玩一個更恐怖的遊戲--摟著她香肩的手緩緩在她肌膚上畫著圈圈,一個圈又一個圈地撩得她雞皮疙瘩全冒出來,而他故意放慢的動作,活似存心要她清楚地感受他的撫觸。

    她好想逃,明明他只是輕碰她的肩膀而已,卻像點燃了火苗在燙著她的香肌,令她妤難受,呼吸又開始不順了,而隨著他的指腹緩緩滑下她的胸口,似有意若無意地往她雙峰交匯的山谷中遊走去……

    一陣暈眩襲來,她癱軟倒去。

    「寶橙?」健臂飛快地收攏她失衡的嬌軀,寬闊的胸膛成為她暫時倚偎的床。

    「好暈……」她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邪氣在他臉上斂去,取代的是心疼和關切,他很明白是怎麼回事,小傢伙穿著束腰的禮服,原本就呼吸困難,經他惡作劇地挑逗,劇烈心跳加上緊張,腦部一時缺氧所以造成暈眩感,這些都是他的傑作。

    「休息一下,別動。」放柔的語氣有著疼惜,她一暈,他的心就軟了,捨不得繼續欺負她,真正認輸被打敗的人是他。

    她的頭輕靠在他胸口,等待暈眩感過去,而他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為她舒順著緊繃的神經。

    這難得的溫柔令她沉迷,想不到夏哥哥也有體貼的一面,而她也真的很快就安心了。好奇妙,他不過借她靠一下胸膛而已,竟撫慰了她的緊張。

    如果這情況能一直保持下去該有多好,閉上眼,她像只安靜的小貓,心甘情願地蜷縮在主人的懷抱裡。

    惹他不快無異和自己過不去,她膽子小,寧願順著他,只不過心裡不免納悶,讓她穿上華服美鞋,又戴上耳環珠寶,到底是為什麼呢?

    「夏哥哥,現在要去哪裡?」

    「待會兒妳就知道了。」

    有答跟沒答一樣,她就是想知道才問他啊,否則何必多此一問。「可是……天色晚了,該回家吃飯了。」

    「等一下有吃有喝,妳要吃不完兜著走都行。」

    「但爸媽會罵……」

    「放心,妳爸媽也會和妳會合。」

    事情的發展似乎有愈來愈詭異的趨勢,爸媽也會和她會合?到底是去哪啊?不過她很明白,除非夏哥哥肯說,否則別想從他嘴裡得到任何答案。

    她又開始不安了,越是神秘越是令她眼皮猛跳,她想,自己這一趟是不是上了賊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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